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玛：……哦，那您脸皮比我厚。
结城拿他没办法：“要不是看你才三岁……”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西格玛：原本年纪小有特权的么？懂了, 只有三岁真的是太棒了！
结城懒得和他废话，他觉得心累, 本来他以为西格玛是最容易教育的, 却没想到这小子学到了滑头这一套。
这方面的天赋倒是和他的岗位很符合。外交部长要的不就是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吗？
虽然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但总觉得心里哪哪儿堵得慌。他也不想计较了, 想起办公室里还堆积着一堆公务，作为一名时间宝贵的领袖, 抛下了西格玛，直接召唤出了黑龙, 载着自己回去。
沧的体型能够根据他的意志改变, 飞机那般大小的黑龙从空中略过, 只能勉强看清顶上有个人。
下方，一名警察抱着他的警帽，干巴巴的说：“还、还真的在上面啊。”
无他，这只黑龙再熟悉不过了，认错什么都不会认错它。
警察这边收到了领袖府邸那边传来的消息，炸弹犯已经被双黑逮捕，让他们赶紧善后，回复游乐园的正常运营。
现场少部分听说过双黑名声的人……还觉得那个炸弹犯运气不是一般的背，不仅人质里有领袖跟外交部长两位超重量级人物，逮捕他的还是双黑。
……下辈子投胎的时候长双眼睛吧。
被留在现场的西格玛有些虚脱的被警察扶下了座舱，他听不清领头的警察说了些什么，只觉得闪光灯刺眼，拍照和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声音让他的感官受到了虐待。
“停！”他打了个手势，说道，“这次案件能够以最小的伤亡结束，是因为凑巧结城大人在这里。但国家这么大，结城大人就只有一人，不要心存侥幸。我希望记者在写报导的时候有点分寸，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写了一些不该写的东西……”
他眯起眼睛，神色冷酷，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角落里暗搓搓想着恰下半辈子钱的某记者：……懂了，我现在就出国。只要我不是和国人，我就能恰到这口饭！
深知这等大人物的八卦多么有市场的这位记者，觉得西格玛的话里暗藏某些意味——约会的事情肯定是真的！
这大概就是资本导向的社会带给他的勇气吧。
西格玛见震住了这群记者，心里暗暗点头，转而对警察们说：“犯人虽然被抓捕，你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是怎么将复数炸弹带进游乐园还在多个座舱上安置，获得原材料的渠道，导致他如此行动的动机……这些全都要沿着脉络往下查，不接受草草结案的结果，记住了，结城大人可是在关注这起案件。”
警察们自然没有意见，紧张的敬礼应了是。
西格玛：果然搬出结城大人（靠山）是有用的，这就是结城大人想要教导我的——学会借用他的力量吧（bushi）。
只能说三岁宝宝的学习力强没错，但思维也容易偏移正确的方向，西格玛是真的觉得自己学会了！
回到府邸的结城，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这场面倒是有点稀奇，果戈里这个神出鬼没的人突然冒出一个脑袋，还是一个倒置的脑袋，出现在结城眼前。
果戈里：“每日一惊吓——吓到你了吗？！”
结城停下脚步：“看来你跟鹤丸相处得不错。”什么惊吓的……同流合污了吧。
果戈里将剩下的身子挤出来，咻的一声从半空掉落，刚要来个利落的半空翻竖直落地，被结城眼明手快的夹住了他的腰，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地面。
果戈里：？？？
结城：“吓到了？”
果戈里觉得承认的话很丢脸，无赖的道：“这个角度看信一，很稀奇耶！是非同寻常的美景哦。啊，拉链开了。”
结城一手按住自己的拉链，挡住了果戈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这一招又是跟谁学的？总不能是你自学成才吧。”
果戈里脑部有点充血，这个姿势一点都不舒服，他双腿在空中晃了晃，但就是踢不到结城，只能放弃的说道：“人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用学也会！”
