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浑身发软发热,身体和心中都升起一种想和言礼更加亲/热的渴望。
夏迟知道自己并不了解言礼,言礼同样也并不了解自己,两个人才相处短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相知相爱呢。
但身体却并不像思维,会理智地去分析问题,认为应该怎么做,它有它自己的需求。
夏迟感觉有些悲伤,他想到自己十三四岁时,妈妈给他讲性教育课时的事了。
那时候,他还是Beta,他从小在一个男女组成的家庭里生活长大,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每个人在家里各有位置和责任,大家互相尊重对方和为对方着想。
他曾经以为,自己如果足够幸运遇到相爱的人,要和对方组建家庭,也会是像父母这样的家庭。
这就是他曾经认为的,爱情和幸福生活。
妈妈说:“你是男孩子,不要轻易就和人发生性关系,除非是互相相爱的人。你和她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做。你们爱对方,而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就不管住自己。你们爱对方的话,就要为对方和自己,以及这个行为负责任。只有负责任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不然,就只是欲望。”
夏迟当时听得懵懵懂懂,只是记住了,不能随意和人发生性关系,其他也不是很明白。
夏迟满脸绯红,他很想和言礼接吻,想和他有更深入的关系,但他却又在心里想,我爱他吗,他爱我吗?我们又是为什么要有亲密关系呢?
夏迟的发/情期并没有到,但他的信息素已经甜得让言礼要控制不住自己。
言礼紧紧扣着夏迟的腰,让他和自己贴在一起,他沉迷地吻住他的唇,撬开他的齿关,去触碰他的口腔,去纠缠他的舌头,像是要去接触他的灵魂一样。
Alpha被Omega的信息素带得进入发/情期的话,基本上会失去接近一半的理智,只想和对方结合,言礼本身是个非常克制的人,此时才控制住了自己不直接标记怀里的人。
夏迟是他的爱人,他有权力,也有义务就这样标记他,不过言礼还是停住了动作。
言礼睁开眼看怀里的爱人,只见夏迟黑幽幽的眼里荡漾着一层水光,浓密的眼睫毛轻轻扑扇着,上面还挂着一两滴水,也不知道是浴池里的水雾挂在了他的睫毛上,还是那就是夏迟的眼泪。
夏迟的手攀着言礼的肩膀,这个抱着他的Alpha,有好看的容貌,和让他沉迷的信息素,但夏迟却依然迟疑,他安静地看着言礼,手不敢碰言礼身体的其他地方。
言礼抬手摸了摸他的面颊和耳朵,低声道:“怎么了,还是头疼吗?”
夏迟轻声说:“言礼,你爱我吗?”
夏迟这话让言礼一愣,他可能并没有真的去想过“相爱”这件事,或者即使想过,也不是这几天。
Alpha和Omega受到的教育里,以及社会的共识里,总是讲Alpha和Omega之间的配对关系,讲责任与义务,讲只要被系统匹配的人就是天生会吸引并相爱的人。
两人的确正受着对方的吸引,但夏迟所讲的“爱”似乎并不是指这个“吸引”,而是更复杂的东西。
对言礼来讲,他和夏迟已经成婚了,夏迟是他的爱人,两人是法律上的一家人,他对夏迟有权力有义务有责任,因为夏迟是他的,他当然爱夏迟、也会为他着想。
言礼迟疑了一瞬,他温柔地看着夏迟,道:“我当然爱你,因为你是我选择的爱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夏迟的手指触碰到言礼的信息素腺体位置,这让言礼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好像某个神经被触动,产生一种无着落感,像是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这对言礼这种自小就心性坚毅、能力卓绝的人来说,可说是非常奇异。
AO之间标准的标记,在Alpha标记Omega的时候,Omega也会标记Alpha,但是如今是一个Alpha强势的社会,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提Omega标记Alpha这件事了,社会文化中所谓的标记,就只是Alpha标记Omega。
言礼贴着夏迟面颊亲了他一下,问:“你是想标记我吗?”
夏迟把手慢慢移开了,他说:“言礼,我俩才在一起很短的时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我,只是因为我是你法律上的爱人吗?”
言礼的大脑冷静了下来,他无奈地看着夏迟,手指摸过夏迟的面颊唇角和下巴,他低声道:“我明白了,你还没有爱上我,对吗?”
