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解铃人—— by作者:牛角弓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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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融上上下下打量他,“锻炼锻炼也好,你体质比较弱,我记得你小时候有段时间特别怕冷,一到冬天就不肯离开芥子园,还是这几年才好些了。”
  唐镜心里一动,“芥子园,为什么比外面暖和?”
  陈玄融诧异的挑眉,“这个也忘记了?这里有师父布下的法阵啊。”
  唐镜,“……”
  听起来好玄妙的感觉,法阵又是什么东西?!
  陈玄融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也跟着叹气,“先不说这个,你快去洗漱,换衣服,我带你去道观那边看看,跟那边的师兄们一起上早课,然后去斋堂吃饭。”
  唐镜对早课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但能走出这一片山林,四处看一看,他还是很乐意的。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了解周围的地形,这是他之前受训时学到的最基本的知识。
  唐镜匆匆洗漱,出来的时候,陈玄融已经帮他把衣柜里的道袍取了出来,又嘱咐他里面也穿的暖和一些,毕竟从芥子园到道观这一路是没有法阵护持的。
  自从确定了唐镜的“失忆”,陈玄融就不自觉的将他看成了一个病号。
  离开芥子园的时候,陈玄融还催促他披上了一件很长的厚斗篷。即便这样,走出芥子园的地界之后,唐镜还是感觉到了山中冬日的酷寒。
  他跺跺脚,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师父也去早课?”
  “等到了道观会好一些,”陈玄融安慰他,“那里也是有法阵护持的……师父不去,他有自己修行的地方,观里的早晚课他一般都不参加。”
  “这里还有别的师兄弟吗?”
  陈玄融有些可怜的看着他,“大师兄带着老五、老六去京城了,你要知道,国家也有专门的机构管理修行者。老八、老十被小师叔带去了南边游学,这里只剩下咱们俩。”
  唐镜迟疑了一下,“我是……排行十一的?其他的呢?”
  “都没了。”陈玄融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这个以后再说。或者过几天你自己就想起来了……师父说了,你这个情况需要好好休息。”
  唐镜对此不置可否。他跟原来的唐十一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想起什么来?
  “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是啊。”
  唐镜露出手腕上的伤疤,“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陈玄融看着他的手腕,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唐镜微微眯起眼。陈玄融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但要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师兄弟从来没有分开,唐十一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他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但这也说不通,唐十一割腕,难道会对陈玄融造成什么影响吗?
  唐镜放下衣袖,淡淡说道:“没什么,昨天洗澡的时候注意到的。好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也当不知道吧。”
  至少要在那个希望陈玄融不记得的人面前,做出不知道的样子。
  陈玄融大概没想那么多,他看着唐镜的目光里只有满满的自责——他觉得作为师兄,自己是失职的。
  他对唐镜太忽视了。
  穿过竹海中的小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莲花峰的边缘,从这里望出去,山峰周围云雾茫茫,只有不远处高大的山峰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云雾之中。
  有钟声远远传来,缥缈的声音,宛如仙乐一般。
  莲花峰与天门山主峰之间有拱桥相连,古老的石桥,一块一块搭叠在一起,仿佛自天外飞来一般。桥墩上还雕着憨态可掬的石兽和各种神奇的花鸟图案。
  陈玄融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好奇,轻声解释说:“飞来桥还是祖师爷初到天门山的时候建起来的,据说造桥的技术现在已经失传了。”
  唐镜心中充满赞叹。不仅仅是为制造的技术,而是站在桥上,眺望远处的景色,真的会有一种……已经来到仙境的错觉。
  飞天桥的另一边就显得有人气多了。山路上铺着石板,每隔一段路还能看到有苦行道士在做清扫工作。
  陈玄融带唐镜去的地方是念早坛功课的上律堂。
  一路行来,道观占地之广、人数之众,远远超出了唐镜的预期。他觉得自己需要调整一下认知,因为这个“天门道”远比他预期的规模更大。
  道观里诵读早课自有一套规矩,唐镜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陈玄融学,还好旁人并不太注意他,倒也顺顺利利地蒙混了过去。
  上完早课就是大家排队去斋堂吃早饭了。
  一样规规矩矩地排队,一样要遵守各种规矩,吃饭的过程中也不许交头接耳,东张西望。还好斋堂的饭食味道还不错。
  早膳之后,道观里的道士们就要由经师带领去玉皇殿诵经。这个诵经课,严壑的弟子们就不参加了,他们会返回芥子园,学习门派里一些不外传的知识。
