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送你,乔先生那天留下的钱很多。还有,那天的事情很抱歉。”
乔洛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宫女士特意给自己挑了这么一件剪裁得体、低调奢华的西装,让他装点门面,没想到连正主的面都没见上。
乔洛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他是拿钱办事,可当着傅言寒的面和云路对峙,那场面一定很修罗。
走出单元楼,乔洛还在想着,终于明白之前看照片上云路觉得眼熟了,原来自己竟然已经和对方见过面。
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很快乔洛就意识到,有时候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他还没出小区,就遇上了送云路回来的傅言寒。
乔洛恨不得不认识傅言寒的车,即便他想装作看不见,但傅言寒不会。
车在乔洛面前缓缓停下。
车内正看着手机的云路,察觉到车停下有些奇怪:“怎么停了?”
他看了一眼车外,只剩一小段路。
“再往前开一段?外面冷死了。”云路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清亮。
傅言寒没有理会他,而是解开安全带直接下车。
云路这才发现另一边站在一个人,由于视线问题,云路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瞧见他的穿着单薄的西装裤和粉色羽绒服。
他瞧着羽绒服眼熟。
傅言寒下车看清乔洛身上不合尺寸的外套时眼眸微眯:“你穿的是谁衣服?”
乔洛:“……一个朋友。”
很显然是女生的衣服,傅言寒垂在一侧的拳头逐渐攥紧,他想将碍眼的红色衣服脱下来,可他的教养让他克制。
“你怎么在这?”傅言寒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底的不悦,转移了话题。
乔洛面上有些尴尬,捉奸?
这个词显然不能说,可他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来代替。
总之不能是散步,散到这儿。
但凡他和云路再晚个五分钟回来,他们都不会碰上。
傅言寒黑沉的眼眸直视着乔洛几秒后,似是明白了。
“是妈让你来找我。”
乔洛很像附和点头:对,就是这样!
可这有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嫌疑,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可谁让宫女士是他的金主妈妈,他还是需要维护一下宫女士的形象。
“我、我不想你来见他。”乔洛声音微颤。
倒不是为了楚楚可怜,他一双长腿站在寒风里还是冷。
傅言寒闻言瞬间收敛了之前低沉气势,声音温和了一些:“先上车。”
乔洛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仿佛是在无声地闹脾气一般。
哭闹的孩子有糖吃,乔洛不想乖巧的听话。
况且他知道云路就坐在车里,宫女士让他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让他在云路面前彰显正宫气势?
乔洛挺直身板,红着眼眶和鼻尖和傅言寒对视着。
他皮肤本就白皙,此时被冷风吹着,鼻尖和眼眶才会泛红。
偏偏他又生的极为好看,穿着粉粉羽绒服,倒是有几分像倔强的女生。
傅言寒揉了一下眉心,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外面太冷,进去说话。”
乔洛虽然很想再抗争一会,可真的太冷了。
再站一会,他担心自己在傅言寒面前哆嗦。
车上的云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他和傅言寒虽然不是什么交心的朋友,但对他还是了解一些。
原本以为他回国结婚,是为了应付他母亲,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全是。
看这状况,对方显然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云路有些费解,傅言寒既然在乎人家,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
竟然找到了这里。
乔洛正要应下时,另一边的车门开了,他瞬间进入备战中的样子,做出敌意的状态。
云路下车正要打招呼,但在看清乔洛的脸时,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惊讶:“是你!”
乔洛微微上扬着下巴,做出轻蔑的神色。
云路不仅认出乔洛也认出乔洛身上穿的是孟馨新买的羽绒服。
扬唇一笑:“我们似乎和衣服很有缘,上一次是衬衫,这次是羽绒服。”
云路显然是在释放好意,可乔洛不能收。
他们此刻的关系是情敌!
