苏祁在嘴巴上拉拉链,顺手捂住了傅凌寒的嘴,朝着大哥乖巧眨眼。
苏祁沉默地瞥了他一眼,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一家子安静如鸡地跟着。
寺庙里的素斋没有一丝一毫的肉,倒是有鸡蛋在。
苏祁这个无肉不欢的,靠着鸡蛋吊住小命,把桌上的每一道菜都长了一个遍。
苏慕远心疼地捋捋小儿子的头毛,“素斋也挺好吃的啊,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苏祁哼唧,“好吃啊,但我想吃肉。”
林舒雅好笑,“回去让厨房给你多做几道肉菜。”
苏祁想起什么,支棱起来。
“先让管家炖上大棒骨怎么样?我想吃爆辣大棒骨!”
一家子:6
爸爸妈妈去求平安符了,苏祁拉着傅凌寒四处溜达。
信仰方面,苏祁最熟悉的就是财神爷和月老,不过这边是寺庙,大抵是拜不到这两者的。
他还不如四处看看风景。
苏祁拉着傅凌寒拍了好几张照片,估计着时间往回走。
林舒雅和苏慕远拿着一把平安符,看见他们两个过来,挨个塞了一枚。
“好好放着,保平安的。”
苏祁嗷了一声,随手系在腰带上。
傅凌寒:……
苏鸢无语, “弟弟你都不顾忌一下形象的吗?”
新婚才多久啊!
苏祁哼哼,“傅凌寒又不嫌弃我。”
他连脚丫都不在意!
苏鸢翻白眼。
单身狗不想吃这份粮。
于是,坐缆车下山时,苏祁傅凌寒和爸妈一车,三兄妹跟一个独行侠拼车。
山脚下还有一些纪念品店,苏祁被五颜六色的佛珠吸引了注意,一家子就都停下脚步,各自挑了一条带上。
等他们准备回家,已经是下午两点。
苏祁捧着奶茶吸溜,坐上了回家的车。
别墅的空调一直开着,从炙热的天气里进去,焉巴巴的苏祁这才彻底活过来。
傅凌寒上楼冲了个澡,换下身上被汗水浸染的衣服,下楼时,苏祁还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伸手去碰苏祁的皮肤。
还有些烫。
伸手把不想动的某人捞起来,傅凌寒把他送回房间里。
“去冲个澡,睡一觉。”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午睡的冲动就涌了上来。
苏祁打着哈欠,稀里糊涂冲掉身上的汗水,投入了被窝的怀抱。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比较高,苏祁抬手调到了二十度,冷风往身上一吹,他舒适地喟叹一声,把自己塞进被窝里面。
傅凌寒再次上来时,只有一个已经睡着的鼓包。
他伸手戳了戳,把牛奶放在一边,跟着躺下闭眼休息。
模糊的说话声顺着没有关进的阳台门飘进来,苏祁动了动眼皮,感觉睁不开,果断地闭紧往旁边一滚。
傅凌寒睡得好好的,怀里多了一个人,胡乱抱着被子拍了拍,安抚裹在里面的苏祁。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才有了新的动静。
苏祁听见傅凌寒起床的声音,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头毛乱糟糟的支棱着,“要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喊,你继续睡吧,我起来处理个紧急文件。”
支棱起来的脑袋又埋了回去,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回应。
傅凌寒伸手把被子往下扒拉了点,让他的脑袋露出来,“别埋在里面。”
“哦~”
傅凌寒刚把手上的文件传输回去,他们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上来喊人的是苏祜。
门刚一被傅凌寒打开,这家伙就探头探脑地瞅苏祁,确定弟弟衣服穿得好好的,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缩回去。
傅凌寒:……
傅凌寒忍不住嘴欠,“我们结婚了,二哥。”
结婚的夫夫,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苏祜轻哼,“我知道啊。”
又不妨碍他监督弟弟不被欺负。
要是他弟弟能强势一些,把傅凌寒压住,他才不稀罕监督呢。
傅凌寒翻白眼。
苏祁打着哈欠拉走皮皮二哥,“吃饭吃饭,肚子饿了。”
两人停止交锋。
中午的时候苏祁嚷嚷着要吃肉,这会儿餐桌上十道菜有七道带肉的,唯一一个汤都是鱼丸汤。
苏祁肚子吃到鼓鼓囊囊,最后抱着碗汤溜缝。
出去爬山消耗了苏祁太多精力,之后两天,他都没有参加家庭活动。
窝在家里看电视,兴致来了,就搬着画架画画。
傅凌寒本来就是来陪他的,自然是跟着苏祁走,刚好他也方便抽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
画卷上的蔷薇一朵比一朵美艳,另一边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苏祁停下笔发呆,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傅凌寒的身上。
在家里的傅凌寒很少穿西装,基本是各式各样的休闲服,因为要处理电脑文件,戴着防辐射的金丝边眼镜。
多了些禁欲的气息。
傅凌寒察觉到他的注视,侧眸看过来,“画完了?”
