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放在客厅的。”
“我以为你一直会在，所以没记。”
简嘉：“……”
他心跳加快了一瞬。
“我下次会记住的。”陈泊生轻声道。
“没让你记。”简嘉对他有点儿没辙：“算了，你不记也可以。”
“简嘉。”
处理好伤口之后，简嘉收回手。
这一秒的时间，陈泊生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听到自己名字，简嘉垂眸看着他：“干什么？你别忘了我们俩还在吵架。”
“没忘。”陈泊生道：“每分钟都在伤心。”
“。”怪谁？不是你自找的。
但他其实止不住的心软。
以至于都忘记手腕被陈泊生攥着，没来得及收回。
“想跟你说话。但是今天一上午都没找到时间。”陈泊生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
简嘉问了句：“你要跟我说什么？”
“很多。”陈泊生回答的坦诚：“关于我，还有陈黎。”
简嘉没说话。
陈泊生就这么握着他的手腕。
下一秒，他像是寻求安全感一样，突然用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这个动作吓了简嘉一跳，回过神来发现要命了，他男朋友怎么真的挺像小狗的。
连道歉都先用脸颊贴贴手心吗？
“昨天在微信上跟你发了很多，怕你在气头上没看，所以想当面跟你说。”
陈泊生平时的时候确实高冷话少，但简嘉发现了。
有些人话少是为了装逼，但陈大少爷话少估计纯粹是觉得说话麻烦。他一向懒得要死，恨不得把呼吸都进化成光合作用。
但到了关键时刻，陈泊生从来就没有吝啬自己词汇的想法。
他其实很会说话。
而且会把所有你在意的东西拿出来说清楚。
简嘉给他的爱是坦荡的，他回以更加热烈坦诚的爱。
上一回陪他在母亲的墓前是。
这一回低声和他解释陈黎的事情更是。
“我之前没跟你说，我和陈黎不完全是亲兄弟。”陈泊生的语气缓慢，聊天的节奏让人感到挺舒适的：“我跟他是同父异母。”
简嘉微微睁大了眼睛，是惊讶的表情。
陈泊生继续：“我爸陈敬辞，你要是对他感兴趣可以上百度百科上搜。祖宗十八代和发家史都在介绍里了，我就不废话他的生平了。”
“陈黎，我也不说了。你知道他，但如果想知道他更多，可以去微博搜。”陈泊生道：“营销号比我更了解他。”
营销号爆料的那些不都是陈黎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和情史吗？
而且基本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随口造谣的，什么多名嫩模、多人运动之类的，陈黎不至于渣到这个地步。
简嘉看他表情拽拽的，忍不住捏他：“说就说，怎么还带抹黑别人的？”
“因为我是小气鬼。”陈泊生淡淡道。心想抹黑情敌怎么了？
男朋友好可爱。
简嘉思维发散了一秒。
觉得自己真的是完蛋了。
陈泊生继续，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爸前后娶了两任，第一任就是陈黎的母亲，我不了解她。第二任是我妈，她是中俄混血，混得比我好，是个话剧演员。我爸是在看话剧的时候和她认识的，很快就结婚了，然后有了我。”
“不过她怀上我没多久，就跟情人离开云京了，去了英国。”
简嘉心里一跳。
尽管陈泊生说得已经很委婉，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几个关键词。
婚内出轨，和情人私奔。
“我跟你提到过，伦敦没有你想象的好。嗯，是因为我小时候在那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十多年？具体的忘记了。摄影就是在那时候学会的，我跟着一个流浪摄影师学得。”
“我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我爸找到了我跟我妈，找人带我们回国。我妈……因为一些原因，在回国的路上跳海了。”
“……什么？”简嘉有些懵。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仔细说给你听。”
“不要！”简嘉下意识否决：“……你不用说，也不用去回忆。”