理直气壮，字正腔圆。
结城却没心思听他废话，不知从哪掏出一副抑制空间能力者的手铐，拷住了他两边的脚踝，用眼神示意一边围观的清洁大叔过来，将果戈里塞给他：“这是新扫把，你试试好不好用。”
清洁大叔傻愣愣的抱着面前的两条腿，低头就与地上的果戈里的眼睛对上视线。
果戈里亮出一口鲨鱼牙，冒出团团黑气，就像是恶鬼一样的喊着：“你敢！我杀了你！这可是珍贵的白毛！白毛你懂不懂！”
这位清洁大叔是从军警本部受伤退役的特种兵，毕竟这么重要的府邸，就算是清洁工也是讲究身家清白，能打扫也要能打能扛。
所以……脸上有一道横向伤疤，面容看起来几分狰狞可怖的清洁大叔，朝着果戈里露出一个小儿止啼的笑容。“哎呀真奇怪呢，是幻听了吗？不然怎么能听到扫把在汪汪叫呢。”
就算是强大如果戈里这样的异能者，只是单纯比拼力量的话，可抵不过当年能扛着火箭炮自如活动的清洁大叔，就算扫把是个人，他也能扫出花样来。
果戈里：！！！
——啊啊啊你死了！你死定了！
当感觉自己的头发扫到了碎纸，小辫子在地上拖拽，还被尘土喷一脸后，果戈里杀气四溢，同时心里似乎有什么脆弱的小东西碎裂开来。
天花板的横梁上，鹤丸国永咬着手说道：“阿啦，不愧是主人呢，危险危险，幸亏去恶作剧的不是鹤。”
五条悟勾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颈，社交距离被压缩到零。也唏嘘着：“有时候猜拳输了也挺好的吧。”是赢的那个人去找信一恶作剧，下场……
好惨呀。别看果戈里平时大大咧咧的，疯起来连自己都可以杀的模样，对他那头白毛可是很珍惜的。
“可是……”三日月也在旁边，他蹲在一根横梁上，一双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为难的说，“这样果戈里先生的头发就会变成灰色，那白毛三人组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五条悟/鹤丸国永：“有道理！不愧是三日月，反应好快。”得找个替补的填果戈里那个位置，但白毛啊……确实是挺稀有的发色，不好找啊……
两人如此想着，恰巧看到有一个人从大门走进来，第一印象，脑壳挺黑的，第二印象，发尾挺白的。
鹤丸国永：“……认真的？就算少了果戈里，也没必要把标准降得那么低吧。他黑毛多过白毛，比摆出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强烈拒绝我们的条野先生更不纯啊。”
五条悟：“不能这么说，我记得他是个异能者，今年二十岁，放在以前的标准是刚成年。你看他这发色，说不准是成年后头发会慢慢变白的类型。”
三日月点头：“原来如此，是绩优股么？是很稀有呢。”
鹤丸和五条悟对视一眼，朝着三日月说：“你以为我们会听你的鬼话吗？”
——这个糟老爷爷坏得很，是推波助澜一把好手。
三日月笑呵呵的说：“那你们的决定？”
鹤丸和五条悟选择跳下横梁，异口同声的说：“干了！”
——虽然不够纯，但养养说不定真的会变成白毛呢？
——不管是自己变白，还是被气白，都一样是白毛啊！
他们很好养的，不挑。
五分钟后，结城听手下人汇报芥川龙之介被两只白毛拖走的消息后，难受的捂脸。“啊啊……需要教育的人还是挺多的。”
但经历过西格玛事件后，他突然对自己的教育水平起了一丝丝怀疑。本来还以为自己会是个好老师的，果然就算是仙人，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吧。
结城有点难受的在看完的文件上盖戳，道：“横滨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川端康成负责更进这件事，道：“暂时没有回馈。不过，默尔索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劫狱，一期先生连同他找到的两名付丧神，还有魔人，都被劫走了。”
结城，拿着钢笔的手一顿。“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号称全世界防御最强的监狱，竟然会被劫狱，还一次劫走了四个人。
川端康成问：“主君，我们这边是不是要……”魔人无所谓，但另外三个付丧神还是挺重要的。
“不用。”结城书写者，漫不经心的说，“钓鱼的，别自己上钩。”默尔索监狱后面站着的可是心命师。就算真的有人厉害到能劫狱，他们和国也只需要等心命师把人打成撕都撕不出来的片片就行了。
