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是个老熟人啊,第五十一层的女人,以后还会见到的。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砚无归再次变成了一只黑猫,轻盈的步伐跟上了安拾音。
安拾音家中的条件还算不错,算中等阶层,在一个小城市有着属于自己的房子以及收入够吃喝的工作。
她没有孩子,在安拾音还年轻的时候,嫁给了一个男人,但是一直怀不出孩子,久而久之,男人也对她愈发不满,就开始家暴,最后这个男人在工地上出了意外死了,安拾音还获得了一大笔赔偿款。
她没有再敢结婚,但看着别人儿女双全,承欢膝下的样子,又无数次幻想自己能有个孩子。
原本安拾音只是打算将这个孩子送到警局,但最后,她还是决定收养这个他。
这个孩子没病,模样又好,又偏偏被我遇到了,这不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孩子吗?
一路上,气运之子已经不哭了,安安静静在襁褓中睡觉,粉雕玉琢,皮肤嫩嫩的,看着可爱极了,让安拾音看着愈发欢喜。
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婴儿的脸颊,婴儿就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展露出笑颜。
回到家中之后,砚无归跟在安拾音的身后,趁她不注意化作黑猫溜进家中。
第162章 功德无量天尊
安拾音刚把孩子放下,顺便放下了手中的一桶奶粉,想着得快点喂孩子吃点,不然得饿死,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只黑猫直勾勾地看着她。
“野猫?”
安拾音一愣,不知自己身后什么时候跟了一只野猫来家里。
说完之后,安拾音就感觉到了不对,这黑猫皮毛顺滑,身上一点脏污都没有,看着也不像是普通的黑猫,一双红瞳更是不知道什么品种,绝对不是野猫。
是哪家的家养名贵猫走丢了?
安拾音脑袋中浮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随后,安拾音也来不及管这忽然出现的黑猫是哪里来的,就手忙脚乱去泡奶粉了,没一会,就急冲冲回来抱着婴儿开始喝奶粉。
这个婴儿很乖,白天的时候哭也是因为太饿了,以及附近的人太多吓到他了,如今安静了下来,就乖乖地喝奶粉。
看着婴儿乖巧的样子,安拾音也忍不住笑了笑,笑容在脸庞上快速荡漾开来,犹如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轻巧而无声。
“真是可爱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想到某个很重要的问题,安拾音小心翼翼扒了扒婴儿的襁褓。
男孩,差点忘了。
那就叫——
“就叫罗言吧。”
安拾音轻声说着,襁褓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笑了几声。
“你很喜欢这个名字?那就好。”
安拾音松了一口气,“罗言”这个名字是她二十年前想的,如果她生了一个男孩,就叫罗言,如果是女孩,就叫罗音。
没那么出众,但也不大众。
想到了一些事情,安拾音的眼角微微变红,氤氲水雾在眼眶里浮现,被她忍了回去。
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会尽可能给这个孩子最好的。
收养婴儿这件事情来得太快,没有计划,安拾音家中还缺少很多婴儿必须的东西,刚刚太匆忙了,没买全,安拾音当即就抱好了罗言,想出去买点东西。
砚无归自然也要跟着,毕竟他虽然知道那些苦难到底是什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
他要护罗言取得真经。
砚无归跟在了安拾音身后,安拾音锁门的时候才发现了砚无归的身影,想起了这只黑猫。
看着像家养的,但在附近也从来没看见过,不知道是哪来的猫。
“你家在哪?”
安拾音稀里糊涂的,居然和一只黑猫开始说话,意识到这一点,安拾音也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我是得了一个孩子太高兴了,居然开始和猫说话了。”
安拾音说完之后,却看到那黑猫居然真的摇了摇头。
安拾音愣住,随后斟酌了一下,又不确定地说道:
“那你是家养猫吗?”
黑猫又摇摇头。
“那你是流浪猫吗?”
黑猫点头。
嘿,神了,黑猫能听懂人说话了。
安拾音有些恍惚,继续问道:
“那你想住在我家里?”