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简嘉的心脏像被人用力的击中了一下，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他知道回忆有时候是藏在奶油里的刀。
覆盖着一层虚幻的甜蜜，越深入越被捅的鲜血淋漓。简嘉深刻的体会过，每当回想起任书禾，眷恋是短暂的，失去她的痛苦则伴随着他此后的一生。
陈泊生叹气：“简嘉，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骗你心疼的，也不是卖惨。”
陈泊生继续：“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说。你可以问你想知道的所有，我对你永远不会有保留。”
“我跟陈黎不算从小一起长大，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兄弟。我和他交集很少，一年可能见不到几次面。”
“之前是因为有你在，我和他才会经常一起打游戏。”
简嘉依然沉浸在陈泊生母亲的话题里。
骤然听到这一句，还有点儿没回过神。
“我在他让我照顾你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陈泊生说：“简嘉，我真的。”
“真的等你失恋很久了。”
“有吗？”简嘉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最近画稿子都在看脱口秀，想了想道：“可能是脱口秀比较搞笑？”
“少来。”方天调侃他：“上午你是没看脱口秀啊？表情差的好像恒游欠你两千万，下午怎么的？跟你师哥出去那么一会儿，他替公司把欠你的那两千万还上了？”
简嘉：“。”
他笑了笑，没说话。
方天八卦道：“你俩和好了啊？”
“也不算吧。”简嘉想起自己临走时，也没跟陈泊生说和没和好这种话。怪幼稚的。
他原本可以憋着不说的，但是经不住有人来问。
方天八卦的神情太明显，简嘉放下笔，开口道：“就是。他说他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我擦？”方天搓手：“来来来，我上班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细说。”
“我之前不知道他是陈黎弟弟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打过游戏。应该是我读大三的时候。”
“妈耶。”方天趴在凳子上：“那他的意思是大三就喜欢你了？”
“应该是？”简嘉忍不住弯了弯唇：“今天听他说的好像是这样。”
“我去，你师哥套路好深啊。那他不是一直喜欢你啊？”
“嗯。”简嘉默默地画了两笔，开口道：“但我好像挺开心的。”
“啧啧啧。”方天摇头：“受不了你们情侣。”
方天又问：“那你晚上是去我家，还是回家住啊？”
微信电脑图标闪了一下，方天看消息，是陈泊生的头像。
很有自知之明的滑回了自己的工位：“好了好了我懂得，今晚注定又是我一个单身狗的无眠之夜了。跟你师哥聊去吧，你领导我会假装没看到你摸鱼的！”
简嘉应付他：“谢谢领导。下午请你喝奶茶？”
方天点头：“请红娘喝是应该的！”
陈泊生的消息很简短，就发了个图。
刚才简嘉就给他涂了下红花油，聊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没时间了。剩下的创口贴没给他贴上。
主要也是陈泊生忽然说了很多。
简嘉感觉自己需要一点儿时间消化，回公司的时候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心脏怦怦跳的厉害。
也没来得及跟陈泊生说什么。
大帅哥的图是他自己拍的。
果然是从下往上的直男死亡角度，简嘉只能说他师哥的脸太优越了，怎么任性拍照都挺帅的。下颚线清晰分明，漂亮的像一气呵成的线条。
酷哥的嘴角是抿着的，贴了一个印着粉色小花图案的创口贴。
就真成陈小花了。
[贴好了。]
简嘉高冷的回了个：[嗯。]
陈泊生打字：[就只回一个字。]
还挺委屈。
简嘉忍住笑：[嗯嗯。]
他还想再发个“黄豆微笑”的表情包过去逗陈大少爷。
但是脑海中猝不及防浮现陈泊生几个小时前望着他的眼神，像小狗似的。
忽然就有点儿不忍心欺负他了。
简嘉勾完了一张线稿，保存之后，看距离下班还有段时间。
