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暂时并不浪费，但炸丨药甚至是人工简易制作的燃烧丨瓶之类的消耗投掷物全都使用出去，元素类能力者被分为三个批次，一波一轮换，尽可能地发挥最大战力，抵御住这第一波尸潮。
“这些丧尸都只是炮灰，它故意如此，派这种丧尸消耗我们。”但他们绝不能让尸潮突破避难所，一旦尸潮涌进来，在这大雨中，能力者们的力量会大幅度减弱，毕竟不是每个人的都能在雨中集中精神如常使用能力。
周溪霁拿过望远镜，站在前哨站里眺望远方，要是能找到那藏在背后丧尸的位置就好了……如今这局面，突破点到底在哪里？
他很快不再想这些，简单恢复了会儿精神力，很快也一并冲上前线，抵御源源不断的第一波尸潮。
哪怕明知这是故意消耗，他们也完全没办法坐视不理。避难所是固定了的位置，还有那么多普通人甚至是小孩子在里面，他们的努力的经营包括各种各样的物资……这不是说舍弃就能立马舍弃的。
另一边，初一她们也闯入了日落塔附近，这一片盘踞的丧尸数量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高阶丧尸，它们显然是等那强化丧尸们消耗完毕，再直接一鼓作气冲入避难所中。
初一那双紫眸一一看过那些盘踞的丧尸，心里也就有数了：这地方应该没找错。即使那领头的不在这里，但这一片聚集的也都是更为强大的变异丧尸。
她们三人屏息躲在建筑后，祝岚渊压低了声音：“数量太多了，而且都是强化丧尸……”这根本与她想象中不一样，她还以为，还以为那指挥丧尸突出变异智商，能力会稍微弱一点，能顺利完成刺杀。但怎么都没想到，这里丧尸强度丝毫不逊于攻打避难所的那一批强化丧尸。
啧，就应该给这些丧尸分出个明确的等级。可惜这末世才开始不久，他们连能力者的等级体系都完全没摸清楚、完全没建立起来，更别提第二次大雨后就直接消失的丧尸们了。
“等。”初一咬咬牙，“第一波而已，避难所那边能撑住的。等那些强大些的丧尸离开，或者……等我找到那个特殊的丧尸。”
第一波只是消耗，真正的危机还在后头。
“行。”祝岚渊应了一句，练琅溪则打量着那日落塔，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我先凝一些金属在这囤着，待会我能建造金属楼梯，我们直接上塔。”
人类之光避难所……周曦月，周溪霁。得撑住啊。
在人类之光避难所艰难抵御之时，郑艺和余沂楠才慢慢悠悠刚刚驶入埔碣境内。
这次是余沂楠开车，郑艺靠在副驾驶，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大雨，指尖在起雾的车窗上描摹着，雾水沾湿指尖，隔着窗户玻璃与外面的雨滴接触。
也就是驶入埔碣的一瞬间，郑艺在这漫天暴雨中像是觉察出了什么，她忽地坐直了身子，将车窗摁下，细微的雨飘入车内，但郑艺却闭上了眼睛，顺着雨幕细细感应着什么……
“怎么了？”几乎是郑艺一有动作，余沂楠就紧张地望了过去。哪怕她正在认真驾驶，但余光也总是注意着郑艺的一举一动。
郑艺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精神力顺着雨幕不断发散，这漫天的大雨与她形成一种微妙的联系，以装甲车为中心，几乎将大半埔碣纳入她的精神网中。
“消失的尸潮，回来了。”郑艺微笑着睁开眼，她捏着一颗精力恢复丸放入口中，精神力在下一瞬更为肆意地向外扩张，霸道至极。很快，顺着这瓢泼大雨，在某个瞬间，她“看”到了一只特别的丧尸，它浑身皮肤都是光滑的、近乎透明的，甚至能透过皮肤看到它体内腐烂的内脏与白玉般的骨骼。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头颅非同一般的大，几乎是成年人脑袋的两到三倍了！整个头颅圆润至极，仿佛白玉颅骨。
也就是“看”到它的瞬间，那特殊的丧尸也同样“望”了过来，它望向这漫天的大雨，仿佛感应到了来自郑艺的窥视。那白玉似的头颅在这瞬间竟发出些微的幽蓝色光芒，像极了末世划破夜空的流星之色。
郑艺“看”不到了，甚至因为探知的距离过远，消耗过大，郑艺的脑子已有略微的刺痛感。但她此刻的表情却兴奋起来，“有意思。”
“乖，姐姐，我来开车。”郑艺轻笑着说了一句，让余沂楠停下车来，她再次咽下一颗精力恢复丸，推开车门直接走入雨幕中，与余沂楠交换位置。
宿主：郑艺
圣母值：12097
背包格子：11
特性能力：水/治愈（高阶）/随身空间（初阶）
