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随便听听。”
谷泽觉得他的脸皮大约已经厚如城墙,没有什么比被前任插尿-管更社死的事情了。
当然不是含泪接受,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等收拾完东西已经很晚了,柏时言在洗澡,谷泽在查出国要带的东西。
好像生活用品上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都是文明社会,缺少什么直接买就行,带好钱比较重要。
现在物流交通很发达,哪怕怀念家乡的味道也可以去当地的唐人街,现在国外大一点的城市都有唐人街,越大的城市里唐人街的味道越正宗。
推荐带的都是一些常用药,这个等他找时间去跟柏时言说,相信医生应该比他更懂这些。
不过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住半年,每人带一个大行李箱应该就够了。
他看着看着,听到柏时言叫他去洗澡的声音,就关掉电脑拿上睡衣准备去洗澡了。
**
周末的时间一晃而过,周一他上课的时候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他直接按掉声音,任凭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没理会。
等上完一早上的课,到了午饭时间他才回电话。
电话打过去后毫不意外的又是愤怒的指责:“你居然敢不接我电话,胆很肥呀,你还当我是你妈吗?!”
“当的。”谷泽漫不经心地说:“不当你是我的长辈的话,我根本不会回这通电话,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上课。”
“上什么课。”谷母的语气格外不满,“要我说你就不应该读什么研究生,早点挣钱出来给我花,以后工作了把工资都上交给我。”
谷泽被逗笑了,“我凭什么给你花,还要给你上交工资?”
想这么美,怎么不上天呢。
“就凭我是你妈,我生了你养了你,你挣的钱就应该归我。”
“我很好奇。”谷泽用一种询问的态度说:“你的钱有没有交给我外婆?”
谷母的声音明显顿了下,之后说:“小孩子管大人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既然我是小孩子,也别问我要钱了。”谷泽回答,“我还是个小孩,没钱。”
“等你工作了就可以挣钱。”谷母立刻说:“我听说程序员特别挣钱。”
谷泽:“挂了。”
“你敢挂!”谷母的声音立刻尖利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敢挂了?!”
“能快点说吗?”谷泽小声嘀咕着,“别总歇斯底里。”
“你怎么说我的?!”
“没有。”谷泽立刻插科打诨:“有什么事情吗?没有我挂了,忙着呢。”
“当然有!”谷母质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个男人分手?”
“凭什么分?”谷泽直接说:“我不提,别找我谈话了,没用。”
“我让你分手你居然不分?!”
谷泽沉默了下,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
他问:“你为什么那么希望我和他分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他交往的事情的?你一向不关心我的事情,这种只可能是别人告诉你……说吧,那个告诉你的人是谁?”
谷母避而不答,“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很好笑,你一直都懒得管我的事情,甚至希望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别去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为什么会突然管我的事情?”
谷泽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就问:“直说吧,你是不是收钱了,收了多少?”
谷母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话,居然换了一种语气,变得苦口婆心起来,“谷泽,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年轻的时候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觉得这样就很好,但年纪大了就知道这样不行,是真的不行。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你们生不了孩子,根本过不到一起去,将来有什么问题说分就分,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你看我跟你爸当年难道没有爱情吗,也有的,但早就没了。况且你们没孩子,将来老了都没有人给养老,这样真的不行。”
谷泽就笑了,“你有孩子,也没见你珍惜呀。”
“你是我儿子,我如果有事需要你你就得来,不来你就违法。”
“你想多了。”谷泽还是研究过法律的,“真的撕破脸,你可以去法院告我,我按照法律规定的给你钱,估计一个月也就千把块吧。”
“你们两边都把我当皮球踢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谷泽继续说,“什么孩子,孩子不是你的工具。如果一个孩子不是因为爱而出生的,那不如不要出生。”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谷泽不知道哪句话又触到了谷母看起来格外脆弱敏感的神经,“你凭什么?!”
