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偏爱[现代耽美]——BY:荒川黛
荒川黛  发于:2023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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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气氛尴尬,一路开到校门口秦缨都没缓过劲儿来。
  许青霭下车时都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气晕过去,想了想还是问她:“秦姐姐,你还好吧?”
  秦缨单手搁在方向盘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没事,你快回去我也要回去接陆总了。”
  许青霭卡着门禁点进校,回头看见秦缨将车开得像火箭发射。
  呃……
  她不会因为他的话愤而辞职了吧?
  校园里很安静,路灯也熄了,不知道从哪儿跳出一只猫吓了许青霭一跳。
  小橘猫绕着许青霭的脚腕蹭,像是在撒娇,他蹲下身发现那猫一点儿也不怕人,伸舌在他手指上舔了两下。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带东西给你吃。”许青霭揉揉它脑袋,笑说跟它说话:“明天你还来找我,我给你买罐头。”
  小橘猫好像听懂了,蹭了蹭他的手就跑了,许青霭忍不住又笑起来,当即用手机下单了几罐猫罐头。
  回到寝室时室友已经睡了。
  他放轻动作找睡衣去洗澡,脱衣服时忽然发现毛衣上还别着陆黎书给他的袖扣。
  毫无杂质的蓝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一道很深的暗河,幽深沉静,很像陆黎书。
  他将袖扣摘下来,脑海里又想起他摘掉袖扣给他戴上的样子。
  明明大家都说他穿的不够正式,陆黎书却说很得体很漂亮。
  他真的很会骗人。
  许青霭小时候读小说,男主角的母亲殷素素临死之前提醒他:“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殷素素说的不全对,不止好看的女人会骗人,男人也会骗人,越是禁欲高冷的男人越会骗人。
  许青霭将袖扣放起来迈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时顺手将袖扣放在床上,打算等采风回来抽时间还给陆黎书。
  他爬上床习惯性刷会微博,玫瑰吻给他发来一条链接:太太!我们今天正式开售啦,销量超好!创我们店铺的新高了,足足卖了十几万件!吓得我们都以为订单系统出问题了!
  许青霭心尖一刺,很生硬地回她:恭喜。
  玫瑰吻:太太收到衣服了吗?喜不喜欢呀?
  许青霭想起自己穿那个衣服的样子,很大胆地用它去跟S交换一个换工作的机会,不知道陆黎书收到东西的时候会想什么。
  玫瑰吻:太太设计的衣服真的好棒!以后还能不能再合作呀?版权费您随便提!分成也可以,真的很喜欢您的设计!
  许青霭说:不会了,我以后不会设计这些了。
  他点进玫瑰吻发来的链接,这次的模特和麋鹿系列是同一个,很白净的少年,穿着他设计的那套衣服又乖又浪,清澈眼神里含着欲盖弥彰的欲,很引人欺负。
  和以前只能用网线来联系相比,多了真实的相见和近距离的交流,许青霭却觉得不真实感更强烈了。
  他翻过身拿起那枚袖扣,心想陆黎书这个人根本就很恶劣,不讲道理、出尔反尔、专制霸道,明明看起来像个无欲无求的高岭之花,但实际上心计比海还要深。
  他太懂怎么拿捏他,所以才能次次都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陆黎书强硬地不许他逃避,不许他退让,强迫他去面对,但又点到即止,像是给足了自由的空间。
  秦缨说的那些话,其实有一大半是陆黎书没有告诉他的。
  譬如夜下花的墙画譬如那些考量,他只解释了不是存心欺骗从未想过玩弄,但没有一句是为自己辩解。
  许青霭心更乱了,突然能够理解秦缨说的整个陆氏都想骂他的感觉。
  他也想,但又不敢真的骂他,于是爬上微博小号忿忿敲下两个字:混蛋。
  他刚发完微信就响了,吓得他以为是真的发给陆黎书了,险些将手机扔掉,见是梁长青才松了口气。
  梁长青:到学校了么?
