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吃牛肉。”
只要纪然听话,夜凌寒就不会发脾气,反而会展现出自己的温柔和耐心。
他给纪然夹了一块黑椒牛柳,放进他碗里。
纪然弯了弯嘴角没说话,把夜凌寒夹的菜照单全收。
没必要为了怄气饿肚子,他现在想开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夜云平看到这一幕,觉得夜凌寒特别没出息。
被一个身份卑贱的纪然迷得团团转,哪里有半分夜家继承人的样子。
夜云平压抑着怒气,没有在餐桌上发火。
吃过饭,他处理过几个电话后准备去敲卧室的门,找夜凌寒好好谈谈。
站在门口,听到屋内暧昧的声音,夜云平脸色铁青。
吃饭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纪然脖子上的痕迹,不用说肯定是夜凌寒弄出来的。
刚做完没多久,又开始做。
这是有多喜欢这个人,才会这样按捺不住。
夜云平调查过,夜凌寒和纪然谈恋爱期间,只和他一个人发生过关系。
像夜凌寒这种身份,做到这一步实属难得。京都太子党,哪个不是情人遍地。
也就夜凌寒始终如一。
夜凌寒对纪然太专一,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夜凌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纪然这么没有免疫力,纪然笑一下都能勾的他心痒难耐。
晚上折腾很久,夜凌寒才心满意足的放过纪然。
纪然实在是太累了,沾着枕头就要睡觉,还是被夜凌寒拉起来去洗了澡。
不发脾气的时候,夜凌寒确实挺像个人。
恍惚间,纪然觉得两人又回到最初相识的那段时间。
最开始的时候,夜凌寒对他是真的很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纪然只要一个眼神,夜凌寒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可渐渐的一切都变了,两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想来,以前的一切才是镜花水月,那么的不真实。
夜凌寒将纪然抱到床上,吻着他的唇说:“明天我要出差,你乖乖在家待着,注意分寸不要惹我父母不开心。他们打你骂你,你都忍着。我想,他们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夜凌寒有多渣多无耻纪然已经见识到了,在他说出这番话后,纪然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心疼了。
心都死了,还疼什么。
见纪然没说那些倔强气人...........y......Q.....Z........W..........5..........C........... O........M..............言...............情.........中...............文..........网...的话,夜凌寒以为他变乖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翌日,纪然醒来的时候,夜凌寒已经不在身边。
他洗漱过后,没有下楼,实在是不想面对夜家的人。
可夜家的人却没想放过他。
没多久,佣人就来敲门。
“纪先生,夜先生让您下楼,说是有事要找您。”
纪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刚走到楼下,一只茶杯就飞了过来。
纪然偏头要躲,但夜云平砸杯子的速度太快,他没躲开。
额角被砸了一下,流出鲜血。
夜云平暴怒的声音紧跟着传过来:“纪然,你是不是觉得有阿寒护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额上的鲜血蜿蜒而下,划过他的眼角,衬得他那双深沉的眼里一片血光。
纪然冷冷道:“夜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夜云平怒视着他,扬手甩过来一张报纸:“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今天这件事,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现在就给我滚!”
