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长者颔首,不疾不徐解释道:“前些日子在桑尼亚城为阿比诺校长办事的黑龙尼林诺林先生忽然断了踪信,我同泰尔两人受到阿比诺校长的委托寻找他的下落,好不容易才找到暂时恢复理智的尼林诺林先生,就在我们一同返回神迹之都的时候,尼林诺林黑龙先生又不知缘由地暴走了。”
“是啊!”黑发的俊朗青年泰尔在旁附和道,“尼林诺林先生在城内暴走,到处乱飞,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把他引回学校,却还是险些叫一名学徒受伤,幸好狄诺科及时出手!”
转头望向狄诺科,泰尔眼里难掩赞许与崇敬,已然成了狄诺科后援会的其中一员。
从人群中奋力挤出的艾尔伦教授听到他们的解释,立即向周遭巡视了一圈儿,然后问道:“那名学徒呢?他没有受伤吗?需不需要去治愈室检查检查?”
这会儿大伙儿才发现那位无名的小学徒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
找不到人,教授们与其他学徒自然而然就产生了那名小学徒应该是个严重社恐的联想。
褐发的黑袍老者更只关注眼前。
他拧着眉,视线在狄诺科身上环伺一圈,投注到了逐渐恢复平静的黑色巨龙尼林诺林先生身上。
“在城内暴走?”匹克教授重复了一句,又问道,“他难不成是以巨龙的形态在城内肆虐?”
“肆虐算不上。”泰尔连忙摆手,“只是尼林诺林先生在城内展翅横飞,还撞坏了几处房屋。”说到这儿,他脸色忽然有些僵硬,似乎很担心修复房屋的赔偿责任会归咎到自己身上。
相比于他的纠结,一旁的狄诺科就比较从容。
精灵族不仅有颜,还有钱,更何况他为精大方,也不在乎那一点赔偿款。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这个话头:“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晚些时候我会亲自上门道歉,同遭受损失的居民商议如何修复撞毁的地方。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找到尼林诺林先生忽然暴走的原因,听说尼林诺林先生之前那次失踪也是因为不知缘由的暴走。”
寻找暴走缘由固然重要,但对城内的教授而言,更重要的是巨龙可以在城内飞行这件事。
神迹之都的禁飞法阵持续了上千年之久,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能在城里起飞的先例。如今禁飞阵法形同虚设,还险些酿成大祸,叫负责维护阵法的教授们一下警觉起来。
几位年岁加起来得有上千岁的长者稍微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擅长治愈和魔药方面的教授负责检查尼林诺林巨龙先生的异状,而另外几位擅长防御系魔法的教授到都城各处检查禁飞法阵和防御阵的完整性。
当然,维护法阵不可能光靠他们来搞定,这件事还得同阿比诺校长和负责守卫都城的皇城守卫军进行讨论。
一向和平的神迹圣学院忽然忙碌了起来,但仅限于教授们。
学生们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除了当事人狄诺科和泰尔。
温柔的艾尔伦教授还想找出那名险些遭受袭击的学徒,帮他检查检查身体。但善解人意的狄诺科却表示这名学徒应该是个性内敛,容易害羞的家伙,才会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艾尔伦教授也听劝,她当即对学徒们表示,只要对方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她。
神迹圣学院的教授们遵循着爱护幼苗的学院宗旨,不仅对学徒们倾囊相授,在生活或是其他方面都会竭尽所能地提供帮助。但是神迹圣学院生活条件优渥,还会代接各类悬赏任务让学生们自食其力,可以说是给吃给住还给钱,也轮不到教授们自己掏钱资助学生。
司君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会毅然决然选择回到神迹圣学院,就算这里有一颗定时炸弹,也阻挡不了他赚钱养老摆烂的决心。
前提是不要跟定时炸弹产生任何联系。
要说之前他对自己是否真实穿越到小说世界仍怀有疑虑,那么方才那两个打扮迥异的家伙出现,就彻底打散了这份疑虑。缺根筋的黑发骑龙少年毫无疑问是本书的第一主人公泰尔,另一位金发的精灵美男,就是前期为主角重要伙伴,后期掉马之后令人闻风丧胆的阴狠大BOSS狄诺科。
别看狄诺科样貌俊朗,气质非凡,好像是个品行和善,举止端庄的精灵贵族,实际上这家伙性格扭曲,脾性暴戾,手段阴险又残忍,最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司君跑得这么快,就是不大想跟这玩意扯上关系。
他记得这段剧情,记得这会儿还处于故事发展前期,黑龙无缘无故在城中暴走,最后被人族的勇士学徒泰尔和端庄的精灵族学徒狄诺科二人合力制服。这件事后,泰尔与狄诺科产生了非常深厚的革命友谊。
可事实上,黑龙暴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狄诺科本人。
具体好像是为了获得与守卫军首领见面并窃取神迹之都防御阵的分布图来着,总之,这位先生绝对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好。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司君越发确信自己就是个不起眼儿的小角色,是文中被巨龙袭击却没多出半个字描写的超级炮灰。
他高兴地几乎要落下感动的泪水。
美好的摆烂生活近在眼前!