  如今唐镜处在一个空白的状态,完全就是门外汉的水准,根本用不着找严壑上学。
  “师父已经把补课的任务交给我了。”陈玄融带着唐镜穿过飞来桥,回到了芥子园,直接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书房。
  在这里,陈玄融开始给他讲“天门道”最基础的一些知识,希望能借由这种基础课程来唤醒唐镜的记忆。
  而唐镜异于常人的学习能力,也让陈玄融坚信唐十一会很快想起过往的一切……包括他手腕上的伤疤。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严壑始终没有出现。
  但唐镜知道,陈玄融几乎每天都会去见严壑,他正在学习的东西,是由严壑来亲自教授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陈玄融应该已经将唐镜告诉他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了严壑。
  这也是唐镜为什么隐瞒了藏锋的原因。
  藏锋说过他的师兄他都认识。“认识”这种程度的关系,有可能是友好的认识,也有可能是敌视的认识。
  他不信任这些人,在没有确认他们对藏锋抱有什么样的态度之前,他都不打算提起这个人。
  藏锋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主动帮助他、维护他的人,他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将自己的衣服、食物都拿出来与他分享,他甚至还分给他半张床。
  对唐镜来说,藏锋的存在,远比这里的所谓师门重要得多。
  唐镜合上书本,正打算去洗漱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铃声。
  他在房间里翻了翻,从床铺与床头柜之间的缝隙里摸出来一个正在振铃的手机。这东西他曾见陈玄融用过,他还以为山上条件不大好,只有陈玄融才有。
  电话果然是陈玄融打来的,他问唐镜,“师父让我问你,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头疼吗?精神疲惫吗?”
  唐镜皱眉,“不疼,也不疲惫。怎么了?”
  陈玄融说:“我刚才在师父那里上课,师父说,如果将你放入同样的境况中去,会对你的大脑产生一定的刺激,这种刺激很有可能会让你的记忆有一定程度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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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融:道门衰落……
  唐镜:算了,我还是什么都别打听了……


第13章 符
  陈玄融用的是叙述的语气,平静,也平淡。但唐镜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严壑是他们的师父,他决定的事情,他们无权表示反对。
  唐镜有些反感这种理所当然地安排别人的态度,但他也有私心,想知道如果再一次进入那种所谓的灵魂世界,会不会再一次遇到藏锋?
  他们这些自诩修行的人,需要在法坛上借助一些神奇的手段才能达到那个世界,藏锋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能进入一次,是不是也能够进入第二次?
  唐镜对此非常好奇。
  唐镜开始研究唐十一的手机。
  有了手机和网络,他能做的事情就多了,比如了解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还可以搞清楚要怎么解开笔记本的密码。
  以前在首都星,他们使用的智脑也是有密码的,但它与基因绑定,靠精神力来催动,其运作模式和原理与现在的科技是完全不同的。
  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唐镜把笔记本电脑藏了起来。在搞清楚怎么操作之前,他不希望这个东西落到别人手里,比如陈玄融,再比如严壑。
  他总觉得,在这个电脑里,或许他会找到一些真正属于唐十一的秘密。
  陈玄融在讲了两天有关天门道的历史,以及历史上比较有名气的先祖之后,开始给唐镜讲符篆。
  “符箓,亦称符字、墨箓、丹书,是符和箓的合称。”陈玄融在桌面上铺开一张黄纸,举起毛笔示意唐镜仔细观察,“符箓源自巫觋,最早见于汉代。《后汉书》中有记载”河南有有麹圣卿,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
  他一边讲解,一边下笔在黄纸上慢慢画下一个符号。
  “符箓据说是天神的文字,可以传达天神的旨意。”陈玄融笔下不停,额头却慢慢渗出汗水,“法力强大的先祖,可以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召唤鬼神、降妖镇魔。”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
  唐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他手中的笔仿佛随着笔画的游走在不断地增加重量,以至于越往后书写就变得越困难。
  汗水顺着陈玄融的脸颊流下来,汇聚到了他的下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猛然收笔,身体摇晃了两下,力竭似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桌面上的黄纸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唐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忽然发现陈玄融写在黄纸上的那个符号看上去是有些歪斜的样子,好像被风刮歪了似的。
  “师兄,”唐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是在召唤风吗?”
