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冥主先婚后爱了—— by喜马拉雅种猫
喜马拉雅种猫  发于:202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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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琰抿唇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有个小梨涡,像是融化的冬雪。
“我喜欢吃柠檬味道的东西。”夏琰端着餐盘坐在了苏景乔对面,“下午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呢,我一会儿回去想给我男朋友打个视频电话,然后就睡觉吧。”小乔嘿嘿笑了笑,“打游戏认识的,网恋对象。”
夏琰点点头,说道:“我下午可能要出去一趟。”去给陆秉文上柱香。
小乔见夏琰很自然地接受了他有男朋友这件事,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叽里呱啦地跟夏琰讲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
“你呢,有对象了吗?”小乔好奇道,“追你的人一定很多。”
夏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个周后自己就要跟男鬼成亲的事情,他只好说道:“其实我身体不太好,暂时不想恋爱。”
“会好起来的。”小乔担忧地看向夏琰,又说,“等遇到很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这么想啦。”
夏琰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对他说了谢谢。
父母送给夏琰的那套公寓离学校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夏琰还是第一次过来,他没想到这套公寓这么大,如果只有他自己住的话,这大平层属实有些空荡。
房间里家具用品古色古香,大部分都是木制品和银器,客厅还摆放了一束兰花。
昨天清洁阿姨打扫过房间,地板被擦的很干净,床单也是新换的,干净整洁。
公寓单独留了一间房供奉着陆秉文的牌位,那间房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漆黑一片。
夏琰认真洗过自己买来的柑橘类水果,把水果一个个摆进了供盘,放到了牌位前,又点燃了三柱高香。
他对着陆秉文的牌位鞠了三躬,漂亮的眼睛直视着眼前的牌位,轻声说:“谢谢陆先生救我两次,您要是有什么未了的生前心愿,都尽管和我说。”
他把香插进香炉,安静地祈祷了一会儿,就去了主卧戴着同桌送的蓝色猫耳耳机打游戏,打累了就趴桌子上睡了。
陆秉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只蓝色荧光猫猫趴在桌子上睡觉,睡颜十分乖巧。
他看了一会儿夏琰的睡颜,又把夏琰的猫耳耳机摘下,把他抱到了床上睡。
夏琰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等他醒来,已经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
他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桌前,而是在大床上盖着薄毯,猫耳耳机也被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陆先生?”夏琰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吗?”
见没有人回话,夏琰略感失落,便关门走掉了。
回校时天已经黑了,夏琰路过面包店,还给舍友带了蛋糕。
但他回宿舍的时候,舍友并不在。
夏琰猜小乔可能是去买饭了,自己坐在书桌前看了会儿书,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夏琰,我忘拿钥匙了,给我开门吧!”
夏琰听到了苏景乔的声音后,立刻起身去开门,但因为被自己的鞋子绊了一下,他晚了几秒。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一次,苏景乔的声音也凶了几分。
“夏琰,干什么呢,快给我开门啊!”
“嗯,这就来了!”夏琰说,“别急啊!”
夏琰走到了离宿舍大门还剩下一米的距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总觉得小乔的性子不会这样催促他,可门外的声音却是小乔的声音,这让夏琰感到非常不舒服。
就在这时,夏琰的手机响了,正是苏景乔打来的电话。
“喂,夏琰,我刚才跟社团的学长学姐去吃烧烤啦,马上就回去。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带点回去,你吃什么啊?”
夏琰的头皮瞬间发麻,与此同时,门外的“小乔”像是等不及了,突然大力地踹了两下门。
夏琰大着胆子看向了猫眼,发现站在自己宿舍门前的,正是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男鬼。
男鬼七窍流血,脑浆都低在了肩膀上,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发疯似的用头不停敲门。
那男人还在模仿小乔的声音,说道:“夏琰,夏琰,给我开门吧!”
“咔哒”一声,绑在宿舍门上的辟邪香囊掉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门开了。
那男鬼对着夏琰邪气地笑了笑,两只手臂像是面条似的突然拉长,狠狠地掐住了夏琰的脖子。
他的声音变得阴森而低沉:“夏琰,怎么不给我开门呢?”

