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纯只好浅浅地沾了两口,然后朝殷久挥手,却在下一秒整个人都有些晕。
更衣室里没有什么人,米纯靠在门上,不断地吸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刚才那杯饮料里酒精含量确实不高,但是却还有别的东西。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骗他。
在看到原本安静无人的更衣室里突然挤进来的刚才在包厢里见过的人,他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殷久现在钱少的跟前,钱少身旁的人给他拿了一沓现金,他拿着钱,看了一眼米纯,那目光仿佛在说,看吧,你这种小绵羊是不是逃不掉。
环视周围,没有趁手的工具,只有自己的一双手,有些感叹自己的运气怎么能这么衰,早知道是这样就干脆不为了这几千块来这里了。
钱少看着他脸上浮起的红晕,越来越感叹眼前人的妙处,因为迷药的作用脸颊通红,眼睛里像是一汪清泉,明明有酒窝,却连一点酒都喝不了,明明已经害怕得不得了,却还是强作镇定。
米纯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了绝对的清醒,但清醒也只是片刻,整个人还是有些昏沉,但人在绝境之中都有潜力,他警惕地盯着眼前慢慢围过来的人。
钱少慢慢地靠近他,米纯的个子很小,站在更衣室的柜子旁边有种孱弱感,这样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倔强又漂亮,虽然被下了药,但是人很清醒,不是那种给钱就能睡的货色,即将要征服的快感爬满了他每一寸思绪。
米纯身上的衬衫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被撕得粉碎,钱少伸出手的那一刻,跟着他进来的人就纷纷背向他们出了更衣室,虽然更衣室窄小,但窄小也有窄小的好处至少贴着的时候能贴得更紧。
米纯堪堪避过他伸来的手,只是衣裳在动作间勾住了更衣室的门,马甲和衬衫一起从背上裂开,发出刺啦的一声裂帛声。
刚走出更衣室的人笑起来:“钱少还真是心急。”
“可不是,为了这小绵羊,酒都没怎么喝,怕一个会儿硬不起。”
他们在门外哄笑,更衣室里心急的钱少在米纯衣裳撕裂的时候就扑了过去,但却并不如走出去的人想象的那样,米纯的力气是这么多年护工的生涯里练出来的,而钱少是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即使是面对手软脚软的米纯,他也占不了上风。
米纯干脆把破烂的衣裳脱了下来,撕成条绑在了钱少的手上,又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衣服塞进了钱少的嘴里。
只是他也确实没什么力气,在做完这些之后钱少仍在挣扎,他背也磕在了柜子上,他皮肤白,一磕就是一片青紫,米纯干脆把钱少掀翻在地,双手缚在身后,做完这些他才靠在柜门边喘息,冰凉的柜门贴上他的背,让他在失去意识的边缘又清醒了一些。地上的钱少还不安静,发出些呜呜呜的响动,米纯又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
“闭嘴。”
屋子里的动静不算小,有闷哼声,有撞击柜门的声音,但没有人敢进来,都怕扰了钱少的兴致。
最后守在更衣室前的人散了不少,还有几个人眼睛冒光地等着,只是突然间外面的喧闹声就快冲破了天,他们有心去看,却在下一秒就被人掀翻了去。
面前的一群黑衣西装男各个肌肉蓬勃,只需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有人一脚踢开了更衣室的门,然后两边的人像潮水一样退开。
商野的气息有些不稳,在更衣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更是快要窒息,米纯的上半身光裸着,腰间都是青紫的于痕。
在那一瞬间,商野只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人扎了尖刺,根根都戳在他最没有防备的地方,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更衣室里的米纯听到了响动,又是重重的一脚踩在钱少的背上,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一会儿钱少的人冲进来,他就用钱少当人质,哪怕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却在下一瞬跟商野对上了视线。
第32章 第 32 章
米纯在看到商野的那一瞬间身上的劲儿就卸了一大半,如果不是因为脚下还踩着钱少,他应该立刻就倒在地上了。
小李跟在商野的旁边,他看见商野抬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他,小李下意识地跑到米纯的面前把商野的外套裹在他的身上,虽然他有点不太明白,小米也是个男人,男人之间互相看一眼也没啥吧,看商总这动作,活像是小米再多被人看一眼,他的贞操就要没了。
虽然小米这瘦成排骨的身子真没啥看头。
有商野的首肯下,小李一脚踢开了在地上蠕动的钱少,让商野靠近了一点,米纯这会儿靠在更衣室的柜子上喘气。
商野凑近了看他,除了腰上的点点于痕,他的脸上倒是还好,只是脸上太红,看不出有没有别的伤。
