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烟神情短暂恢复了一瞬清明。
是了,温渺渺让他上来睡,不过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也出于他们以前的习惯。
是他希望温渺渺能像小时候一样的。
他的渺渺真的在很认真,很努力让自己回到曾经的状态里。
却还要被他这样揣测。
席暮烟深深呼出口气。
灼得他全身滚烫,小腹紧绷的烧灼欲念总算暂时驱散了两分。
席暮烟嗓音微缓下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放,转而问:“热不热?”
夏末的阳城还称不上凉爽,虽然室内空调制冷还不错,但对比席暮烟一件单薄浴袍,温渺渺的毛绒兔兔装明显还是很厚了。
温渺渺迟疑一瞬,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诚实道:“有一点点热。”
“去换件薄睡衣,”席暮烟低声道,“换了躺好,我给你唱歌睡觉。”
可这一次,温渺渺却没有立刻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席…席哥,您不想摸一摸兔耳朵,还有…还有兔尾巴吗?”
之前一起拍广告的时候,温渺渺就发现了,席暮烟是喜欢的。
不然他也不会特意下单这套兔兔装了。
没有得到席暮烟的回答,温渺渺又稍稍仰起小脑袋,飞快觑了席暮烟一眼,小小声补充道:“我特意,特意穿的,给您摸一下,摸了…摸了我就去换了。”
席暮烟喉咙骤然发紧。
好不容易才略微平息些许的邪火顷刻间便又烧了起来,且隐隐有烧得更旺的趋势。
不愿再在这种时候多费口舌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席暮烟没有出声,而是直接伸出手,珍之重之,百般克制地落在了温渺渺发顶,轻轻摸了摸长长的兔耳朵。
手感极佳,温软而暖融。
席暮烟收回了手,轻轻捻了下指腹。
温渺渺又下意识较真追问:“兔尾巴…不要吗?”
席暮烟手指蓦然又攥紧了。
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个瞬间,席暮烟是真怀疑温小兔是故意的。
以最纯粹,最直白的方式,邀请他做最充满欲-望的事。
但那也不过是一个瞬间罢了。
下一秒,席暮烟就在心里否定了自己,他依旧没有出声,而是再次抬起了手,缓缓下移,向温渺渺被毛绒布料包裹的圆润PP上探去。
当然,席暮烟这一次的动作更为谨慎,也更为克制。
杜绝了一分一毫可能碰到的可能,席暮烟甚至没有用手掌去包裹那短短的圆尾巴,只是修长手指探过去,指尖轻轻摸了摸。
“很舒服。”席暮烟哑声给出评价。
温渺渺不自觉打了个颤。
因为席暮烟此时过于撩人的嗓音,更因为温渺渺在这一刻,能够清晰感知到的,席暮烟身上散发而出的,极其浓郁的信息素——
白兰地的浓醇味道,近乎将他裹挟,引他迷醉。
与此同时,这信息素却又在这一刻仿若化作了实质,无孔不入般侵入温渺渺每一寸肌肤与骨骼,激得他本能感到压迫与危险,后颈更是发热发烫,还突突跳个不停。
胸腔内的心脏越跳越快,温渺渺终于难以忍受,从床上弹了起来,甚至没有看席暮烟,他飞快趿上拖鞋又拽起薄睡衣,就小跑冲进了浴室。
关上门,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兔兔装,换上薄款的长袖长裤,温渺渺又下意识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以此来勉强平复过于急促的心跳。
再次拉开门从浴室中出来,温渺渺还是没有看席暮烟,他就像只小猫般轻盈弹跳上床,随后又飞快钻进了厚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了一小团。
只堪堪露出个小脑袋顶,还有半张小脸。
席暮烟目光在那探在被沿的小半张脸上掠了一瞬,就又立刻收回。
转而,他终于走到另一侧的床尾,坐了下来。
实话讲,这张床足够大了,何况席暮烟还坐的是另一侧的床尾,近乎和温渺渺拉出了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且这个位置,让席暮烟不刻意回头看的话,就相当于是背对温渺渺的。
而他也确实没有回头。
“好了,闭上眼睛,”席暮烟沉声道,“我给你唱歌,你乖乖睡觉。”
温渺渺呐呐“哦”了一声,又闷声闷气同席暮烟道了声“席哥晚安”,随后便乖乖闭上了眼睛。
可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现在的席暮烟,看起来有一点点奇怪——
虽然坐得离他很远,甚至不回头看他,说出来的话更是很寻常,很冷静。
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与平时没有太大不同,甚至这样的姿态,隐隐显出绅士的风度。
然而…
信息素不会骗人。
