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杯已经接满温水,牙刷放在上面,上面挤好了牙膏。
妈蛋。
狗人细心起来还真细心。
司笛侧眸瞧了他一眼,扭着身体从他怀里退出去,一只手按着洗手池,另一只手拿起牙刷,塞进嘴里。
秦唯的牙刷和牙杯放在一边。
牙膏用的是同一管。
再旁边,放着男士专用洁面乳,看包装上的logo——
嘶。
司笛吸了口凉气。
顶级奢侈护肤品牌,小小一管,顶两个大奔的车轱辘。
人比人,气死人。
司笛摇摇头,漱干净嘴里的牙膏沫,打开水龙头,直接接了捧温水泼在脸上。
随手抹了两把。
完事。
秦唯一直站在旁边,等他洗完,递了条新毛巾过去。
司笛接过来,擦完脸的一瞬间,忽然瞧见洗漱镜上面的灯管。
白色光,映着镜面边缘刻的花纹。
司笛愣了愣,忍不住扒开衣领看向锁骨。
一侧蝴蝶骨露出来。
白皙细腻的肌肤,锁骨形状清晰明显。
红印子不见踪迹。
司笛脑子里浮现出梦里的画面。
那天晚上他喝多断片,梦里被秦唯压在洗手池上亲吻。
恍惚中,镜子竟跟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
也许——
那不是梦!
司笛脑袋里的弦骤然拉紧,无法置信的推理让他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眼神游移。
略带慌乱的,从镜子里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秦唯。
秦唯也在看着他。
镜子里的眼神撞在一起。
司笛咕咚咽了下口水,侧过身。
秦唯跟着侧过脸,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淡然问:“怎么了?”
司笛心中忐忑。
想问,又怕得到自己不能接受的回答。
不问,心里又压了块石头,沉的让他惴惴不安。
沉默几秒。
他深吸一口气,坦率说:“秦唯,我能问你个事吗?”
难得他这么认真一次。
秦唯点点头:“嗯,我先抱你出去。”
说完,他俯身又要去抱司笛。
司笛却抵触的推住他的肩膀,后退一步,腰窝抵在洗手池上。
身子不受控的向后仰。
秦唯揽住他的腰,用力托住的同时,身体前倾,另一只手贴着他的身体,抵在洗手池边缘。
胸膛贴在一起。
秦唯垂眸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紧。
司笛脑袋里的弦绷得更紧。
啊啊啊啊!
妈蛋!
这个姿势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像是时间重演一般,司笛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后面的亲吻画面。
呼吸变的急促。
司笛脸颊爬上一抹绯红,下一秒,用力将秦唯推开。
“你你你、你!”
紧张到喉咙发紧。
一向牙尖嘴利的司笛,竟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最后,猛地伸出一只手——
“退!退!退!”
秦唯盯着他看了两秒,低低的笑着问:“怎么了?”
轻缓的声音很好听。
司笛却觉得像带着刺一样,扎的他浑身刺挠。
他打个寒颤,咬着牙说:“不用出去,就在这里问。秦唯,录制第二次公演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是不是——”
喉咙使劲咽了咽。
司笛硬着头皮问:“那天晚上,我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第92章 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小伙子
洗手间里特别安静。
司笛听着自己胸口砰砰砰的狂跳声,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步。
一时情急,他忘了自己脚踝有伤。
腿迈出去,脚腕骤疼,他吸了口凉气,身子一崴。
秦唯上前一步,单手握住他的手臂。
司笛抬起头盯着他,压着呼吸问:“我去查过监控,工作人员告诉我那天晚上停电。如果他说的不是真的,那么能够轻而易举拿走监控的,普通人应该做不到吧?”
秦唯盯着他,没有说话。
狭长的眼睛里一片平静,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虽然我嘴硬不想承认,但是那天晚上我其实梦到你了。我梦到你……”
司笛慌乱的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唯却轻佻的追问:“然后呢?梦到我之后呢?”
