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一节藕  发于:2023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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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豹星在赏南去世多年以后才开始即将路过A星球,它星体跟A星球差不多,不过是更漂亮耀眼的蓝绿色,它从A星球的西侧滑过来。
而这一现象,早在半年前就有人一直在观测——人类担心白豹星来者不善。
因为按照预测的距离,白豹星有直接撞上A星球的可能性。
它用了半年时间才靠近A星球,接下来完全路过,可能还需要半年时间,会对A星球造成一定影响,但影响不大。
靠得足够近的时候,宁亿可以出现在A星球上面,去见赏南。
上次见面,它察看过赏南身体情况,保养得宜的话,应该也可以像天空博士一样,活到一百二十多岁。
宁亿走在人类的街道上,青年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很是吸睛。
他很快就获取到了目前人类的社会情况以及天文台单位的变化,只是没有搜寻到赏南的踪迹。
他找到首都的天文台,在一座山上,门卫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门卫,现在还记得他的人应该没几个了。
“我找赏南。”他在窗口站住。
门卫扇着蒲扇,“谁?”
“赏南,在这里工作过的。”宁亿重复,看着周围的景色,他几乎都能想象到组长的样子,哪怕是老掉牙,他等会也要拥抱组长,亲吻组长。
门卫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最后他把蒲扇按在桌子上,在电脑上面翻找起来。
随着门卫慢慢皱眉,宁亿心中的期待,逐渐转变成为了不安。
“他去世了,去世好多年了。”门卫确定无误后,停止滑动鼠标,重新抓起蒲扇,“你是赏南老师的什么人?我记得他一直没结婚,有一个干儿子,干儿子都退休了,你是他干孙子?”
宁亿身形摇晃了一下,门卫后面的话他都没听清,持续性的耳鸣持续了很长时间。
门卫可能是憋很久了,上班无聊,没注意到青年骤变的脸色,自顾自地说起来,“赏南老师也算是寿终正寝吧,虽然寿命没那么长,当时送行的人把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呢,他干儿子哭晕好几次,估计死了亲爹也就那样吧……”
门卫说了半天,没听见声儿,才止住话头探头去看外面,,“你这是怎么了?脸白成这样,低血糖啊?我这儿有……”
宁亿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他……”宁亿朝对方扯了扯嘴角,问道,“我该去哪儿祭拜他?”
门卫报出了一个墓地的地址。
赏南的墓地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野草丛生,也没有显得荒芜,甚至还有一束快要枯萎的小雏菊,估计有人定期会过来。
照片用的是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跟宁亿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宁亿能闻见墓穴里的味道,的确是赏南的,他双手插在兜里,浑身冰冷,低头久久地注视着黑白照片的眼眸。
头顶的白豹星还在缓慢地移动,它吸引了许多天文学家和天文爱好者关注,人类争先恐后的拍照,望远镜纷纷对准了这颗无比接近他们的小行星。
白豹星上面看起来好像是晴天,起码还能看见云层,但是却乍然出现几道沉闷的雷声,伴随着头顶几道遥远模糊的雷声,落下的是宁亿的眼泪。
其实宁亿有预料到过这样的情况,赏南一定也是,从最开始,结局就是注定了的,所以他的悲伤来得不宏大更不悲壮。
就像缓慢转换的季节,从草长莺飞慢慢的,慢慢的,就成了严寒隆冬。
见没见最后一面,也不是最主要的,因为任何生命体和它的寿命比起来,都短暂得可怕,于它而言,赏南就像是掠过它头顶的一颗流星。
快速,短暂,灿烂,绚丽。
可也是唯一一颗属于它的流星。
赏南消亡于这个世界当中,它就成为了宇宙中最孤独的一颗小行星,所以今后的流浪,它失去了全部的希望和期待。
而本来就漫长的行星生命,则会变得更加漫长。
宁亿在赏南的墓前从白天站到了黑夜,以同样一个姿势,到不得不离开时,赏南的墓地和宁亿一起消失在了墓园。
赏南的墓地出现在了白豹星,那片宁亿和他第一次相聚的草原,草原的绿草早就被成片的铃兰所替代,风从上面拂过去,成串的花苞便跟铃铛似的摇晃了起来。
一座坟一块墓碑一张黑白照片,是赏南留给宁亿最后的东西。
END!
