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by稼禾
稼禾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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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一:“诚信交换,不然人鱼跟他们的交易就没有下次。”
白杬明了。他笑道:“那走吧。”
回去依旧是从海水里走。
没有海獭兽人的海带船,兽人们坐的是人鱼给的大木板。一路飘荡,很快就到了人鱼城堡。
紫花草带回来,为了不流失药效。兽人们又立马将其悄悄搬运到迷障之地边缘山谷中。
兽人爬上山顶。
山顶风大,白杬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
他咧开嘴,犬牙尖尖,脑袋上像冒出来两个恶魔角。笑得阴恻恻的。
“把鼻子捂住,我们先把紫花草锤烂。然后快速在兽皮上划上几个口子,兽人进去后,立马扔。”
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此时,迷障之地中又是混乱的兽吼声。
很显然,兽王城的兽人又出发了。
为了过迷障之地,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在最开始里面堕兽过多的情况下,先是大量往里面填充兽人,以此填饱堕兽的胃。方便第一批兽王城兽人进去。
接着再清理出了兽人能落脚的一片范围之后,一边往里填充兽人,一边在里面厮杀堕兽。
再后来,又用火,用毒……
可以说,里面兽人的尸体跟堕兽的尸体已经一样多。
但是好在,他们自己也有不小的损失。来迷障之地的兽人上万,但黑鹰不把这些兽人当同伴,暗自利用。现在所剩也不过半。
此刻,又是一半的兽人进入迷障之地。
湍急的河水中,狼兽人借助人鱼的支撑,悄悄潜入外围。
一部分兽人负责往迷障之地里扔紫花草,一部分负责岸上的兽人。
夜色漆黑,河水中也不见月的倒影。
水中,白杬仰头,悄悄冒出一张脸。
脸上挂着水珠,温柔的五官在笼着雾气的河中犹如妖精。
睫毛轻颤,他半眯着眼睛,巡视周围的树梢。
很好,最适合盯梢的黑鹰不在。
他的后侧,曜悄无声息地跟几十个狼部落的兽人爬上岸。上岸之后,他们目标直指岸上的石房子。
兽人放轻呼吸,完美潜入。
过习惯了懒散日子的兽王城的兽人们睡得安逸。
每个屋子里,呼噜声一声比一声大。
确认连黑鹰都在他们其中,曜目光闪烁,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容貌不失俊美,但给人阴寒之感。
跟着他身边的灵一阵哆嗦。拉了拉他的裤腿,示意自己去其他屋子。
哪知曜直接拎着小山猫的后脖子,搁在自己肩膀。
他往后,给其他兽人打了个手势。
配合默契的狼兽人们瞬间分配好自己负责的房子。利落地向着一个又一个的屋子里放上紫花草。
狼兽人能屏息两分钟。
而两分钟的时间,足够几十个狼部落的兽人将紫花草全部放完。
甚至于,在那满是黑鹰的屋子里,上岸的几十个兽人每一个都有闲心去一次。
没办法,谁让这些兽人里,最能打的就是他们。
自相残杀嘛,厉害的才能杀得久。
树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
他最后一个离开,自以为完成了任务,屁颠屁颠地往水里走着。
忽然咔嚓一下。
“谁!”屋子里传出声音。
曜眼睛一暗。
所有的兽人都盯着树。
树惊恐,死死捂嘴。他低头,看着地上木棍。
曜瞪了他一眼,压着兽人肩膀往岸边一蹲。借着岸上的高差与黑暗的掩盖,将兽人们藏得严严实实。
黑鹰所在的屋子里,兽人醒过来。
紫花草的味道熏染片刻,兽人们眼神一变。
只刚破开门追出去,便骤然暴虐。呼吸急促,眼睛发红。
曜听见脚步声,轻啧一声。
怎么就不多睡会儿呢?
他低声:“弄晕,扔进去。”
“是。”其余兽人道。
狼兽人屏息,飞快上去。
树要上人,被最后的飞按住肩膀。“你放哨。”
树耳朵一耷,委屈巴巴。
白杬还藏在水里,见状,身子浮出一半,拍了拍树的肩膀。
他鼓励看着树。
树一脸期待。
白杬低声:“你还是比较适合做饭。”
“吼!!!”
