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精致的脸庞,斑驳血液,漆黑的瞳孔无声注视着他们,一步步走向A星的方向,如恶鬼寻仇,无人敢拦。
反正吓得蓝星军部那堆酒囊饭袋纷纷开始商量对策,怕引起新战争,连忙给a国殷二皇子报信了。
殷天中心情差到极点。
雁三皇子虽然罪孽深重到不该原谅,但他至少是周寄疆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那好几年的付出与爱恋毕竟不是假的。
他怕周寄疆放不下,也以为周寄疆至少会露出惊诧、惘然甚至厌恶神情,然而周寄疆只是愣了愣,随即道:“这样啊。”
就好像早有预料。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
他早就预料到雁寒声不会止步在监狱。
那可是主角受啊,就像是废柴流小说里的主人公,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他就可以起死回生,从淤泥里崛起逆袭,顶上主角光环,踩着无数炮灰的骸骨,大大方方走上大好人生。
他满脸淡漠,却给了殷天中一种安全感。殷天中最后递给他一把漆黑□□,说:“拿着防身。”
周寄疆接过,与他并肩而立继续往前走,他们散完步,要回皇家宫殿里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人流量没那么大的街道,周寄疆还在想着进a国医学研究所的事情,他出神往前走,蓦然感觉手边的人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他刚刚要回头往后看,衣领就被人轻轻拉动,后颈肉湿润冰凉。
殷天中弯腰捧了一把雪往他衣襟里砸。青年人面容俊朗,围着条冬季针织小鹿图案的红色围巾,遮了半张脸,呼出的气都凝结成白雾,鼻尖冻红了。
殷天中满脸笑意问他:“要不要打雪仗?”
“打雪仗?”看见人,周寄疆搭在腰后那漆黑□□的手指顿时松懈起来,同时也有点愣愣问道。
“你小时候没玩过?”
周寄疆摇摇头道:“我很早就开始上战场了,没时间让我玩这些,也没有人跟我玩。”
不过好像有一次跟周旭那个“弟弟”在冬季里堆过雪人,后来周旭不知怎么摔倒哭了,周寄疆回家后就挨了顿打,骂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弟弟还要带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
这些周寄疆不想说。
殷天中却对他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感到震惊,他弯腰就捧了雪,堆成球说:“那我现在带你玩。”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旁边马路边还有那么多人……
周寄疆有点不好意思,都还未来得及拒绝,对面人就兴致冲冲扔了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挡,雪球砸在手背,溅开雪花碎屑。
“快砸他,”殷天中不光笑着砸他,还招呼旁边小孩跟几个大人参与进来,“跟帝国元帅周忍玩打雪仗的机会可不多。”
“算了……”周寄疆又是没来得及拒绝。
几个雪球一齐朝他飞来,一个雪球砸在他后背,一个雪球砸在他的腰,其他就没砸准。
那些路人们竟然还真在殷天中笑声里停了脚步,抓起雪球玩了起来。
而且大有继续的意思。
周寄疆听着周围人的笑声,为了自保,也抓起雪球砸了过去,不过他很有分寸。
奈何势单力薄,寡不敌众,雪球大军快把他淹没。
殷天中立马反水加入他,以少敌多,竟然还赢了,硬生生把那些路人小孩砸退,还把小孩给砸哭了:“呜呜呜我不玩了。”就转身回家找妈妈了。
“你太用力了。”周寄疆忍着笑,绷着脸。
殷天中:“……”
a国的小花朵也太不抗造了。
殷天中想着,又看着周寂疆这些天来面上难得的笑意,心里愉快不少。
“嗤——”周寂疆打了个喷嚏。
“好像是玩狠了。”殷天中嘴角弧度瞬间拉平,看了看他满是湿润雪水又皱起了眉,拽下围巾给他脖颈结结实实捆上。
周寂疆余光看见他拽下围巾后迅速起了鸡皮疙瘩的颈子,又摇摇头,摘下围巾给人重新戴好,说:“我不冷。”
那可怎么办啊?
