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浚激动的样子，江祈也有些茫然。
前辈这么厉害的吗？来头这么大？
难道前辈说的都没错？符咒就是那么用的，是自己太笨了？
赵浚激动了老半天，就看到江祈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尴尬了一瞬。
原本自己应该是高深莫测的那一个，结果在这个高中生面前两次丢脸。
赵浚：……
我要高冷我要高冷，不能把捉妖师公会的逼格掉没！
“咳咳。”
赵浚坐到了座位上，清了清嗓子之后继续问道：
“那你可会什么符咒？我能看看吗？”
江祈想了想砚无归那极其敷衍的“大力金刚咒”，还是摇了摇头，见江祈不愿意说，赵浚也就没强求，毕竟这种问题已经是涉及隐私。
这个高中生不太好骗啊……
总之，两个人问的和答的都不在一个频道。
“既然已经有人带你入门，那一些基础的东西我就不多说了。”
江祈：……
不，并没有人带我入门，我什么都不会……
“捉妖师现在很稀少，所以我们才会将你从警局里保出来，希望你加入我们。”
面对赵浚诚恳的眼神，江祈有些坐立难安。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前辈什么都没教啊！
【答应他。】
砚无归的声音在江祈耳边响起，江祈深知自己的生活已经不再平常了，干脆点了点头。
最起码有个靠山，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会莫名其妙就死掉。
而赵浚心中也暗自偷乐，毕竟现在的捉妖师稀少，今天居然能招揽到一位能击杀怨念的道士，就已经很不错了！
赵浚好言好语和江祈说了一些话，又发给他一个代表着初级捉妖师的标志，告诉他和警察出示这个就可以得到帮助，江祈才回了家。
【开门的时候往右闪。】
“你还敢回家！”
江祈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瓶，江祈相当听话地往右躲了一下，躲过了砸来的花瓶。
“他是你弟弟！”
江中山破口大骂，他给江祈打了一整天的电话，都没打通。
比起江祈整天对着他冷着一张脸，江中山更喜欢乖巧听话的江胜，养到五岁才敢带回来，没想到才待了一晚上就死了！
尸首分离！
“是我弟弟又怎样？人又不是我杀的。”
江祈耸耸肩，如果江胜是正常人的话，他或许会心有愧疚，但那江胜联合恶鬼害人，更是设计要害自己，他愧疚什么？
更何况，人的确不是自己杀的。
无视暴怒的江中山，江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如果不是他没有资金，他也不想回到这里来。
“前辈，您——”
看着砚无归再次从一团黑雾变成了黑发红瞳的男子，江祈也有些无奈。
根据赵浚说的话，茅山道士似乎很牛的样子，可这位越看越离谱啊。
“我教你画符咒。”
金手指老爷爷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前辈您真的会画符咒吗……”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蛮力吧！
“那当然会。”
只见砚无归双手在空中结印，他的身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张黑色的符纸，砚无归的手指在那黑色符纸上留下了金色的文字，随后一句“结”，那符咒就慢悠悠飘到了江祈的手中。
江祈只觉得被符咒触碰到的手有些发烫，也就忽略了砚无归奇奇怪怪的“做法”方式，他凝目一看，黑底金字，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
呃……字太丑不认识。
事实证明，光看书并不能提高写字的水平。
“这个是什么？”
“功德无量符咒，贴鬼身上能把它净化掉。”
江祈看了眼砚无归，又看了看符咒，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四个字是“功德无量”。
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砚无归作为气运之子前期的金手指，还是要发挥一定的作用的。
他是天生道体，不会被鬼物附身，按理来说也能看到鬼才对，而不是只有在鬼攻击他的时候他才能看到。
“躺下，贫道帮你开天眼。”
砚无归老气横秋地说道，虽然他真的很想去鬼窝里玩玩。

第115章 开天眼
江祈和砚无归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砚无归就是给他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没怀疑什么就乖乖躺在了床上。
这样子就好像是你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以为站在你病床前为你做手术的是全球顶尖的医生，实际上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生，甚至成绩还不怎么样。
嗯，所以说，不能盲目崇拜。
当然，系统可能也没想到一个根正苗红的道士气运之子会变成“战士”。
江祈闭着眼睛，他只感觉到房间的温度似乎冷了一些，只能听到砚无归的脚步声和碎碎念。
他努力想要听清楚砚无归在说些什么，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困，越来越困，就这么昏昏沉沉睡着了。
嗯，这一步相当于做手术前的麻醉。
床前，砚无归正在和系统商量着。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也算符咒。”
“怎么能是带偏呢，没带偏。”
“你不相信我了吗？”
“放宽心，我肯定把这个金手指老爷爷扮好。”