但很快,他又笑不起来了。
从案发现场消失的司君兴匆匆在圣学院某片森林绕了好几圈之后,不得艰难地不承认自己迷路的事实。
十分为难,又深吸了两口气的他最终决定按照原路返回,试图寻找路标这种东西的存在。
然而事与愿违,兜兜转转好半晌,他居然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踪迹了。
于是这位穷困潦倒,在一天中经历了拐卖,被巨龙袭击的人鱼穿越者痛苦地蹲在小树林里,恨不得调动神奇大脑现场默写出那本男频西幻文,好指引他找到回宿舍的道路。
好在他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身后便传来了脚踩落叶,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等他回头,脚步声的主人就发出了一声极尽嘲讽的冷哼。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原来是偷闲躲懒,跑到这儿了。”
第4章 跑腿费
来人说话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友善,司君从其中品到了他很多年都没听到过的蔑视和高傲。
他不生气,只觉得有趣。
尤其那人还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姿态,命令式的对他说:“我喊你买的东西买齐了吗?”
司君自然就联想到了那张他看不懂的购物清单。
拽了拽自己的兜帽,他起身回首,看清了这个对他颐指气使的少年容貌。
在这个时代算不上杀马特的浅紫色头发将他的肤浅和张狂尽现表面,唇角轻蔑的弧度将嘲讽二字拉满。司君看着面前人长得还算可以的脸,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写满老子有钱的高质量锻衣上,下意识就说了句。
“没钱。”
习惯欺负少年的萨里兰卡其实在对方开口之前就脑出了对方大概会说的话,他也想好了该如何最大程度地讽刺和语言欺辱对方。可对方坦坦荡荡的两个字打乱了他的预想,叫他话头一噎,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茬了。
好在他先天刻薄的技能已经点满,脑子一动,将少年的贫穷当做可攻击的弱点。
“我就说你怎么躲到这不敢见人,原来是因为穷啊?”他发出了不好听的讥笑,“想要钱,老子可以给你啊,只要你跪下来舔老子的鞋。我这双鞋是我父亲找城中最有名的鞋匠为我量身打造的高奢品,你能舔它都是你的福气。”
司君从前受人敬仰,基本听的都是好话,但这不代表他没见过校园|霸|凌这种破事儿。根据对方的劣质发言,他做出了对方是个没品且低俗的霸凌者的判断。
耳朵有点奇怪,司君抬手隔着兜帽摸了摸,发觉耳朵好像又变成了人鱼的耳鳍。对身体感觉略微迟钝的他还发现心脏跳的有点快,似乎这具身体本能地残留着对对方的惧怕。
这种品级的家伙,竟然也能让他感到惧怕?
