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凛是看不下去这么尴尬的东西的。
在人来人往的宾客中，他在寻找黄照的身影。
可惜的是，今天这场展会，黄公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参加。
没有遇到黄照，但黄照的爹却看到了洛凛，他主动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来跟洛凛打招呼：“请问您是洛调查官吗？”
“是的，”洛凛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何雅心的身影，他并没有介绍何雅心，怕对方记住了名字从而打击报复。
“听说您最近要和楚公子订婚了，恭喜啊。”
洛凛也摆出那副社交式的笑容：“是的，我和楚尘约定好了，等手上的案子破了就结婚，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是双喜临门了。”
黄奕声脸上的笑容松动了一下，但很快还是维持了面上的礼貌：“哦是吗？那个案子是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吗？我听说您最近有传唤他。”“具体案件细节我就不方便透露了，”洛凛正了正自己的领带，“黄老板别担心，清者自清，不是吗？”
“那倒也是，那你们吃好喝好，我去跟别人打个招呼。”
等黄奕声走远，洛凛才压低声音跟何雅心交代：“他应该是把黄照给训了一顿，不然这么重要的展会，黄照不可能不出现。不过往后我们也得小心注意了，你现在是住在父母家对吗？”
何雅心是本地人，宿舍和自己家混着住，哪个方便住哪里。
“对。”
“你这段时间住在调查局里面，刚才黄奕声明显就是试探我的态度，他既然知道我们会秉公办案，那么往后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他更加疯狂的反扑，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没事不要离开调查局。”
“好的。”
洛凛抬头，面前展示的一副画，是当年采珠人采珠的场景。
“在人工养殖没有出现的岁月里，如果人类想要获得珍珠，必须潜入大海之中去获得珍珠贝。通常采珠的人分成两组，一组潜入海底采集珍珠贝，一组在船上负责划船和接应。负责采珠的人腰部会系上一根细而长的绳索，憋气进入海底寻找珍珠贝，憋不住气的时候，采珠人便会摇晃长绳子，让同伴将自己拉上去。但在海底，采珠人往往面对更加变幻莫测的环境，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漩涡。为了满足统治阶级的喜好，无数采珠人因此惨死。”
这个故事，洛凛小时候在书上看到过。
“我还听说过一件事，当时采珠的人大多是女性，而开船的大多都是他们的丈夫。如果丈夫不喜欢妻子，想再娶妻，就会剪断绳子，让妻子溺亡。那些女人的尸体化作冤魂，在海底盘踞，时间久了会变成鲛人，她们流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为的是让自己的女儿不再重复这样凄惨的命运。”
只是，世道与家庭逼迫着她们一次次下海，带来珍珠，带来财富。
母亲与女儿依旧重复着相同的命运。
不可逃离，不可更改。

回到家的时候，楚尘正在签收快递。
东西是之前因为洛凛说自己脑子不太好的时候激情下单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楚尘又开始生气了。
他抬头瞥了一眼洛凛，又瞥了一下桌子上的晚饭，示意洛凛自己准备好了晚饭，然后就只忙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搭理洛凛了。
咋回事，又生气了？自己干错啥了？
这套洛凛已经熟悉了，不管是谁的错，先哄老婆再说。
“宝贝，你在干嘛呀？最近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不要脸地贴上去抱住楚尘，在他脸上亲一口，然后低头去看他到底买了什么。
好家伙。
各种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玩具”。
洛凛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我就知道宝贝还是爱我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这么奖励我？”