砚无归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气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液流出，与黑色的魔气凝结在了一起，就晃晃悠悠飘到了江祈的眼睛上方，在砚无归的操控下，顺着眼皮进入了江祈的右眼之中。
昏迷中的江祈或许是被砚无归那一句“功德无量”刺激到了，他梦中出现了奇怪的画面。
梦中，一男子神色冷漠，黑色长发随风飘扬，一身水墨色长袍披身，显得仙风道骨。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位面目狰狞的死意，死意毁坏了这片地区，导致此地生灵涂炭。
“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有一位妇人哭喊着，她的腹部微微隆起，肚中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死意害死了她的丈夫，毁坏了她的家园，如果不是砚无归及时赶到，她命不久矣。
“放心。”
男子转身看向了妇人，眉眼间是温柔的笑意，他吩咐其他人将妇人以及剩下的村民安置好后，才重新看向了巨大的死意。
怨念，恨意，死意，死意是最难缠最危险的东西，轻易就能让一大片地区生灵涂炭。
“小道长，他就一个人去吗，是不是太危险了。”
妇人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有些担忧地看向男子，毕竟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她是最后一个被救出来的，剩下的村民已经跟着其他道士前往安全的地方了。
“没有人帮助他吗？”
妇人有些不放心年轻男子，就听到扶她的小道士轻笑一声：
“您放心吧，那是我们的会长，没有他打败不了的东西。”
妇人扭头看向了男子的背影，那水墨色长袍上面的纹路，越看越像一个诡异的“妖”字。
不疑有他，为了不给旁人添乱，妇人还是跟着那小道士走了。
江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模糊之中看着男子的身影极其眼熟，他想去看看，双腿却好像有千斤重，根本走不过去。
这个地方的人终于全都被安排到安全地点，远处，一大堆道袍穿着的人全都凝望着男子的身影，却不是在担忧，而是在期待。
会长是最强的存在，会长是不可能输的！
终于能见识到会长的绝技了！
见男子坏了他的好事，死意嘶吼着朝着他扑去，男子双手结印，无边的死气凝结，空中就出现了一方巨大的黑色符咒，烫金的字迹显现，只不过江祈还是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结！”
男子低喝一声，那黑色的符咒就印在了死意的头上，随后男子凭空变出了一个巨大的棺材，举着棺材就朝着死意抡去，只一招就将死意打散，将死意的血魂紧握在手中。
“会长！”
远处的那些道士们也没看清砚无归到底是怎么弄死的死意，反正一顿夸就对了！
会长大人最厉害了！
这个祸害四方的孽障终于死了！
这一操作，江祈看着是越来越眼熟。
你那符咒好像没什么用啊！
还是暴力破局啊！
等会，暴力破局？
江祈似乎想到了什么，就看到那穿着水墨色长袍，仙风道骨的会长转身，赫然是一双红瞳，甚至对着江祈笑了笑。
前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祈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那仙风道骨的砚无归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他手中那死意的血魂就朝着江祈飘去，最后速度陡然加快，钻进了江祈的眼睛里！
痛！撕心裂肺的痛！
江祈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要裂开一般，躺在地上辗转反侧，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疼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江祈再次醒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前……前辈？”
江祈有些虚弱，他刚苏醒，手就朝着额头摸去，顺便寻找砚无归又跑到哪里去了。
“前辈？”
江祈喊了两声，没得到砚无归的回应，他才猛地坐了起来。
前辈不见了？
江祈四处找了找，都没找到砚无归的踪影。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先去忙了。
江祈嘀咕着，从桌子上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感觉脑子还是有些晕。
砚无归说要为他开天眼，随后他就睡着了，梦中的事情全数忘记了。
对了！开天眼！
江祈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就慌忙来到了镜子前面，看到自己的右眼变成了和砚无归一样的血瞳！
江祈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随后又按耐不住好奇心，身子凑近了镜子，仔细看着自己的右眼，瞳孔中似乎还有一团飘荡的黑雾。
这就是开天眼？
有什么用？
江祈只是眨了眨眼，眼睛就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他一默念开天眼，右眼就会再次变红。
丁零零——
静悄悄的屋子里传来了手机铃声，江祈接通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赵浚焦急的声音：
“现在方便出来吗，呃——”