彼时,躺在实验室正中实验床上,浑身连接多处管道的长发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浑身皮肤白得如雪一般,玉柱似的鼻梁窄挺却又秀气,薄唇宛如上好的颜料被稀释,显得柔软诱人,长发微卷,绸缎一样落下来。
只是美得不像真人的脸上有着一层刚病愈的虚弱之色,赏南听见周围有人大喊,“组长醒了!”

第253章 番外1
赏南缓慢地睁开眼,刺眼的白灯让他久久回不过神,他浑身疼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但他清晰地记得,他明明刚从宁亿所在的那个世界当中剥离出来。
他还记得宁亿的脸,记得在生命流逝的最后时间里,他用望远镜看了白豹星一会儿,周围的学生都以为他是遗憾自己没能二次、次次登陆白豹星。
但只有赏南自己知道,他是在向宁亿道别,他的生命比起一颗小行星的寿命,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14说过,如果到新的世界,之前的任务世界的记忆都会被封存……不过很快,赏南混沌不清的脑海中记起来,14也说过,宁亿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对象。
任务结束了?难怪14没有出现……
所有的记忆和意识都像是在赏南回过神来后找到了出处,它们争先恐后地想让赏南先想起自己,在赏南大脑当中打成一团,让赏南完全无法登时理清思绪。
房间外面的走廊传来紧凑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行人跑进实验室,赏南慢慢侧头,看向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家。
“送舱内做全身检查,联系李教授。”
“把生命体征报给我,神经稳定性目前处于一个怎样的指数?”
“祁令那边有人过去看了没有?”
赏南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体上抚触按压,四五个人围着他所躺着的地方转个不停,他很快感觉到了疲累,但当听见祁令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愣是多撑了几分钟,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豹子的状况有点糟糕,但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回答问题的人,声音听起来还比较年轻,他手中抱着一本文件夹,接着道,“它在那十几个世界当中,扮演的都是比较凄惨、命运多舛的角色,精神力被一再压榨,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目前给出的方案是,建议收进研究院,送往疗愈部门修复精神力。”
他似乎有些为难,“不然,如果它崩溃的话,医院里可能没有可以压制得住它的人。”
“让赏南去,不谈恋爱呢嘛。”
“它有可能,不记得组长了。”青年声音慢慢地低下来,似乎是怕赏南听清一般。
但赏南在听完这段对话之后,再也抵抗不了如海啸席卷而来的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
蓝星多维度世界之间的屏障缓慢消失时是67年,现在是蓝星137年,距离赏南车祸已过去了70年。
赏南被从实验室里转移出来,他坐在雪白的病房里,他旁边摆了一整套的理发剪,理发师站在身后给他修剪着头发。
他记得出车祸之前自己还是短发,但是这次醒来,头发长得不得了。
理发师一边剪,头发一边长,越剪,理发师额头上的汗越多。
赏南捧着水杯,轻轻笑起来,日光在他眼睛里流淌,“您稍微修一下发梢就行了,剪不短就算了。”
“哎,好好好。”理发师连声应着。
修剪好的头发一缕一缕搭到了赏南的肩膀上,几乎快要垂到大腿上了。
全球异化之时,没有发生异化的生物少之又少,人类亦是。而赏南就是没有产生任何异化的那一个,他没有任何异能,身体各项指数也没有发生变化,连一只异化过后的蝗虫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所以一场车祸也能让他轻易死亡。