司君有一瞬不解,随后,闪烁着宝石光芒的绿色眼瞳登时染上笑意。
他抬起头直视对方,然后抬足迈步,朝着这位说话不好听的霸凌者走了过去。
年轻的萨里兰卡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于往日胆小懦弱的同班学徒今天的异常表现,但很快,他就觉出异常了。
动不了。
眼睛可以上下左右的挪动方位,但他的身体像是灌注了水泥一般,完全动弹不得。脸色变得有些差劲,萨里兰卡略带慌张地看着同班学徒踩着轻缓的步伐在他身边踱步。
司君刻意没有像对待那些男人似的剥夺去这位霸凌者的主观意识,他让对方保留清醒,就是想以这种方式对这位没品的霸凌者进行威慑。
揣测出对方可能是受了生长环境的影响才会作出这种既失了人品又失格的行为。善良的司君很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这家伙还有浪子回头的余地。
走得很慢,明明依靠双足行走才是他的习惯,司君却还是觉得两只脚不大舒服。
他围着萨里兰卡,两手负背,走出了爷爷审视立正罚站的孙子的气势。
用不怎么有气势的声调慢悠悠地说:“你这双鞋确实好看,但跟你的脚不搭,你的审美有待提高呢。”
在他开口前,年轻的霸凌者想过很多不同方向的台词开头,但对方却总是出其不意。现下竟认认真真地品论起他的鞋子和审美来。
习惯了欺压同学的他有一种被对方羞辱了的错觉。
气得手指都有点抖,年轻的霸凌者摆出一副狠厉的表情,磨牙切齿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最好现在就收手,否则……”
司君自动屏蔽了这无聊又毫无意义的威胁,他现下最关注的只有自己的钱包。
态度和善的他踱步到萨里兰卡正面来,好声好气地同他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好。”
拿出了自己的布兜子,司君挖出那张羊皮纸质购物清单,并且在萨里兰卡面前展开。
他说:“这些东西是你托我去买的吧?应该是没买全,但我不想去了。所以咱们把账结一结,剩下的你自己去买吧。”
司君实在受不了口袋空空,穷到叮当响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比饿肚子还要让他不高兴。
而萨里兰卡却冷哼一声,又开始拿他穷这件事来攻击他。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可是萨里兰卡·兰利!买东西是别人都求不来的荣幸,你竟然还妄想叫我给你报销?”
城里有名望的贵族子弟只要报出名讳就能享受平民的奉承,这位萨里兰卡的二公子也是如此。
但他这一次的口嗨却没起到威慑效果,反倒是开始自打脸。
看着不受控的身体从兜里掏出了收纳袋,萨里兰卡:“!!!”
“你这是抢劫!”他怒不可遏地喊道,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了十枚金币,“这些东西顶天也就值一枚金币!!”
他的那张购物清单上全是魔药课和咒术课的日常必备材料,几乎没什么名贵物品,一枚金币绰绰有余了。
“嗯?”人鱼挑了挑眉,只惊诧于这个世界的金币购买力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高一些,然后毫无负罪感地把十枚金币统统收入囊中,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布兜里的几件破烂强制交予对方。
“那剩下九枚就当做我的跑腿费吧。”
“你!”霸凌者气得又开始口吐芬芳。
可芬芳绽放的持续时间不足十秒,他就被自己打了脸。
物理意义上的,真·打脸。
气盛的萨里兰卡眼看着自己把钱包揣回兜里,然后亮出直挺挺的巴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满眼惊恐的萨里兰卡:“??!!!”