纪然低头,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目光一震——
第63章 你家的门,我从来没想过要进
#夜家继承人已完婚,对方不是未婚妻,而是前男友#
报纸上墨黑色的大标题让纪然目光一震,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即,变得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夜凌寒结婚的消息竟然传了出去。
现在不止是报纸在连续报道这件事,网络上已经掀翻天。
夜凌寒和甘锐订婚的消息几乎传遍整个京都,时隔几个月,没有和甘锐结婚,突然就和纪然领了结婚证,外界震惊不已,都说纪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
夜云平认定消息是纪然散播出去的,面目狰狞的指着他通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痴心妄想进夜家的大门。
纪然放下报纸,抬眸直视着夜云平:“这件事和我无关。”
“放肆!”夜云平厉喝:“报道都出来了你还敢狡辩!别以为有阿寒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没有狡辩,这件事确实和我无关。”
纪然不想和夜云平起冲突,但夜云平看纪然横竖都不顺眼。
报道出来之后,他更加坚定地想要让纪然和夜凌寒离婚。
趁着夜凌寒不在家,夜云平就打算给纪然施压,让他主动提出离婚。
“就算报道发出来,夜家也绝对不会承认你。识趣的话,等阿寒回来你就和他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我和夜凌寒提过离婚的事,是他不愿意和我去民政局。还有,如果他不拿我的家人朋友威胁我,我早就已经离开京都。”纪然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想过和他牵扯不清,是他不放过我。”
夜云平知道纪然说的可能都是真的,夜凌寒确实做过很多强迫的事。
但夜云平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知道夜凌寒还没有和纪然离婚的打算,只有逼纪然自己离开。
“阿寒是我儿子,我对他很了解。他不会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你用了什么手段缠着他,你比我更清楚。我不会允许你这种人留在夜家。”
“那夜先生,麻烦您给民政局打个电话说一下,现在就解除我和夜凌寒之间的婚姻存续关系。”纪然一脸平静的说:“我很愿意离婚。”
夜云平被反将一军,脸色阵红阵白,极其难看。
段易真和甘锐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两人对峙的画面。
段易真刚挂断甘锐妈妈的电话,和亲家母一番解释,正心烦气躁,看到纪然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扑过去,一巴掌甩在纪然脸上:“你这个居心叵测的混账东西,刚进门你就耍手段,你以为这件事传出去你就能坐上夜家少夫人的位置,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段易真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纪然脸上瞬间鼓起五道指印,他眼睛微微眯起,那双眼睛里浮现出骇人的厉芒:“你家的门,我从来没想过要进。”
“你还敢顶嘴!”段易真扬手还要再打,纪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推——
段易真被推得一个踉跄,撞上身后的甘锐。
甘锐被撞的向后倒去,段易真吓得脸色大变,“啊”的叫了起来。
好在佣人眼疾手快扶住甘锐,饶是如此,段易真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她刚站稳就扑到甘锐面前,焦急的问:“小锐,有事吗?撞到哪里了?”
“伯母,我没事!”甘锐朝着段易真摇摇头。
段易真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纪然,厉声道:“你这个心思歹毒的东西,你刚才竟然想弄掉小锐肚子里的孩子。”
纪然觉得很可笑,他不过就是正常反击而已,有必要往他头上安罪名吗?
“你打我,难道还不允许我还手?”
“反了!真是反了!”段易真气得浑身直哆嗦。
甘锐握住她的手,出言安慰道:“伯母,您别生气!我想纪然他不是有意的。还有报道的事,应该是他太想家里承认他的身份,才会冲动之下把这件事说出来。”
“小锐啊!你就是太单纯心太善,他刚才都要害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还帮他说话。”
段易真的脸变得极快,看甘锐时笑盈盈地,看纪然的时候立刻翻脸无情:“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该好好治一治,让他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偌大的客厅里,纪然跪在地板上。
两个佣人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棍子,正狠狠抽打他的后背。
纪然的后背血肉模糊,白衬衫都被鲜血浸透。
棍子每敲一下,都有血溅出来落在地板上。
夜云平和段易真坐在沙发上,心安理得的看着这一幕。
“伯父、伯母,我看这事就算了。”
甘锐假惺惺的开口求情,“纪然他不是有心的。”
“小锐,这事你别管。乖乖回楼上休息,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看这些血腥的画面。”
段易真亲自送甘锐回房间。
回到楼下之后,指挥佣人继续打。
纪然脊背挺得很直,像一颗宁折不弯的白杨。
棍子打下来很疼,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连呼吸都疼得难受。
他拳头攥的很紧,额头上青筋直冒,极力忍耐着强烈的疼痛。
纪然一丝求饶的声音都没发出来,他不会在夜家人面前低头服软。
这样的纪然,让夜云平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纪然的存在,日后定然是个隐患。
趁着这次机会,让他学乖,让他尽快离开夜凌寒。
抽完棍子之后,夜云平一声令下将纪然关在酒窖里。
酒窖又阴又冷,温度很低。
纪然被扔进去之后,靠在装红酒的木桶上只感觉浑身发冷。
他后背的伤口没有处理,虽然不再流血,但特别疼。
稍稍动一下就会牵动伤口,纪然找了个地方趴着,渐渐地意识变得很模糊。
身上忽冷忽热,没多久,他发烧了。
没人理会他,也没人给他送水送饭。
一整天,纪然什么都没吃,他烧的迷迷糊糊,不知道今夕何夕。
有很多次,他都出现了幻觉。
在幻觉里,看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可每次等他伸手过去的时候,那些东西就在眼前破碎了。
偶尔有清醒的时候,纪然望着黑沉沉的酒窖,忍不住想: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飞机降落在H国机场,夜凌寒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给纪然打电话。
可纪然却没有接!