  陈玄融点点头,“你自己练习练习吧,记住,笔画不能出错。你可以试着引动灵力,将它们注入笔尖。”
  唐镜,“……”
  完全听不懂。
  但陈玄融已经没有继续讲下去的精力了,他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挪到旁边的蒲团上去打坐,摆出了一副“已经下课了,自己回去写作业”的架势。
  唐镜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准备好纸笔,开始练习这一道召唤“风”的符箓。
  笔画他完全记得住,但“灵力”又是什么,他就不明白了。会是精神力吗?在以前的世界,大家普遍认为一个人的精神力的等级是由基因决定的,体格强壮的人,通常精神力也会更强大一些。
  但陈玄融的说法,似乎这个“灵力”还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通过修炼,从外界得来的。这个所谓的“外界”,在他的描述里,就是组成大自然的各种元素:金、木、水、火、土。
  唐镜在心里说:“它们或许只是不同形式,其本源是一样的,那就是:能量。”
  而精神力,何尝不是一种能量呢?
  唐镜这样想的时候,他深藏于灵魂之中的精神力像是得到了召唤,宛如一股温热的水流一般,顺着他的手臂注入了笔尖。
  原本有些滞涩的笔势也像是上了油的旧齿轮一般,瞬间就变得顺畅起来。
  但唐镜却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就在他考虑能量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笔画无意识的停下来了。就这么不足一秒钟的停顿,后面的笔画竟然有些接不上了。
  他像是捏着一个水管,水流汹涌,可惜水管的出口却被堵住了。
  唐镜不知所措,脸都憋红了。
  正在此刻,一只手从他身后探了过来,握住他持笔的手,慢慢顺了下去。
  唐镜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儿,有些像道观里的焚香,又似乎有所不同,多了几分醇厚的木香。
  “专心!”身后的人轻声呵斥。
  唐镜听出这是严壑的声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也不敢再开小差了。
  一张符顺利地画完,落笔之后,房中凭空卷起一阵狂风,将书案上的黄纸瞬间吹散了。唐镜眯了眯眼,有些被突然出现的大风和满屋凌乱飘落的黄纸给吓到了。
  坐在蒲团上的陈玄融也被惊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但他很快注意到站在唐镜身旁的严壑,于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严壑的手笔。
  这样一想,一道纸符能有眼前这样的威力也就说得过去了。
  陈玄融从蒲团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帮着唐镜一起收拾散落了一地的黄纸。
  严壑站在一边,眉头微微皱起,“阿镜的灵力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唐镜又开始紧张。他对严壑这个名义上的师父其实是有些畏惧的,总觉得他会看穿自己的来历。所谓的门派、法术又是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
  唐镜不敢深想,一旦他被扒皮,他们会拿他怎么样。
  他把收拾好的黄纸小心翼翼地叠在一起,低着头来回整理,像是要把它们的每一页都叠放得整整齐齐。
  这种逃避的态度其实是有些幼稚的。
  严壑叹了口气,“阿镜,过来坐。我知道你不记得很多事了……不要紧张。”
  他的五官是一种充满侵略性的英俊,眉头挑起的角度都带着锋利的意味。而鬓角微微泛白的颜色却柔化了他的五官的凌厉,让他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之后的醇厚与儒雅。
  岁月模糊了他的年龄,但他的双眼却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唐镜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极为矛盾的气场,霸气又温雅、柔和却又犀利。不管他说话的语气多么的温和,他还是不太敢直视他的双眼。
  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唐镜有一种仿若见到天敌一般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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