苏祁呼吸微顿。
他好像,被勾引到了。
没有得到回应,傅凌寒的注意力暂时从电脑上转移,伸手在苏祁面前摆了摆。
苏祁回神,摇头道:“没呢,还差不少,你忙你的吧。”
傅凌寒不疑有他。
苏祁手上的画笔有了自己的想法,在只有简单背景的那部分绘制起傅凌寒的轮廓。
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很快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连傅凌寒忙完手上的事情起身都没有发现。
傅凌寒的审美能力并不差,能看得出这幅画的画技有多精彩。
怕影响苏祁的状态,他干脆又坐了回去,等苏祁画完。
等到画卷完整呈现出来。
苏祁看着,又嫌弃起原本很满意的蔷薇花。
傅凌寒好笑地道:“哪有完美无瑕的,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或者说,正是蔷薇的不足,将画家本身的偏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傅凌寒忍不住道:“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苏祁目光缱绻地注视画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你要是喜欢的话。”
那当然是喜欢了。
这可是苏祁第一次画他,傅凌寒恨不得供起来。
在温泉山庄的日子过得人神思不属。
这天晚上,傅凌寒把看书的苏祁抱进怀里,想要和他商量一件事情。
“徐老师那边的生日我不想错过,宝宝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之前两人的争端开头就是这件事,傅凌寒怕他因为这个,又想起席恩泽,然后生气。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苏祁翻页的动作顿住,他问道:“席恩泽也去?”
傅凌寒摸摸鼻子,做好要花时间解释的准备,道:“他也是徐老师的学生,而且这次的事情是他组织的。”
席恩泽不可能不去。
苏祁思索了会儿,道:“我跟你去。”
他不去不行,席恩泽是官配,万一傅凌寒离开他的身边,一转头就被原著的力量驱使着爱上席恩泽了呢?
傅凌寒愣住,随即开心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和他拉开距离!”
苏祁骄矜地抬抬下巴,“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
徐老师的生日就在这个周日。
因为地方有些远,他们需要提前一天过去。
第二天,傅凌寒就亲自动手,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当天晚上就连包裹带人到了C市。
出去玩一趟,回来弟弟被偷的苏家兄妹:?
不是,有病吧!
傅凌寒才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呢。
他很好心情地把行李箱收拾出来,带着精神奕奕的苏祁出去玩。
“C市有很多好吃的,今天晚上咱们先去吃蹄筋,他们家的大盘鸡和面皮味道也很不错。”
听到出去玩没什么精神的苏祁顿时支棱起来。
傅凌寒让他坐在后座,走到驾驶座开车。
“咱们点个小份就好,一会儿出来散散步,附近有个小吃街在本地很有名气。”
苏祁扒拉着前座,“你对这里很熟悉?”
“你坐好。”傅凌寒叮嘱一句,见人坐回去,才道:“你忘了我们是来见谁的?我从小到大就在这边长大,怎么可能不熟悉。”
这还是苏祁第一次听傅凌寒说起以前的事情,他忍不住打听道:“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家里人?”
