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走到顶后,几人进了一片树林,出了树林,外头果然是玄灵派的大殿。
林诺泽没见过这大殿外头长啥样,只知道那建筑里头就已经修得那叫一个金碧辉煌了,现在看见外头,更闪人眼,感觉比祁时雨的一头金毛还闪。
琼斯福搓了搓下巴,总觉得忘了什么,他左思右想,说出了今天以来最具智慧的一句。
“we绕道上来的,no被分配房子,所以今晚……咱们住哪?”
范渊:“我自己有屋子,这倒不必烦恼。”
祁时雨:“诺泽泽现在是张师姐的身份,肯定有屋住,我去那蹭一夜。”
林诺泽:穷师傅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好啊,you一个个都有着落了,就me没地去是吧。”琼斯福愤怒道。
最后,这傻小子被范渊暂时收留了。毕竟作为玄灵派的亲传弟子,住宿条件不仅不差,而且好的过分,腾一个屋子出来给穷师傅住也不是不行。
几人各自有事情要做,便在大殿前告别。
离那两人远了之后,首先迎接祁时雨的,是林诺泽当头的一击爆栗。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林诺泽面无表情道。
“这说明上天不想看我太过完美,要在完美上来点瑕疵才更美。”祁时雨接话。
林诺泽:还得是你会说话。
“接下来去哪?”祁时雨并没有打算接着那个话题,“张师姐有什么任务吗?”
“没什么。”林诺泽闭了闭眼,想起脑子里传来的剧本就头痛,“就是要陪张师姐的爹,看一眼预约的贵客合不合适。”
简单来说,就是些走了后门的家伙,提前和他相亲。
“哦。这么刺激?带上我呗。”祁时雨笑眯了一双眼,不怀好意道。
几分钟后,林诺泽和那位圆滚滚的掌门碰上了面,掌门一见着他就很兴奋。林诺泽总有一种看见欢快的胖狗,正向自己狂奔而来的错觉。
“小灵儿,你来的刚刚好,爹刚跟人谈妥了,咱们不着急,一个个见,比武招亲是明儿的事,咱今天先随便看看。”掌门道。
说着,就领着林诺泽往大殿里走,祁时雨一声不吭的跟上。
几人进了大殿,绕过前面的大厅,进了后方的一排屋子。第一间屋子里头坐了个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书生。
他在看见林诺泽的时候就眼睛一亮,嘴里直接蹦出来一段赞美林诺泽美貌的诗。
祁时雨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就捂住了林诺泽的耳朵不给听,怕污了林诺泽纯洁的内心。
林诺泽:……
第二间屋里坐了个散修,那身玄青色的长袍,搭配上这人装模作样的表情,看着还有些不错。
掌门就和这人聊了几句,期间,这人的眼神就时不时要往林诺泽身上瞥,一会是看胸口,一会是看臀部,那眼神直白的意味,瞎子都能看出来。
祁时雨刷的一下冲到林诺泽面前,还顺手把这眼神乱飘的家伙的头90度一掰。
林诺泽:……
第三间屋子坐着第一的宗门里出来的内门弟子,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前两人的经验,既不拽酸诗,也不乱看,装的倒是很乖。
掌门却大失所望,完全看不上这人的身份,虽说这人是所谓的内门弟子,但也是内门弟子里最不成器的那一批,这次花大价钱“走后门”,十有八九是想攀上玄灵派,飞上枝头当凤凰。
还没等祁时雨做些什么,掌门已经先开口拒绝了。
最后,几人停在了第四间屋子前。屋外站了两位身披甲胄的将士,这逼格,一下就把屋内人的身份提了上去。
林诺泽在心理琢磨:怎么现在朝廷命官都要来娶个修仙的媳妇,就不怕自己老死了,媳妇还能传三代?
掌门大概也是和他一个想法,眉头都拧成一团了,心里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拒绝这个当官的凡人。
“当官的凡人都脾气怪。”掌门悄咪咪对林诺泽道,“一会你别说话,让我来。”
林诺泽扫了他一眼:成。虽然他至今为止一句话没说,
祁时雨的表情却没有面对先前那三间屋子轻松,他隐约觉得这两站在外头当门神的将士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在原地琢磨了一会,想起了被他遗忘已久的琳零明,那丫头还是个学生,最近在忙学业没空上线。祁时雨记得琳零明似乎说过,这两个人好像,是跟在太子身边的?
