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却在这吻完了后,垫脚亲上了顾廷晏的唇。
凉风习习,吹不散两人之间炙热的气息。
远处是万千霓虹灯光闪耀,近处是波光粼粼倒映着繁星点点。
光与点相互交映,为拥吻的两人营造了一层唯美的氛围。
一吻结束,黎夏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霞。
他低头咬了咬下唇,随后做出了决定,“顾廷晏,别吹冷风了,去酒店吹空调吧。”
顾廷晏愣了一秒,这还不懂黎夏的意思,就罔顾了那颗骚动的心。
“我背你回去。”他绽放出笑容,大拇指摩挲着黎夏水润的唇。
黎夏点了点头:“嗯。”
两人回到酒店房间,就跟干柴烈火似的,一点就燃。
黎夏被抵在门上,被吻得有些缓不过气。
片刻后,天旋地转之间,他就被顾廷晏横抱进了浴室、、、
夜半时分,黎夏紧闭双眼窝在顾廷晏怀里,只觉得所有意识都被一片白色的光晕所笼罩。
他就悬浮在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之中,茫然的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白逐渐透明了起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很多人。
这些人大多是西装革履,眼睛紧紧盯着包围圈中心。
黎夏跟随着他们的视线,飘进众人目光所及之处、、、
第151章 前世今生
那是?
黎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看到的一切。
乱石杂草,破碎的车,鲜血淋漓的他,以及,悲痛欲绝的、顾廷晏。
他静静地看着,看着顾廷晏抱着他,仿佛失去所有般地无力地哭泣着,哀求着。
黎夏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但从口型他分析了出来。
顾廷晏说的是:黎夏,求求你,回来。
很快,画面一转,转到了一片墓地。
依旧是很多人围成的一个圈,黎夏飘了进去。
就看到圈中停放着一具水晶透明棺材。
里面,躺着的,是他。
一身白色西装的他。
失去了所有血色的他。
他双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左手无名指戴着钻戒。
顾廷晏伏在他的棺材上,闭着双眼对他呢喃道:
“黎夏,你等等我,我很快来。”
很快,在众人悲伤的注视下,他的棺木下葬了。
黎夏看了一眼墓碑,被描金“黎夏”二字旁边印刻的“顾廷晏”三个字给震住了。
这是,顾廷晏是打算跟他合葬在一起?
很快,夜幕降临,场景还是这块墓地。
然后,黎夏惊悚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他看见,顾廷晏让人,把他的棺材,挖了出来。
此刻顾廷晏在看到棺木中的他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绝望的,极致抑郁的表情。
这些表情汇成了一股扭曲的浓烈的爱意。
顾廷晏戴着戒指的左手摸着透明玻璃,如恶魔般低语:
“我要你日日夜夜陪着我。”
这句话落,画面飞快地定在了某间房。
他的棺木就放在屋子的正中间。
棺木的透明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可以看出室内的温度有多低。
他连同棺木一起,被冷冻了。
这时候,门开了。
云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顾廷晏。
眼前的一切过于难以置信,云倾看了几眼后,悲痛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他握着拳头狠狠捶在了顾廷晏的脸上。
“你怎么忍心让他这样?”云倾边落拳,边伤心地质问。
顾廷晏没说话,也没还手,任凭云倾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过了很久,画面不知道转了多少页,最终又回到了这间房。
此时黎夏眼中的顾廷晏,已经被浓厚的死气包裹。
他双目无神,浑身上下散发着看破尘世的气息。
身身着洁白的西装,右手握着一把枪。
意识到顾廷晏要做什么,黎夏想拉住他的手。
却根本碰不到他。
时光飞逝了五年,棺木中的他还是下葬时那个容颜。
顾廷晏却是被对他的思念折磨成了潦倒颓废的模样。
缓步走到黎夏的透明棺木旁边,顾廷晏俯身吻了吻冰凉刺骨的玻璃。
做了最后的告别,他举枪对准自己心脏位置。
眼睛紧紧盯着“可望不可及”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地按动食指。
“砰”的一枪传来,他睁眼倒在了棺木上,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消散。
鲜血从心脏位置迅速向四处蔓延。
染红了他白色的西装。
温热的血液流淌在冰冷的玻璃上,所过之处的冰霜被慢慢解冻。
但棺木下源源不断输送上来的冷气,逐渐侵蚀了热气腾腾的红色。
最终,室内归于平静。
身着白色西装的两人,隔着一层玻璃,无法拥抱在一起。
黎夏痛苦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顾廷晏倒在他面前,可是却无能为力。
他想大喊,喉咙却仿佛被大石头堵住一般,怎么都开不了口。
想留流泪,眼睛干涸地什么也落不出来。
怎么也没想到,他怎么都没想到,顾廷晏在他去世后的结局会是这样。
温暖的气息传来,黎夏被迫被拽离了这空间。
耳边,是顾廷晏担忧的声音,“黎夏,你怎么了?”
