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一人犹豫片刻，“应该也是当家的吧。”
一问三不知。
侍卫长环顾一圈，这就是个普通的食肆，里面是开放式厨房，糕点全都摆在外面供客人挑选。
隔着展示柜，侍卫长闭上眼睛重又感受一遍，食物上的灵气还算充足，没有偷工减料的嫌疑。
老板不在，现在也无人对峙，有点难办。
侍卫长抬头看店内员工：“趁早联系你们当家的，让他回来，再耽搁下去对你们也不好。”
“是是是。”员工连连点头，拿出通讯石去联系人。
侍卫长走出门，抬头对上南宫雅游刃有余的笑容，那下巴上的豆更显得刺眼。
南宫雅：“侍卫长大人调查清楚了？”
侍卫长面无表情：“食肆负责人不在，暂时无法调查，二小姐再等一等吧。”
南宫雅挑眉：“侍卫长陪我一起等？”
现在忙得要死，哪还有功夫陪她等，侍卫长有些烦：“这样吧，半个时辰后我再来——”
“不用，让他陪着我就行。”
南宫雅打断他的话，涂着红蔻的手指轻轻巧巧指向他身后沉默不语的青年，笑语晏晏，“北堂松，我就要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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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被唤到名字的青年冷漠抬头, 他望向南宫雅，声音冷到能掉渣：“不好意思，我还有巡逻任务。”
南宫雅脸上笑容骤然消失, “北堂松，给脸不要脸？”
北堂松只当没听到，拿出一枚通讯石，面无表情地往后走。
“阿松！”侍卫长低喊一声，“你去哪？”
北堂松朝他举起通讯石示意道：“有任务，先走了。”
侍卫长梗了下, 无奈道：“……行，你去吧。”
他扭头看南宫雅, 努力客气道：“我重新安排一个人留在这里，二小姐, 麻烦你在这等一等了。”
南宫雅站在原地, 活生生气笑了。
前脚说有巡逻任务, 后脚就脱离团队独自行动, 真当她是傻子？
她眯起眼, 皮笑肉不笑道：“我看你们是不想和平解决这件事。”
侍卫长淡道：“二小姐, 这是两国共同商定的规则，如有不满，可以向帝王禀报。”
他说完直接从队伍中点出一个人, 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等这食肆的负责人, 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被点名字的人皱着眉自认倒霉，不甘不愿下了马立在食肆门口, 半点也不想朝南宫雅那里看。
南宫雅缓缓呼出一口气, 双手环胸, 脸色阴沉的立在旁侧, 无人知她心中的想法。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隔壁街又出了个打架事。
巡逻侍卫队急匆匆离开，留下一群看戏看得意犹未尽的围观群众们。
大家缓慢散开，逐渐远离那家食肆后，才敢把议论的声音放开。
“信我的，这次绝对是那二小姐在闹事，也就新来的人不懂她和北堂松的恩怨，不过可怜了那家食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嘘！小点声！别被她听去了。”
“什么恩怨？”
“年轰戏晓得不，首席鉴定师的副手兼徒弟，也是南宫雅的师父。他名声太大了，导致好多人不知道其实鉴定师还有第二个徒弟，叫关屿，之前也是有名的鉴定师，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俩就是个死对头。”
“那这跟北堂松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屿和北堂松是忘年交，当初北堂松帮了关屿一次就被南宫家和年家记恨上了。而且北堂松是北堂三脉的人，三脉从不站队，现在北堂一脉二脉闹矛盾，南宫家趁火打劫，可不就是要把北堂松和北堂三脉拖下水嘛。”
“……”
小道消息沸沸扬扬，几乎是把南宫雅的算盘猜得八/九不离十。
主要是这位二小姐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大家看多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有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被挑中当战场的这家食肆，又是走了什么倒霉运呢？
