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可怜。
但是又莫名喜感。
司笛抱住他的肩膀,摸摸他的头,正想安慰几句,余光突然扫到一道身影。
霍骁刚去冰箱拿了罐冰可乐。
回来便看到余宁躺在司笛怀里,而司笛像个老父亲一样摸着他的头。
霍骁无语的拧眉。
余宁跟着司笛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感叹:“其实我现在特别理解霍骁,作为同样被青梅竹马打败的天降,我对他的爱而不得,感同身受。”
“仔细想一想,霍骁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啊,他只是很认真的喜欢了一个人,并且孤注一掷的追求而已。”
“或许某些做法很自私,但是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啊。说到底,他会失控,恰恰是因为太过喜欢了。”
余宁和司笛在窃窃私语。
霍骁听不见、也根本不感兴趣,拿着可乐直接上楼。
看着他背影,余宁摇着头叹气:“哎,霍骁也是个可怜人呐。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日日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心里难受。”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第146章 阳台、孤男寡男(这章必看!!!!!!!)
霍骁……
自从那次说开之后,他再也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确切来说,他和司笛说的话也很少。
他一如从前那般骄傲。
也一如从前那般孤寂。
司笛的目光一路看着霍骁消失在楼梯上,想了想,还是跟着上楼。
别墅一共有三层。
一楼是公共区域,二楼和三楼是成员们的房间。
七个人,四个房间。
唯一的单人间便是霍骁。
敲门得到回应之后,司笛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乐罐放在桌上。
阳台门开着。
快过年了。
最近虽然没下雪,气温却一直在降。
夜里更冷。
霍骁却只穿了件垂感很好的黑色薄线衣,背对着月亮,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司笛走过去,双手扶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不冷吗?”
狼天生属于黑夜。
站在夜色下,霍骁的眼神绽着幽幽的光。
盯着司笛看了几秒,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扭到另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漆黑中的路过的车辆。
“找我有事吗?”
司笛侧过身,正面看向他:“没事,我只是想正式的、认真的,跟你说一声谢谢。”
周围一片静谧。
格外凸显著他的真诚。
霍骁又向他看过去。
四目相对。
司笛认真的说:“这次的c位我会珍惜,这是我们seven-TO的综艺首秀,你愿意把c位让给我来证明自己,我真的特别感谢。”
“别说什么嗓子不舒服,我不是傻子,你的意思我其实都懂。”
“我很感激,但我也很害怕。我害怕你不是真正的放下,害怕你将自己困在感情的牢笼中,更害怕——”
声音顿了顿。
司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由衷的说:“我更害怕你将我看的比你自己更重要。”
“霍骁,不要在感情里迷失了自己。在无法获得同等重量的感情交换时,永远不要将自己排在第二位。”
比起无功不受禄的享受霍骁的牺牲。
司笛更想他能彻底的释然放下。
霍骁并不说话。
只静静的看着漆黑夜幕。
司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由心说:“霍骁,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拒绝你,只是因为我们两个磁场不同,不合适,不是因为你不好,更不是因为你付出不够多,你——”
话没说完,霍骁突然转过头。
狼一般的眸子里噙着桀骜不逊的笑。
“我是人,不是神,可能是前几天吃火锅辣到了,我是真的喉咙不舒服。”
霍骁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司笛的话被堵住,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
静了两秒。
霍骁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盘金嗓子。
捏出一粒。
丢进嘴里。
“我是严重的利己主义者,在我心里,任何人都不会比我自己更重要。”
“比赛之后的综艺首秀,这么重要,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嗓子拖了团队的后腿,所以才暂时把c位借给你一次。况且——”
“我喜欢你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现在给我发好人卡,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夜风轻轻抚过。
霍骁轻佻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调侃。
能把过往当成玩笑,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他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司笛看着他,不由得抿唇笑了。
小鹿眸里映着月亮的光,清澈又皎洁。
霍骁唇角的笑却不露痕迹的僵了僵。
放下。
谈何容易。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霍骁的伪装有些绷不住,为了不露馅,他伸手揉了揉司笛的头发。
不是宠溺的揉。
而是和朋友开玩笑那样胡乱的揉。
司笛洗过澡,吹干的头发又柔又顺。
被霍骁揉完,乱七八糟的炸起来,活像在床上拱了48小时,刚爬起来的样子。
“明天综艺首秀,表演失误可没法收场。没别的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霍骁在下逐客令。
他不客气,司笛反而觉得自在很多。
呼出口气,转身要走。
衣服却被栏杆上的雕花挂了一下。
只一下。
衣角便从圆润的雕花上滑开。
司笛并没防备,被阻力拽住的身体猛然向前栽。
霍骁就站在他身边。
在他向前栽的一瞬间,霍骁及时拽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同时,他抬步过去,另一只手揽住司笛。
呼。
有力的手臂将他牢牢揽住。
司笛站稳身体,正想从他臂弯退出去,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辆车停在楼下大门口。
驾驶位的车窗打开。
秦唯线条明显的侧脸露出来。
路灯的光很暗。
距离又远。
司笛看不太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抬头向上看过来的轮廓。
几乎是下意识的,司笛猛的后退一大步。
霍骁低头看了眼自己落空的臂弯,然后才跟着司笛的视线,向楼下看过去。
此刻,秦唯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夜色浓重。
路灯在他脚边拉开一道身影。
秦唯站在旁边,掀眸,视线扫过霍骁,落在旁边一脸凝重的司笛身上。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司笛只觉得头皮发麻。
真是见了鬼!
搬到宿舍一周了,除了在练习室讨论舞台效果,他和霍骁几乎没有单独见过面。
就说这么一次话。
还他妈被秦唯看到了!
还有这个该死的栏杆,没事挂他衣服干什么?