这是赏南醒来后的第一个礼拜天,他暂时无法离开医院,连病房都不允许踏出,他的身体在这几十年当中由于意识长时间抽离,而在他意识被抽离后的这几十年,他的身体却缓慢地开始异化。
他不会再死亡,但死亡风险巨大的任务却已经开始,无法暂停。
赏南从铁盒子里抓了一块黑巧饼干喂进嘴里,发出卡嚓卡嚓的声音,疯狂分泌的唾液和狂躁的进食欲望让赏南眼皮抖了抖,他压下逐渐异化后的身体欲望,还是保持平静地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对任务世界的回忆。
出车祸那天他手里报着的是针对科学管理异化生物的文件,他几乎被撞散了,双腿在股骨处拧了半圈,一边的肋骨全部折断,颅骨被碾碎一半,整根椎骨断成几截。
如果他是异化生物,这种程度的伤他完全可以自我修复,或者说,他根本不会出车祸。
在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有着治愈系能力的人类试图修复他的身体,但由于能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变为一具新鲜的尸体。
祁令是后面来的,它一直是研究院的重点抓捕对象,却被赏南藏在家里,赏南跟它说过,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跑出来。
它尾巴如带铁刺的光棍,甩打在围观的群众身上,庞大强壮的身躯撞倒了一大片人。
爪子踩到地面鲜红的血液的时候,祁令才幻化出人形。
赏南记得那个场面,平时总是爱耍酷的青年跪在地上,双手在地上划拉着还在流淌的血液往赏南的方向推,但液体仍旧不受控制地越淌越多。
祁令跪在一片血泊当中,他眼泪不知不觉流满了一整张脸,发出抽泣声,是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之后,哭泣声转变为悲恸的长啸。
之后祁令就自投罗网了,他抱着赏南到了研究院,赏南的血已经流干了,顺着指尖缓慢地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异化的世界终于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变化,它和其他世界之间的屏障,慢慢地开始撕裂。
像他们这样的世界,不止一个,可都是在他们的世界开始异化后,被复刻出来的。
人类和世界当中的其他生物在异化,世界本身也在发生异化,它照着自己的本体,复刻出了其余十三个世界。
值得庆幸的是,每个世界之间存在一道屏障,就是这道屏障,让本体是本体,复刻体依旧是复刻体,本体是真实存在的,而复刻体可以是幻象,更可以是一种意识。
而现在,屏障要被撕裂了。
屏障彻底消失后,复刻体不再是幻象,复刻体会是新的本体,而更加可怕的是,世界意识在复刻自己的时候,在复刻体当中完成了它来主宰人类的想法,也就是说,每个世界当中都存在着一只随时会毁灭整个世界的怪物,怪物加速毁灭复刻体世界,世界之间的屏障消失,本体就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在祁令将已经死去的赏南送到研究院后几天,研究院不仅找到了破解的办法,破解的同时还能挽救已经死去的赏南。
但成功不是百分百的,风险比以往任何一项实验的风险都要高,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需要有一只精神力能和复刻体世界精神力在同一等级的异化生物作为赏南的合作伙伴。
这很难,赏南继续往嘴里喂饼干,同时想道。
和一整个世界的精神力在同一等级的异生物,大概只有祁令了吧,可祁令是他们的抓捕对象。
但当祁令了解过后,他几乎都没考虑,就点了头,青年浑身是血,张开唇,木然道:“我对你们这个世界是否会面临灾难不感兴趣,我同意你们的提议,只是为了救赏南。”
赏南落下一滴眼泪来,大颗的眼泪都没擦过脸颊,笔直地砸在条纹病号服上,很快晕染开。
如果失败的话,不仅他自己再无复活的机会,祁令也会跟着一起死去。
世界的复刻体当中,按比例复刻了原本世界当中的一切,不完全重合,但一定会有相似的事物,研究院给多达十三个的复刻世界当中投放了赏南可以使用的壳子,寻找到了原本世界的复刻意识,祁令则夺取了世界意识的怪物躯壳。
“世界复刻的剧情我们无法纂改,这是每个复刻世界的基础设定,你们的意识被投送进去之后,我们会对你们原本的记忆进行封存,尤其是祁令,你在每个世界当中都不再是祁令,而是那个世界本身,而赏南要做的,就是毁掉世界想要主宰人类的意识。”