大家心中都有这疑问，匆匆离去的侍卫长也是百思不得解。
见南宫雅没有追过来，侍卫长猛追几步喊住北堂松：“阿松！你等会儿！”
疾步匆匆的北堂松回头看他，脸上的神色缓了缓，“队长。”
侍卫长狐疑地打量他，“你跟那家店有关系？别跟我装，压根没人下任务！”
北堂松低眉敛目地澄清：“没有关系。”
侍卫长皱起眉：“那就怪了，这二小姐又发什么疯——”
“但跟音家大小姐有关系。”
侍卫长：“……麻烦你，下次关键的话不要说一半就停了。”
北堂松语气轻松地解释：“昨天我看到音慎思在那家店里，估计南宫雅也看到了，她突然发难不奇怪。”
南宫家和音家的婚约之前被人捅了出来，婚约双方是南宫炎和音慎思，但这场婚最终还是没结成。
原因不清楚，据说过程很复杂，居然还惊动了齐家人。
侍卫长听到的是普遍流传版本——
音家三长老和南宫家主定的婚约，但音家大夫人不同意，于是在典礼当天和音家六长老一同怒闯南宫家，劫走音慎思。
其中发生了一系列混战，导致南宫家阵法大乱，前去参礼的卡悦和音苏黎重伤至经脉尽断。
至于为什么惊动了齐家……
齐家人闭口不言，南宫家讳莫如深，大家众说纷纭都没能得出一个靠谱的答案。
反正是从那天之后，齐家就开始了对南宫家的全方位制裁，不仅是南宫家，还有北堂家和音家。
这一番制裁逼得南宫、北堂和音家重新联合起来，一同反抗。
这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局面，结果三个月前，谢家突然横插一脚。
领头的是谢家那位被陷害近十年的前大少爷、现在被谢行白认定为谢家继承人的谢家少主，谢长明。
音慎思和谢长明是同一位导师班上的学生。
于是乱糟糟的局面，好像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但是北堂错呢？
他也是谌燃的学生，是北堂家主的儿子，北堂家也是被制裁围剿的一员啊。
然后舆论中心点转为了北堂家，众人这才发现北堂家居然在内斗。
原先唯唯诺诺的北堂家主居然硬气起来，拒绝和妻子的娘家南宫家合作。
但北堂家的实权在二脉手上，二脉居然坚定地投靠南宫家。
一脉二脉大打出手，斗得不可开交，三脉不想掺和却被反复拖下水，烦不胜烦。
至此，不知情的众人算是彻底迷糊了。
势力争斗逐渐激烈，久而久之也没人还盯着南宫炎和音慎思那场失败的婚事，连南宫族人都没弄清楚清楚，几番折腾后将卡悦、音慎思和音高钦视为罪魁祸首。
南宫雅来这一出就是为了逼音慎思站出来，顺带再找一下北堂松的麻烦。
侍卫长理清楚后，脑袋更麻了。
北堂松瞅他两眼，挑眉道：“队长，你还要拦着我吗？”
侍卫长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现在要干嘛？”
北堂松晃悠一下手中的通讯石，“我要通风报信。”
他说完就大步走开。
侍卫长愣一下，半晌回过神来，差点爆了粗口：“你小子还说不认识那店里的人！”
他骂骂咧咧地离开，去往下一个事故频发处。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侍卫长处理完又一个纠纷事件，也足够谌燃把手中的武器做一个收尾。
白离等人早就围在外面，时刻掌握谌燃武器制作的动态。
“这是完成版的‘唐僧’。”谌燃捧起一座木质如佛像的雕塑，将其展现给外面几人看。
武华小心翼翼地接过，旁边众人没忍住围上来，仔细打量。
谌燃将‘唐僧’的武器模样定为佛像。
年轻的佛身披袈裟端坐蒲团，双眸轻阖双手合十，眉眼慈详。
能让女儿国国王念念不忘的唐僧，眉清目秀心怀正气，那清晰的轮廓在这尊佛像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仔细看一看，能发现‘唐僧’皱着眉，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在念着什么。
谌燃心情极好，给他们详细解释：“这是能控制‘紧箍咒’的唐僧，紧箍咒其实是一段咒语，所以雕塑刻成了这个模样。”
步余年望着他若有所思，“按你这个意思，‘唐僧’还有其余形态？”
“有。”谌燃应得十分开心，“有手持法杖的唐僧，骑着白龙马的唐僧，训斥猴哥说话的唐僧——”