尤其是在他们信息素契合度极高的情况之下,温渺渺能够清晰感觉到,席暮烟此时的信息素分明与平时很不一样。
比起他刚刚进浴室前的危险与侵袭,分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与席暮烟表现出的冷静,反差太大了。
可温渺渺只是偷偷想一想,根本不敢问,不敢出声。
不过席暮烟也没给他问的时间了,席暮烟甚至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要听什么歌,而是已经低低起了个调——
Watching the video that you sent me【看看你送我的录像带】/
The one where you're showering with wet hair dripping【还记得那天你头发湿漉漉还没擦干呢】/
You know that I'm obsessed with your body…【你知道你的身线让我沉醉】
……
温渺渺英语学得还算不错,因此每听懂席暮烟低沉如大提琴般迷人的嗓音唱出的一句歌词,温渺渺整个人就要烫上一分。
救…救救渺渺叭,席暮烟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选这首歌唱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席已经快要憋疯了又什么都不能干所以只能唱一唱这种歌来欺负渺渺这个亚子…
——
歌词from《Sweet》by事后烟乐队,推这首歌给大家!很好听,并且歌词真的很带感!
鞠躬,非常爱大家。
第51章 五十一颗紫葡萄
席暮烟的嗓音本就很好听,如低醇的酒液沁人肺腑,加之他此时声线中因情-欲而染上哑意,再唱这样…这样的歌,就真的太要命了呜呜呜!
席暮烟一首歌唱完,温渺渺原本还露在被沿外的小半张脸,都快要彻底藏进被中了。
只留下一个紫乎乎的,毛茸茸的发顶。
躲在厚厚棉被里,温渺渺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发震耳了。
像是有人在他心脏上疯狂敲鼓。
而且…而且即便是这样的厚重棉被,依然难以遮掩席暮烟顶级alpha的信息素,此时此刻,浓郁有如实质的白兰地味道依然丝丝缕缕无孔不入般侵入被窝中。
将温渺渺层叠包裹。
温渺渺忍不住在被窝中用力攥住了床单。
所以…所以席暮烟究竟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啊啊啊啊!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让席暮烟给他唱歌了呜呜呜!
“渺渺,”席暮烟的沉哑嗓音又忽然在温渺渺头顶响起,下一秒,蒙在脸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席暮烟的目光扫下来,讲出来的话依然无比正经,“这样会闷坏的。”
温渺渺现在简直对席暮烟过敏,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全身发酥发麻像是过了电,因此一听到席暮烟讲话,温渺渺下意识就想躲,但他根本无处可躲了,慌乱间只有小脑袋埋进枕头里,一个翻身手臂还轻轻碰到了一旁的床头柜。
不知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什么东西,碰出轻微一声响动。
温渺渺还没来及有所反应,手腕就忽然被席暮烟攥住了。
“碰到哪里了?”席暮烟语气立刻紧张起来,“痛不痛?”
温渺渺摇了摇头,诚实道:“不痛。”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都没什么感觉的。
不过席暮烟还是看到了他小臂上泛红的一小片肌肤。
眉心顿时就蹙了起来。
顺着席暮烟的视线看过去,温渺渺也看到了自己那一小片变色的皮肤。
正准备再说一句“没关系的”让席暮烟安心,可话音未出口,席暮烟就忽然俯下了身。
下一秒,小臂上被温热气流喷洒。
席暮烟的薄唇离得极近,却又差之毫厘,并没有真正触碰到温渺渺过于细嫩的肌肤。
轻轻吹了吹,席暮烟直起身,垂眸看向温渺渺,深邃眼眸微微弯起,像以前那样对温渺渺笑道:“哥哥吹吹,痛痛飞走。”
这句在正常情况下听来只是因为当年幼稚而感到羞耻的话,在此时此刻被席暮烟讲出来,却莫名沾染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温渺渺很难形容得明白,可他却在听到的瞬间,就感到整条小臂都泛起了一阵酥麻,藏在被窝里的圆润脚趾也都不自觉蜷了起来。
迫切需要转移注意力,想到什么,温渺渺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温渺渺还是怕刚刚一不小心碰坏了抽屉里的什么东西,总要自己检查一下才放心。
然而,抽屉拉开,看清里面的东西,温渺渺原本清透的眼眸却又忽然蒙上了一层雾气,懵懂而又茫然。
“这…”温渺渺迟疑仰头去看席暮烟,下意识寻求他的解答,“这都是什么?”