瞬间,白杬身子被蓝一带着往水里一沉。
蓝一声音紧绷,紧盯着那岸上的动静。他呼吸一沉,快速道:“得走了!”
白杬:“树,下水!”
话落,其余的兽人也纷纷出来。他们在岸边喘了一大口气,立马往水里潜入。
更多的人鱼涌出来,带着兽人们快速在水中游动。
他们尾巴一甩,顷刻窜出十几米。
人鱼忍着激动,嘴里吐出一长串儿的泡泡。
倒是被他们拎着的狼部落兽人,一个个木着脸,一边忍受水流的冲击,一边咕噜咕噜喝河水。
他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兽人们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整个岸边的石头房子都被扔了捣碎了的紫花草,只要兽人们不离开这个地方,这味儿熏着,这片兽人迟早死得一干二净。
至于迷障之地里面的……
“吼!!!”
“嗷!!!!”
兽人们在水里汇合,相视一笑。
夜色透着凉意。
山谷中,兽人们迅速脱下湿了的兽皮。
换上干的衣服后,大家不做停留,立马往回走。
兽王城的兽人打起来了,难保不往人鱼城堡跑。
不管紫花草的效果能持续多久,只要他们打起来,有死伤。再加上呆在这里许久的兽人们早就对黑鹰不满,就是清醒了,这场内部的互殴也能持续下去。
要是死完了,他们就不用插手。
要是没死完,狼部落这些兽人都能将他们解决。
人鱼城堡。
兽人们一回来便受到了人鱼的热烈欢迎。好吃好喝的上上来,之前没吃够的贝壳、螃蟹和大虾兽人们吃了个够。
最后人鱼王怕兽人们不习惯,又让人鱼上了一种酸甜的果汁。说是喝了强身健体。
白杬觉着好喝,喝了两大杯。之后便睡得不省人事。
解决了一件大事儿,这一晚上,白杬预想的是好好地睡一觉。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夜半时分,他被热醒了。
白杬迷迷糊糊地醒来。
手臂习惯性地往边上一搭,摸到一个空荡荡的兽皮。
他拧着眉,艰难地睁开眼睛。
曜不在了。
翻身爬起来,白杬扯了扯捂着有些热的领口。莹润的锁骨都泛着薄红。
环顾一圈儿,室内空荡荡,兽人不知道为什么大都不在。
不见曜,他往外走去。
出门,看见门口站立了一排排的兽人,白杬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嘛!”
“啊!阿杬,你也起来了啊。”
白杬找准边上的曜,立马过去。
往人怀里一扑,脸上的正好贴着他衣服敞开的月匈口。冰凉凉的,跟丝绸一样舒服。
“呼……”他喟叹一声。
手上使劲儿,拉进距离贴贴。
曜低头,搂着白杬的月要。
手心滚烫,透过蚕丝做的衣服都烫得出白杬一激灵。
曜:“睡不着?”
白杬忙将手心贴着他额头,边道:“热。”
“我们也热。”其他兽人傻呆呆道。
白杬还有些困,微张着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呼吸也是热的。
“什么情况?”
“人鱼王给的果汁。”
“什么果汁,那是果酒。”
“……是人鱼结为伴侣时喝的酒。酒不多,珍贵,所以给我们喝。”
“那你们为什么单独站在外面?”