夜凌寒眉头紧皱,脸色特别难看。
走出机场坐上轿车,在去下榻酒店的路上,夜凌寒还在拨打纪然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敢不接他的电话,这是欠收拾!
夜凌寒阴沉着脸,回到酒店之后,拨通甘锐的电话。
“夜少!”
甘锐温柔的声音传来。
“纪然呢?让他接电话!”
听清楚夜凌寒的话,甘锐脸上的笑容撑不住了。
他算了下时间,现在夜凌寒的飞机应该刚落地。
刚下飞机就给纪然打电话,打不通竟然打到他的手机上。
纪然对夜凌寒就这么重要?
甘锐压下心底的烦躁,轻声道:“纪然他好像不在房间里。”
夜凌寒道:“去哪儿了?”
“这......”甘锐吞吞吐吐。
“我问你,他去哪儿了?”夜凌寒加重语气。
甘锐眼珠子转了转:“纪然今天顶撞了伯父和伯母,还对伯母动手。伯父一气之下将他关进酒窖里,让他反省一下。他刚进去不久,应该明天就能从里面出来。”
甘锐省略掉夜云平和段易真的为难,省略掉纪然被打的皮开肉绽,轻描淡写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和他说过很多遍,不要和我父母起冲突,他为什么不听?”
夜凌寒咬牙切齿的说:“让他在酒窖里好好反省,想不明白就别出来。”
挂断电话之后,夜凌寒开始在H国的行程。
他心底堵着一口气,连续很多天都没给纪然打电话。
他根本就不知道,纪然一直被关在酒窖里。
连续几天高烧,没有药物治疗,纪然的病越来越重。
深夜,酒窖的门从外面打开一道缝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纪少!纪少你醒一醒。”
佣人小思推了推纪然的胳膊,发现他浑身滚烫滚烫的,像是烧红的火炭。
她把带来的食物和水,还有药膏放下。
快步走出酒窖之后返回到佣人房里拿了退烧药。
小思将退烧药喂进纪然嘴里,又为他后背涂了伤药,这才悄悄离开。
这两天,小思都是深夜过来,给纪然送药和食物。
纪然的烧退了,后背的伤好的很慢,但也不再时不时的往外流血。
“小思,谢谢你!以后不要来了!万一被夜家的人看到他们会为难你。”
纪然不想连累小思。
“纪少,以前您没少帮我。我母亲的医药费都是您给的,我该报答您!”
小思以前是夜凌寒别墅里的佣人,有一次她母亲住院没钱,哭着给亲戚朋友借钱还是凑不够手术费,最后是纪然知道这件事,帮她把手术费补上。
纪然的恩情小思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她被调回到夜家大宅里当佣人,管理花园和苗圃。
知道纪然受罚被关在酒窖,她就偷偷送来食物和药。
小思将夜家佣人扔进来的干馒头收走,换上自己拿来的饭菜,“纪少,您赶紧吃吧!多吃点饭才能好得快。我得回去了!一会儿就该换班了。”
“小心点!”纪然目送着小思离开。
酒窖的门关上,黑暗一瞬间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