黑猫点点头。
安拾音彻底呆住,这么聪明的猫还是第一次见,居然真的能听懂人说话!
安拾音年纪大了,想不了那么多,只当这只猫咪是特别聪明。
而且,给孩子找个玩伴的话,小猫咪也不是不行,看着很温顺又聪明。
于是乎,砚无归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家里的成员,原本冷清的家庭忽然变得有些许热闹了。
安拾音去超市里转了一圈,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之后,又在网上下单了婴儿床,就逛去了宠物区,为砚无归买了一大堆东西。
安拾音平常也不舍得大手大脚,她习惯了简朴的生活,却愿意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天,且没有血缘关系的婴儿,和一只来历不明的黑猫花钱。
拿着一大堆东西,安拾音抱着罗言,身后跟着砚无归,在夜色的笼罩下一步一步回到了家中。
他是行者牌,他得保护手持圣僧牌的罗言,度过九九八十一难。
天庭里,太上老君好不容易和玉帝交了差,正在自己的天宫府邸中炼丹,时间有些久了,就开始打盹儿,结果还没睡着呢,就听到一个小孩子吵吵嚷嚷着冲了进来。
“老君!老君!不好了!”
太上老君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来人,也是无语得很。
玉帝,你能不能稳重一些。
没错,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就是玉帝,上任玉帝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不想干了,急冲冲就让位了,这个小孩就不得不小小年纪就上位。
也正是因为他年纪小,所以太上老君这个天庭里的老人就不得不扶持着他。
“又出什么事了?玉帝。”
太上老君敷衍地行了个礼,又打了个哈欠,才看向了玉帝。
要不是我每个月的仙力工资是让你这个小屁孩发,老君我早就下岗不干了。
涨工资!涨工资!
太上老君心里怒喊道。
小玉帝一脸急色,身上的金黄色长袍都没穿好,甚至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看清玉帝的样子之后,太上老君也是一愣。
平常这小屁孩就知道玩,什么时候这么着急过?
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有多急?难不成还有数千万年前,那泼猴打上天庭急?
事实上,太上老君也不是孙悟空那时候的太上老君了,之前的“前辈”们都功成身退,要么前往人间游山玩水,要么去无上福地陪如来佛祖修炼,总之,现在的天庭可谓是大换水,只不过仍然是顶着当初的名号。
如今的太上老君,全名是太上老君第五十七代。
见太上老君脸上丝毫不在乎的神色,小玉帝干脆将手中的玉镜直接塞给他看,看清上面的人之后,太上老君还愣了愣。
这个不是那个第八十一层的小子吗?
玉帝看他干什么?
“你没认出来?”
小玉帝的声音拔高道。
见太上老君眉头皱起,小玉帝急得直接提醒道:
“邪僧!邪僧!功德无量天尊!”
被这么一提醒,太上老君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中的玉镜掉落,被小玉帝接住。
随后太上老君猛地站起,却不小心掀翻了炼丹炉,未大成的仙丹的香气就这么飘了出来,太上老君的袖子更是被三味真火燎了起来。
太上老君手掌吃痛,连忙吹了一口仙气灭了火,随后才表情惊恐带着些狰狞地问道:
“是邪僧转世?!”
第163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父
初代取经人,唐僧封号旃檀功德佛、孙悟空封号斗战圣佛、猪八戒封号是净坛使者、沙僧封号是金身罗汉、白龙马封号是八部天龙马。
在那之后每过五百年,就要重新挑选一批取经人,时过境迁,无数取经人手握“圣僧牌”“行者牌”“沙僧牌”等,前往西天取经,但无一人能够超过初代取经人。
但唯独有一位,让如今的天庭光是听到名字都心惊胆战,那就是“邪僧”。
那人的真正名字无人知晓,手握“圣僧牌”,原本应该生性良善,普渡众生,结果那位取经人根本不需要“行者牌”的帮助,一个人拿着棺材从现世打到了西天,别说九九八十一难了,那些妖怪见了他都得跑,被称之为“邪僧”。
就这样,最离谱的取经人出现了。
当时的玉帝还不是现在这位,而是上一位,那位邪僧一路打到了西天之后,前任玉帝拒绝为他封号,并且让他重新找齐“牌”之后,再认认真真经历八十一难,方能取得真经。
没想到那位也是暴脾气,直接说了一句“我赶时间”,就拿着棺材追着玉帝打,大闹天宫,甚至最后如来佛祖来了都没用,将天庭闹了个底朝天。
到最后,那位邪僧甚至“恬不知耻”地要自己给自己起封号——功德无量天尊。
呸!就你还功德无量!你要不要脸!
