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现代耽美]——BY:葫芦酱
葫芦酱  发于:2023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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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嚓”一声, 水杯被失手摔在地上。
  纪朗低头望着地面上粉碎的玻璃和流淌的液体,心口也像是被玻璃碎片扎破了,泛着尖锐的疼,流出了汩汩的血。
  在娱乐圈的这几年,纪朗见过很多拜高踩低,以及很多不公正的交易。
  他知道有许多的好演员根本拿不到好剧本,甚至连试镜的机会都很难有,也知道有的剧组辛辛苦苦做出的作品,可能会因为没给够“好处费”,而惨遭搁置或者无限期地延迟播出。
  但这些事情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无论是从大学回来就能拿到上星播出的电视剧试镜资格,还是后来一本接一本的优质剧本,在他的印象里,他只需要好好演戏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都在无形之中达成了最顺利的模样,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而那些所谓的金主传言,不过是旁人艳羡他的好运气,而传出来的谣言而已。
  “你签我们公司之后,他就来找过我们,还请我们吃了饭,核心思想就是让我们多照顾你一些。”
  邱卓说到这儿,看了纪朗一眼,“其实我瞒着你这些年,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知道如果公平竞争,我应该很难竞争过他吧。”
  纪朗蓦地站起来,他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意,侧颈却绷出了痛苦的青筋。
  “邱卓,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
  “没有了,”邱卓摊了摊手,“你问我对赵天胜说了什么,其实我也就是说了刚刚跟你说的这些。”
  “怎么?”他抱着肘,抬头看着站起身来的纪朗,“要打架?”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是你家,想打就打吧,不怕被拍。”
  纪朗死死地盯着他,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苗,拳头被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复几遍后,他终于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我不会动手的。”
  他双手捂着脸,指尖插进头发里,“我永远都不会再动手了。”
  傅星徽跟他说过两遍了,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
  他得听他的。
  他的心像是被放在大火上烧,又是疼,又是烫,浑身的血都被烤热了,却又被强行堵在某个闸口之下,痛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纪朗……你别这样。”
  “滚。”
  “纪朗——”
  “听不懂人话吗?”纪朗吼了一嗓子,“让你出去!”
  他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和手指挡住了眼睛,他没去看邱卓,只是听到他似乎动了动,而后是几分窸窣的声响,半晌,门在他身后被关上。
  他咬住手指去压抑想哭的冲动,心口的刺痛感却越发清晰,像是一片一片切开之后泡在柠檬水里,每一个细胞都被酸涩浸透了。
  直到屈起的手指被咬出了血,他才发现原来手指也是痛的,只是被强烈的心脏痛盖过去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伴着黑压压的天,显得萧索又怅然。
  时间也像是凝固了,秒针的每一次走动都失去了声音。
  直到刺耳的手机铃声,纪朗才从静止的时间里回过神来,手指微颤地接起电话。
  “纪朗?”
  纪朗用一只手扶着握住手机的手,让它不要抖得太厉害。
  “哥……”
  “你在哪儿呢?”傅星徽问他。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的波动,尽可能地平静道:“我……在家。”
  “来接我吗?”傅星徽又问。
  纪朗先是愣了愣,又立马反应过来,“是下雪飞机停飞了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傅星徽说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
  “我刚看见下雪了,就退票了。”
  纪朗一下没明白,“为什么?”
  傅星徽很轻地笑了一声,“不是答应过你……下一次下雪,一定要一起看吗?”
  如果说日复一日的平淡人生里,有什么记忆碎片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纪朗想,那里面一定装着傅星徽在那个下着雪的冬日,跟他说的这句话。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怎么打的车,怎么一路在拥堵的路口提前下车,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在满天飞雪里跑了三四公里,而后来到傅星徽面前的了。
  只记得他一见到傅星徽,眼泪就下来了。
  人这一辈子,很多坚持可能都是没有结果的。
  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他当年选择了留下来。
  傅星徽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疯,好脾气地哄了半天,纪朗终于哽咽着说了句:“雪停了……”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傅星徽,雪就停了。
  他们还是没能一起看雪。
  “多大点事啊,”傅星徽让他逗笑了,他任由纪朗把眼泪往他昂贵的大衣上抹,揶揄了句,“水都到你眼睛里了,没有多余的水造雪了,可不就得停了?”
