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凛那个时候是真想一巴掌把尤旗给扇醒。
哪怕你恋爱脑到要闹自杀,哪怕你贴钱给狗男人,洛凛都能耐下性子去好好劝一劝,这都涉及犯罪了,还在这里犹犹豫豫,是真想被抓进去吗?
被洛凛吼了一句,尤旗也怕了。他最后提了一个要求,说要看看陈享的手机,陈享很喜欢拍照,他想把那些两个人之间的回忆上传云端,保留下来。
洛凛没忍心拦着他,给了他两个小时去整理相册。
就在这个过程中,尤旗鬼使神差地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微信小号。洛凛本以为是什么犯罪证据,但登录上之后,发现里面却是陈享跟一个40多岁女人的聊天记录。
在与尤旗恋爱的过程中,他一直在与这个已婚女性保持着肉体关系。
看到那些文字,尤旗恶心得想吐。
就在刚刚洛凛质问他是否要给自己送牢饭的时候,尤旗还在想自己一定要等陈享出狱。
这一下,他彻底清醒了。
好恶心。
好恶心。
他怎么做到一边说着爱自己要跟自己结婚,一边跟一个40多岁的女人上床?他怎么能在拥抱完自己之后去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
尤旗趴在马桶上,将胃里的酸水吐了一干二净。
他的世界突然好乱,他不知道是应该先去拿着证据报警还是去找那个女人对峙?还是说他应该去找陈享,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他所规划的未来,他所期盼的婚姻,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洛凛站在尤旗身后,给他递了张纸巾:“去交证据,然后找那个女的,至于陈享,等判了你才能见到他。”
他们照做了。
警方很快开始顺着尤旗提供的证据调查,洛凛开车带着尤旗去找女人对峙。
那个女人的家庭很荒谬,丈夫带着情人登堂入室,女人不愿离婚,为了报复丈夫或者是为了达到一种微妙的平等地位,选择跟陈享上床。
在女人的嘴里尤旗了解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陈享。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却无比渴望母爱的陈享,选择了尤旗是因为想要拴住尤旗的陈享,出轨是为了宣泄欲望的陈享。
“至少,这一切不是发生在你结婚之后,”洛凛点了根烟递给尤旗,他们开车到了附近的一座山里,那时候那里还不是景区,人很少,月亮格外的圆。站在山坡上能看到脚下的城市灯光如同棋盘一般分布。
那晚月亮很圆,人造的星光与天上的灯火交相辉印。
他们站在苦涩的风里,吹出的烟像是那场不可能实现的婚礼。
“我很爱他。”
沉寂许久,尤旗才说出这句话。
爱只是一种情感,又不是道德与法律,不分好坏,黑白掺杂。
他想起在出租屋里第一次遇到陈享,他赤裸着上身只穿着围裙。尤旗羞涩地避开他的目光向他做自我介绍:“我叫尤旗,是新搬来的室友,我是做自媒体的,你要尝尝我刚买的栗子吗?”
从那之后,陈享做饭,尤旗洗碗,他们从室友变成了恋人。哪怕后来不住在一起了,他们也会打视频电话。洛凛曾经看过一次他们视频的截图,尤旗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那就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亮堂堂的,觉得怎么活都有希望。
但现在,这个人却让尤旗变得无比陌生。
“爱没有错,喜欢这种感情不知所起,喜欢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感了,”洛凛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只是你得搞清楚,你可不可以爱他。”
不可以了。
尤旗的心里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他爱的是那个在出租屋里给他做饭的男人,而非一个会出轨的罪犯。
或许他能够理解陈享因为童年缺失金钱与爱而选择犯罪与出轨,但原谅他是法律该做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尤旗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离开他。
想到这里,洛凛还觉得有些心酸。自那之后,尤旗在感情上一直不顺,也没有遇到什么稳定的对象。
“小虎啊,谢谢你来提醒我这件事,不过你知道他出狱之后打算去哪里吗?”
