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现代耽美]——BY:葫芦酱
葫芦酱  发于:2023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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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你后来还看过这部电影吗?”纪朗问他。
  傅星徽摇了摇头,“最后一次看就是当年上映的时候了。”
  为了精益求精,他经常和导演或者宋琦他们复盘自己的作品, 一帧一帧地看,让他们来挑刺, 然后总结经验。
  但是《盛年》是唯一的例外。
  他后来再也没看过这部电影,以至于今天骤然重温, 他反而觉得陌生感大于熟悉,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他作为主演拍出来的作品。
  “哥, ”纪朗忽然问他:“你知道吗?C大弄了个榕树纪念馆。”
  这部电影当时是在一个南方小城拍摄的, 所以电影里海城大学就是借了那里的C大取景的, 老榕树也是C大的风景之一。
  “好像听说过。”
  《盛年》的影迷很多,尤其还有不少同性恋群体,受到电影的影响,有许多学生往树洞塞写给自己暗恋的人的表白信,后来还有被表白的人看到了写给自己的信,猜出了写信人,并且最终修成正果的浪漫故事。
  但是树洞慢慢会被塞满,也容易产生垃圾,于是学生会就组织起来,成立了榕树纪念馆,定期取出整理树洞里那些没有人认领或者回收的信,锁进箱子里封存。
  纪朗说:“我有个同学去了C大读书,我大一那年十一的时候去找他玩,还去那个纪念馆看了看,那边的信都是公开的,想匿名就匿名,不匿名也行,大家都可以看,跟表白墙似的。”
  他半是调侃道:“现在的树洞可满了,要是时钊看到肯定很羡慕。”
  “对了哥,去年我做婚礼摄影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同性情侣,他们认出我了,还问我最后时钊到底有没有等到徐晟南。”
  他顿了顿,借着烛火,看着傅星徽道:“我告诉他们,时钊那会儿在榕树下喂鱼的时候,徐晟南一直在旁边看着呢,还怪他喂得太多,把鱼都撑坏了。”
  傅星徽笑了一下,“瞎编。”
  这不是时钊和徐晟南的故事,是纪朗和傅星徽的故事。
  那天为了拍那个镜头,纪朗起码折腾了三袋面包,虽然电影中的徐晟南没有出现在榕树下,但傅星徽却实打实地陪着纪朗拍了整场,帮他找情绪找到最后,傅星徽甚至怀疑纪朗喂给他的面包比喂给鱼的还多。
  而结尾镜头里的那双影子,其实也并非贾导的故意为之。
  他原本没考虑这么多暗不暗示的问题,只是想拍一个树下人影的空镜,但当时两人恰好站在一块儿,因为挨得太近,后来贾导审片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是两个人的影子,还是细心的网友们扒出来他才后知后觉。
  最后阴差阳错,造就了观众们对于《盛年》结局美丽的误会。
  “不过你怎么去做婚纱摄影了?”傅星徽问纪朗。
  “就我在伊瓜苏碰到的那个墨西哥的摄影师,我俩特别聊得来,刚好当时我们都想去冰岛玩,就结伴一起走了。”
  纪朗说:“她给我看了好多她拍的婚纱照,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就死乞白赖地求着人家收我当了学生,算是边学边帮她干活吧,冰岛那边华人摄影师很少,但是去结婚的国人还挺多,他们喜欢找会国语的,所以我俩生意还不错。”
  “女孩子?”
  “对。”纪朗说着就去给傅星徽翻他拍的样片,方才为了两人看电影方便,他手一直撑着平板,做了太久支架有点酸,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
  傅星徽刚看电影看得入神,这会儿才发现纪朗拿了全程,他伸手握住纪朗的小臂道:“等会儿看吧,我先帮你按一按。”
  “怎么样,我的手是不是很稳,”纪朗笑道:“当时跟着师父跑单子练出来的。”
  傅星徽帮他揉着手,脸上挂着笑,听他讲自己在冰岛遇到的人和事,看过的极光、瀑布,冰川上的徒步,还有与那位女摄影师的相处。
  纪朗的生活永远是那么多姿多彩,听他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什么时候去的?”傅星徽问他。
  “去年,待了有几个月吧。”
  听到这儿,傅星徽很轻地蹙了下眉,“那你的工作呢?”
