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簿·灵域—— by与沫
与沫  发于:202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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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帕特留斯的脑海中只回响着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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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是个特别温柔善良的人。"
看着阳光下矮小的坟墓,瓦斯卡斯低声诉说:"我从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的孩子......迪蒙特那个人,他那个样子,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但是那孩子总觉得他特别可怜,经常给他送一些吃的用的,有时也会去陪他说说话。我让她少管别人的闲事,但是她说......她说......"
瓦斯卡斯仿佛又看到女儿温柔地笑着说:"那个大叔总是一个人,太孤独了,而且如果他生病了又没有被人发现,那可怎么办呀?更何况,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偶尔去看看他罢了。"
那么温柔善良的孩子,总是热情地去帮助别人,用无比纯净干净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却从没有想过人心居然会坏到这个地步!
"在她死后,你没有怀疑过迪蒙特吗?"容远问。
"没有......她那天出门,只是像平常一样去买东西。她......她失踪以后,我到处找......到处找的时候,碰见过迪蒙特,他还来安慰我......我当时、我当时居然还谢谢他!"
瓦斯卡斯跪在坟墓前面,痛苦到面容扭曲,整个身体都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我的错!我只教给她要善良待人,却没有教会她人心险恶!"
他没有流泪,也许是恨意太深,已经哭不出来了。
"不是你的错!不要把罪责加在受害者的身上,就算是你自己也一样!"容远道:"做错事的,需要付出代价的,应该是迪蒙特!"
"没错!没错!"瓦斯卡斯满眼的怨毒和恨意,"该死的暗灵师!"
该死的......暗灵师吗?
容远垂下眼睛。
尽管之前很多人都跟他说暗灵师这个群体有多么可恶,但他并没有全盘相信,还是要保留自己的判断。对于暗灵师这个群体,容远有好奇,有戒备,但除了那个对帕特留斯下手的暗灵师以外,他对其他的暗灵师并没有特别的意见。
但此刻,看到迪蒙特的所作所为,容远也忍不住想暗灵师,难道都是这样灭绝人性的存在吗?
可是......
这时,瓦斯卡斯再次轻轻摸了摸那块临时制作的墓碑,轻声道:"好孩子,你去睡吧!爸爸会帮你复仇的!"
他站起来,手中紧握着一串已经变色的贝壳手链之前,这手链还套在那具转化失败的尸体上。
"迪蒙特现在已经逃跑了,你知道他可能去什么地方吗?"容远问道。
他留下来,就是想问这个。
对于迪蒙特,除了他是一名可以将人类转化为灵怪的暗灵师以外,众人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这个人来自哪里?他有什么喜好?平时跟什么人来往?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可能隐藏在什么地方?
这些东西,容远他们仓促之间难以了解,但这个就在迪蒙特住所不远处流浪街头、多年以前就认识那家伙的男人,却是有可能知道的。
容远现在并不是很着急。因为迪蒙特刚刚才从这里逃走,躲藏都来不及,想来应该不会立刻转头就去对付帕伊思。而且狄克已经去保护那孩子了,对于狄克的能力,容远还是很信任的。
"迪蒙特会去的地方......"
瓦斯卡斯并没有被愤怒和恨意冲昏了头脑,相反,他看上去反而更冷静了,脸上的每条纹路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样,看不到丝毫动摇和软弱。
他回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每隔四五天,都会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登天塔!"
................................................
"登天塔,拜神塔......如今,你又开始建凯明塔!"襄马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无奈地说:"长生不老这种事有多么荒谬,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有史以来的最强灵师萨勒都失败了,你父亲也已经证明了这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为什么你还要继续?"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因为神是真正存在的!"
现任城主亚兰托坐在襄马面前,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眼神狂热,仿佛其中有火焰在燃烧。
"襄马大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城主府藏书室里的秘密可能还没有你家的秘本多,你肯定也看到过那些记载对不对?八千五百年前,两个浑身带着耀眼光芒的人在太阳附近战斗,其身形巨大无比,其伟力难以言喻!他们的战斗使得大地上山川崩裂、河水倒流,无边的洪水席卷了整个世界!在人类将要彻底灭亡的时候,一名神灵忽然出现。他一只手就阻止了高耸入云的海潮,挽救了世人,还传授了灵师修炼之法......"
"五千两百年前,一名神灵乘坐一只巨大的无比的游龙,从洛尔卡星附近经过。仅仅只是游龙摆动尾巴的余波,就让一块大陆从中间断裂,几千万人化为齑粉,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还有两千九百年前,神灵从高空坠落,他洒下的血液和震荡的余波制造了生命禁区,直到现在那块土地都没有恢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神灵是真正存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成神的人不能是我?!"