这倒是把小虎问住了,陈享出狱那几天他在休假,很多消息也是问了同事才知道的:“他说他要回老家来着,不过他后面的动向我就不清楚了,您也知道,出狱了人就不归我们管了。”
“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啊,太谢谢你了,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你北方人吧,我请你吃烤羊腿。”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尤旗的前男友出狱了?”
“嗯,”洛凛翻找通讯录,“他那个前男友涉黑,有点危险,而且当时尤旗举报了他,我怕尤旗会被报复。楚尘你稍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查到他的出行记录。”
【爹咪呀,人家是吃干饭的吗?】
话音刚落,小木头就从楚尘的耳朵上跳了下来,抱着洛凛的胳膊。
“忘了我还有这个好儿子了,”洛凛收起手机摸了摸他的头,“小木头,你能帮我找找现在陈享的行踪吗?”
【有更具体一点的信息吗?比如身份证号,比如电话号码,比如生日?】
这个洛凛还真有,当时带着尤旗报警的时候拍过照片。
【okk,爹咪我想要一个会发光的充电线。陈享,32岁,最近行程是在国外,目的地是——泰国。】
“泰国?!!”
楚尘当即反应过来:“尤旗现在也在泰国!”
第168章 C福拍卖会 金属 (七)
洛凛赶紧给尤旗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怕什么来什么,一直提示对方已关机。
“小木头,查一下尤旗最近的行踪。”
小木头从耳朵里拔了根线出来插入电脑接口,用脚把椅子勾过来坐下,然后开始寻找尤旗的行踪。
他顺利地通过护照找到了尤旗入住的民宿。
楚尘谷歌到地址,然后赶紧拨打地图上附有的联系方式。
民宿负责人用简短的英语告诉楚尘尤旗现在并不在房间内,具体的去向他并不清楚。
对方态度敷衍,楚尘强调了句自己的朋友现在有危险,如果遇到他麻烦给自己来个电话。
电话结束,楚尘转过头正准备将情况转告洛凛,才发现他撑着桌面站着,整个人绷得跟一根弦一样,
“他那个前男友涉黑就是在东南亚搞一些人口贩卖的生意,”洛凛试图通过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不要推迟婚礼,我们去泰国找尤旗。”
【来不及的。】
小木头直接点破该计划的漏洞。
【尤旗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要么是真的被陈享带走了,要么就是手机没电之类的意外情况。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你们两个开个飞机去泰国能解决的。】
“都怪我,我没有关注陈享出狱的日期,要不然我肯定不会让尤旗去泰国的……我们能联系泰国那边——”
楚尘突然想起自己认识一位泰国分部的同事,而且就在清迈当地,如果能够寻求他的帮助,可能会比自己赶过去更快一些。
他赶紧给那位同事致电,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楚尘交代洛凛给新加坡分部去个电话。
新加坡离泰国不远,而且他们的设备和异能者都比较完备。
“喂,是新加坡分部吗?我是洛凛,我朋友现在遇到了一些紧急情况,你们能——”
一个清亮的男声接了电话:“您好,我是分部长的秘书,您朋友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
“尤旗,他在泰国,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增加你们的工作负担,但现在情况比较紧急。”
“没事,您慢慢说。”
对方的态度让洛凛松了口气,他简单解释了当前的情况,希望新加坡分部能够给予帮助。
“好的,我现在立刻派专员去泰国,我们和泰国分部有非常好的合作关系,不用担心。我先去安排人了,再见。”
电话很快被挂断。
不知道为什么,洛凛觉得对方似乎比自己还要着急。
“泰国分部那边说可以帮忙,但是他们设备比较落后,估计无法定位陈享的位置。对了,新加坡那边怎么说?愿意帮忙吗?”
“他们愿意。”
“行。”
话音刚落,洛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们的专员已经准备好了,那个男生,是叫陈享对吧,您还有更详细一点的信息吗?”
