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肆意妄为—— by吱吱是个小肥鼠
吱吱是个小肥鼠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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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侍卫们扔出去的安乐侯,这会儿已经被得知音讯的下人们抬回了侯府,侯夫人得知丈夫吐血昏迷,又被福瑞公主的侍卫扔出公主府,只站起了功夫,就直直向后晕了过去,这下安乐侯府真是成了一团乱麻。
好在项安易想等着看侯府的情况,所以暂时还没有离开侯府,乱糟糟的下人尚且能找到个说得上话的主儿。
手足无措的下人们当即就叩响了小少爷的房门,许是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那房门不小心被一个下人撞开。
屋子里的项安易刚刚吞噬完一只他故意引诱来的恶鬼,但已经习惯吞噬恶鬼的身体依旧叫嚣着饥饿,似是很不满足主人的敷衍对待。
听到房门被人撞开的声音,坐在书案前的项安易抬头望过去,原本那一双本就不算澄澈的眼眸,被浓重鬼炁沾染过后,带上了极为不正常的红晕,焦急慌张的一群下人们当即吓得不敢说话了,他们莫名感觉现在的小少爷,格外危险。
项安易并没有在意一群神色不太自然的下人,被打扰了清净他整个人显得格外不悦,当即就冷下脸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般慌慌张张,失了侯府的规矩。”
侯府的规矩这会儿可没有安乐侯夫妇重要,下人们总算镇静下来,将两个主子的情况重新汇报一遍,这下就轮到项安易变了脸色。
师兄帮他重新镇压楚明钰的尸体后,没能陪他在京城待上多长时间,就被掌门喊了回去,眼下京城只有他一个人,故而项安易当即就开始心生慌乱,总觉得又什么事情早就超脱了他的掌控,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却没有任何眉目。
等到项安易赶到父母房间时,下人们请的大夫也已经帮两个贵人诊完了脉,见到项安易过来,老大夫方才叹了口气:“侯爷和夫人本就忧思过度,这会儿急火攻心才会昏迷不醒,还是得小公子多多宽慰侯爷和夫人。”
在外人面前项安易素来温和有礼,他让下人付了诊金,跟着药童去抓药,这才亲自躬身谢过老大夫,看上去可真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孩子。
来来往往忙碌起来的下人们,见到小少爷脸上神情也都恍然了一瞬,想着之前在那张脸上看到的狠戾目光,定然只是他们的错觉。
安乐侯最先醒过来,被下人喂了一碗药下去,他有了一些精神,强撑着把项安易喊到书房:“你可知道福瑞公主下嫁的状元郎是个什么身份?”
项安易最近忙着捕杀恶鬼,自然没有时间关注外界那些有的没的,但他隐约听出了父亲口中的不对劲,当即抬头直直看向安乐侯。
安乐侯被这个小儿子紧紧盯着,竟然不自觉生出些许面临野兽的恐慌感,随即一股不悦和难堪就涌上了心头,但如今不知道是不是接连受到打击,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劲头,闭了闭眼他尽显疲态地说道,“楚常远,你之前的那个哥哥,如今不仅成了状元郎,还尚了皇帝最为疼宠的福瑞公主,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项安易能有什么看法,他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就愣怔在了那里:“怎么可能,楚家的气运明明就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我身上。”
这件事情俨然已经脱离小儿子的掌控,很快安乐侯就从项安易的举措中得到这么个信息,他本就显得有些浑浊的目光越发待上被打击后的颓靡:“行了,你先回自己房间,我再想想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项安易在安乐侯复杂的目光中,浑浑噩噩回到自己房间,那种曾经被楚明钰狠狠压在头顶的挫败感再次涌了上来,他疯狂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依旧感到很不解气,之前那种吞噬恶鬼后的空虚感再次从身体深处涌上来,让他迫切想要做些什么。
深夜,一名年轻玄师疯狂往前奔跑,手上的疾行符已经快要被他用完了,他摸了一把马上就要消耗殆尽的荷包,着急奔跑中还不忘恶狠狠咒骂一声。
