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心[现代耽美]——BY:咿芽
咿芽  发于:2023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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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温余不疑有他,正要转回去继续上课,又被池冬亭拿手拽了下袖子:“哎,温余,我问你件事儿。”
  叶温余:“好。”
  池冬亭绕着弯儿:“昨晚上你去找严琛看猫,就只是看猫吗?还有没有去什么别的地方,比如西门外头往右拐那条美食街?”
  叶温余眼神几不可见闪了闪,摇头:“没有。”
  “喔。”池冬亭摸着下巴,老神在在点点头:“那应该就没有看见。”
  叶温余:“看见什么?”
  “看见……看见卖关东煮的大妈和他老公当街吵架!嘿嘿。”
  池冬亭窸窸窣窣给手机插上耳机,小小声地:“我继续吃——不是,我继续看谍战片了,下课叫我,3Q。”
  其实课到这里也上得差不过了,按照惯例,再过不到两分钟,老教授就会给他们放一段与课堂内容相关的老电影片段,直到下课。
  等待投影连接的时间无事可做,加上池冬亭刚刚的话题引导,叶温余很自然地想起了昨夜路口那个拥抱。
  或许是严琛的存在太过让人安心,他竟然完全没有后怕的感觉,只记得夜有些凉,路过的风里似乎带着晚桂的味道。
  现在时机应该差不多吧,他想,已经到了可以向严琛坦白一切的时候了。
  只是这一次,他想要坦白已经不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更多的是不想用这件事继续瞒着严琛,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相处再夹杂什么目的。
  严琛脾气好,他知道的。
  但是不管脾气多好的人,在面对欺骗也肯定会感到生气,对这一点,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严琛生气了,他就认真跟他道歉,只要严琛可以消气,不要从此以后不理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严琛家里真有个集团,不是夸张,我发小的姐姐就在他家公司工作,路过高管会议室的时候见过他。”
  严琛可能会对他失望,但只要不是绝望,他都可以尽力去挽回,这段时间下来,他们已经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了,应该不至于一坦白就彻底决裂。
  “……高管?羡慕,好会投胎!不过他们这种等同于有王位要继承的家庭,会不会成长压力很大,说不定还要被包办联姻什么的?”
  为了拿出诚意,他应该可以提前把礼物准备好,在见面摊牌之前送给他,说不定可以提前平息掉一部分怒火。
  “……这是肯定的吧,我也不清楚,反正听我艺术学院的姐妹说,大学两年没听说过严琛有交女朋友,也没见过他跟哪个女生走得近。”
  就是不知道严琛会喜欢什么礼物。
  他对这方面实在不太了解,或许可以问问和严琛相熟的人,董希,杨谅,或者是,或者是……毛球?
  背后持续不断的讨论声终于还是将叶温余的注意力彻底拉过去了。
  没见过严琛跟哪个女生走得近?
  可是他们班上不就有一个女孩子和严琛格外的好么?
  不仅可以让严琛借他们泳道,拜托严琛帮他们填补配音人员的空缺,甚至连严琛是因为想和小侄子吵架才学的法语都知道。
  感觉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就是关系已经亲密到连小时候的糗事都可以互相分享。
  这种亲密除了恋人,他一时想不到其他可能。
  所以,毛球有可能是严琛女朋友?
  这个认知一经出现,叶温余恍惚了一瞬,原本平稳的情绪就被绑上了一块大石头,瞬间沉入谷底。
  严琛有女朋友?
  严琛怎么会有女朋友呢?
  情绪一时复杂得说不上来,就是堵得慌。
  投影屏幕已经开始播放电影,后排窃窃的讨论声也跟着消失了,他的心情却因为这个猜测久久无法平复。
  心绪不宁,他索性拿出手机,给严琛发了一条消息。
  与外院宿舍呈对角线存在的体院宿舍,杨谅哇哇叫唤着一蹦从凳子上跳起来:“什么玩意!辣死眼睛了我焯,你拿远点,别给我看! ”
  董希乐得不要不要的,关了喊声震天的视频:“什么什么玩意,甄霖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啊?甄霖?”杨谅捂着耳朵的手一松,满脸痴呆。
  董希:“对啊,没听出来是吧?来来来,靠过来我再给你放一遍。”
  “别别别!”杨谅一抖,简直用生命在拒绝:“别让我听第二遍,也别让我看第二遍,我怕我晚上做噩梦,梦里都是甄霖光屁股在对着我叫。”
  董希把手机往桌上一搁,笑得直不起腰。
  杨谅耳朵都红了:“你别老笑,那视频哪儿来的啊?”