她如今圣母值充裕，精力恢复丸的存在，能让她尽情地享受战斗。
“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存在吗？”余沂楠很快坐到副驾驶上，郑艺毫不客气地踩下油门，车速在瞬间提起，几乎飙到极致。如此快的速度令余沂楠一瞬间向后仰去，好在她很快适应过来。
“一个特别的丧尸。”郑艺笑道，“应该，是有思维，有智慧的吧？”
“这尸潮也是它集结的。人类之光避难所遇到了麻烦，我作为圣母，自然得挺身而出，帮帮他们啦~”
余沂楠点了点头，算是了解。此刻的她还没看到尸潮的规模，只瞧郑艺的这反应，余沂楠觉得这应该只是个“小麻烦”而已，便也不太在意。
直到深入埔碣，车子在高处公路上行驶而过，余沂楠从车窗看到了低处街道那密密麻麻、根本无法数清的黑点……
“这是、这是尸潮？！”最初救下李云涵她们时的尸潮与这情景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尸潮遮天蔽日，几乎将整个城市淹没，只是从高处俯瞰下去，俨然一副令人窒息的末日图景。
“是呀。”可惜超度丧尸不给圣母值，不然……这可是一桩大功德啊。
就在郑艺她们赶往那特殊丧尸所在地时，躲藏在日落塔附近的赵海玥她们忽然发现，这一片的丧尸莫名其妙异动起来。
“怎么回事？第一波攻城结束了？这么快？”练琅溪有些难以理解，那些炮灰丧尸明明还没有死干净，这是进入第二阶段了？还是说……避难所连第一阶段都没支撑过去？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新的变数……
“天啊……”也就是这一瞬间，初一看到了从塔顶一跃而下的“白玉”丧尸。那圆又大的、如灯泡一般的白玉头颅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就注视的一瞬间，初一的紫瞳与那诡异的丧尸对视一眼，她的脑袋突然剧痛一瞬，好似被人狠狠锤击了后脑勺。
“就是它，就是它！”初一顾不上疼，只咬咬牙，便全力使用能力，再次看向那特殊丧尸，“它发现我们了！”
“艹，那些高阶丧尸围过来了！”不用初一提醒，祝岚渊也发现了。那丧尸太特殊也太显眼，几乎是初一说话的瞬间，那些本就在日落塔附近的变异丧尸就躁动起来，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纷纷朝她们冲来。“练琅溪！”
“走！”金属阶梯凭空而起，练琅溪飞速踩上去，一层层金属波动着，迅速朝那特殊丧尸逼近。
“它想逃！”初一厉喝一声，踏上金属阶梯精神力高度集中，紫眸的光芒仿佛要穿透雨幕，无形的精神力快速凝聚着，朝那特殊丧尸攻伐去。“我牵扯它，不管那些丧尸，先杀它！”
黑色、粘稠的腐蚀液体在瞬间激射而出，祝岚渊快速在金属阶梯上跑着，无数粘液顺着她身旁两侧猛地立起，腐蚀化黑墙直接将那些欲要扑来的丧尸们拦截。练琅溪手腕翻动，一柄锋利尖丨枪落入她手，下一瞬便急刺而出。
“吼！”一声声尸吼起伏连绵，伴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力波动，宛若远古呓语一般在她们耳畔响起。
在这一瞬间，那些本在朝人类之光避难所冲锋的大波尸潮行动一滞，它们纷纷仰天长啸起来，此起彼伏的尸吼响彻埔碣，构成一种诡谲的、独属于丧尸的精神织网。
那只特殊丧尸的头颅的幽蓝色光芒在这一瞬大亮起，庞大的精神力波动在瞬间扑压而下。祝岚渊和练琅溪的动作在这瞬间凝固，她们的意识被这股精神力潮冲击得瞬间空白。
初一则低吼一声，脑海的刺痛伴随着两行血泪留下，她双目的紫色光晕甚至泛出猩红之芒。在精神潮席卷而来的瞬间，她猛地迈出一步，死死抵御下来。
怎么可能……变异丧尸的精神力……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是、是因为其他丧尸的响应吗？这是什么原理？精神网络？
这才……五个多月而已，凭什么、凭什么会有丧尸进化到这种程度！这根本不公平。她被压得佝偻的身体强硬地再次直起，初一口腔里满是腥味，她死死盯住那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特殊的丧尸，在那些变异丧尸扑杀贴近的瞬间能力再次强行爆发，与它们一一对视上“给我，停下！”
那群贴近的、甚至利爪都快要撕裂祝岚渊身体的变异丧尸的攻势在瞬间停滞一瞬，它们呆滞一瞬，也就是这一瞬间，祝岚渊与练琅溪终于从冲击中恢复过来，纷纷爆发能力将靠近的变异丧尸杀死。