徐搴自个儿都不知道惹上了哪方道友,他好好出门做任务,刚刚解决掉一个修为尚可的恶鬼,转头就被人当成恶鬼追杀起来。
一开始他还试图解释自己真是个好人,但那家伙儿压根就不听他的解释,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了要他的小命。
如此下来徐搴就顾不上想太多了,他的修为明显没有那个畜生高,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逃跑,徐搴拿着他的荷包狂撒符咒,在这片林子里开始狼狈逃窜。
与此同时楚明钰也收到了001的报信,他不疾不徐在江修瑾怀里翻了个身:“既然翟闽师兄弟两个也在,那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001目瞪口呆:“可项安易到底是原剧情中主角,身上还带着非同常人的大气运,就算加上翟闽和蓝彭泽,三只菜鸡肯定也打不过一个项安易。”
“嗯。”楚明钰窝在自家鬼王大人怀里,很是依恋地乱蹭几下,在意识海里很是敷衍应了一声,随即江修瑾伸手把少年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一双手更是缓缓拍打着楚明钰后背,像是在安抚睡不安稳的小孩儿。
眼见着宿主好像睡得更香了,001只能在心中为那三个倒霉鬼擦一把辛酸泪,希望那三个倒霉鬼加一起能苟到宿主清醒过来的时候,反正只要有某个男人在,宿主的工作激情就开始直线下降。
在晚上出来做任务可真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于是被人一路追杀的队伍里,喜获另外两个过来凑热闹的倒霉鬼,翟闽真是忍不住要哭出来了:“兄弟,你这是和人家多大仇、大多恨,让人家这么紧追不舍?”
徐搴真是说不出的冤枉和委屈,他好好出门做任务,真是招谁惹谁了。
蓝彭泽:“看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赶紧逃吧!”
不过被追杀得再怎么狼狈,后加入的师兄弟两个都没有想过分开逃跑,后面那家伙妥妥就是盯上了徐道友,如果他们真半路跑掉,徐道友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项安易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师兄弟两个,当初那师兄弟俩也是听过小鬼们的言论,所以既然那两人都送上门了,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等三人跑到实在没有力气的时候,眼见着身后之人就要追了上来,恰在这时他们听到一阵极为清隽的嗓音:“各位道友在做什么,看着还真是热闹得很。”
三人忍不住抬眼往前面望过去,就看到一棵大树上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郎,那人眉心一点朱砂,怀里抱着个漂亮精致的木偶人,远远望过去便觉得令人惊艳。
徐搴忍不住开口道:“此处有恶人,道友快逃……”
翟闽惊喜睁大双眼,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顾师弟,你家爱妻怎么变这么好看了?”
“朋友妻不可欺,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可就要走了。”楚明钰低眸望着怀里的木偶人,一双清隽精致的眼眸瞬间温柔下来。
翟闽又是一脸吃狗粮吃到撑的模样,他得了教训赶忙闭上了嘴巴。
这会儿做过伪装的项安易已经追了上来,见到“顾辞渊”那张熟悉的面容,他没有任何犹豫,浑身杀意全都对准少年而去,他真是恨极了那张皮囊。
见到追杀他们的人果真换了个目标,将注意力都放在突然出现的少年身上,徐搴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两位道友,那……”
“行了行了,若是连顾师弟也拿那人没办法,咱们真要折在这里了。”翟闽总算能好好喘口气,连忙拉着自家师兄和徐搴往后退了退,将战场全都交给顾师弟和他家“爱妻”。
在使用符纸上,楚明钰绝对可以说是财大气粗,他一手抱着怀中的木偶人,一手竖成剑指,不过瞬间功夫,漫天激发元炁的符纸就出现在他身后,将模样本就精致的少年,衬得越发像是仙人降世。
符纸出现不过就是一瞬间,便在楚明钰的催使下,朝着项安易快速袭去,将人打得猝不及防。
徐搴看得目瞪口呆,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感慨:“土豪啊!”