  “甄霖以前男朋友发出来的。”
  董希笑够了,拉开凳子坐下:“学校好多群都传遍了,压都压不住,本来昨晚的事儿就闹得挺大,这视频再一出,我估计甄霖在学校应该待不下去了。”
  杨谅挠挠脖子,讷讷啊了一声。
  尽管知道甄霖那种过分自我的偏激性子迟早会闹得退场,但也没想过会是这样不堪的方式。
  也不是惋惜,就是太受震撼,以至于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严琛洗完澡从阳台进来,杨谅还拉着董希在问昨天晚上的事件始末,一声接着一声地哇,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屁孩儿。
  随便听了一耳朵,懒得关注,坐下就看到叶温余发来了消息。
  叶温余:【严琛,你有女朋友?】


第33章
  看消息的人眉心微动。
  严琛:【怎么突然这么问?】
  叶温余:【想起来你和毛球关系很好, 她是你女朋友么?】
  毛球?
  这个ID熟悉又陌生,饶是严琛也花了整整三秒钟才想起来这个【毛球】是谁。
  一时啼笑皆非。
  严琛:【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叶温余:【可是她看起来很了解你。】
  严琛:【小时候的邻居而已, 关系不错, 有什么事情你觉得不方便跟我直说的话, 都可以找他。】
  严琛:【温余, 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叶温余不太明白他能有什么事不方便跟严琛说,还要去劳烦一个外人传话,接着又看到最后一句回复, 心头一松, 咕咚咕咚重新浮出水面。
  但严琛紧接着发来的消息又让他表情一滞。
  严琛:【你问完了, 该我了。】
  严琛:【为什么问这个?】
  叶温余:“?”
  想问就是问了,为什么还要关注为什么?
  他脑袋短路答不上来,所以他选择这样回复:
  叶温余:【一会儿你比赛需要准备水吗?我可以顺便给你带过去。】
  不能再生硬的转移话题, 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严琛纵容地遂了他的意思, 没有把上个话题接着往下。
  严琛:【不用, 正要告诉你,比赛延后了。】
  这个时间比赛延后?
  他还打着严琛比赛获胜外加收到礼物好心情加倍, 面对他的欺骗可以少生两天气得算盘, 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延后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没延后, 这么短的时间他好像也拿不出什么礼物。
  叶温余:【延后到多久?】
  严琛:【下周周一。】
  喔, 那还有一个周末的时间, 足够他慢慢准备了。
  已经隐瞒了这么久, 不急在这一时, 确实准备妥当一点比较好。
  叶温余:【好, 那我周一再去找你。】
  严琛见此, 不禁啧了一声。
  为什么要周一再找他,周六周天见面犯法吗?
  没等想好怎么回复,门外一阵急促敲门的动静,伴着男生扯着嗓子的吆五喝六,是隔壁那群闹腾鬼。
  杨谅跑过去开门,跟人叽叽咕咕交涉了一会儿,关门回头:“老董,严哥,晚上去隔壁喝酒不?”
  隔壁宿舍是个混合宿舍,一个体院的,三个别专业的,四个人臭味相投,跟周围几个宿舍关系混的都不错。
  学校里头人员密集,一出什么事,消息就跟牵了蜘蛛网似的传得飞快,难免在清闲时候被摆出来做谈资。
  七嘴八舌从沸沸扬扬的“你情我愿”事件,再到从前甄霖追严琛那股大张旗鼓劲儿,话题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了刘冰然身上。
  “事情闹这么大,刘冰然不可能不知道吧?”
  “没见他出来冒过泡,估计是分手了。”
  “再不分就异地了,这事传得快,对学校形象影响太大,甄霖就是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学校也不可能留他。”
  “一下两个麻烦精都解决了,这算不算双喜临门?”
  “算啊,怎么不算,来,为双喜临门碰一个!”
  “哦对了,还有件事,严哥你们宿舍不是空出来一个位置吗?我有个学弟正好想换宿舍,能商量一下不?”
