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WLG的人不?能露个脸不?别说是胡夫啊,我直接萎给你看。】
【弹幕兴奋个啥呀?除非是Song蹲在那儿,不然我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好了,裤子脱了,赶紧叫Song出来吧。】
【到底是谁!别折磨我!】
“我给点提示……还猜不中的可以直接拖出去。”谈默难得有兴致跟观众互动,道,“脑袋是奶白色的。”
桑野看了眼面前的狗头——色号极浅,不含一丝杂质,奶得很纯正。
谈默继续说:“眼睛又黑又亮,很纯粹。”
桑野对上小金毛的豆豆眼——此刻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谈默接着又道:“脸漂亮。”
桑野捧正小金毛的脑袋端详——嘴短,显得小脸又圆又萌,品相确实好看。
其实在给出第一条提示时,弹幕就秒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春山啊!】
【快快快,快给我吸两口春山宝贝!大半年没见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行了行了,别秀了,都知道你家崽世界第一可爱。】
谈默眼中闪过浅淡笑意,最后道:“关键又软又好rua。”
桑野肆意揉捏谈春山的毛脸,沉浸在又绵又密的触感中。
即便觉得臭狗贼烦,心下还是不禁感叹,真的好软……
下一秒,一只大手落在他脑袋上,轻揉发丝。
桑野茫然地一眨眼,心跳停了,周围一切好似都后退远去了,只剩头顶温暖的触感如此鲜明。
谈默一手还在桌子底下,另一只手点击鼠标,低沉嗓音道:“接下来打训练赛,不看弹幕。”
话落,连摄像头都一并关闭了。
***
不多时,二队另外两个也到了,分别叫疾风和劲草。
是当年一起进队的好兄弟。
他们一进屋就看到谈默,吓得一激灵,自知训练赛要开始了,连忙小跑进来。
两人站在隔板后,双手贴裤缝:“谈……谈神。”
谈默抬眼,神色寡淡:“还有三分钟,你们开机、登游戏、检查参数,时间够吗?”
疾风劲草瑟瑟发抖,虽然谈默语气堪称平和,他们却比挨骂还胆寒。
疾风憋红了脸,硬着头皮:“够了……应该可以。”
两人坐下前,忍不住看了眼谈默身旁的新队员,都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Talk老婆粉。
就见少年脸比他们还红,眼神有些发直地看着电脑。
即便他们在旁边被训话,少年也不曾投来过视线。
疾风劲草火速登录游戏,不忘在Steam上交流两句。
Wind:【他怎么了???】
Grass:【脸红成那样,应该被谈神训话了。】
Wing:【啧……感觉比我们还惨。】
不多时,训练赛开始了。
二队和一队约的都是相同场次,遇上的也全是国内顶尖战队。
第一局,桑野在五分钟团战中枪放慢了,第一次倒地,疾风顶着枪林弹雨,封烟将他扶起。七分钟冲房时桑野二倒扶不起来,接下来一直OB(观战)视角看队友。
第二局,桑野扎入龙门客栈前漏了侧方位信息,遭人埋伏被迫贴脸近战,枪是提前开了,却没甩准预瞄点,成了肥美的快递盒。
桑野再次揣起手手OB队友,背影愈发郁闷阴沉。
第三局,二队进圈时被NSN在房区卡人,疾风劲草相继成为枪下亡魂,谈默击倒Kay后以丝血淘汰Lulu,血条终于绷不住倒地。
桑野快速收下屋里两人,跳窗出来直奔谈默,在空地上把人扶了起来。
谈默却在这时取下耳机,往桌上一撂:“别打了。”
桑野悬停的手指僵硬住,看着面前的电脑,脸色有些白。
谈默偏头看他,重复一遍:“别打了。”
这时游戏里一个队伍冲了上来,把停留在原地的两人击杀,骤响的枪声让桑野轻颤一下,受惊了,眼眶变得有些红。
桑野慢吞吞地把耳机摘下,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谈默在训练赛开始前就把直播间语音关了,于是观众们只能听到游戏音效,但听不到他的声音,看到这里都纷纷打出问号。
【???谈神今天跟二队的人打,旁边这人应该不是暗流,所以是谁?】
【新人?太菜了吧。】
【说他有操作,低级错误频出,说他没操作,又能一秀二干掉NSN,之前两局也有亮眼表现,太矛盾了,这难道是什么状态型选手?】
【……】
