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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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些茶水里面,有东西?”直郡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可是刚才吃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爷忘记了吗?”贾珠摇了摇头,“刚才我们来时,那个小二问起过,我们是不是外地人。其实就算不必问,我们这一行人,在他们眼中,肯定和本地人相去甚远。就算这茶水糕点里有东西,他们也不会动手。”
“不敢?”
“是没有用。”贾珠道,“他的目的,不在这些外地客身上,也或许,这东西,一次两次未必有用,所以也免得浪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凝眉沉思。
太子捏了捏贾珠的指尖,刺痛感令他转过头去,看着允礽。
“阿珠,你想得很远。”太子意有所指地说道,“也猜得不错。”
贾珠定定地看着太子,声音低沉了下来,“所以,是什么?”
“五石散。”
这话一出,直郡王的脸色就变了。
他猛地看向其他几个皇子,“阿德,去检查一下。”
太子懒洋洋地说道:“大哥,就如阿珠说的那样,我们是外地人,是不会用在我们身上的。”饶是如此,直郡王的脸色也没好转。
盖因五石散这东西,可真是要命。
起初,权贵们将这物什当做是取乐之物,每每服用后就会狂态大作,四处奔走,容易登上极乐之境。可这东西的成瘾性实在是太大,且会逐渐毒害人的身体,常有暴毙之状。
久而久之,用的人也就少了。
且朝廷也已经下令禁止使用这东西。
要是这茶楼里真的出现五石散,那这私底下,可不知道流通了多久?
贾珠借着衣袖的遮掩,反过来抓住太子的手指,“殿下,是要离去,还是要……”
太子看向贾珠,勾唇一笑。
“阿珠知道,孤想做什么?”
贾珠低低笑出声来,“来也是打草惊蛇,走也是打草惊蛇,那还不如,将这蛇,惊得更加惶恐呢?”他一眼,便看透了太子的主意。
“走水啦,走水啦!”
扬州一处繁华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滚滚浓烟从茶楼的后面腾空升起来,虽然没怎么看到明火,可这浓雾却是将茶楼内的人都熏得连滚带爬逃出来。
几个茶楼内做工的人冲了进去,又被浓烟给熏了出来,根本没办法进去。掌柜的守在门前不断咳嗽,拍着膝盖哭嚎,仿佛是死了爹娘。
奇怪的是,除了掌柜小二外,那些从茶楼里逃出来的客人们,脸色居然和他们一样难看,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幸运。
远处,贾珠的手里拿着一把装腔作势的扇子挡住了脸,笑吟吟地说道:“看来,太子殿下的猜测,全对。”
太子抓着贾珠的胳膊,“走吧。”
直郡王已经带着几个小皇子先走一步,他们不过是为了留下来看个分明。
至于动手?
诶,谁看到了吗?
他们两人并肩上了马车,贾珠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等人回来后,多少是可以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回来,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太子将脑袋压在贾珠的膝盖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贾珠忽而说道。
“殿下,自打来了扬州,为何您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阿珠,孤的心情很好。”
“殿下的心情很不好。”
贾珠笃定地说道,“不管是在万岁爷还是在直郡王的面前,殿下的反应,都有些过激。”许是面上看起来,仍是在逗趣,所以康煦帝和直郡王从来不曾仔细思考过,然在贾珠看来,这每一次,却都是一次隐忍。
允礽究竟是为何如此?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诱饵之说?”贾珠的声音低了下来,“保成,这事已经过去了。”
“不管是阿玛还是大哥,都不觉得有什么。”太子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掠过贾珠的胳膊,先是从小臂,再到手腕,手指,“然,最令孤生气的,难道不该是阿珠吗?”
“殿下,万岁,只是找我去说说话。”
“这话,阿珠听了,能信吗?”
贾珠:“……”
他叹了口气,掐住了太子的脸。
“保成,难道万岁爷还会背着你,把我推出去当诱饵不成?这手段未免也太过粗暴,”末了,他又道,“纵然是为了这个……不对。”
贾珠忽然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不对,殿下不是为了这个在不高兴。”他摇了摇头,“或许也有这个原因,但其根本,不在这上面。”
还有一个原因,一个比现在还要藏得更深的原因。
允礽笑了起来:“的确是有,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阿珠。”
“那什么时候能说?”太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就等,杀了仙师再说罢。”
扬州出现了火灾,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林如海的耳朵里。哪怕他重病在床,可有些事情能处理,还是得强撑着身体来处理。
“你说,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正是。”
“知府怎么说?”
