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滴水不漏道:“没，看结果。”
　　顾焰点点头，换了其他话题。
　　唯有程秋川，他全听懂，但不吭声，一心给姜衍弄吃的，表现得一副忠犬模样，实在是因为中午把人弄狠了，气的姜衍一直没跟他说话。
　　姜樾咬了最后一口水果，拉着顾焰往沙滩边走，晚上的沙滩人不少。
　　姜樾第一次来，仰头时，一双杏眸里满心满眼都是顾焰，他单纯，但又不傻，知道顾焰推了什么。
　　“顾焰，等回去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回顾家吧，你再陪我回姜家，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那些，我看不到的真相，无从知晓的故事，带着恨意的人，都要有一个结束，都要被他挖出来，仔仔细细看一遍。
　　Alpha穿着白t，花花的沙滩裤，面容俊美，无形中仍旧带着矜贵的气息，或许是骨子里有的桀骜感。
　　顾焰的手拉着姜樾，弯下腰把他背在背上，语气温柔体贴:“好，我陪你。”
　　黑暗中，那双手正无形的靠近他们。
　　摧毁他们的幸福，折磨他们的每份幸运。
　　阴暗又狠毒。


第85章 －86 他剖出了真心 （二合一）
　　闻城，顾家的宴会显得些许冷情，只见两位主人公，姜樾和顾焰没有出现，老爷子的表情仍旧和蔼，其他两房有的表情稳妥，有的变幻莫测。
　　顾夜南出差结束工作后赶过来，他西装革履，面色沉稳，有着专属于这个年龄的魅力，眼皮一抬，比起年轻莽撞的Alpha，更为有吸引力。
　　即使他颓废过半年多，思念亡妻不能自控，他仍旧是大房的一家之主，拥有不可计量的权利和地位。
　　顾夜南对老爷子微微颔首，抬手拿过一只香槟，脾气、样貌、秉性，向来是老爷子心里的首选。
　　只是，可惜了。
　　妻子亡故，顾夜南的行事和斗劲不如以往，他眼睁睁看着一头雄鹰变得内敛，跌落在地上，开始缓慢飞行，走一条稳妥之路。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搀着拐杖，在一众小辈的问候中笑眯眯的离开现场。
　　顾夜南是替顾焰来的，不然他不会主动回顾家。
　　下午的时候，顾焰专门打来电话让他帮忙出席，自己则跑去海边陪小朋友了。
　　“顾总，怎么没看见你家孩子啊。”
　　顾夜南感慨:“小孩子嘛，考试完就想出去放松放松，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拘着他。”
　　“您说的对，看样子，等我家小孩考完试，要给他放个假，好好玩玩。”
　　顾夜南眯了眯眼睛，他看到自己的两位兄弟一起走过来，像是专门找他的。
　　顾夜南向来是不怎么看好自己的两个弟弟的，比起兄弟，他们更像是熟悉的对手，乃至仇人。
　　他一度怀疑妻子的车祸与这两家人脱离不了关系，甚至顾焰成年宴上，老爷子曾准备给予顾焰一部分股份。
　　从车祸发生的一开始，顾夜南没放弃过任何调查，他派出自己的心腹常年跟踪，抓住每一份蛛丝马迹。
　　顾夜南温和道:“二弟，三弟。”
　　能从他这张脸上看到属于Alpha的桀骜，似乎同顾焰身上遗传的气质一样，父子如出一辙的不可一世。
　　如果说，顾焰是一个碍眼的存在，那么顾夜南已经挡了他们太多年，从小到大，无时无刻的令人讨厌。
　　顾松林端起酒杯碰了碰，一副温良敦厚的样子:“大哥，真是许久未见你参加宴会，在临市的项目忙吗？”
　　“还可以。”提起他的项目，顾夜南面不改色的微笑，语气仍旧温和。
　　顾文成乐呵呵的，没心眼的神色:“我就不如大哥了，整天无所事事，全靠我老婆去管公司，心也闲了。”
　　顾松林撇了他一眼，演的跟真的一样:“这说明弟妹能力好，你就跟着享福吧。”
　　顾文成终究按捺不住，开始打听消息:“大哥，顾焰现在放假了，老爷子准备什么时候让他进公司啊。”
　　顾夜南很诚恳的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那小子一直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只和他妈妈亲。”一提起妻子，他的情绪低落起来，眸中闪过冷光，仰头干了一杯红酒。
　　两个人收了心思，没再敢瞎说话，生怕碰到这位大哥的伤心处。
　　顾竹拉过自己的父亲，眼中带着迫切。
　　顾文成谨慎的摇头。
　　–––
　　闻城，某私立医院精神科病房。
　　谢安抱着画纸坐在窗台前，她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身体瘦弱，漂亮的眼眸暗淡无光。
　　她回想着监控上的视频，脑海里全无记忆，另一个自己不无辜，很恶毒，很讨厌。
　　自己竟真的害过姜樾，温温柔柔的omega同学，她本以为自己全然与事件无关，可是不是这样的，她的内心早已一次又一次奔溃和绝望中重塑。