只有夏迟没有爱上他,才会怀疑自己对他的爱。
夏迟有点窘迫,又有些抱歉,他说:“我妈妈说过,相爱的人才能发生性关系,因为爱是责任,要为对方着想,如果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欲望的话,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言礼愣了愣,哭笑不得,随即又觉得夏迟可爱。
他说:“那你要怎么才会爱上我?”
言礼看着他被亲得红润欲滴的唇,又想亲他了。
在言礼看来,他和夏迟是捆绑在一起的,言礼不可能再去找另外一个人了,夏迟更加不可能,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处。相爱是什么,言礼不敢百分百确定,但他的确是喜欢夏迟的,不然,他不会选择夏迟。
而夏迟要怎么才会爱上他,言礼暂时根本没有去想过,因为他觉得夏迟是别无选择。
言礼问道:“那你讨厌我触碰你吗?”
夏迟红着脸摇了摇头。
言礼道:“讨厌我亲你吗?”
夏迟脸更红了,再次轻轻摇了一下头。
言礼笑了一声,问:“那你讨厌亲我吗?”
夏迟脸红得要烧起来了,他眼神闪了闪,不回答。
言礼说:“那你这样,我是不是应该做被动的一方,让你来主动。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爱上我啊。”
夏迟看着言礼,又不敢多看,因为只是观察他,就像是会被他吸引,想要更加接近他。
言礼说:“你要主动亲我一下吗?”
夏迟轻声道:“为什么?”
言礼道:“看看你是不是讨厌亲我?”
夏迟:“我不讨厌。”
言礼道:“我看你的确是这样。”
夏迟窘迫道:“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言礼:“那我们就不讨论。我们洗完澡了,就起来吧。”
夏迟羞窘地离言礼远了一些,言礼很认真地说道:“夏迟,我们已经结婚了,这辈子都要这样在一起了。我们必须学着去包容对方,并和对方相处,是吧?”
夏迟从浴池另一边上了岸,他回头看言礼,点头道:“我知道。”
言礼目光柔和地说:“如果你能爱上我,我会觉得非常荣幸,如果你一直都无法爱我,你也应该告诉我,可以吗?”
夏迟很歉疚地说:“嗯。”
言礼笑了一声,说:“怎么一副像是欠了我什么的表情。人心是最实在也最宝贵的东西,因为珍贵,自然难得。你这样坦诚地和我谈相爱这件事,我很高兴。你并不因此对不起我。”
夏迟意识到言礼的确是一个聪明又温柔的人。
夏迟道:“谢谢你。”
言礼也上了岸,一面擦拭身体,一面问他:“今晚想和我睡在一起吗?”
夏迟看到他健硕结实的身体,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转开了,他窘迫地回答道:“我可以自己睡。”
言礼道:“那好吧。如果一直睡不着,觉得今晚受到其他人信息素影响的烦躁无法排遣,可以来我这里。”
夏迟穿好睡衣上了自己的床准备睡觉,他又支起耳朵,听隔断之后言礼那边的动静,虽然言礼说他可以随时过去找他,但言礼其实又去书房工作了,根本没有来睡觉。
也许的确是今晚感受了太多人的信息素,夏迟感觉到烦躁,身体焦躁不安,难以入眠。
看来言礼那么讲,的确是他比较有经验,或者说他对这方面的事有认知。
那言礼是否也受到很多信息素的影响,和他一样,身体会烦躁呢?
夏迟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用毯子裹住自己,一会儿又把毯子踢开,他折腾了至少半小时,发现言礼都依然没有回房间睡觉,也不知道言礼到底在做什么。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言礼到底是做什么工作。
今天只听很多人叫言礼“言处”,也许这是言礼工作的职位吧。
夏迟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房间用了隔音玻璃,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安静到不像话。
夏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睡梦中,他感受到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松林里,他躺在树屋里的小床上,父亲就坐在旁边,在电炉里熬着蘑菇粥。
夏迟在这种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了安心和安全,之前紧绷的神经也松开了,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第二天,夏迟醒来时,房间里依然一片安静,他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完全没听到隔断那边的言礼的动静。
他问床头的智能小机器人,“小可,几点了?”