“严查。”
林如海笑了,他捋着胡子,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样,你去和他说,我的意思是,冷静行事,莫要冲动。但如果知府的意思是严查,就随他去。”
那小吏欠了欠身,领命而去。
管家踱步到林如海的身后,将手里的披风盖在林如海的肩膀上。林如海摇了摇头,叹气着说道:“就这天气,再穿一身,传出去,我都成了什么人?”
“病人。”管家安安静静地说道,“老爷,小姐可是在京城一直等着您过去。您这般案牍劳形,这病迟迟不能好,小姐知道了,岂非心中难安?”
林如海叹了口气,在这大夏日,又多穿了件衣裳。
自打贾珠去了一趟林府,林如海就把自己手底下的一些人交给了他。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十来年了,在扬州也能活动得开,让他们去处理事情,探知消息,总比贾珠带过来的人要方便许多。
在茶楼出事之后,贾珠就让人追着当日的客人一一查看,就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这些四散回去的客人就发生了好几次打砸事件。
“茶楼没出事之前这些人里有许多人天天都会去茶楼那边听说书,现在茶楼出事儿了,他们也就没了去处。”一个黑壮的男子欠身,正在慢慢的跟贾珠回禀,“如今不过是几天没去茶楼,就闹出了不少事情,有的情绪低迷,足不出户,有的情绪激动已经闹出了不少口角,还有几个听说,已经抢了家里的钱不知去处。”
这些人里面也有的家里富裕,有的根本就没几个钱,身份各有不同,也看不出稀奇。可是他们却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了几近相同的反应。
贾珠:“你在扬州这些年,可曾听说过五石散这个东西?”
“曾经有听说过,在扬州私底下也曾曾风靡过一小段时间,不过后来因为几位大人的严令禁止,就不曾在明面上出现过了。”
贾珠皱眉,也就是说太子说的话和这条线对得上,再加上查到的事实反馈来看,这些人的反应就像是被迫戒断了。
“再继续查查。”贾珠道,“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这些普通百姓动手,总该有个合适的理由。”
“是。”
等那人离开之后,许畅有些忧心忡忡,“大人,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对着无辜百姓动手。”
“无法无天是真的,但无不无辜就不清楚。”
贾珠这话让许畅瞪大了眼睛。
“刚才你没听到人是怎么说的吗?有些人是抢了家里的钱出去的,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是什么东西,在被迫戒断了之后,打算寻求其他的门路缓解这种渴望。”
不然何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这一次他们动手也是,突然就算查得到,他们曾经去过茶楼,那又怎么样?
太子等人尊贵无比,在茶楼险些出事,扬州知府有一万个脑袋都不够掉。
两天后,扬州知府跪在了万岁爷的跟前,苦苦求饶。
又三天,扬州下起了大雨。
这夏日暴雨之滂沱,将整个扬州城都掩盖在了雨势之下。扬州知府,坐在了自己的书房内,有些苦闷的看着外面的天色。
这场大雨就如同他的心。
“夫君,你这几日都愁眉苦脸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知府夫人端着热汤过来,看着自家夫君的脸色尤为难看。外头雨幕连绵,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楚屋内的情况,知府也没有点灯,夫人是摸黑进来,把东西放到了桌上,这才叫人进来点灯的。
等到下人将屋内都点亮之后,知府夫人更能看清楚知府的神情。夫人心中一惊,把下人都叫出去,之后走到夫君的身边。
“你不是说这些天万岁爷到了扬州府,要好好的伺候好……难道是你在御前出了什么差错?”
扬州知府握紧了夫人的手,那双冰凉凉的手透着湿意。
“万岁爷为人,不会莫名怪罪于我,你就放心吧。”
“老爷……”
夫人知道自己夫君是什么性格,他说这话就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与我说说,纵然外头的事情我帮不了你,可我还能去找我父亲……”
“夫人,等这雨停了之后,你就收拾收拾,带着边儿,先回娘家去吧。”
知府夫人脸色骤变。
一场大雨,落在两处,于不同的人心中,就是不同的风景。有人觉得这场雨之滂沱,实在有些可怖,有些人却是觉得,这雨来得实在是太痛快。
蜿蜒流淌在水中的血液,很快被接连不断的大雨所冲刷。再是浓密的血,都无法堆积太久,很快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啊啊啊啊放过我,救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同伴被杀的畏惧,令这个在雨中奔跑的男人实在是害怕极了。
他根本不敢回头看,可是那刀剑扎入肉/体的声音却不断的在耳边回荡着,他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逃出去。
为什么!
为什么本来应该是秘密所在之处,却突然遭到了袭击?
难道是有人背叛了他们?