洛凛将自己手机里存放的资料全都发了过去。
资料发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等等,你们派过去的人不会是简如琢吧!他——”
“不是啊,简如琢现在在阿拉斯加执行别的任务,我们派遣的是另一位专员。”
“哦哦那就好。”
洛凛为自己提出了多余的要求而感到不好意思,他又多说了几句感谢,才挂断了电话。
“没事,新加坡分部办事一直很靠谱,学长你要是还担心的话,我这边可以推掉婚礼跟你一起去泰国。”
推迟婚礼…….
楚尘赶紧补充:“婚可以再结,尤旗的性命只有一次,学长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外公解释清楚的,没关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推迟几天结婚。”
洛凛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黑色的头发从他的指缝里穿过。
“谢谢你。”
“我去安排私人飞机,我们现在马上飞过去。”
楚尘站直身体,在洛凛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拿起手机去安排航班。
【爹咪,尤旗好像真的遇到了危险。】
洛凛赶紧转过身来看着显示器。
【你看,他的手机在电量还雨隹木各氵夭卄次有57%的时候关机了,很奇怪啊。】
“你居然还能查到这种数据?”
一般来说是查不到的,但是谁让某位醋包为了查那个“储沉”的相关信息,让小木头黑了尤旗的手机呢?
不过这种事是不可以告诉爹咪的。
【尤旗最近的消费是在塔佩路的Alice’s Restaurant,发生在当地时间早上9点。和他社交账号上发布的时间吻合,所以至少到9.30的时候他还是安全的。】
【陈享的账号到现在还没有消费记录,应该是有人在泰国接应他。花钱啊!赶紧花钱啊!这样我就能定位了!】
洛凛屏住呼吸,看着空白的窗口,希望能赶紧蹦出一条消息来,好让小木头定位到陈享。
尤旗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一定要。
他朋友很少的,所以,不要出任何意外。
洛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找到了!】
小木头看着屏幕上突然蹦出黑色的代码。
他用手指着屏幕用最原始的方式解码。
【宁曼路…….他在换泰铢,他现在应该就在附近!】
洛凛赶紧拿了手机,将地址发给新加坡的同事。
“这是洛凛刚发过来的地址,楚尘身边有国际联盟最强AI,信息应该是准确的,”在上飞机之前,简皓玉拦着他多叮嘱了几句,“做事收敛一点,不要吓到自己老婆,非必要不要拿电锯出来比划,看起来挺可怕的。”
“嗯嗯嗯。”
简如琢点头如同捣蒜一般,恨不得赶紧跳上飞机然后直奔泰国。
皓玉知道他救人心切,拍了拍简如琢的背,然后退了几步,目送着简如琢跳上直升飞机,关闭舱门,在一片嘈杂声中离开。
与此同时,楚尘预定的私人飞机也成功到达。
航程较远,一上车楚尘就帮洛凛链接Wi-Fi,以便他在飞机上仍然有信号与新加坡那边保持联络。飞机上有餐食,两个人简单垫了垫肚子。
“放宽心,没事的,”楚尘坐在洛凛旁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有我在呢。”
比起担心,洛凛更多的是愧疚,如果自己能盯得紧一点,早点得知陈享出狱的消息,尤旗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意外。
还好有楚尘陪着自己。
“学长,你要不先睡会儿,保存一下体力。”
楚尘拿了个枕头塞在洛凛背后,又递给他一个眼罩。
“枕头就够了,”洛凛不太习惯用眼罩。他靠在座椅上,刚闭上眼,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就响了。
“洛凛,我没事了。”
信息来自于——尤旗。
洛凛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是陈享为了让自己放心放出的糖衣炮弹?还是真的没事了?
洛凛赶紧给尤旗打了个语音电话。
“喂,洛凛啊。”
尤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我现在在民宿。”
听到尤旗这么说,楚尘赶紧给旅店老板发送消息询问情况是否属实。
“救我的人说他是新加坡分部的,他让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别担心。”
“救你?所以陈享他真的把你——”
“对,我今天早上出去吃饭的时候被他和他的几个小弟带走了,他——把我绑到了一个屋子里面,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之类的,还拿了刀,他们一直在打我还说要把我卖到俱乐部…….”
