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by阿霞asya
阿霞asya  发于:202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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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不管?”
“呵,这两边,可都给警探打过招呼了。”
“那还是躲远一点……”胖子摇头说道,“他们手里挣钱,可不一定有命花。又不是谁都有小费舍尔那个运气。”
埃米特旁边听着,差点就出声问了“夜琉璃”是什么,但他忍住没说,又被另一桌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真的?可我听说蒙萨拉特府邸不是已经荒废了很久了吗?拍卖都没人敢买。”蓄了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人问他旁边一个闷头喝酒的男人。
那男人答道:“我骗你干什么?里面确实有动静。不过我可不清楚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想,那样一栋房子,没人敢卖,也得有原因不是?”
“原因是闹鬼?”一个带着兜帽凑热闹的年轻人问道。
“那可不是。”另一个脱了上衣散热的秃顶男人说道,“这事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清楚,往前可是大事件。”
“什么大事件”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埃米特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大概四五十年前,那里可不是现在这样,那是一处贵族府邸,来往宾客数不胜数,总能看见娇俏的小姐女士们举着小伞,提着裙摆往里面走。那处本来也是住着蒙萨拉特老伯爵,他家里有三位女儿,时不时会邀请不少客人前去。”秃顶男人颠三倒四地说着,脸上神情艳羡,“我听闻那时候可是十分热闹的情形。”
“那现在怎么就成了鬼屋?”年轻人又问。
“你听我说完啊。”秃顶男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年轻人立刻讨好地为他点了一杯啤酒,秃顶男人见状顿时来了劲,认真解说道:“后来有一年冬天,伯爵家里糟了贼,也不知那贼到底是什么来路,不止将他家中的钱财洗劫一空,更是将他那几个女儿通通都——”
他比画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用眼神恐吓着其他人。
年轻人当场缩了下脖子:“这么大事,那老伯爵没做些什么?”
秃顶男人叹了口气,几口将啤酒喝完,才接着说道:“来不及啦,老伯爵也没活几天,就心痛难耐病死啦。”
“这可真是……”年轻人捧场地说道。
秃顶男人摇头,过会才继续说道:“那栋楼先开始是被他赶来的侄子接手,但他住进去没几天就发了疯逃跑着出去了。后来几经转手,也拍出去过不少次,但每次都在交接时出了状况……不是在进去之前就病死,在要不然就是发了疯病。后来慢慢就成了鬼屋,也没人敢去接手。”
“怎么这么吓人……”年轻人问道,“没有人想进去试试?”
秃顶男人看了他一眼,笑了声说:“有你这种想法的不少,但就是没人能成而已……你想去看看?”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总归还是有点好奇……您不好奇吗?”
“不好奇才能活得久。”秃顶男人说完,拿了放在一旁的帽子,接着打了个饱嗝,站起身就走了。
而留下的年轻人则是若有所思。
大概是看出他有些意动,留着胡子的那个冲他招了招手:“你要真想去,我给你支个招。”
年轻人眼神一亮,附耳过去。
埃米特也跟着凑过去听了听。
“我听过一个传闻,有一个卖野花的小女孩误入过那,听说只要采上一朵他们院子里的野花,别在胸口,出来就不会有事。”他眼神中充斥着狡黠的光,“你要是进去了,帮我看看里面是什么样,最好再拍两张照就行。”
年轻人坐正回来,有些傻气地笑了两声:“您这说的,我可没那个钱买相机。”
“我有,只要你愿意去,我可以……把这个租给你。”小胡子忙说道。
“不了不了,我没东西能抵押,弄坏了我也不好赔偿。”年轻人忙摆手,跟着站起来说道,“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您慢慢喝,我先走了哈。”
埃米特看着他远走,又看着那小胡子愤愤地攥了下胡子,接着又去物色其他新鲜事。
感觉有点像记者或者狗仔一类人,专门想挖点大新闻的类型。
他又跟着听了一些其他人聊天,但可能已经喝到了后半场,大部分人神志都不太清楚了,说的话那更是听不得。
埃米特捏着鼻子听了一耳朵下三滥的话语,没多久也离开了酒馆。
好歹打听到了一点事情,下次可以试试看去下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收获——例如有用的物品或者藏书。
和游戏里的探索一样!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前褪去的颜色逐渐恢复正常,先前塞进“研究”的书籍也解读完毕。
【它提及了一个详细的地名,有些遥远,做好充足的准备,或许我可以复刻这一段经历。
寻觅到那雪山之影……它又将告诉给我什么呢?