小可:“八点十一分七秒。”
小可是个很小的机器人,是夏迟在学校里时就买的,只是拥有一些简单的互动功能。
夏迟迅速翻身而起,他发现自己居然睡得很规整,毯子盖得规规矩矩的。
他跳下床去言礼那边看了看,言礼那边床上毯子乱七八糟地放着,上面根本没人了。
夏迟想,言礼应该在这里睡过了,只是他睡得晚起得早,这时候又没在了。
夏迟本来准备自己收拾卧室,但这时候,金妈妈应该是听到他在房间里跑动的声音,就通过小可找他:“夫人,您起了吗?需要现在下来吃早饭吗?”
夏迟赶紧回答:“我起了,马上下去吃。”
今天金妈妈在家做早饭,夏迟不好让她多等。
他去简单地洗漱收拾了自己,就开门下了楼去。
在楼梯上和苏香遇到,苏香没多看夏迟,沉默地恭敬地躬身对他行了一礼,道:“夫人,我现在可以去整理卧室吗?”
夏迟微微颔首,和她错身而过。
他意识到了苏香很仰慕、也许甚至是爱慕言礼,但苏香是个Beta,言礼既不爱她,也不可能和她结婚。苏香很清楚这事,所以苏香就对言礼的伴侣有很多不合理的想象,希望对方达到她的要求,夏迟心想,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许不如让苏香离开,这对苏香和大家都好。
金妈妈早上准备了夏迟昨天早上做的粥,又多了一些云城常吃的早点。
金妈妈期待地看着夏迟,说:“这个肉丸粥,怎么样?昨天高管家对我描述了一下,我在网上查了查,就做的。”
夏迟笑着点头:“味道很好。”
金妈妈笑道:“今天早上,少爷也尝了。”
夏迟抬眼看向金妈妈,很显然是期待她给出言礼的反馈。
金妈妈说:“我说,这是白龙城比较有特色的早餐。少爷就说,早餐不用这么麻烦,就做云城的早点就行了。”
夏迟有点失望,心说言礼不爱吃。
金妈妈又笑了,道:“我就说,这是夫人爱吃的,他昨天还自己做了这个吃。然后,你猜,少爷怎么着?”
夏迟摇了摇头。
金妈妈道:“少爷就把那碗吃完了,然后说,的确比较有特色。”
夏迟:“……”夏迟心中有不明的暖流在流淌,他又多吃了一口粥。
金妈妈凑到夏迟身边小声说:“今天早上,少爷穿着睡衣下楼来,衣服上都是你的信息素味道,真是甜蜜啊。唉,你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呢,你们可以标记圆房了,早点有孩子,就太好了。”
夏迟:“……”
夏迟开始还因为金妈妈后面那句话窘迫,吃完了一碗饭,才想起来自己又没碰过言礼的睡衣,为什么他的衣服上会有自己的味道?他瞬间一激灵,心想难道昨晚,他梦游跑去和言礼睡在一起了吗?早上言礼起床的时候,再把自己送回了自己的床上?
夏迟心说自己真的半夜跑去找言礼了?
那言礼会怎么想?
自己投怀送抱?
之前还谈什么相爱的事,然后半夜就去投怀送抱?
夏迟窘迫又尴尬,只好埋头吃早饭,不再听金妈妈的碎碎念。
好在马上有人来解救了他,门警系统汇报说邻居陆太太前来拜访。
夏迟此时还穿着睡衣,他惊讶地说:“陆太太这么早就来了啊?”
金妈妈笑道:“只有你才睡到这么晚。白龙城天气热,人们早上都习惯早起呢。”
夏迟窘迫道:“那我赶紧去换衣服,你让她在待客室里等一等。”
昨天和陆太太聊了天后,夏迟就喜欢上和她交往了,既然陆太太来做客,他当然很高兴。
而且,陆太太可是这里的官场太太,又在这里很多年了,肯定知道很多其他事,例如易晨安,或者也许她知道警察局里的情况呢?