模模糊糊地张开双眸,盯着暖色灯光下熟悉的人。
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汇集到一起,黎夏的悲伤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顾廷晏,对不起。”黎夏扑进顾廷晏的怀中,嚎啕大哭,剧烈地啜泣着。
这一哭,顾廷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地拍着他的背安慰,“乖,别哭了。”
他从来没见到哭成这样子的黎夏。
从来都没有。
黎夏伏在他的胸膛,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一直哭。
等到哭累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廷晏心疼地给他擦干泪水,搂着人闭上了眼睛。
阳光洒在卧室,黎夏才悠悠转转地再次醒来了。
盯着窗外的树枝上初春的嫩芽片刻,他脸上依然挂着难过的情绪。
那一幕幕的画面,深切地告诉他。
错的人其实是他。
他错得离谱,错的可笑。
他的自以为是,他的猜疑,他的任性妄为,才导致了两人最终以悲剧的方式收场。
若是他再坦诚一点,直接了当地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两人便不会出现隔阂。
不,隔阂的一直是他。
顾廷晏多次想找他解释,只是都被他刻意忽略了。
才使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从而让误会越来越大。
黎夏躺了一会儿,刚打算慢慢爬起来,门就打开了。
顾廷晏端着粥走了进来。
这画面,跟上辈子他们20岁偶然的那一晚过后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此刻他们两人是互相深爱着彼此的。
也是全身心地信赖对方的。
顾廷晏把粥端在床头柜上,黎夏就从被窝里伸出双手,目光温柔,怀念非常地说道:
“晏晏,抱我。”
顾廷晏在听到这亲昵熟悉的称呼时,怔了怔。
这种口吻,是?
他弯腰抱住黎夏,声音颤抖地,试探性地问道:
“黎夏,你,想起来了?”
“嗯。”
一问一答,两人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眼前的人,都有着上辈子的记忆。
“抱歉。”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道着歉。
“是我该道歉才对。”黎夏眼眶湿润地注视着顾廷晏。
顾廷晏却突然掐着黎夏的腰,恶着语气责备道:
“你确实该道歉,不仅是那些事,还为了你死都要跟我分手这件。”
黎夏一秒愣住了,“什么死都要分手?”
“亲爱的,你好手段,不声不响搞走了我一半公司,你说这不是分手还是什么?”
顾廷晏又爱又气地盯着黎夏,掐着他腰的手又用力了一分。
第152章 答疑解惑
听顾廷晏这么一说,黎夏蹙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什么意思。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是在他得知了“白加蓝”是江夜泽的标配后。
他半真半假地跟顾廷晏说:
“要是我们分手了,我要你半个公司做补偿如何?”