“精神系的丧尸？丧尸的精神力怎么可能”祝岚渊很难接受这一事实，难道丧尸也能觉醒异能吗？它们明明都已经死了啊！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病毒啊？“打不过，先撤。”
练琅溪低骂了一句，巨大的金属斩刀狠狠与丧尸利爪相击，她爆喝一声，奋力将丧尸手臂斩断，无数金属化为尖刺穿透这丧尸脑袋。“初一，上”她本要让初一上她的背，但也就是这瞬间，那特殊丧尸竟再次发出那诡异的嘶吼。
庞大且窒息的精神潮，再次冲击而来！
而这一次，初一呕出一大口血液，粘稠的血液从眼睛、鼻子、耳朵处流出，她狼狈至极，形似厉鬼，被窒息地精神潮压得半跪在地，精神上的刺痛几乎欲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那泛着幽蓝色光芒的丧尸脑袋似乎又注视向她，下一瞬，无数强化丧尸爬上金属阶梯，朝她们杀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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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丧尸淹没的瞬间，初一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在这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脑海中浮现了很多个画面，人类之光的，避难所能力者们的，她的好友们……而最后，她脑子里的念头竟然是“云绫涧给她做的葱油烙饼还没吃完”。
也就是这一瞬间，倾泻而下的大雨突然“停下”了。
初一甚至还没看到是什么一闪而过，离她最近的那个丧尸就突然四肢分离，脑袋被直接切碎，化为一堆烂肉从金属阶梯上摔下。
炽热的火焰紧随其上，将烂肉焚烧殆尽。明明大雨仍在下着，火焰却丝毫没有被浇灭的趋势。它热烈而炽热，像永远燃不尽一般燃烧着、绽放着，席卷整片丧尸群。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初一略回过神，雨水冲散她脸上的血水滴落，她取下了眼镜，雨水将镜片冲刷，她于朦胧中看到了赶来的余沂楠与郑艺。
那是郑艺吗？这个人……也太陌生了些。
初一重新戴上眼镜，就听见祝岚渊声音颤抖：“是、是您？”
很快，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怪异的丧尸发出一声尖细的惨叫，好似被吓到一般，一片尖细的精神音波飞速涤荡开。它那颗巨大的脑袋愈发亮了，在大雨中尤为明显。紧接着，令初一完全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现了无数丧尸涌向郑艺，哪怕是本要攻击人类之光避难所的尸潮在这时也陡然退却。而那个特殊的丧尸，在发出惨叫般的尖叫之后，竟是转身就逃！
惊慌，恐惧。
涤荡的精神潮中，初一竟识别出了这样的情绪。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她怔怔地望向雨中悠然漫步的那人，那似乎是郑艺，却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郑艺。那人漫漫一步步逼近逃窜的特殊丧尸，这无边无际的大雨竟为她所控，漫天雨势化为一条堪称恐怖的“水龙”，配合那锋利至极的高压水刀，任何靠近的她的丧尸都在瞬间化为一地碎尸。
这、这还是人类吗？这是能力者能达到的高度吗？
“我陪它玩玩，你留在这儿守着她们就好。”郑艺语气温柔地对余沂楠说着，在这雨幕中，一片片坚冰突兀地在她脚底出现，被她踩过后又化为雨水继续滴落下去，凝聚与破碎之际，郑艺飞速朝那特殊丧尸追去。
“真是调皮呀~”她略带宠溺的感慨在雨声中轻轻响起，初一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刺痛还是无法令她认知到这就是现实。
无边无际的尸潮，竟也随着特殊丧尸的逃窜飞速追随而去，它们拼尽一切想要截住郑艺，想要以身躯挡住郑艺的追势，为那特殊丧尸争取逃生时间，但……效果甚微。