“那你凭什么?!”谷泽真心懒得说话了,“就这样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你要是收了别人的钱就赶紧退回去,别挣什么不义之财。”
“你要是找个男人,逢年过节的,你让我怎么在亲戚面前抬起头?”
“那是你的事情。”谷泽回答,“你是个成年人,要自己解决问题,你当年不想养我,一直假装我不存在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觉得他就不应该打回去,都是些什么没有营养的废话聊天,真的是耽误他的时间。他跟自己的母亲永远也不可能达成一致,就这样吧,爱咋咋地,他打算摆烂,反正他现在连过年都不回去,对方说什么也影响不到他。
就当他不存在好了,免得他的存在还影响他母亲的新家庭。
不过打完电话还是有一丢丢郁闷的,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母亲可能收了点钱,于是去食堂的时候碳水来多了。
没办法,碳水能让人获得快乐。
吃饱喝足后,他给柏时言发消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结果直到他在实验室里,搬砖一个小时才收到对方的回信:晚八点后
他恍然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一,柏时言的手术日。
真的是脑残了,居然手术日要跟柏时言说事情,希望没有影响到对方工作。
影响没影响他是不知道,因为他晚上八点多终于收到柏时言的消息:忙完了
柏:来接你
泽:没事,我骑车去你们医院吧
柏:冬天冷,不要骑车
柏:我已经开车过去了
谷泽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一下去就被冷风糊了一脸,忽然觉得柏时言说得挺对,这么冷确实不应该骑车。
十二月初,B市冷得让人发指。
走到校门口处,柏时言的车停在熟悉的位置上,谷泽几步窜过去,感受到车内开的暖气后第N次感慨人类文明。
柏时言一边开车一边问:“要说什么事?”
谷泽犹豫了下,“这件事情似乎不适合开车说,我怕你太激动。”
柏时言沉吟片刻,问:“你劈腿了?”
“怎么可能!”谷泽大声反驳,“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是那种人吗?”
“除了这种事情,没什么会让我太激动的。”
谷泽:“……”
*
作者有话要说:
阿里P7的薪资我问过同学,差不多就是这样,他本人就是P7
医生薪资参考帝都中日友好医院热门外科科室主治医生的收入(问过的,刚升主治的人一年杂七杂八加一起就有60,做了一年主治的人工资只会更高,不过现在主治越来越难升了,好卷)
收入说的都是税前:)
第49章 录音
既然柏时言自称心里承受能力强,他也就直接说了。
“那个,我觉得我妈可能收钱了……就,收了钱来劝我们分手。”
柏时言果然格外冷静淡定,“正常,是我的母亲会做出的事情,她钱很多,随便收。”
谷泽:“……就这样?”
“不然?”
“好吧,就这样。”
果然在有钱人眼里,收那么点钱不算事情。
不过谷泽担心的是别的。
“据说,收钱好像是违法的。”谷泽也吃过挺多瓜,“可以告敲诈勒索?”
“她不会。”柏时言语气很肯定地说:“她爱面子,不会报警丢人。”
……原来,同在很多家长眼中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他又想起刚才的事情来。
“柏,你有没有想过小孩的事情?”
“没想过。”柏时言回答得毫不犹豫,“我的性格太过严厉,不适合当长辈。”
“哦。”
“是不是很多人在说养儿防老的事情?”柏时言怕谷泽悲观主义情绪发作,说:“没什么用,我在ICU里看多了。”
“况且如果你很想要小孩的话,我们可以在国内用单身的身份来领养,或者出国领养,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办到。”
谷泽笑着说:“我真的没有很想要,我还在上学怎么会想要孩子,只不过是我妈打电话来说了一通,我怕你想要,毕竟你已经快而立了,听说这个年纪在古代都可以当爷爷了?”
柏时言:“……没有,别多想。”
搞得好像他很老一样。
“我们达成一致就好。”谷泽看柏时言停好车,跟对方一起下车,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有个事情,我看出国游都推荐带常用药,我也不知道常用药是什么,要不然你准备吧。”
柏时言沉吟片刻,问:“你眼中的常用药是什么?”
