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
霍骁哑声说:“别挑衅我,不然的话,我就——”
司笛横着脸:“你就怎么样?”
“我就亲你。”
喑哑的声音透着压抑的荷尔蒙。
霍骁的目光,紧紧盯着司笛的眼睛。
幽暗中隐隐藏着一抹期待。
他在不在意趁人之危是否光彩,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危险的意味在霍骁眼神里蔓延。
司笛却不以为然的笑起来,醉醺醺的说:“你亲我?你敢亲我,我就敢咬死——”
话没说完。
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指陡然收紧。
司笛的唇被拉扯着张开。
霍骁贴过去,生来便颜色殷红的唇,猛然停在距离他的唇只剩两公分的位置。
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呼吸更是紧密缠绕。
周围的空气仿佛升高了几个度。
司笛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喝多酒口干舌燥,他自然而然的舔了舔唇。
湿润蔓延。
探出来的那一点柔软,彻底击溃霍骁的理智。
他再不犹豫,猛地向司笛的唇贴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司笛却突然低下了头。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霍骁的动作被挡住。
司笛咽了咽嗓子,难受的说:“我想吐。”
气氛瞬间被破坏。
霍骁的眉心拧起,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司笛已经一把将他推开,俯在墙边吐了起来。
空荡的楼道里声音回响。
霍骁看着司笛一挺一挺的背脊,压抑的呼出口气,走过去,在他背后轻拍。
司笛吐完,转过身,自然而然的拉起霍骁的袖子擦嘴。
一向拽酷的霍骁,脸上第一次露出嫌弃的表情。
等到司笛擦完松开手,霍骁生怕袖口的污秽沾到别处,高高的抬着手臂。
司笛却不管不顾,吐舒服了,身体里的躁动消失,只剩下疲惫。
他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拜拜”,转身就走。
霍骁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墙边地上的污秽。
生理性的恶心反胃。
他忍不住骂了句国粹,扭头冲着司笛的背影说:“别乱走,上楼直接回宿舍。”
司笛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就没听见。
脚步发沉,歪歪扭扭的上楼。
爬台阶,拐弯,再爬台阶,再拐弯。
绕了两圈,司笛视线模糊的看着三楼的楼层号。
七拐八弯的。
根本看不清楚。
“2楼,肯定是2楼。”
司笛自己对自己说,然后放心大胆的,直接进去。
走廊里特别安静。
司笛一路摸着走到尽头,浑身发软的趴在门板上,砰砰砰拍了拍门。
“开门……”
“余宁,开开门……”
软腻腻的声音,像在撒娇一样。
隔着一扇门,正在接电话的秦唯猛然侧眸。
第62章 谁让你喝酒的?
电话里的人还在讲话。
秦唯温声打断说:“明天见面再说吧,先挂电话,有事。”
也不管对面同没同意。
秦唯直接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放进裤袋,抬脚走向门口。
门外的醉汉还在敲门。
伴随着绵软无力的砰砰声,司笛哼哼唧唧的喊:“开门啊……余宁,我头好晕,你快开门,我——”
门突然被打开。
身体完完全全趴在门上的司笛,随着门板一块栽进房间。
秦唯就站在门后。
司笛踉跄两步,直挺挺栽进他怀里。
身体贴在一起。
司笛抬头,猛然撞进一双温柔的瑞凤眼中。
这眼睛……看着有点熟。
司笛眨巴眨巴眼睛,面颊上透着一抹绯红色,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霍骁,怎么是你啊?”
秦唯的薄唇不悦的抿起。
盯着他看了两秒,拉着手臂将他扶好。
可是司笛根本站不稳,身体歪歪扭扭又险些摔倒。
“谁让你喝酒的?司叔从小告诫喝酒伤身,你是都当耳旁风了吗?”
语气很怪。
像是责备,又像是心疼。
秦唯将司笛拉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司笛正口渴,看到杯子,直接捧住秦唯的手,就着杯口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嗓子里的灼烧感终于缓解。
司笛舒服的呼出口气,掀眸看着站在面前的秦唯。
眼神有些散。
脸颊红扑扑,可怜又无辜。
看得人心头火气全消,再气也不舍得去责备他。
秦唯放下杯子,声音软下来问:“跟谁一起喝的酒?”