他的人手就这么多，没必要给自己包揽额外的工作。
况且……乱步在心命师的身边。
他觉得钓鱼的可能性更大。自称为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总算要有动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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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离默尔索监狱一百公里外的废弃仓库。膝丸看了看自家大哥, 又看了看一期一振和魔人。他对现状不是很清楚，本来被关在监狱里，突然一片黑暗, 就昏迷过去，清醒后就发现他们四个被转移到了这儿。
去外面探查过, 四面全都是寥无人烟的荒漠, 唯一一条道路许久无人修缮，杂草顶破了水泥块, 成了昆虫的栖息地。
虽然是付丧神, 但没有认主的膝丸和髭切, 并不觉得他们有能力靠着双脚找到路。尤其是跟他们一块儿被带到这里的魔人，说出了离这边最近的有人烟的小镇，也相隔三百多公里。
两百多公里啊……
岛国诞生的膝丸光是想想这个距离, 就觉得自己的腿要废了。放在他诞生的那个时代，三百多公里……走路都要走好几个月。
魔人蹲在角落，背靠着墙壁, 他也不嫌弃脏，而是咬着指甲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在这个空旷的仓库中, 一点声音都会放大, 尽管与这三名付丧神相隔一段距离，他们谈话的内容也能够听清。
膝丸看着依旧微笑着, 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处境的大哥，只能够求助一期一振：“一期殿, 这么大的事情，您的主人应该会知道的吧。他会来救我们吗？”
他是听一期一振认主了, 不仅如此, 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也认了同一个主人。当时他们三人被抓的时候, 监狱长就说了会让和国来赎他们回去。
好几天过去，和国也没来人，膝丸不着急，在他的理解中，像这种事情光是扯皮就能扯好几个月，一年半载能扯完都算快的。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他们仨都不见了，默尔索监狱又不是什么独立的国家，犯人不见了，他们肯定会通知和国，也就是一期一振的主人。
就连费奥多尔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一期一振，他沉默了大约十分钟，朝着膝丸露出一个虚弱的浅笑：“我觉得，我们还是努力将带我们来这儿的敌人找出来吧。”
膝丸：？
一期一振苦涩的说：“找到后，交给默尔索监狱，乖乖服刑等着主人来赎我们。”救啊……可能性不大，结城大人更倾向于让部下自力更生。
髭切，微微歪头，道：“听起来可真是难伺候的主君啊。”
一期一振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在默尔索监狱的原因，是因为现在还挂名在川端康成名下，必须通过找到付丧神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别开头，略带沧桑的说道：“要是我的脸皮有鹤丸先生跟三日月先生那么厚就好了。”老实人真的很难。
事实上，结城也不至于那么苛刻。他把魏尔伦外派去找江户川乱步了，魏尔伦有任务，兰波自然跟上，而且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出行，走法国大使馆的路子给乱步所在的国家递交了入境申请函。
而入境函的申请一栏……除了法国大使馆的印章外，旁边盖了结城的私人印章。
就算是对政治这块不怎么敏感的魏尔伦，也觉得……这个操作挺骚的。他们坐在专机上，魏尔伦忍不住的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现任大使是兰波，兰波可以自己给自己盖戳，但旁边可是加了结城信一的戳。
他觉得法国特务科那边看到这张书函，心态很可能会爆炸。
兰波无所谓的道：“我怎么复活的，雨果先生心知肚明，拿你来换我，这么盖章也是一种宣誓主权的方式。”
魏尔伦：“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分成两份吧。”他那份就由和国发出。
