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难止[现代耽美]——BY:麦香鸡呢
麦香鸡呢  发于:2023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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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赫扬按下播放键,录音笔里即刻传出一声惊恐的大叫:“我真的不知道!”
  “打他了?”陆赫扬按暂停,问。
  “没有,一根手指头没碰。”
  “你们是陆承誉的人吗?别来找我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被我哥他们一家害得够惨了,现在就老老实实做点小生意,求求你们放过我行吗……”
  长达三四分钟的哭嚎哀求过后,才出现另一个alpha的声音,是蒋文身边的人:“叫完了吗?我问你答。”
  “……哦。”
  ……
  “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怪就怪我哥他们家……不,怪我嫂子,那个omega简直就是个蠢货!他竟然会在竞选前找人绑了陆承誉的儿子!结果陆承誉一点都没受影响,何家的人反而倒霉了,在陆承誉上任之后一个接一个地被扳倒……连我这个不当官的都被搞得公司破产……”
  “真的不关我的事,我莫名其妙就成了穷光蛋,只知道我哥惹了陆承誉,连绑架这件事都是后来才听说的。现在好不容易过几年安生日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
  二十多分钟的录音,有效信息仅仅几段话,其余全是哭哭啼啼的哀嚎,看来确实是不知情。
  陆赫扬不惊讶,政斗与商斗中,子女一直是最容易被波及的对象,连顾昀迟都经历过类似意外。大选前夕绑架对手的儿子算得上是荒谬丑闻一桩,为了维护联盟政府的形象,封锁消息也很正常。那个所谓的蠢货omega,何议的配偶,显然是最后被推出来替罪背锅的。
  被绑架不稀奇,但如果仅仅是被绑架,自己为什么会没有记忆。陆赫扬做过精细的检查,他的脑部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找不到何议在哪吗?”陆赫扬问。
  “找不到,他当时被判了五年,一出狱就失踪了,那个omega本来判了十七年,但中途疯了,被扔进一家精神病院,有天突然不见了,应该是何议把他带走了。”
  两个人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说明陆承誉并没有一定要他们死,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线索捋到这里,陆赫扬明白何家并不是重点,重点依旧在陆承誉身上。
  “接下来要更小心一点。”陆赫扬把录音笔还给蒋文。
  蒋文点了一下头,停顿片刻,他说:“韩检被人打进医院了。”
  陆赫扬皱眉:“魏凌洲?”
  这种手段太无聊,不可能是陆承誉,如果陆承誉出手,韩检不会挨打,只会被解雇,在首都永远失去立足之地。
  “是的,陆小姐也已经知道了。”
  知道是必然的,因为魏凌洲就是打给陆青墨看的。
  “派几个人去医院守着,营养品多准备一点送过去。”陆赫扬看了眼手环上的日期,他觉得魏凌洲这次算错了。“刚好姐姐今天傍晚回国。”
  将蒋文送出房间,陆赫扬去餐厅。他让许则慢慢吃,许则就真的吃得很慢,嘴里塞着一口饭,右腮帮被顶得鼓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赫扬走到自己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陆赫扬有伸手戳许则的脸的念头——事实上他也确实那么做了,许则因此呆了一秒。
  “为什么要拍墙上的男科小广告。”陆赫扬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许则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做了深入的阅读理解,终于想到,自己在小区墙边拍的中介电话周围密密麻麻地贴着各种牛皮癣小广告,而保镖就这样如实地描述给了陆赫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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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全员108线NPC,没什么戏份,不要在意


第66章
  许则艰难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我不是在拍小广告。”
  “开玩笑的。”陆赫扬没有多问,好像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他说,“再吃点。”
  又努力吃了几口,许则放下筷子:“吃饱了。”
  “睡一下吧,回你房间睡还是在这里睡?”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选择权抛给自己,许则发现他还是更习惯听从陆赫扬的指令。
  “很难决定吗?”见许则没有回答,陆赫扬询问道。
  许则摇摇头,喝了口水,避开陆赫扬的视线,说:“在这里。”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许则躺到床上,陆赫扬摸起遥控将窗帘关好,房间里顿时昏暗下去。陆赫扬上了床,发现和许则之间的距离大概还能再躺两个人。
  “干什么呢。”陆赫扬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
  窸窸窣窣,许则默默挪到他身边。陆赫扬在被子下把手伸过去,伸到许则的T恤里面,手心很自然地贴在许则温热的小腹上,只是这么放着,没有其他的动作。许则屏住呼吸身体紧绷,过了几秒,他朝陆赫扬的面前凑去。
  在他即将亲到陆赫扬的时候,陆赫扬不为所动地问:“下午的宣讲会几点开始?”