怎敢?怎么敢!
两种不同的情绪不断的在他心中撕扯,令他目眦尽裂。
啪嗒——
是他踩到水坑溅落出来的声音。
啪嗒——
是身后逐渐逼近的动静。
除了这微末的声音,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袭击者究竟是谁。
刺耳的声音飞过,尖锐的物什擦过了他的耳朵,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吓得他失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上。
要死了,他要死了……
这个念头不断的在他的头脑里回荡着,他死死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等待着最终的降临。
可是过了许久又许久。
他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只有大雨声仍然笼罩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瑟缩着爬了起来,茫然的四顾。
难道那个人以为他死了,所以才离开了吗?
一种死里逃生的狂喜令他从地上跳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远处离去。
良久,在巷子尽头,有人走了出来。
他漠然注视着那人逃离的背影,慢吞吞地擦拭剑上的血。
一下,又一下。可始终擦不干净。
毕竟那接连不断的血,又从他的身上流淌下来。
侍从小心翼翼地为他撑伞,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男人笑了起来。
他的手指白嫩,和他的年龄不相符合,这样的年纪,本不该有这样一双手,吹弹可破。
可是被他托着下巴的人,却是瑟瑟发抖起来。
“我,我,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有人,杀入了据点,将所有人都杀了个净光。”他几乎要哭出来,“仙师,我知道,您肯定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他们自来是有据点。
藏在深处,藏在暗处,藏在无人发现处。
只有身处幽冥,方才能脚踏实地仰望着天空。只有想要挣扎着爬出来的欲/望,才能滋生出无数的欲求。
仙师向来深谙此道。
就在一刻钟前,在倾盆大雨中,有个血人找上了这里。他浑身浴血,瞧着可怕得很。是门房认出来他的身份,这才将他拖进院子里。
还未经禀报,仙师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浑身都血淋淋的男人在看到仙师的瞬间门,就浑身抽/搐着爬了起来,挣扎着用手抓住了他的衣裳下摆,开始哭嚎着刚才惊悚的经历。
不管是谁,听了后都只觉得愕然和恐怖。
被灭了的据点,是他们在扬州藏得最好的一个据点,和之前被烧了的茶楼有所不同。那个据点所负责的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务,而且掌管着扬州本地流通着的情报,怎可能会这么随便就会被人挑破?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
仙师撒开手,站起身来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将手帕丢开,“正因为相信你的话,所以,你为何会活着回来?”
男人眼里的安心刚刚闪过,就被仙师这句话说的一僵。
“仙师……这是何意?”
“你说,有个杀神出现在了据点外,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都杀了个精光。然后,他以为将你杀了,没检查你的尸身,让你侥幸得了一条命,活着逃了出来?”
这的确是刚才那男人所说的话,在被仙师复述了一遍后,柳明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这不可能。”
男人跪在地上,身上湿冷的雨顺着血水滚落下来,他的嘴唇哆嗦着,“为何,为何不可能?”
“你身上的伤,不足以令人错认。”仙师笑得悲天悯人,“他是故意让你活着出来的。”
为了,引路。
“陶园,如果是其他人活着,我能相信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可如果是你,我想,你应该,从活下来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能活下来。”仙师笑着说道,“所以,你为何活着回来?”
陶园颤抖着低下了头。
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那位尊者在问的是何意。
陶园为何还活着?陶园为何没死?
他何以,不自/杀殉去?
陶园的手,一点点没入自己的衣袖,最后掏出来一把小刀,猛地扎入自己的心肺。
他瞪大了眼,嗬嗬了两声,旋即软倒在地上。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绝望,反倒是带着一丝丝笑意。
“仙师,据点被发现,陶园虽该死,可他要是活着,或许……”柳明并不在意陶园死去,他只是担心还有别的问题,尚不曾被发现。
仙师:“陶园当死,不然,会引来其他的关注。”
“那人故意放陶园活着出来,不就是为了追查他的行踪,那这个地点,已经暴露了。”
有人急急说道。
仙师:“是呀。”
他淡淡笑着。
“着急做什么?”
他看向门外。
“还不是时候。”
“查到了?”