司君的精神力操控分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无法逆转的,完全摧毁对方的主观意识,将对方身体据为己有,化作人形木偶的操控模式。另一种则是有意识的提线木偶,只要他解除控制,对方依旧可以正常生活。
前者他用在了那些试图把他分块售卖的男人身上,后者则是用在了霸凌者身上。
尽管这家伙不讨人喜欢,但还罪不至死。
这个想到持续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司君快被自己的仁慈感动到了。
被自己打到嘴巴发肿的萨里兰卡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兜帽同窗学徒不像从前那样好欺负了,手掌和嘴巴的疼痛软化了他的死鸭子嘴。萨里兰卡含着泪开始向他求饶说:“别打了别打了!你要多少都可以,我都给你。”
善良的司君学徒这才让他停下手,虽然此时的萨里兰卡已经快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了。
嘴巴发麻,萨里兰卡每说一句话就要咬一次舌头,一二来去舌尖就开始流血,其实不算重的伤势,因为血液加持就显得有点狰狞。
司君施舍不了多余的同情,他只想着利用眼前这位同窗为自己提供便利。
好在萨里兰卡虽然为人跋扈嚣张,但却是个人傻钱多的二傻子。本性确实没有太坏,被司君轻微教训了一顿之后,他第一反应不是妒恨,而是惊讶于他的力量成长。
二傻子把不甘心表现在明面上,又很直白的羡慕。
这对司君来说是件好事儿,他需要一个原住民为伴,帮他建立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桥梁。
至少得带着他认识一下宿舍和食堂。
萨里兰卡真是个缺心眼儿的二傻子,他或许脑子里真的没啥霸凌的概念,就是喜欢学一些听起来很有逼格的脑残发言。
这会儿被司君反教训了一顿,居然就收敛起脾气,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可以说是把慕强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司君本来还蛮担心对方知道他是人鱼这件事,结果他试探了半天,毫无新鲜反馈。看来之前那个‘他’也知道人鱼身份暴露会给自己带来诸多不便,平时也都很兜帽加身,小心谨慎。
毕竟一不小心的下场就是被大卸八块,等于头上随时悬着一把利刃,半点警惕都不能放松。
神迹圣学院的学徒范围广泛,只要满足于入学条件,任何种族都可以进来,所以大家伙儿也很习惯了同窗多样性。只不过习惯归习惯,还是会有一部分习惯掩藏秘密,尽量不要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被打劫了整整十枚金币的萨里兰卡很快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司君已经换了个里子,也没意识到对方把他当成了新世界的生存导游。
带着饥肠辘辘的司君走到食堂,他踌躇许久,才开口问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圣学院食堂里的食材都源自圣学院农学系,是教授同学徒们倾尽心血栽培的农作物,非常的新鲜,营养也很丰富。头一次接触新菜谱的司君连续点了六份不同的餐点,正准备优雅的进食。
听到萨里兰卡略带崇敬的询问,漂亮而柔弱的同窗学徒眼睛都不抬,用带着圣学院徽的银质刀叉切开一块雪花状的肉。
他吃东西的动作很优雅,屋顶朦胧的光倾颓而下,散漫地披落在对方银色的两鬓长发上。
之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兜帽同窗的萨里兰卡一不小心就入迷了。
言语包含无意的撩拨及有意的引导,不留余力地往对方容易感觉到愧疚的方向捅刀子。
他说:“我从前把你当朋友,所以一直让着你。哪知道你变本加厉,竟把我当成欺负的对象了。”
萨里兰卡:“……”
原……原来是这样吗?他一直被当成朋友?
天真而跋扈的萨里兰卡被难得的愧疚感包围,竟然反思起自己来。
“我……”身为贵族的公子哥儿,萨里兰卡从小就不知道道歉俩字儿怎么写。
此刻他目光凝聚在优雅进食的新朋友脸上,踌躇了很久很久才做好心理准备。
司君也很善解人意地没去打扰他。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他表现的足够强,激活了对方的慕强心思,他现在还得是那个饱受霸凌的司君,对方也不会有任何反思错误的行为。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有悲天悯人,怜悯弱势群体的强者;也总会有欺凌弱小,仗势欺人的恶霸存在。
司君目前能做的只有不要成为后者,以及……拥有足够的实力不要挨打,认真摆烂。
这顿饭吃了大约半个钟头,萨里兰卡也纠结了半个钟头。
这位尊贵的少爷到底还是没能把道歉说出口,司君心大,显然也不打算索要这一句道歉。
在免费食堂吃饱喝足,始终头戴兜帽的司君如愿以偿得到了返回宿舍的路线图。
萨里兰卡之前跟他关系不好,但两人都是专攻魔药科目的同届学徒,萨里兰卡对司君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更多一些。也是托这位没头脑的二傻子富N代贵族子弟的福,司君开始以一个局中人的身份了解世界。
那本男频西幻小说的世界观很是庞大,作者大概是偷懒,有很多小的细节都直接一笔带过,所以司君也只是知道一些比较浅层的设定。