今天的工作进度基本推进的差不多，他重新拉开跟陈泊生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中午的时候，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他没事干，就盯着陈泊生的聊天框。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对方的聊天框终于显示正在输入中了。又过了一分钟，陈泊生的消息才发过来。
[因为想认真和你谈恋爱，想和你结婚。]
简嘉脸一红。
怀疑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开的太高了。
[害怕这次要是不说清楚，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刺埋在你心里。]
[以后表面上看起来是好的，但芯子已经腐烂了。]
简嘉心想那自己也没有这么小心眼吧？
不过仔细想了下，以他的性格第一时间确实是会粉饰太平，假装这件事就这么翻篇过去了。其实他心里知道，如果陈泊生随意的敷衍过去，他心里是不会翻篇的。
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埋在两人的感情里，等到有一天再次触碰到警戒线时，“砰”的一声，就爆炸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
有事儿都放在心里，那地方有一杆秤，一个人第一次触碰到他的底线时，他会选择忍一忍。直到他忍无可忍，他也不会拿着喇叭告诉全世界他要离开。简嘉只会在心里做下决定，一个谁也不能更改的决定。
就像常说的那样。
真正失望和真正要走的人，一般都是悄无声息的。
简嘉愣了一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陈泊生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了解自己的性格。
愣神间，陈泊生又发来消息：[晚上回家吗？]
简嘉顿了下，回消息：[哎，回吧。]
他假装叹气：[房租都交了，不睡可惜了。]
半晌，陈泊生回了一条：[为了补偿你。]
陈老板含蓄道：[房东可以给你睡。]
简嘉：[……]
简嘉回到永固巷之后，一切照常。
喂了贝贝，又给妹妹开了罐头。到点儿去阳台上照顾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心情还挺不错的收拾了一下卧室，把床上的四件套给换洗了。
吃过晚饭，他依然陪陈泊生在沙发上打游戏。
就是在一局游戏结束之后，陈泊生凑过来想亲他，简嘉当机立断的放下游戏手柄，借着伸懒腰的动作把他推开。
一次还好。
次数多了，大少爷忽然就发现了。
他家男朋友回来是回来了。
但是好像还没有彻底的哄好。
果不其然，再一次想亲的时候，简嘉掐他的脸，语气很坏：“想什么呢，陈老板。”
陈老板委屈巴巴，抿着唇看他。
简嘉说：“都说了。这次你男朋友我，非常难哄了。”
简嘉继续：“这才哄一天呢。别急功近利，得寸进尺哈。”
陈泊生低声问：“还要哄多久，我能看个进度条吗？”
“不能。”简嘉轻佻地捏了捏他的脸，像个浪荡公子哥：“看你表现吧。”
下一秒。
次卧的房门就“砰”的一声在陈泊生眼前关上了。
简嘉是后来才知道，陈泊生在QQ号上的生日是乱填的。
怎么说，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抓马的很符合大帅哥的个性。陈泊生这个人，怎么说，帅是真的帅，拽也是很拽，但有时候脑回路是真的有点儿。
又帅又让人觉得他有毛病的那种。
他要不乱填这个生日还真不容易那么掉马。
这么一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晚上，简嘉闲得没事儿就翻自己跟宇宙最强小学生的聊天记录。
从去年开始到现在，他一条没拉的全都看了一遍。
一边看一边感慨他男朋友这套路真的是深。
他说怎么自己跟陈黎告白失败之后，这小学生每次就着急忙慌来自己这儿跟他哥断绝关系。
原来是害怕自己连坐。
还有他后面一跟陈黎出去，陈佳佳同学就来给他上眼药了。
什么在一起影响财运。
什么骂了他哥就不能骂他了。
看着看着，简嘉一个人在房间里乐出了声。
他心里这事儿算是翻篇了，所以现在看陈泊生这马甲，就只觉得好笑。好笑中又透露着一丝可爱。
翻下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陈佳佳小朋友的口风还挺紧的。
聊了这么久，竟然都没喊过他一声“哥哥”？