念头刚起,眼前的门就被推开了,打头的,就是坐在屋子正中间的一身四爪蟒袍的东国太子。而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笑得跟狐狸似的男人,正是当今东国的国师。
这一下,给掌门和林诺泽都看懵了。林诺泽在很久以前为了保命,四处搜集了大红NPC们的资料,其中几位大红NPC,便是太子和国师。
太子为人亲和,平日里又极为亲民,长相还俊郎,不知吸引了多少追求者。
而国师虽然深居简出,但名声在外,听描述还是个眯眯眼腹黑类型的美男子,更是戳了不少人的XP,因此国师的追求者也不在少数。
里头的人在等外头人开口,外头人傻在当场忘记说话。场面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卡在了这里。
“诺泽泽。”祁时雨低下头,小声对林诺泽道,“不要怕。”
第二十五章 如果你不介意醒来看见桌...
“既然来都来了,那哪还有走的道理?”国师眯起了那双和狐狸似的眼,笑得意味不明。
林诺泽心中一跳,不应该,眼下的这段剧情里并没有祁时雨存在。也就说祁时雨对于那两人而言,应该只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透明人,应该和和掌门一样看不见他,但现在,这国师竟然听得见祁时雨说话?
“张掌门,幸会。”太子站起身,缓步走到掌门面前,“不知能否和令女单独谈谈呢?”
掌门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说出话来。
林诺泽扫了他一眼,心中明了。作为一个大宗门的掌门,就算对皇帝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毕竟他作为修士,早已摆脱了凡间帝王的种种约束。
可太子齐零却是不一样的,据说这人从小拜入仙门,跟着老祖修了八年的仙,本以为今后的路就是这么走。可没想,大皇子莫名病逝,二皇子是个浪荡公子,四皇子五皇子又太过年幼。思来想去,老皇帝就把这个修仙的儿子拉回了凡尘。
有人私下底探听过,太子时常还是会回仙门,跟随老祖修行几日再走,这几年的修行不能说有大长进,但总归和普通的凡人是不同的。
说实话,作为掌门,如果是这位太子来提亲,掌门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但,问题就出现一点。
这段剧情到这里,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太子,甚至不可能把那位神出鬼没的国师都一起带来。
林诺泽在内心读完这段剧情,瞳孔地震,这里在剧情里出现的本该是隔壁宗门前来挑衅的张三王五两炮灰,可原本张三王五不在另说,还变成了太子和国师?
总不能太子小名张三,国师小名王五,这太荒谬了。
而掌门之所以卡壳似的站在那不动,不是因为他惊呆了,而是剧本里压根没写这段该怎么应付,他作为一个普通的NPC,当场死机了。
齐零脸上带笑,他朝着门外两位“门神“点了点头。“门神”顿时会意,进来后,一左一右的架着死机的掌门出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门神”经过祁时雨时,那视线很是明显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看向了齐零。
齐零摇了摇头,他才架着掌门和同伴一起出去了。三人离开,那门在林诺泽和祁时雨背后被“啪”的一下扇上。
林诺泽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震,脸上竭力保持着进门时的表情,试图装出“我也死机了”的假象,也被架出去。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祁时雨走上前几步,把林诺泽护在身后,表情严肃道。
“没想到啊齐零,你竟然是这种人。”祁时雨面带沉痛,“你竟然为了抢我兄弟,走后门。”
林诺泽微微皱了眉,这么直呼太子的大名不会被打吗?
齐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我是哪种人,雨兄难道还不清楚?”
“你是那种想抢我兄弟当老婆的人。”祁时雨突然怒喝一声。
“噗。”国师没憋住,笑了一声。
齐零:……
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没变:“我是这种人的话,你又算什么?”