“退烧,消炎,止痛。”谷泽好奇,“那你眼中的常用药是什么?”
“锻炼好身体。”
“……你就说你是不是会准备吧。”
柏时言笑了笑,低头在谷泽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说:“会,放心。”
**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二月底,这期间他们都接到过几次家里的电话,都置之不理。
谷泽忽然觉得柏时言之前的方法还挺管用,不在一个城市,山高皇帝远就管不到。
十二月底的某天,柏时言医院里挺忙的,听说年底聚餐喝酒多,他们接了好多喝酒喝出问题来的,最近忙得飞起,手术日超级忙,听说急诊那边也超级忙。
谷泽中午吃了饭,直接灌杯咖啡打算继续去实验室干活,每天早点把活干完了早点回去,但现在这件事情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家里等他的人也没回来。
他中午吃完饭,散步消食二三十分钟后就走回实验室,直接推开实验室的门。
结果一推开,角落似乎有什么人被吓了一跳。
他惊讶地看过去,发现林霖之跟钟万山都站在角落里,貌似是那个恰好避开监控的位置,谷泽站在门口推开门,一副他打扰了什么的样子。
林霖之和钟万山之间的气氛好像还挺奇怪的,林霖之缩在角落,脸是红色的。
谷泽看了两秒,GAY达忽然响了,立刻说:“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出去走走。”
他说完,果断关上门离开。
离开后他站在实验室门口给柏时言发消息:林霖之好像有男朋友了,就是他之前害怕的那个一个宿舍的室友
柏时言没回,肯定是在忙,谷泽也不指望对方手术日的时候回消息这么快,发完后正想走到电梯前面继续下楼溜溜的时候,实验室门忽然开了。
钟万山走出来,对谷泽点了点头,之后目不斜视地离开。
林霖之站在实验室门口,不太敢看谷泽地说:“你进来吧。”
谷泽:“……”
到底还是破坏了。
进实验室后林霖之关上门,小声说:“对不起,我们以为中午实验室没人的。”
确实没什么人,中午是大家休息的时间,一般不会有人那么勤奋地来实验室。
他立刻承认:“是我不合时宜。”
真的太不合时宜了。
“没有……”林霖之小声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的,之前我不懂事,很对不起你。”
“哦,没关系。”谷泽很大度的回答,“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
谷泽觉得确实也不都是坏事,甚至柏时言还因为这件事情变得会说话了。
林霖之看了谷泽一会,忽然说:“我那天那个伤确实是被人打的,不敢报警是因为我签了协议,不能报警。”
“怎么还有协议,不能报警?”
林霖之的笑容很苦涩,“其实一直没说过,我父母都是赌鬼,欠了很多钱,我从小就在别人的歧视目光里长大,我们那个镇子上都知道我家是怎么回事,他们都不喜欢跟我讲话,渐渐的我也不爱说话了,慢慢养成现在这种性格。前些天我接到电话,说我爸妈又欠了很大一笔钱,我还不过来了,赌场说不还就要砍手砍脚,我试着报警也没什么用处,警察上门调查的时候我父母根本不配合,因为赌博是要被抓走的,他们根本不敢承认自己赌博。况且我们那种小镇子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听说,有种来钱很快的方法……”
谷泽冲口而出:“被人打就来钱很快?”
林霖之顶着谷泽的目光,缓缓点头:就有些有钱人会有奇怪的癖好,就喜欢打人,会出很多钱,找人自愿给他打,签协议不报警……”
“我实在是欠的太多钱没办法了,就同意这件事情,找中介帮我找了个下家,很快就找到了。”
“对方没碰我,就,就打……”林霖之说得很艰难,“我出来后中介说我这还算好的,他遇到过一个,开价50万,出来的时候身上掉下来几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