【报!新人是Song!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小派直播说漏嘴了。】
本来还讨论得起劲的弹幕暂歇两秒,忽然达成一致意见:
【桑富贵?哦,那没事了,等谈神不在他就又行了。】
【等等?难道就我发现华点了吗?脑袋是奶白色,眼睛又黑又亮,脸漂亮,哪一样Song不占?所以他们刚刚是不是在训练室搞什么肮脏的play?】
疾风劲草早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看游戏结束,队长似乎要骂人,互相递了个紧张的眼神。
反正今晚比赛已经结束了,后面有一段休息时间,不回来也没事。
“谈神……我们上个厕所。”
他俩站起来,打了个报告就尿遁了。
训练室里便只剩下谈默、桑野以及在角落打盹的谈春山。
顶上灯光敞亮,照得四下空荡荡的,桑野抠着手指,眼睛越来越涩。
一方面他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惭愧。
另一方面Talk对他发火,他觉得难受极了,心口拔凉拔凉,好像要沉到深海里去。
即便他知道自己应得,但就是难受,那股劲憋在心里,几乎要掉下眼泪。
谈默这时坐在电竞椅上转过身,拿着手机调动计时器:“接下来盯着我看十分钟,不许移开目光。”
“!”
桑野倏地把眼泪憋回去,抬手蹭了把眼尾,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听到少年明显暗哑的嗓音,谈默讶然地抬头,接着就看到那张泫然欲泣的脸。
谈默张了张嘴,半晌没发出一个音,最后咬了下唇,把桑野的椅子转向自己:
“我没对你怎么样,也不是生气……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凶了?”
桑野觉得伤心事又被戳了一下,漏出些许酸涩情绪,但察觉到Talk的转变,内心里更多的是被一种温暖羞赧的感觉取代。
他垂着脸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承认。
“叫你别打了,就是字面意思别打了。”谈默舔了舔唇角,鲜少耐心对一个人解释这么多,“你刚才训练赛中漏了很多操作和细节,又在没有掩体的环境下救人,这种事你平时排位都干不出来,却在训练赛中发生,只能说明你注意力不集中……原因你我都懂,如果不先解决这个问题,继续打下去没有意义,之后的训练赛也不会有意义,所以我叫停了。”
桑野脸色越来越红,头也越埋越低,现在心里彻底不难受了,就是莫名臊得慌。
他就是没出息。
他也很绝望。
偶像在身旁,思绪总忍不住乱飘,就连Talk身上若有似无的冰冷香味都能对他构成干扰。
“是我不好……”桑野嗫嚅,“但我没有觉得你很凶……”
最后一句带有违心成分,因为Talk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自责。
谈默点点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习惯我的存在,对视十分钟,可以吗?”
桑野心里咯噔一下,想想都刺激。
他手指绞紧衣摆,艰难吞咽一下口水:“别……还是别了吧。”
“线上赛只有几天就开始了。”谈默低眼,“如果我成了干扰因素,不能保证你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不如换个人替我,我跟教练打个申请,让胡夫来……”
“不不不!”桑野突然一改先前忸怩,抓住谈默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很有勇气地说,“十分钟,来吧!”
“……”
谈默瞥了眼攀在腕上的细白手指,不合时宜地想起“垂死病中惊坐起”。
***
刚退出训练赛,小派就扫了眼二队的战绩,随之笑得没心没肺:“我就说,白毛肯定出幺蛾子,有谈神在,他实力得封印大半,他俩就不应该放一组打。”
小派说完才想起直播间还开着,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下了游戏,小派想跑楼上去刺激一下白毛,却在楼梯间遇到往下跑的疾风和劲草。
“别去。”疾风好意提醒,“谈神在骂人……就是那个Song。”
小派困惑:“哈?”
怎么可能?