赵浚说着，似乎有什么重物摔下砸到了他，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我……我方便。”
“等会我把地址发你，这边出现了怨念暴动，急需人手，如果可以的话，你那位前辈也可以过来看看。”
赵浚那边响起了打斗声，他还没说完，手机就好像摔了出去，传来了刺耳的杂音。
怨念暴动？
江祈心里咯噔一声，听赵浚那边的动静，似乎有不少的怨念，自己过去了能帮上忙吗。
上次江胜的那只怨念也不是自己杀的啊！
手机叮咚一声，又是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江祈一看，是赵浚给他发的一个位置，地点是城郊的烂尾楼。
可自己……根本没本事啊。
江祈眉头皱起，偏偏砚无归之前让他在赵浚面前夸下海口，让赵浚以为他有点实力。

第116章 疯狂者入局
江祈眼神一转，就看到桌子边缘的杯子下面似乎压着什么，江祈拿起杯子，就看到有几张黑金的符咒。
是前辈画的符咒！
符咒旁，还有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大字，江祈仔细看了看，才看懂砚无归写的到底是什么：
我有事——【看不懂】一趟，你——【看不懂】这些应急，死意之下十死无生，死意——
后面的字过于潦草了，江祈看了好一会没看懂，也就放弃了。
算了，有前辈的这些符咒，应该能应付得了，毕竟只是怨念暴动而已。
前辈还是很厉害的。
江祈嘀咕着，他表面看起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实际上内心也有个疯狂的念头，接触到这个世界少有的怪诞之后，理智者抽身，疯狂者入局。
江祈将符咒恭恭敬敬地收了起来，刚想要走，就看到桌子旁边倚着一个小棍子，要不是他细心，根本发现不了。
江祈拿起小棍子，长约一米五，厚度由粗到细，似用桃木所做，粗端中心有一个孔，上面系着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根红布。
桃……桃木棍？
江祈一愣。
不应该是桃木剑吗，难不成又要暴力破局？
等会，我为什么要说又。
时间不等人，赵浚那边人手不足，等着江祈过去呢，江祈干脆就握着这桃木棍出了门。
江中山或许是懒得看见他这个“逆子”，不知道去哪了，江祈顺利出门，随意打了个车就前往城郊烂尾楼。
“娃儿，这么晚去城郊啊。”
开车的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人，看着很是面善，看到江祈带着一根棍子上车的时候，也是一愣。
“那边有点事。”
江祈心中有些不安，也就随意敷衍着出租车司机，但这位出租车司机似乎不太会看人脸色，有些话痨。
“哎呦，你可是不知道，我们出租车司机最近可不想往那边跑，邪门得很！要不是现在还不算太晚，你出多少钱我都不愿意载你的。”
闻言，江祈也起了几分兴趣，毕竟他接触这些怪力乱神也才只有一两天。
“怎么个邪门法？”
见江祈愿意搭理他了，司机师傅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都传疯了，就前几天，那边的烂尾楼逼得一个孕妇跳楼了！一尸两命啊。”
司机师傅唏嘘道，听完，江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邪门在哪？”
联想到赵浚和自己说的“怨念暴动”，江祈也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后来那烂尾楼就邪门了，只要你靠近，就能听到有厉鬼在喊！听说还有一些工人被逼疯了，也跟着跳楼了！那开发商老板也噩梦缠身，天天找神婆驱鬼呢！”
司机师傅越说，江祈就感觉周身越冷，旁人可能也就听个故事，但他是真的会信啊！
说不定这怨念暴动就是那跳楼的孕妇搞出来的。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江祈一眼，见他抱着桃木棍不说话，似是若有所思，也就忍不住八卦一句：
“你个小孩子跑那边干什么？小心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江祈白了他一眼，没再回复他说的话。
中途，江祈隐约闻到车里有什么味道，有点刺鼻，但司机喋喋不休，心想着路程也不远，江祈就没发问。
十分钟后，到了城郊附近，司机师傅死活不愿意再拉江祈靠近，说那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就算价钱翻倍也不行。
江祈无奈，只好小跑带着桃木棍去寻找赵浚，没注意到身后的司机师傅脸上忽然长出了动物的皮毛，隐隐有獠牙出现。
“天生道体，顶级血魂，势必能助我修炼。”
司机师傅吐出了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回到了车上，眼神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后备箱。
真正的司机，被关在后备箱里。
江祈根本不知道开了天眼之后的他，味道对这座城市的鬼来说有多么诱人，就好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忽然见到了水源。
司机鬼低低的笑声响起，他能感知到江祈身上有致命的危险，就没先下手为强，但这不妨碍他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
这个血魂，我吃定了，就让烂尾楼那边的那个蠢娘们先会会他。
江祈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跑了五分钟，才终于见到了赵浚。
“你来了！”
赵浚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朝身后扔了个符咒，那符咒贴在了怨念的身上，怨念当即魂飞魄散。
这样才对嘛，这才是符咒的正确用法。