夏琰曾听刘道士说过,生前怨气越重的人,死后越容易变成厉鬼。
厉鬼们带着怨念徘徊在人间,不停地害人,挥散自己的怨气。
此时此刻,那鬼学长掐着夏琰的脖子把他推向阳台,显然想要治他于死地。
夏琰和他僵持在阳台栏杆处,鬼学长狞笑着想要把他推下去,夏琰攥着围栏的手指已经发白,他喊道:“同学,我给你烧纸钱,烧很多很多纸钱,你松手!”
鬼学长流出两行血泪,说道:“我不要纸钱,我要保研资格!”
夏琰咳嗽了几声,因为窒息而脸色惨白,他说:“咳咳……好,我烧个保研资格给你,带公章的那种!你松手,松手……咳咳!”
可夏琰显然无法与鬼谈判,下一秒,鬼学长用力一推,把夏琰推下了阳台。
夏琰睁大了眼睛,可预期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他落入了一个冰冷怀抱。
是陆秉文,陆秉文终于来了。
见大事不妙,流着血泪的鬼学长迅速地向门外爬去。
陆秉文横抱着夏琰悬在空中,手中黑伞化成一条仿佛有着生命的黑丝绸。黑绸缎飘荡在夜空之中,说不出的华美诡谲。
夏琰看着那黑丝绸,情不自禁地嘟囔:“……好美。”
黑丝绸飘向了鬼学长,像是绳子一样绑住了鬼学长的身体,丝绸越收越紧,鬼学长尖叫着爬行了几步,不再动弹,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咳咳……咳……”
夏琰靠在陆秉文怀里剧烈地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因为恐高,他只能贴陆秉文紧一些,双手也搂紧了陆秉文的冰冷的脖子。
刚才跟鬼学长搏斗已经让他体力耗尽,又被掐了这么久脖子,夏琰本就肺不好,他不住地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他仰起头求助地看向陆秉文,可陆秉文看上去一如既往的高贵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夏琰苍白的脸。
夏琰几乎要喘不过气,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可就在这时,陆秉文俯下身,渡了一口真气给怀里的少年,又安抚地拍了拍夏琰的背。
夏琰在昏迷前恍惚地想,厉鬼的嘴唇,果然也是冰冷的。
再醒来时,夏琰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小乔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夏琰,你怎么啦?!”小乔接了杯热水递给他,“我回来就看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你没事吧?是不是低血糖了,怎么脸色这么白?”
夏琰听到小乔的声音,心里还有点后怕,他懵懵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于重启了大脑的CPU。
“可能睡太久了。”夏琰轻轻咳了几声,“我没关系。”
小乔带回来了一份麻辣小龙虾拌面,还贴心的帮他重新加热了。
“那你快吃点东西吧,我这有巧克力,你先吃一块。面还热着,你吃完肯定就好啦。”
夏琰化恐惧为食欲,吃了一整碗龙虾拌面,还冲了三千游戏币,抽了500发大转盘,成功抽到了自己想要的游戏皮肤。
到了熄灯的时间,夏琰洗完了澡,在宿舍的小床上上辗转反侧。
他觉得自己心态已经算不错了,但今晚差点被鬼从高楼推下去的事情着实吓到了他。
他越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越觉得后怕,一个人在被子里无声无息的哭了一会儿,恍惚之间,他又想起自己献给厉鬼的初吻。
那可以算是一个吻吗?