　　“我要杀死你。”谢安抓碎了面前的画纸，上面画着鲜艳的人像，她呢喃。
　　只有杀死你，我才是正常的。
　　谢安拿起小窗口桌子上，护士刚刚放的几粒药，吞了下去。
　　–––
　　顾焰背着姜樾回到车上，果不其然，小家伙吃饱喝足，又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左手抓着他的手指不松开，这么可爱，上辈子定是一只小懒猪。
　　玩了一晚上，大都精神发困，顾焰插上钥匙开车回酒店。
　　江狄打开车窗，胳膊趴在上面吹着海风思考人生。小少年第一次心里有了莫名其妙的羞愧感，齐柏是真的喜欢他吗？
　　一开始也是开心的，觉得面基很有新鲜感，网上整天面对面说些骚话，本来以为是朋友之间的互相调侃，直到齐柏给他套上戒指，江狄才感觉不对劲。
　　这一个套路和面基网恋没区别啊。
　　江狄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明天一定要还给他。
　　姜衍喝酒之后很乖，这件事程秋川很有实感，甚至乐在其中，哪怕隔天早上被他骂几句也心甘情愿。
　　他扶着走路跌跌撞撞的姜衍往电梯方向走，江狄跟在后面提着东西。
　　顾焰最后下车，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小omega卷缩成一团，头快歪在门上了，见没东西倚着，懵懵懂懂睁开眼，双眼无神地抬起头，声音很软很小:“顾焰。”
　　冷不丁的砸在顾焰心口上。
　　顾焰蹲下来，手指摸索着旁边的安全带锁扣，轻轻一按，把安全带拉开。
　　姜樾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光脚踩在车里的毯子上，眼睛又闭起来。
　　黑色的皮椅上，细白的腿不知道从沙滩裤里面窜出来，宽松的裤腿乱七八糟的堆在大腿上，吃了不少辣椒，唇瓣和脸颊正发着红，一声一声吟着:“顾焰。”
　　几个小动作结合起来，简直让人心猿意马，无限偏离原有的计划。
　　车门轰的一关，顾焰压在姜樾的上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拉下椅座，小omega被动作弄醒，眼巴巴的躺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带上惶恐，细细弱弱的音量:“你干什么啊？”
　　“月月。”
　　顾焰喊了一声，他的手钻进宽大的衣襟，面色淡漠如初。
　　小omega惊慌失措的拽住他的手，眼神瞟了瞟四周的窗户，拉下堆在胸口上的衣服，“我…我要回去睡觉。”
　　Alpha眼眸发热，他的手轻轻拉住细白的腕子，唇角微动，嗓音勾人，压着他一刻也动不了逃不掉:“月月，你主动亲我，我就可以不在这里…”
　　拿一个条件去换另一个条件，顾焰哄人哄得真诚，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没有退缩。
　　“你就是故意欺负我的。”姜樾眼眶一红，仰头撅着嘴唇，亲了亲他的唇。
　　顾焰油盐不进，笑眯眯道:“月月说什么都对。”
　　顾焰先伸手整理了姜樾的衣服，把人的鞋找出来仔细的穿上，车椅拉回原位。最后，抽出车前的湿巾擦了擦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顾焰把钥匙放好，他向后伸出白净的掌心。
　　姜樾愣了一下，乖乖的伸过去自己的手，两个人往电梯方向走去。
　　是什么感觉呢，心脏突然停了一下，耳边嗡嗡的响着一个声音，你喜欢他，你爱他。
　　顾焰神色慵懒的靠在浴缸里，姜樾整个人都在倚着他，白嫩嫩的肩上带着泡沫，半眯着眸子享受泡澡。
　　水里突然荡了几下。
　　表面泡沫遮挡着，看不清水下动作，omega偶尔低吟几声，小脸埋在Alpha的颈窝上，牙齿咬了咬对方的锁骨，小牙怪利，唇瓣早就变得艳红。
　　顾焰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脚裸，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腰，在滑嫩的的腿根处，细细的研磨。
　　姜樾流着眼泪，唇角紧抿:“顾焰…轻点。”
　　Alpha轻声哄着，长得是道貌岸然，动作一点没轻:“月月乖。”
　　天色正好，无边的春色漫延整个房间。
　　姜樾的世界，从再遇到顾焰的那一刻开始，转变成幸运，他从悲剧走成浪漫剧场。
　　顾焰虽然陪姜樾出来玩，该忙的事情一样没有松开，老爷子在考试前问过他要不要进公司。
　　他直接拒绝了。
　　顾焰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关了卧室的灯，端着一杯水去客厅查东西，他的人同父亲那边协作调查很久，此刻文件上写的明明白白。
　　关于顾松林和顾文成的生平。
　　关于他们做过的每一桩亏心事，无论是失败的工程，还是成功的工程，又或是中途出错的案子。