洛凛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赶紧打断:“别说了,没事,别想这些,都过去了。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刚好这个时候楚尘跟民宿老板确认了尤旗已经到了民宿,情况无误。
“等会儿我们会到泰国,到时候你再慢慢说。”
“别!洛凛你别过来了,我马上要跟着他们转移去新加坡,这里不是很安全。你们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跟着他们挺安全的。”
洛凛看了楚尘一眼。
新加坡的同事也给他发了个消息,证明尤旗说的没错,他们的专员已经成功营救出了尤旗。
多方消息都证明尤旗现在没有危险,再加上楚尘和洛凛飞过去得将近20个小时,确实没有什么必要。
楚尘通知空姐看能不能找个近一点的机场降落。
虽然有点折腾,但好在尤旗最终没事。
刚一落地,洛凛就给尤旗打了个视频电话,确认他现在的安全。尤旗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新加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坡,负责送他去医院的是之前洛凛和楚尘见过的对接人员,洛凛总算放下心来。
“疼!”
尤旗皱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指裹满了纱布,稍微碰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简如琢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搂着尤旗,呲牙咧嘴的样子看着好像比尤旗还疼。
“要不给你呼呼?”简如琢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的提议挺傻逼的,他搜肠刮肚想了许久,才问尤旗要不要吃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我不吃,你不要走。”
尤旗现在整个人还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他跟不要命一样抓着面前的救命稻草,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上有伤。简如琢怕他真的拿缠满绷带的手来抓自己,赶紧抱住他的腰。
“好好好,我不走。你小心你的手,刚缠好的。”
尤旗点了点头,还让简如琢再把自己抱紧一点。
简如琢当然乐意,紧紧地贴着尤旗,还依恋般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额头滴落的汗珠打湿了蒙在眼睛上的绸布,然后再通过湿润的布滑到脸颊,滑倒下颌,最终滴落在地板上。
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像是铁锈味和臭袜子味的混合,呼吸一次都让人作呕。
清迈的天气热得让人难受,掌心也全是汗水,水滴汇聚在一起流淌到满是鲜血的指尖,盐分浸润伤口,疼得尤旗全身发抖。
那是刚刚陈享干的好事。
他知道尤旗喜欢美甲,所以用老虎钳将他的指甲一根一根拔了下来。不管尤旗怎么挣扎,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缀满水钻的指甲连带着皮肉被扯下,最后随意地被扔在地上。
他说来日方长,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折磨尤旗。
东南亚是他的地盘,就算洛凛来了也无济于事。
就在尤旗濒临绝望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他以为是陈享回来了,指尖开始变得灼热起来,像是在害怕又一轮的酷刑。
他会被卖到哪里?会去俱乐部吗?然后变成被砍断四肢的异形怪物?
“尤旗。”
出乎意料地是,响起的并不是陈享的声音。
而是一个非常清亮,甚至带着点稚气的少年音。
很熟悉,但尤旗有点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眼罩被揭开,他看到了简如琢那张脸,紧接着就被拥入怀中。
明明是很燥热的天气,却温暖得让人想哭。
“怎么又哭了?”
简如琢刚洗完澡,还擦着头发,一出门就看到尤旗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坐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前方,眼泪跟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随手把浴巾扔在椅子上,简如琢跑到尤旗身边,抱住了他的腰。
这是他最近学会的安抚方式。
他刚刚帮尤旗洗了澡,穿好衣服,然后去浴室收拾自己。就这么前后三五分钟的工夫,尤旗就开始害怕到哭哭。
“不怕啦,我是异能者,我很强的。”
尤旗楞楞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这货好像是个连环变态杀手来着。
他一把推开简如琢,往后退了几步,缩在角落里。
简如琢疑惑地看着尤旗。
刚刚不是还抱着自己的吗?怎么这会儿就开始嫌弃自己了?