“你还好吗？”温柔的声音在初一头顶响起，她仰头望去，雨水继续拍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初一望着眼前的余沂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你们……她、这……我……”在这瞬间，初一竟好像丧失了组织语言的功能。
“没事的，郑艺会解决的。”余沂楠语气温柔，提起郑艺时，脸上的信任与笑容明显至极，她伸手将初一拉起，分明她也沐浴在大雨之中，但这些疼痛已经不太能给她造成影响了。“你们休息会儿，好好恢复。等郑艺回来，我们就一起回避难所吧。”
“……那是郑艺？”初一仍有些不敢相信，郑艺、郑艺不是余沂楠的妹妹吗？她终于组织好语言来，“她是、是你的那个妹妹？郑艺？那个可爱的、乖巧善良甚至单纯到极点，什么都看不明白的郑艺？她是郑艺？”
“你们、你们出去这一趟，到底遇到了什么？”
“她是郑艺。圣母郑艺。”祝岚渊与练琅溪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她和练琅溪的脸色都不太好，毕竟被那么庞大的精神潮冲击了两次，再加上能力的消耗……在这大雨里通体被淋湿，浑身火辣辣地刺痛。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自若的，大概只有余沂楠和郑艺了。祝岚渊看向初一，坦白道，“她就是那夜杀死杨正鸣，血洗那个小基地的……圣母。”
“什”初一有一瞬间的失声，她脑子乱起来，曾经记忆里郑艺的模样就那么模糊起来，她看向祝岚渊，很是不可置信，“你早就知道了？”
“在她们离开后，在你跟我说起郑艺时，我只是有所猜测。”祝岚渊十分坦诚，“那夜我下楼，听见杨正鸣在嘶吼着‘郑艺是圣母’之类的话，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些音代表着什么，直到你说出郑艺，而后我又了解到郑艺的代号正巧是圣母。而且那次，你去基地时，郑艺也在。”
“还有余耀祖离开基地失踪那事，余耀祖是你的弟弟吧？你们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他突兀抛下家里母亲逃走，怎么看都不寻常。但如果郑艺就是那位圣母，而其中又牵扯到你，我猜，也许余耀祖失踪与你们有关？”祝岚渊看向余沂楠，忽然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我的一些猜测而已。我真正确认郑艺就是那位……是在刚才。”
“余耀祖？”这个惹人厌的名字被提起，练琅溪没忍住皱起眉来，她看了一眼余沂楠，“所以，是你们杀了余耀祖？”
“是的。”余沂楠轻声道，“余耀祖罪孽深重，是郑艺净化了他，超度了他，让他得以重获新生。”
“……”练琅溪无语凝噎，她看向初一，发现初一也是一脸恍惚。
之前，余沂楠是这种性格吗？怎么、怎么现在神神叨叨的了？这两个人，只是外出旅游一趟，只是在外度过了一个高温期而已啊，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初一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双手捂脸，深深地埋进去，好半天才接受这一事实。
无论如何，郑艺救了她们，她们活下来了。而且，看那特殊丧尸的架势……避难所的危机，应该……大概，也解除了吧？
太梦幻了，这种走向，实在是太梦幻了。
初一望着大雨的另一边，看向那特殊丧尸和尸潮逃亡的方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开口问：“郑艺，就让她一个人这样追过去，真的没事吗？”
余沂楠眨了眨眼睛，她顺着尸潮撤离的方向望去，略有担心地抿了下唇，“没事的，郑艺她很厉害。她说可以，就是可以。”她坚定地相信郑艺，这一点与她担心郑艺没有任何的冲突。
“来，先回车上休息会儿吧。”余沂楠扶住初一，而后看向祝岚渊和练琅溪，“你们状态都很不好，即使想赶回避难所查看情况，也稍微恢复下吧。”
“……好。”祝岚渊与练琅溪对视一眼，应道，“我们也是开车过来的，刚把车停在那边街上了。”
“嗯，那就走吧。”
惊恐，害怕，畏惧，扭曲。这特殊丧尸的精神力十分发达也十分敏感，它能意识到危险，甚至能窥得郑艺的可怕。它脑袋的光芒已经几乎转为蓝色，像一颗蓝色灯泡在楼顶不断跳跃，仓皇逃窜。
