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玩会儿,我去买。”傅星徽说着摘下围裙,拿上车钥匙就要出门,荣珂欢跟上去道:“星徽哥,我和你一块儿,我也想去买点东西。”
“我帮你带也行。”傅星徽说。
“没事,反正这会儿也是闲着。”荣珂欢说。
东篱客栈在郊区,距离最近的便利店也还有一段距离,傅星徽点了点头,又问了问其他人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和荣珂欢一同上了车。
傅星徽车上放着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荣珂欢闲聊着,车里的氛围显得很轻松,时不时还传来两三句笑声。
荣珂欢在娱乐圈不算当红,加上傅星徽很早就转型做了演员,而她是民谣歌手,两人职业风马牛不相及,因此她和傅星徽基本没有过什么接触,虽然她比纪朗更早地开始粉傅星徽,但她对傅星徽在荧幕之外的了解,基本来源于纪朗的讲述。
如果要让她用一个词来评价这些天对傅星徽的印象,荣珂欢想,应该是“滴水不漏。”
傅星徽是一个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他很礼貌也很细心,说话时既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也不会让话掉在地上,或者让氛围陷入尴尬。
无论是和高阮这样的前辈大咖相处,还是和顾亦悠还有她这样小明星闲谈,都是一样的友好温和。
这在娱乐圈其实很难得,毕竟大牌明星享受惯了众星捧月,很少有不颐指气使的。
荣珂欢其实是有点社恐的性格,她虽然为了音乐的梦想来到了娱乐圈,但她并不习惯和那些前辈们相处,也不大习惯那些人情往来的规矩。
但坐在傅星徽身边,她却自然而然地有种亲切感,就像是在和自己很熟悉的朋友闲聊。
“其实我高中还当过你的粉丝呢。”
“是吗?”傅星徽手搭在方向盘上,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圈内的粉丝。”
荣珂欢想起纪朗,对他道:“肯定还有,只是你不知道。”
大概是傅星徽显得太好说话,荣珂欢坐在副驾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路灯,忽然忍不住问道:“星徽哥,你为什么不等纪朗回来了去约他?”
餐桌上傅星徽的话她也听见了,明明纪朗还没回来,他却说他要去和神秘嘉宾组队。
“你刚来,”傅星徽体贴道:“应该更愿意和自己熟悉的人组队吧。”
“你是说纪朗吗?”荣珂欢问:“星徽哥,你不会也嗑我和纪朗的那什么A大CP吧?”
“嗯,是听说过。”傅星徽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揶揄道:“同一所高中又是同一所大学,各方面都很般配,你们搭档应该会很有默契,很合适。”
“一直在一所学校里就般配了吗?”
“家庭、学历、年龄也都很合适。”
“星徽哥,”荣珂欢忽然道:“你说的那些般配都不重要,我觉得唯一需要般配的就是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如果你爱他,像他一样爱你,那你们就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恋人。”
傅星徽让荣珂欢这段话说得愣了愣,恰好车因为红灯停下来了,他看了荣珂欢一眼,而后者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偏开了头。
“我瞎说的。”
她只是身为纪朗的朋友,有一点点为纪朗鸣不平。
“不算瞎说,”伴随着夜色里绿灯的光照在脸上,傅星徽重新踩下油门,用玩笑化解了差点就凝滞下去的氛围,“你说的很有道理,下回可以试试去当恋综观察员。”
荣珂欢松了一口气,借着他的台阶下,“我也就会耍耍嘴皮子,反正,我不和纪朗组队,我知道我俩被网友搞了个什么A大CP,就因为我俩年纪相仿,一起合作出过歌,又都是A大毕业的,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被凑这种CP。”
“这不是什么坏事,”傅星徽笑道:“网友只是图个乐子,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我宁愿去和神秘嘉宾组队。”荣珂欢撺掇道:“所以你去约他吧,星徽哥,网友嗑CP的腥风血雨,只有你能承受的来。”
傅星徽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对荣珂欢道:“好了,你别担心,我会看着办的。”
*
两人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是纪朗开的门,三人一打照面,傅星徽下意识道:“你回来了?”
“嗯。”纪朗接过他们两人手里的东西,“放哪儿去?”