翟闽骄傲挺起胸膛:“瞧见没,那可是我兄弟。”其实他也同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第53章 祭祀品小可怜X鬼王14
项安易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胳膊上瞬间多出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抬手捂住胳膊直直望着面前的楚明钰,藏在伪装之下的脸色很是难看, 但他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容自然不愿认输,不过转瞬功夫就已经冲着楚明钰袭过去。
整个树林因着两人迸发出来的威压,枝叶簌簌往下落着,几个来回的功夫, 楚明钰面上没有丝毫异色,倒是项安易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
“现在的你依旧打不过我。”楚明钰揣着怀里的木偶人, 闲适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在与人打斗, 倒像是夜里出来散步一般。
项安易身上疼得厉害, 他不甘地狠狠看了一眼楚明钰, 知道今日定然不能得偿所愿, 只好趁着众人不注意,转身飞快想要离开这片林子。
徐搴在反应过来之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在项安易身影消失之前,飞快向空中撒了一把金粉, 那金粉随着风在空气中飘散,不知不觉就沾了些在项安易身上。
“兄弟,你撒了什么玩意儿,糊了我一脸。”翟闽忍不住摸了一把脸,低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徐搴得意一笑:“那是我们宗门的一种追踪密法,只要身上沾了那种金粉,无论躲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小蝴蝶找到踪迹。”
说着徐搴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瓶塞被打开后原本正睡着的小蝴蝶, 扑腾着翅膀迷迷糊糊飞了出来, 然后一头趴在翟闽的身上,实在是翟闽身上沾到的金粉最多。
翟闽倒是对那蝴蝶很感兴趣,就见着楚明钰抱着那个变精致了的木偶人抬脚朝着他们走过来,翟闽连忙把小蝴蝶还给徐搴,冲着楚明钰嘿嘿一笑:“顾师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啊!”楚明钰不经意间看了徐搴收起来的小蝴蝶一眼,唇角缓缓上扬起来,“我和修瑾哥哥出来做任务,结果就听到你们鬼哭狼嚎的声音。”
江修瑾已经在少年身侧显露出身形,那双冷厉淡漠的眉眼在看向少年的时候,瞬间变得温柔极了。
蓝彭泽拱手向一人一鬼行礼道:“多谢顾师弟又救了我们一回。”
“蓝师兄太客气了。”楚明钰温温润润说道,“不过是巧合而已,只是不知几位师兄为何会被那个邪修追杀?”
“邪修?”徐搴睁大了一双眼睛,他是最开始被追杀的那个,对蓝、翟两位道友而言才是纯粹的无妄之灾,因此在听到邪修两个字的时候,他神色更是最为吃惊的那个,“我本是领了宗门任务照常出来夜猎,怎么也不可能惹上邪修才对!”
“那人在跟我交手的时候,修瑾哥哥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阴森血腥的鬼炁,想来他应该是看徐道友只有一人,所以想要将你全部神魂吞噬殆尽。”楚明钰只是浅浅笑着,脸上并没有太多其他神色。
翟闽却和蓝彭泽对视一眼,瞬间想到他们在鬼域中,从那些小鬼口中得知的内情,看来有人想要学习玄天门那位死去的前辈,靠着吞噬同类得来的力量而修行。
见着三人变来变去的脸色,楚明钰捏了捏鬼王大人的手指,方才继续说道:“徐道友那把金粉倒是用的好,师兄们最好将这件事情告知宗门长辈,万不可独身找过去。”
就是楚明钰不说,徐搴也不敢一个人找过去的,如今就怕那邪修已经盯上了他,若真是那样他就得赶紧回宗门,将这件事情告知师父才好。
蓝彭泽和翟闽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而且他俩知道的内情更多,不太好意思地靠近楚明钰:“那顾师弟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那么早将消息传回玄天门。”
玄天门之前就出过修炼邪术的玄师,谁知道刚才追杀他们的那个邪修是不是玄天门的人,若是顾师弟能帮他们稍微遮掩一段时间,他们宗门的长老们估计也就已经踏上绞杀邪修的路。
楚明钰微微歪着脑袋看了师兄弟两眼,随即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放心吧,这件事情玄天门不会比其他宗门更早知道。”
等到玄天门一众长老知道的时候,这件事情也就要落下帷幕了。
蓝彭泽瞬间松了一口气,又对楚明钰拱了拱手,这才拉着自家师弟赶紧离开。
见着三人消失在树林里,楚明钰懒懒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点水光,歪歪扭扭依靠在鬼王大人身上,少年有气无力地说道:“修瑾哥哥背我回去吧!”