兰波，想了想，道：“但这样，对法国的杀伤力就没有现在这么高了吧？”
魏尔伦想象了一下，勾起嘴角：“确实。”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一下子转好，执起兰波的左手在手背上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朝他眨了眨单眼，“可不要生气哦，阿蒂尔。”
兰波：“……但那是我的母国。”
魏尔伦笑了，故意压低声线，柔声说：“看法国不高兴，我好高兴~”
兰波：“结城信一这个混蛋！”故意用这招增加保罗的好感度！太阴险了。
兰波暗地里想着，自己要加大在圈子内给结城的‘后宫’名声宣传的力度！这小子敢偷他的亲友，就别怪他不做人！
啊……好像他现在本来也不算人。那没毛病，没有人性的自己是不会认输的！
三个付丧神带着一只魔人，在荒漠之中两眼冒圈的找路。费奥多尔虽然知道附近有小镇，但他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他是这么说的），走了很久，都感觉是在原地转圈。
一期一振在这时候就格外的想念自己的弟弟们。但凡有只短刀在，都不至于如此。让太刀来探路，太残忍了！
而默尔索监狱内，乱步看着用卫星跟踪投映出来的监控画面，卡兹卡兹的咬着炸鱼，说道：“为什么这顿还是吃炸鱼薯条啊？你们就没有除了这种东西以外的食物吗？！”
监狱的狱卒们你看我，我看你，为首的那个沉痛的说：“仰望星空和司康饼，要么？”
乱步炸毛：“谁要吃那种鬼东西！”
那人哽咽着说：“那没有。因为心命师大人说了，要推广英国料理，所以所有工作人员平时都吃这个。”
乱步：“……”等把钓到的大鱼解决掉，还是麻溜回和国吧。虽然这阵子在亚弥尼那里蹭吃蹭喝，可除了五花八门的甜点外，正餐都是吃这种鬼东西。
乱步看了眼自己胖了小半圈的手，痛定思痛的说：“行了，我的跑步机呢，拿来吧。”用这副样子回去的话，社长会很啰嗦的！
一个星期后，福泽和森鸥外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两方联手成功摧毁了教父普佐安插于横滨的秘密非法组织。对方假借开□□券公司的名义，私底下利用横滨这个曾经特殊的地点，监视他国安插在那里的人，更甚至私下渗透进这些外国人群体里，将这些人输送回他们的母国，进行谍报工作。
这方面超出了港口黑手党的业务范围，所以森鸥外此前也没发现。直到如今横滨境况改变，各国大使馆迁移，各个租界的人也相继撤走，才让他们抓到马脚。
结城对他们的效率很满意。虽然这是第二次与森鸥外见面，他对森鸥外的态度也一如对他人那般温和，仿佛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已经随风消散，被他遗忘。
结城的反应让森鸥外心里的石子落地，颇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福泽，你愿意进入政府工作么？”结城当着森鸥外的面询问。
福泽看了一眼旁边的森鸥外，如若不是他定力了得，恐怕会忍不住露出厌烦的神色。他闷声道：“很抱歉，在下并没有解散武侦社的意愿。”
“这样啊。那么，如果乱步说他愿意进入政府工作呢？”
“您的意思是？”
结城道：“当然，我并没有问过他，但他同意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吧。只是挂个闲职而已，跟特务科的绫辻行人一样，位高权重，却很清闲。”
福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觉得乱步肯定会同意的。那小子向来就活得很张扬，尤其还跟绫辻不对付，不增加额外的工作却能够挂名拿个大官当当，不同意的话就不是乱步了。
森鸥外道：“那真是提前恭喜武装侦探社了，毕竟当初这个会社是为了守护乱步侦探才建立的，乱步侦探成为高官的话，你们便是守护他的护卫。与武侦社建立的初衷没有区别。”
福泽冷冷瞥了他一眼，对结城说：“在下明白了。”
如果乱步成为了高官，他是不用工作没错……因为工作都分摊到武侦社的员工身上。也就变相成为了公家人员。
“那么，林太郎。”结城叫了对方的旧名。
森鸥外对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会纠正自己改名的事情。正是用旧名，才能够提醒他以前做的那些事。
