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习惯,你不用和我一样。”
“但如果我穿T恤,跟你差别很大的。”景黎歪了歪头,眼里闪过狡黠,“年龄感一下子就很明显。”
有些无言,纪昀章捏了捏他的耳朵,宠溺说:“别调皮。”又轻轻推他一下,“去换衣服吧。”
换好衣服出来,景黎把下摆掖进裤子,又折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纪昀章为他挑了一个腕表,亲自给他戴上。
景黎想起什么,不由地笑。
“笑什么?”戴好表,纪昀章问他。
景黎环着他的腰,微微抬头,“我们这样算不算共享衣柜?”
纪昀章勾了勾唇,“我的衣服你穿起来不合适,会很像,”他停下,贴近景黎耳朵,语气戏谑而温柔,“引°诱我。”
刻意压低的声线仿佛长了小钩子,引的景黎心尖发颤、耳朵发热,睨了他一眼,“纪老师,你不正经。”
纪昀章吻了吻他的耳朵,轻笑出声,而后总算正经地回答:“当然算。”
松开景黎,转而牵着他的手,“下楼吧,我们吃点早餐再出门。”
他们要去吃午餐,现在又晚了,不宜吃太多,便只烤了几片全麦面包,景黎喜欢吃,喜欢美食,这种毫无口感的食物对他来说吃得太痛苦。
他皱着脸吃,又说:“我讨厌面包边。”
他任性的把面包边撕下来,又不肯丢,要喂给纪昀章,纪昀章对他向来无可奈何,不想吃被他一句“不可以浪费食物”弄的只能吃下去。
当然,景黎也没拿到什么好处,后面被亲的手脚发软、脸和唇一样红,休息半晌才缓过来。
被牵着到玄关,景黎看到行李箱,才想起自己还没收行李,昨晚买的东西也还放在外面没收好,纪昀章给他拿了鞋,注意到他的目光,温声说:“回来再收。”
“王叔今天不来?”今天周二。每周二,管家都会带帮佣来大扫除。
“要来,应该快到了。”
那些东西让人看到他就要考虑用一个亿买个火箭直接上天了。
景黎耳朵滚烫,飞快抓起行李箱和它旁边的黑色袋子,“我先拿到二楼去,你等我一下。”说完,头也不回跑了。
纪昀章原本只看到行李箱,这时才注意到黑袋子,等他回来,问了一句:“袋子里装了什么?”
景黎没回答,咳了一声,然后飞快穿好鞋,拉着他往外走,“快十一点了,我们得快点。”
看着景黎游离的眼神和不好意思的模样,纪昀章若有所思,片刻后,大概猜到是什么,无声弯了弯唇。
保时捷驶出小区,上了高架桥,景黎坐在副驾驶,拿着平板看《浪漫之旅》第四期,一边看一边跟纪昀章说话。
“……那天郎颜和余米悦原来起争执了啊,难怪回来以后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
那是他们在Y省录制的事情,那次录制是他们唯一一次借宿在农家,要帮忙干农活抵住宿费。陈晓晗和沈茹帮忙采茶;于嘉远、周施去摘枇杷;郎颜和余米悦一起到集市卖菌菇;最后他、纪昀章、杨易、周焱则帮忙煮猪食喂猪,顺带打扫猪圈。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接触到猪,实在算不上是好的回忆,尤其是打扫猪圈。
记忆实在太深刻。
画面切到他们这边,看到镜头下纪昀章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己,景黎语气欢快,“纪老师,你又在看我。”
纪昀章勾着唇,“因为喜欢你。”
抿了抿唇角,景黎压着笑,可眼睛已经弯了起来。
不小心把弹幕打开,满屏都在“哈哈哈哈哈哈”,显然他们四人在猪圈的狼狈是观众的快乐源泉。对粉丝们而言也一样。
景黎:“……”
迅速把弹幕又关了,才继续往下看。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们到了地方,等车停好,景黎关掉平板跟纪昀章一起下车。
余博海和许贺朝他们过来,许贺跟纪昀章打过招呼,就看向景黎,“电影杀青了?”
“昨天杀青的。”
“接下来休息吗,会在A市?”
“嗯,应该都在。”
“那能不能帮我个忙?”
景黎跟他也熟悉了,挑了挑眉,“这一句才是重点吧。”
又有些疑惑,“什么忙?”