“我?”祁时雨指指自己,然后一伸手勾住了林诺泽的脖子,整个人挂了上去,自豪道,“我是那种‘搏一搏,兄弟变老婆’的人。”
“噗。”国师又笑了,那笑声像放屁。
林诺泽怎么也没想到,传闻中眯眯眼腹黑国师竟然是个笑点奇低的家伙。
有一说一,林诺泽真的很想把雨这个混蛋玩意甩下去,他真的很重。
齐零突然笑了,但不是那副对谁都温和的表情,而是更为发自内心的笑。他走到祁时雨边上,用手肘捅了捅他,完全没有一个太子该有的样。
“m的,平时装温和亲民的样子可真累死我了,还天天要应付排队几公里的追求者。你小子倒好,把人家女孩子都能处成兄弟,以后要是没老婆,别说是我诅咒的。”齐零笑骂道。
“你这到底是在凡尔赛还是在凡尔赛?”祁时雨举起拳头。
林诺泽听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叫“女孩子”,他长得还不像男的?
国师淡定的无视了他们,冲着林诺泽微微一笑:“初次见面,张修士,我是剧情NPC018号,名叫沢何,目前对外身份为国师。”
嗯?林诺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NPC光明正大的向别人介绍自己是NPC?
沢何看林诺泽的表情似乎还有所顾虑,便大方开口:“不用担心,我和齐零,全是拥有自我意识,且在反抗游戏系统的NPC。”
林诺泽觉得有些懵,他一直以为拥有自我意识的NPC除了他只有老王,可没想到连国师都……他们作为大火的NPC,明明更容易被游戏和玩家针对。
“行。”有句话说的好,真诚是最好的杀伤武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诺泽干脆承认,“不过我有个问题,在你们眼里,我长啥样?”
沢何愣了一下,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谨慎道。
“一个看上去挺会闹腾的女修?”
林诺泽:……感情我在你们眼里还套着张师姐的皮是吧,难怪齐零说的话那么奇怪。
这下林诺泽是一点都不慌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马甲,出事了也是张师姐倒霉,虽然确实很没道德吧。
“既然如此,我也介绍一下自己好了。”齐零撇开了祁时雨试图揍人的手,清了清嗓,试图摆出点太子的样来,“我是剧情NPC0013号,名叫齐零,目前对外身份为东国三皇子兼太子。至于我怎么认识这小子的。”
齐零指了指祁时雨,语气复杂道:“花灯节那天,我好不容易摆脱了追求者,在源名池溜达。这人突然从水里窜出来看着我,问我掉的是金鱼还是银鱼,还是他这个湿透了的雨。”
林诺泽一言难尽的看向祁时雨,毫不怀疑,是这家伙干得出来的事。
祁时雨挠了挠脑袋,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实则没半分惭愧:“我那不是以为诺泽泽还在边上吗,想调戏一下……”
当时的齐零刚获得自我意识不久,内心持续陷在“我到底算不算个人,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迷茫里。突然从水里窜出来的雨,却给了他答案——
“纠结这个做什么,只要能吃能喝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是不是人又咋了?不是人又怎样?”
齐零闭了闭眼,虽然他那会觉得雨说的很对,但他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雨在骂他不是人。
“所以呢,你们两个找我是有什么事?”反正套着别人的皮,林诺泽现在有恃无恐。
齐零和沢何对视一眼,最后,齐零先开了口。
“刚刚沢何说了,我们是反抗游戏系统的NPC。”
“游戏系统?”林诺泽琢磨了一下,反抗游戏系统?为什么?
“相信张小姐经过这么多天和他人的相处,应该能看出些端倪了。”沢何微眯了眼,笑得真的很像狐狸,“普通的NPC只能根据游戏系统的指示,在对应的节点做对应的事情,拥有自我意识的NPC是极少数的。”
“但是,普通的NPC并非是没有自我意识,而是被游戏系统剥夺了感官。”齐零皱眉,“这其中有一个案例,我身边有个从小跟到大的宫女,在某次我打翻了一个花瓶后,她突然有了自我意识。但在她仅仅享受自我思考能力的五分钟后,就消失了,紧接着系统提示BUG,而她再也没在我宫里出现过。”
林诺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王,在毁掉了老王的瓜摊后,老王才恢复了自我意识。
“也就是说,我们种种事情中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每个NPC其实都有自我意识,但被某人或某物,因为某种目的压制了思想。”齐零道,“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想,那我们的世界真的从一开始就是游戏世界吗?”