陆秉文是他的未婚夫,亲他抱他,好像都不算什么出格的举动。
夏琰默默发着呆,并不知道陆秉文没有离开他的宿舍。
熄灯后,陆秉文安静地躺在了夏琰的身边,打量着缩成了一小团还在偷偷哭的夏琰。
此时此刻的夏琰,看上去确实有一点可怜。
陆秉文回味着人类少年柔软而温热的嘴唇和漂亮的眼睛,此刻,若是夏琰翻个身,定能撞入陆秉文的怀里。
但夏琰睡觉一直很乖,他哭累了就睡着了,他侧卧着,淡蓝色的小熊睡衣勾勒出了腰线的形状,只有窄窄的一小节。
陆秉文忍不住伸出手量了量夏琰的腰,又用手指拭去夏琰眼角的眼泪。
夜色深重,陆秉文撑着伞,瞬移回了冥界。
因为七日之后即将举行的冥主大婚,冥府也被装点的十分喜庆,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随处可见,喜字也贴满了冥府办事大厅的窗户。
冥王的头婚,自然非常隆重。
四周的鬼差都在向身形如风的冥主行礼,陆秉文听完五方鬼王汇报,又拂袖飞过忘川河,最终来到了冥王殿门前。
他沉声道:“毛小黑,带我去婚房。”
黑猫侍从跟了上来,说道:“陛下,这就来了。”
婚房设在了陆秉文的寝宫。与万鬼宅的高楼大厦不同,陆秉文的寝宫是一座典雅的四合院,院里种满了火红的曼珠沙华和冥界植物。
陆秉文走进婚房,一挥手,挂在衣橱的两件华美的婚服飘了出来,悬在了空中。
婚服为红色丝绸所制,绣了冥界的彼岸花作为装饰,每一颗扣子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石。
陆秉文看着属于夏琰的那一套婚服,轻声道:“做大了。”
竖着黑色的猫耳的侍从迷茫道:“啊?”
陆秉文让他退下,亲自改了夏琰那套婚服的腰围尺寸。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了嘴角,又把黑猫叫了回来,吩咐道:“按这个腰围帮我打一条金链,链子要做细一点,还要坠上小颗钻石。”
毛小黑说:“好的,陛下。”
这一夜夏琰睡得异常安稳,什么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他只是觉得上半夜非常冷,但下半夜就暖和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T大开始了为期五天的军训。
夏琰运气还不错,自新生开始军训,B市就下起了濛濛细雨,温度骤降,没了刚来报道那几日的炎热。
不冷不热的天气正适合军训,夏琰虽然很累,但并没有出现被太阳晒晕的社死场面。
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方队表演结束之后,新生们可以从周五休息到周日。从下周一开始,夏琰就要上专业课了。
小乔坐在草地里,远远地看着舍友十分有礼貌地拒绝了学长手里的冰水,军训期间,这种场面经常出现,但夏琰每次都会很有礼貌的拒绝。
等夏琰坐过来,他笑眯眯地说:“夏琰,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博物馆参观?”
夏琰心想他周末可能有个婚要结,怕是去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不了,我这两天得去我亲戚家一趟。”
小乔笑着问他:“去亲戚家玩也不错啊,叹什么气呢?”
“可能不如去博物馆好玩。”夏琰卑微地说,“我那亲戚结婚,我得去帮忙。”
“啊,原来是结婚啊。现在结婚仪式可繁琐了,要请酒席,还要给大家准备伴手礼,整个婚结下来是挺累的。”
夏琰点点头,根本想象不出自己与厉鬼结婚的场景。
人鬼结婚,大概是不用宴请宾客的吧?
结婚后,他跟陆秉文会像人类夫妻一样生活吗?