武华等人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谌燃咳一声，收住自己激动的表情，他摆摆手：“紧箍咒和法杖已经雕刻完毕，还有两个以后雕。”
武华把雕像还给他，也不多问：“你心里有数就行。”
“走吧，让天养把北堂体内的灵气循环教给唐僧，他就能帮忙唤醒北堂。”谌燃握住雕像，有些迫不及待。
齐天养还在静养阶段，被拒在家里不能出门，一听到这消息就巴巴地往三雾学院跑。
虽然拜师茶还没敬，但大家都已经默认齐天养是谌燃的学生，有谌燃在，齐家人也能放几分心。
“老师老师！”齐天养叫得欢快，见到谌燃后一下子扑上去，垫脚抱住他的肩膀，“可以唤醒北堂哥哥了吗？！”
谌燃笑着拍拍他脑袋，“可以了，跟我来。”
进入到里屋，刚刚才弄懂‘唐僧’招式的众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谌燃重新给齐天养介绍一遍：“地阶武器唐僧，唯一招式，使用紧箍咒。”
齐天养：“啊？”
谌燃直接把那尊雕像递到他面前，“闭上眼睛，激活武器。”
齐天养不疑有他，缓缓闭上眼睛释放灵气。
齐律若站在旁侧微微皱眉，有些担心齐天养的身体。
“齐长老放宽心，这件武器没有任何攻击性。”谌燃望向齐律若，“您先坐。”
齐律若皱着眉坐下。
齐天养已经成功激活武器，他睁开眼，看着手中的木雕还是一头雾水。
谌燃开口道：“还记得北堂体内的经脉分布吗？回忆一下，还有你当时唤醒北堂时候的灵气运转路线。”
齐天养问：“只需要回忆就行吗？”
谌燃：“对，回忆就行。”
齐天养重新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当初灵气运转的路线。
与此同时，他捧在手中的木雕开始缓缓旋转，一点一点放大、升空。
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中，‘唐僧’周身开始绽放金色光芒，木雕纹路咔嚓裂开，无数道金光从中迸射而出，似一轮明日印染了室内半边天。
唐僧已经睁开了眼，静静望向室内众人。
一瞬之间，他们仿佛见到了神佛临世，带着无限的悲悯与慈爱。
与众人对视之后，唐僧双手合十，朝齐天养缓缓鞠了一躬，空灵缥缈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
“天——”
齐律若猛地捂住嘴，她四处张望，入目几人都是满脸激动，他们带着一腔兴奋不知该与谁诉说。
最震惊的是齐天养，他睁开眼望向谌燃，嘴巴微张，惊到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他他他，他刚刚在和我说话！”
唐僧的那句阿弥陀佛，是对齐天养说的。
作者有话说：
下午六点左右还有第二更，2023新年快乐！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萱花、幻 10瓶；爱你们呀~么么哒！

第78章
谌燃毫不意外, 笑着对齐天养点点头，重声道：“回答他吧，把你要叮嘱的事情都说一遍。”
齐天养咽了下口水, 他扭头看向那尊慈悲的金色佛像，不，是金色神佛，然后小心翼翼上前几步，在众人的注视下闭上眼睛，开始了和唐僧的对话。
他们的对话是在脑内进行, 其余人听不到，但不妨碍他们看到那佛像越发金灿的光芒。
谌燃朝惊呆了的几个人挥挥手：“我们先出去吧, 别打扰他们。”
陈景明几步窜过来，两眼直发亮, 反复确认：“你这武器真的能和人对话？”
谌燃点头：“可以, 它是可成长型武器, 和越多的人对话神智就会清楚, 而且刚刚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讲清楚。”
众人齐齐先屏住呼吸：“什么？”
谌燃平静道：“刚刚那枚木雕只是唐僧武器中的一部分, 它们都是唐僧, 但真正的唐僧一直在我手上。”
众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丧心病狂的话吗？
陈景明稍稍理解一下，然后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一个唐僧可以分化为无数个部分, 然后每一个唐僧都是对应不同的武器操纵效果。”
谌燃笑眯眯：“满分解释。”
他望着呆若木鸡的一群人, 十分淡定：“冷静，习惯就好——”