林诺泽瞪大了眼,他其实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想的只是如何保命,这种有点拯救世界思想的事情从没想过。
“所以张灵儿,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希望你考虑清楚后,能给我们一个答复。”齐零笑了笑,随即睨了祁时雨一眼,“你直播关了没?”
祁时雨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从第四间房间里出来后,林诺泽的依旧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里。
祁时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他知道这种东西还得林诺泽自己去琢磨,去思考,才能最终自我宽慰。
门外的两“门神”跟着齐零和沢何走了,站在外面“死机”的掌门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走吧灵儿,我们进去第四个房间看看。”掌门笑道,看样子是剧情重置回还没进屋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剧本安排的那样,第四间的张三王五把掌门气得不轻。出来后,他还愤愤的跟林诺泽道。
“要是比武招亲第一名是这样的德行,我照样给他一脚踢出玄灵派。”
林诺泽只能点头,最好是这种德行,这样他就不用代替出BUG的张灵儿被嫁出去了。
祁时雨伸出手,拍了拍林诺泽的肩膀,真挚的看着他。
“我一定会拿到第一的。”
林诺泽顿时黑了脸,别,大哥你真别,你不会真想搏一搏,兄弟变老婆?话说娶个男的不会膈应吗?
今天张灵儿的任务圆满结束,林诺泽寻着剧本里张灵儿的住所,找到了那处位于清幽竹林里的小屋。
张灵儿虽然是掌门的独女,但性格和掌门截然不同,她不喜欢亮的闪瞎眼的东西,因此她的住所就显得格外淡雅别致。
林诺泽推门进去,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个竹屋仅有两张床。一张床位于张灵儿的卧室,这毕竟是人家女孩子睡的地方,林诺泽自觉自己不是流氓。
所以他决定住在隔壁客房里。
“所以,你想怎样?”林诺泽抱臂看着眼巴巴要跟进客房的祁时雨。
“我又不是流氓,我怎么可能会去睡人家小姑娘的床?”祁时雨扭着身,掐了个嗓子,声音那叫一个矫情。
“……”林诺泽沉默了一会,“老王的塑像?”
“那个真是意外,我真不是有变态嗜好的流氓。”祁时雨大声辩解,说完这人弱弱开口,“所以我能和你挤一张床吗?”
林诺泽笑了,笑得十分阴险:“如果你不介意你醒来的时候看见桌角的话。”
第二十六章 我好怕怕哦
这一笑却把祁时雨看呆了,从认识林诺泽直到现在,这个人几乎从没有笑过。平日里林诺泽不是面无表情,就是面带霜寒,就好像他从不会有除去这两者的情绪。
但祁时雨是知道的,林诺泽并不是他装出来的那副样子。
“怎么了?”没得到祁时雨的回复,林诺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没,没啥。”祁时雨结巴了一下,把自己那不对劲的脑回路对接了回来,“说真的诺泽泽,你如果笑得再真挚一点,绝对能评上十大最帅NPC榜单。”
十大最帅NPC榜单,是一个玩家们闲的没事,根据剧情里NPC的长相,评出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榜,除了让人看八卦以外没有用处。
顺带一提,第一位是西国的大王子,那是一个俊美到近乎邪魅的人。
“……”林诺泽沉默了一会,良久才道,“没什么好笑的。”
迫于活着的重压,玩家的威胁,和系统在背后对他的一系列折磨,林诺泽实在没有笑的理由。
“别啊,说的你生无可恋似的。”祁时雨一胳膊勾住林诺的肩膀,拍了拍胸脯:“不要慌,我很会讲笑话的,观看费就一个笑,你说怎么样?”