江修瑾纵容地将少年背在肩上,丝丝缕缕浓黑的鬼炁,将趴在他肩头昏昏欲睡的楚明钰护住,这才抬脚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受了伤的项安易吞噬掉好几个找上门送死的恶鬼后,身上伤口这才好受一些,整个安乐侯府眼下的状态,就像是被一层阴云笼罩,项安易回到自己房间,脸色显得格外阴狠,又是那个姓顾的坏了他的好事,没能吞噬掉那个年轻玄师,看来他得另外寻个法子才行。
翟闽、蓝彭泽以及徐搴将消息传回自家宗门后,凭着那只可以追踪的小蝴蝶,一群玄师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项安易身上。
不消几天时间,就有人发现了项安易比较可疑的踪迹,消息传到几位长老耳中,他们当即就带着各家弟子跟了上去。
在安乐侯府养了还几天的伤,能够出门之后,项安易直接一路向着江氏地宫的方向而去,看来如今单是封印已经没有办法压制楚明钰的魂体,甚至连他偷偷放下去的符咒也没能生出太多的效果,这次他要一鼓作气,直接将楚明钰的尸身炼成血孽后彻底吞噬掉。
京城郊外竟然藏着那么大一个地宫,让一众偷偷跟上来的长老纷纷感觉惊讶至极,与此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这座地宫的不同寻常,见着项安易轻松进入地宫,他们却不敢掉以轻心,只能试探着刚才从项安易身上学到的法子,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
比起对地宫已经格外熟稔的项安易,一群玄师走得要慢上很多,等到他们终于摸索着走到一处房间的时候,这才真正看出这座地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整座地宫就是个完整的封印,而且还是专门针对鬼王的封印。”
“难道说这里封印着一个鬼王?”
“如今尚且没有办法下定结论,继续往里看看吧!”
一群新弟子跟在长老们身后往前走,翟闽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蓝彭泽:“师兄,你有没有感到这个地方的鬼炁,很是熟悉?”
蓝彭泽紧皱起眉头:“倒是跟顾师弟家中那位‘爱妻’身上的鬼炁,有几分相似。”
翟闽恍然点头,不一会儿他们跟在长老们身后,就看见了项安易的身影,还有个正在从地底下缓缓浮上来的棺椁。
项安易始终都不知道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他满心满眼都是要把楚明钰的尸身练成血孽,再将那个令他憎恶的灵魂吞噬干净。
棺椁沉重的盖子被他掀了起来,瞬间项安易就看见了少年那张精致清隽的面容,明明楚明钰已经死去大半年的时间,但因为地宫中浓郁的鬼炁,那具尸身保存的极为漂亮,就像是对方从不曾死去。
项安易阴沉着脸抬起一只手,想用元炁将棺椁中楚明钰的尸身托举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少年身侧的鬼王睁开了双眼,那双眸子里藏着浓黑的鬼炁,实在阴郁的可怕。
项安易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对上浑身森森郁气的鬼王,他白着一张脸学了之前江玉书的模样,冲着鬼王打出一道道符咒,想要将苏醒过来的鬼王重新镇压回去。
但那些符咒落到鬼王身上,全都像是石沉大海,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起到一丁点儿作用。
那双浓黑的眼睛从项安易身上一扫而过,躲在不远处的翟闽却震惊地睁大双眼,随后一股如同黑气缓缓扩散开,将众人全都笼罩了进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刚刚那股鬼炁,从我们踏进地宫开始,就被鬼炁侵入体内。”
“大家凑在一起,千万不要在雾气中走散了。”
在项安易身后跟过来的一群玄师,倒还可以凑到一起互相打气,但首当其冲的项安易本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鬼炁瞬间席卷他的大脑,让他不受控制沉进这片鬼域里面。
翟闽真真是怕了这种鬼域,止不住拉着蓝彭泽的衣袖瑟瑟发抖,等到浓黑的鬼炁缓缓散去,他这才发现身边站着两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嘘。”翟闽刚想要开口,就见着楚明钰抬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冷静下来。
蓝彭泽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很是复杂地看了楚明钰一眼:“顾师弟如此忙活一场,让我们都来了这片地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明钰眉心那一点朱砂终于褪去得干干净净,他慵慵懒懒靠在身侧的鬼王大人身上:“放心吧,我和修瑾哥哥对大家并无恶意,不过是最无辜之人带着大家看出好戏罢了。”
楚明钰话音刚落,鬼炁散去的周边响起一阵清晰的说话声,蓝彭泽和翟闽抬头望过去,发现这处鬼域里的模样,竟然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一些长老看过宗门秘卷,很快就将此地认了出来:“如果老夫猜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几百年前的玄天门了。”
“应该是了,虽然和现在的玄天门有一些区别,但大致布局并没有改变。”
“几百年前的玄天门,那我们怎么会掉到这种地方?”