“亲亲亲亲。”
他抱着楚尘狂亲，把小木头和楚尘都看傻了。
【啊，这是奖励吗？你们人类好难理解哦。】
虽然洛凛弄错了楚尘原本的意思，但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么扑过来，恋爱脑本身就有点扛不住。借坡下驴地抱住洛凛，甜腻地跟他交融在一起。
“我不饿，我们先试一试好不好？”
“先吃饭，东西又不会跑。”
说起来也是，在展会上晃荡了那么久，洛凛也有点饿了。
“袭击你的人找到了吗？”
楚尘已经吃过了，坐在洛凛对面看着他吃饭。
自从楚尘回来后，洛凛发现自己吃饭也变得挑剔了，以前食堂随便糊弄糊弄，现在不仅仅得有菜有肉有汤，还得配上饭后水果。
到底是楚尘太会养人了。
“还没有，暂时没有工夫去查这个，我估计是个干脏活的，查出来容易，抓住很难。”
“我去查吧，抓回来记你身上。”
听到这句话，洛凛放下了筷子。
“宝贝，我认真地跟你说件事，”他很少在楚尘面前表情严肃，今天算起来应该是头一次，“除非万不得已，不要随意使用你的能力。”
“我自己有分寸，这么多年都——”
“楚尘，我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好吗？就像以前一样，装作自己根本就不是异能者。平常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楚尘丧气地点点头。
他也不是不懂事，就是有时候看到洛凛遭遇麻烦，忍不住出手而已。
心里还是不太开心。
好在洛凛很会用新玩具哄他。
两个人闹腾了一场，楚尘喝了好几杯咖啡，现在还清醒着。
小木头围观了全程，看楚尘醒过来，赶紧提问：【可是我已经调查到那个土系异能者的位置了，楚尘宝贝你真的不去吗？】
楚尘用脑电波回答：“不去，我听学长的话，免得他担心。”
【hummmmm那我把位置送给洛凛吧，让他们去抓人吧。楚楚宝贝，好无聊啊，你起床要干什么？】
“起来给店主好评啊。”
于是某位不太知名的情趣用品店店主在深夜emo的时间里收到了三四十条好评。
“虽然玩具很好玩，但是我老公好厉害哦！他真的好会做爱哦！”
“以后还会回购的，想和老公尝试一些新的玩具，老板快上一些新品啊！”
“对了，想问下老板，玩具的颜色能不能换一换，不喜欢艳粉色，有没有粉嫩嫩的蓝色啊，有的话一定会买爆的！”
他还在一些用户提问中贴心留下了自己的回复。
——“请问这个玩具会有不适感吗？”
——“不会的哦，只要老公很温柔的话就不会的。”
——“请问能带着出门吗？会不会掉下来啊？”
——“够紧的话就不会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楚尘的评论看得店主火冒三丈。
好用你就写好用，你特么在那里夸你老公是什么意思？啊？合着我们东西不好用就你老公最好用？没地方秀恩爱了来情趣用品店铺找快活吗？特么的什么恋爱脑上头的娇妻文学啊！
还说用不好都是老公的问题，建议这边换个老公呢？
都是这种买家，店铺还开得下去吗？
“老板，他还来问我们要好评返现。说是他老公教的，要勤俭持家。”
“给他三倍返现，让他把评论删了！”
”黄照家庭关系相对比较简单，父亲黄奕声，本市知名企业家，家族以做珍珠产业为核心，随后向外延伸到美妆，金融，地产等行业。母亲宋舞，关于她的信息比较少，可以看到的是在黄照五六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除了她的死亡信息，我们几乎查不到任何资料。”
小方警官拿起资料：“啧啧啧，你看黄奕声黄照是父子，王初荷王晓英是母女，刚好男男女女会不会有点什么——”
何雅心瞥了他一眼，阻止了小方警官的狗血八卦：“查过了，王初荷从小生活在别的城市，王晓英也是12岁的时候从农村搬过来跟母亲住的，不可能跟黄奕声有任何的关系。”
“做一下DNA检测，看看王初荷跟黄照之间有没有生物学关系，”虽然知道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以防万一，洛凛还是想排除一下一切可能性。
“还有一件事，痕检专家过来了，他们看过现场之后，说了几个可疑之处。”
小方警官切换幻灯片到案发现场的实况图。
“周围几乎没有任何人的脚印，尸体应该是从海水里被冲上来的，我们查了附近的码头，发现黄照名下确实有条游艇。”
“游艇现在还能找到吗？”
“在找，黄照这边给的解释是游艇失踪了，”说到这件事，小方的嘴角还扯了一下，“还挺巧的哈。”