  许青霭说:到了,谢谢梁老师关心。
  梁长青说:那就好,早点睡,晚安。
  许青霭说:晚安。
  -
  采风的第一站在瞿城,除了油画系还有动画国画其他系别的学生一共二十九人,学校租了一辆大巴从平洲出发。
  费于明晕车,上车就塞耳机睡着了。
  许青霭侧头看着窗外风景,满脑子都是陆黎书,这几天他没发消息来,像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安珂回过头,递了一个盒子来:“许美人你吃不吃柠檬糖?我还带了点樱桃,给你分点儿哈,哎呀快伸手要掉了。”
  许青霭被迫接过来:“谢谢。”
  安珂立刻摆手:“哎呀你不要客气呀,之前你指导我画画还没谢你呢,那你吃,吃完了还要的话我还有。”
  许青霭冲她笑了下,拿起一颗樱桃送进嘴里。
  他很喜欢吃樱桃,小时候院子里有一棵但后来姜慧觉得太碍事便给砍了。
  后来虽然许广成常给许子宸买,但他是吃不到的。
  许青霭从兜里摸出两颗椰蓉巧克力球,拍拍安珂的肩膀,等她回头的时候笑了下:“礼尚往来,樱桃很好吃,谢谢你。”
  安珂耳垂猝然红了下,接过去飞快回头。
  车开了足足六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次的带队老师还是孙长胜,分好房间又把上次的话说了一遍便让人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孙长胜拿着名单点了一遍,九点准时出发。
  学生们背着画架下车,顿时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孙长胜扬声提醒:“注意安全!不要太往边上去!拍照注意脚下,孙思明你回来点儿!!!”
  费于明晕车加上认床还有水土不服几乎掉了半条命,一脸萎靡地在一边直皱眉。
  费少爷没吃过这苦,许青霭有些歉疚他陪自己来,从口袋里掏出安珂给的柠檬糖倒出一粒给他。
  “你还好吧?不行的话我跟老师说一声,你先回车里休息?”
  费于明接过糖扔进嘴里,有气无力道:“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扶老子起来。”
  许青霭笑着把他拉起来,“你去站着我给你拍照。”
  费于明撑着画架让许青霭拍了一张,他很会构图,就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居然还拍出了一种颓丧美感。
  “牛逼。”
  许青霭将照片发给他,又朝远处拍了一张全景,下意识想要给S分享,又想起没有S了,只好收起手机。
  瞿城的地处丘陵,红色的砂砾岩被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出朝霞炽焰。
  天地如画布,磅礴大气的砂砾岩描绘出灿若明霞的巨幅油画。
  许青霭搁下画架席地而坐,取出笔与颜料。
  费于明靠在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逆光看不清脸但却误打误撞拍出他沐浴在艳阳下很认真的侧影。
  费于明收回手机,总觉得这张照片里的许青霭有股神性。
  -
  瞿城一共待四天,许青霭足足画了九张画,每一张都像是按比例将风景缩小收进画纸。
  其他系的同学都被他对色彩的运用和构图惊艳,纷纷凑过来看他画画,时不时问上几句,许青霭都弯着眼睛给他们解答。
  他脾气好,又不藏私,无论谁请教都会很耐心地讲,有时候还会示范。
  几天下来,他都快成这次采风团的团宠了。
  费于明本来担心他一个人来会被排挤,但现在想实在是多虑。
  许青霭这几天像是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爱笑、讲画时骄傲自信,时不时嘴上跟他浪一句。
  费于明有点想问问他跟那个缪斯怎么样了,但看他心情才刚好一些又不忍心揭他伤疤,只好咽了回去。
  最后一站的布州是一处古朴而原始的村寨,依山而居,只有十几户人家。
  古旧的建筑与蓬勃而生的油菜花辉映,因为交通十分落后山路也十分难走,孙长胜便联系了当地的居民借住在他们家里。
  布州多雨,孙长胜特地看了天气,结果上山不久就开始打雷。
  学生们只好扛着画架四处找地方躲雨,但山上渺无人烟,除了参天树木便是山石,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雷暴天留在山上很危险,孙长胜扬声说:“大家不要慌,我们先想办法下山,结伴一起走,千万不要走丢!”