“就放客厅吧,里面都是吃的。”
荣珂欢说完便上楼去换衣服了,傅星徽跟到客厅抽出洗洁精,一时一楼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纪朗从袋子里翻出一包薯片递到傅星徽面前,“吃吗?”
傅星徽晃了晃被洗洁精占着的手,表示自己空不出手去拿。
纪朗撕开包装,递了一片到傅星徽嘴边,后者刚张嘴去咬,纪朗又把手撤回去了。
傅星徽无奈地笑了一下,“别闹。”
“吃薯片前要先问你个问题。”
“答的不好就不能吃了?”傅星徽反问他。
“也不是……”纪朗拿着薯片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抿了抿唇道:“哥,我刚问了问他们……新一期节目的组队情况。”
“你要跟我一队吗?”傅星徽直接问道。
“啊、啊?”腹稿打到一半的纪朗愣了。
“不是这样邀请的吗?”傅星徽笑着换上了官方的口吻道:“那再换个说法,请问纪朗先生是否愿意我的组队邀请,回复一表示同意,回复二——”
“111!”纪朗打断他道:“我接受!”
傅星徽点了点头,转身打算去厨房继续收拾,纪朗忽然拉住他的手腕道:“等等。”
“怎么了?”
纪朗扭头对着最近的一个摄像头道:“他邀请我了,你记下来了吧!”
摄像头的小灯闪了闪,像是在眨眼睛。
“那就不能反悔了。”纪朗对傅星徽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反悔了。”傅星徽睨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道:“撒手,我干活儿去了。”
“我帮你。”他卷起袖子走得比傅星徽还快,“反正这会儿珂欢有事,我替她跟你一起收拾。”
“这么勤快?”
“劳动最光荣嘛。”
两人各自系着围裙在厨房一边聊天一边收拾,纪朗洗着碗,觉得自己就像水池里的白色泡泡,重力的作用再小点就该飘起来了。
“明天你是不是在长荣大厦有活动?”他问傅星徽。
傅星徽是美妆品牌SIL的代言人,明天有个现场的宣传活动要参加,他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公开的行程吗?”
行程的确是公开的,但多数时候这种活动也只有粉丝会关注,傅星徽原本是想问纪朗怎么会留意到他的行程,然而想了想,兴许只是他玩手机的时候偶然刷到的。
见他没说话,纪朗又道:“结束之后我去接你。”
傅星徽略一挑眉,纪朗面不改色地提醒道:“那天看电影,我们说好要重新做回最好最好的朋友的。”
厨房的灯光有些朦胧,暖黄调的光在纪朗线条分明的脸上打出淡淡的阴影,那双墨色深重的眉眼格外清晰,深黑的眉衬得眼中格外真诚。
半晌,傅星徽擦干手拿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张卡递给纪朗,“VIP停车场的卡,你注意安全。”
而不远处的楼梯上,暗中观察的两人深吸一口气,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去了活动室。
他们现在已经对屋子里的摄像头和收声设备相当熟悉了,在叛逆大姐头高阮的指导和带领下,暂时拆除这些简直是小菜一碟。
路朔锁好门,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道:“我靠……我觉得他俩好像是有点奇怪啊。”
但具体怎么奇怪好像又说不出来。
他莫名和高阮组成了一队,琢磨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私下去问了高阮为什么突然邀请他,结果高阮直接来了一句“我怀疑傅星徽和纪朗有问题。”
“傅星徽有个印章你知道吗?”高阮问。
“知道啊,”路朔说:“绿色的那个,蛮小巧的,他用了很久了。”
“你还记得他在《游鸟》剧组生病,我送他去医院的那回吗?”高阮又问。
路朔点了点头。
当时他们得知傅星徽要去和高阮拍戏都高兴坏了,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居然接到了高阮的电话。
不过那会儿Pluto这群弟弟们还没来得及和影后女神多说几句,就从她口中得知了傅星徽生病的消息,而高影后居然还亲自在医院看顾了他两天,才叫他的这些队员们去陪护。
“他从抢救室出来那天早上,我去医院看他,那会儿就瞅见他在盯着那个印章发呆,我当时就纳闷儿,哪有人死里逃生醒了啥也不干就盯个印章看的,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趁他睡觉的时候把那个印章拿来看了看,你知道那印章侧面印着什么吗?”