傅凌寒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又很快放松。
他以一种轻松的姿态道:“我爸和爷爷吵了一架,出国了再也没回来,我跟着爷爷长大的。”
苏祁直觉这是傅凌寒的伤心处,不等他阻止,傅凌寒就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爷爷在我上大学之前去世了,我就去了S市。”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苏祁神情局促,笑道:“说起来,S市不少人都奇怪,我拿来的那么多资金把傅氏办起来。”
苏祁听出他转移话题的意思,跟着询问“为什么?”
傅凌寒轻笑,“我妈是Z国的贵族,他们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我这个儿子要钱,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了。”
苏祁愣住。
他还以为傅凌寒的爸爸妈妈分开了。
既然在一起,为什么傅叔叔把傅凌寒扔在国内,他母亲都不反驳。
话都说到了这里,傅凌寒有意让苏祁多了解了解自己。
他敲击着方盘,继续道:“我妈是个十足的恋爱脑,不管我爸说什么做什么,都听他的。”
“他那人凭借我妈的身份见了不少国外的风光,就动了移民的心思。爷爷以前是上过战场的,听见这话差点没打死他。”
“父子俩大吵一架,一直到爷爷去世都没有回来,爷爷也不乐意见他,临走了,都还让我不要认他。”
苏祁听着有些无语,“这种争吵,怎么就值当一辈子不回来见亲爹了。”
他还以为是多大的矛盾呢。
傅凌寒赞同地点点头,转动手上的方向盘。
“爷爷走后给我留了不少资产,我原本也没打算理那边。结果爷爷下葬的那天,他打电话来,说检查出了弱精症。”
傅凌寒说得随意,苏祁却能够想象到。
才刚过十八岁生日的少年独自处理完亲人的葬礼,在家里伤心的时候,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
或许他也幻想过,会不会是那个早就离开的人,得知爷爷的去世,打电话过来关心。
可惜,能够绝情离开那么久,不看父亲和亲儿子一眼的人,哪里会那么贴心。
他甚至不知道父亲死亡的消息。
傅凌寒一直不谈恋爱,就是被父母给吓的。
在喜欢上苏祁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性向是什么。
车子总算找到了个空的停车位,傅凌寒把车停进去,招呼后座安静的苏祁下车。
安静的心上人暴露在霓虹灯下,傅凌寒这才注意到他眼眶红红。
他心疼又好笑:“你哭什么。”
苏祁瞪他,“我才没有哭。”
“好好好。”傅凌寒顺着他的意思,“现在要进去吃饭了,要不要擦擦?”
睫毛被泪水浸染得湿漉漉,出去说没哭,谁信啊。
苏祁又瞪他一眼,自己抽了张纸,随意地擦掉睫毛上那一点点泪水。
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傅凌寒见他听着难过,转而说起读书时的一些趣事。
这家店铺也开了十多年,傅凌寒以前常来,很快就点好了他家的招牌菜。
提交菜单的时候,发现后面有甜点的选项,他看看多愁善感的苏祁,顺手点了个甜品。
“麻烦先把甜品上上来。”
服务员闻言点点头,瞥了眼眼眶微红的另一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再也忍不住,激动地跺了跺脚。
这对也太好磕了吧!
苏祁吃到甜点,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能让傅凌寒推荐的店铺,口味上确实很不错,苏祁吃得有些控制不住。
好在傅凌寒早有先见之明,没有点太大的分量。
“坐一会儿,小吃街距离这边不远,我们走路过去,顺带消消食,到那边刚好可以尝一下别的。”
苏祁就是个只会吃饭的小废物,傅凌寒说什么都是乖乖点头。
坐在旁边桌子的两个女生被傅凌寒的安排吸引,忍不住搭讪道:“你们说的小吃街距离这边远吗?”
傅凌寒摇头,“没有多远,出去往左走两百米,过马路,上前五十米左右就到了。”
搭话的女生闻言连连道谢,和同伴商量着一会儿过去看看。
苏祁把杯子里的酸梅汤喝完,招呼傅凌寒,“现在就走?”