一遍遍不断涤荡开的精神波纹不断发散着它的各种情绪，如果转化为人类的语言……它应该是一边尖叫一边逃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存在出现为什么这个人类这么可怕为什么她不像人类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跟食物无异却那么恐怖为什么甩不掉为什么要追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甩不掉
“再跑快点呀~亲爱的，你这样放水，我可追上你了哦~”
啊啊啊啊啊啊
特殊丧尸无声尖叫着，无数个救命与求饶再次一层层涤荡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追上来
只是遥远的、从雨水中与郑艺的精神力稍微接触的瞬息，特殊丧尸感应到的，微弱的、更深一层的气息就足以令它战栗、恐惧。它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庞大的精神海，它太敏感也太敏锐了，以至于哪怕只是浅淡的一点气息，哪怕这人此时的精神力并没有到可怕的程度，只那一点气息，就令它全无战意。
它不该跟那几个该死的食物打起来的！它应该果断地直接逃离！为什么、为什么来得这样快，难道它才是猎物吗？这种存在，怎么会一时兴起想要狩猎弱小、渺小的它！
它拥有智慧，可这种程度的智慧根本无法让它猜透郑艺的想法，也无法想到一个从郑艺手中脱身的方法。它只能一刻也不停歇地逃下去、跑下去，无数强化过的、甚至有特殊能力的丧尸前仆后继地试图挡住郑艺，可无论有多少丧尸扑杀而来，郑艺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它的身后。
逃不掉了，它逃不掉的。
就在它猛地跃起，打算跳跃至另一个楼顶平台时，空中一道冰墙突兀出现，它实打实撞上冰墙，整个丧尸从空中摔落。
完了、完了……
它狼狈地要爬起，无边无际的尸潮簇拥着它，可在这一瞬间，它身边所有的、那些被雨水打湿全身的丧尸全都化为了一尊尊冰雕。那可怕的存在就那么轻飘飘地灵巧落地，对着它露出一个温柔、和蔼的笑容来。
她说：“抓到你啦~”
她说：“你的脑袋可真亮啊，不介意我打开看看里面的成分吧？”
她说：“你能理解我的话吗？不能理解也没关系哦~我不会让你死掉的，只是……一点小小的尝试而已。”
它踉跄着跪倒在地，精神潮一层层涤荡开。原本簇拥着它、拼命保护着它的那些丧尸在这瞬间四散开来，尸潮如流水般疯狂撤离埔碣。
它在说：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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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点圣母值
余沂楠她们等了两个多小时，连雨势都又变小了许多时，郑艺才带着那特殊丧尸回来了。
是的，郑艺把那特殊丧尸带回来了，它仍活着。哪怕它身上似乎有被切割开的痕迹，但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是留下些微的疤痕。此刻的它看起来全然不像一个智慧丧尸，仿佛只剩下了行尸走肉。事实上也是如此，它的脑袋只能亮起黯淡的幽蓝色光芒了。
“放心，它现在的精神力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郑艺见她们盯着她手里的玉色大头丧尸猛瞧，便笑着宽慰道，“走吧，回人类之光避难所。你们的研究院或许会想解剖它？”
“……多谢你，救了我们。还有这次尸潮，谢谢你……救了避难所。”
“不用客气的。”郑艺回答得十分温柔体贴，她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也甜美至极，这模样与初一的记忆略微重合起来，可就在下一秒，郑艺依旧以那温柔的语气说，“谢谢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如果真的想要感谢我，那就信仰我、认可我吧。”
她歪了歪头，卖萌似的给了初一一个wink，“我，就是圣母哦~”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涌遍全身，初一对上那双黑眸，不知怎的，一个念头浮现，而就在这时，郑艺猛地凑近了她，轻叹一般在她耳边低语：“别对我用你的能力哦~”