从周五开始,夏琰就有些焦虑。
期间,母亲还打了视频电话来问他最近过得如何。夏琰报喜不报忧,说自己过得很好。
他能看出母亲也很焦虑,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关于八月初八的事情。
农历八月初七那天,夏琰一整天都缩在公寓里,抽皮肤,打游戏,画油画。一个游戏抽够了,他就换一个游戏抽。一幅画画完了,他就再画一副。
从小到大,每逢遇到烦心事,他都是以这种方式去排解心情的。
打了一天游戏,夏琰身体弱,也有些疲惫。
晚上,他洗了个澡躺上床,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沉,天蒙蒙亮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了敲锣打鼓和吹唢呐的声音。
夏琰起初没有多想,直到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近,他才猛然惊醒。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电子时钟,现在是早上五点钟。
诡异的庆乐还在继续演奏,夏琰从床上爬起来,向窗外看了看。
这一看差点把他吓晕过去,浩浩汤汤的纸人正走进他的小区,队伍中还有八个纸人抬着一顶花轿,八个纸人演奏唢呐,八个纸人撒纸花。
这队里的每一个纸人都制作的精巧无比,栩栩如生,但都没有画眼睛。
纸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徐徐前进,最终停在了夏琰公寓楼的楼下。
在队伍的最前头,一只黑色的小猫咪舔了舔爪子,幻化成了有猫耳朵的人形,手里还提着一个红彤彤的大灯笼,灯笼上是一个鬼气森森的“喜”字。
夏琰目睹了猫变人,被吓得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阳台上。
陆秉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夏琰从地上扶起。
夏琰慌张地抬头,正巧对上陆秉文深邃的眼睛。
陆秉文平日总穿着西装,总是淡漠而禁欲的样子。可他穿上了这身喜服,眉眼多了几分桀骜和张扬。
陆秉文勾起嘴角,彬彬有礼道:“夫人,良辰已到,我来娶你了。”

第9章 洞房花烛夜
夏琰再次睁开眼,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喜服上漂亮的花纹似乎在暗暗浮动。
他四处看了看,发觉自己正坐在了一顶摇摇晃晃的花轿里,花轿外的唢呐声不绝于耳。
这场景简直像是一个梦,夏琰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他小心翼翼地挑起了帘子的一角,只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和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流边还站着一排面色灰白的鬼魂,似乎在排队等待什么东西。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忘川河?
他不会是……死了吧?
夏琰慌了神,就在这时,花轿却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陆秉文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帘子,深邃而阴郁的眼睛望着夏琰说道:“醒了?”
夏琰点点头。
“方才过界的时候你晕过去了。”陆秉文对他伸出手,沉声道,“我们到了,下来吧。”
夏琰不明白过界是什么意思,他足足犹豫了几秒,才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陆秉文的掌心,让他牵着自己出来。
他站在陆秉文身边看着陌生的环境,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冥界。”
夏琰的眼泪盈在眼眶里,他心想自己果然死了,还死得莫名其妙,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对家人朋友说,死后还要和看上去就非常冷漠的鬼老公生活。
夏琰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眨出来眼泪,陆秉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我是不是死了。”夏琰小声问,“是你杀了我吗?”
“你没有死。”陆秉文牵住了夏琰的左手,“这是我平日里居住的地方,你嫁我,来冥界,再合适不过。”
夏琰听到自己没死,眼泪瞬间就憋回去了。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普通的鬼,能带着人类自由穿梭于冥界吗?
他大着胆子问:“哥哥,你、你是什么鬼啊?”
陆秉文牵着夏琰走进了挂着大红灯笼的四合院,这里的建筑物四四方方,所有屋子的窗户都被贴满了喜字。
院子被红灯笼映得泛红,一阵风吹过,无数彼岸花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金色的花粉随风而起,飘向远方。
“我?”陆秉文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在冥府有个一官半职,偶尔捡点孤魂野鬼吃一吃,不曾吃人。”
夏琰有些迷茫,颤声问道:“你……你是冥府的公务……鬼差吗?”
陆秉文勾起了嘴角,起了逗夏琰的心思,他说道:“夫人说是,那自然是。”
夏琰心道,刘老道真有点东西,他这丈夫真在冥界当差,怪不得这么厉害呢。
“吉时已到~”院子里的男仆吆喝道,“新人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陆秉文不拜天地,不拜高堂,他松开了牵着夏琰的手,站到了夏琰的对面,沉默着望着自己的人类妻子。
夏琰懵懵懂懂,五官清冷漂亮,纤细的腰身被喜服勾勒出腰线,大红色的绸布更衬得夏琰皮肤雪白,黑发如墨。
夏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刚刚低下头打算对着陆秉文鞠了一躬,陆秉文就扶住了他。
陆秉文说道:“且慢。”
夏琰迷茫地看向陆秉文。
“我说了要护你一世,自然会护你一世,但我有一个条件,”陆秉文道,“你要对我忠贞不渝。”
陆秉文的语气并不重,但夏琰还是感觉到了威胁的意味。
他深知自己若是没有陆秉文的保护,估计早早就会死于非命。虽然不知道陆秉文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但就算是为了活命,这婚他也一定要结。
他很乖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夫妻对拜!”