傅凌寒点头。
从店里面出来,他去车上把外套带上。牵着苏祁往自己说的地方而去。
他们到的这条小吃街,和政府规划的那种不太一样。
各种各样的推车和小门面穿插着,卖什么的都有,来往的人特别多,苏祁差点被人从傅凌寒身边挤开。
傅凌寒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紧,拨开人流过去,把苏祁揽在了怀里。
穿过拥挤的入口,走到小吃街里面就要宽松许多。
这里摆摊卖的,有本地美食,更多的是其他地方的特色。
一个十块钱的鲜肉饼,足足有一个半巴掌大。
别说是吃过饭的苏祁,就是没吃饭过来,这一个也能给他垫肚子了。
怕影响品尝其他的美食,苏祁吃了两口,就把袋子恢复原样塞到了傅凌寒手里。
傅凌寒总算明白,以前的那些同学,问什么说和女朋友出去不用吃饭了。
这尝一口就放一边的风格,真的让人难以招架。
他低头咬了一口鲜肉饼,感觉味道还不错,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顺着苏祁的手往前走。
能做出这种任性的行为,说明苏祁在他这里很放松。
傅凌寒很满意,甚至想让苏祁更加任性。
小吃街的吃得五花八门,逛了一趟下来,苏祁就是一样尝一口,也把肚子塞得鼓鼓囊囊了。
傅凌寒提着没吃完的一大堆东西,带着他回酒店。
酒店是特意订的总统套房,刚一到家,傅凌寒就把手上的吃食整理出来,给放到冰箱里面。
苏祁趴在沙发上看他忙活,“傅总好贤妻良母啊~”
傅凌寒倒好水走过来,“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本来就是在夸你啊。”苏祁抬着脑袋笑。
傅凌寒垂眸看着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凑近苏祁。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苏祁屏住呼吸,心里有些期待。
在距离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时候,傅凌寒停下动作,和苏祁对视,“可以吗?”
苏祁:……
磨磨唧唧。
苏祁主动坐起来些,凑近傅凌寒的唇瓣。
傅凌寒呼吸微滞。
下一刻,主场就落到了男人的手里。
苏祁感受着对方毫不留情的掠夺,手指捏紧了他的衣襟,努力调整呼吸跟上他的节奏。
呼吸炽热,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升了上来。
傅凌寒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逼着自己松开苏祁。
他呼吸急促,注视着被围拢在沙发中间的心上人,兴奋的大脑催促着他进行下一步。
而敏感的心上人,却及时察觉到了他的欲求不满。
眼见苏祁流露出紧张,傅凌寒用力地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把大部分的情绪压下。
他凑近苏祁,在那红润的唇瓣上啄吻着,安抚着他也安抚着自己。
过了许久,傅凌寒才放开苏祁。
看着人走向浴室,苏祁浑身都软了下来,靠着沙发久久回不过神。
傅凌寒带着苏祁在逛了一天,也没有带他吃完最经典的那些店铺。
徐老师生日这天,苏祁难得没有睡懒觉。
他翻出逛街时买的情侣套装换上,对着镜子自恋了好一会儿。
房门被人打开,苏祁转过头招呼傅凌寒,“你把这套衣服换上,杜绝某些人生些不该有的心思。”
傅凌寒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愣了下,很快笑了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把苏祁整个抱入怀中。
“不是说这辈子都可能穿情侣装?”
苏祁脸色羞红,伸手去掐傅凌寒的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眼见他不认账,傅凌寒轻哼:“昨天在服装店,人家销售介绍的时候,你就说自己不会穿。”
苏祁没想到他真的会翻这旧账,气呼呼地否认:“没有的事,你记错了。”
傅凌寒失笑。
记错就记错了吧。
两人结伴到徐老师家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苏祁跟在傅凌寒身边,好奇地环视一圈,跟着傅凌寒挨个叫人。
傅凌寒主要跟徐老师以及师母介绍了下苏祁,笑道:“还得感谢您说我找不到对象,你看,这不就带了个回来见您?”
徐老师被他气得拍桌子,“我那时重点是找不到对象吗?重点是你丫上课玩手机!”
傅凌寒哼哼,“您可别狡辩了,咱们初中谁不知道您老的毒奶体质。”
徐老师:!
臭小子气死个人!