“教我弹古琴。”
许贺说:“我下一部戏要演一名乐师,可我实在对古琴一窍不通,尽管有手替,但导演要求我也必须会一些。”
这个很简单,他是专业的。景黎点点头,“好啊。”
这时余博海的母亲唐敏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怎么都不进来?”
她看向景黎,纪昀章注意到了,牵起景黎的手,给她做介绍:“唐姨,这是我的爱人,景黎。”
“我知道,”唐敏拢了拢淡粉色的披肩,笑着说,“你们的综艺我有在看,你们在里面甜掉牙了。”
她朝景黎伸出手,“你可以跟昀章一样,喊我一声姨。”
景黎搭上,跟她行握手礼,然后喊了一声唐姨。
唐敏微笑起来,招呼说:“好了,都进来吧,别再外面站着了,太阳大,很晒。”
别墅开着中央空调,温度刚好,客厅里大家围着老太太陪她说话聊天,气氛很热闹。
纪昀章带着景黎,把苏蔓之准备的礼物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快九十岁了,还很精神。
她收了礼物,问起纪爷爷,“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有些忘事,其他一切都好。”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都好就好。”
说着话,又有人进来,高跟鞋踩在砖面,发出声响,随即是一道女声响起:“奶奶,我来晚了。”
景黎闻声转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对方的视线在触到纪昀章时,脚步微微一顿,很快若无其事走到老人面前。
她弯腰抱住老太太,然后亲吻老太太的侧脸,“生日快乐,祝您年年岁岁健康开心。”
直起腰,她对纪昀章微微颔了下首,“好久不见。”
又转脸,对景黎绽开一个笑容,“你好景黎,我叫唐文舒,是纪昀章的大学同学,目前是时尚杂志《T》的主编。”
怎么有些耳熟?景黎回了一个笑容,“你好。”
她红唇微勾,对他眨了下眼睛,当场催合作,“我们杂志邀请了你拍摄封面,希望你早日回复哦。”
景黎恍然,难怪耳熟,《T》的封面邀约乐晓逍有提过。
“好的。”他说。
人都到齐了,余父余母扶着老太太上桌,其他人也依次入座。
并没有请外人,餐桌上没有那么多礼仪,大家吃得放松、其乐融融。
午餐过后,许贺询问景黎怎么挑琴。
客厅吵闹,他们换到外面花园说话,景黎仔细讲给他听,但觉得理论不一定实用,就又给他推荐了一家店铺,“是我师姐开的店,就在A市,我把她的名片推给你,你可以联系她,先去她的店里试试琴。”
他补一句,“不一定要在那里买,我师姐人脉比我广,能用好价拿到很好的琴,可以请她帮忙引荐。”
“好。”许贺点开名片,给对方发送了好友申请。
发完,他跟景黎约学古琴的时间:“这周五开始可以吗?”
“我七月份再教你吧,”景黎摸了摸耳朵,唇角的弧度溢出甜蜜,“我和纪老师好久没见了,而且他很快要进组,我想珍惜跟他相处的时间。”
许贺也记起,轻拍了下自己额头,笑道:“抱歉,我给忘记了。”
他晃了晃手机,“那你有空再跟我说吧。”
他们说完,打算回到客厅,外面实在太热了。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唐文舒和一个女孩说话,后者也是余博海的表妹,叫唐伊。
她们在聊他和纪昀章,景黎无意偷听,抬脚要走,忽然听见唐伊问道:“姐,你忘记纪大哥了吗?”
他的脚步一顿。
唐文舒很快回答:“早就忘了。”
“那你见到他那么不自在。”
“因为被他拒绝后又被看到哭的糗态,实在太丢脸了。”
景黎没再继续听,加快脚步,直到听不见声音。
许贺跟上他,闲聊一般开口:“昀章很受欢迎,不过在遇见你以前,我从来没看见他那么耐心和温柔的对待一个人,你是唯一的、特别的。”
景黎明白他的好意,他也并不介意唐文舒喜欢过纪昀章,毕竟纪昀章那么优秀,怎么会没人喜欢?
“我知道的。”他笑着说。
三点多,他们从余家离开。
时间尚早,纪昀章问道:“有想去的地方吗?还是回家?”
“回家。”脸颊有点红,景黎把脸冲向窗外,主动提起,“纪老师,我昨晚买了些东西。”
纪昀章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却明知故问,“买了什么?”