“谢谢你的冷笑话让我在大热天遍体生寒。”林诺泽一把推开祁时雨,自己走进的屋里,“啪”得一下把人关在了外面。
他无视了祁时雨在外的吱哇乱叫,走了屋内唯一的桌边坐下。
经历了早上被围事件和下午相亲事件,林诺泽现在的精神极为疲惫,连桌上的茶水都无法打散他逐渐黑暗的视线。
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林诺泽就这趴桌子的姿势,陷入了深沉的梦。
恍恍惚惚间,林诺泽听见有谁在叫他。
“林先生,林先生……”
林诺泽睁不开眼,也不想理他。那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叫了一会,走远了。
“不好了,林先生又昏倒了,快叫救护车。”
嘈杂的动静围绕在林诺泽的耳边,滴滴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要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件事情关乎了某种东西的未来,但他想不起来,脑子里的思维极为破碎,怎么都凝聚不起来。
他皱了皱眉,觉得是吵闹的动静影响了他,他勉强抬起一手,一巴掌向声音的来源处扇过去。
然后,他就清晰的听见了某人造作的惨叫。
“what’up?起床气这么大?”琼斯福道。
祁时雨夸张的捂着半边被打的脸,再次摇了摇林诺泽的肩膀。
“诺泽泽,起床了,第二天了,活动快开始了。”
林诺泽懵懵懂懂的从双臂间探出头来,带着莫名的审视意味看了祁时雨和琼斯福一眼,良久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桌子上趴了一整晚,身上还披着条不伦不类的黑袍子,这袍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林诺泽看看开着的门,看看琼斯福,又看了看祁时雨,眼中带着迷茫。一大早这俩活宝跑他屋里干嘛?
祁时雨懂他的意思,他一拍胸脯,自豪宣布。
“昨晚我从窗户翻进来,看见你趴在桌上睡觉,正好空出一张床,为了避免我醒来磕到桌角,我大发慈悲的借了你一件衣服,自己去睡了床。”
说完这人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继续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这会,就连琼斯福都觉得祁时雨是个不要脸的家伙,简直和他以前那个常常喜欢坑害他的损友瑞雨·安一模一样,等等。
琼斯福反复咀嚼了一下雨·瑞安和瑞雨·安的区别,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想不通。
“林小友还没醒吗?大会快开始了。”范渊从外面走进来。
“行了行了,走吧诺泽泽。”祁时雨把林诺泽从位置上拉起来,推搡着还在懵逼中的人往外走。
出了竹屋,走不远就是比武招亲大会的现场,现在还算早,玩家还在陆陆续续的进场。
现场有八个擂台,第一波海选的目标,就是在午时前,成功守住擂台,成为擂主。而八个擂主则会在最后的决斗赛中,两两对战,直到出现最后的赢家为之,胜利者将成为这场比武招亲大会的第一名。
远远看去,已经有人站在擂台上打擂了,不断有玩家围到台下看戏。这种守擂台的打法,最简单快捷的方式是耗干擂主的体力,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但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这也就导致了一件事——没人愿意这么早就上去打擂台,谁都不像成为被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任由台上那个明显是地痞流氓的小混混怎么叫骂,都没人愿意搭理他。
这小混混当场就飘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形象太过威风,导致没人敢挑战他。
当林诺泽一行人经过这个擂台的时候,台上那混混伸手就指着琼斯福,开口嘲讽一句。
“哎呦呦,什么穷鬼,穿得这么寒酸,还敢来参加比武招亲?”
琼斯福刚开始还没反应,直到周围人的目光全落在了他身上,他才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当即怒了,他最讨厌有人说他穷。
“怎么,有money了不起?有money你就天下第一?”