就在一众玄师惊愕万分的时候,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少年从他们身旁跑过去。
“父亲,母亲,你们回来了!”小少年满脸开心跑到一对青年男女面前,随后就被那身姿纤细的女子揽进了怀里。
女子望着小少年的目光温柔极了:“几年没见,我家修瑾都长大了。”
其中一位玄师扫过男孩的面容,隐约感到些许熟悉,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是那个鬼王少年时候的模样!”
楚明钰也是头一次见到爱人少年时候的模样,他一只手勾着鬼王大人的手掌,清隽的眼眸里却满是兴致盎然。
江修瑾见着阿钰直勾勾盯着自己少年时候的模样,耳根控制不住开始泛红起来,他反手捏了捏楚明钰的掌心,想要转移一下阿钰的注意力。
楚明钰侧头看到爱人通红的耳根,两腮已然带上了很是明显的小酒窝:“修瑾哥哥乖乖的,我就再看一小会儿。”
江修瑾能怎么样,只能无可奈何纵容着阿钰去看少年时候,格外调皮又稚嫩的他。
身旁两个师兄弟,不甘不愿再次吃下一顿喂到嘴边的狗粮,只能眼不见为净看向秘境中的画面。
那一家人住在玄天门的后山,平日里没有其他玄师过来打扰,倒是过了几年平安顺遂的日子,只是夫妻二人时常会接下宗门任务,将小修瑾放在家中独子修炼。
好景不长,在江修瑾即将成年的前几日,宗门有玄师过来告诉了他一个及其悲痛的消息,他的父母在一次任务中,葬身鬼怪手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一切都来得太快,不给江修瑾一丁点儿反应的几乎,宗门中甚至开始有流言穿出,说是江修瑾命硬,所以才会将自己的父母克死。
身在玄门却说出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话,着实也算得上是讽刺,但那些流言却在不受控制飘进江修瑾的耳朵里。
那个时候的江修瑾明明是个性格坚毅的少年郎,却以为父母的死变得越发沉默低郁,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蓬勃朝气,反而将那些宗门弟子的流言听到了耳朵里。
翟闽看了两眼幻境中的江修瑾,再看看“顾师弟”身侧的鬼王大人,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那位江道友应该不是如此受言语影响的人,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去调查父母死亡的真相吗?”
许是翟闽声音大了一些,站在前面的一位长老回头看了他一眼,还算满意地说道:“小闽看得很仔细,但你没有注意到那位江小前辈身上有股很是诡异的炁。”
众人听了那位长老的话,赶忙将注意力放在了环境中的江修瑾身上,这次他们看得很是认真,随着那些宗门弟子的每一次流言,江修瑾身上一种暗黑色的郁炁就会逐渐加深,然后开始影响他的理智。
“那是什么东西,好吓人?”
“卧槽,所以其实有人在害他吗?”