  “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类型的剧本,不想拍了。”
  纪朗是典型的天赋型选手,但这种天赋在表演里却成了一把双刃剑。他碰到适合的角色总是更容易演得出彩,可这种出彩给人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就会掩盖掉其他的表演。
  他从重新回到娱乐圈,靠着在历史正剧里饰演少年将军一炮而红开始,做了很多的突破,但最后火的永远都是人设类似的角色。
  虽然他其他的角色也演得不差,但是作品的扑爆本就是玄学,久而久之,无论是观众还是选角导演都更容易对他产生刻板印象,给他的剧本也越来越同质化,所以才有网友说他只会拍历史剧和家庭剧。
  “纪朗,”傅星徽不赞成道:“娱乐圈的更迭是很快的,你的剧续不上,热度也会跟着下降,这样接的剧本就会更差,陷入恶性循环。”
  纪朗下意识想反驳说可他就是腻了,可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从十几岁的时候,傅星徽就不喜欢他三分钟热度的冲动性格。
  今天氛围很好,他不想和傅星徽拌嘴。
  龙凤烛的烛火摇曳,黑暗能给人更多的安全感,也会滋生更多幽微的情绪。
  纪朗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生硬地转了话题道:“哥,你觉得徐晟南最后会回来吗?”
  傅星徽还替他揉着手,他知道纪朗大概率是不想听他唠叨了,也没再多说,叹了口气,踩着他的台阶下了,“年少时没办法爱的人,在自己独立之后又重新回到眼前,任谁都没办法拒绝吧。”
  他说完这句话,屋内的灯忽然闪了闪,重新照亮了房间。
  有些在夜色里显得自然的事和更容易说出口的话,在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射下也显得突兀起来。
  傅星徽没再说下去,松开纪朗的小臂道:“不早了,这会儿也来电了,我得回去了。”
  “就在这儿住吧。”纪朗突然邀请道。
  “啊?”
  “你还没来我家住过呢,就当是给我家添点人气。”纪朗没给傅星徽反驳的时间,直接把人推进了主卧的浴室。
  “哎我没带洗漱用品。”傅星徽穿着整齐地站在浴室里,无奈地看着守在门口的纪朗。后者卡着门,反正就不让他出去。
  “一次性用品我这儿都有,干净的没穿过的衣服也有,你洗完什么都有了。”
  傅星徽顶着一脑门儿黑线,文明人总是掰扯不过无赖,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关上门开始脱衣服,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门把手上还真的挂了个小手提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睡衣和内裤。
  傅星徽穿好衣服出来,纪朗正在屋里弹钢琴,他卧室有一块专门的平台,旁边是落地窗,中间摆着黑色的钢琴,见他出来了,纪朗停下手,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
  “渴了?”
  纪朗摇摇头,把人拉到琴凳上坐下,“我刚弹的……”
  “《送给星星》?”傅星徽就听了一点儿就听出来了,却没料到他话音刚落,纪朗那双眼睛就亮了。
  “没有歌词你也能听出来吗?”纪朗问。
  “你弹的像是那天滑冰的版本。”
  纪朗的手在白色的琴键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闻言突然弹出了一个杂音……像是差点露出端倪的心事。
  “我教你弹吧,哥。”他望向傅星徽的手。
  “行啊,不过我可能学不太会。”傅星徽倒是颇为配合地伸出手。
  纪朗的目光在他手上停了片刻,忽然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才把自己的手搭在琴键上,为了让傅星徽学,他只弹了一句右手的动作。
  “你试试?”
  傅星徽点点头,照猫画虎地把手搭在纪朗方才放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冰凉的琴键上仿佛还有温度。
  他没学过琴,手显得有些僵硬,手指绷得直直的,声音有些磕绊,正摸索着,纪朗的指尖忽然碰上了他的第二节 指骨。
  “稍微放松一点。”他抬了抬他的手心。
  傅星徽试了试,依旧不得其法,纪朗看了他一眼,毫无预警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这人年纪比他小,手却比他大,恰好能盖住他的手,弹琴的手指修长又漂亮。他们手指贴着手指,十指连心,最敏感的位置轻微而细腻地碰触着、躲闪着,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弹出毫无章法却让人心猿意马的音符。
  腰间忽然一热,纪朗的左手搂着他的腰往中间带了带,微湿的手掌一触即分,留下一点儿让人分心的凉意,傅星徽的眼皮跳了一下,却没有低头去看。
  他们凑得很近,尤其纪朗偏头跟他说话的时候,气息能落在他的耳朵上。傅星徽想挣开纪朗的手,却又觉得毫无理由。
  说不清缘由的,他再次从纪朗那里感受到了一点压迫感,甚至比刚停电纪朗抓住他的手时要更为清晰。
  纪朗的声音很认真,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傅星徽也不知道自己半是走神地学了多久,居然还真的能被纪朗带着弹出个七七八八了,正渐入佳境时,纪朗却忽然松开了他的手。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
  傅星徽有些意外,“不是你让我用的吗?”