他推测应该也是用称呼上的问题来宽慰亲卫队的成员吧。暗示着作为主君的结城信一并没有忘记他们的过去。那份——他们相遇起因的过去。
在如何用糖衣炮弹哄部下给自己鞠躬尽瘁这方面，结城向来是拿捏得很好的。
结城招了招手，让一边的西格玛过来，说道：“你被撤职了。”
西格玛：？！！
他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外焦里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犹如被抽走全身的色素，只剩下几笔简单的简笔画。
“本来安排你去做外交部长，是因为觉得你能胜任，你确实一直以来做得很好，但也仅是优秀罢了。”
西格玛，双目含泪。刚要说些什么，又听到结城道：“所以你现在是劳动部的部长。”
西格玛：“……哈？哈？！！”
结城：“比起应付一群成精的政客，跟他们打机锋，还是这个部门更适合你，深爱着这个家的你，会用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落实国内的医疗和社会保障类的工作。”
然后，他看向了愣住的森鸥外：“接替西格玛的外交部长，就是你。”
森鸥外，过了半晌才委屈兮兮的说：“可是我不行的吧。那群人嘴巴可厉害，心可脏了，我要是当外交部长的话，会被他们挤兑得天天晚上抱着枕头哭的。”
其他人：“……”就冲着这副厚脸皮，确实是外交部长的不二人选。
一场重要岗位的交接工作，花费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但……赖在医院不肯走的席勒，在听到结城派人跟他说起教父普佐在横滨安插的组织被连根拔起之后，本来还期待着半个小时后与谢野医生的治疗的他，傻住了。
末了，抱头惨叫：“啊啊啊——中计了！混账窃国者！竟然对我用美医计！”被老师知道他来这趟啥作用都没起的话，绝对——绝对会揍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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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不敢相信他堂堂一介超越者, 竟然一点作用都没发挥，立时被打击得想自闭。
与谢野知道他跑了的时候，心中有一种‘啊他终于发现了’的微妙之感。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
在得知自己的任务是拖住德国的超越者时, 与谢野其实没什么自信，但是……后续倒是没想到, 席勒在接受过一次治疗之后, 竟然有了不得了的癖好。
她是不懂得‘绝地求生’带来的满足感是什么升天的体验，只觉得这个癖好有那么亿点点变态。
更离谱的是, 这个医院里还有好几个跟席勒一样迷上这种感觉的人。不过她工资照拿, 倒是没什么抱怨。赚钱嘛, 不磕碜。
她不算是脱离了武侦社，只能说是身兼两职，一旦武侦社需要她也会回去。反正路途不远, 实在不行还能花点钱让果戈里这个打白工的办法，要不然用一顿薅鼻的点心也能请五条悟带她瞬移。
……自从和国建立后，还真是见识到了不少世面。与谢野在见识过诸多不理解的事情之后, 觉得心脏承受力都提升了不少。
看了眼墙壁上的钟，是给席勒治疗的时间了, 她起身前往对方的病房, 意外的看到窗户破了个大洞，地上是碎玻璃, 一看就知道某人有门不走选择跳窗。
她看向了蹲在角落里双眼失去高光的某助理：“这是？”
助理用虚弱的语气说：“虽然席勒大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但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呜呜呜, 我愧对歌德大人，再这样下去, 还不如让席勒大人一辈子待在这个国家别回去影响德国的声誉。”
他嚎啕大哭着, 与谢野表达了深切的同情, 并打开自己带来的皮箱，掏出一个新入手的小型电锯机，拉动之后，电锯快速旋转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与谢野缓缓的朝着助理走去，助理后背贴着墙壁，愕然的看着面前这个踩着高跟鞋的魔鬼。
与谢野舔了下嘴角说道：“我已经出诊了，就算席勒先生不在医疗费也是照收，但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这一趟不能白来，让病人不满意就是我的过错。所以，来一下不？”