“您怎么来了啊?”米纯身上裹着他的外套,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又冷又热的,也不知道那饮料里到底是下了什么药。
“为什么在这里?”商野的声音很哑,米纯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明显是积攒了很多怒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失态,光着上半身,脚下踩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知道那些婚前失贞的哥儿的下场,不是被沉了塘就是青灯古佛一生。
他扯着商野的手臂:“我没有……我很干净的,我没有……”
商野一只手被他拉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不像是醉酒,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钱少,对上他恶狠狠的视线。
“钱兴文?一年前那件事你爸妈用钱帮你摆平了,现在是又故态复萌了?”商野的声音凉凉的,带着些警告,还有压不住的怒火,“既然你爸妈教不会你听话,那就去别的地方反省一下吧。”
米纯现在已经晕了过去,胸前起伏的幅度很大,呼吸很急促,小李本想背着他出去,却被商野拦住了:“把他放我腿上。”
“可是您的腿……”
商野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小李闭上了嘴,然后把轻飘飘的米纯放到了商野的怀里,商野的律师也在他们赶来之后不久就到了,酒吧里不相干的人早已经清空,只留下了二楼包房里的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来之前商野就报了警,路嘉佑说过他们玩的东西都不干净,这会儿警察也到了正在取证,二楼包房里的东西都大喇喇地摆在台面上,酒吧的负责人想从后门偷跑也被商野的保镖堵住。
颂仙是前两年开起来的,大大小小的事其实出过不少,但都被上面压了下来,知道有人护着,就越发地猖狂,在这里玩的人也就越来越无所顾忌。
酒吧老板更是,往钱少的床上送了不少的人,有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最后也都是用钱来摆平。
后面的事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所以商野直接带了米纯去医院,警察说之后会去医院找米纯了解情况。
还好殷久下的药只是普通的迷药,只是米纯的体质特殊,又因为之前精神的紧绷,导致他此时的昏迷。
输了一组液体之后米纯的呼吸不再那么快,整个人也都平稳了下来,商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隐隐作痛,他的复健开始不久,双腿其实已经有些超负荷的使用,又被米纯这么一压,小李看到他揉腿的动作,又去帮他叫了医生。
在去叫医生的路上,小李其实很纳闷商总为什么多此一举,是觉得自己的力气背不起小米那个瘦子吗?难道他的训练量又该增加了?他承认他最近是有些懈怠了,难道这都被商总发现了?
病房里现在只剩下米纯和商野两个人,一个昏迷着,一个只是坐在床边看着。
商野仔细一想就知道了米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有问过米纯母亲的主治医生,也知道治疗的费用并不便宜,但没有想到米纯的经济状况会这么严峻,按照他给的工资,加上米纯平时那个节俭的样子,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现在天太晚,还是明天再让人去查吧。
已经是凌晨四点,天边已经隐隐有了微光,米纯睡得并不安稳,扎了针的手总是在虚空里,想要抓住什么,却总是又无力地垂下。
已经是凌晨四点,天边已经隐隐有了微光,米纯睡得并不安稳,扎了针的手总是在虚空里,想要抓住什么,却总是又无力地垂下。
他的眼角沁出了泪,口中还在喃喃地念叨着什么,他的声音太轻,商野听不清楚,但能听出他的委屈。
商野怕他再乱动,只好过去按住他的手,下一秒就被米纯勾住尾指,米纯在抓住他的手之后就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商野也就没再抽出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捏住。
米纯醒来之后有些懵,他在梦中久违地看到了自己的阿爹和阿么,他们两人站在雪地里,看着自己在雪地上走出的一串脚印,笑着让他赶紧回去。
米纯听到了他们的话,却看见他们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他几次想伸手去抓,可抓到的都是一片虚无。他想放声喊他们回头,可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几声呜咽,让人听不真切。
直到他的手被抓住,抓住他的那双手他很熟悉,这只手曾经在他心慌害怕,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给过他力量,他有些喜欢,所以抓住的时候很用力。
直到下午两三点,米纯才悠悠转醒,病房里很安静,除了他没有别人在,所有的记忆回笼,他脑中最后的片段定格在了商野的脸上。
是做梦还是商野真的来了?