“现在回家还要走半个多小时,”殷天中抬眼瞥了眼街边服装店,快速跟他说,“那我进去买件大衣围巾,你站在这里等我。”
周寂疆愣了愣。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他一个Alpha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还没来得及阻止,殷天中雷厉风行,就进了那家服装店。
周寂疆只能站在外面等,等啊等啊,还没半分钟,他靠着路灯杆,发着呆,突然光亮被人挡住了。
一个陌生英俊的Omega站在他面前,冷眼看他。
“作为蓝星的帝国元帅,在曾经侵略自己国家的星球上,那么快乐跟敌军皇子生活着,”那个Omega撇嘴,“看着真令人厌烦。”
周寂疆抿唇,他对旁人的敌意本就要敏感些,闻言,轻轻问道:“你是蓝星人?我好像见过你,你在一场宴会里跟我打过招呼……现在来与我说话,就是为了来羞辱我?”
Omega英俊的脸忽而别扭了,狠狠强调:“我就只是跟你打过招呼而已!现在来也只是为了让你不痛快!”
周寂疆被他激烈态度惊到了。
他只是一个依稀印象,这个蓝星Omega好像是一个贵族,好像在某场宴会跟他敬酒,还因为他跟雁寒声宣布婚讯而满脸嫉恨与愤怒——
就跟现在的神情,一般无二。
“蓝星都允许我离开,为什么你还觉得我叛国?”他似乎真的觉得疑惑,眉眼间满是不解,又说,“如果你目的是想要我不痛快,那你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你要我走,我就得走?”蓝星Omega那张英俊的脸一阵青白。
他猛然抬手紧紧攥住周寂疆腕骨,出乎意料很细,好像掌控这个曾经的帝国元帅是件特别轻松的事,让人忍不住想要彻底占有。
“你做什么?”周寂疆皱眉,下意识要挣脱。
“罪人就是要抓回去关起来,惩罚。”这个Omega好像疯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黑色手环就往周寂疆纤细腕骨上套,直接把他白皙苍白皮肤弄红了。
周寂疆很快感觉到精神力被压制。
这是专门抑制精神力的手环。
按理说这应该只有皇室才能够拥有……
“这是谁给你的?”周寂疆想起那个人,神情彻底冷了。
那个Omega却完全不理他,直接拽着他带离了街边,去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偏僻后巷。四处无人,他只探出手,好像无法忍耐一样把他推倒在地,指骨探向周寂疆的唇舌,身体也贴向他。
清俊青年是“帝国的希望”,是帝国元帅,温和有礼,遥不可及像是桩美梦。此刻却沾染了怒意,苍白肤色隐隐浮现血色,唇色极淡,目光冷冷注视过来,让人克制不住……
想要亵渎。
周寂疆愕然,也发觉这个Omega是什么心思。
周寂疆精神力被压制,四肢都有旧伤,以至于他连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Omega也抵抗不过。
“为什么?我没有亏欠蓝星,也没有招惹过你。”他抿唇还是不明白。
Omega低下英俊的脸,一字一句,说:“你善良就是原罪,要是你狠心点,所有的事也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要是你不那么善良,就不必替弟弟上战场,接下来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你会成为一个一生平安顺遂的医生。
要是你不那么善良,就可以对偷袭你的士兵有所防备,对利用你想要杀了你的未婚夫有所防备。
周寂疆身体好像僵住了,他抬眼,浅色的眼眸,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见自己微弱带着喘息的嗓音,问。
“我……有罪吗?”