简嘉合上手机，思索了一秒。
突然觉得，有点儿可惜？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简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结果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自从打算下半年去学车之后，简嘉就已经找了个驾校报名。
云京考科目一之前要看2000多个安全教学视频，用方天的话来说，这视频时长简直比自己的命还长。
简嘉一般都是上班的时候边画画边听。
有时候听到那种惨绝人寰的车祸，心惊肉跳的，差点儿动摇了自己学车的决心。
连续听了三天，差不多完成了一半。
周五晚上，事业一部那边有团建活动，陈泊生要晚点下班。
简嘉正好赶自己的工作进度，于是留下来多加了几个小时班。
转眼间，就到了九点半。
电脑的消息图标跳动，简嘉原本以为是陈泊生发来的微信。
结果不是，消息是COCO上发来的，而且还不是三部的领导，是事业一部的总监。
简嘉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总监的消息简短：[小简，你晚上是不是要跟阿生一块儿回家。他喝得有点儿晕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来接他一下？]
读完消息，简嘉愣了一下。
他甚至都来不及惊讶，就先回复：[好的，没问题。方便给我一个地址吗？我现在过来~]
总监那边又通过COCO的手机联系方式加了简嘉的微信，把地址发给了简嘉。
看了眼他们团建的地方，竟然是米其林三星餐厅。
该说不说，恒游的事业一部是真的有钱。
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简嘉见到了那位总监，同时也见到了陈泊生。
说实话，在来得路上，简嘉已经做好了自己师哥直接躺在椅子上的画面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陈泊生不但没躺在椅子上，反而坐的挺正常的，和平时一样，只是姿态更加散漫，懒洋洋地靠着。
简嘉迟疑：“他真的喝酒了吗？”
“喝不少呢。”总监说：“估计是开不了车了，一会儿你看看要不要我帮你们叫个代驾？”
“不用不用，您忙去吧。”简嘉连忙摆手。
餐厅门口还有事业一部其他的领导和同事在等总监。
看他们这个架势，吃完这顿饭还没完，估计得有二轮的KTV包厢游。
总监走得没影了，简嘉才来到陈泊生面前。
他认识陈泊生这么久，别说看到这大帅比喝醉。
简嘉都没见过陈泊生喝酒。
他莫名有些兴奋，微微弯腰，晃了晃手：“大帅哥，还认不认得出我是谁？”
陈泊生撩了他一眼，抓住他乱晃的手：“简嘉。别闹了。”
“也没多醉嘛。”简嘉有点可惜：“老板，喝了多少？”
“一点。”陈泊生慢悠悠回答。
“还能走路吗？”简嘉低声问他。
陈泊生盯着他看，点头。
他站起来，看着是挺正常的：“我开车送你。”
“别了。”简嘉差点儿给他吓死，拿出手机打车：“你要是开车送我，咱俩今晚就被送入牢房。”
“真的能走？”简嘉忍不住问。
“嗯。”陈泊生道：“没喝多少。”
看陈泊生真的挺正常的，简嘉也没怀疑他的话。
从这儿打车回永固巷也就半小时，到家之后，简嘉先洗了个澡，准备洗完出来给陈大少爷煮碗解酒汤。
看他虽然不是很醉的样子。
但简嘉担心他明早起来头疼，喝点儿解酒的保险一点。
结果刚从浴室出来，简嘉就闻到了客厅一股酒味儿。
他愣了一下，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
陈泊生已经又开了一瓶酒，桌上空了两杯。
简嘉哭笑不得：“你怎么还喝啊？”
陈泊生没说话。
简嘉替他把茶几上的威士忌收起来。
刚弯下腰，手腕就猝不及防的被抓住。
下一秒，简嘉就被人抱进了怀中。自从陈泊生掉马之后，两人就很少这么亲密的接触过，简嘉倒没有不适应，他调整了一下姿势。
然后乐道：“干嘛呢，陈老板。喝多了耍流氓呢？”
陈泊生把他抱得紧了一点。
“怎么突然喝酒了？”简嘉问了句：“借酒消愁啊？”
“嗯。”陈泊生认真地点头：“男朋友不理我，和我冷战，不给亲。伤心。”
“噗。”
简嘉没忍住笑了声。
陈大少爷有问必答。
简嘉这时候是真的信了。
他男朋友是真的有点醉。
陈泊生属于喝酒不上脸那种，依然是白白净净的。
身上也只有淡淡地酒味，除了眸子深沉了一些，完全看不出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简嘉忽然有点恶趣味。