洛凛却没有接话。
何雅心抬头用小眼神打量着洛凛，一般来说，洛凛经常会在办案的时候开玩笑，但这次为什么不打趣黄照了呢？
洛凛靠在办公椅上。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黄照是凶手，甚至连黄照自己都开始想要杀人灭口，那么视频是假的吗？
但是既然有视频证据，为什么黄家宁可买凶杀人都不愿意交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背后有更大的秘密吗？
如果只是一桩陈年旧案，其实根本不必急着灭口自己。
洛凛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会议散了，他单独跟楚尘聊了这件事。
偷偷盗取黄家监控的事情他没有跟何雅心与小方分享，只能找楚尘商量。
“王晓英的案子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尸体，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尸体早就只剩骨头了，而且黄家这么厉害，随便找个人处理一些骨头应该是很容易的。黄奕声应该不会因为王晓英的案子对你下死手，只可能是别的事情。”
楚尘反复播放着监控，想要从里面看出一些好歹来。
“这段监控他们不肯拿出来，就说明里面有鬼，”楚尘拍了一下小木头，让他变成人形，“小木头，你分析一下哪里有问题。”
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或许AI可以看到。
小木头扫描了一眼视频。
【黄照的袖子颜色变了。】
这是个无法用人眼观察到的细节，在小木头的扫描下几乎无处可藏。
“颜色？”
洛凛开始倒放视频，又截图将最开始和最后出现的照片进行对比，看得眼睛都冒绿光了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的区别。
染上的颜色还是——
“水渍吧，”楚尘放大了袖口处的衣服，对比了一下颜色的变化，“看痕迹也很像。”
“我们能看到这段视频，黄家也能看到，只是一点水渍，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查？”
【土系异能者的资料你们要看吗？】
这份资料洛凛还没来得及看，小木头提出来了，就顺手挤在一起看了一眼。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个雇佣兵，干过不少脏活儿。
“之前小木头提供的位置艾茉带人去抓了，没找到人，”洛凛叹了口气，“人家是专业干这个的，而且土系异能者，跨个国境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更难抓了。”
因为这件事，沈云和这几天都不让洛凛出外勤了，整天就让他在调查局蹲着，跟楚尘一样，完完整整地被保护起来。
洛凛倒不担心，楚尘和小木头都在，再加上自己还能出什么破事。
“黄照是个冲动的人，但黄奕声不是，能雇佣这样专业的杀手，应该是黄奕声想出来。黄奕声能下定决心干这种事情？”
“有啥事能比杀人还可怕啊，贩*吗？”洛凛是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为什么，“但是水渍也证明不了他贩*啊。还能干啥事呢？”
楚尘提议：“要不申请去搜查一下他们家？”
“试试吧，我去安排一下。”
“学长你要自己去吗？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跟艾茉去，她也是二阶段异能者，没事的。我去申请一下搜查令，下午出发。”
楚尘站了起来，提醒洛凛：“我估计证据应该都是被消灭了，你注意观察一点细节，你要不要带上小木头？”
【好耶，跟爹咪一起出任务。】

算起来，这还是洛凛第一次单独跟小木头待在一起。
不知道这个人工智能是不是算法出了什么问题，上次自己明明威胁过他，他却好像不记仇一样，照例跟在洛凛身后乖巧的当一个宝宝。
【爹咪，你和妈咪在一起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吗？】
“会的啊。”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这样吗？我没有这种感觉，人体真的好神奇哦。那爹咪，亲吻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呢？体温会上升吗？心跳会加速吗？】