“是,你有罪。”Omega狠下心想要用言语碾碎他的傲骨、希望,这样,他才可以更轻松得到他。
“没关系,但是你有我。”Omega忽而往他身上挤,低下声音,轻轻在他耳畔,“他们都会仗着你的善良而伤害你,但是我不会,我会保护你,只要你标记我……”
他那么渴望得到他。
可Omega心心念念,指尖还未碰到他就往后一仰失去了意识。
他被人从后砸晕了。
那人甚至踩着他的脸,跟那拽过周寂疆手臂的手指,狠狠往下碾,五指断裂。
滚烫带着腥气的血珠溅在雪地里。
周寂疆仍然保持着跌落在地的姿势没有动,直到那人俯下身把黑色大衣披在他身上,高大身影遮住了他面前所有光。
那人又拿冰凉枪口,抵住他脆弱纤细的喉管。
周寂疆抿唇,瞬间认出了这是谁。事实上刚才顺着那个Omega被戴上精神力抑制环也是他故意,他就是想引蛇出洞。
现在蛇想吞了他。
周寂疆好似如梦方醒,抬起眼,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伸手,毫不犹豫紧紧抱住对方。
动作间,枪掉在了雪里,埋了半截。
“我有罪吗?”他急促喘息着问。
“没有。”那人沉默很久,好似心理交战,才抬手覆上他腰背,紧紧抱住他,好像饿了很久,疯狂汲取他身上气息。
想说“我好想你”。
下一刻周寂疆被勒疼了,问:“殷天中你买完衣服围巾了?那个,为什么身上血腥气那么重……”
这一句话那人就冷下眸色。
“周周。”
低沉熟悉的嗓音,让周寂疆蓦然睁开眼,想要挣脱,可那人死死按着他腰,在他耳廓喷洒温热呼吸。
“周周,知道为什么我身上血腥气那么重吗?因为我从地府里爬起来了,马不停蹄来见你。”
我历尽万难来见你,却看见你跟别人打雪仗玩得那么开心。
雁寒声在监狱里也没有那么恨过他,可那一刻他嫉妒生恨,恨不得想要杀了他与他共赴黄泉。
却又在周周抱紧他那瞬间,像只恬不知耻的恶犬迎了上去,毫不犹豫丢盔卸甲扔了枪。
却听见周周抱着他喊别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周周:不服憋着
◎最新评论:
倒是先让他欺负欺负周周再拍晕啊()
什么时候善良也成了罪过啊
不服憋着
好刺激好刺激!!!我就爱看这种!!!
啊啊啊啊啊啊崩溃
不服憋着
呜呜呜,我好喜欢强制爱追夫火葬场~
加油继续? ????
营养液在手,加更有木有?!
殷二皇子快来!!救命啊
呜呜呜,太太你37°的手是怎么写出这些冰冷的文字的,呜呜呜(p′︵‵。)
不服憋着,周周看你跟弱智弟弟这种戏码看了多少次了,让你看这么清水的你还不感恩戴德
-完-?
雁寒声自始至终对他没有防备。
“咚。”弯曲的脊背砸在墙壁,男人低垂下俊美精致的脸,闷哼一声。
要是以前,周寄疆会立刻俯身与他说“对不起”,可他只是缓慢扶着墙,挺直了腰背,满脸冷漠俯视着狼狈的雁寒声。
然后,他抽出腰间的抢,抵在了雁寒声眉间。
“为什么要来?”甚至还满眼厌恶,问他。
这一切都昭示着,这几天,周寄疆已经喜欢上了这颗雪色的星球,抛弃过去,一点儿也不想跟他沾染上关系。
雁寒声不顾一切朝他奔来,也只是赴了一场笑话。
还成了人家的负担。
雁寒声喉间发紧,酸意从他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最终他定下心神,一翻身便轻松击中周寄疆腕骨。
周寄疆本身就手脚使不上力,枪掉下掌心,随即身体被人压向墙面。
雁寒声贴在他后背,埋首在他脖颈,竟然是笑了:“周忍元帅在婚礼现场陷我于不义之地,我这个无情无义的疯子,怎么不能千里来寻仇?”
笑容在他那张脸上颇具崩坏意味。
也更像是孤注一掷,垂死挣扎。
他就是疯子,才会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周寄疆的事情还会拿着寻仇的理由,来见他。
“原来你也知道你无情无义。”被反制,周寄疆早有预料,他现在深深看他,“所以你现在要怎么报复我?”