那逐夜狼的雕像又是谁雕刻在内的呢?】
又一个地点。
确实,他可以按照书中所说的方式尝试去寻找到那地方,可是实在是太远了,再者开销太大,而且难度很高。埃米特虽然知道,但也没有直接过去的打算。
现在暂时用不着,或许之后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一看吧。
这样想着,他跟随着一个推开门离开的酒客跟着出了酒馆。
刚一出来,他又见到了那个带着兜帽的年轻人,只不过这会对方正急匆匆地赶向另一个地方,而且摘下了兜帽。
那人一头漂亮的浅金色头发在月光下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辉光,他手抄在兜里,回头看了眼埃米特的方向,湖蓝水光的眸光一掠而过,又紧接着转头朝着东方而去。
埃米特愣了下,倒没想到这人外貌如此端正。他有些在意地看了两眼对方离去的方向,而后也转身回了书店。
后面几天就像阿诺说的那样,他每天早上准点在霍维尔书店门口等着埃米特出门,一路跟着去伯尼庄园,甩都甩不掉。
在埃米特抄书的时候静默地守在人身后,没什么动静,也不会被打扰,甚至没有被注视的感觉,但埃米特还是心里憋着股气。
他不好发作,只等着塞西尔他们一走,提前下班回来的埃米特就立刻转向阿诺。
“明天开始我在书店做事,不需要你服侍我,而且我也不喜欢在抄书的时候有人打扰……”他话顿了下,没等人说什么,又立刻接着说道,“我有两件事情想麻烦你调查一下。”
他特意选取了不会暴露自己的事情:“一个是夜琉璃那个组织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另一个则是蒙萨拉特府邸有关的旧事,我想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如果想进去的话要注意什么。”
阿诺不是一个很配合他的人,埃米特甚至做好了被人直接拒绝的打算。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却并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问道:“有时限吗?”
埃米特卡了一下,原本准备好说的话有点说不太出口,他临时改口说道:“当然,三天内,至少得告诉我大致的情况。”
阿诺点头,接着便准备照常离开。
埃米特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而后转过身去推门。
然而就在他手摁在门上,轻轻推开一道缝隙时,他的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握住了。
埃米特差点吓一跳,但他立刻辨认出来这是阿诺的衣袖,他见过的人里只有对方喜欢穿这种贴身材质的服装,而外袍则总是缠在腰间,似乎也是为了方便行动。
他回过头,正是阿诺站在他身后。
只是对方的表情十分严肃,似乎门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埃米特顿时脑袋一嗡,只感觉血液都涌上了大脑,耳边都是阵阵嗡鸣声。
他声音有些不自觉地发颤:“让我进去……阿诺。”
阿诺没有说话,他一只手揽住埃米特的腰,动作迅速地将他抱到身后,背对着门的方向,而后猛地一挥手推开了门。
腐烂发臭的气息顿时从门中涌了出来,哪怕埃米特此时什么都没看到,但在打开门那一瞬间,涌现出来的细碎声响和鼻翼间的气味就已经将答案告诉给了他。
就如同前第一章 教主死亡的场景,无数的肉色的蛆虫在他身后,某人的躯体之上啃食着。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提前更!