譬如世界分为七大陆,三大云,五大洋。七大陆顾名思义是指七块大陆,三大云则是指天空中三大云域。
和司君所在的星际世界不同,这个世界拥有在云里生活的生物。
五大洋也很简单,指的就是五大海域。
不管是大陆,云域,或是海洋,都各自生活着不同的生物。
这其中包含了二十一个国家,其中实力最强劲,足够分庭抗礼的国家有六个。各类种族数量约有一千九百多个,也包括死灵在内。
有二百三十多个部族同其他部族建立了外贸交易,而这二百三十多个部族里,有二十一个大部族属于互相看不顺眼,但都实力强劲,谁都搞不死谁的半对立面,包括了精灵族,兽人族,冰雪族等等。这些部族成员是可以正常进出周边友好国家的。
然后就是司君和主角所生活的地方,神迹圣学院所在的神迹之都,棣属于阿迪米莱斯国,统领着蒂尼亚大陆。
这块大陆主要统治者是擅长维护关系人族,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国度和部族关系都十分要好。他们秉持着广纳各界人才的共存宗旨,才会诞生像神迹圣学院这样海纳百川的超高等学院。
圣学院当然也不是做慈善的,他们招收学徒的标准就很自然的引出了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设定——体能设定。
无论是什么物种,体能都会由上至下分成10个阶级,最高阶是T0,最低是T9。
T9一般代指刚出生的幼崽,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T8就稍微好一点,但真的也只是好那么一点,属于身体底子不大好的病秧子。从T7开始才是身体正常的成年男性|女性。
T6则是比相对于正常人要更健硕的家伙,可以初步接触魔法或咒法。
而圣学院学徒的入学标准,则要求学徒体能在T5及以上。
只要通过考试,不管是什么种族,什么性别,什么年龄,都能成为圣学院的学徒。
司君不知道自己是哪一T的,但既然他进来了,就说明他至少是在T5之上。然后他又开始琢磨起自己有没有把向导属性给带过来。
说没有吧,他的精神力还能照常使用。
说有吧,他的精神体却不见踪影。
在他那个世界,精神体才是彰示能力高低的最佳标杆。
向导精神体的形态越稳定,就说明精神力等级越高。哨兵的精神体越强悍,则说明哨兵的各项体能越强。
这一下少了精神体,他还感觉挺不适应的。
萨里兰卡真就变了性,对曾经被自己霸凌的对象,如今新的朋友好到离谱,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巴掌把脑子里的水给打出去了。
此刻他引着司君走回宿舍,还不忘吐槽说:“其实我一直挺不喜欢南苏曼里宿舍的方位,每天太阳都升得特别早,我得拉三层窗帘才能挡住阳光。但是我们得考进年级前十才有资格申请住到西雅尔宿舍去,……哎,我今年是没希望了。”
神迹圣学院的宿舍分有两个方位,南苏曼里和西雅尔。
这两个词都是古语,南苏曼里意思是美丽的家园,西雅尔意思是静谧的花苑。
俩虽然都是圣学院的宿舍,但环境却大相径庭。
南苏曼里是基础合住的多人宿舍,一般是两人一间,而西雅尔宿舍则是一人独居室。
司君记得狄诺科那个卷王刚入学头一年开始考了个年级第一,搬去西雅尔住了。主角泰尔考试成绩一直都很勉强,前三年一直住在南苏曼里,后头混出了名堂之后,学校才破例让他住了过去。
算了算时间,主角泰尔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会儿搬去西雅尔住的。
一人独居真的很吸引人,尤其对司君这种需要隐藏一些小秘密的人来说。只是那边有个定时炸弹,相比之下,司君就觉得南苏曼里的环境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两人居真的还好,贴左右墙摆放的两张床中间预留出了很足够的空间,就算是再塞张床都绰绰有余。其余的书桌,衣柜,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生活区域,除了盥洗室需要共用一间,都是独立分开的。
最让司君满意的是,他的舍友是个不喜欢社交的书呆子,平时沉迷看书,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不会打扰,更不会惊吓到他。
他真的不希望在宿舍都得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万事都好,却总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人鱼的本性作祟,司君对水有超乎寻常的渴望,这种渴望连喝水都无法缓解分毫。
是一种源自身体内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灵魂的干渴,从内而外灼烧着他四肢和他的心脏,叫司君倍感委屈。
太难过了。
难过到只要舍友书呆子不在,他就会在床上来回打滚。
但是再难受他也不敢去盥洗室冲澡。
人鱼娇贵的要死,他只要碰到多一点的水,下|半|身就会霸道地转化成鱼尾。
每次非得要他把鳞片上的水都擦得干干净净才能恢复人足。
一开始司君实在遭不住这种抓心挠肝的干渴感,又因为室友是个常年泡在图书馆,除了休息时间不会回宿舍的书虫。他便钻空子,趁对方出门看书的时间跑去盥洗室泡尾巴,结果第三天就差点被忽然折返回来的舍友撞了个正着。
司君那对不经吓的耳鳍跟他的尾巴一块儿给他找了好久麻烦。
就从那天起,他就发誓再也不干这种吓人的活了。
就算是渴死,干死,他也绝对不会在宿舍泡jio!