他要是不被挂住,能踉跄吗?
他要是不踉跄,霍骁能扶他呢?
现在倒好。
一周没见,好不容易见了,结果见的却是他被霍骁揽在臂弯。
阳台、独处、孤男寡男。
想不误会都难!
司笛有种被抓奸在床的心虚,下意识的走到栏杆前,指指栏杆上的雕花,又指了指自己的衣角。
“刚才是我衣服——”
别墅外面有个小院。
秦唯站在小院大门口。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毛呢外套格外衬托着他的宽肩窄腰。
他掀眸看着司笛,轻轻举了举印着糯米红豆饼logo的手提袋。
冬夜寒气重。
袋子里隐约的热气冒出来。
秦唯勾唇浅笑,悠悠说:“司笛,出来一下。”
第147章 其实我酸的都可以酿醋了
出门太急。
司笛连羽绒服都没穿。
单薄的卫衣根本抵挡不了冬夜的寒气,他又怕冷,刚出门,就冻的缩了缩脖子。
衣领宽松。
他耸着肩膀,少年身材薄薄瘦瘦。
秦唯瞧了眼他脚上的棉麻拖鞋,主动拉开车门。
在寒冷面前,反骨不值一提。
司笛乖乖上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秦唯绕过去坐到驾驶座。
车本来就没熄火。
车灯射出的两道光束,将周围照的很亮。
秦唯打开暖风,然后将手提袋递到司笛面前。
司笛看了他一眼,接过去,拿出盒子,捏了一块慢慢咬着吃。
热气腾腾的红豆饼,甜甜糯糯,吃进嘴里,瞬间赶走身体里的冷意。
司笛咀嚼着咽下去,扭头看着秦唯问:“你怎么来了?”
只是坐在车里。
秦唯没系安全带。
挺直的背脊靠在车座上,他侧过脸,柔声说:“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
情话很暧昧。
他却说的光明正大。
四目相对。
司笛没办法像他那么坦然,眸光闪了闪,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装红豆饼的盒子放在腿上。
他像只兔子一样,两只手捏着一块小小的红豆饼,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小口。
“还冷吗?”
秦唯直勾勾看着他,温缓的声音压的很低。
司笛没转头,噙着红豆饼摇摇头。
车里空调开的很足。
他现在浑身都暖暖的。
冬天的夜很安静。
秦唯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伸手过去。
指尖温热。
碰到脸颊的一刹那,司笛不由的侧过脸。
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说不上来为什么,司笛莫名有种氧气不太够的感觉。
心里慌慌的。
喉咙也干干的。
他本能的舔唇。
原本有颗红豆粘在唇角,被他一舔,又消失了。
秦唯忍俊不禁,伸出去的手改变方向,向上覆盖在司笛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又瘦了?”
司笛低头继续咬红豆饼,咀嚼着说:“吃挺多的,就是不长肉。”
其实也没瘦多少。
一斤不到。
也不知道秦唯是怎么看出来的。
车里又静下来。
司笛侧眸看了眼秦唯,忍不住问:“你不想知道刚才在阳台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下楼之前。
司笛以为秦唯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会质问他刚才和霍骁在干什么。
谁知道坐在车里,红豆饼都吃了两块了。
秦唯嘘寒问暖,对于他和霍骁,却只字没提。
沉不住气的反而成了司笛。
看着秦唯狭长的双眸,他主动解释:“其实我和霍骁什么事都没有,过去的事情他早就释怀了。我们现在是一个团的成员,是队友也是朋友,不可能完全把对方当陌生人,所以……”
打了21年。
司笛难得这么认真。
秦唯静静听着,等他说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除此之外,再没其他。
司笛摸不准他的意思,担心没有解释清楚,又继续说:“我跟霍骁就是说了几句话,本来我是要走的,但是衣服被阳台栏杆的雕花挂住,差点摔倒,他只是扶了我一下。”
“嗯。”
秦唯依旧淡淡的。
像是丝毫都不关心一样,他抽了张纸巾递过来。
没反应,是因为一点都不在乎吧?
真正喜欢一个人,看到他和别人亲昵,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司笛眉心深深拧起。
他没有接,秦唯也不恼,反而耐心的拉起司笛的手,帮他擦掉指尖沾的白色糯米粉。
司笛不是有话闷着的性子,下一秒便抽回手,不悦的问:“秦唯,刚才在阳台,霍骁搂我,你是没看到吗?”
“看到了。”
秦唯不急不缓的将纸巾扔进车载垃圾桶,转过头,目光从容的看着司笛。
司笛心里像是烧着了一把火。
被炙烤的感觉很不好受。
司笛侧过身,正面瞧着秦唯。
深呼吸。
他压着火问:“秦唯,你是在故意激我吗?”
他快炸了。
秦唯却勾起一抹笑,淡淡的摇了摇头。
他越平静。
司笛越火大。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吊在半山腰,上不去,下不来。
心里七上八下。
有火找不到地方出。
秦唯就算跟他大吵一架,也好过漠不关心。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
司笛抓起放在腿上的红豆饼,重重放在主驾驶和副驾驶中间的位置,然后推开车门,转身下去。
一只脚迈出去,刚碰到地面。
手腕突然被握住。
秦唯将他拽住,叹了口气:“司笛,我不是不在乎,我只是找不到生气的立场。”
低沉的声音。
宠溺中又带着隐隐的无奈。
司笛已经站在车外。
只是被秦唯拽住,另一只脚还踩在车里。
车里的暖气四散开,冷意瞬间将他席卷。
司笛忍着想缩回去的冲动,僵持的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赌气的盯着秦唯。
他皮肤白。
冷气侵袭的一瞬间,浅浅的红色从白皙中透出来。
司笛只穿着薄薄的卫衣,鼻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