  “没,哥,我没有不让你用。”他避过了傅星徽的目光,看向一边,“挺好闻的。”
  “哦……”
  “哥,”纪朗突然站起来,“你先练着,我去洗个澡。”
  傅星徽望着他走得急切的背影,思考了片刻,把袖子卷起来,闻了闻小臂的内侧,又重新把手指搭上了琴键。
  可当他试图去重复一遍刚刚纪朗教他的内容时却发现,那些旋律他一点儿都没记住。相比之下,他似乎对纪朗指尖温度的记忆更为深刻。
  沉默片刻,傅星徽把手从琴键上拿下来,盯着自己微红的指尖看了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琴盒。
  他起身打算去客厅坐坐,抬眼却发现纪朗的床背后是一面照片墙。
  刚刚被纪朗推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会儿他才注意到最中间放的最大的那张照片,是他和纪朗的一张合影。
  很多夫妻都会把婚纱照或者两人的合影挂在主卧的床头,尽管知道纪朗肯定没有这样的意思,他的脑子还是忍不住宕机了半分钟。
  很奇怪,今天从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起,他就一直感觉有种若有若无的来自纪朗的压迫感,这原本来说并不应该存在,纪朗一向是个听他话的乖巧弟弟,对他也很有礼貌,最多就是跟他赌赌气,不会冒犯。
  他思索了片刻,走出房间回到了客厅。
  纪朗的茶几上很乱,漫画零食笔记本各种东西摆了一堆,还有一些散落的草稿纸和笔,傅星徽为了打断自己那莫名的思绪,低头替他收拾起了茶几上的东西。
  占据半壁江山的纸笔文具被傅星徽规整起来,他拿着书走到纪朗卧室门口,往里面问道:“我帮你收了一下茶几,你那些书给你放哪儿去?”
  “啊谢谢哥!”凌乱的水声里勉强能听见纪朗的声音,“放书房就行,就中间那间。”
  傅星徽应了声,拿着书走到纪朗的书房里,很明显,青年的学习活动区域都在客厅,相比起茶几,他的书桌和书柜要整洁得多,傅星徽找了个空当试图把那几本书塞进去,却略微有些勉强。
  他往里看了看,发现原来是因为书柜里卡着个盒子。
  傅星徽把盒子拿出来,又把书塞进去,正准备重新找个地方把那个盒子安置好的时候,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他以前用来装送给纪朗的领带的盒子。
  他没多想,只是有些感叹纪朗把他送的礼物保存得很好,居然这么多年还留着。
  可他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没有领带,只有一张看起来似乎被揉皱过的陈旧白纸。
  傅星徽有些意外地拿出那张纸,却毫无准备地看见了自己十九岁的背影。


第38章 初雪
  那张纸被揉得很皱, 焦黄的卷边应该是烧灼过的痕迹,如果不是画面的内容太过于暧昧,傅星徽都要以为是某个讨厌他的人在借此表达愤怒。
  但很明显不是。
  画里的青年宽肩窄腰, 一双赤.裸的腿修长又笔直。
  臀部的胎记和光影下露出的半张侧脸,足以让傅星徽认出这是自己。
  大抵是出于少年的羞怯和心虚,绘画者借用光影刻意模糊了臀部的线条,没敢去仔细描绘,可傅星徽依然能从其他部分细腻而深情的勾勒里, 看出作画者藏于其中的缠绵心思。
  很神奇。
  他本不该记得这幅画所描绘的场景应该发生在什么时候,毕竟这短暂的一个早晨在他漫长的人生里实在是显得太过于琐碎,也不值得多花费几个脑细胞来记住。
  可是他却清晰地想起来,这应当是纪朗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
  他背对着纪朗, 在穿衣服的间隙发觉自己的左臂起了个蚊子包,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却不知道他的侧脸已经落进了装睡的少年眼底。
  傅星徽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炸了一下,整个脑仁都嗡嗡得响着, 剧烈的耳鸣让他几乎听不清周遭的声音。
  仿佛很吵,也仿佛很静。
  时间的流速好像被拉的很慢很慢,他觉得自己似乎僵立了很长时间, 大脑走马灯似的过了很多事,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
  但事实上, 也不过半分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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