“因为我们的伴侣不在这里。”兽人对于这方面没有避讳。坦然得不行。
白杬下巴搭在曜的肩膀,扫过这些对空望月的兽人。
果然……都是伴侣不在这里或者没有伴侣的单身狼呢。
白杬重重地吐出一口热气。
鼻尖难受地在曜身上拱。
曜看了一眼一脸艳羡的兽人们,面无表情,收拢手臂将白杬打横抱起。
兽人听觉灵敏,远些好。
人鱼城堡旁边有山,山上也有不少的山洞。
可惜曜还没走到,不知白杬哪来的力气,直接将他压在了草地上。
“阿杬……”
曜迁就着他。
等白杬像鱼儿找水一样,贴着舒服了,才将他抱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弯月会有酒!”白杬咕哝。
曜轻笑,蹭了下白杬鼻尖,只觉可爱。
他用极强的忍耐力,重新抱着人继续走。
山洞他早在醒来的时候就过来收拾了,贴心地做了驱虫,放了兽皮。以防万一阿杬醒来不舒服的话,会用上。
等他坐上去,怀中人如藤蔓般缠了上来。
月影入洞,光洁的背脊优美。大手极具占有,强势收拢细月要。
海风吹拂,巨大的浪花拍打岸边的黑色礁石。
海水飞溅,落在缠藤的树叶,惊得树叶发颤。
风大了,连丛林里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但树上的缠藤却是绕得紧紧的,与树干嵌入,相伴而生多年。
树叶沙沙作响,低吟如歌,伴着海潮声断断续续。
人鱼城堡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早晨的雾气很大, 乳白色的轻纱堵在洞口,带着小水珠往山洞里渗透。
临时用兽皮铺好的床上,兽皮半掩, 墨发散了满背。
薄背上红痕交错,像雪地上的梅花枝, 开了一簇又一簇。
没落下一点空隙。
凉幽幽的水汽掠过皮肤,雪色白如玉, 梅花红得艳丽。
两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随着灿阳高升, 山林间陆续有兽人走动。雾散去,露出山洞的全貌。
藤蔓垂落,半遮住山洞。
这是个天然的山洞, 里面打磨的痕迹很少。
但是洞口跟洞内石壁上,都有被扯了杂草后留下的新泥。还泛着潮意。
海风吹拂, 携着阳光的味道撩起藤蔓,进入山洞。
白杬只觉浑身温暖。
他动了动,习惯性地将手搭在夫枕边人的身上。可不小心扯着酸涩的肌肉,他顿时难受地拧眉。
无意识哼了几句, 随即落入一个泛着凉意地怀抱。
“阿杬, 喝点粥再睡。”
白杬虚虚睁眼,只觉眼睛肿胀。
他意识混沌, 迷蒙中鼻尖微动, 嗅到了海鲜的味道。
“海鲜粥。”曜看他的小动作,欢喜地贴上自己的鼻尖。
“唔……”又哼哼几声, 明显是没睡饱。
曜搂着白杬, 单手圈着他的腰, 将已经放温的粥凑到他唇边。“喝点, 饿醒了不舒服。”
曜的声音虽然好听, 但是在一个还没睡醒的人的耳边不断地念叨。那就是折磨。
白杬意思意思抿了一口,立马黏糊糊地往曜颈窝钻。
曜偏头,下巴蹭着白杬的脸:“阿杬乖,再喝点。”
白杬抬手,掌心虚虚掩住自己的耳朵。只给曜留下一个后脑勺。
“阿杬……”
“阿杬。”
“阿……”
“嗷呜呜呜!”白杬气闷,瘪嘴转过来,仰靠在曜肩膀。
曜在他脸色碰了下鼻尖,笑着又给他喂。哄着人吃了半碗,剩下的说什么也不吃了。
曜再开阔,甚至那泛红的巴掌糊过来,直接捂住了嘴巴。
曜轻轻将他的手拿下,亲吻白杬额头。
然后将剩下的粥几口喝完。
本想把碗筷洗了,但起身的时候,白杬拉着他身上唯一穿着的兽皮裙不放。
曜想了想,干脆直接躺下。
难得没有事儿,他抱着软乎的人,重新睡了一个回笼觉。
下午,白杬终于一觉睡饱了。
炽热的阳光的投射在山洞中,白杬睁开眼。
冷不丁被刺了一下,双目顷刻翻出泪花。
白杬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低头,看见横过腰的手臂。手臂是麦色的,紧实的肌肉覆盖在的上面,肌理起伏,充满力量感。
白杬手搭上去,捏了捏,硬邦邦的。都是肌肉的。
果然重有重的原因。
白杬吸了吸鼻子,往后挪动。熟练地将自己整个嵌入曜的怀抱。
“阿杬睡好了。”
曜下巴贴着白杬的头顶,将软发压塌。
“唔。”白杬翻个身,顿了一下,又拧着眉继续将自己挂在曜的身上,“累……”
“哪里累?”