助理死死咬着下唇，吓得冒出泪花，用力的点头。与谢野松了口气：“你同意了啊，那就太好了。这样吧，你的五次抵销席勒先生的一次，很公平的买卖。”
助理，扯开嗓子尖叫，紧接着又化为凄厉的惨叫。
窗外的树干上，聚集的鸟儿飞散，却带不走助理崩溃的心情。
——人干事啊！我就是一个纯纯的非武斗派！救命！救命啊！！！
这是助理第一万零一次后悔跟席勒来和国。他觉得这个国家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将前线工作丢给下属，自己只需要保证后勤，在听到席勒终于愿意离开医院之后，结城的心情反倒是更好了。
“是时候让他出手了，总不能真的让他白吃白喝。”虽然席勒是自费住院，歌德更甚至给了‘管教费’，但到檀一雄嘴里就是白吃白喝的闲人。
降谷零只觉得这对主从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咳咳。
檀一雄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凉凉的说道：“这就是所谓强国的傲慢吧，养出来的超越者也是差不多。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别人的国土，想做什么都能如愿？”
虽说命令是结城下达的，但制定计划的是檀一雄，他总不可能真的是个吃闲饭的人，自然会主动给结城解忧。
德国那边想让席勒调查普佐在横滨的势力，以此寻找出可以用大义的名义对普佐的势力进行镇压的证据，但这样做对和国能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普佐的势力被福泽和森鸥外联手查个底朝天，组织也支离破碎，他们想要的证据也都不成型，席勒就算现在意识到了，德国的计谋也注定破产无可挽回。
而且，席勒现在去，反倒会成为合适的战力。前线有三个专克咒力的付丧神，江户川乱步这个脑力派负责稳固大局，再加上有兰波和魏尔伦这对黄金超越者搭档，如今再加个席勒……背后还有心命师负责兜底，这个基本盘要是能输的话，这个世界就可以完蛋了。
鹤丸倒是很遗憾自己没有被派过去，他听完檀一雄的话，说道：“这次事件有德国的手笔？那个教父普佐的异常和咒能武器有关？”
“你知道为什么以心命师的本事，目前也只是毁灭了一个专门研究咒能武器的试验所么？”檀一雄冷笑着说，“这背后如果没有大国的手笔是不可能的。不会是夏国，当初异能战争时夏国是第一个签下止战异能契约，甚至还给背叛者们大开绿灯提供支持的国家。不会是俄国，它受到欧洲三大国联盟的排挤，如果真是他们干的话，早就传出了风声，这么好的一个把柄不可能浪费。不会是英国，他们有心命师这张最强的底牌，他厌恶咒能武器，而克里斯蒂女爵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咒能武器泛滥对世界有多大影响，他们是世界最强之国，一旦泛滥对他们的弊大于利，觊觎它的其他国家就算国内一地鸡毛，也会联手将它从宝座拉下去，体会一下最强国的曼妙滋味。”
“那就只剩下法和德。”三日月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德国是有前科的，从之前针对主公的事件里就知道他们国家的派系斗争有多激烈。而法国……”
“法国没那个脑子。”托马斯·曼非常肯定的说道。“我投德国一票。他们搞内部平衡，就算私底下有一批人资助咒能武器研发并提供庇护，为了平衡，即便有人知情并反对，也不大可能一杆子打死。我猜歌德是猜到了，所以才会派出席勒。”
说到底席勒的地位不一般，实力更不一般。表面上是因为太难管教被丢出来，实际上的原因……
啧，思考脑力派的用意可真是伤脑。他们做的每个计划都会物尽其用，一器多用，不到关键时刻都很难猜到他们的计谋。
甚至托马斯认为，派席勒出来还有其他的含义……一个人身上承载了那么多层任务，别说是本人，就连外人都要像剥洋葱皮一样一层层的忍着刺激剥开……脑子是蜂巢吗？这么复杂。
立原辰雄对托马斯的话语有些诧异，道：“那是您的母国吧，这样背刺是不是不太好。”还顺道踩了法，是有多嫌弃？
“请不要对我的国籍有什么误解。”托马斯瞥了他一眼，并不意外对方的不赞同。武士这种存在脑回路很清奇，对他们来说主公的命令就是大义，就算主公要行恶，他们也只会助纣为虐。
好在结城不是那种没有底线的，头脑也足够清醒。不然不管是什么理由，托马斯都不会留在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