几分钟后,三人坐在附近一家咖啡馆中。
乔洛捧着一杯热咖啡,感觉总算又或过来了。
乔洛刻意坐得离傅言寒近一些,目光装作带着敌意的样子。
云路没有傅言寒看着人的本事,只当做乔洛是真的对自己有敌意,有些不满地看了傅言寒一眼。
乔洛正偷偷打量着他,见他看向傅言寒,先入为主的觉得云路刚刚是在和傅言寒‘眉目传情’。
“你们见过?”傅言寒没忘记云路刚才看到乔洛的反应。
云路神态自然的窝在卡座的沙发上,气质慵懒:“嗯,见过一面,不过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介绍一下?”
“乔洛。”
“云路。”
傅言寒的介绍简短精悍,没有任何修饰词和称谓。
乔洛感觉身体逐渐回暖之后,便看了一时间。
他下午还要回剧组,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漂亮的茶棕色眼眸转了一圈,似是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笑意自然是被一只暗中观察他的云路看在眼里,他觉得乔洛这个人很有趣,尤其是他和冰木头傅言寒的关系。
因为傅言寒又冷又无趣,所以云路没少叫他冰木头。
云路很好奇,乔洛会做什么?
乔洛一手握着咖啡,另一只手倏地握住傅言寒的手,牵住。
“我和言寒结婚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乔洛的脸颊格外的红,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说过这样让让人难为情的话。
傅言寒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乔洛的声音在他心口震颤。
可是他撇过头去看乔洛的时候,心跳逐渐恢复平静。
乔洛是演的。
乔洛再一次看了一眼时间,忽然对云路说:“我和言寒结婚,你是他前男友,我们也算是公平竞争。”
云路和傅言寒都没看出这两样的公平性在哪。
“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乔洛学着傅言寒平日里冷脸的样子和云路说话。
云路摇头。
“我是来耀武扬威,呸!我是来宣誓主权!”乔洛故意抬高些声音,随后又快速地说:“我待会还有事,今天就先到这里。”
说完便自身准备离开。
却在起身的时候,被傅言寒扣住手腕。
“还有事?”乔洛语气中带着意思敷衍。
“回剧组?”
乔洛点头。
“穿这个?”傅言寒目光落在乔洛臂弯处的粉丝羽绒服。
乔洛:……
傅言寒起身,将自己的大衣披到他身上,“穿我的。”
乔洛有一瞬间被傅言寒帅到,这才是正确的宣誓主权。
自己要和傅言寒多学着点。
只是他推开咖啡馆玻璃门准备离开时,余光中是傅言寒拿着那件粉色羽绒服。
傅言寒把外套给我,他不会穿着那件粉羽绒服回去吧?
乔洛脑补着傅言寒将那衣服穿在身上的湖面,很怪也有点好笑。
直到透着玻璃看到乔洛上车离开之后,云路才开口:“看来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目前他单方面是朋友关系,我这边不明确。”
云路轻声笑了:“不明确?刚刚他向你表白的时候,你耳朵都红了。如果不是他赶时间离开,一定会发现。”
傅言寒依旧冷着一张脸,仿佛云路说的不是他一般。
不过比起两人的关系,云路更关心别的。
“为什么不把我和你的关系告诉他?”
傅言寒蹙眉思索了一会,刚开始是没必要,现在如果告诉乔洛……
他虽然没看过乔洛和宫织雅合同的内容,但多少能猜出些许,大概是规定在一定时间内,将他和云路分开。
如果自己主动告诉乔洛,依照乔洛的个性,他们大概得离婚。
而自己虽然还没弄明白自己的感情,但不想他离开。
“这件事你别管,也绝对不能告诉他事情。”
乔洛看向他的眼神明澈,没有一丝缱绻情意。
他不能赌!
云路扯着嘴角嗤笑一声:“没想到冰木头也有动情的时候。”
傅言寒没搭理他,随后给他转了一笔钱,备注羽绒服。
随后便独自离开咖啡馆,只穿着单薄的西装。
*
剧组里,乔洛觉得傅言寒那边的事情已经可以向宫女士那边交差,心情有些好。
只是拍戏的时候频繁出现问题,不是道具坏就是打光的灯坏。
导致他下午一条没过,当然和他搭戏的人也跟着一遍又一遍NG。
钟导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黑脸,现在已经是阴沉着脸。
想要骂人,可那些坏掉的东西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有心人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整乔洛。
如果之后一直这样,乔洛大概也不用在剧组待下去了。
钟晧将乔洛叫到一旁,皱眉询问了几句,“你招惹谁了?”