埃米特脑子乱糟糟的, 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也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刻他陡然丧失了刚才想要推开门的勇气,霍维尔是他在到这个世界上来第一个对他施以援手的人, 甚至他的情况好转到开始成立密教都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在。
尽管那个小老头有时候脾气很大, 说话也常常阴阳怪气似乎在嘲讽他, 但失去霍维尔依旧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
就在他恍惚之时, 头上忽然罩了一层衣袍,而后阿诺的声音穿透衣服到了他耳边。
“先不要回头。”
他那句话说出后,埃米特顿时感觉周身的温度低了几度, 就仿佛一下子从秋天进入了冬天。他扯着头上的衣服, 有些发愣地看向脚下,雪霜凝结, 如同花朵一般在他周身绽放。
寒气如同冰刀, 直直从他身后的方向指向他的脊背,又被他身后的人挡在了书店内。
随着清脆的一声裂动,寒冬远去, 化为齑粉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消融就已经被风吹拂出去。
阿诺低声说道:“好了。”
埃米特将头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依旧没有回头,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白昼隐藏了星辰的踪迹,罪行也随之隐匿。
是谁又在天之外注视着这一切?
他没有在现在追究阿诺怎么会这些手段,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手里没有合适的“刀”,仅仅是凭借那些跟“变戏法”没多大差别的仪式远远不够他报仇。
所以即便危险,即便有可能伤到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
埃米特低声喊道:“阿诺。”
身后传来了人一如既往的声音:“嗯。”
“追加一项任务,我要你调查清楚, 到底是谁在猎杀第一章 的人。”
“是。”阿诺微微低头。
“另外……”埃米特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气, 说道, “收敛好霍维尔先生的遗体,我现在去给塞西尔管家写信,如果对方是有意针对第一章 ,你和他们都要小心。”
阿诺没有答话,而是直接转身进了书店。
埃米特则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邮局,直接在那写好了信,准备寄出时,他又记起来阿诺那边说不定有更快的联系方式。
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心里暗叹一句真是昏了头,而后又拿着信封回了霍维尔书店。
他心里有事,做事也心不在焉,几次差点一脚踩进沟里,勉强稳住心神才回的书店。
阿诺的手脚很快,或者应该说,除了他的脾气一团糟以外,其他的都很好。说不定那也是第一章 的特性,阿诺也好,伯爵也好,霍维尔也好……都是那种有自己脾气的人。
是啊……霍维尔只是一个有些傲气的小老头,总是抽他那个烟斗……但身形矫健,又是前第一章 的信徒,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地遭人毒手呢?
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埃米特拿着信封进了书店,满脑子霍维尔的事情,差点直接撞上书架。
就在他将要撞上时,一只有力的胳膊揽着他肩膀将他拦了下来。
埃米特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手中的信封就被人抽走了。
阿诺一手拦住他,另一只手则捏着信封,低头看了眼问道:“给塞西尔?”
“啊……是的。”埃米特答道,“出事的是第一章 的人,那我想塞西尔管家的处境应当也很糟糕。”
阿诺问道:“不给伯爵吗?”
埃米特摇头:“伯爵应当不是第一章 的信徒,我算过,以他们所说的来看,从前第一章教主死亡之后再也没有同章的教主出现过。而那一批的信徒无论是塞西尔管家还是霍维尔先生,他们的年龄都比较大,而同时伯爵先生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所以我想伯爵先生应该是和贝西以及默林他们差不多的情况。”
正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所以他才在几次以灵魂状态与伯爵撞上时都心存着肯定看不见的想法。
那次塞西尔都没什么反应,伯爵看不见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阿诺闻言沉默了会,刚一张嘴想说些什么就又被埃米特打断了:“我没打算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你是不是第一章 的,又为什么能在这个岁数成为第一章的信徒或者是更高层的存在,我都不想问。”
“如果你想说的话,你会给我说;如果你想害我的话,我也没有招架之力;如果你就是单纯玩弄我取乐……”他微微抬头看着阿诺的双眼,“以我看人的经历来看,我不觉得你是这种无聊的人。”
阿诺闭上了嘴,静静看着埃米特。他那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让埃米特有种熟悉感。
埃米特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以前见过这样的目光,这会这样如同捕风捉影一般的事情太多了,这让他甚至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直接说道:“所以你不想说,你有你自己的顾及。但我感觉你也没有什么恶意的想法,那么在你有朝一日能够和我说清楚之前,就作为我的仆人继续为我服务吧,毕竟这也是你选的,不是吗?”