立了真香Flag的司君每天用湿润的毛巾擦擦腿,清洁身体的同时缓解干渴及缺水引发的疼痛。
圣学院的管理没有那么严苛,再加上从前的‘他’是条小心谨慎的人鱼,少言寡语,几乎不认识什么朋友,平时出行也都是带着兜帽,就刚好司君省去了很多重新塑造人设和应付不必要社交的麻烦。
目前跟他有交集的,也就只有傻二代萨里兰卡和同住的这位书呆子室友米林。米林也是魔药系的学徒,但他比司君要大一届,内容虽然差不多,但课程进度不一样,所以两人没怎么说过话。
萨里兰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之后,就天天来找司君一块儿上课,无意之间帮助司君融入圣院生活。
自恋的人鱼司君不禁夸起自己的机智。
神迹圣学院的课程并不固定,学时也不固定。
每年开学的选学科的时候,学徒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学科,下限一科,没有上限。许多学科的上课时间都是有冲突的,然而只要学徒自己想,他就可以选,最多也就是个挂科重修的结果。
不过圣院也规定了,一门学科最多只能挂科三次,如果连挂三年,那十年之内就不能再选。
估计是担心负责授业的教授被反复挂科的学徒气出病。
很人性化了属于是。
这种制度也是为了防止某些长生种长时间霸占学科还不好好学习。
关于长生种设定,司君无话可说。他奔三的年龄放在星际,怎么着都是个有资历的前辈。可这儿的人类人均一百五,二十五岁成年,他的年纪跟人族同步也顶多算个刚成年。
更别提他是条长生种的人鱼。
各类长生种的成年论都不大一样,也没有设定具体年限,基本都遵循一点……只要能发情,就算是成年。
为了应对学徒的发情期,圣学院还有专门的假期。
预感自己即将进入发情期的学徒可以去教委处提交假期申请,等安全度过了再回来。
司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态,有没有成年,什么时候是发情期。他挺想去图书馆查查文献,找一下他是什么类型的人鱼,可是他不识字儿。
平时上课全凭教授口头讲解,鬼画符则是一个也不明白,妥妥一个星际的学霸,异世的文盲。
摆烂都不能摆得太心安理得。
从睁眼到如今,整整过去一个礼拜,司君已经完全适应异世界的生活节奏。
不仅记下了课程安排,还记住了宿舍路径和一些日常生活常用的鬼画符字,还适当地摸清了一些不容易踩雷的生存小窍门儿。
可以说,秉持着远离主角团,日子越摆越灿烂的养老原则,他活得很痛快。
不过,为长久计,他自觉应该为更好的摆烂生活做一些谋划。
谋划之首,理应是攒钱买房这事儿。
他实在太想自由自在地泡jio了!
圣学院有住宿要求,所有学徒在礼拜一到礼拜五的学习日中都要强制住校。
哦,接了悬赏任务的学徒例外。
和发情期同理,学徒只要接了任务,就可以直接去找教务处登记离校。
而没有悬赏任务的学徒只能等到礼拜六礼拜日这两天休沐日才能离校。
得知这项规定的司君瞬间就有了想法。
既然不能在圣学院里泡尾巴,那就在校外弄一间室内游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