“我们如今身处对方的鬼域之中,那就代表着这位江前辈最后还是被人害了……”
各个宗门的年轻玄师们,发现如此隐秘的时间后,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就见着幻境中江修瑾身上的郁炁越来越重,明明是个活人但那郁炁却像是朝着鬼炁的方向发展。
直到某一日江修瑾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被关在了一片暗无天日的地方,无论他怎么作为都没办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因此他也在暗牢中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身上的元炁可真香,要是能把他吃下去,怕是就要得道飞升了。”
“你们做什么白日梦呢,这可是玄天门藏了快十八年的大气运者,马上就是他成年的日子了,到时候他身上的气运会达到顶峰,只要操作得当,那些气运就可以为玄天门所用。”
“难怪他身上有自己血亲的鬼炁,怕是玄天门那些牛鼻子老道用了特殊秘法,将他父母的魂体做成法器,再来蒙蔽这小可怜的视线。”
“散了散了,反正都是他们玄天门自己的弟子,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喽,和咱么这群阶下鬼可没有什么关系。”
江修瑾生下来就是大气运者,为此他的一双父母才会将孩子养在后山,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就是害怕有心之人会在孩子尚未成人前做下什么手脚。
可偏偏就是夫妇二人最为信任的宗门长老们,率先对那个孩子起了异样的心思,那个时候的玄天门还只是一众玄门中最普通的一个,想要成为一众玄门的领袖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所以在江修瑾出生后没多久,一群长老就不约而同定下了那么个夺取气运的计划。
江修瑾的确应了他大气运者的命格,在玄学方面的天赋非常人可比,但因为父母的要求,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因此在听到那些鬼怪的言论后,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懑,一路从地宫杀到了玄天门的大殿。
大殿中的一众长老自然格外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计将成前江修瑾能从暗牢中逃出来,身上还带着那般骇人的威压,好在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留了一手,利用江修瑾父母尸体炼成的血孽,硬生生将快要癫狂的江修瑾逼回暗牢。
在发觉江修瑾应该知道了些事情后,玄天门的一众长老打算铤而走险,把江修瑾身上的气运彻底和玄天门绑定,哪怕江修瑾死后成为鬼王,也要为玄天门所用,这样方是一个长久之计。
等到江修瑾再次从浑浑噩噩状态中醒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被锁在一副棺椁里,父母血肉炼就而成的血孽撒了他一身,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弹。
活生生看着自己被宗门长老封印躯壳,但江修瑾的意识却是格外清晰,那般清晰的感受像是一群长老们给他的最后惩处,等到他成年那一刻,一把匕首硬生生将他的心脏从胸膛里挖了出来,落在长老手上的时候,那心脏还在砰砰跳动着,像是尚且停留着江修瑾最后的生机。
原本暗牢中那些鬼魂,全都不受控制飘过来,想要将即将诞生的鬼王吞噬,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理智的鬼王,却将一群鬼怪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鬼炁压制住原本应该属于江修瑾的大气运,而他又受到那颗心脏的操控,源源不断将气运转送到玄天门各代掌门手上。
在之后的数百年里,玄天门每一代掌门人,都会秉承着上一任掌门人的命令,前去地牢镇压随着时间流逝而躁动苏醒的鬼王,玄天门也因此走进大家的视野中,不消百年就成了一众玄门之首。
原本那处小小一个的地牢,也被修建成了如今的地宫,从玄天门迁移至京城,正好也利用了帝王之气,将鬼王永远压在地底下。
“真是好毒的心肠。”
“好想哭,那位前辈的父母明明那么爱自己的孩子,最后却因为一群宗门长辈,成了困住孩子最后的枷锁,要是他的父母得知这些,该有多难过。”
“是啊,那位江前辈还那么年轻,却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成年的日子,他听从父母的话,十八年里一直不曾出过玄天门的后山,最后也是埋葬在了小小一具棺椁里。”
“不仅死得及其凄惨,死后还要年年月月被仇人利用,源源不断供给仇人生机,我是真要哭死了。”
耳畔是一群年轻玄师乱糟糟的交谈声,楚明钰用力握住了江修瑾的手,他那一双清隽的眉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仿佛比自己经历过的那些遭遇还要愤怒,那种和往日里很不相同的杀气瞬间扩散开来,使得蓝彭泽和翟闽师兄弟纷纷侧目望过去。
江修瑾将满身杀气的少年揽在自己怀中,轻轻捏了捏楚明钰柔软细腻的面颊。
很快楚明钰就从那种突如其来的杀气中清醒过来,只是心口被那激烈情绪萦绕,少年眼眶已经泛上斑斑点点的水光。
师兄弟二人自然能够明白顾师弟情绪激荡的缘由,体贴往前微微走上两步,将那二人挡在他们身后,好不被旁人发觉了踪迹。
然而幻境中的场景到此并没有结束,而是转变成少年郎高中状元打马游街时的场景,京城百姓见着那么年轻精致的状元郎,自然兴奋得无以复加,纷纷往少年身上扔去手帕、荷包。
状元郎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欢欢喜喜回了安乐侯府,却对上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容。
“这是安易,是安乐侯府真真正正的小少爷,而你就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小畜生。”
“如果你实相一些,安乐侯府还可以给你一处容身之地,若是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如赶紧死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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