“嗯。”
虽然知道在车后座坐着的小木头并不比自己年轻，作为一个自主迭代了无数个版本的人工智能，他的年龄绝对在自己之上。可是每次看到那张稚嫩得像十六岁的楚尘的脸，洛凛脑内所有旖旎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
他不愿意回答关于情爱上的问题，但小木头却缠着要问。
作为人类技术的前沿，甚至已经快要脱离人类控制的他，却对人自身的欲望充满了兴趣。
【调查局有那么多人，爹咪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吗？我想谈恋爱了。】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请求？
“你们人工智能为什么不自己内部解决呢？”
【你们人类对我们有误解啦，人工智能进化迭代非常快，上一个版本和这一个版本的差距很大，而我又是目前版本最高的人工智能。这么说是不是很难理解，那用个比喻吧，如果人类真的是从猴子进化而来的，洛凛，你会喜欢上一只猴子吗？】
洛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随后又觉得不太对：”我不能接受因为我是人类，我有感情，我有道德与社会规则的束缚，你又没有这些，你为什么会介意呢？”
【哎呀我就是想找一个人类样本拿来研究研究感情这种我无法触碰的代码吗？爹咪你不要再问了。】
这一点倒是跟楚尘很像。
遇到不想说的事情就用撒娇糊弄过去。
洛凛也懒得继续追问。
谈话间，黄家到了。
黄家的住宅并没有那么富丽堂皇，而是隐藏在一栋栋联排别墅之中，这快的别墅区很早之前是一位涉黑的房地产大佬开发的，落网时这里的住户人人恐慌，生怕自己也被查到。不过后来也没有查这里住户与涉黑大佬之间的关系，时间久了，记得这件事的人也不多了。
到底是有人手眼通天，上下打点，才免去灾祸。
艾茉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她上午有个体检的项目，跟洛凛约定好时间在别墅区门口见面。
【艾茉姐姐好漂亮啊！】
洛凛还没开口说话，小木头倒是先蹦上去凑热闹了。
艾茉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少年：“你好，你是——”
国际联盟最高级人工智能的秘密自然不能说出，洛凛只能扯了个谎说小木头是自己的远房表弟。
这话说出来就没有人信，谁不知道洛凛跟他爹的关系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还远房表弟，如果是真的，洛凛早就把人脱光衣服塞到垃圾桶里去了。
而且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像楚教授。
艾茉嘴角扯了一下，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她没有多说，照例跟洛凛和小木头打了招呼，三个人并排朝着黄家走去。路上，她摸出手机，在调查局的“洛凛受害者联盟会”里发了个消息：“要命啊！楚教授是不是在国外结婚生娃了，洛哥这是上来就给人当后妈吗？”
“？？？”
“不是吧，也没听说过楚教授结婚的消息啊。”
“我的洛哥你的命好苦呜呜呜，后妈不好当的，不是自己亲生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柠小檬跳了出来：“洛哥的性格是不会当后妈的，而且刚刚查过，楚教授没有婚史。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剩下的那个答案再不可能也是唯一解，大胆猜测孩子是洛哥生的。”
“+1。”
“+10085。”
“截图了，是时候举报给洛哥让你们尝尝风拳的味道。”
“你背叛了革命！”
“别看了，到地方了，”洛凛提醒艾茉放下手机。
他们已经走到了黄照家的门口，出示证件后，保安警惕地看了一眼洛凛三人，说要先跟黄总说一声。
“调查局有着最高权限，你没有任何权利拦下我们。”
三个人正要闯入，黄奕声却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哎呦，这不是洛调查官吗？好久不见啊。你爸爸身体怎么样？”
“黄总，我们是特殊调查局的调查官，今天来是因为我们掌握了一定的证据，需要对您的房子进行搜查，这是搜查令。”
“你们有证据吗就搜查我的房子？”