眨眼间,琼斯福闪到了台上,直接给这混混脸上来了一下。混混压根没看清他的动作,等发现不对的时候,那拳头已经近在眼前了。
混混当头就被甩到了台下,还在泥地上拖出了几米距离,好不可怜。围观群众去看时,那混混已经昏过去了,只能翻白眼吐舌头。
被混混狐假虎威烦了十几分钟的人群中响起掌声,很快传染了这片吃瓜群众,还有叫好声在其中穿插。
林诺泽象征性的鼓了鼓掌,私下底推了祁时雨一把,示意他快跑。祁时雨看懂了他的意思,抓着他的手腕就开始夺路狂奔。
范渊在原地看了一会他们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随即拂袖离去。
两人一直跑到会场的最侧边才停下,也许是因为这儿比较偏远,围观群众并不如刚刚的台子边围着的多。
就连站在台子上守擂的,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样青年。两人才看了一小会,就被那轻飘飘的拳脚功夫看迷惑了。
祁时雨指着那“书生”的腿:“诺泽泽你看看,出腿速度这么慢,而且踢出去的力度也不大,更重要的是他毫无章法,简直就和街头混混斗殴似的。”
林诺泽点点头,不置可否,比起他之前看过的几次打斗而言,这属实是普通了。
两人挑了个树荫的位置,边看边唠,唠着唠着,祁时雨这小子还从背包里拿出了肥宅快乐水。
“这是什么?”林诺泽捏着那还在冒着冷气的罐子,有些迷茫。
“肥宅快乐水,好喝的很。”祁时雨挤眉弄眼的怂恿道,“来,喝一口,快乐似神仙。”
林诺泽还真就被他骗的喝了一口,顿时表情扭曲,这刺舌头的味,怎么跟某些烧酒似的。
祁时雨刚张开嘴要笑,就被林诺泽一击爆栗打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眼见着台上的人从“书生”变成了“屠户”,又“屠户”变成了隔壁炼器门弟子。擂主的更换在这里陷入了瓶颈,普通人想要对抗修士,到底还是差了点。
在这段空窗期里,有不含#哥#兒#整#理#少人议论起这位炼器门弟子是什么来头。
“我听人说的,这玩家刚玩游戏还没多久呢,又肝又氪,愣是把自己堆成这样的。”
“就是,我反正是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操作的,如果没有那几样氪佬神器,他现在也还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切,又蠢又爱装逼,说的就是这人。”有人低低的骂了一声,
听得出来,这人的名声不怎么的。
祁时雨从袋里又抓了把瓜子,咬得“咔咔”响,完全没有要打擂的意思。
林诺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的时候,和祁时雨对上了视线。
他尴尬的偏开头,假装在看风景。这人明明说要拿到比武招亲的第一名,现在却在这里嗑瓜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念头刚起,林诺泽就被自己惊了一下,他为啥要在意祁时雨的想法,这人打不打擂管他屁事,他一开始的想法难道不就是让祁时雨别拿到第一,最好别打,免得到时候老拿结婚说事。
想到这里,林诺泽又开始头疼起来,这个结婚到底该怎么应付,他现在真的很想念张师姐。
台上,名为振魏峰的炼器门弟子,正在得意的环顾着仰视他的人。
他生平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站在所有人的焦点中心,成为所有人必须捧着的对象。现实中的他在老婆的威压下抬不起头,连孩子都看不起他一事无成。老板更不用说,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
游戏世界却和现实完全不一样,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没人会知道他生活中有多不如意。
他只要不断往游戏里砸钱,砸钱,再砸钱,哪怕老婆因为他借的高利贷带着孩子跑了又如何?哪怕上司因为他经常迟到早退,把他辞退了又如何?在游戏里,只要他有钱,他就是所有人不得不捧着的焦点。
振魏峰满意的欣赏着台下人或厌恶,或崇拜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活得像个人过。
然而,他的视线掠过了一处树荫,定格在树下的两人身上,那两人明明就在台边不远,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身上,还在磕着瓜子唠嗑,完全不把他这个擂主放在眼里。
凭什么,明明他那么耀眼,这两个人凭什么不注意他。
扭曲的怒意在心中迅速滋生,在看见祁时雨头顶那排【玄灵派记名弟子】的头衔后,他很快就被愤怒推得上了头。
“你,没错就是那边的记名弟子。”他刻意强调了记名这两个字,这似乎能让他获取高人一等的快感。
“我?”祁时雨指指自己,有些讶异。
林诺泽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人在树下坐,锅还能从天上来?
“玄灵派的记名弟子,敢不敢和我打一场。”说完,振魏峰扬起了头,语气傲慢,“不过你要是提前投降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不过是个记名弟子而已,连怎么练号都不清楚是吧。”
“真是可悲啊,蝼蚁只能仰视我这种存在。”他笑得越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