景黎心跳得很快,害羞得不行,可他又十分想要拥有纪昀章,和他从身到心都合二为一,吞咽了下,还是说了。
“计生用品。”
保时捷忽然靠边停下,纪昀章的手伸过来,强硬地转过的脸。
他对上纪昀章沉下的晦暗的眼睛。
指腹慢条斯理摩°挲着他的下巴和脖颈,纪昀章声音低哑得厉害,“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景黎跟他对视了久久,突然眉开眼笑,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在纪昀章的唇上吻了下,“早就准备好了。”
他很羞涩,却又很大胆,直视着纪昀章:“我想要你,纪老师。”
景黎说完,看着纪昀章越来越沉和暗的眸色,迅速从头红到脚。
他默默坐回去,把安全带重新系好,然后手机拿出来随便点了个游戏,脑袋一片空白地玩——根本不知道玩了什么。
纪昀章心里的火被撩起,看了看来往的车辆,眼底欲°望如同在云海翻涌,可这个地方连深吻都没法做。
他深呼吸几次,解开西装,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解开几颗,又放下窗户点了一支烟,终于找回一些理智。
保时捷重新启动,车速压着超速线,纪昀章身上的游刃有余消失,变得急切而热烈。
回到小区,车子随意地停进车库,门锁自动启动,纪昀章牵着景黎上楼。
上行的电梯里,景黎心跳得很快,心猿意马得厉害,对即将到来的事,期待又紧张,掌心都冒了汗。
走出电梯,指纹解锁开门。
王叔和帮佣们早就打扫完走了,空气里弥漫着很淡的清新的柠檬香,是清洗剂的味道,并不难闻,不打扰兴致。
房门合上的同时,不知道谁先主动,两人的唇就粘合到了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景黎的腰被紧紧抱着,那只手臂的力道好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嵌进身体里。他们的身体贴合得很紧密。
他的唇被吮住,舌尖也被勾着,只能被迫张着嘴,完全沉浸在对方给予的狂风骤雨深吻里。
景黎没有计时,根本不清楚吻了多久,直到亲吻自己的唇移到耳朵,敏°感的耳廓被轻咬了一下,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衬衣下摆被拉出大半,衣服堆在腰间,凌乱一片。
箍在腰间的手没松开他,纪昀章贴着他的耳朵,声线低哑得厉害,“宝贝,你把东西放到哪里了?”
本能反应过于清晰和明显,景黎揪着他的衣襟,紧张占据了上风,思绪混乱一片,大概是他半天不回答,又被轻轻拍了下腰,无声地催促。
“在客卧的床头柜。”又想到家里的客卧不止一间,他补充,“我之前睡得那间。”
纪昀章轻声笑了,胸口都在震动,景黎掰开他的手,同手同脚地走,不好意思到极致:“我先去洗澡。”
被拉住,“一起,我帮你做准备。”
“……”景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最终是一起洗的澡,浴缸放了水,他们在浴缸里提前做了准备。景黎靠着纪昀章,将脸埋在他的肩膀,红晕蔓延到全身,他的肤色原本很白,二者结合,像是粉白的桃花,叫人想要采撷。
不知过了多久,景黎出了一身汗,纪昀章也出了一身汗,两人本来就在水里,混合着分不清。
洗完澡,刚穿好浴袍,身体就骤然腾空,景黎本能地搂住纪昀章的脖子,很快又放松下来,仍由纪昀章抱着他回到主卧。
被放到床上,纪昀章低头吻了吻他,“我去拿。”
景黎买的齐全,不止小雨伞、润f滑,连消炎药、退烧药也有,纪昀章拿着回到主卧,他的眼神挪过来又飞快撇开。
夏季昼长夜短,现在不过五点半,天实在太亮了,让景黎有一种白日宣银的羞耻感,他拿了遥控,自动窗帘向中间合起。
房间暗下来,他才觉得好一些。
纪昀章开了壁灯,微弱的光线已经足够看清对方。
拥抱着倒在床上,景黎看着纪昀章,寻到他的唇,跟他接吻。
后面的事顺其自然,非常和谐。
从高高的云端落下,景黎眼尾泛着红,眼睛里水雾氤氲。
身体回到纪昀章怀抱,被转到与他面对面,而后眼睛被轻柔地啄吻。
剧烈跳动的心跳一点点平复,景黎懒懒地枕在纪昀章手臂,不想说话、不想动。
纪昀章也在平复情绪。
他有些失控了。
他才明白自己原来不是没有兴趣,只是对方不是景黎,这份快乐,只有和景黎一起才会拥有。
他亲吻景黎的眼尾,安静凝视着他,眸色还是深的、晦暗的。
“……”景黎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看了他一眼。
纪昀章拥着他,“抱歉。”
景黎出了一身的汗,又被抱着,觉得好热。他开口,声音有点哑了,“热。”推了推纪昀章,不愿意让他抱了。
纪昀章松开抱着他的手,将空调温度调得更低一些。
从床上起来,他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又将一地的荒唐收进垃圾桶、床头柜上未用完的计生用品也收好,然后拿起手机打订餐电话,打完才回到床边,将景黎抱起来。
景黎都昏昏欲睡了,被他抱起,惊了一下,被亲了亲发顶安抚,“乖,先别睡,等洗完澡吃点东西再睡。”
景黎睁开眼,有气无力靠着他,“嗯。”
被妥帖的清理,然后上好药,景黎完全清醒了,纪昀章又帮他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抱到客卧的床上。
耳畔传来柔声询问:“要在床上吃还是下楼?”