似乎到这里阿诺终于找到了一句能说的话:“我挺乐意。”
这一句又把埃米特给噎住了。
……看不懂。他自认为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经到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地步,特别是阿诺本身就是有气性的人的情况下。先前他因为不喜欢霍维尔甚至都不愿意进书店里来,就怕跟人有交流。
但自己说这么多……是不在意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为什么好像没那么介意?
埃米特心里猜测着,脸上却不露分毫。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安静了片刻,低声问道:“霍维尔先生……的遗体你放在哪了?”
“他房间。”阿诺答道,“就在楼上,另外我刚刚大致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不出意外,是自然死亡。”
埃米特在听到“他房间”时就已经迈腿朝着楼梯方向而去,去又在听到后半部分的时候猛地回头看向阿诺:“自然死亡?”
阿诺抱手:“是,就是指没有什么外力。”
“……”埃米特沉思了起来。
这样很奇怪……不,在这种世界里,这样才正常。
这更说明了是其他途径有人在下黑手,但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到现在突然就下手了?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埃米特几乎是立刻猜到了先前霍维尔正在找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而被人暗算,包括当初的第一章 教主也应该是这样。
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急不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慰了一下自己,而后便继续朝着楼上霍维尔房间疾步走去。
霍维尔的房间就在二楼第一间,一上楼梯就是。
此时他房间的门正敞开着,不进去就能看见他收拾的非常整洁的房间。
这个小老头的生活习惯非常鲜明,工作和生活绝不沾边。他的房间里很干净,除了床、地毯和床对面的一个置物架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放。他总是习惯睡觉的地方就只用来睡觉,要做什么其他事就去楼下做。
就在这样一个用于睡觉的房间里,霍维尔安详的“睡眠”着。
埃米特进去时不自觉放缓放轻了脚步,先前他每一次早起去给霍维尔买早饭时就是这样,他生怕自己动静太大,踩得那老旧的木制地板作响,惊醒了对方。
此刻虽然没有这样的担忧,但他却宁愿有。
埃米特调整了一下呼吸,做足心理准备。他缓步来到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床上的霍维尔。
阿诺处理的很好,他没有在霍维尔身上看到任何遗留下来的蛆虫,但对方爬满沟壑的皮肤上却已然有了许多细密的缺口,有的部分甚至已经能隐约看见底下的灰白色。
埃米特头皮有些发麻,心里也十分愤懑。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扫视完后,便注意到了霍维尔的手。他一只手微屈,另一只手将其包裹在内放置在胸前,姿势有些像那种躺在棺材内常见的姿势。
埃米特正准备去看看对方手里是不是有什么,就听见背后传来阿诺的声音。
“他的姿势我没有改,之前他就这样趴在地上。”那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地跟到了房间里,“而且我也看过了,手里没有东西。”
“趴在地上?”埃米特问道。
“是。”阿诺点头,他审视着霍维尔的遗体,微微皱眉。
埃米特盯着看了会,忽然转头看阿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诺愣了下,抿嘴摇头:“我知道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多。”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说道,“但是我知道霍维尔预料到了有这样一天。”
埃米特问:“……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伯爵来过这个书店,当时塞西尔问过霍维尔,是不是选了你作为继承人。霍维尔没有否定,只是告诉他,如果哪一天这个书店突然改名字叫‘埃米特书店’也没有必要意外。”阿诺平静地说道,“塞西尔当时很高兴,因为霍维尔知识渊博,会的语言和收藏的书籍都很多,而偏偏对方没有子嗣,所以如果能有继承人再好不过。”
“他们本来也就已经老了。”
埃米特闭上了眼。
是的,确实。他们本来就已经老了,或许不出这个事情,对方也活不了多久。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当初获取“逐羽仪式”那次“研究”里,他看到的几乎看不见轮廓的霍维尔是怎么回事了。
命运早就已经将一切注定的事物在他眼前展现,而他曾经无法领会那更深层的含义。
世间万物都是每时每刻在消融的,一切都会逝去——只是他一直假装死亡不存在而已。
“即便如此。”埃米特低声说道,“即便如此……有人想要害他也是真的。他的仇我会帮他报,他曾经想要报的仇我也会帮他报。”
他抬眼看阿诺:“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都好好记着了。”
阿诺与他对视着,半晌,忽然眼睫微微抬起,一直由阴影压住光亮的暗红眼眸似乎在那一瞬间照进了光亮。他抬起手掩住嘴唇,露出了一抹很浅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他一笑, 笑得埃米特反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有意见?”