多和她聊聊,总是好的。
夏迟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简单大方的衣服穿了,又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几秒自己。
他在学校里时,几乎都是穿学校发的衣服,自己并不怎么买衣服,学校发的衣服虽然够他穿了,但总归样式有限,件数也少。
如今和言礼一起回了白龙城生活,他虽然把衣服也寄过来了,但那些衣服对如今的他来说,更像是过往的纪念品。
他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言礼让家里的佣人准备的,对在这方面没有特别需求的夏迟来说,这些衣服就足够让他使用和满意了。
白龙城很热,即使家里有冷气,但总归也是很温暖的,夏迟只穿了一套衬衫和长裤,衣服舒适的触感让夏迟知道这些最简单的衣服,应该也是用心准备的。
他其实是感谢言礼的,在和言礼被“注册”为夫妻之前,他和言礼其实可说是这个世界上非常陌生而遥远的两个人,而这两人本来也可能毫无关系,生和死都不会和对方有任何联系,但就因为注册为夫妻,就如言礼所说,两人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紧密的两个人了,对夏迟来说,这甚至也是不可更改的。
其他夫妻是怎么样在一起的呢?
夏迟只知道自己父母在一起相处的模式,两人很恩爱,互相为对方着想,共同抚养他教育他,传授给他生活的技能,而两人也并不是从来没有矛盾或者从不吵架。
想到和言礼之间的“夫妻”关系,夏迟在心里叹了口气。
夏迟回到一楼时,金妈妈并没有在待客室里招待陆太太,而是在饭厅里招待她。
陆太太坐在椅子里,正和金妈妈说话。
餐桌上放着一个大的食盒,食盒被打开了,好几个装着早点的餐盘被放在桌子上,想来这些都是陆太太带来的吧。
见夏迟出现,陆太太就站起了身来,说道:“小迟,快来,我给你带了一些早点来,你尝尝。”
陆太太语气比昨日还要亲昵,夏迟和她问了好,就走了过去,在陆太太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金妈妈说:“陆太太带了好多早点来呢,她说都是白龙城这边比较流行的,的确是在云城不多见,想来这些白龙城的早点,更合夫人您的胃口。”
夏迟所见,盘子里的早点都非常精致,他在白龙城生活时,自然是既没有见过更加没有吃过。他以前吃的,都是乡镇上的那些平民食物,陆太太提来的,可能是这里有钱人家才吃的吧。
陆太太热情地对夏迟一一介绍餐桌上的食物。
“这个呢,是莲子蓉鸡角,将新熟的上好干莲子去芯加水,上火蒸软烂,压成莲子泥,再放熟澄面、猪油、盐、胡椒粉、香油这些配料,做成莲子蓉皮,用这个皮包熟猪肉和鸡肉泥,肉馅儿根据喜好调味,再用铸铁锅烧油炸,一直到金黄色,表面呈现这种网状的小孔,就可以了。小迟,你尝尝,这个又酥又香,很好吃。”
夏迟的确被这个点心引诱,虽然刚不久吃了早餐,但还是拿了筷子和小碟子,夹了一个这个莲子蓉鸡角吃。这个莲子蓉鸡角做得不大不小,一口吃半个,两口就吃完了,他吃得满脸含笑,不断点头,说:“陆太太,这个真的好吃。”
陆太太笑道:“要是你不介意,叫我婶婶就行的。”
虽然昨天陆太太就够贴心和热情了,但她今天更加热情,让夏迟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和她丈夫知道昨天他和言礼去了杨宅作客。
夏迟道:“谢谢婶婶。”
陆太太笑道:“你再尝尝这个,这个是炸虾卷。就是把肉嫩的新鲜大虾取虾肉用刀背剁烂加盐用搅拌器打成虾胶,再加被切成细粒的肥膘肉,搅拌后再加蛋清、香油等调料,再用刚烤好的松软的面包切片,裹上做好的虾蓉,沾上蛋液和面包糠,用油中火炸成金黄,切成这样的小块,就行了。又酥又鲜呢。和刚才的莲子蓉鸡角不一样。”
夏迟赶紧又去吃这个炸虾卷,吃了就露出满脸幸福感。
云城虽贵为首都,政治经济中心,但云城的食物,讲究一个健康为重,哪里有这样重油的食物带来的快乐。
陆太太又用盘子给金妈妈夹了,让她也尝尝。
金妈妈接了,转过身避着主人吃了,虽是觉得味道很好,但不由又觉得这个也太多油了,夏迟吃这么多油,少爷说不得会介意。
但让她此时阻止夏迟,让他不要吃,金妈妈又做不到,而且让夏迟不要吃陆太太带来的东西,也很失礼。
陆太太说:“接下来吃这个枣泥糕吧。这个和云城那种枣泥糕是不一样的,这个是糯米浸泡蒸熟后,加入大量猪油和上好的切丁的猪板油和在一起,再锤成糍粑样,再加枣泥锤在一起,用模具做成这样的喜欢的形状,要吃时,就用油煎,又软又糯又香又甜。”
夏迟夹了一块小的做成心形的吃了,果真是又软又糯又香,只是油多,吃多了会有点腻。他想,他总算知道陆太太的丈夫为什么会长那么胖了。照说,Alpha因为代谢高,基本上是不容易长胖的,长壮倒是很容易。
陆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是不是觉得有点腻了?”