“之前也遇到贸然对我动用能力的精神系能力者……无论他们是想控制、催眠，又或只是想窥探我，他们，可都承受不住，死掉了呢~”
“亲爱的，你是聪明人。你要是不小心死在我手里，姐姐可能会很难过呢~”
“……”初一唇色惨白，嘴唇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她躲开郑艺的眼神，猛地后仰下去，一只手紧紧扼住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不断用力，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嗓子干哑，只难耐地又咽了一口唾沫，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充斥，最后只垂下了脑袋，低声道，“我……知道了。”
“郑艺……圣母。”
精神系能力者在这方面总会稍微的……敏感一些。
郑艺似乎发出了一声低笑，但初一抬眼望向她时，她表情无辜且乖巧，且很有距离感地远离了她。余沂楠在这时候抬手抓住了郑艺垂下的手，郑艺便侧头看向余沂楠，“你来开车吧，把它扔我们车后座就行。”
就在郑艺准备带着那丧尸准备与余沂楠上改装车时，一直沉默的祝岚渊开口叫住了她：“圣母……圣母大人，谢谢你，救了我们。”
“大家都很感激你，都在虔诚地信仰你。你……你的存在，让她们很多人都坚持了下来，让她们勇敢迈出一步。现在，已经有几个姐妹成为了能力者，虽然精神力还很弱，但是……她们都很感激你。”
“我知道的。”郑艺停下步子，回头对祝岚渊露出一个微笑来，“王静竹、杨芳芳、李忱絮、孙梓莹……”郑艺简单念出几个名字，祝岚渊的眼睛则越来越亮，眼眶微红起，甚至略有哽咽起来。
“是、是的。谢谢您……真的，谢谢……”
练琅溪瞠目结舌看着这发展，她想要问些什么，却在这气氛里完全问不出来。为什么啊？为什么郑艺能知道那些女人的名字啊？她这个实力真的正常吗？特殊丧尸那样强大的存在，那所有尸潮汇聚而起的精神潮冲击那么强大，却在见到郑艺后狼狈逃窜？更离谱的是郑艺居然还真的把这特殊丧尸从密密麻麻的可怖尸潮中逮了回来？
这里，现在，真的还是现实世界吗？
是、是只有她，完全被孤立了是吗？
她憋着一肚子的疑问，脑袋刺痛不说身上也被雨水刺痛得难受，精神身体双重受苦。要是以往，以她的脾气早就忍不住要爆发了，但这场面实在太诡异，她竟也硬生生忍了下来，全然地沉默住了。
“对了，”郑艺在上车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她们说，“如果不想整个避难所的人都成为我的信徒，那么~某些事情，要保密哦~”
尽管知道郑艺根本不可能对初一她们有什么别样的情绪，但当郑艺凑近初一的瞬间，余沂楠心里还是有种微妙的酸涩感。
只是，伪装吧。是郑艺的性格，恶劣地、故意用如此腔调说话，故意展现出这样的性格……
只是在某个瞬间，余沂楠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郑艺曾经对她的模样，那个乖巧可爱、毫无防备的小妹妹……如今这个，温柔体贴、完美至极的女朋友。
余沂楠抿了下唇，将这念头摒弃。她很快想到郑艺在大雨中凝冰而走的模样，想到郑艺追到这变异丧尸，甚至在尸潮中将它抓回……郑艺，她似乎越来越强了。
余沂楠打转方向盘，跟着前面祝岚渊驾驶的车，朝人类之光避难所驶去。
“姐姐好像不太高兴？”郑艺亲昵地凑了过来，语气娇软，仿佛撒娇，“姐姐~”
“……没有，”余沂楠垂下眸子，又很快盯紧前方路面，前窗的雨刷左右摇摆着，将一层层雨水刷落，“只是，我又没能帮到你什么。”
“姐姐已经进步得很快啦~不要急嘛。”郑艺笑着说，“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我会陪着你的。”
“嗯。”余沂楠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她飞快看了一眼郑艺，耳根微红，“其实，我……我有点吃醋。”
“你刚刚……离初一那么近，跟她悄声说话。我、我知道肯定没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交谈，只是、只是我自己……有一点点的，嗯，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