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孔,掀开被子起身,后腰有些钝痛,应该是昨晚在柜门上撞的,身上没有别的伤,那就应该没出什么事。
“起来干什么?”
米纯回过头,就看见小李推着商野进来,小李的另一只手上提着几个食盒。
在看到商野的时候米纯稍微偏移了一点视线,没有和商野对视,他还保持着一只手新被子,脚还正在找拖鞋的姿势:“我好像没什么事了。”
“刚刚医生抽了血去化验,等结果出来再说。”商野挥了挥手让小李出去,自己接过食盒放在腿上,慢慢地朝米纯挪过去。
米纯的动作像是定格,然后被商野推了推脚往床上坐下,他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把脚往被窝里缩。
“我给你母亲打过电话了,也有人过去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商野没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他吃饭,只好把东西都摆在床头的柜子上,“吃点东西。”
米处呆愣地从袋子里掏出一碗粥,然后默默地吃掉,看他吃完,商野才问他:“为什么出现在哪里?”
米处揉了揉自己因为输液而有些发青的手背:“去做兼职。”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商野看着他的动作,从自己的手上递给了他一个热水袋,“我说等你忙完可以回来。”
米纯咬了咬唇,没敢说出自己不回去的真实原因是因为自己对他产生了些不该有的情愫,所以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和他相处:“我不太放心我妈妈一个人,所以……”
“所以半夜还在酒吧上班?”商野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家难道比酒吧还要危险?”
米纯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是把头埋得很低。
商野不想看到他做鸵鸟,又步步紧逼:“米纯,你知道如果我昨晚没过去会发生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他微弱的力量可能抵挡不了那么久,后面发生的可能就是足以让他悔恨终身的事。
“算我多事。”商野先移开了视线,“住院费已经结清了,等拿到检查报告你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他话语里的失望,米纯有些慌,听到轮椅摩擦地面的声响之后米纯抬起头,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比起别的,他还是怕商野生气,顾不得身上的疼,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抓住了商野的轮椅。
听到他话语里的失望,米纯有些慌,听到轮椅摩擦地面的声响之后米纯抬起头,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比起别的,他还是怕商野生气,顾不得身上的疼,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抓住了商野的轮椅。
“对不起,我不是不识好歹。”米纯没有绕到他前面让商野能看到自己的脸,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也没跟您说声谢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是不知好歹,但我有不能再回你那里去的理由。”
“理由不能跟我说是吗?”
米纯嗯了一声。
“行。我不问你,但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商野的目光移到了他赤着的脚上,“回床上去,别光着脚。”
看他不像再生气的样子,米纯才慢慢地把他推回病床边,然后乖顺地穿上鞋,才跟他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本来是有余裕的,我也能坚持到找到新工作,但是付了违约金之后就一点存款都没有了,我妈妈术后恢复那个药很贵,而且也不在医保的范围内,所以我才想出来多干点兼职。”
米纯把公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我本来找了个律师咨询,结果把钱打给他之后他人就消失了,我可能是被骗了,后来又是我妈妈的手术比较重要,公司那边又催得很急,说我不付违约金的话会被抓起来,我要是被抓起来了谁照顾我妈妈啊,所以我就先付给他们了。”
商野听了他的话不知道是该怎么说他:“想找律师怎么不来找我?”
“我麻烦您太多了,所以……”你帮我这么多,我还对你又非分之想,又怎么敢再去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