陈景明幽幽道：“你闭嘴你别说话你给我安静一点。”
他捂着心脏, 对武华几人认真道：“直觉告诉我, 这小子之后还会更变态！”
谌燃撇嘴：“我这叫突破自己。”
众人：“你闭嘴啊！！！！！”
被面色狰狞的几人一通吼, 谌燃缩了缩脖子, 嘟囔两句后跑回修炼室，决定要继续变态下去，不把他们吓死决不罢休。
能操控紧箍咒的这部分唐僧已经交给齐天养，就是谌燃不在，齐天养也知道要怎么使用，他也不用非得盯在那里。
唤醒北堂错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谌燃要重操旧业继续炼制凡品武器。
谢行白很守诺言，真的给谌燃找到了几个凡品武器的大单子。
一份100件起，一件算一个贡献点。拍卖行资格需要1000点贡献度，相当于要炼制100件武器。
对现在的谌燃来说，炼制凡品武器就像是在无限画圈圈，画好一个圆就能生一把武器，一天大概能炼三百多把，但还有六百多把。
虽然简单，但很麻烦且无聊，这跟一个初中生被迫去做十以内的加减法一样无聊，谌燃画着画着就开始走神。
“为什么武器就不能自己制造自己呢？”
谌燃自言自语唉声叹气。
第一批300件凡品武器打包完毕，谌燃出门透气，正巧见到四处晃悠的齐天养。
谌燃抬手喊他：“天养！北堂现在怎么样了？”
齐天养扭头看过来，见到谌燃后乐呵呵往前蹭：“老师晚上好！北堂哥哥已经能稳定灵气运转了，不过他昏迷太久，得恢复个两三天才行。”
谌燃打着哈切点头：“有用就成，等他醒来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到了双生大陆，你到时候替我转达一句话。”
齐天养：“什么呀？”
“下次再作死前通知我一声，不然我削死他！”谌燃撸起袖子，说话笑吟吟，怒气却是真的。
齐天养眨巴一下眼睛，又往他面前蹭，十足的依赖：“你不会的。”
谌燃笑着拍他脑袋：“行了，玩去吧，我继续炼武器。”
他说完，转身想进修炼间。
陈景明断了通讯，老远看见谌燃的身影，遥遥喊道：“谌燃！先别忙着炼武器，谢行白给你找个了大单子！”
闻言，谌燃猛地扭头，望向陈景明方向两眼放光：“真不用炼了？”
“不用了不用了，赶紧的，去齐长老送你的那个传送阵。”陈景明大声吆喝道，“你马上就能发家致富！”
谌燃三步并两步往前冲，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快乐两个字。
谢行白说的大单子，其实就是在武华等人的审查下寻到了一个可以信赖且需要升级武器的商会长老。
需求太急，时间太短，放眼整个轮回也就谌燃能干到。
醒神香确认这人值得信赖，也正好能帮谌燃做武器升级实验。
谌燃明了：“所以是让我拿几个黄阶武器让他升级，这样？”
升级武器吞噬凡品武器的效果有限，都得用数量堆。
而黄阶以上的武器基本上出了本命塔就和签了契约，想抢也抢不了。
如果吞噬黄阶武器的效果可嘉，那谌燃就又找到了一新商路。
白离守在谌燃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如果那人有任何异样，你可以直接出手，不用留情。”
谌燃点头：“放心，这点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
被确认安全的商会长老叫侯平秋，是拍卖会外围商会的名誉长老，拥有商铺入场资格的一票投票权。
侯长老是妥妥的笑面虎，最擅长当墙头草。不过他原则性极强，尤其是保密原则，他答应不说出去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问不出来。
通过传送阵到双生大陆再到和侯长老约定好的茶楼，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谢行白等在外面，谌燃来了后，他意外地挑了下眉：“你这是升了几级？”
“就一级。”谌燃竖起一根手指，“现在是绿阶七级。”
谢行白有些疑惑：“那为什么我都看不到你的实力？”
谌燃不无意外：“别用精神力，用灵气看。”
没日没夜的训练下，他现在的精神力怕是到蓝阶三/级去了，比谢行白还高，他能看得到才有鬼。
两人往里走，谢行白依言换成灵气查看一下，这人身上的灵气确确实实是绿阶七级。
谢行白沉默了下，谌燃身上的变态行为太多，他决定不去自讨没趣。