那时顾廷晏的回答是:“太麻烦了,我整个都送你吧。”
之后,江夜泽明里暗里对他的挑衅,以及各种苗头暗影,他主动和顾廷晏提了分手。
当然,顾廷晏没同意。
于是,“替身情结”深种的他,开始给自己准备退路。
他和顾廷晏交往了五年,他们两人,不仅是情侣,也是战友。
有段时间,他们忙得连上床都在讨论今天搞什么项目,明天整哪家企业。
他帮着顾廷晏处理了多少顾氏集团的东西,是外人从没想过的。
也就因为他背地里参与了太多顾氏集团的决策,足够让他摸清整个集团的内容。
他在暗地里谋划,想着若是顾廷晏真的变心了,他能有足够的实力与之分庭抗礼。
事实上他做得的确很成功。
在顾、江两家主角订婚的当天,他就把顾氏集团一分为二了。
他的想法是,要用这一半的东西,把顾廷晏斗得只剩一条四角裤。
然后,把落败的顾廷晏囚禁起来,狠狠欺负。
他骗不了自己的感觉,他爱顾廷晏。
所以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就算顾廷晏变心了,他也不会放过他。
至于江夜泽,在偷他的画时,就被他盯上了。
回国后,胆敢觊觎顾廷晏,更是在他黎夏的雷区蹦跶。
结合这些,把江家连根拔起是他从未变过的计划。
那些自以为是的上流人士,认为顾、江两家的联姻是强强联合。
殊不知订婚那天,江家就会在他的安排下,被他的三个好友吞得连渣都不剩。
叶清宇之流的公司,同样会受到重创。
他就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被玩弄的人。
回忆结束了,黎夏张口问顾廷晏:“江家倒了吗?”
“倒了,倒得透透的,多亏了你给风翎他们提供情报。”顾廷晏咬牙两眼冒火地盯着他。
“那就好。”黎夏颇为得意地笑道。
“亲爱的,你只关心那些?分手的事情你还没解释呢?”
顾廷晏的爪子在黎夏柔软细腻的腰上作乱。
黎夏手快地赶紧抓住了对他点火的爪爪,“我那不是想分手。”
啊,说真话会不会被收拾?
要说出自己本来的打算是对顾廷晏也送上囚禁套餐,现在自己这肌肤贴被子的模样,很危险的。
不说的话,很伤顾廷晏的感情。
黎夏郑重其事地思忖的几秒,吐了真言。
顾廷晏就没想过黎夏搞了他一半公司的目的是这个。
现在知道了真相,他那所谓的生气,顿时变成了无尽的喜悦。
“你是说,你从来没想过跟分开对吗?”顾廷晏搂着人情绪激动地问道。
“没有。”上辈子的确没有。
就算那次提的分手,其中试探的成分更重。
“那你这辈子一开始跟我保持距离是怎么回事?”顾廷晏思维一转,把往事搬上了台面。
“重生一回,我不想走老路可以不?”
黎夏扬起下巴,撇撇嘴。
“不行。”顾廷晏强势地捏着黎夏可爱的下巴,“你必须走老路,再次爱上我。”
黎夏:“你好不讲道理。”
顾廷晏立刻反驳:“不讲道理的是你,你老是容易联想。”
话到后面,他的语气透出浓浓的抱怨。
自知理亏的黎夏选择了闭嘴。
他们这段感情,算下来,吃亏的确实是顾廷晏。
“不说那些了,吃饭吧。”顾廷晏也不想再提窝心事儿,松开手后,转身去端粥。
“我先洗漱去。”
黎夏抓过浴袍,麻溜地下床,才踏出一步,差点儿就摔倒了。
顾廷晏眼疾手快地放下碗,把他抱了起来。
“你是太相信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对我太没自信?”顾某人颇为骄傲地凝视着怀中人。
黎夏登时耳根子一红,捏着拳头锤了锤顾廷晏的胸膛。
算起来他们都是老夫老夫了,顾廷晏仍旧没点克制。
他黎某人难道要重回那些心酸熬夜的苦日子吗?
苦逼的他。
事情走向的确跟他所想的分毫不差,他刚喝完粥,就被顾廷晏不由分说地扑在了床上。
顾某人还为自己的行为找个了正常的理由,美其名曰,黎夏该对他五年的空白夜生活作出合理的补偿。
黎夏想辩解的话都被堵回了肚子里,和着粥一起翻滚起来。
直到中午时分,餍足的顾廷晏才抱着他起床了。
穿着睡衣的黎夏,背靠顾廷晏的臂弯,盯着电影看了一会儿后,忽然问道:
“当初我在天台第一次见你,你为什么哭了?”
这个疑惑他留在他心里两辈子了。
顾廷晏也没遮掩,坦诚地回答道:“那时我妈妈生病了,我没法儿去看她。”
黎夏见他落寞的表情,翻身坐起来说:
“要不要把阿姨叫回来?”
他希望顾廷晏能享受更多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