雁寒声垂眸看他。
说话间冰冷漆黑的枪口,滑动着,描绘着他眉峰。
再游弋,在他唇舌气息交融之处。
“你做什么?”周寄疆偏过头去,罕见怒了,他不喜欢这种轻佻的举动。
雁寒声偏偏要那样紧紧按住他,在他耳畔低喃:“我的惩罚就是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相看两厌,互相折磨,白头偕老。”
周寄疆:……
那还真是生不如死。
他抬眼,欲说些什么刺刺身后人,蓦然远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是殷天中。
他下意识要开口把人引到这光线微弱的巷子里,可是来不及了,身后人屈指一敲。
周寄疆眼前漆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周寄疆身下颠簸,刚刚好顶在他胃的位置,让人翻江倒海想吐。
可呼进来的气还带着风雪,冷飕飕。
冰火两重天,他不适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雁寒声背着,走在一望无垠的雪山里。
周寄疆迷惘一瞬。
雁寒声忽而冷冷开口:“这里可不是a国了。”
周寄疆没理他,莫名其妙的主角受。
雁寒声得不到回应,故意一样,走路更快了,顶得周寄疆又是皱眉。
“停下!”忍了忍,周寄疆还是没忍住。他怕自己在雁寒声背上吐出来。
奈何雁寒声故意不理他,周寄疆绷紧了脸,手指摸索上雁寒声并未设防的喉骨,用力一掐。
那处大抵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雁寒声停下脚步,痛得失去行动能力,身躯一晃,松手,就摔在了地上。
虽然身体前倾,无法控制摔在雪泥里,但雁寒声还是尽最大能力护住了往前摔去的人。
周寄疆的额头刚刚好磕在男人的腕骨,那瞬间他好像产生幻觉,可以清晰地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咔嚓”,令人骨寒。
周寄疆没理他,快速爬起身,弯腰在一旁干呕,只觉得上腹灼烧感折磨着他,让他想要直接扎堆进雪里。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周寄疆低头俯视着地上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雁寒声,男人蜷缩着高大身子,额头面容冒着薄汗,脸色惨白,唇瓣翕动,好似在说什么。
他靠近,微微蹲下身子,端起雁寒声的脑袋,辨认口型。
“不要跑。”他疼得失去了理智,却还是满面执拗,喘息着说。
周寄疆没想到到这种程度主角受还是执迷不悟,两只捧着男人脑袋的手顿时松了。
他站直身板,在雪地里就好像松树,伸展了无力四肢。
雁寒声眼角湿润,睁着漆黑朦胧的眼,注视着他,说“不要离开我”。
前一分钟那个恶劣强势的疯子就好像周寄疆的错觉。
“你不是要折磨我吗?”所以他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为什么要留下?
周寄疆放在两侧的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回眸望了眼,在那雪景的世界,竟然还有座很漂亮的房子。
棱角的屋檐,覆着纯白的雪。
就好像是雁寒声曾经费尽心思找到的新屋,想要跟他白头偕老的地方。
周寄疆忽而有了这个念头,皱了眉,他想,他才不要永远在这极寒之地跟主角受,与世隔绝,被迫朝夕相对,互相折磨。
稍微定了定神,他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黑色身影挣扎着躺在那里,像只半截身子埋进雪里的飞燕,竟然很像曾经战役后断手断脚等死的他。
生死由天,风水轮流转而已。
周寄疆转过头,头也不回离开了。
只是走出这雪地,他却没想到很久很久之后,雪地里的人渐渐从挣扎到一动不动,然后缓慢直起上半身站了起来。
雁寒声腰背挺拔,垂眸,睫羽覆了层霜雪。
风吹过,他右手断裂,传来剧烈疼痛。
可一切都抵不过他心脏撕心裂肺的疼,好难受,难受到他意识模糊不清。
只剩下了要把人抓回来再用锁链牢牢拴住的念头。
但是他脚尖却踩在了与那人逃去的另一个方向,在去把人抓回来之前,他需要去拿点东西。
一种彻底把人绑在身边的东西。
周寄疆走了很久才走出了这片雪地,到达了一处略显熟悉的小镇。
他后知后觉这里是蓝星边疆,就是雁寒声曾经带着他落脚的地方。
不想引起骚动,周寄疆埋着头,随手挖了把泥抹在脸上,弄得脏兮兮。
一进去路人就皱着眉远离了他,边骂:“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流浪汉。”
也有小孩小心翼翼凑过来,问他:“叔叔你怎么从那片雪山里走出来了啊?那里可是禁区。”
“禁区?”周寄疆愣了愣。
明明前段时间还不是啊。
“对啊。”小孩应了声,仔仔细细把缘由告诉了他。
原来是战役过后雪山里全是机甲星舰堆积而成的废墟,更别说战后尸山血海,一进去就会幸运踩中一截手臂残肢,吓得小镇人民三天都吃不下饭。
而且雪山里环境恶劣,刺骨寒风,风雪交加,进去的人都活不过半天。
周寄疆闻言想到雪山里的那人,一愣,但又很快调整了表情,道:“原来是这样。”
临近夜晚,周寄疆借了镇上一位好心人的通讯设备,拨通电话,很快,那里就传来不耐烦嗓音。
“你是谁?我现在很忙要找人,没时间跟你……”
“我是周忍。”周寄疆看看旁边人,又压低声线。
对面冷飕飕的语调立刻转变炙热,急切问他:“周周你是不是被那个疯子掳走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救你。”
周寄疆把地址报过去了。
“竟然这么远,我现在过去都还要一日时间,”殷天中低骂,“我马上来救你,那你尽量藏在那里,对了,你也没有受伤?”