捏了捏他的脸：“男朋友为什么跟你冷战，不理你，你心里没数吗？”
陈泊生点了下头，又坚定的摇头。
“好家伙。”简嘉道：“还耍赖不承认。你是小狗吗？”
“陈佳佳小朋友，未成年喝酒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陈泊生皱着眉，企图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简嘉快被他的动作可爱死，五指没入他的发根，呼噜小狗似的抓住他的头发。
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人。
或许确实是很久没有离得这么近了。
说实话，简嘉的心跳声也有些快。
他使坏，低声问了句：“想不想亲？”
陈泊生望着他，又乖又好欺负的样子，认真地问：“怎么亲？”
不知道怎么，前几天翻“陈佳佳”聊天记录时，冒出那个觉得对方没交过自己“哥哥”，并感到很可惜的想法骤然冒了出来。
看大帅哥此刻仿佛醉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简嘉的胆子莫名的变大了很多。
他不动声色地逗他：“这么想亲啊？那你说一点儿让我开心的话。
简嘉似哄一般，喃喃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说完，两人之间没了动静。
简嘉回过神，心想要命。
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不是趁着师哥醉了占他便宜吗？
他有点担心等陈泊生明天起来没断片，跟自己秋后算账。
简嘉下意识想收回自己这句话。毕竟调戏一时爽，酒醒火葬场。
结果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声音还有些黏。
“哥哥。”
我……草。
简嘉感觉心脏狂跳了一下，被陈泊生这声“哥哥”叫的，后脑勺过电一样的发麻。
陈泊生说：“让我亲。”
简嘉感觉自己有点儿上头了，飘飘然。
不知道喝醉的是陈泊生还是自己，他轻声道：“再叫一声。”
陈泊生低声：“哥哥，我知道错了。”
“我们和好。好不好？”
简嘉故意很坏的说：
“不好。我为什么要让你亲我？”
陈泊生顿了下，揽着简嘉的腰，往自己怀中压。
他这下用了力，简嘉猝不及防的惊呼一声。
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下一秒就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
简嘉几乎是立刻起身，但被陈泊生用膝盖扣住，男人垂眸看着他，那张一向冷淡的脸上，忽然勾出了一个有点儿浪荡的笑。
简嘉被晃得脸颊爬上一层绯色，脸上有些惊诧。
他推了推陈泊生，耳根通红：“你干嘛，你、你压着我了。”
“不是问为什么吗？”
陈泊生眼睫很长，眼底一层酒意。
男人声音慵懒暧昧，慢条斯理地开口，带着点儿诱哄。
“现在让我亲一口。”
“我就做宝宝的小狗，好不好？”
简嘉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有点儿炸裂。
陈老板这句调情的话段位高的，直接把他cpu给干烧了。
始作俑者似乎察觉到了简嘉的犹豫，低下头先是抵着鼻尖，然后又试探的吻了一下简嘉的双唇。
有一下没一下的。
简嘉回过神，心跳声快的不行，他下意识控诉：“陈老板，你撒娇，你犯规，你耍赖。”
一口气说了三个，简嘉显然是被他撩的手足无措。
脸也烫的可以，还好客厅的灯光暗，看不太出来。
“嗯。”陈泊生大大方方承认：“我是撒娇了。”
他低声的笑，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那哥哥有没有心软？”
简嘉心想陈老板你是真的很会。
小简同学心是软了，不该软的地方也没软。
“你这人。”简嘉哭笑不得。
他今天穿的是条水洗的浅蓝色牛仔，腿细，牛仔又是条修身的，紧紧贴着皮肤，离得近一点儿就能一览无遗。
简嘉起身想换个姿势，双腿下意识并拢，结果被陈泊生的膝盖扣住，动弹不得。
“亲一下。”陈泊生喃喃道，固执的重复。
又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简嘉。
跟先前那个浅尝即止的干燥触碰不一样，这一次碾过的力道重了很多，带着缠绵的讨好。