江祈心中这么想着。
赵浚抬头一看，就看到江祈手中握着一个类似魔杖一样的东西。
赵浚：？？？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拿着一根棍子？
“只有队长你一个人吗？”
江祈环视一圈，都没看到有别的捉妖师。
黎城的捉妖师虽然少，但也不至于就只有一个赵浚吧！
“半个小时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黎城各地的怨念都开始暴动，我们分开行动，人手不足，我才叫的你。”
说到这赵浚也是有些害臊，捉妖师虽然地位高，但人手是真的不够啊！
半个小时前？那不正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吗？
江祈疑惑了一下，也没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反而想到了砚无归。
前辈会不会也是感受到了全城的怨念暴动，才出去斩妖除魔了？
江祈想着，就看到赵浚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想要系到江祈的身上，看到那水墨色的图案，江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握住了斗篷，看着水墨色的纹路渐渐变成了一个大字——
“这是我们捉妖师的斗篷，披着能够抵御最高恨意的伤害，你的我已经申请了，等你参加完这一次活动，应该就下来了。”
江祈模糊应了几声，就披上了斗篷。
总觉得有点眼熟，可我之前明明没见过捉妖师。
江祈抬头想要询问一下，就看到赵浚身后有无数的怨念出现，黑压压的一大片几乎要形成浪潮！
江祈：！！！
什么鬼东西！
这么多怨念你叫一百个我来也没用啊！
“小心！”
江祈下意识拽着赵浚就要跑，赵浚回头看了一眼，亡魂大冒！
刚刚最多只有十几个，现在都快上千了吧！
什么鬼东西啊！
“队长，你是想让我死啊！”
江祈跑起来飞快，一边跑一边骂。
“我……刚刚也没这么多啊。”
赵浚有些结巴，他实力也算很强，一个人能对付七八个怨念，但上千个真的不行啊！

叮叮叮——
赵浚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一边被江祈拽着跑，一边还有空接通了手机，里面传来了容木兰的声音：
“赵浚，全城的怨念暴动，但其他地区的怨念有些奇怪，他们似乎都在往城郊跑。”
城郊？那不就是我这吗？
赵浚心里咯噔一下。
“联络公会成员全部前往城郊地区，联系黎城记录在册的捉妖师，能请一个是一个。”
赵浚面色阴沉了下来，他是黎城捉妖师公会的负责人，如今却出了这种事情！
平常的怨念都躲着不敢出来的，今日为什么会发生暴动？
“联系临近城市的捉妖师公会，让他们增援。”
“好。”
挂断电话之后，赵浚的心沉到了谷底，面上泛着死灰之色。
在他印象里，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次，那还是在四年前，黎城的怨念暴动，汇聚在了市中心，不知道要争夺什么东西，最后黎城付出了数百名捉妖师的生命，才平息了暴动。
只不过在那之后，黎城的捉妖师就少得可怜，才会经常出现这种人手不足的情况，黎城的捉妖师力量远不如其他城市，这也是赵浚身为一方负责人，却努力拉拢一个还是新人的江祈的原因。
江祈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赵浚就是黎城捉妖师公会的会长，因为赵浚觉得自己不配为会长，才只让别人称呼自己为队长。
身后怨念的速度很快，他们嘶吼着，血红色的眼睛里泛着贪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江祈。
美味，太美味了……
好想吃……
在怨念群中，那只司机怨念也藏在了里面，阴森森地笑着。
如果将江祈的灵魂化为血魂，那么足以让一只新生的怨念进化成为顶级的死意！
这种诱惑谁能抵抗？
他的香味早就飘散到了整个黎城，黎城各地的怨念，甚至恨意都在蠢蠢欲动。
“我已经申请了支援，我们先躲到安全的地方。”
赵浚安慰道，虽然他早就浑身僵硬，但还是不忘安慰江祈，江祈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嗯。”
江祈回答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天前，他都差点被一只小型怨念杀死，更何况现在身后有着快要上千只的怨念？
前辈，你到底在哪啊前辈！
怨念的速度很快，仅凭腿脚的话，二人很快就会被怨念追到。
眼见着身后的怨念离得越来越近，赵浚咬咬牙，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符咒，一张贴到了江祈的额头上，一张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江祈顿感身子一轻，就要飞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的怨念群中有一只怨念嘶吼着，踩着其他怨念的头飞了起来，就朝着江祈扑去，一把抓住了江祈怀中的桃木棍，江祈不察，桃木棍就掉在了怨念群里，江祈也被符咒带着飞到了烂尾楼上方，怨念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糟糕！前辈的东西！
江祈慌张了一瞬，想要掀起额头上的符咒，掉下去抢回桃木棍，就被赵浚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干什么！不想活了！一个棍子丢就丢了！”
小命都要没了，你还想着那个棍子，想什么呢你！
赵浚也是气得直接骂人了，他见识过四年前黎城暴动的样子，深知这件事情的危害，才会忍不住指责江祈。