周寄疆听到殷天中暴躁的怒骂声,只觉得对面男人大抵血肉都给气得滚热了。
这情绪感染了他,也让周寄疆稍微定下神,笑了笑。
“我没有受伤。”他拽不下精神力抑制手环,手脚无力,完全手无缚鸡之力。
但受伤的人反而是力量强大到可怖的主角受,雁寒声。
想想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付出最多的人更容易受伤。
周寄疆抿唇,看来深情炮灰的任务当真不是那么好做,他只想快点修复bug,回去老老实实看心理医生,再拾起他的旧业,去当个医生。
周寄疆想完,也挂断了电话。
他发现放下手机,递给那位好心人时,对方眼神闪躲,竟然脸红了。Omega是个少年,本身美丽柔软,脸红时便胜过大多风景。
这是小院,Omega少年的父母在外去首都打拼,只留下他在小镇读书。
周寄疆抿唇,轻轻问他:“我可以暂住一晚吗?避避风雪。”
Omega少年的脸慢腾腾煮成了红汤似的,没说话。
周寄疆也觉得他一个alpha暂住一个Omega家里实在不像话。
“抱歉,冒犯了,我马上就走。”他歉意开口,往外走去。
“别!”哪知道少年叫住他,显得急迫。
周寄疆回头,看见少年在那里绞着洗得泛白的衣角,嗫嚅道:“你住下吧,外面,外面风大。”
周寄疆闻言立刻道谢,快入夜了,他也很快走入厨房,主动帮忙烧菜做饭。
只是走到水缸前,周寄疆神情顿住了。
他发现自己脸上泥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跑了,脏兮兮的黑灰也褪去些,露出了清秀俊美的眉眼。
周寄疆脊背一凉,下意识回头看向那个埋头洗米的少年。
少年也小心翼翼偷瞄他,对视上,立刻撇开视线,耳垂通红。
周寄疆:“……”
他觉得不行。
简单吃完晚餐,他在小院里游荡几圈,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出门去。
少年忽而在身后出现,问他:“周……您去哪里?”
周寄疆僵硬:“出去逛逛。”
少年紧盯着他几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说:“很高兴见到您,您是我的偶像。”
周寄疆也沉默了,他只觉得身后有蚂蚁在爬,仓促说了句“谢谢”,便快步出门去,再没有回去。
他最近接二连三遭受太多,已经对漂亮柔弱的陌生Omega有了心理抗拒。总觉得Omega下一刻会强硬按住他要把他关起来,惩罚。
黑夜,他慢吞吞在街边走动,忽而蹲下,坐在了屋檐下。
想着这一夜过去也就算了,把殷天中等到就行。
奈何他抱住双膝,扛着冻,把冰凉脸颊埋进腿里。
脚前出现一个影子。
周寄疆猛然抬眼。
来不及了,背上覆上件黑色大衣,周寄疆嗅到熟悉的冻橙味,Omega信息素让他瞬间失去抵抗力。
脚下的影子缓慢接近他,连着黑色大衣,把他紧紧揽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纤细如玉的指骨往他嘴里塞了颗什么。
周寄疆睁着迷蒙双眼,低低问:“你给我吃什么了?”
半秒后他没有得到回答,忽而心窝涌起暖意,看着雁寒声,只觉得眉眼、鼻骨、唇舌、颈项各个地方都那么符合他心意,就像是上天给他定制出来,让他情不自禁伸手紧紧抱住了男人。
雁寒声也缓慢抬起另一只没断的左手,抚上他的背。
周寄疆完全失去理智了。
脑子告诉他他爱这个人,立下过海誓山盟,至死不渝。
可明明他意识那么清醒,就好像旁观者,告诉他已经不爱了。
这是……为什么?