“是,卑职已经查到了,人已经撤离了那里,眼下,卑职正派人盯着。”
“奇怪……”
直郡王微微皱眉,他正在擦拭手中的长剑,原本是打算平复心情的,可是越擦,这心里越是好奇。
他喃喃着说道:“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卑职不知,不过,那处据点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如今瞧不出半点问题。”
直郡王:“太子这几年,手底下倒是有不少人。”他挑眉,许是几次监国,早就让允礽手中的权势愈发壮大。
连这扬州,都有着他的人马。
不过,他的人都能窥探到太子的行踪,也就说明这一次动手,太子是故意不加掩饰的。
“阿德,你说,为何太子这一次行事,瞧着稀奇古怪?”直郡王好奇地说道,“甭管是之前在茶楼,还是这一次,总透着一种……”
说不好,可是非常莫名的感觉。
阿德毕恭毕敬地说道:“王爷,奴才就这么一点心思,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你猜猜看。”
阿德苦恼地皱着脸,开始冥思苦想,“……许是,太子殿下,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废话。”
直郡王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阿德的话,“他要是没个章程,现在就不会贸贸然动手。”
阿德被直郡王盯着,实在是没办法,抓耳挠腮想了想,“那,太子殿下,或许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叫他们知道个厉害?”
“这是不错,可是,这难道不怕打草惊蛇吗?”
“……”
“说什么呢?说大声些。”直郡王听着阿德嘀嘀咕咕,便将手里的果子砸向他。
阿德:“王爷,之前你们烧了茶楼,不已经是打草惊蛇吗?”
直郡王:“那可没查出来是谁做的。”
他和太子果然是兄弟,说起这话也是理直气壮,“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德:“……”
直郡王:“茶楼虽然被烧,可是也牵扯出了五石散的事情。现在整个扬州因为这个事,正战战兢兢,生怕阿玛降罪。”这其实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五石散上,不然,扬州知府不会如丧考妣地来寻康煦帝。
“那,烧了茶楼是对的,可是,去掏了据点的原因,又是为何呢?”阿德忍不住说道。
直郡王没忍住,一颗暴栗狠狠地砸了阿德的脑门。
“爷问你,你反倒来问爷了?”
阿德揉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委屈地继续说,“可是爷,奴才是真的想不出来了。总不能,太子殿下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他当然是故意的,可这么做是为何呢?”
直郡王微眯着眼。
阿德继续抓耳挠腮,呃呃了两声,“可能,是为了警告,谁?”
直郡王半心半意地说道:“你说的还真是……等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翻身而起。
“警告?”
直郡王自言自语,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阿德,让他开始瑟瑟发抖,拼命思考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虽然主子爷不至于揍他,可是暴栗也是很疼的。
直郡王的眼睛亮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激动。
“对,我就说那臭小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去挑了一个据点,还是如此不加掩饰。”直郡王的声音骤然低沉了下来,“他的确是故意的。”
这场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都没有停止的打算,这样整个扬州都变得湿哒哒了起来。
贾珠拧了拧袖口,他刚才出去了一趟,不小心打湿了自己的衣服。这样大的雨,其实撑伞和雨蓑也没什么用处。
“大人,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来了一趟。”
“何事?”
贾珠外出是为了去探望林如海。
林如海的身体比起前些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再经常咳嗽,不过按大夫的意思还是得好好休养,不可劳累过度。
“没有说,只是请大人回来的时候,去一趟。”
贾珠皱眉,许是觉得有些问题。
“我这便过去。”
他们在扬州停留的时间门有些久了,在外人看来,皇帝的行程是被扬州这突然的意外所打断,眼下整个扬州官场都生怕万岁爷怪罪,正费劲的追查五石散的源头。
有了这个由头做印子,皇帝在扬州停留的时间门过长,也就没引起什么怀疑。
贾珠换了一身衣服,就带人去了太子那边。他们住的很近,走不过几道路就到了。
门外守着两个太监在看到贾珠的时候,露出了喜色,连忙弯腰行礼。
“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贾珠被迎接了进去,可是太子并不在里面。跟着进来的两个太监陪着小心说道:“大人,太子殿下方才被万岁爷给请了过去,您且在这等等,殿下很快就回来了。”
贾珠瞧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殿下今日,是出去了?”
内侍欠身:“殿下这几日都有外出。”
贾珠颔首,没说什么,就安静坐下来等。
那两个太监忙进忙出,给贾珠准备茶点,那战战兢兢的态度,瞧着不太对劲。
很熟悉。贾珠眨了眨眼,视线从他们的身上掠过,缓缓地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在几年前,太子身边的侍从脸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那有些奇怪。
贾珠想,为何这股戾气,又不知不觉地翻涌上来。
自打出现在扬州,他就有些看不透太子。
他的身上,似乎存在着某种奇怪的……
“阿珠。”
太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其身影出现在门外,笑嘻嘻地朝着贾珠走来,“你可算是来了。”
贾珠抬头看着太子,“你都湿透了。”
太子有些无所谓,“方才来时,孤嫌弃他们撑伞太多事。”
贾珠:“那保成就自己撑伞。”
太子:“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说。”那话听起来,也不像是生气。
“那殿下罚我。”
贾珠挑眉,起身拖着太子去屏风后换衣裳,“你的身体都这么冷。”
“其实在雨中走走,也是好的。”
太子笑嘻嘻地和贾珠说话,言语间门透着一种异样的兴奋。
贾珠脱掉太子湿透了的衣裳,漫不经心地说道:“杀得痛快吗?”