以纪昀章从小学习的礼仪,吃饭哪里能在床上吃?可对象是景黎,任何规矩都能打破。
景黎觉得自己下楼大概率要“伤”上加伤,抱着被子,“床上吃。”
他知道没有经验第一次难免要伤到,可他没想到是这样“伤”的。纪昀章这两个月里显然学了很多,理论经验拉满,也足够用了,然而真正实践,理智弦断,行为随心不可控了,大火燎原一样,一开始就难以熄灭。
纪昀章轻抚着他的脖颈,那里布满了吻痕,沿着锁骨一路往下,衣服遮住的地方更是多得不行。他的语气沉着,也很温柔,“好。”
外卖已经送到了,纪昀章下楼没多久就提着餐盒上来。
他点了粥和甜汤,然后是三道清淡的菜,景黎本来没觉得多饿,闻到香味儿,食欲被勾起来,自己靠着枕头坐好。
“想先吃什么?”没有桌子,只能纪昀章的手来当“餐桌”。
景黎纠结了两秒,“甜汤吧。”
纪昀章端过碗,汤勺搅动,配料和牛奶混合,景黎吃了一口,满嘴的食材,咽下去后忍不住说:“这哪里像汤了。”
话锋一转,“不过挺好吃的。”
他“啊”地张嘴,等待投喂。
纪昀章眼底盈满了笑意,继续喂他吃。
甜汤吃完,粥也吃了半碗,景黎就吃不下了,纪昀章没勉强他,自己把剩下的吃完,东西收进餐盒,拿到楼下。
再上来,带着一杯温水。
景黎喝完温水,看纪昀章要走,不解问:“你要去哪?”
纪昀章摸了摸他的脸,温声说:“隔壁的床需要收拾,我很快回来。”
景黎不想他走,拽着他,“可是我想你陪我。”
看着这样的景黎,纪昀章哪里舍得离开?
他掀开被子重新上f床,将景黎捞入怀里,亲亲他的眉心,亲亲他的眼睛,又来到嘴唇,含吻了会,勾了勾唇,“刚才不是不让我碰?”
景黎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两手也环着他的腰,“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哪里不一样?”
记忆自动倒带,回放了一遍刚才的事,景黎耳朵又烫起来,抬起头观察他片刻,小声说:“现在冷静下来了嘛。”
刚才那样的氛围,根本就像是要再来一次。
他受不住的。
“纪老师,竭泽而渔。”他很认真说。
纪昀章被逗得笑出声,“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不好吗?”
“很好。”
“我是说真的。”景黎又把话题转回来。他觉得很有必要强调,这种事情讲究个细水长流,像今晚这样再来几次,他不行。
纪昀章唇角的笑意很深,“下次轻一点。”
“不能这么久。”他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
“宝贝,你在强人所难。”
好像也对,景黎抬眸,“那少几次,嗯,两次?”想了想,“最多三次,再多不行了!”
纪昀章也知道今晚自己过分了,“是我失控了,没有克制住,下次不会了。”
景黎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嗯。”
又在他怀动了动,撒娇的语气,“腰酸。”
“我帮你按按?”