司笛撇撇嘴:“不是跟你吗?霍骁你是不是喝多了?”
“……”
离谱。
明明自己醉到人都认不清,还好意思说别人喝多。
听到霍骁的名字。
秦唯刚缓和的脸色,瞬间更冷。
像是被戳到了死穴一样。
没好气的说:“你跟霍骁单独出去喝酒?你倒是胆子大,还敢喝多,就不怕他丧心病狂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人呢?你喝成这样,他怎么不管你?”
这次的语气是真的责备。
司笛太阳穴突突的跳。
虽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责怪的语气让他委屈的撇起了嘴。
“你干嘛凶我?”
小嗓音黏糊糊的。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
秦唯顿时没了气,垂眸盯着他那双鹿眸看了好几秒,然后叹口气,指着洗手间说:
“去洗漱。”
楼下那些人里没一个会照顾人的。
况且,就这么把醉醺醺的司笛送回去,谁知道那些蠢蠢欲动的野狼,会不会趁机对他做什么。
与其送羊入虎口。
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安全。
司笛的身体已经软成了一摊泥。
秦唯没办法,只能拽着他的胳膊,半扯、半扶、半拉、半抱的带到洗手池前。
“乖乖等着,我去帮你拿新牙刷。”
秦唯语气颇为宠溺。
担心摔倒,将他双手撑在洗手池上,这才转身出去。
不过两分钟。
等他拿完牙刷回来,司笛已经迷迷糊糊的拿起洗漱镜前的牙刷,挤了一大条牙膏,塞进嘴里。
刷牙的动作相当敷衍。
像个没睡醒的小朋友,半闭着眼睛,胡乱又缓慢的在牙齿上乱刮。
白色的泡沫从唇间溢出。
像是噙着一口甜腻的奶油。
看着他手指间露出的蓝色牙刷柄,秦唯的眼神暗了暗。
这是他的牙刷。
就算司笛喝醉了不知道,可他并没有醉。
共用牙刷。
这种事情太过亲密。
秦唯莫名想到个毫不相关的词语——信息素。
如果信息素真的存在,那么毫无疑问的,司笛身上现在已经沾染了独属于他的信息素。
秦唯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与此同时,之前在走廊听到的谈话在脑子里响起。
司笛如果和霍骁……
秦唯神色骤暗,走过去,捏住司笛的下巴,将牙刷从他嘴里拿出来,又往新牙刷上挤好牙膏,递到他面前。
“用这个,重新刷。”
司笛有气无力的接住,塞进嘴里,继续睡梦式刷牙。
秦唯看了几秒,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背,强行带领着他的手刷牙。
刷完牙,牙杯递到嘴边。
秦唯下命令式说:“漱口。”
司笛听话的含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好口,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懵懵的看着秦唯。
他的唇角还沾着牙膏沫。
秦唯拧着眉扯来毛巾,擦拭的动作很温柔,嘴上却森冷的说:
“你才跟他在一起几天,就学会醉酒发酒疯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完不解气。
明明司笛唇角的牙膏沫已经被擦干净,秦唯却故意报复性的又擦了擦。
这次力气稍微加重。
司笛的脑袋跟着毛巾左右摇了摇。
他拧着眉睁开眼,不满的嚷:“你干什么……霍骁,你是因为我拒绝你的事,在趁机报仇雪恨吗?”
这话一出。
秦唯的手顿住。
盯着司笛的眼睛猛然眯了一下:“拒绝?你拒绝他了?”
他急着想知道答案。
可司笛却昏昏沉沉的并不想回答。
僵持了几秒,秦唯捏着他的下巴稍稍收紧,将他的头强制性扶正。
“司笛,回答我,你是不是拒绝霍骁了?”
“嗯……”司笛眯着眼睛看了眼:“诶?你怎么变成秦唯了?霍骁,你还会七十二变吗?”
说完,还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捏了捏秦唯的脸。
傻乎乎的咧嘴笑。
司笛含糊不清的说:“还挺像……”
秦唯血脉在身体里冲击,一把将他的手拽下去。
音调提高:“看清楚,我就是秦唯。司笛,你好好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拒绝霍骁?”