到底哪里来的魔僧啊!
明明拿的是“圣僧牌”,结果比“行者牌”还能打。
你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后来,那位玉帝就辞职不干了,一大堆被揍过的神仙干脆跑到无上福地“避难”去了,可以说天庭的神仙,以及神仙的爱宠坐骑数量极速减少,和那位撇不开关系。
但如今的太上老君那会还是弟子,因为炼丹犯了错,被前任太上老君关了数千年,也就不知道那位邪僧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事迹可是如雷贯耳!
“玉帝,你当真没认错?!”
太上老君深呼吸一口,稍微冷静了一点。
闻言,玉帝的脸色更红了,似是有些恼怒太上老君质疑他。
“肯定没认错!他当时还揍我爹!”
小玉帝高声道。
太上老君:……
被揍了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大声说出来给天庭丢人。
但玉帝既然都这么说了,太上老君也就信了。
二人围在玉镜面前,看着里面的人。
“红瞳,的确是那位,长相呢?”
太上老君看向了玉帝。
“一模一样!我肯定不会认错的,我爹书房挂着就是这个照片。”
太上老君也纳了闷了,毕竟那位“邪僧”早就坐化了,舍利子还在无上福地那里呢!
“难道是轮回转世?”
太上老君猜测道。
“一定是轮回转世,不然不可能有这么恰好拿到圣僧牌,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肯定是地府没做好工作,当时都说不许那邪僧投胎,结果还是让他转世成功了,哼,扣阎王的仙力!”
小玉帝气呼呼道,鼓着张包子脸。
“等会——玉帝,你刚刚说他拿到的是圣僧牌?”
太上老君一惊,没想到自己拉来的八十一个人里面,偏偏还混杂着一个拿了圣僧牌的知情人士,那岂不是九九八十一难都已经被他悉知了?
太上老君的脸色陡然变黑了。
这还玩个屁,不玩了。
“怎么了?”
面对小玉帝的询问,太上老君勉强笑了笑,笑容僵硬,摆摆手连说好几声“无事”。
当然不能让小玉帝知道了!不然他那么缺心眼,不得扣自己的仙力?
太上老君决定瞒下这件事情,表面看着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这个工作我非得辞职不可……
二人再次看向了玉镜,那黑发红瞳的少年忽然抬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二人做贼心虚,呼吸一滞,连忙关掉了玉镜。
“被他发现了?”
“不能吧,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可那邪僧不也是以凡人之躯打到天庭的吗?”
玉帝说完这话,二人就久久地沉默了。
可能真的被发现了。
要不早日收拾行李跑吧。
另一边,砚无归将视线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刚刚似乎看到那白胡子老头了。
算了,看看气运之子吧。
如今正是深夜,安拾音睡着了,罗言就被放到了一张小床上,砚无归从黑猫化作人形,血色红瞳在黑暗中泛着光。
没错,之前那邪僧就是砚无归,他当初拿到的牌是圣僧牌,但之前的砚无归只追求通关速度,想要快速得到积分,因此没找到其他的牌,就单枪匹马杀到了西天去。
这不是取经,这是抢经。
但按照砚无归的性子,自然是忘了个一干二净,也不知道自己把小玉帝他爹打出了心理阴影,当初他完成任务之后,就坐化离开了此方世界,没想到千万年后,自己居然又回来了。
只不过,砚无归以为自己是“行者牌”,罗言是“圣僧牌”,实际上闹了一个大乌龙,砚无归才是“圣僧牌”,罗言是“行者牌”。
嗯,圣僧要保护行者过九九八十一难,而且是开挂了的那种。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父。
砚无归在安拾音房子的四周都布置了魔气,以防有“妖怪”前来。
砚无归喜欢看书,在很多世界里,他有空就会看看书,自然也就读过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因此,他对这些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很多小妖怪都想要吃唐僧肉,自己可得看着点罗言,不然才丁点小就被妖怪给吃了的话,那扣积分怎么办?