  “没空了。”严琛将面前倒了的一个酒瓶扶起:“会有人搬进来。”
  杨谅这会儿耳朵灵得很,一下坐直:“谁?谁要搬进来?我怎么不知道?”
  反观董希,则只小小意外了一瞬,很快眼里闪过了然,气定神闲拉了杨谅一下:“激动什么,淡定。”
  杨谅迅速转向他:“干嘛,你不好奇?”
  “我嘛。”董希拖长了尾音,笑眯眯地故作神秘:“还行,反正过几天搬来了不就知道了。”
  “哎,好吧,那我回头跟小学弟说再重新帮他留意一下,问题不大,来咱们继续,刚刚抽牌抽到谁了?”
  “严哥啊,该你了,来吧,挑张顺眼的,就是你的明日运势了。”
  一副摊开的纸牌被摆到面前,严琛随手拿了正中那一张。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芜湖,边三牌,女宜嫁,男宜娶,适合早恋,适合告白,严哥,你抽了张桃花牌!大吉,恭喜。”
  “行了说重点,所以这张牌怎么玩儿?”
  “我看看啊,规则上是说,抽到这张牌的人,如果身边有异性,就要喝个交杯,没有的话,就跟列表第一个联系人告白,如果二者都无,那就要翻牌底接受惩罚,外加吹光一整瓶。”
  男生宿舍哪儿来的异性?
  第一条行不通,那就只能看第二条了。
  “严哥,怎么说?”
  “列表第一个是谁?男生女生,适合告白不?”
  严琛重新开了一瓶酒,仰头干净利落喝光了。
  “哎,怎么喝了啊,没意思。”
  “666,你有脸说严哥,你刚没喝?”
  “你不看我刚抽到的什么!让我明天一早嘴动打鸣叫整栋楼的人起床,想得出来,真无语。”
  “其实很简单啊严哥,就发个喜欢你,晚点再解释一下是开玩笑就行了,肯定比喝酒受惩罚强。”
  严琛:“解释不了。”
  “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不是时候。”
  严琛放下酒瓶,没给这群粗神经患者仔细品读这句话的时间:“说吧,什么惩罚。”
  -
  叶温余在犹豫是选泳镜还是泳裤时接到了严琛的电话。
  这个时间已经熄灯了,宿舍里原本只有电脑光亮着,现在又多了一道稍暗的手机光。
  池冬亭的床上静悄悄,床帘也合得严实,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怕打扰他,叶温余拿上手机轻步去了阳台。
  “严琛?”他接通电话。
  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一道声音在电流作用下徐徐传过来:“温余。”
  像散入河底最细软的砂石,低哑又温柔。
  虫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绿化带里高低起伏,叶温余耳朵贴近听筒,耳廓碰到冷冰冰的手机,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安静。
  “我在。”他这样应严琛。
  严琛:“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叶温余想说没有,又听严琛接着说:“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是道歉的语句,但却不全是道歉的语气,懒洋洋的,散漫放松,像清醒着,又不是很清醒。
  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粘人劲儿。
  耳蜗似是被轻轻挠了一下,叶温余不自觉抬头朝黑夜里眺望,可惜西门和南门隔着太多建筑,他望不见严琛所在的那一簇灯光。
  叶温余:“喝酒了吗?”
  严琛嗯了一声,叶温余脑海中就自动浮现他此刻半眯着眼睛的模样,像只祈待被揉揉脑袋的大狗。
  忍不住捻了捻手指尖,有点痒。
  “我没有睡觉,可以陪你说话。”他将声音放得更轻了,哄一样:“你想跟我说什么?”
  严琛:“在做什么?”
  叶温余答得很诚恳:“在跟你说话。”
  刚说完,就听见很轻而短促的一声低笑。
  叶温余耳根蓦地一热,有些赧然地改了口:“不是,刚刚在给你挑礼物。”
  这下哑然的人变成的严琛,没想到随口一问都能给自己问出一个惊喜。
  片刻,他问:“什么礼物 ?”
  叶温余:“还没挑好。 ”
  严琛:“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叶温余:“现在还不能说,见面的时候会告诉你。”
  严琛:“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叶温余:“周一你比赛,我就过去。”
  严琛:“周末呢?”
  “周末?”叶温余问:“周末怎么了?”
  严琛:“周末不可以见面吗?”
  周末不可以见面么?
  周末当然可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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