“每成功一个世界,你们可以得到一个世界的意识,这些都归赏南所有,只需要一个世界的意识,赏南就可以复生。”
“但任务一开启,传输带一旦开始运行,你们必须走完十三个世界复刻体,并且一次失败都不能有。”
任务失败,赏南所获取到的意识无法由本人带回,赏南在原世界彻底死去,而祁令的意识会被世界意识篡夺,祁令的意识会消失,肉身同样死亡。
可就在准备将赏南残存的一丝意识和祁令投送进第一个世界复刻体时,他们发现,他们还缺少一个最重要的属于赏南的提示卡一类的东西。
也需要从他们的世界当中挑选,愿意为人类、为赏南去死的活的生物,让它成为世界本体和世界复刻体之间唯一的传话筒。
所以才有14,14是赏南养大的兔子,它耳朵比较碍事,所以被绑成了一个蝴蝶结顶在头上,它从家里出来,不敢在街道上面疾驰,绕路从郊区从研究院背靠的山过来。
研究院的人也有一部分是看着它长大的,和它说:“免免,这很有可能回不来哦。”
“我知道,我又不是为了你们。”
在场大半的实验人员一脸的尴尬。
虽然任务艰险,但他们总算是成功回来了。
醒来的那一天,所有的世界复刻体重新出现屏障,并且是再也不可能被撕裂的高韧性屏障——他们的世界以后只能自娱自乐了,哪怕它复刻出一百个一千个自己的复刻体,它们也不可能和本体连接。
赏南醒来后,问了教授,那些世界的复刻体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教授回答说:“我很难说它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如果你想要找到那些世界,你可以找到,它们的确存在于宇宙中的各个角落,但你脚下的这个世界,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等到终于解禁的那一天,解英来接他出去,解英是他同事,也是当年为他藏匿祁令打掩护的人。
“行了,收拾收拾,带你出去吃个饭。”解英没穿研究院的制服,穿了件灰色的卫衣,他眼睛不大,鼻梁高,看起来混不吝,实际上是个心软的好人。
赏南和他一样,年龄都将近一百岁了,可因为全球异化的关系,两人看起来仍旧像个大学生。
“等会再说吃饭的事情,你先带我去看看祁令和阿免。”赏南带上病房的门,轻声道。
他从醒来后就没见过祁令和阿免,它们情况应该不太好,不然不至于这么久都没出现。
解英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他含糊不清地推辞了几次,最后实在是掩饰不了了,边走边无奈地和赏南说:”祁令的精神力受到了很严重的损毁,虽然你所去到的世界是我们世界的复刻体,可你们经历的一切都会给你们带来真实的感受,祁令直面了十三个世界的恶意,情况是最糟糕的。”
“那只兔子还好,就是意识离开身体太久,加上本身精神力就弱,还需要和身体磨合磨合,攻击性特别强,我建议你过一段时间再去看它。”
对于异化后的动物,人类还是只把它们当动物,就算是全球异化,话语权仍旧在人类手中,而且动物异化出来的能力大多也比不上人类,人类可能可以变成某种动物,但动物鲜少有可以成为人类的。
在赏南沉睡的这几十年,那些让赏南担忧的事情,譬如对异化动物的清剿和圈禁,这些都已经解决了,起码……现在几方都能和平相处。
解英开车往研究院的方向驾驶,赏南微微蹙眉。
对方敏感地注意到,立马道:“你可别以为我们是把祁令关押起来了,我们可没有,动保法早在二十年前便出台了,我们可不敢。”
“它之所以在研究院,是因为它现在的状态不是医生可以控制得了的,担心它伤人,只能暂时让它在研究院治疗观察,研究院的异化者等级都比较高,你知道的。”
解英说完之后,沉吟了会儿,忽然说:“你去查了你的等级没有?”
“做检查的时候测过了,”赏南平静道,“S+。”
解英做出夸张的表情,“哇哦~”
S+是最高等级的异化者,全国也没超过十个,解英敲着方向盘,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你获取到了那十几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都很了不得了。”
“祁令这么拼命帮你,最后一点好都没捞到……”解英低声道,“看来你们真的是情侣。”
赏南无言片刻,“怎么七十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八卦?”
“靠!”