夏迟点了点头,说:“是的,可能是这些点心里都很多油。”
金妈妈在旁边想,您知道油多,就不要吃了啊。
陆太太道:“那吃点这个,这个叫水晶鸽蛋。就是把一个鸽蛋打入这种花型模具里蒸熟,再用吉利片加入用火腿、鸡鸭、猪肉做成白水样的高汤里熬化,就倒在蒸好的蒸蛋上层,往里面放入焯了水的切成花状的胡萝卜丁和黄瓜丁,再放进冰箱里,凝结成冻,要吃的时候就从冰箱里拿出来。这个就是冰冰凉凉的,滑嫩鲜美,一点也不腻,又是蛋,补充蛋白质,又有蔬菜,补充纤维素。”
别说夏迟听得都呆了,就是金妈妈这个在贵族家族里服务了几十年的佣人,也觉得陆太太的这个早餐,实在是太过丰盛。
像是言礼,他对早餐的要求就是营养丰富不油不腻,十年如一日地吃那几种。
夏迟吃了一块这个水晶鸽蛋后,就还又吃了两块,不仅解了刚才的腻,还觉得胃口都被勾引起来了。
陆太太含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就不腻了。”
夏迟点头说是的。
金妈妈在旁边道:“陆太太,你们家对早餐可真是上心。”
金妈妈自然不想在吃上堕了言家的名声,所以只是说陆家在吃上上心而已,要是言家上心起来,也可以做得这么好。
陆太太道:“我每日在家不过是无聊,精力都放在了这研究吃食上,也是无聊惹的祸。我家先生,在吃上也很是讲究,吃得精又吃得多,我要是哪顿吃食没有上心,他就要发火来着。”
金妈妈“哎呀”了一声,道:“陆太太,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夏迟和陆太太都看向她,陆太太道:“您请讲。”
金妈妈道:“照我说,您也该管管您家先生来着,哪能一直这样吃,肥胖就不是一件好事。”
陆太太道:“我是这样对我家先生说来着,但他就好这口,我的话,他哪里听呢。”
金妈妈叹道:“唉,是啊。要我说,Alpha有个毛病一向厉害,那就是自负。”
她后面这句话讲得小声,陆太太听后却是连连点头,附和道:“正是这样。”
随后,陆太太又对有些呆愣的夏迟道:“你和你家言先生多处几年,就明白了。”
陆太太又介绍了另外几道早餐,夏迟一一尝了,但不敢再多吃,就请陆太太去待客室里坐坐。
夏迟本来是想和陆太太说些私房话,哪想到金妈妈又跟过来伺候茶水,又问陆太太家找的供应食材的公司是哪家。
供应家里食材的公司是极其重要的,毕竟这是每日都要使用的,要是食物不好,那金妈妈这工作就是做得不好。
根据言家亲戚的推荐,金妈妈昨天就专门去几家食材供应公司里看了,她做事仔细,专门去看了他们的仓库,但说实在的,这几家公司虽然是名声在外,一直又做权贵家庭的生意,但金妈妈有双极挑剔的眼,并不是那么满意,但不满意也没办法,最后矮子里拔高子,找了看得稍过眼的一家签了合同。
而如今看到陆太太这么会做菜,那她对食材必定挑剔,不如问问她家用的食材供应公司。
陆太太说道:“哎呀,我家的食材供应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就是一家只有几个人的小公司。因为我需要的食材,你们也看到了,都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食材,所以这些食材,要的就是一个地道和新鲜,我就用了本地的小供应公司,任何时候下单,他们都给送货,除了她家,我有时候也在网上商城买,只是这里是山上,最好前一晚就下单,第二天才方便早点送来。除了这些,我有时候还自己去这里的早集里挑选食材,像是野山菌,野菜这些,都要自己去选才好的。”
金妈妈很吃惊,道:“您一个Omega,去市场,没关系吗?”