阿诺没答话,放下手又顿了下,抬起来提埃米特将脸上的灰尘擦了一下:“脸上有灰。”
“……所以你刚笑我…?”埃米特语气逐渐危险了起来, 心里直道这人怎么总是找不到重点。
阿诺咳了下, 直言道:“不是, 你不是有些事情想调查吗?我先出去找找消息, 另外,霍维尔的遗体你打算怎么办?”
埃米特人顿时又消沉下来,他安静了会说道:“照常举行葬礼……这边我自己来安排, 你只需要去做好我嘱咐给你的事。”
阿诺点了点头, 他退后半步,转身便朝外走去。
将要出门时,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 转头说道:“现在说这种话题你可能不喜欢,但是我想说,我现在可以住进来了。”
埃米特差点去置物架上拿个什么东西去砸他。
但阿诺那人行迹总是十分迅速且飘忽, 埃米特咬牙正准备回头怼他两句, 一转头却见人早已消失在门口了,一点动静都没。
他愣了下,又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霍维尔的遗体。
遗体这副模样也很难同其他人交代,单单是这副被细小微末的东西所啃食见骨的状态就不正常,最好还是找熟人处理比较好。
费舍尔家里也才刚刚举行葬礼不久,或许待会可以去打扰一下他们, 问问情况和大致的流程。
只是这样盘算的想法却在独自一人面对霍维尔时猛然间就被淹没了。
埃米特看着那旁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情形发愣,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溢出。
他呆滞了一会, 抬手轻轻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没事……没事的没事的, 现在不会有人因为我建立密教,乱用那些仪式来骂我,找我麻烦了。是的,这样很好,一切都更加方便一些。”
“我自由了。”
尽管如此找语言和借口安慰着自己,埃米特脸上的神情却愈发无法遏制,直至他趴在床边痛哭出声。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早点告知给霍维尔,说不定一切都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但现在都太迟了。
——————————
在与教主分别之后又过了几天,这几天里费舍尔白天和母亲一同操办着父亲的葬礼,而后再次去特福莱歌舞团寻找到先前有所接触的团长,请求得到重归歌舞团的机会。
索性团长阿尔宾是个为人不错的中年人,听说费舍尔出事时,还在最开始时派人给他送过钱。
现在这样一个天赋异禀又容貌出众的年轻人得到了恩赐,愿意回来,对他们歌舞团来说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噱头。
阿尔宾敞开怀抱接收了费舍尔,也漫不经心地提点道:“我们在莫卡还将有十二场演出活动,我想你作为我们有意向吸纳进来的舞蹈天才,应当花费更多时间在训练上,这样我们才能在莫卡最后几场演出中获得最盛大的收场。我让人为你留了一间房,你可以不必走夜路回家。”
费舍尔明白,阿尔宾团长是担心他再度遭遇不测,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帮他免除他人的骚扰。
这个提议当然是很好的,他对舞蹈也有兴趣,如果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他一定会留下来,留在特福莱歌舞团内。
然而他现在只担心自己待在这里,夜里去找他的教主要是没见上,那也未免太过遗憾。
费舍尔向阿尔宾行了一礼,恭敬却疏远地说道:“感谢您的慷慨,但我父亲刚刚去世不久,家人悲痛难耐,我想我可能还是需要回家好好陪一下我的母亲。”
阿尔宾摸着下巴想了会说道:“可是演出也是重要的,如果你能得到充足的训练,或许下一场,周六夜晚的演出,我们便会让你出演一直排演的玛格丽特那场舞剧,要知道,你所一直练习的绅士位置可是有一场相当不错的独舞。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这曾经一度是费舍尔的目标,但他现在却轻易地就能拒绝阿尔宾团长的提议:“是的,就如同您所说,这是难得的机会,我想比我练习时间更久的凯布尔先生更合适。而我,现在只是一位学徒,恐怕也无法担起这样的重任。我会再多加练习之后再像您提出申请。”
费舍尔软硬不吃,阿尔宾见状也不再多劝导什么,只是内心猜测着恐怕对方有恃无恐。