◎最新评论:
什么药这么nb
卧槽 什么爱情魔药这么牛
我是变态我想看周周被欺负呜呜呜
我忏悔,我真的很爱攻被强制囚禁,但是这个受还是得给爷死
我的宝贝周周没地方住太可怜了,来我被窝吧呜呜呜
我靠,这什么药,这么牛
这药好牛逼啊
我靠什么药这么厉害
我有罪 我好希望周周被关起来 永远逃不脱 痛苦周周一人 快乐我这个变态 呜呜呜
我有罪我现在既心疼周宝,又对强制爱兴奋
我忏悔,下药身不由己,意识清醒但是只能沉沦有点戳中xp了。但是受还是得给爷si。
剧情可以的
擦,这个狗币
-完-?
第48章
漫天风雪里,周寄疆拉紧了衣袖,身体不由自主靠近了旁边人。他的四肢发软,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告诉他正在因为靠近喜欢的人而忍耐着兴奋。
一开始只是慢吞吞挪动,到最后他把冰凉的脸都塞进了雁寒声的颈窝,双手按住人的后背,将人牢牢纳入怀里。
像是蛇要将人缠绕至死。
雁寒声有刹那不适应僵住了身体,但很快,他眼里惊喜,伸手左手回抱过去。
在这寒夜,两具带着温度的身躯,紧紧相依,不分你我。
雁寒声低头吻他的嘴角。
周寄疆握在他腰窝的手不自觉摩挲,加紧。他心尖颤了下。
“好舒服。”他神志不清闭着眼,眉峰隆起,分不清是抗拒还是愉悦。
属于Omega的冻橙味信息素,从唇齿溜进他的四肢百骸,迷惑了他的心智。
周寄疆抬手摁住了雁寒声的后脑,仰头索求,只是不小心碰触到了雁寒声那只受伤的右手。
“嗯——”
周寄疆听到一声闷哼,连忙想要退开。
可雁寒声尚且能够活动的左手按住他,不让他起身。
“我没事。”明明说着这样的话,偏冷声线却微微抖着。
“寒声?”周寄疆眼角湿润,偏头看他。
雁寒声眼里一点儿责怪意味也没有,只是低眸,缱绻深情:“你愿意跟我回家,对不对?”
无人知道,他心尖鲜血淋漓,每一寸血肉都诉说着痛楚。
他用了这世界上最卑劣最无耻的法子,让周寄疆重新爱上他。
周寄疆肯亲近他,他半是满足后狂喜,又是不安而延展开来的恐惧。
所以他要用这种问答,确认周寄疆是真的“想要”跟他回家。
就好像问着,问着,周寄疆就好像真的爱他,真的想要跟他回家。
“好。”周寄疆自始至终都很配合,这次,也不例外。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甚至主动站在身前,小心翼翼牵着雁寒声那只左手,周围静悄悄,他牵着他的手坚定往前走,转过头来对他笑。
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周寄疆眼里全是慢慢爱意。
雁寒声应该感到幸福,确实是,他欣喜若狂,漆黑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可喜悦褪去,他不经意间往周寄疆身后瞥去,目光忽而定格,层层寒霜覆盖上他的眼。
天色越来越暗了,远处的雪山灰蒙蒙瞧不真切,乌云忽而浓郁,遮住月光。
寒风凛冽,乌云压顶。
就像是不详的征兆。
周寄疆还是踏进了那座雪山里的新屋,檐角倾斜,雪层层压着松木。
整个室内用浅色的油松木包裹,拱形天花板,布局干净利落,又温暖适合家居,很宽敞。
周寄疆一进去就立刻找出贴在窗上的囍字,红艳艳,甚至有的还贴在床头。
这是木屋里最明亮的颜色,鲜艳到刺眼。
就好像,婚房似的。
周寄疆看了眼,又环顾四周。
壁炉里的火还燃着,显然,这房子的主人出门前确信他可以把人带回来。
看了许久,周寄疆不想再看了,他一踏进这温暖的房间,疲倦立刻席卷而来,让他打起哈欠。
他翻身直接躺在了铺着柔软被褥的床上,挪到最里面,闭上了眼。
雁寒声就在他身后窸窸窣窣整理着家具,摆弄着东西。
弄完了,他就爬上床贴近了周寄疆的身体,伸出手抱住了他,黏黏糊糊一顿闹腾,把周寄疆弄醒了。
周寄疆迷迷糊糊睁开眼,吓得后退,可是没空间了,他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