  布州很冷,山上温度更低,下雨伴随狂风顿时将温度拉低至个位数。
  学生们冻得瑟瑟发抖,背着画架跟在孙长胜身后。
  山雨暴烈,急风骤雨呼啸而来,远方雾霭沉沉几乎看不见方位,整个山头全都笼罩在雨势之中。
  一瞬间压下来的云头几乎将天光笼罩,黑沉沉地山林里影影绰绰无比骇人。
  撕裂天穹的闪电与震耳欲聋的雷声交错,有胆子小的女生已经快被吓哭了。
  “老师,怎么办啊?好大的雨,还在打雷会不会触电啊我好怕。”
  “这里没有躲雨的地方吗?好冷啊。”
  “手机也没有讯号,万一出了事怎么求助啊?我上次看到新闻说采风被困在山里足足十九个小时才获救,我们不会也要困十几个小时吧,我好害怕。”
  孙长胜听他们恐惧的嗓音心里也急,他带着这帮学生出来,责任全在他肩上。
  他抹掉脸上的雨,扯着嗓子安抚学生们的恐慌情绪:“都别怕,我一定把你们全都安全带下山,大家不要紧张,千万要注意脚下!”
  山路湿滑,每一步都有可能跌跤,大家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试探脚下。
  许青霭忍着冷意,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频率,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费于明脱下外套丢在他头上,“穿着。”
  许青霭立刻扯下来还给他:“不行,你会感冒的,我还能撑。”
  “你撑个屁,让你穿你就穿。”费于明不由分说将外套裹在许青霭肩上,被风和雨一打,立即打了个哆嗦。
  “这什么瘠薄天气,刚才还是大晴天这会儿说下雨就下雨,变脸比翻书还快。”
  许青霭也怕病发给大家添麻烦,只能将衣服穿好,“谢谢你啊肥鱼。”
  “谢什么,老子还打算跟你一块儿开画室呢,你嗝屁了我找谁给我赚钱去。”
  许青霭轻轻点头,忍住冷意尽量放慢呼吸走在他前面,约莫半小时后不经意回了下头,突然一怔。
  费于明:“怎么了?”
  许青霭前后看了好几遍,蹙眉道:“安珂好像不见了。”
  费于明也是一愣,前后都看完还数了一遍人数,发现果然少了一个人。
  “老师,少了一个人!”
  孙长胜头皮一麻,冒着雨快步走回来:“谁少了?少了谁?”
  费于明搓着手说:“我们班的安珂,一个女生。”
  孙长胜在冷雨浇灌下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谁跟安珂一起走的?最后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
  学生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每个人都很慌很害怕,也冷得几乎失去知觉了,根本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人。
  大雨如注,孙长胜急得快疯了,“我让你们结伴一定不要少人,怎么少了一个同学都没有人发现!”
  学生们纷纷低下头。
  孙长胜看着他们个个脸色惨白也没法责备,只能重重叹气:“大家一会都试试发发短信,有一丝希望也是好的,我先送你们下山然后再回来找她。”
  费于明说:“这样会不会来不及,大家都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这山一上一下至少要五六个小时。”
  许青霭沉吟片刻,说:“老师,我回去找,沿途留下记号,您送其他同学回去之后再带人上山来跟着我的记号找我。”
  孙长胜立即驳回他的提议:“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他不能让学生独自回去找人,现在已经少一个了,如果再丢一个他责任更大,回平洲拿什么跟学校还有他们父母交代!
  许青霭说:“可是这么多人下山更危险,老师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孙长胜回头看着二十几个学生,每个人的脸都被冻到发青,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下山的路很长,危险也比回去只多不少。
  “老师,您相信我,我保证不会有人出事,我能找到安珂把她平安带回来。”许青霭眼神坚定,几乎就要说服孙长胜。
  费于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现在安珂生死未卜他也很担心:“那我们两个留下一起找,沿路在树上留下记号,等救援的人来一眼就能看到。”
  “老师你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许青霭没有多少朋友,真心待他的人不多,寝室里这三个人还有安珂是为数不多对他很友善的朋友。
  他不想再当那个被一次次抛下的人,他要保护这些来之不易的朋友。
  费于明被浇透了,抹了把脸上的雨跟孙长胜说:“老师你快点带同学们下班吧,我们会保证自己安全,您再多等一会大家都下不了山了,或者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孙长胜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和女生细细的哭声,左右为难的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那行,你们千万千万注意安全,不要走的太远,如果附近找不到的话一定要留在原地,千万不要乱走,等我带救援队回来再说,知不知道?”
  费于明点头,“行了您快点带同学们下山吧,我们心里有数。”
  孙长胜领着一队学生浩浩荡荡下山,此起彼伏的吸气哆嗦和喷嚏声让他心都要揪起来了,忍不住担忧的回头看。
  许青霭扣紧衣服从地上捡了块锋利的石头在树上刻下划痕,尽量刻得高一些显眼一些,让回来救援的人一眼就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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