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当爱豆,我选拿冠军[电竞][现代耽美]——BY:狂小白
狂小白  发于:2023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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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言有什么好需要愧疚的啊?”
  女生并未意识到言景的不对劲。
  说到底喜欢的偶像就站在眼前, 谁还有心情去考虑其他。
  虽然此前的毕业演唱会, 还有一些商演舞台她都去过。可在人山人海之中,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和面对面这样相见绝对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幸福的氛围已经完全将她包裹。
  满心满眼, 她只看得到言景精致到惊人的美貌。
  “也太帅了吧。”
  为什么会有人现实中长得比电视里和精修图还帅啊?
  女生快疯了。
  而且此刻的言景完全没有化妆,可这对他的美貌丝毫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相反, 比起那些加了不知多少层滤镜,和花里胡哨的舞台妆, 这样原本的模样更让她心动了。
  她本来就是因为颜值入坑。
  后来逐渐地被言景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彻底出不去。
  但说到底, 颜值还是初心啊。
  所以现在女生的心里就是后悔。
  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还是追星好 ,脑子进了水才会去谈恋爱。”
  为什么放着帅哥不看。
  要去看一个不爱干净也没文化的丑男人。
  丑男人会欺骗她,会出轨。
  可明明是看上去和自己非常遥远的小言,却会为了她出头。
  所谓的男朋友,连偶像半根毫毛都不及。
  想到这里,那些因为曾经虚假而产生的甜蜜回忆一瞬间烟消云散了。还有那些内心深处,曾经一闪而过的眷恋也化为泡影。
  女生眼神坚定起来:“小言很好啊, 分手后他做出的那些混蛋事,我真的很想很想揍他, 可是又担心被他缠上。”
  言景抿着唇没有说话。
  宽松的病服下,他的手掌死死攥紧。
  女生则继续嘟哝:“但是这次也太冲动了, 小言, 下次不要了。我们真的真的都很爱你, 只要你过得幸福健康,什么都好。至于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己做的蠢事,和你没有关系的。”
  女生的话当然是在给言景宽心。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却让言景的内心陷入更深一层的痛苦与煎熬。
  安静的走廊里,言景站在原地,虽然还勉强维持站立的姿态,但整个人却已经是摇摇欲坠,只需要再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
  女生还在说什么。
  可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很想开口,也很想问她:
  已经是这种情况下。
  遍体鳞伤的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温柔呢?
  为什么不干脆地骂他呢?
  他也是凶手之一吧。
  如果不是他忽然成为职业选手,恐怕她这辈子也不会关注到电竞圈。可因为他来了,因为出于对他的喜爱,所以她关注到这个圈子,从而关注到了梁忊。
  也因为他的缘故。
  这件事被传得全网都是。
  会不会因此以后自己的正常生活都受到影响呢?
  如果骂他,将一切的罪责都推给他,要求他的赔偿,也许言景的心里尚且还会好受些。可越是这样的温柔,越是如同那曾经的梦魇一般,让言景的状况濒临崩溃。
  言景最后甚至不记得俩人的对话是怎样结束的。
  只记得最后的最后,女孩儿还是操心着他的身体健康,说外面空调太冷,叮咛他早点回病床休息,又叮咛他要多吃点饭,说他现在太瘦了。
  而女孩儿离开了。
  最后支撑着言景的力气也从身体里脱离。
  他如游魂走肉一般地再度推开病房门。
  恍惚中,李善泽高大的身影迎了上来,但言景已经什么都无法做出反应了。精神疲惫至极的他躺在病床上合上双眼,任由李善泽用温暖的被子裹紧了自己,很快如同死寂一般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睡眠。
  以至于几乎不怎么做梦的言景梦到了过去。
  那些他曾经不愿意提及,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隐藏在脑海中的过去,终于在今天,再度降临了。
  梦里一如既往,是一堵高到看不到顶的大门。
  门被从屋内锁死了。
  年幼的小男孩不过半人高一点,甚至需要垫上板凳,才可以勉勉强强够上门锁。但他着急地拍打着大门:“妈妈,爸爸!”
  快开门呀。
  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妈妈会哭,为什么爸爸会发出可怕的声音。
  小孩儿不明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眼前的大门坚如磐石,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到门自己打开。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了。
  高大强壮的父亲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他总是记不得爸爸的脸,却始终记着爸爸离开的背影。
  倒也习惯了,没有太多犹豫,小孩儿飞奔进了房间。而也同样是一如既往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接住:“妈妈,妈妈——”
  他在母亲的怀里害怕的喊着,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就是莫名的害怕。
  妈妈拍着他的后背,紧紧抱着他的身体,用温柔的声音说:“不怕不怕,小言,没事的,妈妈只是和爸爸闹着玩呢。”
  小孩儿年纪还小,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只是下意识地问:
  “真的吗?”
  “真的啊,当然是真的。”
  妈妈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说:“宝贝不相信妈妈了是吗?那待会儿的小蛋糕,妈妈要送给其他小朋友了。”
  “啊,不要!”
  小孩儿一声惊呼,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小蛋糕是我的。”
  妈妈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亲在他的脸颊上:“是小言的,是小言的。”
  她这么说了,小孩儿也就这么相信了。
  可是,谎言说一千次就算是被信以为真了,也还是谎言。
  是谎言就总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伴随着小孩儿逐渐长大,那样的场景还是时不时地就会发生,一开始他还会相信,后来,暴露出来的破绽越来越多。
  胳膊上,大腿上,那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淤青。
  他当然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母亲隐藏的太好,他始终没有抓到确定性证据。
  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
  依然是隔着门,但门虚掩着,他听到母亲和她朋友的对话。
  朋友语气激烈:
  “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离婚呢?”