徐老师朝着他身边的青年招手,“小孩儿你过来,你跟我说,你是不是这臭小子路上招聘的?”
苏祁:?
苏祁小声,“我们领证快两个月了。”
徐老师看他长得乖,质疑的声音放缓了一些。
“真的?不骗老头儿?”
苏祁被他的自称逗乐,“不骗老头儿~”
他说着,打开手机翻看相册。
从民政局出来那天,苏祁还给他们的结婚证拍了一张照,准备回头发朋友圈的。
后来逛街逛得太开心给忘了,照片倒是一直在手机里。
徐老师仔细看着那张照片,眼眶突然就红了。
“这小子还真的结婚了啊,我还发愁他孤孤单单一辈子呢。”
苏祁只是想给老人看下照片,可没想着把人给弄哭,眼见着人眼眶红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傅凌寒把师娘准备的水果端到茶几上,瞥了眼徐老师。
“老头,你可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家小朋友可是会跟着你哭的。”
苏祁顿住,紧接着:???
被瞪了,傅凌寒还朝着他笑,嘴上的话也没有停,“我家这个可不好哄。”
徐老师闻言去看苏祁,就见他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好像是有些雾气。
苏祁察觉不好,连忙给自己正名。
“老师您别听他的,他那一张嘴没有一句话能信的。”
徐老师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傅凌寒,哑然失笑。
他伸手拍拍苏祁的头毛,“那咱们就不听他的。”
这当小孩子哄的语气,苏祁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
徐老师就不再逗他,转而指着傅凌寒鼻子骂:“你个臭小子,结婚也不喊老头一声,怕老头给你丢人不成?!”
突然的动静给苏祁吓一激灵。
那年头当老师的都这么一惊一乍的?
他懵了会儿回神,看傅凌寒半点也不反驳,伸手去扒拉徐老师。
徐老师察觉到身边的力道回头,又重新温声细语,“小苏怎么了?”
苏祁解释道:“我跟傅凌寒一开始感情没有那么好,是结婚之后才好起来的。”
徐老师顿了下,了然道:“商业联姻?是这个词对不对?”
苏祁咂摸了下这四个字,乖巧点头。
这么说也不算错。
正说话间,又有人上门。
苏祁不喜欢和太多陌生人交流,跟徐老师打过招呼后,跟着傅凌寒去帮师母的忙。
这边基本都是女生,就算是性子不同,也没有那张口爆粗,或者胡乱自吹的毛病。
大家的年纪都不大,又是在长辈家里。
女生们讨论的大多是家里养的小宠物。
苏祁听着听着,一个不小心就融入了进去,对她们的主宠生活十分好奇。
师母在旁边听着,笑道:“你爱人还挺活泼的。”
傅凌寒收回看苏祁的视线,“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跟个泥塑菩萨似的,可能装了。”
“那就说明你一开始做的不够好。”师母毫不留情,“这个小孩儿性子不错,能跟你摆谱,肯定是你让他不开心了。”
说起这个,傅凌寒就叹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实在是找不到惹他不开心的点。”
傅凌寒就怕哪天,这点不开心成了离婚的定时炸弹。
天知道在办公室里,苏祁提起离婚的时候,他心跳都停了一拍。
师母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这世上哪有事事欢喜的,你对他好些,以前的不开心就都是过去式。”
傅凌寒挠挠头,感觉师母说得也有些道理。
“你们都到的好早,我不会是最后一个来的吧?”
“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老师的生日居然来这么晚,找打是不是?”
客厅里传来说笑声,师母放下手里的东西,侧头往外看。
“好像是恩泽来了。”
苏祁一秒警觉,去看傅凌寒的表情。
傅凌寒无奈笑笑,对师母道:“您先出去吧,这里的事情快弄完了,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师母点点头,叮嘱道:“擂茶先别放糖和盐,一会儿让人自己去选。”
傅凌寒点头应下。
等到师母一走,苏祁被一起聊天的女生撞了撞手臂。
“苏祁,你可得看好傅哥了。”
苏祁疑惑,“怎么了吗?”