砚无归化作了黑猫,敏捷地跳出窗外,站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夜空中残月如钩。
晚风轻拂,砚无归睡意全无。
在将忘尘“拉拢”成为处决者之后,系统将忘尘的魔气给了砚无归,在郁也成为了处决者之后,系统又将他一部分的恢复能力赠予砚无归,但砚无归本身就有着治愈的力量。
因此,郁也的恢复能力就转变成为了“精力”,砚无归只需要睡很短的时间,就能一直保持精力充沛,这个能力虽然对砚无归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节省了一些时间,就好像现在,砚无归一整晚不睡都没有关系。
圣僧出世,百妖震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是夜,小鬼作乱,循声而来。
“圣僧出世!打工了打工了。”
“只要吃了圣僧肉,就能长生不老!”
“趁着那圣僧的徒儿还没有出现,现在就杀了他!”
无数小鬼趁着夜色靠近,但大妖们都静观其变,毕竟不知道那位记载中的“行者”是否伴在身侧。
夜色中,漆黑的黑熊精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陪同的是一位婀娜多姿但脸色苍白的女子。
“黑熊精,你耷拉着你那个熊脸干什么,去吃圣僧肉啊。”
女子笑道。
“臭白骨,你说得轻巧,天庭让我们去阻拦那圣僧取经,可是这活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活!我爹都说了,我们黑熊一族世世代代都有一句话传下来,那就是遇到那行者牌的人,能跑就跑!”
闻言,白骨夫人呵呵一笑:
“你还想跑?你不得去偷袈裟?你可跑不了。”
一听到偷袈裟,黑熊精更气了,他们祖祖辈辈偷了那么多次,最后还得还回去!
可偏偏这个任务非得是他干。
不过现在还轮不到黑熊精以及白骨夫人出场,他们好歹也算有名有姓,不会在游戏一开始就出现。
二妖先前与众多大妖聚会,纪念过去的五百年,不然的话,黑风洞与白骨洞相隔千里,二人也碰不上。
难得相聚,白骨夫人就与黑熊精聊聊天。
“哦对了,取经人第一个遇到的妖怪叫什么来着?”
白骨夫人大大咧咧问道。
黑熊精颓然道:
“我从我娘的书里面看到过,好像是寅将军,特处士和熊山君。”
“熊山君?”
白骨夫人声调高了一些,笑道:
“都忘了你要打两份工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黑熊精白了白骨夫人一眼,知道她嘴向来毒,也就不理会她,闷闷地向前走。
他们都是新的五百年为取经人设置的磨难,那熊山君跟他都占了一个熊字,实际上,二者都是他!
熊山君就是黑熊精的马甲。
真羡慕那些遇不到“行者牌”的妖怪,不用挨打还能天天吃素,真是天大的好事!
唉,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要打两份工。
算了,这五百年干好的话,观音菩萨就认命我为珞珈山守山大神,也算修成了正果,有了编制,去天庭享福,比那些野生妖精们可强多了!
罢了,就当过去露露脸。
虽说现在宣扬“取电子真经,拜赛博佛祖”,并且太上老君为取经人设置了新的九九八十一难,但这些妖怪依旧要尽职尽责地打工。
在《西游记》中,寅将军本是一只虎精,因唐僧急于取经,起早赶路,落入了寅将军的陷阱,两个仆从被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给吃了,后来还是太白金星搭救,唐僧才逃离虎穴。
而原本的设定中,太白金星今晚就会与“圣僧牌”的人相识,只不过如今圣僧牌的人是砚无归,太白金星敢不敢来就不知道了。
天庭之中,太白金星鹤发童颜,悠然行走在仙境之中,好不自在。
等会就要下去见本次的取经人了,要不先去老君那讨几颗丹药,毕竟我这边也没什么好送的。
太白金星嘀嘀咕咕着,快要走到太上老君的府邸前,就看到里面飞出了两朵金色祥云,小玉帝和太上老君飞走了,方向是西方无上福地。
太白金星一愣。
什么事情这么忙?