江祈慌乱之中想起了砚无归的符咒，就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前辈说过，死意之下十死无生，那么对付怨念应该也可以的吧？
江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大堆怨念，从一叠符咒中抽出了那张“功德无量符”，就学着砚无归胡乱结了几个印，才将符咒扔了下去。
而当江祈从口袋中取出那黑底金字符咒的时候，赵浚一愣，看到符咒上面狗爬一般的字，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他身子颤抖，嘴巴嗫嚅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是会长？是初代会长？！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问江祈，就看到那符咒飘到了乌泱泱的怨念的头上，随后散发出万丈华光！
那华光越来越大，快速席卷了整个城郊，将夜晚的黎城照得亮如白昼！
光亮迟迟没有消散，江祈和赵浚迫不得已用胳膊挡住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尝试着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上千只怨念竟然消失殆尽，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以及地面上毫发无损的桃木棍。
江祈：？？？
赵浚：？？？
江祈看了看手中的一叠符咒，又看了看烧焦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丁零零，丁零零——
赵浚张大嘴巴原本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有些呆滞地接通了电话，就听到容木兰惊喜的声音传来：
“队长，那些前往城郊的怨念全都消散了！”
赵浚愣在原地。
“队长？队长？你还在吗，你们怎么做到的？”
赵浚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容木兰的声音也就传到了江祈耳朵里。
面对容木兰的询问，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眼神呆滞地看向了江祈手中的一些符咒，似是在看稀世珍宝。
“告诉他们，支援没必要来了。”
赵浚挂断电话后，麻木地看了一眼江祈。
“江祈啊，你那位前辈叫什么来着。”
“茅山道士，道号无归。”
黎城的光亮了好久，一些打工族都打算睡觉了，一睁眼就发现外面亮如白昼。
黎城居民们都好奇地趴在窗户上，观看这一奇景。
只不过这些居民也只是好奇一下，和亲朋好友们交谈一下当个乐子，等光亮消散之后就睡了。
光亮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将整个黎城照得亮如白昼，只有捉妖师们才知道这个符咒有多强。
顶级捉妖师都做不到这种效果！
只有传闻中那位初代会长，才能做到！
究竟是谁！
一时之间，黎城捉妖师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黎城的临近城市也看到了穿破天际的光亮，上万的怨念都死在了那光亮之中，如果不是有些怨念跑得快，黎城的怨念就要绝户啦！
黎城疑似出现初代会长符咒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各大城市的捉妖师公会，但因为打电话的人太多了，因此根本打不通，容木兰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接听电话，里面的人都不先说自己是哪个城市的捉妖师，就一个劲地问初代会长。
容木兰既属于捉妖师公会，也属于警局，在某次见识到了鬼之后，就成为了连通两者之间的“线人”，因此不是很懂这群捉妖师对于初代会长的狂热崇拜。
初代会长？听赵浚队长说过，可忽然问初代会长做什么？
容木兰不解。

第118章 初代
在华夏，成为捉妖师的第一步，就是了解捉妖师公会初代会长的信息，并以此为榜样。
但凡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捉妖师，那么初代会长就是他们毋庸置疑的偶像，只不过资料上记载的那位会长并没有姓名，人们也就简称他为“初代”，熟悉的标志就是红瞳，以及黑底金字的符咒。
资料上记载，初代最擅长的符咒就是“功德无量符”“大力金刚符”等，死意之下十死无生，死意之上魂飞魄散！
那水墨色的斗篷，就是根据初代会长的斗篷设计的，每个捉妖师都以拥有斗篷而感到骄傲。
所以，黎城究竟是谁获得了初代会长的遗泽？
黎城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城市，就因为江祈随手甩了一张符咒，顿时变得炙手可热，就连赵浚的私人电话都被熟识的人打爆了，无数的短信涌进了赵浚的手机。
【老赵，根据咱俩的交情，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得给我好好讲讲？】
【刚刚是不是初代？是不是初代！？？？？】
【半小时后我去黎城机场，你小子别想跑。】
赵浚：……
而始作俑者砚无归，正立于江面之上，漆黑的魔气在脚底承载着他的重量，才没有掉下去。
看到那束白光之后，砚无归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嘀咕着“跑到哪去了”，也就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江面上。
一只巨大的海怪被砚无归揍得晕头转向，在深海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