那女生小声道:“刚来的人叫席恩泽,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傅哥,前些日子还听师母说要做媒,估摸着他还喜欢傅哥,很快应下了。”
苏祁眼睛微眯,“前段时间是多久?”
那女生回忆了下,跟身边人对了下时间,“还没满一个月呢,是你们结婚之后的事情了。”
苏祁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另外的女生见他这样,忙道:“你消消气,徐老师和师母今天才知道你们结婚了,不是有意的。”
两位长辈就是想着给傅凌寒找个伴,可没打算拆散已经结婚的小两口,逼着傅凌寒跟自己看中的人在一起。
苏祁调整呼吸,心思微转。
他垂眸,声音闷闷的,“我之前见过席恩泽,我们结婚没多久他就知道了。”
偌大的厨房顿时安静下来。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苏祁脸色不好看了会儿,轻哼道:“今天是徐老师的生日,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吧。”
从傅凌寒对徐老师的态度来看,这位老人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苏祁不想在老人的生日上争论感情的事情。
女生们闻言松了口气。
不怪她们这样。
老师年纪大了,大家又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给他老人家过生日的时候很少,这个日子属实不能破坏。
最后的果盘切好,苏祁端着一碟子,落后大家一步,走到傅凌寒身边。
“都听到了?”
傅凌寒十分乖觉,“听到了,我在今天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苏祁轻哼,“我是相信你,但你也要注意避嫌。”
傅凌寒轻笑出声,“放心吧,我只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苏祁耳尖红红。
他加快脚步走出厨房,和走过来的席恩泽正面对上。
看见苏祁出现在这里,席恩泽脸上的笑消失了大半。
但很快,他就在傅凌寒出现前恢复了温和的笑意,“小祁不是不愿意来吗?”
跟着过来的青年疑惑,“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一个意思。
苏祁冷淡地瞥了眼席恩泽,朝着另外那人礼貌点点头,“还需要拿些碗出来,麻烦了。”
说完他也不需要两人的回应,扭头看向厨房里面,“凌寒你快点儿。”
傅凌寒拿着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棒棒糖走过来,随手塞到苏祁的口袋里,“这款糖果味道不错,你一会儿尝尝。”
从始至终,他的视线就没有落到席恩泽身上过。
席恩泽握紧拳头,不甘地看着两人过去。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大家已经玩开了,这边一桌打牌的,那边一桌玩游戏的。
徐老师年纪大了,心态却很健康,乐呵呵地参与进桌游,玩得比一群年轻人还激动。
苏祁看着,忍不住跟着徐老师笑。
一群人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比两位老人还要自在许多。
中午他们自己收拾着吃了碗面,徐老师那份是特意手拉的面条,差一点就从中间断开了。
三点出头,徐老师的儿子女儿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提前回来,一群人又朝着订好的酒店位置而去。
近三十号人,一个大包厢倒也坐得下。
酒店是组织的几人精挑细选过的,色香味俱全,服务也不错。
虽然价格贵了些,但一群已经工作的成年人,AA一下,付款也不肉疼。
一天下来,苏祁的心情总体来说还不错。
毕竟傅凌寒时刻注意着,席恩泽做得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吃饱喝足,傅凌寒到徐老师身边告辞。
这一天下来,徐老师也猜出他们和席恩泽之间的问题,点点头交代人路上小心些就作罢。
等到傅凌寒回来,已经吃饱了的苏祁笑眯眯和徐老师挥挥手,起身跟着傅凌寒走出去。
大家玩闹的比较沉浸,只有零星几个人注意到了两人离席,都没有出声喊住他们。
进入大厅范围后傅凌寒松开手,“我去付下款,你去沙发那等会儿我。”
苏祁点点头,观看着墙壁上的画卷。
盈利性酒店,挂在外面的画当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不过这家酒店别出心裁,买的都是真画,而不是复印出来的图片。
正因为是真画,上面的笔触就很明显。
有处理圆滑的,也有落笔稚嫩的,风格各不相同,别有一番风味。
“你看得懂这些画?”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祁收回视线回头,面对席恩泽的质疑,他笑得随意,“我自己就是画画的,你说看不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