他皱着眉头走进了府邸之中,他与太上老君关系甚好,拿几颗丹药很正常,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了倒塌的炼丹炉以及一地未炼成的丹药。
这是被抢劫了吗?
太白金星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随后就感觉后背一凉,鸡皮疙瘩顿起。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难不成是取经人出事了?
迎着清霜,看着明月,晚风吹数十里……
砚无归站在阳台上,手握漆黑的巨镰别在身后,冷眸扫过眼前的妖怪。
正是寅将军。
比起后期神通广大的妖怪,寅将军也不过是一只虎精,本事不大,但面目凶恶,只见他:
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
电目飞光艳,雷声振四方。
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
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
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
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
好一只虎精。
“小的们,今天就打牙祭解解馋!抓几个活人吃!”
寅将军双臂一挥,只见狂风滚滚,涌出五六十只妖邪,就要冲上去抓人。
在八十一层“诅咒”中,有这么一条——
【爱他的人会残忍地死在他的面前。】
如今只有安拾音宠爱罗言。
因此,寅将军收到命令,此次前来就是要捉走安拾音。
只不过,他表面上说着抓几个活人吃,实际上他根本不会吃,只是把活人抓起来,然后到时间了就放出去,但是要让罗言以为安拾音已经死了。
现在妖怪圈子里流行吃素!谁还生吃活人肉的话,会被别的妖怪笑话的!
寅将军打了个哈欠,他白天约特处士,一只牛精,以及一些妖怪打了一天的牌,到了晚上困了,却不能睡,只能强撑着过来干活。
唉,想回去打牌,不想工作。
等会太白金星大人来了,得讨点丹药,最近感觉腰子不太行了,打牌都把把输。
寅将军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就看到了不远处砚无归昂首看着他,红瞳在月光之下更加诡异,轻柔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包裹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黑镰把手端的白骨,分明只是慵懒站在那,身子微微靠着墙,就让寅将军感到巨大的危险。
不对劲!很不对劲!
现在这个时间,行者牌应该还没有出现的啊!这个人哪来的?
也不怪寅将军认错,毕竟谁家圣僧牌的人拿着那么大个黑镰啊!
难不成这五百年的取经人提前出现了?可太白金星老板没说啊!
真是要了虎命。
“你是?”
寅将军摆摆手,身后狂风停止,那五六十只妖邪也就乖乖围绕着寅将军绕圈圈,他警惕地看着砚无归,眼神中暗藏着杀意。
“废话少说,速来找死。”
砚无归清隽的眉目没有一丝感情,眼底深邃,他微微侧身,勾勒出好看清晰的棱角,语气是事不关己一般的淡然,偏偏说的是嚣张无比的话。
寅将军气得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这行者虽强,但现在的行者可不强!
怎么和你虎爷爷说话呢!
“小的们——”
那句“上”还没有说完,砚无归就已经动手了,他敏捷地踏在了阳台栏杆的上面,足尖用力,整个人“弹射”了出去,手持黑镰,冲向寅将军。
那些妖邪团团围住了砚无归,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砚无归手腕一转,一道半弧银刃在空中出现,那些妖邪就全数化作了黑烟消失在了空中。
寅将军一怔,没想到砚无归有这么强的本事,当即就慌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跑,毕竟他这些年不是打牌,就是和其他山头的妖怪们扮成人类去蹦迪,本来实力就不怎么强,现在更别提了。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么强的行者牌啊!
太白老板也没说啊!