白杬鼻尖在曜的胸口使劲儿拱,弄得一头长发全贴在脸上。
赖唧唧的觉得位置调整舒服了,才手抓着曜的手:“按按。”
曜一手搁在白杬的颈下,一手圈着他的腰。不轻不重地按着。
白杬睫毛轻颤,渐渐又闭上眼睛。
兽人皮实,除了某些地方有点酸,并无大碍。
睡饱了,也按舒服了。
白杬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曜的手始终托着他的月要后,感受到柔韧的腰肢如弓弦一样在手中绷紧,曜好奇地挠了一下。
白杬哎呀一声,立马瘫了下去。软趴趴倒在曜的怀里。
曜垂眸,目光落在图腾一样遍布全身的红纹上。他忍不住收紧胳膊,在白杬脸上咬了一口。“回去了?”
“嗯。”
于是,他将软趴趴的人搂好,衣服什么的怎么脱的就怎么穿上。
然后像抱小孩那样将人往手臂上竖着抱好,大步往人鱼城堡去。
白杬下巴搭在曜的肩上,目光掠过这些树林与透光过树冠落下来的光。“我们昨晚原来是来小树林了吗?”
曜:“嗯。”
“那里面怎么会有兽皮?”白杬声音哑哑的,声音很低,说话像撒娇一样。
“我放的。”
“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那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没睡。”
白杬问什么曜就答什么。
白杬轻笑,手心贴着曜的侧脸,渐渐滑到他的下巴。
手心摩挲有些刺手的胡渣,白杬很轻的笑了一声。又红着脸抱住曜的脖子,往他怀里拱。
曜步子依旧稳,他侧脸蹭蹭白杬,时不时鼻尖碰一下,又或者唇贴一下。
像对待珍宝一样,爱不释手。
白杬犯懒,到了人鱼城堡也没有下来。
他本以为那边的事儿算解决了一部分,兽人们应该会有空闲。但到了城堡里面,却发现兽人只有的零星几个。
进了他们狼部落落脚的大房子里,更是一个兽人都没有。
“人呢?”
“去迷障之地了。”
“什么时候去的?”
“今天早上。”
曜一直看着白杬的脸色,目光从他泛红的唇移到恹恹垂落的长睫。
他仰头,唇角在白杬眼下碰了碰。
“剩下的就用不到我们了,阿杬想不想去看看?”
白杬摇头,呼出一口气之后,赖唧唧地挂在曜的身上。“累。”
他记得除了进去的时候难受些,后头一直很舒服。
但是连续三四次,时间又那么长,他小身板还是遭不住。
曜抱着他坐在他们的帐篷里,让白杬窝在他身前。“我再给阿杬按一按。”
白杬往他怀里拱了拱:“酒。”
曜按着白杬后月要的手微顿,唇角贴在白杬耳畔,哄道:“不能喝了。”
“不喝。”
“我想看看。”
“我们要走了对不对?”
曜撩开白杬颈边长发,全部拢到后背。手一松,披散开来。他莫名想到了怀中人昨晚背对自己的时候。
眼神微暗,又收敛。
眸光温情地装着趴在他怀里的小小人影。
“是该回去了,等他们从迷障之地回来之后,我们就走了。”
白杬脑袋缓缓转动着。
慢悠悠想着自己还没有做完的事儿。
盐田还没看着兽人做呢,也不知道走不走得掉。
蚕种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想跟兽人们交换一点。
还有这边好吃的瓜果、作物,还有一些海货他也想带着走。
眉心的褶皱被大手捻开。“还有几天的时间,不着急。”
“着急。”白杬拉下他的手,还染着红痕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人。
曜心一软,声音又温柔几分。“好,那我们先去看酒。”
白杬弯眼,脑袋往曜肩上一歪:“不想走……”
曜:“我抱着。”
白杬小猪一样抱着曜脖子,不停地在他脸上拱来拱去。
房子对面,藻正好在家。
没人的时候白杬还好意思赖在曜身上的,现在看见藻,白杬耳垂一红,不怎么好意思地要往地上挪。
但是曜抱着他的手却紧了紧。
摆明了不让他下来。
耳垂的红蔓延到脖颈,白杬眼睫颤动,只能闷头藏在曜脖颈。
藻目光淡定地划过两个兽人。
紧接着,笑道:“是不是昨晚受伤了?今早来拿药的兽人还不少。正好,还剩下一点儿。我去给你们找来。”
“不……”
白杬声音很小,曜先他一步:“谢谢。”
顿时,白杬脸也跟着红了个透。
藻进屋了,白杬趴在曜耳边嘟囔:“我没受伤。”
“备着。”
“嗷。”白杬鼻尖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两个小贝壳装着的东西被藻递过来,道:“一个事前用,一个事后用。”
曜接过,收进自己的兽皮衣里,又道了一声:“谢谢。”
藻见他俩还站在门口不走,疑惑道:“不回去上药?”