夏迟也被吸引了,等陆太太接下来的话。
陆太太用扇子微微挡住下半张脸,小声道:“并不是市场,是那种地摊集市。就在龙首山和龙颈山相交的山下,附近的山民和渔民每天早上就会在那里摆摊卖货,从一大早上三点左右就开始做生意了,到六点多就结束。那里不仅是周边的平民去买菜,很多餐厅也在那里采购,甚至有的食材供应公司,还不是要去那里买,再假说是自家的农场里出产的。那里的东西又新鲜又便宜。因为时间早,市场监管也监管不到,他们只是有时候突击检查,大多数时候是不管的,所以那里不上税,这些年就越发发展得好了。”
金妈妈道:“陆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您是Omega,信息素被那些Alpha感应去了,那还得了啊。”
陆太太笑道:“金姐,您想太多了。不过是一个信息素,哪里那么大影响。那个地摊集市,能有几个Alpha去那里?再说,到处都是鱼腥味和其他畜禽的味道,再香的信息素,在那里都没用。除了臭鱼味,其他味儿,什么都闻不到。”
金妈妈感叹道:“那倒也是。”
陆太太道:“要是你也想去看看,我下次去买菜,就叫你。你去见识一下就知道了。只是要早,我大多是两点就起床,两点半出门,我慢慢开车,开车四十分钟、一个小时,三点多就到了,可以挑选到最好的食材。”
金妈妈道:“那请您到时候叫我。除了这个,您把您家用的那个食材供应公司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看看这家适不适合我们家。”
她又征求夏迟的意见:“夫人,您说呢?”
夏迟道:“我觉得很好。而且,我也想去那集市看看。”
金妈妈当即惊道:“您可别起这个念头。”
夏迟皱眉问:“为什么?”
金妈妈道:“您去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夏迟道:“我怎么会出事。”
金妈妈:“不行就是不行。”
夏迟不讲话了。
金妈妈看出他非常不高兴,就说:“当然,您可以问少爷,要是他愿意,又有保镖跟着,我看才行。”
夏迟:“……”
陆太太看夏迟非常不高兴,就打圆场道:“那个集市一直都在,又不会没有了,之后总有机会去看看的。”
金妈妈也不想惹夏迟不高兴,当即应和道:“是啊,是啊。”
金妈妈又哄了夏迟几句,但看夏迟兴致不高,她就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出了接待室。
夏迟这才对陆太太道:“婶婶,我和言礼昨天去了杨特首的家里作客,在那里见到了不少人,但见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记不住,又怕下次遇到失礼,不知婶婶您对这里的圈子知道得多吗?”
陆太太道:“认识一些人,但也不能说多。”
第二十章
夏迟先是问了一些他有些印象的各家夫人的情况, 陆太太认识其中一些人,听说过其中一些人,也有一些人完全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随后, 夏迟就把话题转到了这些人的丈夫的情况上, 陆太太便也同夏迟讲了一些这些人的情况。
在这么长的引子之后,夏迟才问起易晨安来。
说起易晨安, 陆太太就无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夏迟自是注意到了, 但他不着痕迹地说:“据说这人是杨特首身边顶顶重要的一个人,专门为杨特首办事的。”
陆太太有些谨慎地说道:“是的吧。”
夏迟故意道:“婶婶,你是不是对他印象不好?”
“啊?”陆太太应激地道, “没有。你怎么这样问?”
夏迟道:“我对他印象便不太好,觉得太凶了。”
陆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她说道:“你少接触他,他不是好人。”
夏迟颔首道:“我当然知道。据说他是专程给杨特首做脏活的, 这种人, 怎么会是好人。”
陆太太谨慎地小声说:“你不要和人随意讲这种话,被他知道了的话, 总归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