  许则一顿,睡回自己的枕头上,又不看他了,回答:“两点,还是两点半,不记得了。”
  陆赫扬将手抽出来,拉好许则的衣摆:“你不会不记得这种事的,到底几点?”
  被识破了,许则只能如实道:“一点半。”
  陆赫扬带着气音短促地笑了笑,捂住许则的眼睛:“睡吧。”
  他的手上好像开始长薄茧了,刚才按在小腹上时许则就感觉麻麻的。他把陆赫扬的手拿下来,摸了摸虎口:“训练射击了吗?”
  “嗯,这几天练得比较多,可能还有硝烟味,你闻闻。”
  许则一手握住陆赫扬的大拇指,一手握住食指,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鼻子凑到虎口中间,闻了闻,只闻到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许则说:“没有。”
  “那怎么办?”陆赫扬问他。
  光线太暗,即使隔得很近,许则仍然无法看清陆赫扬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地在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不怎么办。”有点点意识到陆赫扬应该又是在开玩笑,许则握着他的手放到被子下,牵好。他和陆赫扬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但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这么单纯地躺着,许则不太适应,他又找话题,“你们为什么来听宣讲会?”
  陆赫扬和顾昀迟都是确定要报考军校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来听的。
  “刚好有一天假,回来办一些手续。”
  “办好了吗?”
  “没有,下了飞机就过来了。”陆赫扬说,“所以马上就要走了。”
  许则含糊地“嗯”了一声,陆赫扬发现他竟然已经牵着自己的手要睡着了,没有听清自己说的后半句话。
  应该是很困很累,陆赫扬知道的,因为许则在汽修店忙到凌晨三点,早上七点多就起床去预备校门口集合,又听宣讲会到中午十二点。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陆赫扬看了许则几秒,慢慢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许则没有握得很紧,感觉到陆赫扬的手一点点离开,他也只是很轻地抓了一下,又大概是知道抓不住,所以下一秒就放弃了,缩回手,整个人弓起来一点,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陆赫扬下了床,拿起手机走出卧室,又去客厅沙发上拿书包,最后离开套间。
  傍晚,陆青墨下飞机后出席了一场市政府会议,之后魏家派车来接她去参加家宴。
  “omega总归是要以家庭为重的,事业先放一放,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上次我们和理事长也提过了,趁着年轻早点备孕,后代的质量也会更高。”
  “你和凌洲当然不可能只生一个,所以才要尽早生第一胎,早点恢复好,再要弟弟妹妹,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一顿饭下来,魏家父母在言语间不断地为陆青墨灌输。陆青墨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表露任何情绪,只偶尔程式化地微笑一下,以免显得失礼。
  用餐结束,两位长辈先离开,剩陆青墨和魏凌洲在宅子里。魏凌洲喝了点酒,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要笑不笑地盯着陆青墨:“以前不都是吃了饭就走的么,怎么今天愿意留下来了?”