寅将军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但如果不完成任务,他就没有仙力,不能变成人形去人间享乐。
想到这一点,寅将军神色一狠,从后背上取下大刀,猛然发力,双臂抡着那大刀,虎虎生风,直击砚无归要害。
就算寅将军的本领不算高,这一招也足够将一个凡人的头盖骨削开。
砚无归现在在空中,避无可避,眼看着那大刀就要将砚无归劈成两瓣,黑镰送葬底部的白骨骨链被砚无归操控着飞出,缠绕住了那大刀,寅将军用力一拽,纹丝不动,砚无归只轻轻一拽,大刀就被甩飞了出去。
砚无归稳稳落地。
糟糕,是个高手!
寅将军虽然心里有一大堆要吐槽的话,但那黑镰已经朝他杀来了,根本来不及多说,黑镰把手很长,寅将军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砚无归手腕一转,就看到眼前的寅将军身子一晃,陡然矮了一截,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嚎道:
“行者饶命!”
砚无归的黑镰刀刃刚刚在寅将军的头顶上掠过,掠下了一些毛发,原本威风凛凛的寅将军就这么变成了秃子。
砚无归本来就觉得自己是“行者牌”,因此,他听到这话,倒是很给面子地没有立刻杀掉寅将军。
寅将军用余光看了看泛着寒光的刀刃,喉结一动,颤声说道:
“杀了妖邪就不能杀我了哦。”
砚无归饶有兴趣地嘴角微扬,不言语,冷冰冰的气氛让寅将军更害怕了。
“打个商量,先别杀我行吗。”
老板!老板你快来啊!这次的行者会杀人啊!
虎虎我啊,要一命呜呼了!
寅将军欲哭无泪,他接下来的剧本还没演呢,就卡在这里。
原本的剧本如下:寅将军掳走安拾音,随后黑熊精披着熊山君的马甲出现,与牛精特处士一起生食人肉,只不过现在天庭严惩这种乱吃人的现象,所以只要随意布置个幻境,让取经人看到就可以了。
再然后,就是太白金星来救场,取经人度过一难。
但现在,寅将军求爷爷告奶奶盼着太白金星来救他虎命,哪里还想着什么剧本?
这行者就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如今的行者应该还小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历代行者用刀枪剑戟棍的都有,还是第一次出现用镰的。
寅将军瑟瑟发抖,心里骂骂咧咧。
而这时,其余两位“演员”也来到了此处,正是熊山君与特处士,他们二妖刚想看寅将军是否准备好了,台词都要念出来了,就看到寅将军跪在地上,被一把泛着寒光的黑镰抵着脖子。
二妖:???
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特处士刚想喊“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就被熊山君一把捂住了嘴,险些就说出来了。
熊山君的真实身份是那黑熊精,家里祖祖辈辈那可都是在观音菩萨座下做事的,当然比这些小妖见识广。
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熊山君连忙将特处士拉了回来,却不料砚无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向着那边看去。
砚无归明明什么都没做,熊山君却觉得整只妖都处在一片空旷的田野,正被一只黑黝黝的枪口瞄准着。
不对劲!
熊山君心中警铃大作,用身后斗篷将特处士遮住,随后一阵黑风刮过,二妖就消失了。
竟是就这么跑了。
若是寅将军知道了——知道了也没用,他又打不过熊山君。
砚无归看向了那边,停顿了一会,就收回了眼神。
刚刚好像看到那个会抢袈裟的小黑胖子了,只不过现在还没袈裟呢。
不去理会逃走的二妖,砚无归将黑镰收回武器项链,才蹲下对着寅将军说道:
“你就当作你已经捉了人了,可以吗?”
虽然是问句,但寅将军觉得他如果说不可以,下一秒虎命不保,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慢了就再也点不了头了。
寅将军身材很高大,虎头人身,就衬得砚无归格外“渺小”,砚无归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以及寅将军一脸的生无可恋,就让这幅画面更加有趣了。
见寅将军同意之后,砚无归就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刚才那一切都没吵到屋子里的二人。
砚无归脚步无声,走到了罗言的小床旁,看着乖乖睡觉的罗言,脑海中升起一个问号。
这次的任务,怎么那么像养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