白杬死咬着唇,止住羞得不行的呜咽。
要不是兽皮衣遮着,曜能看见他全身都是通红。
“走了,走了。”
他捂着脸,在曜耳边细声说。
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急。”
他看向藻:“想问问,昨晚上喝的那个酒。”
藻微讶,转而遗憾道:“最后一点儿了,昨晚上都拿出来了。”
白杬深吸了口气。
他好歹是在以前那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还不太能像兽人们一样,将那方面的事儿看得稀疏平常。
看他们总算没有提那方面的事儿,白杬绷紧的神经微微松弛。
听到他们说起酒,他深吸了口气。
“不、不是。”
白杬直起身,转头看着藻。
藻笑容灿烂地看着白杬:“我知道了!白狼祭司是不是想问酒是怎么做的?”
“是。”
白杬见兽人没有调侃,好歹是把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缓下来。
藻毫不吝啬道:“是用一种植物。”
白杬:“高粱?”
“高粱是什么?”藻眼珠转动,忽然拍手,“白狼祭司你等着,我去给你们找。”
他记得部落里还剩下一点当做种子的。
酿酒的东西是他们从陆地兽人那里收来的,酒也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后来他们的王经手做了几次,每次的量不多,加上放上一些草药。就变成了可以饮用的东西。
人鱼喜欢,但是做出来不多。
所以渐渐的就只当成了人鱼结成伴侣的时候用的酒了。
说起来,昨晚那一点拿出来,不只是狼部落的兽人们,他们人鱼也倒了不少。
但是今早上,大家都像往常一样起来了。
只有白狼祭司……
藻想到自己看到的白杬脖子上的红痕。
他不知怎么心情忽然愉悦得飞起。
嘴角越翘越高。
黑狼族长果然厉害,白狼祭司昨晚肯定被折腾了一晚上。瞧瞧,都这会儿了,还下不了地。
兽人身体强悍。
在藻所知道的伴侣中,还从未见过如此第二天起不来的兽人。
没多久,藻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白杬看见他手上红色的高粱穗,眼睛一亮。“高粱!”
“这个?”藻看着手里的东西。
白杬连连点头:“是的,就是这个!”
白杬在部落的时候不是没想过酿酒,但是酿酒都是用粮食。
部落里食物都有限,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粮食给他折腾。
相比起来,用高粱比用麦子什么的好多了。
白杬想着想着,嘴角咧开。
曜一直看着他,见他呵呵傻笑,只觉可爱。没忍住,忽然在白杬脸上亲了一口。
白杬懵懵地看着他。
曜凑近,轻轻在另一边又亲了一下。
白杬捂脸,红着眼尾瞪他。小声道:“有人!”
曜灰眸露出几分笑意,看白杬稀罕得不行:“我亲自己的伴侣。”
白杬小声哼了一下。
好吧,兽人没有害羞这个概念。
藻走近了,将红色的高粱穗递给他。
“就是这个。”
“我们王还在里面加了果子,草药,味道更好。”
白杬点点头:“确实很好。”
酸酸甜甜,他喝的时候还以为是果汁儿。”
酒精浓度并不高。
酒精……
白杬摸摸下巴。
或许除了用来喝,用来当调料,以后技术发展好了,还可以提炼酒精消毒。
这么一想,这个东西确实不能不要。
高粱穗晒得干,白杬轻手轻脚,还是弄掉了几颗小颗粒。他将东西还藻,道:“这个你们还有多余的吗?我们想交换。”
这会儿再去找陆地兽人,还要过、,爬山,走几天的时间。要是人鱼们有,那省了事儿,自然是最好。
果然,藻点头。
“我们本来打算自己种着试试,所以留了一些。”
“我去给你们找来。”
白杬立马喊住他。
声音大了,本来有些哑的,喊着还险些破音。
白杬脸一红,不怎么好意思地揪着曜的衣领。
藻像是没注意到,回头笑道:“不用,今年又有新的。我们再去交换就行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白杬也不推拒。
“那你看看用什么交换?”