他知道找费舍尔麻烦的汉斯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但同时也知道救助了费舍尔的存在恐怕远超汉斯。
既然费舍尔似乎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那么多说也无益。
阿尔宾简单安排了一下费舍尔后面的行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
费舍尔确实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他的教主说,他们的密教不是擅长打斗的类型,但密教之间却依旧容易出现冲突,地面之下的暗潮从来都是汹涌。
教主人那么好,又那样善良,他拥有的能力也不难想象倘若被他人知道会迎来怎样的祸患。
如果到时候教主无法反抗,被人所劫持……
那样的场景……
真的是太美了。
美到他不想再见第二次,更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能见到第二次。
而费舍尔想,他会马刀舞,身形也在练习中柔软而矫健,同时不缺乏应有的力度。将本就起源于“捕猎与厮杀”的舞蹈回归本源,不就能够拥有保护教主的方法了吗?
借助歌舞团的场地,他除了练习目前歌舞团主打的芭蕾舞以外,空闲的时间里也会练上许久曾经练过的马刀舞。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他的教主这几天里都没有来见他。
又一天结束练习后,费舍尔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往家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眼下他没有什么事情,譬如需要教主帮助,或是能在教主面前所展现的事物,他所练习的舞蹈或许还不够作为伤人的手段,甚至于而言,自保对他来说也是难事。
可也是在这样的想法中,费舍尔也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曾经他的力量的确很有限,先前不应该如此。
他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与这几天能感觉到的几位心怀不轨的人们接触一下,同时也想还是找更安全的方式稍作练习。
弯过巷子,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家,费舍尔却在一抬头时注意到了家门口站着的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他快步走了过去,正想微笑着同人打声招呼,寒暄几句,便注意到了对方红肿起来的眼眶。
有不幸的事在这位为他带来希望的少年身上发生了。
“你好,费舍尔,希望我没有打扰你。”埃米特低声说着,声音也有些发哑。
前面两次他都是以教主的姿态与费舍尔接触的,那种状态他不能示弱,这让他现在这样与费舍尔对话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低着脑袋不太愿意让人看清自己的表情,殊不知一切早被费舍尔收入眼底。
“我无意触及你的伤心事,只是碰巧我对这些从未接触过的事情感到有几分为难,想来想去,就只能来向你求助了。”埃米特说道。
费舍尔摇头,他扫视了眼周围,确定没人跟来之后,牵起了埃米特的手,领着人先进了屋子。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当初我身陷困境时你也曾经对我施以援手过,当时你借给我的钱真的帮了很大忙。”带着人进房间后,他回过头,松开手与人对视着,轻声说道,“除此以外,你还为我带来了真正的‘福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另外,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埃米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抱歉……当时有些匆忙,所以没向你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埃米特·沃德,你喊我埃米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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