“可是我怕痒。”
“我有办法。”
话音落下,纪昀章就含住他的唇,细细密密地吻着他。
和风细雨一般的亲吻转移了景黎的注意力,那双在他腰间的手被他忽视,仰起脸,安静地跟纪昀章接吻。
换气的间隙,纪昀章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景黎的注意力转了回去,按摩是有用的,点了点头,“嗯。”
他声音软着,“再按按。”
纪昀章笑了笑,又吻住他。
好半晌,他们才分开。景黎感到疲倦,想睡觉了,他打了个哈欠,脸颊在纪昀章怀里蹭了蹭,轻声说:“纪老师,我困了。”
“那就睡吧。”特别温柔的语气。
“我要继续听故事。”景黎说:“今晚听第三章 。”
纪昀章心里一片柔软,宠溺地拍拍他的手臂,“那你先松开我,书在主卧。”
景黎这会格外粘人,不愿意松手。
他皱了皱眉,“那算了。”
纪昀章不禁又笑,“我抱你过去再回来?”
景黎:“……”
那倒不至于。
他松开手,“一分钟。”
纪昀章轻笑了一声,“好,我很快。”
拿了书回来,纪昀章靠在床头,景黎抓着他一只手臂,贴在他身侧枕着枕头,听着他阅读的声音,闭上眼睛。
没多久,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已经睡着了。
纪昀章合上书,指腹轻抚着他柔软的面颊,又俯首很轻地吻了吻,之后拥着他,拥得很紧,不舍得放开。
担心景黎会发烧,纪昀章始终没有睡。
果然到半夜,景黎身体就烫得厉害,纪昀章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立刻下床去拿体温枪,在他的额间试了温度。
38.6℃。
退烧药刚才就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纪昀章轻轻抱起景黎,喂他吃药,景黎迷迷瞪瞪的,但因为知道是纪昀章,没有丝毫防备。
吃了药,他梦呓一般:“好热。”
说着,要踢被子。
被按住,纪昀章与他贴着额,声音像仲夏夜的微风,轻柔不已,“被子不能踢,我去拿毛巾帮你擦一擦。”
景黎蹙着眉,但也好听话,纪昀章说不能踢,就真不踢了。
纪昀章摸着他的头,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否则太冷了。
温水浸湿毛巾,贴着景黎的脸颊、脖颈、四肢擦拭,水分被蒸发,带走热度,景黎眉间的褶皱松开,神情舒缓下来。
纪昀章很耐心,反复帮他擦拭,直到药效起来开始退烧,才停止。
夜已经深了,纪昀章还是没有睡。
景黎退了烧,又自然地回到他的怀抱,贴着他安心睡着。纪昀章揽他在怀,如同拥有全世界一样愉悦。
第65章
纪昀章直到后半夜景黎退了烧才睡着,睡得也不多,上午不到九点就醒了。他怀里的景黎还在睡,低头与他贴了贴额,冰凉凉,应该是不烧了。
小心地移开景黎的手,纪昀章起床,可他动一下,景黎也醒了。“纪老师?”声音比昨晚还要哑。
“吵醒你了?”重新在床边坐下,握住景黎从被子里伸出的手,轻轻捏了下,又放回去,“等等,我去倒水。”
景黎很轻地嗯一声。
纪昀章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扶着景黎坐起来喂他喝。景黎好渴,就着他的手喝水,一整杯都喝完才觉得解了渴意,嗓子也舒服不少。
他抬眸,“我昨晚是不是发烧了?”
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纪昀章在照顾他,好像还吃了药,而且他现在一身发完汗黏f腻的感觉,被窝里也烘着热气,潮湿得明显。
“是发烧了。”
纪昀章又拿起一旁的体温枪,再给他测了下温度,看到量出来的温度——36.8度。确实是不烧了,放下心。
他摸了摸景黎的脸,“有哪里不舒服吗?”
景黎动了下,小声说:“腿和腰。”
他的腿被挽着和跪着太久,腰则是每个姿势都费,但其实纪昀章很照顾他,纪昀章确实是理论值拉满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难受。
他摸了摸耳朵,声音更小,又含含糊糊说:“有点胀。”
嗯,唯独时间过长了。
纪昀章听清他的话,再一次反思了自己昨晚的失控和不做人,亲了亲他的额头,“抱歉。”
景黎咳了一声,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想洗澡。”
身上太黏了,好难受。
“我帮你。”
景黎迅速红了脸颊,“我自己来。”
纪昀章勾了勾唇,微微一哂,看着他,“确定?”