"这个......"襄马似乎也被他激动和野望震惊了,迟疑了一下,难得有些弱气地说:"你有这样的梦想......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那些传说都是真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每当神灵出现的时候,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不仅如此,就算只是追求成神的人,也同样给世人造成了无数伤痛。你还要继续吗?"
"暂时的死亡根本算不上什么!那些平民能为我的成神之路做出贡献,他们该感到荣耀才是!"亚兰托手一挥,不在意地说:"灵是永存的,死去的人只是换了一种存在形式而已!只要我成了神!只要我能成神!我会把他们全都复活的!让他们从此都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乐园中!"
他看了看襄马不赞同的神色,又勉强自己转换了口气,说:"当然,襄马你......襄马大哥你一直都是我敬仰的对象。只要你愿意协助我,那我将来成神的时候,也会带你一起的!我保证!"
襄马皱眉,片刻后才道:"我对成神不感兴趣,只希望你能爱护自己御下的子民。我父亲曾经说过,子民才是一个领地的希望,要爱护他们,照顾他们,保护他们,公平、公正、仁慈地对待他们,这个城主应尽的责任。"
亚兰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在襄马看过来的时候又立刻笑了起来:"您说的对,襄马大哥。我知道我前段时间有些急躁,有些制度可能不是很合理......实在是因为我父亲把府库都掏干净了,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您放心,回去以后我就让人降低税收和除灵费,你庇护的那个救援所我也会让人提供一些物资。不过......我都为您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襄马大哥,您能给我什么回报呢?"
他把减少对自己子民的剥削称之为"让步",这其中的荒唐让襄马忍不住想要发笑,于是他低咳了两声,轻声道:"现在你才是城主,整个瑟瓦肯都是你的,我有什么是你没有的呢?"
"当然有,我不是刚刚才说过吗?"亚兰托原本俊秀的脸此刻因为贪婪和兴奋而显露出一种异样的狰狞,他凑近襄马,说:"莱恩府收藏的秘本比城主府藏书室里的都多。我想......真正珍贵的书籍早就都被你们搬回家了吧?"
"你想要莱恩家的藏书室?"襄马眉毛微微一挑,眼神忽然有些冰冷。
你还......真敢想啊!
亚兰托陡然觉得身体一凉,不过他此时正激动着,便忽略了这一点不适,而是咧嘴笑道:"当然......不是了!藏书室一个家族的底蕴,我怎么会做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呢?只不过......我最近阅读历任城主的手札,发现了一本书......我在城主府的藏书室里怎么都没有找到,想来应该是在莱恩府。当然,我不是索要,只是想要借阅一段时间,研究一下......"
"哦,这样啊!"襄马轻声道,眼睛也安静地垂下来,笑道:"只是一本书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我让人找出来给你就行了。你想要的......是哪本书?"
"是......两千八百年前的最强灵师,被称为最接近神的男人萨勒大灵师的研究手札。"亚兰托压抑着兴奋,低声说道。
这一瞬间,他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生怕襄马装傻说不知道或者已经遗失了。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如果是他自己的,他就绝不会将这样珍贵的东西送给别人。
至于说"借阅"?别开玩笑了!都到了他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借阅只是个听上去不那么让人厌恶的说法罢了,这一点,想来襄马也是明白的。
如果被拒绝了......现在他才是瑟瓦肯的城主,自然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病秧子。当然,莱恩家的威望是个麻烦,不过城主府易位都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在位的实权官员基本上都是他的人,只要运作的好,趁机把莱恩这个姓氏打下神坛,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思索间,亚兰托就听到襄马说:"好!"
"什、什么?"这么简单就心愿得偿,亚兰托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一本书而已,跟民众的幸福比起来不算什么。"襄马显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吩咐老管家去书房把萨勒的研究手札取来。抚着那已经发黄的封面,看着上面用细长的、仿佛画画一样的笔迹写下的"萨勒"两个字,襄马叹息一声,珍重地用双手将其递给亚兰托,说:"好好珍惜它!也希望你看过以后能明白,萨勒已经失败了,他并不是值得学习的对象。给民众带来幸福和平安,才是你应该做的。"
"好的,我知道了!"亚兰托不耐烦听他千篇一律的教诲,随口回应道,粗暴地一把将书夺过来,大致地翻了一下,发现居然是真本,不禁大喜过望!
真是个傻子!