研究院已经不再是赏南记忆当中的样子了,大楼在太阳底下绚丽巍峨,瀑布从顶楼如白色绸缎般落下,这应该是异化者造出来的景观,自然景观无法做到毫无瑕疵,包围研究院的园林景观亦是如此。
需要异化者精神力不稳定,或无法承受异化对身体的冲击,以及一些罕见的异化现象,都会送到研究院观察治疗,所以研究院的规模可以想见。
祁令的房间在研究院的11栋,3楼。
解英走在赏南的旁边,给他带路,一边走一边说:“你等会见到它了可别哭,它情况不太好。”
赏南想到他刚醒来时,有人在他耳边说:祁令可能不记得他了。
而解英接下来的话则印证了他当时没有幻听,解英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它可能会不认识你。”
解英带着赏南站在了11栋的门前,大楼修葺得崭新,大门紧锁,上面挂着一块刷着白漆的木牌,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S级以下职员不得进入。还在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里面就祁令一个,它在三楼,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去了,听说每个进去的人都会被它凶。”解英掏出钥匙开了门,推开,走廊黑漆漆的,一点光都看不见。
“没窗户?”赏南疑惑。
解英:“祁令现在畏光。”
在解英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赏南才走进楼里。
想到祁令畏光,赏南连走廊的照明灯都没打开,不过就算没有光亮,也不影响他视物。
赏南没有想到,在那些世界当中,表面看起来被拯救的是那些由世界意识创造的怪物,实际上被拯救的是他自己。
不开灯的话,楼里几乎一点光亮都没有,墙壁的厚度可观,隔音更不必说,四周静悄悄的,绕是以赏南现在的耳力,也只能听见很微弱的声响。
他循着楼梯往三楼走,每隔几米,墙壁上就会显出一行提示语。
1.祁令,年龄109,雄性豹类,等级S+
2.对陌生人接受度为负数,伤人概率为百分百,被伤程度从一个耳光到打骨折不等,请自行修复,勿与它长时间纠缠
3.畏光,偶有呕吐抽搐情况
4.精神力不稳定,请勿在它精神力失控时靠近
5.能自行进食,请勿随意投喂,除非你想得到一个耳光
看到第五条时,赏南含泪露出无可奈何的笑,祁令的脾气一直不算好,陌生人投喂只给一个耳光算是轻的,它很讨厌陌生人随便给它喂东西吃。
6.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你可以喊出赏南组长的名字,当它出现短暂清明时,请趁机迅速逃离现场
7.第六条非万能应对方式,因为它有时候可能会因此变得更暴戾,教授猜测,它有把你当情敌的可能(雌性不会出现上述情况,请大胆运用第六条,保护自身安全)
到三楼了。
每层楼只有两个房间,一左一右各一个,不管是异化的人还是动物,对居住的要求都千奇百怪,所以居住的房间都会提供得异常宽敞,让他们随着自己的习性任意造。
这一层楼一分为二,一个房间也有将近三百平,的确是非常宽敞了。
赏南站定在刷着黑漆的门前,门没有完全封闭,上面有一扇小窗,像监狱一样,一点光都见不着。
可能是因为祁令抗拒其他人的靠近,赏南的视力在这里就无法起作用,房间里的任何事物他都看不见,漆黑一片,但当看向走廊时,视力又重新回来了。
他和祁令有七十年没见了吧,他一醒来就被带去医院,祁令则被关在了研究院。
为了救他,为了救他们这个世界,祁令和免免遭受到了重创,虽然在世界当中充当的是被拯救的角色,但实际上却是承受所有反噬的一方。
就像解英所说的一样,任务的好处,全给他赏南一个给捞走了——他不仅复生,还成为了罕见的S+异化者,在别人看来,简直是因祸得福。
可祁令……墙上的那些提示语,听起来像是在说一个精神病患者。
赏南眼睛酸涩无比,他抬手敲了敲门,开口时出现了重重的鼻音,“祁令,是我。”
蹲坐在墙角,手臂搭在膝盖上,无力地垂着头的青年听见熟悉的声音,动了动手指。

第254章 番外2
赏南中学时期,不爱说话,他就是虞知白那样的人,长相秀气,成绩很好,但因为性子沉静,又倔强,别人被高年级抢钱,为了不挨打多半会掏钱,他就算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不肯拿出来哪怕一分钱。
祁令那时候没有名字,也没有变成骇人的大豹子,它那时候通体雪白,是一只白色的猫,只有离得近了,或者扒开它的毛,才能看见浅浅的一圈一圈的金色纹路。
它用爪子帮赏南打欺负他的高年级同学的时候,从来不会喵喵叫,噼里啪啦打完之后,跳上比赏南身高要高的地方,甩着尾巴,高傲又不驯,“你太弱了。”
对于一只猫突然跑出来帮自己赶走欺负自己的人,还会说人话这件事情,年纪尚且只有十三四岁的赏南一点都没有为此感到震惊。
他从地上爬起来,用校服衣袖抹掉了鼻血,血渍在脸上横劈一道,加上嘴角的淤青,更是显得他皮肤如雪般白皙又清透。
中学生很傲娇地说了声谢谢,从地上拾起书包,就往巷子外面走。
夜色深沉,路灯朦胧地照进箱子里,白猫轻盈地跃上围墙,小心绕过一片一片插立在围墙上的玻璃。
“只有口头感谢?”