“不亲。”简嘉侧开脸，铁石心肠。
“那和好？”陈泊生吻他。
“不和好——”
又吻了一下。
“哎呀，你别——”
又是一下，碾过双唇。
留下湿润的痕迹。
简嘉想说话，被他亲的没完没了。
陈泊生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但就是一下一下的，堵着他，打断他，让他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说你跟我和好。”他低声撒娇。
“和好和好。”简嘉被亲的受不了了，推他的脸：“跟你和好了还不行吗，嘴都被你亲麻了。你属狗的吧陈泊生。”
何止是嘴巴。
简嘉被他这种小狗舔脸式的笨拙讨好，弄得整个人都麻了。
他忍不住开口：“而且你亲都亲了，还问我？”
“不算刚才的。”陈泊生又重重的吻了他一下，声音低沉，有点儿哑：“想你伸舌头。”
简嘉被他撩拨的心跳加速，吻的眼角泛红。
从那天下午吵架开始，到今天也快一个多礼拜了。
说实话，想接吻的也不止陈泊生一个。
男朋友在自己身上又撩又哄的，感觉自己有点儿招架不住。
“师哥，你是真的喝醉了吗？”简嘉盯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真喝酒了。”陈泊生问他：“你要尝尝吗？”
简嘉没说话，眨了眨眼。
离得这么近。
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晦涩一片的情绪。
简嘉嗓子有点儿紧，明知故问：“怎么尝？”
陈泊生垂着眼睫，哄他：“宝宝，张嘴。”
这个时隔多日的吻来得水到渠成，也比以往热烈。
简嘉被吻住的一瞬间就张开了嘴，尝到对方舌尖残留的醉意。陈泊生接吻的技术简直一日千里，携裹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亲的他迷迷糊糊的。
双手也攀上了对方的肩膀，在更深入的热吻中，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这个吻到最后有些失控。
陈泊生从他嘴里出来后并没有结束，反而沿着嘴角往下巴重重地吻去。简嘉的脖颈纤细修长，像壁画中仕女的脖子，细腻光滑，稍微用力一些就会留下浅浅的红痕。
后来发生的事也顺理成章。
简嘉从接吻开始大脑就嗡嗡的，接着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腰被按住，简嘉理智回神，坐起来阻止：“哎你这人，不行。”
陈泊生捏了捏他的小腿，被打断之后表情有点不爽：“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简嘉脸红，他把腿从陈泊生掌心里抽出来，低头吻了下他的嘴角：“你这里还有伤口呢。”
刚才接吻的时候就碰到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有点生气：“有伤你还喝酒啊，陈泊生。”
陈泊生没说话，是一个膝盖点地，半跪在沙发前的姿势。
灯光落在他身上，简嘉忽然觉得他很乖。真的好像小狗啊。
“陈佳佳同学，你有点儿不乖。”
简嘉想到陈泊生刚才撩拨他，心里是有一点不服气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找回点儿场子，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陈大少爷看起来游刃有余，他刚才表现的好像一块木头。
简嘉慢悠悠道，学着他的口吻：“要罚。”
“嗯。”陈泊生点头：“简老师说得对，想怎么罚？”
陈泊生笑了下。
简嘉确信他是喝得有点儿多的，平时哪儿肯笑得这么浪荡。又帅又坏的，要命了，好像更有魅力了。
简嘉以前是真没发现，自己这么颜控。
陈泊生还挺入戏，立刻接上了：“你想罚什么都可以。”
简嘉深呼吸了一下，低声道：“那你起来，换我给你。”
陈泊生愣了一下，眼底忽然暗了一瞬。
简嘉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不好意思，脚尖踢了一下他，催促道：“老板，快点呀。”
“真要啊？”陈泊生挑眉。
简嘉点头：“总不能每次都只便宜我吧。”
简嘉挺认真：“其实我还没试过呢。我有点儿好奇。”
“怎么什么都好奇？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