亚兰托心道:平民那种跟野地里杂草一样到处都是的蝼蚁有什么好看重的?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
带着对迂腐蠢蛋的鄙视和嘲笑,亚兰托目的达成,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告别以后就匆匆离开。
襄马站在窗前,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
"殿下!"门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属下有要事禀报!"
远处的花园边,帕特留斯的一名侍女站在树边,看着亚兰托带着一群下属匆匆离开的背影,心想道:殿下说过,帕特留斯会长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去禀报。那现在......应该可以去求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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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天,憋得脸通红的维诺大喘了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好一阵都没有呼吸。
头顶的那只怪物在晃悠了一会儿后,已经回到了天花板上,仿佛对下面两块鲜嫩的肉并不感兴趣。它占据了半块天花板,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盯着下方的两人。
维诺被它看得浑身发麻,一动都不敢动。许久之后,他才再次试探着向缠住艾丽维拉的蜘蛛网伸出手。
一叠厚厚的蜘蛛网被扯开,那轻微的声响在维诺此刻的耳中犹如擂鼓。他下意识地放下手,再次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巨型蜈蚣。
那家伙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敢兴趣。它的触角依然轻轻摆动着,却没有别的动作。
维诺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伸手轻快地扯掉了艾丽维拉身上其它的蜘蛛网,正要把女孩扶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染满了鲜血!
那赤红的颜色触目惊心,隐隐的铁锈味更是勾起了维诺一些不好的回忆。他脸色苍白地看了一会儿,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艾丽维拉瞪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委屈,有些郁闷,还有些难以启齿,偏过头不肯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大蜘蛛伤的你?"维诺带着几分急色追问道:"你要任性也别这个时候任性!看看头顶那是什么!"
艾丽维拉瑟缩了一下,才讷讷地说:"不是。我......"她把手伸到旁边被维诺扯开的蜘蛛网里,抓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上面还挂着很多黏糊糊的蜘蛛网,维诺伸手拨开,看着它细长的、显然锋锐无比的、依然带着血迹的模样,陷入了沉默。
我,是不是不应该救她?
干脆把她塞回去算了!
让她被蜘蛛吃掉算了!
什么人啊!在学校里上学,欺负比自己小一岁的同学不说,居然还随身带着一把匕首?
这还是个女孩子吗?
你想干什么?带着这玩意儿,难道还想要杀人吗?
看着维诺阴晴不定的脸色,艾丽维拉也有些害怕。她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道:"我......我带着这个......没想伤人的!我就是、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真的!"
女孩现在娇弱害怕的模样显得很可怜,但想到她对帕伊思的所作所为,维诺就同情不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是自作自受吧!
看见匕首的样子,再回想一下自己被拖来时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碰了多少次壁的经历,维诺就猜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肯定是在黑暗中被拖行过来的时候,这把匕首脱鞘了,然后又因为艾丽维拉整个人都被厚厚的蜘蛛网裹得紧紧的,匕首没有飞出去,反而扎在了她身上......
如果换成反应速度差一点的人,可能来回碰上几次就被匕首戳死了,但艾丽维拉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凡,她在剧痛中竟然还能想到把弄伤自己的匕首用蜘蛛网裹住,避免二次伤害,这一点也让维诺佩服不已。尽管他比艾丽维拉还要大几岁,但想想自己在那时只是各种颠来倒去的旋转就弄得他晕头转向了,万一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他还真不一定能比艾丽维拉表现得更好。
想到这里,维诺压下心底的厌恶,检查了一下艾丽维拉的伤口。倒是伤的不深,但是后背被拉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肉翻转的样子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
维诺忍住不适,回想了一下狄克跟他讲过的一些处理伤口的要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止血,可是现在没有绷带,而衣服又容易让人感染......
一串蜘蛛网从维诺的眼前晃过,他的眼睛蓦然一亮!
绷带......不满地都是吗?
维诺抓住厚的跟棉布一样的蜘蛛网,撕下大小合适的一长条,裹在艾丽维拉的伤口上。他生怕不够,左缠一道右缠一道,几乎让艾丽维拉看起来胖了两圈。
至于羞涩......考虑到一只巨大的蜈蚣就在头顶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心中除了紧张就只有害怕,根本顾不上那些多余的情绪。
处理好伤口,艾丽维拉的虚弱并没有因此就立刻就好转。她不愿意无助地躺在地上,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女孩忍着痛靠坐在墙边,看着正在擦拭手上血迹的维诺,轻声道了一句谢。
"别谢我。"维诺冷声冷气地说:"只要你以后不去欺负帕伊思,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们......还有以后吗?"艾丽维拉抱着自己冰凉的手臂,问道。
维诺没有回答,也克制住不去看头顶的那只蜈蚣每看一次,他都会感觉更加绝望。
他不想刺激头顶的那只大家伙,但想到帕伊思现在生死未卜,维诺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安静地等下去。试探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后,他又开始寻找帕伊思。
"帕伊思......帕伊思......你在吗?"