“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权利来——”
“特殊调查局的权限高于一切，”洛凛不屑地笑了下，“是您将案子移交到我们这里的，难道还不了解我们这边的流氓法则吗？”
洛凛上去就用身体挡住了黄奕声，艾茉与小木头趁机溜了进去。
小木头记得路，直接找到了黄照的房间，还顺带解开了密码。
【姐姐我棒吗？】
艾茉本来就是个喜欢小孩子的，看到这么乖巧的小木头更是克制不住：“啊啊啊弟弟好可爱哦！”
调查局的权限高，但是在搜查的时候是不可以乱动屋主的东西，也不能造成任何冲突。
所以大多数时候，调查官都是使用照片拍摄，回头再去细致研究。
艾茉提醒小木头不要乱碰，小木头就乖乖地躲在她身后，用自己的双眼扫描房间里的陈设。
洛凛赶了过来，拍了下小木头的肩膀：“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小木头你能全部记下来吗？”
“让他记？”
艾茉还准备掏出自己的手机拍照的呢。
【嗯嗯，姐姐我很强的！快夸夸我！】
洛凛拧着眉盯着小木头的后脑勺。
他还以为小木头只对自己和楚尘这样，合着是无差别发情的吗？
妈的这孩子必须管管了，怎么跟个花孔雀一样？这性格随谁的啊？
小木头扫描完，三个人就打算离开。
“洛调查官，你们弄好了？有问题吗？”
黄奕声的样子看着明显就是有点紧张，看来这里确实又问题。
“没什么问题，我们回去研究一下。”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便饭，我让厨房去准备？”
【好啊！】
“不用了，我们走吧。”
洛凛扯着小木头的胳膊离开。
他们只能在这里停留五分钟，多一分都会被投诉。谁知雨隹木各氵夭卄次道黄奕声是真的想请他们吃饭，还是想找机会投诉他们，上一次他可是对自己下了死手。
洛凛三人匆忙离开，刚走不久，黄奕声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我的失误，调查局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个洛凛真的是很难对付。”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确实，我没想到沈云和跟洛凛会这么看重这个案子。”
“对了，你那边找到她了嘛？附近的海域搜过了吗？”
“没办法展开，最近警方也在那片海巡逻，估计是因为查王初荷的案件导致的。”
“赶紧把她给我找回来，要不然我真的要被那群人给弄死。”
对面沉默许久，才开口：
“哥，要不我们牺牲小照吧。”
“宝贝亲亲，我给你点了奶茶和芝士蛋糕，记得查收哦～”
尤旗翻了个身，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晚上剪片子不要熬到太晚哦，对皮肤不好的。”
对方的关心和问候还在一句一句跳出来，尤旗却叹了口气。
他们维持这样网恋的状态已经快要一个多月了，每一次提到线下见面，对方都会推三阻四。尤旗驰骋情场多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你说他是骗钱吧，但是对方在自己身上大笔大笔地花钱花时间，你说他是骗炮的吧，死活都不肯跟自己线下见面。
“我长得不好看啦，怕吓到宝贝。”
“好不好看总得出来见见才知道啊。”
“宝贝去剪片子好不好啊，要是拖更的话又会被粉丝抱怨了。”
“好吧，我先去忙了。”
关掉手机，简如琢起身蹦下床，打开卧室的门，穿过漆黑的走廊，然后敲开另一扇门。
青灯之下，黄卷乱翻，简皓玉在教阿雪写字。
“妈妈，”简如琢委屈地坐在简皓玉身边，“我想尤旗了。”
“我知道，你再等等，”皓玉伸手摸了摸简如琢的头，“感情这种事情要细水长流。”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到他嘛。”
放下笔，皓玉检查着阿雪的字迹，虽然还是很丑，但好歹比简如琢写得清楚一些。
“过段时间我会回国一趟，”话刚说完，简如琢的小尾巴就开始摇动了，“不可能带你回去，你死了这条心，谁让你当时好死不死把洛凛伤到了。”
“我那时候不是不认识吗？”简如琢凑到了妈妈的身边，贴着他的胳膊：“那你帮我把自己做的手套送给尤旗可以吗？”
“可以。”
阿雪听到手套后眼睛亮了起来：“哥哥你会做手套！我也要学！你在哪里学的啊？”
“调查局监狱。”
“哦，那我不学了。”
作者有话说：
洛凛：这个花孔雀的性格是跟谁学的啊？
小木头：【你看看你自己！】
阿雪：这个手套是跟谁学的啊？