太子有些黏糊糊地将脑袋压在贾珠的肩头,顺势将他的衣裳也弄湿了,“阿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眼。”
还透着凌厉的杀气。
贾珠将衣服丢到地上,上手开始扒拉太子的里衣,太子却是抓住了素白的里衣,摇头笑着,“阿珠,就这么直接可不成。”
“你受伤了?”
贾珠的语气立刻有所不同,见太子不肯脱衣服,就立刻动手。
两个人在屏风后呼哧呼哧生风,就片刻,允礽无奈地说道:“没受伤,孤的身手就这么不堪吗?”
“这可说不好。”
贾珠执意扒下了太子的里衣,皱眉盯着他后背上的淤青,这的确不算严重,就是大片的淤痕在他的身上,瞧着令贾珠刺眼。
他的手指摸了摸,叹气着说道:“虽然,保成想做什么,我也没打算拦着。可是,你要是再继续这么发疯下去,那我就自有我的做法了。”
“阿珠的做法,是什么?”
“殿下何不猜猜看?”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着哑谜。
贾珠擦了擦太子身上的湿痕,又帮着他换了干净的衣裳,两人正在说话间门,玉柱儿就适时地在外头叫道:“殿下,大人,奴才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
贾珠看了眼太子,手掌落在他的身后轻轻一推,“还不快去?”
“阿珠也一起来。”
太子将贾珠也带到了浴室去,那蒸腾的热气与不小的池子,令贾珠沉默了片刻,“这三年知府,能整下来这许多雪花银?”
“不然,他何必这么担心自己的乌纱帽?”
太子懒洋洋地脱掉刚才被贾珠亲手换上的衣物,迈步走进了池子里,“快些下来。”
贾珠入了池,隔着雾气,有些看不清楚对面的太子到底是何神情。他擦了擦脸,随意地说道:“殿下,你想做什么?”
“阿珠猜到一些了罢。”
“但,不是全部。”
贾珠看得出来太子想做什么,只是这有些冒险。而且,如果要能成事,那需得是在许久之前,就已经一步步埋下后手。只靠着初到扬州的根底,是绝对不能够的。
……这说明,太子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有所筹谋?
那,又是在多久之前?
哗啦……哗啦……
渐渐的水声逼近贾珠,允礽划开水面而来,靠近贾珠,“你猜猜看,他什么时候会忍不住?”
“又或许,会一直隐忍下去。”贾珠道,“他可不是蠢货。”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说的是什么。
允礽:“阿珠从未见过他,怎知道他的习惯?”
贾珠:“之前为了家中的事,我去见了一回朔方先生。他与我说了一些仙师的事情,这个人的心思,也的确阴沉,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
“阿珠说得没错,只不过,是人,就肯定有弱点,就算他再怎么自视甚高,也不过是个人,而不是神。”
贾珠蹙眉,太子这句话确实有别的含义。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更为关心的是太子的身体,他忍不住摸了摸太子的脸,然后又摸了摸他的肩膀和胳膊,确定温度已经回来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他在外头触碰到太子的身体时,那种刺骨的寒冷,仿佛是冬日盛雪,冷得叫人有些发寒。
“我没事。”
太子的声音柔软下来。
“阿珠,莫要担心,这事儿很快就会解决了。”
“殿下一意孤行,自己解决这么多事情,难道觉得我会高兴吗?”贾珠无奈,“若是你急于求成,受了伤,那纵然能够将此事结束,也不是个好结局。”
“阿珠,不必担心。”太子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你知道为何将地点选在扬州府吗?”
虽然贾珠最开始不知道,然而太子这么一说,他就心领神会。
“他有不得不来扬州府的理由?”
“正是。”
这就是太子千方百计不愿意让贾珠成为诱饵的原因。虽然就算没有这个理由,太子也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
贾珠还想说什么,可是太子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抓住贾珠的胳膊,手指一点一点摸下去,最后摸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贾珠忍住一声呻/吟,忍不住斜视了他一眼。
“……殿下觉得这个时间门这个地点,难道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
太子撇了撇嘴,“自打出来之后,阿珠都不肯让我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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