维诺拿着艾丽维拉的匕首,扯开一张一张挡住视线的蜘蛛网,拉开那些厚厚的白茧,里面往往是一具干瘪到仿佛枯柴一样的尸体有时是人,有时是体型较大的动物。
找着找着,他心里越来越慌。
现在,维诺既盼着找到帕伊思,又害怕当他找到的时候,帕伊思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然而,幸运或者不幸的是,找遍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他都没有发现那男孩。
因为在这期间头顶的蜈蚣一直没什么反应,维诺的胆子也大了些。他一步一步挪着往门口走,一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着蜈蚣。那个大家伙似乎正在看着他,却没什么反应。
艾丽维拉屏气凝神地看着,见维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生怕大蜈蚣忽然从头顶扑下来。然而她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维诺到了门口忽然就愣住了,数秒后,又满脸苍白地退了回来。
"外面有什么?"看着他一脸惊惧的样子,艾丽维拉不禁问道。
"蜘蛛。"维诺简单地说。
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大大小小几百只,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走廊。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探出头去,就看到无数眼睛唰地一下全都看了过来!
他呼吸骤然一停,一瞬间连思考的能力好像都丧失了。
回到布满蜘蛛网的房间后,维诺浑身脱力,坐到地上,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以后,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瞬间浸透了背后的衣服。
他现在明白了,自己两人现代待的地方原本应该是那些蜘蛛的巢穴,它们或许是因为命令才待在外面,也或许是被这只大蜈蚣给赶出去了。而这只蜈蚣......并不是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是为了看守他们,而是为了保护他们!维诺毫不怀疑,如果这只蜈蚣不在,他们两人早就被那几百只蜘蛛给生吞活剥了!
而除了门口以外,这房间只有两个狭小的窗户。除非他缩小成婴儿,才有希望从那里钻出去。
怎么办?
怎么办?
还有帕伊思......他去哪里了?现在安全吗?
"我说......"安静持续了片刻后,艾丽维拉又问道:"为什么你总要帮着帕伊思啊!他们家里已经失势了,你就算跟他交好,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的。不如以后你跟我做朋友吧!我爸爸可是灵师管理协会的副会长,权力很大的,高等学府的灵师学院知道吗?就归他管。"
维诺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无意识间把心里的话都说出去了。艾丽维拉虽然娇纵任性又可恶,但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维诺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和内心的恐惧。但听到艾丽维拉的话,即便是在此时此地,还是忍不住冒出一股火气来。
"不是所有人交朋友都先看好处的。"维诺忍不住指责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势力的想法?单纯一点不好吗?"
所有认识的人当中,维诺最崇拜的就是容远。虽然他也见过对方一些窘迫幼稚的模样,但更多的是对方无所畏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洒脱。他见到容远根本不在乎身份地位的差别,不管对方是流浪汉、异变灵怪还是将军、协会会长亦或者是莱恩府的殿下,在容远的眼中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这种态度自然而然地也影响了维诺,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学习、模仿。
故而此刻艾丽维拉这种唯利是图的话,在他听来自然是十分刺耳。
少年的鄙视让本来一腔好意的艾丽维拉觉得很受伤,她扁了扁嘴,不知道怎么反驳,平时父亲教导自己的那些东西似乎都是这一类的。于是嗫嚅一阵后,女孩小声道:"我、我从小学的......就是这些啊......"
维诺无语,干脆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了。
"喂,你说......我们能得救吗?我爸爸是一定回来救我的......但是他能找到我吗?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话这么多!"维诺忍着怒气说:"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艾丽维拉沉默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含着眼泪怯生生地说:"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维诺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疲惫地长叹一口气,把脸埋在双手中。
片刻后,在极度的安静中,他忽然听到一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哀嚎,那声音......耳熟得可怕......
"帕伊思!"感谢在2020080223:49:182020080323:1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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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塔?"