景黎:“……”
他不确定。
算了,反正最亲密的事都做完了,还害羞什么。
“还是你帮我吧。”他犯了懒,不想走,张开手臂完全要抱的模样。
纪昀章轻笑出声,抱起了他。
浴缸没有提前放水,再放太慢了,用的是淋浴,景黎全程靠着纪昀章,他的视线瞥到一旁的镜子,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也看到纪昀章的,忽然觉得开心。
注意到他的表情,纪昀章问:“怎么了?”
“高兴。”景黎摸了摸纪昀章的锁骨和肩膀,上面有自己留下的印记。他仰起脸,脸颊被热气熏得粉嫩,“你彻底属于我了。”
眸光温柔下来,纪昀章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我也很高兴,你完全属于了我。”
景黎笑了起来,跟他拥抱。
没有洗得太久,景黎又被纪昀章抱回床上,然后拿来外用消炎药要给他涂。
昨晚涂时,当时的气氛尚未褪去,景黎已经觉得尴尬,现在青天白日更加尴尬。毕竟这与亲密时是不同的。
他把头摇成拨浪鼓,十分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吃口服的消炎药就好。”
纪昀章温柔看着他,轻啄了下他的唇,“乖,这个效果比较好,有炎症很容易再发烧。”
纪昀章其实是强势的,只是他无条件包容着景黎,然而跟身体健康相关,他不能随着景黎的心意来。
拗不过,景黎只好趴下,乖乖给纪昀章检查和上药。
药上好,景黎立刻将被子一拉,自己滚了进去,脑袋罩得严严实实,像个大蚕蛹,可是动作太大扯到了,被纪昀章挖出来时还皱着眉。
纪昀章失笑,点了点他的眉心,又缓缓抚平,“你再躺一会,我下去准备早餐。”
景黎抱着被子,点了点头。
早餐煮了牛奶薏米粥,又搭配了两道清淡的小菜,纪昀章端着上楼,仍然让景黎坐在床上吃。
景黎端着碗吃粥,觉得比昨晚纪昀章点的米其林餐厅做的粥还好吃。
吃完擦干净嘴巴,他望向收拾碗筷的纪昀章,“你等等要做什么?”
“收拾房间。”
景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嗯?昨天王叔不是才带……”他后知后觉明白纪昀章说的是哪一间,耳朵尖又泛起薄薄的粉,不说话了。
主卧如果不收拾,根本住不了,尤其是床。
纪昀章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拿着空碗筷下楼。
再上来,他直接去到主卧。
新风系统24小时工作,尽管窗帘拉着、窗户也关得紧,但味道早就散了干净,不过狼藉一片的床和垃圾桶里用过的小雨伞,还是能窥探到昨晚的疯狂。
床单被罩一起丢进洗衣机,衣服却是不能穿了,昨晚进了浴室以后,他并没有那么冷静和自持,仿佛回到少年时期,莽撞而兴奋,扣子都不是用解的,是扯掉的。
自己的、景黎的衣服一并丢进垃圾桶,他拎着整理好的垃圾要去丢,刚好碰见从客卧出来的景黎。
景黎扫到袋子里的衣服,昨晚的回忆又放出来,他眨巴眨巴眼睛,想起自己那件衬衣,有一点点遗憾,他其实很喜欢的。
“不躺了?”纪昀章温声问他。
景黎诚实得可爱,“你不在,一个人躺着有点孤单。”
纪昀章笑了一声,又问:“要不要抱?”
瞥了眼他的手,佯装矜持,“不要,你在收拾。”
纪昀章哪里看不出来?他把东西先放到旁边,主动说:“抱你到楼下坐着好不好?”
迎着他柔和的目光,景黎抿了抿唇,压下要翘的嘴角点头,朝他伸手,然后被抱起来。
景黎扭头和他对视,“会不会觉得我好懒,路都不自己走?”
纪昀章低头亲了他一下,“不会。”
景黎嘴角再忍不住上扬,脸埋进纪昀章的脖颈,柔软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蹭到纪昀章的脸,“纪老师,你这样会宠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