  提起离婚,才十岁的言景却并不像普通的小孩儿一样抗拒,甚至他心中也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但鬼使神差,他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
  母亲用无奈的语气:“要是离婚了,小言要怎么办呢?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不能离。”
  言景愣住了。
  因为他。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朋友也很无奈:“你呀……”
  后来对话便停止了,因为母亲敏锐地发觉到了言景的存在,把他叫了出来,于是话题到此戛然而止。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晚上,言景认真地对母亲说:“妈妈,离婚吧,我支持你。”
  母亲愣住了,随后尴尬一笑,说:“说什么傻话呢。”
  自然又被糊弄过去。
  但言景没有放弃。
  那之后的两三年里,伴随着长大,心智越发成熟的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
  “离婚吧,我不需要他。”
  “这样的婚姻到底有什么好的?”
  “现在就离婚,我带你去,我们搬走。”
  却也一次次被回绝。
  各种各样的理由,多到言景记都记不清。
  直到十四岁那年,终于长大也长高了一些的言景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在门口惴惴不安等待着的小朋友了。
  回家后见到熟悉的房门紧闭着,意识到门内正在发生着什么的他疯了似的将门打开。和高大的男人扭打了起来。
  男人被打懵了,没想到那个曾经不起眼的小孩儿竟然如此不要命。
  他落荒而逃。
  但言景胸中那股子戾气却始终不曾消散。
  因为这是言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缩在角落里,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模样。
  终于,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言景终于知道门里发生的事情了,他的精神也在那瞬间崩溃了。
  他歇斯底里地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不离婚?”
  而母亲缓缓抬起了头,依然是熟悉的笑着,说:“没有,小言误会了,我和你爸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只是一时冲动。”
  “闭嘴,闭嘴。”
  言景颤抖着手,说:“现在就跟我走,离开这里。”
  但母亲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真的是你误会了,他没有打我,是我自己磕到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
  “没有……”
  “是什么都无所谓,总之现在跟我走吧,不离婚也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
  “……”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少年的耐心也终于在沉默中消耗殆尽。
  没有人是完美的圣人,所有人都不例外。当年的言景就更是如此,冲动之下,他口不择言:“你到底是真的为了我好,还只是拿我当做借口?”
  这句话说完,母亲的身体僵住了。
  言景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他登时也慌了。怎么可以怀疑母亲对自己的好呢,那些温柔,那些关心,根本做不得假。
  这世上他怀疑谁也不可以怀疑妈妈啊。
  但就在言景已经完全做好了要被母亲责骂一通的准备时。
  这个脆弱却又内心强大的女人却若无其事地揭过了这句话,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小言饿了吗,今天想吃什么?”
  “……”
  言景彻底的陷入了崩溃。
  好痛苦。
  为什么会这么的痛苦。
  骂他啊,打他啊。
  说出了这种混账话的自己,难道不该骂,不该揍吗?
  为什么还要选择忍受。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为什么要为了他忍受?为了一个人做到这一步,应当是爱没错吧?可是又为何,这样的爱却让他感受不到半点温度,只让他感受到痛苦,感受到窒息呢。
  像是脖子被掐紧了。
  又像是整个人被闷在深不可见底的湖底。
  无法呼吸的感觉包裹着他整个世界,以至于那一瞬间他想:这世界上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没有他的存在。
  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吧。
  妈妈不用忍受下去,女孩儿不会因为他上当受骗。
  一切的根源都在他。
  只要他这个源头毁灭了,痛苦就不会再发生了吧。
  真好。
  这样想着,他的意识朝着深不可见底的黑暗中钻去,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周遭的温度也逐渐变得冷下来。
  黑暗与寒冷并不是生命生长的温床。
  可他的精神状态反倒变得前所未有的平和起来,甚至有一种这里才是他最终归宿的感受。
  于是意识随之沉淀,再沉淀。
  直到脑海内完全空了下来,只差最后一步,他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正在这时,忽然,黑暗中有什么光芒闪了闪。
  意识颤了颤,有复苏的迹象。
  但没有完全清醒。
  可那光芒持之以恒地闪烁着,尽管是渺小的光芒,可是由于在彻底的黑暗之中,渺小也显得耀眼起来。
  终于,与黑暗沦为一体的节奏被打乱了。
  恍然中,言景睁开眼皮,看到了那光芒的本体——
  是一颗金属纽扣的模样。
  他猛地清醒过来。
  再度与现实世界恢复连接,而苏醒后的第一眼便看到,纽扣的主人正坐在自己的前方。
  本是一张英俊冷厉又贵气的脸,片刻的惊愕后,忽然红了眼眶。
  “你终于醒了。”
  言景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看李善泽的模样,应当不是很短。
  “我睡了多久?”
  “睡?”
  “不是睡觉吗?”
  “当然不是。”
  李善泽哑然失笑,语气罕见带着哭腔。现在回忆起过去三天的经历也始终觉得后怕,觉得是在鬼门关里过了一遭一样。
  这三天,他片刻都不敢闭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从门口回来以后就说要休息,我以为你还累,便让你继续睡了。但睡着以后没多久你开始发烧,高烧不退。医生给你开了退烧针,但只在针打完的一个小时内有效果,过不了多久就又开始烧。后来好不容易烧退了……”
  李善泽嗓子哑了,接下来的话没说下去。
  因为好不容易烧退了。
  可人还是不醒。
  做了很多检查,CT,抽血,心电图,浑身上下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了,但始终找不到原因。
  来会诊的专家说,也许是发烧导致的神经问题。
  可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发烧呢?
  李善泽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但不管怎样,醒来就好。
  这三天从鬼门关走了一道的经历也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言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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