  纪朗往后退了退,望向傅星徽的脸,一路狂奔沾染上的雪融化在他的睫毛上,显得湿漉漉的。
  “哥,”他眼巴巴道,“我想亲你。”
  傅星徽躲了一下,“这里不行。”
  “那去我家,或者你家,或者附近定个酒店。”
  傅星徽还没来得及拒绝,纪朗便拉着他道:“现在就去。”
  房门刚被推开,一路都没松手的纪朗便吻了上来,激烈的吻毫无章法,像是攻城略地,嘴唇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热烈的爱意。
  他顺手把傅星徽背着的包放到一边,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大衣、毛衣、衬衫……从客厅到卧室衣服丢了一路,最后摔到床上的时候,傅星徽冷白的脖颈上已经落满了吻痕。
  纪朗压上去又要继续吻,傅星徽忙打断道:
  “……你等一下。”
  他手抵在纪朗胸口,喘着气把他推开了些,“慢点。”
  纪朗的动作短暂地顿了顿,之后像是配合傅星徽的话似的,换了温柔些的亲法,低头一下一下浅啄似的吻着他眉眼,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喉结。
  傅星徽的喉结滚了滚,脖颈的皮肤莫名变得敏感起来。
  半晌,纪朗微微起身垂眼望向傅星徽,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傅星徽的眼睛,手忽然往他身后走。
  傅星徽下意识轻抖了一下,忙伸手拦住他。
  两人对峙片刻,纪朗脸上挂着眼泪珠,软下声音,红着眼眶对傅星徽道:“哥,我想要你。”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浓,傅星徽的手指蜷了蜷,没直接回答他。
  “哥……好不好嘛?”
  纪朗不依不饶地亲他侧颈,一边叫他,一边掉眼泪,脸上看着委屈又可怜,手里的动作却半分没停。
  傅星徽抓着枕头角,压住了有些加重的喘气声,看着纪朗的样子,他忍不住气笑了,“你是怎么哭得出来的?”
  纪朗头埋在他的颈窝,贴着他继续道:“哥,我难受。”
  傅星徽让他这一声接一声的“哥”搅合得头晕脑胀,心里头酸酸软软的,咂摸不清是什么味道。
  青年热烘烘的一团贴在他的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格外滚烫,热量顺着相接触的地方,无比慷慨地流向他的身体。
  就像风雪夜里的旅人,一头扎进了点着橘色火光的屋子,让那点暖融融的热量把一身羁旅的风霜都挥散了,耳边只剩下柴火燃烧时极轻的“噼里啪啦”声,显得分外安静。
  “你亲我一下,”纪朗跟他商量,“说不定就不难受了。”
  傅星徽注视着他,像是在犹豫,又仿佛只是在放空,实则什么都没想。
  片刻后,他的手忽然搭上纪朗的后颈,试探地微微扬起了头,可是这个动作只维持了一秒,两人的嘴唇还没来得及触碰,他便松开手偏开了脸。
  然而纪朗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便按着傅星徽的下巴把人扭回来,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我说过即使你后退,我也很愿意往前走向你。”他低声道,“但我还是很高兴,对于我的提议,你比上一次多考虑了一分钟才拒绝。”
  “那就从这一分钟开始吧,一分钟一分钟,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纪朗……”
  “不能主动亲我,那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
  傅星徽沉默着,没有答话。
  纪朗委屈地撇了撇嘴,又用指尖去点傅星徽的上唇。
  “你全身上下,除了嘴巴,全都在说爱我。”
  他松开手,注视着傅星徽,“不说也没关系。”
  “我爱你。”
  纪朗反复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哥,我爱你……”
  大多数国人的性格都偏含蓄,认为爱是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
  所以许多人都抗拒不了,那一句真诚而直白的“我爱你”。
  傅星徽打出生起,这辈子就没有谁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过这样的话,纪朗热烈的爱意像是丢进油锅里的滚油,反复俘获着他逐渐软化的心。
  于是他终于是在纪朗恃宠而骄的攻势之下闭上了眼睛,纵容了他的横冲直撞。
  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只留下一室旖.旎。
  月光温柔地抚摸过寂静的花海。
  一半是白色的茉莉,一半是深红的玫瑰。
  红在月光的亲吻下越发丰盛,将白也变成了红。
  花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绽开,月光便照进去,夜风吹过,花瓣轻颤着簌簌作响,像是含蓄的喘息。
  ……
  纪朗离开的那一瞬,傅星徽下意识蹙了眉,纪朗很快伸手抚上去,拨开他额前沾上汗水的碎发,“有不舒服吗?”