司笛不是遇事退缩的性格。
虽然窘迫。
但他依旧硬着头皮,诚实回答:“我梦到你在亲我,还在我锁骨上咬了一口。那天早上睡醒,我的锁骨上真的就红了一块。”
“虽然我没有真的经历过,但我也知道,碰撞不会产生那种印子,那种印子……”
“是亲出来的。”
说话的同时,司笛一直在看着秦唯,想从他的表情里窥探一点蛛丝马迹。
可影帝的表情管理特别厉害。
深邃狭长的眼睛很平静。
司笛根本看不懂,他隐隐约约的笑意到底是得意,还是讥讽。
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
司笛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的问:
“我那天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所以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我们两个做了21年的死对头,第二次公演的时候,关系才刚刚缓和,我觉得——”
“那个时候的你,应该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吧?”
清亮的小鹿眸中满是试探。
他的语气中,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件事的抵触。
秦唯盯着他,并没直接回应。
而是撇开这件事本身,剑走偏锋的问:“你说那个时候的我不应该亲你,那现在呢?现在应该吗?”
“……”
司笛被问的一时无语。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大影帝,忍不住骂了句:“你上学的时候一直是学霸,怎么才毕业两年,脑子就退化成白痴了?”
被骂了一通,秦唯也不恼。
噙着笑。
他一半认真一半调侃的说:“恰恰相反。我是以前白痴,最近刚开窍。”
司笛眉心已经深深拧起。
他怀疑眼前这人脑子有病。
莫名其妙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神经兮兮的!
司笛叹口气,强行把话题掰回去:“我不管你以前白痴还是现在白痴,你就回答我一句,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没有来你的房间!”
司笛满眼谨慎。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现在确实在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保佑,秦唯能否认他的猜想!
秦唯能看出他眼底的期望。
薄唇轻启。
只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
“有。”
这一刻,司笛脑子里的弦彻底绷断了。
妈蛋!
啊啊啊啊啊!
他竟然被自己坚持不懈骂了21年的死对头亲了!
这他妈说出去,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
而且!而且而且!
他是有对象的啊啊啊啊啊!
司笛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一抬头,瞧见淡然站在对面的秦唯。
司笛眼睛猛然一瞪:“秦唯,我那天晚上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吗?你没事亲我干什么?”
理不直气也壮。
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凶。
秦唯像个无辜受害者,非常无奈回答:“美色当前,身不由己。”
“……”
司笛又被噎了一下。
敲!
还挺对!
他这么个大帅比主动送上门,招架不住,非常正常!
生气中慢慢升起一丝丝……骄傲?
司笛摇摇头将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开,又气呼呼的瞪向秦唯。
侧脸的咬合肌鼓起来。
他咬着后槽牙说:“趁人之危,你个禽兽!”
“嗯,我禽兽。快要开始录制了,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
秦唯淡定的仿佛骂的不是他一样。
说完,自然而然又来扶司笛。
司笛还在气头上,用力将他推开,倔强的单腿弹着蹦出来。
将秦唯赶出门,换好衣服,他憋着股劲蹦跶着往外走。
刚出门,正好撞上余宁。
秦唯跟在司笛身后,余宁先鞠了个躬,恭恭敬敬的喊:“pd好。”
秦唯嗯了一声,伸手去扶司笛。
司笛手快的避开,拽着余宁问:“你怎么来了?”
余宁贼头贼脑的往他身后的门缝里瞧了眼。
脱口而出:“我当然是来刺探奸情——啊呸,我是来接你的哈哈哈。”
讪讪的笑。
又狗腿子又鬼精。
司笛闻言,翻着眼睛瞥了秦唯一眼,没好气的说:“有人来接我了,秦pd请回吧。”
说完,宛如慈禧太后叫随身太监一样,向余宁伸出一条手臂。
余宁扶住司笛,小心翼翼瞄向秦唯:“pd,那、那我……呃,我先扶笛宝去练习室?”