  “为什么找人打他。”陆青墨语气淡淡地开口。
  “谁?”魏凌洲状似思考,忽地笑了一声,“哦,那个姓韩的啊。”
  “留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啊。”他点了根烟,“我听说他骚扰你,所以给他点警告。”
  陆青墨看着他:“他什么时候骚扰我了。”
  “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上次你去外交学院演讲,结束之后姓韩的不是来缠着你说话了吗。我想总不可能是魏太太在外面主动跟一个beta搭话,当然要找人教训他了。”
  并没有忘记,因为那是两人几年以来除了在酒店偶遇之外唯二的一次交谈,所以陆青墨记得很清楚,她和韩检面对面站着,相隔一米多的距离,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
  “他没有骚扰我,我们是正常交流。”陆青墨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涉这种事。”
  如果需要,陆青墨可以把无数张魏凌洲跟其他omega厮混的照片拍在他脸上,只是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不爱魏凌洲,所以不在乎他的私生活。而alpha们不一样,即便没有感情,他们也要专制地逼迫对方屈服、顺从,成为自己独占的附属品。
  “那怎么行呢。”魏凌洲直起身,朝陆青墨的方向倾过去一点,“这种人不打不行的,他都差点没了一条腿了,还敢来烦你,这次没把他打成残废是我仁慈,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陆青墨轻皱着眉偏过头,避开烟味和酒味,然后站起来。魏凌洲咬着烟,微微笑着看她。
  餐厅里的灯光很亮,陆青墨抬手干脆利落地往魏凌洲脸上扇了一耳光。
  那一声“啪”十分响亮,魏凌洲被打得头歪向一边,嘴里的烟甩进酒杯里,呲地灭了。耳鸣声充斥大脑,他的半边脸很快红肿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魏凌洲才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双眼赤红地瞪着陆青墨。
  陆青墨平静地直视他,反手又扇了一巴掌过去。
  接连两次猝不及防地被扇耳光,魏凌洲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面前的omega不仅是魏太太,更是理事长的长女。那年他自作主张找人开车撞韩检,其实并没有和陆承誉商量过,出于让陆青墨妥协的想法,陆承誉才默许了这件事,并不意味着陆承誉现在也会给他面子。
  腰缠万贯也敌不过当权者的一根手指,陆承誉要搞垮魏家实在是件很轻易的事。如果一向配合的陆青墨真的被激怒,让这段联姻出现意外,第一个倒霉的必然是魏家。
  “你可以试试。”陆青墨声音冷静。她抽了一张纸巾擦手,随后拿起包,走出餐厅。
  直到晚上的宣讲会结束,许则还在后悔,后悔中午为什么那么快就睡着,以至于连陆赫扬走了都不知道,明明平常就算再累也要酝酿一会儿才睡的。
  我先走了,房间明天退,你今晚在这里睡。贺蔚要是让你陪他玩,别理他,好好休息——许则把陆赫扬发给自己的这条信息来来回回地看,更后悔了,如果没睡着的话,原本可以亲耳听陆赫扬交代这些的。
  果然,贺蔚白天睡够了,夜晚生龙活虎,约许则去酒吧玩。许则牢记陆赫扬的命令,拒绝,然后回到套间。
  洗过澡,做完一份试卷,许则洗漱睡觉。床很大,但许则只躺在右侧——中午陆赫扬睡的位置。许则把鼻子凑近枕头,像动物一样在上面仔细地嗅,终于闻到很淡很淡的,陆赫扬的信息素味道。
  手机响了一下,许则立刻拿起来,是一条信息,陌生号码。但陌生号码也有可能是陆赫扬的,因为陆赫扬似乎有许多个国内外号码,每出现一个新的,许则就会把它存进通讯录里。备注从1号开始,现在已经累积到了十几号,尽管它们之中有很多个也许再也不会被用到。
  如果不是知道陆赫扬的家庭背景,许则会以为他是兜售手机卡的。
  打开信息,是几张图片。点开第一张,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瞬间,许则骤然坐起身,屏住呼吸。
  是关于十年前某个案件的一部分卷宗和文件资料。
  许则没有怀疑过许洺的死亡,母亲乔媛曾为此轻信了他人的谎言,被骗光存款与抚恤金,最后割腕自杀,外婆也因此受了刺激——即便是这样,许则也没有怨恨、不平,因为知道父亲是因公殉职。
  所以就算从卷宗中得知许洺是在一桩毒品案中遇难,许则仍然是这样的想法,直到他在一张监控录像的截图中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许则很快回忆起来,那是与唐非绎关系十分密切的一个alpha,叫邵凭,也曾经是唐非绎父亲的得力手下,而资料中明确指证邵凭是毒品案的主犯,在逃窜过程中枪杀了三名警员。
  但许则记得邵凭是地下赌场的老板,多次出现在俱乐部,与唐非绎一同出入,否则自己也不会对他有印象。
  翻到最后一页,被当场击毙与逮捕判刑的罪犯名单中没有邵凭的名字,说明他当时的确逃出来了,并且现在仍然在为唐非绎做事,活得好好的。
  更重要的是,文件里没有提到任何人员失足落山的情况,只有那三名被枪杀的警员。
  将所有图片又重新看了一边,在脑袋里整理好信息,许则开始思考这是谁发来的。他回拨电话,但对应该是虚拟号码,所以并没有打通。
  不可能是陆赫扬,许则认为陆赫扬不会有闲心查这种事,就算有,也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发给自己而没有任何其他说明。
  第二个想到的是唐非绎,但许则理解不了他这么做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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