  傅星徽摇了摇头,睁开眼,抬手握住他的手。
  “纪朗,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我家玩吗?”
  他垂眼望向两人交缠的手指,轻声邀请道:“这个冬天,跟我一起回家吧。”


第69章 回家
  尚未被纳入城镇规划的荒山上, 走几步便能见到坟冢。
  纪朗的鞋上沾满了野草和黄泥,连带着裤腿上都是泥壳,一跺脚, 一只半大不小的虫子就逃命似的从他身上掉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一家又一家相似的白墙泥瓦房隐在山野之中,脚底下的泥巴道场长着些枯萎的野草,错落的石头毫无章法地垒起几阶台阶,纪朗沿着台阶爬上去, 就能看见白墙下斑驳的青苔和不规则的砖块。
  墙角的野兔吓了一跳,擦着纪朗的脚飞出去,微暗的天色搭配着光秃秃的树枝,显出几分荒凉衰败的安静。
  这是纪朗在A市见不到的景象。
  傅星徽带着他七拐八绕, 在一堆看起来全无差别的山路中穿行,直到终于走到了一方小土堆前。
  按他家乡的习俗规律,年三十这天,是要给亡人送灯的, 活着的人热闹庆祝,到了地底下的魂灵也不能摸着黑就把年过了。
  埋在一座山上的,多数从前也是街坊四邻, 就算不是亲人,送灯时也会顺路给那些认得的人放上几盏。因而大部分有后人惦记的坟墓前都摆着很多灯, 唯有丁遇的坟头空落落的。
  当初丁家父母为了从盛捷手里拿那点儿可怜的封口费,丁遇的骨灰都是趁着晚上埋的, 还特意远离大本营,埋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故而这会儿丁遇的坟前显得格外寥落, 连盏顺手给的灯都没有。
  傅星徽熟练地烧了一些纸钱, 又点了盏电子灯,刚拾掇完,身后便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星星哥哥!”来人见到傅星徽,显得惊讶又开心。
  “丹丹?”傅星徽认出了这是丁遇的妹妹,两人笑着寒暄了两句,丁丹很快注意到了现在傅星徽身边的纪朗。
  察觉到丁丹的目光,傅星徽正要开口介绍,丁丹主动笑道:“不用介绍了星星哥哥,我认识,这是纪朗哥哥是不是?”
  她说完又意味深长地对傅星徽说了句,“这么多年,你可算是带人回来过年了。”
  傅星徽笑着摇了摇头,见丁丹手里拿着张白纸似的东西,问了句:“这是什么?”
  “我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丁丹骄傲道,“星星哥哥,我考上博士了,已经读了半年了。”
  傅星徽看了一眼穿着时尚的羽绒服,看起来充满书卷气的女孩,惊喜道:“怎么没早点跟我说,学费贵吗,之前给你打的还够用吗?”
  “你太忙了,我怕打扰你,就没和你说。”
  丁丹一边给丁遇烧自己的通知书复印件,一边对傅星徽道:“而且星星哥哥,我现在也长大了,不需要你再操心了,学校每个月都给我发补助,我不缺钱,以后你不用再给我打钱了。”
  丁遇在世的时候赚的钱大部分都落到了盛捷的口袋里,自己剩的那部分,也基本都被赵天胜用毒.品给骗走了。
  这些年傅星徽一直把丁遇的父母和妹妹当成自己的亲人照顾着,丁丹才没有后顾之忧地一路读到了博士。
  “你哥哥在天上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傅星徽说。
  丁遇在时,一直很疼他这个妹妹,下定决心去A市当练习生,也是为了让他的妹妹能有机会去城市里读书。
  丁丹低头看了眼哥哥的坟墓,又抬头看了眼天空,“我听说害哥哥的凶手都被抓住了,哥哥今年应该可以过个好年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丁丹早就不执着于探寻丁遇的死因了,丁遇走的时候她还太小,什么都是懵懂的,加上贫困山区的村民对上城里那些大商人,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连发声的渠道都没有。
  没想到有朝一日,警局还会找到她,帮她的哥哥平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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