赏南发现这只猫的声音听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也是十多岁,连少年期都够不上。
他不理它,它就一直跟在他身后,跟在他旁边走。
终于,它忍不住了,“把你书包里的火腿肠给我。”
赏南回头看了眼它,“你帮我就是为了火腿肠?”
“不然呢?”
赏南撇撇嘴,忘了自己嘴角的伤,疼得呲牙咧嘴,但还是把书包拉链拉开,从书底下翻出那两根同桌给他的火腿肠递过去,“全肉的,没有淀粉。”
白猫走到他的脚边,绕着他的脚踝蹭了一圈。现在正值盛夏,赏南校裤是短裤,脚踝光溜溜的,被白猫蹭了一圈之后他就痒得忍不住往后退。
“帮我撕开。”它说道。
十分钟后,一中学生一白猫出现在了便利店外面的桌椅旁边,赏南还没靠近,白猫就轻松一跃,跳到了桌面上,等着赏南剥火腿肠。
赏南低头看着桌子上那几个梅花脚印,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对着白猫说:“你不要这么没素质,下来。”
它不下来,赏南就不给它撕开火腿肠,僵持了一会儿,白猫才慢悠悠地下到长椅上蹲坐着。
赏南把剥开的火腿肠送到它的嘴边,看见它用尖尖的牙齿小口地咬,赏南白净的脸蛋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你能说人话,为什么不能变成人?”
“现在还不能。”白猫一边吃一边说话,发出喵嘛喵嘛的声音。
赏南那时候十多岁,还处于很纯真的年纪,“那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哪里我都能住。”
想到对方打架时候的战斗力,赏南沉默下来,他垂眼看着一门心思吃火腿肠的猫,如果是流浪猫的话,自己收养回去,也可以的吧,妈妈也不讨厌小动物。
“这样,以后你跟着我,我给你地方住,给你饭吃,你给我当保镖,怎么样?”赏南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妈妈给的牛奶,“不仅有火腿肠,还有牛奶。”
“我不喝牛奶,喝了不舒服。”
“哦,好的。”赏南以为自己被拒绝了,有些尴尬地把牛奶重新塞回到了书包里,随着拉上拉链的声音,白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可以答应你的提议,但是我可能不会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喜欢在外面逛。”
“你喜欢当流浪猫?”赏南还没变声,声音还嫩生生的,嗓子吊起来,像是很不满的样子。
“我不是答应你的条件了吗?谁说在外面逛的猫就是流浪猫?”
“那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了,我妈妈晚上会做糖醋排骨,你要吃吗?”
“……可以。”
祁令是赏南用火腿肠拐回来的,它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中学校门口等赏南放学。
赏南放学时间固定,但下课时间不一定,有的老师爱拖堂,短则十来分钟,长则半个小时,但赏南每次放学出去,都能看见祁令趴在花坛边上。
到了赏南高中,就出现了晚自习,下课时间更晚,一般都在十点钟左右。
他就读的高中能在省里排前三,学习压力大,他没什么朋友,唯一的姐姐赏秋在其他城市读大学,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他下课晚,白猫和以前一样,在花坛上趴着等他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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