这一次,陆秉文和夏琰十分默契地互相拜了拜,也可谓相敬如宾。
陆秉文彬彬有礼,仪表翩翩,外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体温是冰冷的。
他永远是一副年长的上位者姿态,高高在上,一丝不苟,这让夏琰猜不透他的想法,有些紧张。
拜堂后,陆秉文牵着夏琰踏入了宅院最中间贴着喜字的卧房。
陆秉文关上了房门,示意夏琰坐下。
见夏琰惊魂未定,他说道:“你要喝水吗?”
夏琰坐在床边,抬眸说道:“要的。”
陆秉文倒了一杯茶水给他,夏琰接过来,轻声说:“谢谢。”
陆秉文拎着桌子上的酒壶,向白玉瓷器里倒了两杯酒。
门外没有了唢呐声,房间里静的可怖,似乎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
夏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整个人总算是缓过来了。
他心想,拜堂的下一步……难道是入洞房?
人和鬼也可以入洞房吗?
夏琰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正在饮酒的陆秉文。
陆秉文扯开了自己喜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说道:“你酒量好像不太好。”
是的,生日宴那天,喝了三杯啤酒的夏琰就有些醉了,他酒品很好,醉了就自己找了个地儿乖乖睡觉。
夏琰不知道陆秉文为什么知道这些,但下一秒,陆秉文先饮了一杯酒,又捏住了夏琰的下巴,度给他了一口烈酒。
醇香的白酒在夏琰唇齿间炸开,夏琰被烈酒呛得咳嗽了几声,眼角又泛起了红。
“但今晚你还是喝一点的好。”
虽然陆秉文依然是冷漠而疏离的模样,但夏琰总觉得陆秉文看自己的眼神带了些他看不懂的欲念。
“我能问问……为什么是我吗?”夏琰看向面前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你我八字合婚。”陆秉文淡淡道,“跟你双修,有利于我的修为。”
双修……是做那种事情的意思吗?
夏琰愣了愣,小声嘀咕道:“不会吧,不会吧。”
他难以置信的模样有点可爱,陆秉文勾起了嘴角,轻轻捏住了夏琰的下巴,说道:“夫人,良辰已到,我们圆房吧。”
夏琰惊愕道:“嗯?”
大红色的帷幔被缓缓地放下,陆秉文并没有吹灭蜡烛,而是就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去看夏琰雾蒙蒙的眼睛。
他轻轻一推,夏琰就倒在了床上。
夏琰想坐起来,却被扣着手腕无法动弹,眼睫毛颤得像是一只黑色的小蝴蝶,他说:“等一下……要不然…我们等十五再圆吧,十五月亮圆更有气氛!”
陆秉文道:“我认为我等到了新婚之夜,在你们人类社会中,已经算是保守。”
“我们人类社会男生22岁才可以结婚……唔!”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厉鬼救了他的命,自然也是要报酬的。
他只是没想到,那报酬正是他自己。
陆秉文挑眉问他:“不愿意?”