劲草附和:“千真万确。”
此时二队训练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道静谧得稍显紧绷的呼吸声。
桑野跟谈默四目相对,不曾眨眼。
他望着男人的眼眸,心跳剧烈得好像要爆裂开来,折磨到有点刺痛了。
等桑野觉得几乎不能呼吸时,终于绷不住呜咽一声,撇开脸倒在椅背上。
谈默朝另一侧别过脸,看向手机。
20秒。
桑野的极限了。
谈默两只手还撑在桑野的椅子扶手上,耸起一边肩,缓缓蹭过脸颊。
20秒。
……也是他的极限了。
桑野拉高卫衣领口挡住半边脸,眼睛不敢乱飘,声音又闷又糯:“下……下次再约好不好……”
半晌。
“好的。”谈默维持姿势,垂着眼,“下次再约。”
离开训练室前,谈默交代一句:“记得把我当人看。”
桑野脑子都快烧成浆糊了,愣愣出声:“……哦。”
等谈默牵着谈春山走后,门框边才悄悄探出三颗脑袋,齐刷刷朝训练室角落看。
于是小派、疾风和劲草,三人看到——脸颊涨红的少年拉上卫衣帽子,罩住一头白毛,双手一边一根扯住松紧绳,接着以能勒死自己的力道,拼命朝两边一拉。
帽子口倏地收束,那张小美人脸整个给藏里面了。
“…………”
三人看得目露同情。
瞧瞧,老婆粉都给被骂自闭了。
第25章
025
基地拿两幢别墅当选手的宿舍楼, 桑野被分配到了A栋三楼。
别墅里附带电梯,桑野撸起袖管,正要搬行李, 遇上回来的小派和胡夫。
小派见了拽爷,满脑子却是他自闭的模样, 神色复杂:“我帮你吧。”
桑野道:“我东西很多。”
“害, 没事。”小派曲起手臂,说得轻松,“穿外套看不出来,其实我也是混过健身房的人。”
“对。”胡夫噗噗地笑, “充两年会员卡一次没去过,还剩一个月到期时, 天天揣盆去健身房洗澡。”
“去!”小派一巴掌拍在胡夫大臂上, “你派哥不撸铁都壮着呢!”
然而等小派把整整八大箱衣服推出电梯后, 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说你咋这么多衣服?”小派齁着背,哭得像个小老头,“大姑娘都没你多!”
桑野看小派帮忙的份上,懒得骂他,各给两人扔了瓶功能性饮料。
胡夫笑着婉拒:“减肥, 喝不了。”
桑野反手给他换一瓶依云。
“靠,矿泉水都是玻璃装的依云, 小二十一瓶呢……你是不是富二代?”小派扯开拉环, “爸妈干嘛的?”
桑野挨个把箱子踹进房间里:“我妈没工作。”
胡夫靠住墙, 拧开瓶盖:“你爸呢?”
桑野面不改色:“挖煤的。”
小派愣了一下,嘴里的饮料泛过气泡后, 忽然没了滋味:“挖煤?你……你家哪儿的?”
“山西。”桑野道, “大同下面的小县城。”
“好地方啊, 就是好远……”小派捏着易拉罐,心里紧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桑野想了想:“不满十八岁就来了。”
小派和胡夫对视一眼,手中的水都有些喝不下去了。
他们对桑野的身世有了基本的构想画面——母亲在家辛劳操持,父亲终日在矿井里劳作,十五六岁的少年背上行囊,只身来到大城市务工,看这头发,应该在理发店干过,后来摸爬滚打,接单打游戏,练就一身本领技术,直至进入直播行业,生活才算好起来。
说到底,这水、这饮料、这满地的行李家当,都是桑野一分一分靠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可即便如此艰辛,少年依旧一脸贵气矜然,真的是老天赏饭吃。
胡夫过意不去:“你在这儿有啥想吃的,想逛的,只管说,我带你去。”
桑野哦了一声,冷漠脸。
“你别踹了,都踹脏了。”小派也不喊累了,上前几步,“我帮你搬。”
“不用。”桑野冷冷淡淡,“这箱是我妈21年米兰时装周上给买的,过时了,我寄回去,保姆会处理。”
小派动作一僵,感到不对味,随手一指:“那这箱呢?”
桑野瞥了眼:“我姨怕我来南方冻着,年初在清潭洞淘的。”
小派嘴角抽了抽:“……”
又是米兰时装周,又是韩国清潭洞。
胡夫仰头闷了半瓶烧钱水,“哈~”的一声,品出了贫富差距的味道:
“我总算知道他们为啥要叫你富贵了。”
“还有你爸不叫挖煤的。”小派皮笑肉不笑,纠正一下,“那他妈叫煤老板。”
***
第二天,桑野在食堂吃鲜肉小馄饨,喻皓天经过时看到他:“Song,正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