　　他们走访调查了一年，终于得到所有的资料和证据。
　　姜樾前几天告诉过他，关于自己是姜家攀上了顾文成的结果，他的长相最符合老爷子的喜欢，自然而然取胜。
　　–––
　　姜衍坐在沙发上，双手整齐的放在腿上，清冷的眉眼透着安静的气息。
　　程秋川端来一杯温水，往唇边递了递。
　　姜衍摇头，他垂头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眸乖顺:“不喝了，不喝了，我好撑。”
　　程秋川放下杯子，姜衍纤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如似一把好玉，脆弱和冰凉两种感觉，几乎同时体现在姜衍的身上，让人不由得出一种近乎摧毁的欲望。
　　程秋川的手搭在姜衍的肩膀上，最后，无声的落在腺体贴上，带着茧子的指腹，透过薄薄的腺体贴，正进犯着他的领地。
　　程秋川突然喊:“姜衍。”
　　姜衍应了一声。
　　程秋川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每分每秒不带任何偏离，他如同海洋之上的一架飞机，飞过漫长的岁月，降落点只有蓝色海洋中的岛屿。
　　是唯一个，他只要这一个。
　　“我很想听你的真心话，我这个人生来自私又阴暗，偏偏最喜欢你，最想要你陪着我。”
　　“我想你爱我，我想你把全部的爱和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虽然不可能，但是我曾经很认真的妄想过，长大之后的我，会去找你。”
　　“姜衍，不，阿衍，如果我这样喊你，我们的差距是不是不会再放大了，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在车上，我每次有机会都会去看你。”
　　“不知道等你醒过来会不会记得，但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等回去之后，我想求婚，一直到你答应我的那一天。”
　　程秋川捏了捏姜樾发红的耳垂，他笑，“阿衍，我不会认输的。”
　　如果自私的人开始转变，不是遇到了爱，就是开始变得虚伪。
　　–––
　　夜晚，江狄反复看着自己的手机对话框，烦躁的滚了又滚，“怎么办？”
　　他手指敲了几个字，又收回去删除，来来往往。
　　对方突然蹦出来一条信息，把他吓了一跳:“盯着聊天页面，干吗？”
　　“没事，我手滑。”
　　不对，啊啊啊啊，我找他是有事的。
　　[江狄:明天有空吗？见一面。]
　　[齐柏:上午可以。]
　　[江狄:行，九点，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江狄松了一口气，明天说清楚就没事了，他抱着手机订了表，快快乐乐的登录游戏，又退出来换成了小号，非常谨慎的开始打游戏。
　　江狄失眠一整夜，往常他是可以倒床就睡，甩了手机立刻睡觉，现在变成了没有手机照样谁不着的样子，直愣愣挂着两个黑眼圈，踢着沙滩鞋穿着大裤衩下楼。
　　齐柏照例一副眼镜精的打扮，打量他的眼眸冷淡，甚至很明显的皱起眉，像是嫌弃他这一副半死不活又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江狄精神不佳，直接掏出戒指放在他面前，语气丧丧的，甚至打了一个喷嚏:“实在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没有谈恋爱的意思。”
　　齐柏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戒指，那是他亲手做的，从最开始到现在这个模样，可，这个人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冷脸:“不要的话，扔掉吧。”
　　江狄摸了摸戒指，拿在手心里，下意识反驳:“扔掉多可惜啊。”
　　“本来就是给你的，不要就扔掉。”
　　齐柏嗓音很凉，站在他身边都感觉气温很低，让他总会想起夏季的阴雨天，不如网上的活泼。
　　江狄闻了闻，他茫然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薄荷味。”
　　齐柏扭头，他面无表情说道:“我现在是易感期，你说的大概是我的信息素。”
　　江狄动作微顿，诚恳道:“……打扰了。”
　　江狄站起来就想走，齐柏直接按下他的肩膀，面容隐隐带着戾气，“这就想走，你骗了我这么久，没想过要补偿我吗？”
　　江狄乖乖坐下来，他掏出钱夹，数了数，试探性的问:“你要多少？”
　　齐柏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气的信息素都不受控的浓了几分，围在江狄四周:“江狄，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