白离寻了个视线好的地方坐下，朝谌燃颔首：“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事喊我。”
谢行白实力也不容小觑，他就不用再凑到里面占位置了。
谢行白边走边道：“这位侯长老眼睛很毒，也是讨价还价的能手。你进去后直接砸武器，其余什么都不用管，凡是涉及到贡献点和价格的事情交给我和长明。”
谌燃脚步一顿，诧异道：“长明也在？”
“在，这次就是他争取来的交易。”谢行白笑意渐浓，“打个商量，别扼杀了他的经商天赋，南宫家主快被他整得睡不着觉了。”
谌燃翻他一眼：“这话你跟副院长说去，看他不削你。”
开玩笑，在整个学院谢长明这修炼天赋都能直接排进前三，还经商，冷丰恨不得把谢长明压在训练场一辈子。
谢行白遗憾道：“我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家主。”
谌燃哼两声，不想搭理他。
茶室中，谢长明手捧茶杯，闲适恬淡。
侯长老不时看一眼谢长明坐着的轮椅，笑眯眯的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他放下茶杯，饶有兴趣道：“谢少主，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挺好奇，你这腿……是当时伤的吗？”
这话是真的够冒犯，侯长老还笑呵呵的装傻。
谢长明平静到淡然：“大概一年前伤的，侯长老提这件事，是有治疗方法可以介绍一下吗。”
他这三个月把商会各大势力都转了圈，怕是只有死人不知道他还在坐轮椅这回事。
侯长老笑着摆手：“哪啊，就是纯好奇，毕竟当时也是伤在谢家手上嘛。”
谢长明抬头看他，迎上侯长老越发明媚的笑容，视线却是往他身后去。
见到谌燃，他声音都柔和了几分，“老师。”
侯长老没收音量，刚刚那句话谌燃和谢行白都听得清楚。
谌燃剜一眼那侯长老的背影，然后才看谢长明，“这几个月修炼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冲一冲蓝阶。”
谢长明眨眼的速度缓了瞬，“您是说绿阶？”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个人设是刚刚突破的绿阶一级……吧？
“就是蓝阶。”
谌燃哼声道，“让你不努力修炼到处跑，搞得现在还没到蓝阶，不然谁还敢在你面前放肆。”
侯长老：……
这话里有话再听不出，他可以直接割耳当聋子了。
谌燃瞥谢行白，“到时候像谢家主一样，做蓝阶强者，压得谢家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行白无辜遭殃，摸摸鼻子还是没忍住强调道：“我比长明大十二岁！”
他好歹也是一代天才，他不要面子了吗！
谢行白怕谌燃再开腔进行无差别攻击，赶紧把人按到谢长明身边坐下，转身叮嘱谢长明，“今天你老师的茶杯，归你了，别空着。”
言下之意，嘴里空着就喝茶，别开腔。
谌燃撇嘴，见谢长明真倒了杯茶递过来，还是很给自家学生面子，抬手接下了。
侯长老遭了晚辈一堆挤兑，现在坐旁边，脸上笑容多少有些尴尬。
谢行白瞧向侯长老，见他讪讪地笑，淡然道：“侯长老，谌燃导师来了，您和他说要求吧，要是他刚好有，那咱们现在就能进行交易。”
他指一下旁边闷声喝茶的谌燃。
闻言，侯长老脸上瞬间堆满了期待的笑容，“这位就是武器大师谌燃导师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当初您做的那些个凡品武器可都是人人夸啊！用来升级效果是一等一的好！”
谌燃望天，心想他那凡品武器大师的称呼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侯长老的恭维话真是张口就来。
他放下茶杯，对侯长老竖起的大拇指无感，“时间紧，您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说吧。”
侯长老脸上笑容更浓了，“长话短说，我是玄阶金系武器，过段日子得外出寻宝，这次任务危险难度有点高，武器等级太低了没办法自保，现在正焦头烂额找凡品武器呢，就是不知道您那武器够不够数。”
谌燃瞧向谢长明，微微挑眉。
没跟这人说是黄阶武器？
谢长明给他再满一杯，轻声问：“老师有合适的黄阶武器吗？”
“有。”谌燃又端起杯子，“大概三把的样子。”