藻看了一眼白杬,将还没出口的“不用交换”咽下去。
他要是说不用交换,白狼祭司恐怕不会要他们的东西。
他无意识捏着衣摆,想着想着。目光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
啊,这个衣服他也就在狼兽人身上看见过一套。他们哪里也没有这个。
藻抿唇。
怎么办,这个也想给。
“白狼祭司!你终于醒了,我们的盐田挖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一边的人鱼激动地跑来。
藻的眼睛顷刻亮起。
“要是盐真的晒出来了,这个就是交换!不,不止。”藻扯着自己的衣服,“这个你们需要吗?”
白杬也不客气:“可以的话,我们想要蚕卵。”
藻:“可以,可以。”
“那你们先去看盐田,我把东西准备好。”
“谢谢!”白杬惊喜,羞怯什么的早就被他扔得一干二净。说话的破音了也不在乎。
藻看他情绪外放,也笑着道:“哎呀,都是交换嘛。”
两个你来我往,客气来客气去。
曜看他激动地都在自己怀里动来动去了,嗓子不舒服还叭叭叭地说。
他手圈住白杬的脖子,虚虚盖住。
手心小巧地喉结滚动,曜轻轻碰了一下,终于把白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喉咙不舒服,少说点话。”
白杬弯眼,乖巧点头:“好的好的,你说的都对。”
没想到人鱼行动这么快,他才把晒盐场的图纸交给蓝一,现在盐田就已经挖得差不多了。
不过地方不在人鱼城堡,而是在山另一边的人鱼部落。也就是靠近海边的村庄。
白杬看着汹涌的大海:“下去吗?”
曜抱着白杬的手不放:“今天你不舒服,不下去。”
白杬闹了个红脸,不怎么好意思地避开人鱼看过来的眼神。
“不去了?”
“阿杬嘴角身体不舒服。”
人鱼:“没事没事,你们在部落里多留几天就可以了。”
白杬有点尴尬,不过现在他只能装咸鱼。挂在曜的身上,不言不语。
曜:“那就过两天。”
两天之后,去了迷障之地的兽人们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他们身上干净,但是白杬隐隐约约能闻到一点点的血腥味儿。
肯定还是打了架的。
不过看兽人们身上都没有伤,应该不碍事儿。
而之前晒盐场的事儿,白杬也有时间跟着人鱼去看看。
人鱼部落,沙滩上一个又一个宽阔的大池子平铺在海滩上。晒盐的工序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一般经过建滩、整滩、纳潮、制卤、测卤、结晶和捞盐归七道工序。
借助潮汐,海水灌入蓄水池。盐田里的泥沙经过浸泡,退潮后翻晒,再填入过滤池。
以海水渗透,流过泥沙的海水从石缝渗出,最后从石槽流入矮一层的盐卤池。
卤水经过暴晒,半天时间就可以结晶。(注一)
按照白杬的要求,各个要用到的池子都建好了。
制盐对人鱼来说是个大事儿,这地方他们加急赶出来地。一边挖一边泡海水,到现在也不过三天时间。
盐池看着像一个个豆腐块,就等着用了。
白杬看过盐池,但是没做过。
仔细走了一遍,确认与自己以前看过的相差无几,才对蓝一点点头:“可以了。”
蓝一挥手:“那就今晚上开始干。”
趁着藻去收拾东西,出来人鱼城堡的兽人们也不闲着。
他们先去森林里打了不少的猎物,一半存起来做成肉干,路上有时候可以吃个方便;
一半拿去跟陆地兽人交换。
交换用不上狼部落的兽人,蓝一大手一挥,让几个人鱼帮他们。走海路,一天一个来回,便带回来大包小包的东西。
兽人们忙,都在准备回去的东西。
白杬则馋这还边一口海鲜,这几天可劲儿吃。好在兽人体质特殊,没出现什么痛风的情况。
几天之后,兽人们东西收拾好了。
这第一批的盐,也在阳光的暴晒下,渐渐在水池里露出了它白白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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