司笛差点心肌梗塞,瞪着余宁骂:“喵了个咪的,我又不是他的个人所有物,你问他干嘛?”
“呃……虽然……但是……”
余宁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好秦唯非常明白,点点说:“去吧。”
得到允许,余宁这才扶着司笛离开。
走廊里很安静。
等走到楼梯,余宁往后瞧了眼,确定秦唯已经回房间之后,这才凑到司笛耳朵边,冷不丁来了句:
“笛宝,第一夜的感觉怎么样?”
!!!
司笛脚步一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扭过头。
这句话太过刺激。
一口气吸进气管里。
司笛剧烈的咳嗽,红着脸嚷:“你瞎说什么第一夜?我跟秦唯虽然是住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造谣好不好!”
余宁眨了眨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呃……我没有胡思乱想啊,我问的是你离开我,自己单独睡的第一夜,感觉怎么样。”
“……”
“秦pd昨晚接你的时候,不是说他有工作,不在这边留宿吗?他昨晚没走啊?”
“……”
“他为了你没去工作?莫非——”
余宁吃瓜上头,一脸兴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司笛一口老血喷的三米高!
余宁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浮夸的挤出个一点都不痛心的痛心表情,幽幽的说:
“秦pd可真够老谋深算的,我们笛宝介么大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小伙子,就这么被他给拐到床上去了。”
司笛脑瓜子里嗡嗡的响。
要不是脚踝有伤,他保证,现在立马把余宁按到洗手间的水池子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正要辩驳。
一扭脸,却看到二楼楼梯间站着个人。
黑色羽绒服,黑色棒球帽。
霍骁桀骜站在哪里,眼睛凌然向上,直勾勾盯着司笛。
像是黑夜里的狼。
危险又冷酷!
第93章 我什么都不做,别推开我好嘛?
看到霍骁,司笛脸色一沉。
余宁跟着看过去,顿时怂巴巴的咽了咽嗓子,主动解释:
“骁、骁哥,你别误会啊,我就是在跟司笛开——”
玩笑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
霍骁已经冷冷收回视线,抬脚下楼。
余宁拽着司笛,担心的问:“霍骁是不是误会了?要不然我追过去跟他解释解释吧?”
司笛摇摇头。
算了。
他没必要跟霍骁解释。
或许……
误会也是死心的一种方式。
吃过早餐,继续练习。
不得不承认,余宁的魔鬼式卷腹练肺活量,确实很有效。
短短两天时间,几个人唱歌时的气息明显稳了很多。
下午的时候,节目组临时通知,几位人气比较高的练习生,需要录制一些广告vlog。
巨c霍骁自然要去。
季言扶着司笛过去的时候,霍骁已经换好衣服。
四目相对。
司笛淡淡移开。
几个人一起拍摄,整整三个多小时,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发现端倪,悄悄问司笛说:“你跟霍骁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司笛随便扯了几句话搪塞过去。
工作人员没多怀疑。
等到拍摄结束,季言去还衣服,司笛单脚蹦着往外走,走了没两步,手臂突然被握住。
司笛扭头,看到霍骁,第一时间抽回手臂。
正是吃饭时间,走廊里很安静。
只有工作人员偶尔经过。
司笛拘谨的说了声“谢谢”,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继续往前蹦。
练习一上午,录制一下午。
体力耗费很大。
司笛跳了几步,扶着墙短暂休息几秒,正准备继续,手臂再次被握住。
霍骁紧绷着唇角,桀骜不驯中透着几分冷厉,上前一步,手臂绕过司笛的腰。
巨大的力量感席卷在腰上。
“霍骁!”
司笛惊呼一声,在被抱起来之前,推着他的胸口往后蹦了一步。
距离拉开。
他伸手挡在两人之间,急声说:“别过来!”
这是两人闹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里充满了戒备。
表情也毫不掩饰的抵触。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像根刺一样横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