当初谷寒谷卿接了任务出校历练，他把身上的武器都给出去了，这几把还是后来炼制唐僧的时候用来练手的武器。
谢长明颔首，坐了回去。
他望向坐直身体往这看的侯长老，声音重了几分，“长老，凡品器物效果太差，不如试一下黄阶武器。”
侯长老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他扯高唇角努力维持微笑，扯得太阳穴上皱纹尽显，“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吓，您能再重复一遍吗？是什么武器？”
谢长明淡然地重复：“黄阶武器，由我导师自制的黄阶武器。”
“哐当！”
侯长老一个不甚松了手。
他怔在座位上，任由茶杯重重砸地，咕噜噜滚到角落发出刺耳的声响，“黄阶，自制？”
侯长老回过神来颤着手干笑，笑容带着怀疑和浓浓的失望：“您在这开玩笑的吧，我老头子在宝物鉴定这干了三四十年，这云中拍卖行也有几千年的历史，咱就还没听过自制黄阶武器这回事！”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第三更，不是晚十点就是转点前发~

第79章
面对侯长老的质疑, 谢长明依旧平静：“轮回修炼者千千万，侯长老自认知晓每一位修炼者的武器能力吗？”
侯长老微微眯起眼，怀疑不减：“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 谢少主就长话短说吧。”
谢长明朝谌燃看，谌燃甩手丢上三把金色长剑，言简意赅：“未激活，附属招式都是一个群攻和一个单体攻击，黄阶金系成长型武器。”
望着那金灿灿的三把长剑，侯长老一愣, 试探性地打量谌燃：“这不是本命塔武器？”
“你激活了就知道是不是。”谌燃耸耸肩。
侯长老呼吸一滞，随即皱起眉：“你就不怕我激活后不认账吗？”
谌燃翻着白眼乐, “无所谓，你拿走三把我就再炼六把, 然后把你轰成碎片。
一句话, 把绿阶九级·鉴宝专家·侯长老哽住了。
谢行白咳嗽一声, 委婉地提醒：“谌燃导师, 你只是绿阶七级的修炼者。”
谌燃面无表情：“但我可以爆武器。”
听到‘爆武器’三个字, 侯长老瞳孔一缩, 终于想到三个多月前那口口相传的‘武器自爆’。
那争论中心当事人可不就是眼前的谌燃吗！
当时外面讨论的如何火热如何激烈，拍卖行的人都只当听了个笑话。
还是那句话，拍卖行每一个有资历的人都参与了数十年的鉴宝, 再加上拍卖行这数千年的底蕴积累, 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制造武器这件事是有多么不可能。
因为这不止是制作一个黄阶以上的武器那么简单，更是对本命塔规则的挑衅。
外人不知道, 他们这些拍卖行的人可是太清楚了。
自轮回有记载以来, 本命塔就建在了云中城里, 有且只有这一座本命塔。
无论是双生大陆还是五色深渊的本命塔, 其实都是一个虚拟阵法，修炼者通过阵法抵达真正的本命塔，等阵法结束，他们就会被阵法送回原处。
本命塔来历神秘，由云中城那些天道长老全权掌控。只要利益够大其中就必然有势力纠纷但，因为这是全轮回唯一的武器来源，很多强者吃了闷亏也只能沉默吞下。
而现在……
居然有人能制造非凡品武器。
传出去必然就是一场场藏不住的腥风血雨。
侯长老缓缓坐直身体，认真的视线从谌燃、谢长明、谢行白身上一一掠过。
他沉声问：“三位真的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力吗？”
谢行白淡笑道：“侯长老，谌燃导师是三雾学院的六星导师，是三雾学院辅助系负责人，您觉得三雾学院会拎不清么？”
“果然——”侯长老长叹一声，“当初双年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都是有原因的。”
谢行白摩挲着茶杯，再添一把火：“来之前院长嘱咐了我，如果您依旧无法决定，那就再给您加一个筹码。”
侯长老定定看着他，“什么？”
谢行白不紧不慢地开口：“步老收徒了。”
“你说什么！”
侯长老蹭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惊疑不定。
他看看平静的谢行白，再看看闭着眼睛一脸困顿的谌燃，心脏忽地开始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