简如琢：监狱里面踩缝纫机。

第131章 不会消失的爱 过去 （十四）
回到家之后，小木头将在黄照家里拍到的图片全都投放到大屏幕上。
他做事相当缜密，甚至还特地整了个3d建模出来，就是为了让洛凛和楚尘能够更加清晰地分析现场的情况。
3d建模确实比照片更加清楚，空间上的不合理一览无遗。
“这个房间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你看，明明空间这么大，床却这么小。”
房间一进去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小客厅，虽然放了些茶几和沙发，但看着有些别扭，往左侧走才能看到床铺。与硕大的沙发格格不入的是，床铺相当小，大概只有1.5宽。
洛凛与楚尘并不懂设计，但直觉的感受就能告诉他们：在这里住着并不舒服。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居住空间，黄照一个享受生活的花花公子断然不会在这种地方住着。
只是除了这一点之外，洛凛却看不出别的不同来了。
“我们换个角度思考吧，房间目前除了陈设有点离谱之外也看不出别的不同来，会不会是水渍的问题。你想想你在做什么的时候会让袖子沾染到水渍？”
“洗手，浇花，水杯里的水太满了不小心打翻，洗脸？”
洛凛仔细琢磨着楚尘提出的这几个场景，然后看向屏幕上的建模。
“等等，有点奇怪，”洛凛将模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没有厕所。”
“嗯？”
按照洛凛的生活经验，黄照家这种别墅，基本上每一个卧室都会配上厕所。但神奇的是，这个房间是没有厕所的。
黄照家住的是别墅区，这附近的房子都早都是一样的。楚尘赶紧让小木头去找了当年卖房时候的平面设计图，果不其然，最开始售房的宣传设计图上，这个房间是有厕所的。
“厕所被拆除了，又塞进去了一个沙发，所以房间才看起来头重脚轻。”
楚尘总结着目前的发现，“而且色调也很不搭，窗帘是灰色的遮光窗帘，沙发是卡其色的，床单却是天蓝色的。房间的家具又是白色的，颜色太乱了，至少我是不会喜欢这种房间的。”
洛凛懒得再这里分析来分析去了：“简单点吧，直接把他家所有监控拿出来看看？”
【我能调取出来的监控都没有什么问题，】小木头之前就想到过这种方式，【中间有一段时间，监控没有打开。爹咪对不起，人家晚了一步。】
“没事，说明有鬼。”
楚尘将3d建模的家具全都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压痕。
如果不是因为小木头过于强大的运算能力，地上铺设的又刚好是地毯，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一点。
“这里之前放着的应该是别的东西。”
洛凛比划了一下尺寸：“那这个东西有点碍事啊，长宽都可以将大半个房间占用了。”
楚尘应和道：“而且是抵着门的。”
“保险柜吗？不然我想不通为什么要弄这么大个东西在房间里面抵着门。”
楚尘沉默许久，给出一个不算合理，但是能够满足现在所有线索的答案：“鱼缸？”
“哈？宝贝，你这个猜测有点太离谱了吧，谁会在家里单独搞个房间放鱼缸啊。”
“不离谱啊，很多家里有钱喜欢养鱼的就会这么干。我刚才提出的几个点，洗手洗脸，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厕所没有水龙头，怎么洗脸洗手，黄照是个大少爷，会自己倒水吗？就算不小心打翻水，也会立刻叫人来处理的。至于浇花，你看这里有绿植吗？”
“但是鱼缸——有倒是有点道理，但是没听说过黄照喜欢养鱼啊，”说到这里，洛凛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家是搞珍珠的，说不定养的是大贝壳！”
“那倒也很有可能。”
洛凛想起了楚尘一抽屉的墨镜项链还有耳环：“宝贝你喜欢大珍珠吗？我给你买一个。”
“学长你不用破费，我有珍珠项链的，以前自己买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搭配一直放在柜子里面吃灰。”
“哦？”洛凛凑到他的耳边，仰着头咬了下楚尘的耳垂，“好东西吃灰了多可惜啊，送给我好不好？”
“好啊好啊。要不要再买一件好搭配的衣服，珍珠男生戴的话其实有点难——”
洛凛亲了下楚尘的嘴唇，让他正脸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