乔洛摇头面,随后又笑着说:“不过我已经猜到是谁干的。”
对方显然是不想让他在剧组待下去。
“钟导,这件事我认为不是我的过错,但的确因为我拖了进度,和您说声抱歉,我会尽快处理。”
钟晧其实心里也猜到了大概,只是不明白裴翰为什么这么做。
裴翰受伤虽然影响拍摄,但绝对达不到换人的地步。
他没必要搞这些。
退一步来说,即便真的是有人顶替他男二的位置,也应该是同类的男三号,而不是乔洛。
钟晧对导戏有着迷一样的热爱,尤其是沉浸在拍摄中时,很难理智的去分析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乔洛忽然明白傅言寒昨天问他关于剧组事情的真正意思。
傅言寒并不是担心乔洛没能力收拾暗中给他使绊子的人,而是事情如果闹大,大概率需要换角色。
乔洛此时心里也没底,自己最差的结果就是离开剧组,但同时大概率也得罪一些人。
比如眼前的钟导。
这天乔洛收工的更早,故意没有坐车选择走人少的路,很快跟在他身后的尾巴就冒了出来。
傅言寒既然提醒他,就不会什么都不做。
乔洛到剧组的时候,上次帮他打吴洋的那几个保镖就已经在剧组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着。
因此跟着乔洛的人刚冒头,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乔洛看着地上躺了七八个人,心中冷嗤,还真是下血本了。
没有给他们多余的眼神,便准备直接离开。
保镖队长有些疑惑:“小先生,不需要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吗?”
“不用,都送进警局就行,我们都良好公民,做不来那等私下审问的事。”
保镖队长见状便没再多问。
乔洛回到傅家的时候,宫女士似乎又因为公事出差了。
她不在,乔洛也乐得轻松,在手机上和她汇报完今天情况之后,便洗了一个热水澡,睡了一觉。
第二天乔洛简单的吃了一些早餐,便随意从路边买些水果,用免费的大红塑料袋装着,有些喜庆。
站在裴翰的病房外,抬手敲了敲门。
隔着门,乔洛也能听到里面裴翰玩游戏大声叫喊的声音。
听起来精神十足。
小助理开门时见到外面的乔洛时,差点反手将病房门关上。
裴翰似乎是赢了一局,心情不错,扬声问道:“是谁来了?”
小助理:……
门外的乔洛的还在对他笑。
小助理有一瞬间的晃神,小乔长得是真好看!
“我可以进去吗?”
小助理恍恍惚惚:“乔老师请进。”
裴翰看着安然无恙的乔洛时,一脸见鬼的表情。
随后立即沉下脸色,说话的语气更是毫不客气:“你来干什么?”
乔洛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将大红色塑料袋放在床头柜子上。
“来看看裴老师。”
裴翰沉着脸:“猫哭耗子。滚!”
乔洛将一个U盘扔到他病床上,正好落在裴翰受伤的那条腿上。
“裴老师不要碰瓷耗子,耗子在十二生肖里是非常聪明的小动物。”
裴翰表情有一丝龟裂:“你说什么?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蠢。”
裴翰咬牙切齿地看着乔洛,乔洛丝毫不怀疑,如果对方腿完好,现在大概已经扑上来咬他了。
乔洛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神色轻松地说:“不是蠢是什么?知道这腿是怎么伤的吗?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吗?
“还是知道,只是嫉妒我和奚姐走的近,所以不管事情真相,甘愿被人当枪使?”
裴翰此时又羞又怒,脸色涨红。
小助理颤巍巍地站在一边,恨不得立刻从病房里消失。
裴翰在娱乐圈混了几年,很快就平稳住情绪,冷声嗤笑:“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
乔洛倚在靠背上,神情有些懒散,有一瞬间觉得裴翰说话有点费劲。
“白墨给你什么证据了?”
裴翰愣了一瞬,随后有些错愕:“你知道白墨给我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