帕特留斯看着眼前这栋在风霜雨雪中坍塌了大半、但站在下方依然能感觉到其宏伟的建筑,怔愣了片刻。
这座登天塔可以说是举世皆知,甚至孩子们的课本中它都占据了一席之地。两千八百年前,横空出世的灵师萨勒仅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灵师,麾下有无数灵师追随,再用二十年左右的时间统一了大陆。
因为萨勒能够感知万物之灵,强大到举世无敌。所有人都坚信如果有一个人能够突破某种界限、成为真正的神灵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萨勒。因为这种信念,他的追随者们都狂热无比,把萨勒的任何话语都奉为圭臬,甚至为他去死都在所不惜。
萨勒剑之所指,一个国家顷刻间就会被覆灭;萨勒说某个民族是天生带着罪恶的存在,那么这整个民族无论老少男女都会被狂热的人们处以绞刑;萨勒说为了成神需要建立登天塔,人们便不再耕作、生产、行商,耗尽一切、透支生命地投入到登天塔的建造当中。
在苦痛中,人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萨勒的帝国对众人宣扬的那些话只要萨勒能够成神,他将会建立一个没有饥饿、没有严寒,所有人都能丰衣足食、心想事成的乐园世界,所有逝去的人都能够被复活,亲人、爱人、朋友......即使现在离开了,最终也都会回到他们的身边。但如果反抗萨勒的统治、违背萨勒的命令,他们和他们的亲友都将失去进入乐园的资格。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被这样的幻景所蒙骗。
但,几乎所有的暴力机关最强的灵师,最强的军队,都在萨勒的统治之下。他们不需要付出什么,牺牲什么,只需要确保萨勒的意志能够贯彻到底。
严苛的刑法,繁多的徭役,身无分文,妻儿饥渴至死无边的仇恨在高塔之下积累,但一心向往着成神的萨勒、能够感知万物之灵的萨勒却根本看不到。
百万平民誓死反抗,最终也不过是血流成河而已。
那是这个世界千万年的过去中,最惨痛的一段历史。
最终,在高压和死亡的威胁下,人们一共建起了九九八十一座登天塔,据说每一座登天塔高达五百多米,在无数灵师灵念能力的加持下才能屹立不倒,在登天塔建立的后期,每一天都有许多灵师因为耗尽了灵念而死亡。到后期人手不足,甚至连几岁的孩子都被强行开启了灵识之海,加入到建塔的队伍当中。
八十一座登天塔,每一座都经历了多次的坍塌和重建。那高耸入云、不见其顶的塔楼,每一块砖石都浸满了鲜血。
登天塔完工的当日,萨勒便迫不及待地举行了他的成神仪式。那一日,雷云翻滚如海,暴雨倾盆如注,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愤怒地咆哮,似乎他不是在成神,而是在将这个世界拖入到末日的地狱当中!
在仿佛耀阳般将世界都照亮的雷光当中,萨勒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吼叫声。声传千里,所有守候在中央的高塔下、期待萨勒成神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壮着胆子抬头一看,只见萨勒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真如传说中的神明一样。然而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欢呼,下一刻,萨勒就在光芒中灰飞烟灭!
随后,巨大的雷暴席卷了所有的登天塔,维持登天塔不倒的所有灵师都在同一时刻七窍流血地死去。八十一座登天塔轰然倒塌,将那些守候在塔下、准备为他们的"神"庆贺的所有高官贵族一网打尽。建造了这些高塔的平民因为"身份低贱"不配沐浴神恩,不允许在这伟大的时刻靠近塔楼,只能跪在远处祈福,反而因此侥幸保住了性命。
随着登天塔的倒塌,萨勒的政权也随之崩解,活下来的人们在经过短暂的庆贺和喜悦之后为了利益重新拿起刀剑,这片土地又陷入了漫长的战乱和杀戮当中。
也是在那个时候,灵怪这种存在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时至今日,萨勒的名字依然广为流传,褒贬不一。没有经历过当时的苦痛和黑暗,后世之人往往会忽略了萨勒制造的恐怖杀戮,反而不断赞美他的强大、他的功绩、他的抱负、他的壮举、他的人格魅力,人们为他最后的失败扼腕叹息甚至痛哭流涕,坚信只要萨勒成功了,如今的世界一定比现在好几百倍。无数人恨不得生在当时,成为萨勒追随者的一员,帕特留斯闲暇之余还看过一些这种主题的幻想小说。当然,在那些故事里,主角都是萨勒信任的手下、亲密的战友、比肩的灵师、挚爱的恋人,而绝不会是被他压迫剥削至死的平民......
在萨勒之后,还有许多人想要效仿萨勒成神。很多学者和灵师都研究认为,萨勒当时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制造了太多的死亡,无数人的怨恨和诅咒汇聚成让天象都为之剧变的强大灵念,硬生生将萨勒从成神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拽了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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