洗干净了啊,身上没有血了啊。
他低头闻一闻自己的肩膀,也不臭啊。
“你你你…….你不要杀我……”
简如琢嘟囔着:“我没有想杀你啊。”
他摆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双臂高举成爱心和尤旗告白:“我喜欢你的啊。”
“啊啊啊啊啊!”
尤旗表现得更害怕了。
简如琢自己也慌了,他说错什么了啊?为什么尤旗现在这么害怕?他也没有拿电锯出来啊!手比爱心也有错吗?
“你别怕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简如琢后退了几步,“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
“你——”
尤旗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简如琢。他是救了自己的人,而且从泰国到新加坡,简如琢都没有伤害自己。
但是一想到简如琢过去的那些斑斑劣迹,他又有点担心。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先入虎穴,又入狼窝。
“你是怕我的电锯嘛?我可以戴上抑制手套的,”简如琢从包里翻出手套来戴上,“你还害怕什么啊?告诉我好不好?”
那个手套尤旗见到洛凛戴过,确实是用来抑制异能的。
“那.......你把衣服脱了。”
“为什么啊?”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衣服里面藏凶器啊!”
简如琢挠了挠头:“好吧。”
他连内衣带外套脱了个一干二净。
尤旗下意识侧过头。
再看一眼。
感觉......尺寸挺不错的。
“你在看什么呀?”
尤旗赶紧捂住脸:“没有。”
简如琢也搞不懂他现在的想法,只能顺着他的话来说:“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双手背在身后。”
简如琢照做。
“然后,你不许动。晚上也不许乱动!”
“好的好的。”
这样尤旗才放下心:“你过来睡吧。”
简如琢这才爬上床,他伸手准备帮尤旗盖好被子,却被他大声喝止:“你干嘛?”
“给你盖被子,别怕。”
简如琢盖好被子赶紧把手收到身后,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想乱来。
尤旗也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对方,连连道歉:“哦哦,对不起。”
简如琢表示无所谓,他刚一躺下,尤旗的胳膊就缠了上来。
这种又怂又喜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那个瞬间,简如琢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问简皓玉的一句话。
——“爱不是痛苦,不是辱骂,不是责备,那到底是什么呢?”
——“你的爱情观已经被乔努亚扭曲了,我现在告诉你也无济于事。我想有一天如果你真的遇到那个你深爱的人,你就会明白的。爱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可以是成全,可以是退让,可以是欢喜,也可以是悔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就在尤旗贴上的那个瞬间,简如琢突然明了了一些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如同一直被关在蛋壳里的怪物走到了阳光之下。
风止不住的吹,鸟止不住地叫。
哭泣对等痛苦,相拥对等热爱。
黑是黑,白是白。
扭曲的世界被摆正,荒诞的错误被修复。
树叶不再咬碎虫子,星光不再烧破黑夜。
一切都正常且美好。
“妈妈,我真的很喜欢他。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我好害怕我会吓跑他。”
等尤旗睡着,简如琢单手给简皓玉发了消息。
“陪在他身边就好。啊对了,洛凛不知道是你救的尤旗是吗?”
“嗯。”
“你先搞定洛凛吧。比爱人本身更难搞定的就是爱人的闺蜜了。”
“为什么啊?我是想跟尤旗谈恋爱,又不是跟洛凛谈恋爱。”
“我是不是教过你一句话,如果自己不够聪明的时候,就不要质疑别人给你的答案。”
简如琢委屈地嘟囔着嘴:“哦,好的。”
结束跟妈妈的对话,他跑到Shopee下单了好几箱核桃露。
下单也就算了吧,他还侧过头对着睡在身边的尤旗小声说道:“我一定会变聪明然后跟你在一起的。”
可惜尤旗睡得很沉,一点都没有听见。
“我现在挺好的,下午就飞回国,你就别担心了。”
尤旗坐在机场跟洛凛打视频电话,嘴里塞满了简如琢投喂的零食。
当然洛凛是看不到简如琢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尤旗总是想在洛凛面前掩盖简如琢的存在。这种心情就类似于自己谈了个渣男不想让脾气火爆的闺蜜知道。
“也好,你早点回国,我也早点松口气。我跟程警官联系了,到时候你直接去报案,程警官他们会派人来保护你的。”
“嗯嗯,他们分部的人说会送我到警局。”
“那太好了,这趟真的辛苦他们了。”
洛凛心想这个新加坡分部的部长是真讲义气啊,这次可真是帮了自己大忙,要不然20个小时飞过去,尤旗恐怕会被陈享折磨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对了,简如琢有跟你联络吗?”