夏琰摇摇头,心里明白,婚都结了,这事情也是早晚要发生的。
他伸出手轻轻抓了把陆秉文胸口的衣襟,轻声说道:“……哥哥,那你要对我温柔点。”
这晚,夏琰像是一只被困在帐中的鸟,他的眼泪落在了软绵绵的枕头上,潮湿的床单上,还有陆秉文的手臂上。
陆秉文吻去了夏琰眼角的眼泪,靠在他耳边问道:“夏琰,你一直这样爱哭吗。”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痛苦还是欢愉,只记得抱着他的那具身体是冰冷的,而他的身体却从未这样热过。
而那彬彬有礼的陆先生只有吻是温柔的,那之后,他露出了凶悍的一面,哪怕夏琰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肩头,陆秉文都没有放过他。
在晕过去之前,夏琰还在想,究竟是被陆秉文弄死在床上更体面一些,还是被其他厉鬼害死更体面。
陆秉文凝视着身边昏睡的夏琰,给夏琰盖好了薄被,意犹未尽地玩起了夏琰手腕上这串珠子。
夏琰也像是一件名贵的玉器,脆弱矜贵。
好像稍微一用力,他就会坏掉。
陆秉文把一个玉圈套上了夏琰左手的无名指,然后与夏琰十指相扣。
夏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的午后。
他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酸痛,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不见。
夏琰疲惫极了,他委委屈屈地抱着枕头,想换个姿势再睡一觉。
就在这时,夏琰收到了小乔给他发的信息:琰琰你去哪里了?这节课点名!晶体楼201啊,速速来。
夏琰这才想起今天下午有本学期第一节课——院长的高等数学。
已经一点了,两点钟就要上课。
夏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洗了个澡,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被洗干净了。
他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陆秉文帮他洗的。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多了一枚戒指。他摘下了这枚玉戒指仔细瞧了瞧,戒指的正面刻了冥界的彼岸花,背面刻了“秉文”二字。
戴上这枚戒指,夏琰才有了几分已婚的真实感。
为了遮住脖子上斑斑驳驳的吻痕,夏琰大热天穿上了长袖衬衣,但因为发着低烧的缘故,他不觉得热。
他到教室的时候,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了。
夏琰悄悄地坐在了最后一排,翻开了一页书,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认真听了一会儿,还做了几道习题。
但他腰酸背痛,实在是困倦,身上也越来越热。
坚持了没多久,他就歪着头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陆秉文就在他身边的位置坐着。
见夏琰难受的皱起眉头,陆秉文伸出手,摸了摸夏琰发烫的额头。
夏琰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额头有一只冰冷的手在安抚他,缓解了他发热的痛苦,他蹭了蹭那只手,又听到有人在叫他。
“夏琰,你上来板书这道题。”
老教授对第一节课就睡觉的夏琰并没有好印象,整个教室安静下来,前排的同学都在向后吃瓜看戏。
夏琰站起来,并不知道该板书哪道题。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指轻轻指了指课本上的第四题,手上还戴着一枚玉戒。
夏琰懵了,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右边没有人。
他用余光向自己右侧看去,陆秉文穿着西装端坐在他身边,似乎在陪他上课。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体贴的丈夫。

第10章 功德簿
军训时,建筑系的新生们基本都知道夏琰的存在。此时的围观群众中,有人希望他能够做出题目,自然也有人想看他出丑。
数学教授挑了这章最难的题目,夏琰走上讲台,歪着头看着题目思考了几秒钟,便拿起粉笔开始板书。
陆秉文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夏琰有条不紊的写数字。
坦白来说,他认为夏琰的气质更像是一个艺术家,而并非思维如此缜密的学霸。
他存在于世界几千年,早已通晓古今中外的知识,在夏琰写下最后一行数字的时候,他知道夏琰做对了这道难题。
其实他有些意外,夏琰比他想象中要聪明。
虽然病体柔弱,可夏琰并不是花瓶,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
讲台下已经传来了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声。夏琰自然知道教授为什么叫他上来,他苍白着脸看向教授,轻声说道:“对不起,老师。”
教授看他写对了,倒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回到了座位。
小乔给夏琰发了几个字:夏总牛逼啊!!!这题刚才还没讲到呢!不过教授为什么突然提问你啊?
夏琰没有预习,他只是根据前面学过的知识瞎蒙了这道题的算法,融会贯通了一下。
夏琰发了个鞠躬的表情,又说:我太困了,刚刚睡过去了。
他看向自己身侧,陆秉文似乎能控制是否显形,现在他又看不到陆秉文了。
他身体依旧很难受,教授刚点了他的名字,他也不敢继续睡觉,只好用手托着下巴假装听课,其实已经魂游天外。
因为发烧,夏琰雪白的脸也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就像是一颗快要成熟的蜜桃。
新婚夜里,他胸口和锁骨处的皮肤也因为情.潮而泛起斑斑驳驳的粉红,那时候,他丈夫冰冷的嘴唇一遍遍地吻过他的皮肤,让他觉得又痒又冷。
一板退烧药轻轻放在了他的桌前。
夏琰从旖旎的记忆里回过神,看向身侧西装革履的陆秉文。
原来,刚才陆秉文消失不见,是去给他买药了。
陆秉文平日的模样称得上禁欲而淡漠,完全看不出床上凶悍索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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