垂眸看着一抽屉的诸如猫耳,猫尾,手铐,金属链,羽毛扇一类的东西…
席暮烟倏然阖了下眸,深深吸了口气。
此时此刻,席暮烟真想给秦琴打个电话,慰问一下他们节目组给订的好房!
这真的是正经民宿?!
“是小玩具,”席暮烟克制偏开视线,像是大人敷衍好奇的小朋友般回答,“你以后会知道的。”
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温渺渺不自觉嘟了嘟嘴。
他犹豫一瞬,还是没忍住从中挑选了一样看起来最正常的——猫耳发箍。
拿起来朝席暮烟晃了晃,温渺渺语气更疑惑了:“这不就是发箍吗?能…能怎么玩?”
温渺渺是那种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好好做的人,因此他既然下定决心要同席暮烟尝试以前那样的相处,就一定会时刻贯彻落实。
此时当然也不例外——
见席暮烟不回答,温渺渺就又抬手去牵席暮烟的浴袍一角,不自觉放软了语气央求:“哥哥…好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
席暮烟偏开头,齿缝间溢出一声粗口。
要了命了。
理智很清楚即将要出口的话只会给自己平添难受,但骨头里燃烧到极点的alpha恶劣欲-望蠢蠢欲动,席暮烟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哑声诱哄道:“那你先戴上,让我看一看。”
温渺渺对席暮烟是真的毫无戒心,况且他也根本不觉得戴个发箍而已,该需要什么戒心。
因此一听席暮烟这样说,温渺渺就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猫耳发箍戴在了自己脑袋上。
猫耳是纯白色的,与温渺渺香芋紫的发色相得益彰,分外合适。
席暮烟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他喉结猛然滚动了一下,哑声低喃:“很适合你。”
我的小猫。
最后四个字,席暮烟没有讲出来,只是在心里这样叫。
克制不住抬起了手,席暮烟修长手指探上了温渺渺小脑袋上的猫耳。
质地很好,触感柔软。
席暮烟轻捻了捻指腹。
温渺渺歪了歪头,忍不住继续追问:“所以怎么玩?”
温渺渺是不会知道自己此时什么模样的——
小脑袋微微歪着,猫耳随他歪头动作轻微一晃,如黑曜石般的圆眼睛分外明亮而澄澈,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好奇的,疑惑的,依赖的…
席暮烟的手掌蓦然下移,虚虚掩在了温渺渺眼前。
“渺渺,”席暮烟沉声道,“不要这样看我。”
温渺渺不明所以,长而卷的睫毛簌簌颤动,挠在席暮烟的手掌,更挠在他的心上。
“为…为什么?”温渺渺小小声问。
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席暮烟自嘲笑了一下,在心里如是回答。
然而,眼睛被遮住了,下半张小脸反倒愈发凸显出来——
小巧而精致的鼻尖,泛着红晕的,略含肉感的脸颊,粉嫩的,饱满的,一看就很柔软的唇瓣…
每一处都好似裹着足矣致命的蜜糖。
席暮烟蓦然收回了手。
“不为什么,”利落转过身去,席暮烟的嗓音比先前更哑了一个八度,“很晚了,渺渺,你该睡了。”
话落,不再等温渺渺出声,席暮烟便大步走向了浴室。
温渺渺愣愣坐在床上,感受着空气中还明显残留的白兰地气息,听着浴室内顷刻间便响起的水声,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只是,只是这跟猫耳发箍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而,虽然想不明白,但温渺渺还是支着两只小红耳朵,飞快把脑袋上的猫耳发箍摘了丢回床头柜的抽屉里,并大力关上了抽屉,活像在关上什么了不得的迷-药。
不敢想,更不敢问,温渺渺乖乖躺了回去,闭起了眼睛。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的,但兴奋劲头渐渐过去,omega精力本就有限,疲惫感就慢慢席卷上来。
加之空气内逐渐变淡的白兰地味道没了那么强烈的侵略性,转而便带来了安定感,温渺渺伴着酒香,不久便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