简如琢突然被洛凛点名,迷茫地抬头看了一眼尤旗。
“啊......没有哎。”
“你看这种你受伤了都不闻不问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尤旗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拿小眼神看了一眼简如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回答洛凛:“是的,确实不能要。”
简如琢蹲在地上委屈地画圈。
“行了,我马上要上飞机了,先挂了。”
尤旗挂掉了电话,用手背蹭了蹭简如琢的头。
“对了,那你能入境吗?”
“可以的,他们禁止入境的是简如琢,管我阿利比多什么事,”简如琢回答,“阿利比多是我的另一个名字哦!”
尤旗点点头,他能猜到,简如琢的背后势力应该非常强大,强大到可以忽视入境管束,甚至可以调遣直升飞机来营救自己。
他被陈享吓破了胆子,此刻还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
他不会追问简如琢的真实身份。
就像他不会询问现在陈享到底在什么地方一样。
“泰国的同事找到陈享了,在一处雨林里,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蛇虫啃咬的不像样子了。他身边有枪战的痕迹,估计是内部黑吃黑被干掉了吧。”
“那就好,”洛凛松了口气,如果一直找不到陈享,尤旗的后半生就会永远笼罩在恐惧当中,“不管怎么样,现在不用担心尤旗的安全了。”
“是啊。”
洛凛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这几天他都没睡个好觉,现在总算尘埃落定。
“程警官跟我说尤旗的指甲都被拔光了,陈享他真的......死有余辜!”
楚尘单膝跪在沙发上,靠着洛凛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他的动作让洛凛稍微冷静了一些,洛凛伸手摸了下楚尘的头:“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尤旗安全了就好。”
洛凛知道他一直都很贴心,他撩了下楚尘脸上的碎发:“那雨隹木各氵夭卄次我们继续推进婚礼吧,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有啊。”
“什么?”
楚尘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来了句:“你穿婚纱。”
“???”
第170章 C福拍卖会 金属 (九)
“我穿婚纱,宝贝你有点暴殄天物啊,”洛凛搂着楚尘的腰,摁着他坐在自己怀里,“你这么好看,当然是你来穿。我一身的肌肉,穿起来很怪异的。”
“我是想让我们的婚礼变得更难忘一点嘛?”
“可那些宾客不会接受的。”
楚尘就是顺带开个玩笑,他要是真的这么玩,外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估计会对着洛凛发好一顿牢骚,比如:“我外孙就一次婚礼,你给我收敛一点”,“你对自己的身材没有清晰的认知吗?”。
他的玩笑让洛凛想起了什么,白色的婚纱似乎挺衬楚尘的。
“你这么说起来.......我有点想看你穿婚纱。”
头搁在楚尘的肩膀上。
婚俗里规定婚前不可以过度亲密,拥抱是洛凛克制爱意最后的极限。
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女性化楚尘的意思,只是觉得,婚纱很漂亮,或许会很适合楚尘。
只是对仪式来说未免有些格格不入了,洛凛迅速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转移话题的借口,书房外就想起了敲门声。
沉稳有节奏,一听就知道是那位年过半百的管家。
据他所说,有位朋友远道而来拜访艾尔伯特,希望楚尘陪同。
“艾尔伯特是谁?”
“我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