路朔摇了摇头。
“你知道那印章谁送的吗?”
路朔又摇了摇头。
“你这么多年待在傅星徽身边都观察了些什么啊?”高阮忍不住吐槽道。
“我观察队长干嘛啊,我又不八卦,谁像你一样不经过同意就动别人东西。”
高阮玩着指甲,“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做,嗑嗑CP又不犯法,我又不是傅星徽那种没有生活情趣的劳模。”
“那你怎么不去当狗仔啊。”
“当狗仔太累了,怎么,你讨厌我了?”
“不敢不敢,”路朔道:“就是觉得你真不像影后,你和我之前的固有印象相差太大了……我现在就是觉得人设有点崩。”
知性从容走红毯的那位,怎么都和眼前这人对不上号。
“影后就不能背地里喜欢吃瓜了?不要给我贴标签,我没想当伟光正,我也当不了。”高阮顿了一会儿道:“不像傅星徽……就是被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给拘得太死了。”
面容精致的影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了眼,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
路朔没听明白高阮在说什么,却意外从高阮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
譬如他们表面上完美无缺光鲜亮丽的队长,这些年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幸福。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两人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路朔还是忍不住问高阮:“所以那印章到底是谁送的啊?”
高阮睨了他一眼,“你猜啊。”
“不会是纪朗吧……”
高阮“嗯”了一声,“印章侧面刻着他的名字,后来等傅星徽醒了,我就摊牌说我看了他的印章,问他是不是和纪朗谈过,不过他不承认,但我觉得他们肯定有猫腻,你要不要当我的眼线?”
“姐姐,人家那时候是个病人啊。”路朔忍不住道:“就算你是福尔摩斯也不能这么不人道吧。”
“问一句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他医药费还是我付的呢,要不是我去救他,他人都没了。”
“啊?队长那时候不是说是生病吗?”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高阮短暂愣了下,忙眼疾手快地糊弄道:“急病,急病……那我打120,不是也算救吗?”
路朔觉得高阮看起来有点奇怪,但还没来及多问,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接完电话,看向高阮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
“怎么了?”高阮问他。
路朔的嘴角抽了抽,把手机点进微博递给高阮,“姐,我再也不说吐槽你八卦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眼线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路朔突然转变,但高阮还是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低头看见了路朔手机屏幕上硕大的热搜标题——“#心疼路朔梅开二度#。”
第34章 直播
#心疼路朔梅开二度#这个词条在前排挂了一整天, 一直挂到傅星徽参加SIL的宣传活动前,话题下依然讨论的十分热烈。
节目组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把傅星徽和纪朗拉上床帘那段也剪进了正片里,就差把“搞事情”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而网友们则纷纷炸开了锅。
【救命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搞小动作啊!偷偷摸摸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卧槽, 上次在厕所也就算了,这次直接躺一张床上拉床帘了,这都不用四舍五入了这就是拉灯!】
【离谱,这也太离谱了,我忽然觉得两个人这么多年的避嫌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1, 不过也可能是闭太久了,这波直接干柴烈火了。】
【求求节目组做个人让我听听两个人在说什么好不好,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VIP不能听的!】
然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话筒没能收进去, 只能看见两个人脱了拖鞋爬上床,后面节目组就切到了其他人的镜头。
郁闷的观众纷纷在弹幕上留言,恨不得之间穿进屏幕拉开床帘,可还没来得及发牢骚, 后续节目组又把镜头切了回来。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而床帘还是那个床帘。
半晌,刚刚一直静止不动的床帘忽然晃动起来, 随即传来了两人嬉闹声,那些嬉闹声最初还收着, 到后面完全没有抑制了,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分外清晰。
十分钟前还在失望的观众瞬间傻了眼。
【我蚌埠住了, 这他妈是傅星徽吗?会不会太崩人设了一点?】
【我也想说,救命, 我感觉上次听到傅星徽笑这么开心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哈哈哈哈哈吃瓜路人路过, 一直听说傅星徽在综艺里很无聊来着, 我看这不是挺真性情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