喝醉酒的人。
脑袋昏昏沉沉的。
司笛被问烦了,拧巴着脸挣开他的手。
脸一鼓。
他气呼呼的说:“你好烦啊,干嘛一直问我的隐私啊?我才不会告诉你,我不仅拒绝了霍骁,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呢,哼。”
鼓着腮帮子。
他醉醺醺的倒是挺骄傲。
秦唯看着他,唇角没来由的向上扬起。
深邃的眼眸浮出笑意。
平日里的沉稳和严肃倏然消失。
“原来你拒绝他了。”
他眼眸带笑,捏在司笛下巴的手松开,在他头上宠溺的揉了揉。
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赞扬。
秦唯像哄小孩子那样,揉着他的头发说:“做的很好,继续保持。”
第63章 司笛,我们再也不要打架了
司笛拧着眉将秦唯的手推开。
胡乱扒拉扒拉头发。
他不满的嚷:“摸人家的头就不长个儿了。”
秦唯笑着又揉了揉:“你已经很高了,不需要再长了。”
“不行!”
司笛气鼓鼓:“我隔壁秦唯都一米八八了,每次打架我都被他压制的死死的,我不服,我得再长高——”
他伸出手。
手指好像不听使唤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把几根手指的指尖捏在一起,做出个七的手势。
抬起头,继续说:“我得再长高七公分,才能跟秦唯一样高。只有跟他一样高,下次打架我才能不落下风。”
秦唯摇摇头,温声说:“放心吧,下次他不会再跟你打了。”
司笛拧眉:“为什么?”
秦唯掀眸。
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平日里冷漠疏离的好似只是他伪装的表象。
深情和温柔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对上司笛的眼睛。
他轻挽唇角,认真的回答:“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你了。”
醉鬼司笛更懵了。
好几秒钟之后才冒出一句:“谁喜欢上谁了?”
“……”
“霍骁,你喜欢秦唯啊?”
“……”
司笛凑过去,十分纳闷的问:“你怎么会喜欢秦唯啊?你们两个不是谁都看不惯谁吗?你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思?而且……你俩在一起我怎么觉得有点不搭啊……”
秦唯警惕的眯起眼睛。
警告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可是喝醉酒的人压根看不懂,没有半分犹豫的脱口而出:
“虽然但是,我还是支持你的。我跟秦唯的关系也算勉强缓和,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相助,在所不惜。不过吧,我能问下你跟秦唯,你俩谁是——”
看嘴型。
下面要说的一个字是“上”。
秦唯的嘴角在抽搐,没等他说完,一把捂住他的嘴。
司笛没有防备,不由得向后退步。
后腰撞在洗手池边缘,上半身不受控的往后躺。
他本能的拽住秦唯胸口的衣服。
秦唯被拽过去,双手一左一右,贴着他的腰,撑在洗手池上。
司笛被困在狭小逼仄的空间。
脸颊红扑扑。
莹亮的眼睛里蒙着层水雾。
像只初入人间的小狐狸,纯情又懵懂,叫人看的忍不住心旌摇曳。
秦唯近距离贴在他面前。
隔着单薄的衣服,他甚至能感受到司笛软绵绵的心跳震动。
淡淡的牙膏清香中,掺着似有若无的酒味。
像是一剂蛊惑人心的秘药。
秦唯只觉得心绪被撩拨,瞧着那那双懵懂无辜的眼睛。
目光不由得下沉。
滑过挺翘的鼻尖。
落在红润的樱花唇上。
秦唯的眸子一暗,无法自控的俯身,向着那抹香甜吻上去。
空气中充斥着旖旎的气息。
秦唯呼吸发沉。
就在即将吻到的时候,又倏然停住。
一向沉稳的男人。
此刻胸口在狂跳着。
抵在洗手池上的手暗暗用力。
趁人之危非君子。
不管自己内心多么炙热纯粹,但他不想给司笛带来困扰。
秦唯压抑的呼出口气,手臂用力,准备起身。
可司笛却突然脚底一滑。
他本来就是靠在洗手池上,身体和地面呈倾斜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