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恶魔掌心里的盲眼病美人[重生][现代耽美]——BY:何处东洲
何处东洲  发于:2023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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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等在那里。
  距离他离开,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了。
  楚夭寻走过去,伸出手,百里明把手搭到他手上。楚夭寻心内酸软,自己像没心没肺的主人,抛下又乖又听话的大狗,大狗却一点没埋怨地等着他回来。
  “你就真的一直等在这里啊?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百里明说:“不想影响你。”
  楚夭寻嘟囔:“你一直站在这里不累嘛?也不知道先回去。”
  百里明说:“万一你有事折回来,怕你找不到我。”
  坏的时候特别坏,傻的时候特别傻,这个人总是这样,楚夭寻想。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基地附近的村镇,楚夭寻听着远远飘来的下课铃声,对百里明说:“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哥哥很像,但其实你和他还是很不一样。”
  百里明问:“哪儿?”
  “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不像我哥哥。”楚夭寻没注意到男人握着自己的手略略一颤,继续道,“我知道那个时候哥哥过得很辛苦,照顾我又特别麻烦,他如果真的想走,我虽然会伤心,但也不会怪他。”
  “可我真的无法原谅不辞而别。沉浸在没有结果的等待里,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百里明情绪汹涌,自己一直以来都害怕的事再次被验证。
  他低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夭寻轻轻“嗯”,“我知道,你和我哥哥不一样。”
  隔日,楚夭寻从实验室出来,手里拿了一瓶香水。这瓶算是成品了,楚夭寻对它非常满意,虽然相比之前的作品,这瓶香水的诞生坎坷了点儿,但香调却前所未有的独特,甚至称得上是大胆。
  大胆到楚夭寻握着一把测香纸,反反复复嗅了多次,心里都有点吃不准。
  测香纸的挥发能力并跟不上他的嗅觉,他需要更好的测香纸,来验证这瓶香水的实际使用效果。
  比如人。还得是体温比较高的人。
  因为较高的体温才能更好地促进香水挥发。
  楚夭寻捧着他的宝贝香水,喜滋滋地跟百里明说:“你快去洗个澡,多洗几遍,洗干净点。”
  百里明:“?”
  “洗完裹个浴袍就行,省得待会儿还要脱。”
  百里明:“???”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还有这种好事?
  安小鸟侍寝前belike


第43章 试香
  百里明刚从浴室出来, 浑身还有水汽萦绕,楚夭寻就很严格地凑上去嗅了嗅,检验成果。
  果然, 无香型沐浴露不会残留香味, 现在钻进鼻腔里的, 是百里明身上最原始的气息。
  温度是煦热的,却又散发出一种透彻锋利的质感, 像一柄磨得极快的银刀, 掠过盛满月光的井水。
  不是真正的香气,却比香气更加令人沉迷。
  尤其对楚夭寻这种先天嗅觉敏锐的人。
  他真的差点陷进去, 幸好职业素养还在, 赶紧收敛心神,“唔,我们抓紧时间, 快点开始吧。”
  百里明平静地“嗯”, 似乎也不是太在意。
  楚夭寻伸出手, “手来。”
  百里明就把手放到他的手掌上。
  只是, 他的手几乎是楚夭寻手的两倍大,那么一只白嫩秀气的小爪子几乎完全被盖住, 还往下一沉, 托都托不起来。
  楚夭寻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 开始寻找他的腕骨。
  百里明手生得修长利落, 腕骨也是骨相清显。楚夭寻摸到他手腕一侧突出来的骨头, 莫名有些脸热。
  香雾喷洒,细密微小的水珠洒落在那片苍白如蜡的皮肤上。
  楚夭寻捧起他的手, 鼻尖轻轻靠了上去。
  他的手太小了, 要两只手一起, 才能捧起百里明的手。
  鼠尾草、海蓬子和岩蔷薇的香气弥漫开来。
  像是冬日里漫步在花草繁盛的地方,阳光里的风吹过脸庞,清新干净中又带着一些温暖。
  前调一般都采用嗜好性强、清新爽快的香气成分,这几种却并不是,反而是含蓄蕴藉、宁静温柔的,流淌着一种隐秘的、只有用心感受才能体会到的甜蜜。
  百里明勾起食指,挠了挠楚夭寻的下巴尖儿。
  楚夭寻嗅得投入,没躲开,只哼唧了一下。
  百里明那只不安分的手仗着手指长,又开始捻弄他的下巴,是下巴尖儿后面的那块软肉,痒得很。
  楚夭寻生气,“我咬你了噢!”
  百里明不以为忤,温热微糙的指腹摩挲他的痒痒肉,皮肤都泛红了。
  楚夭寻皱眉:“我真的要咬你了噢!”
  百里明应了声。
  楚夭寻亮出小虎牙,威胁地咬上他的大拇指。
  他咬得轻,百里明也不怕疼,继续摸他的下巴颏儿。
  楚夭寻费力地掰开他的手,“你平时也是这样欺负臭臭的对不对?怪不得臭臭嫌弃你。”
  百里明似乎天生就招小猫咪讨厌,臭臭谁都给撸,就是和他不对付,一见他过来就龇牙咧嘴喵喵叫。但百里明还偏喜欢逗它,被挠被咬,乐此不疲。
  “这不算欺负。”百里明说。
  “那什么才叫欺负?”楚夭寻气咻咻地反问,又摸索着找百里明的脖子。脖颈两侧也是人们经常喷香水的地方。
  百里明故意不配合他。
  楚夭寻找不到,急了,“你是哆啦A梦吗?”
  百里明一愣,“什么?”
  “哆啦A梦就没脖子呀。”
  “……”
  楚夭寻问:“你知道为什么哆啦A梦没脖子吗?”
  “为什么?”
  “因为哆啦A梦爱干净。”
  “所以?”
  “蓝脖积泥。”
  “……”
  楚夭寻听百里明沉默了,有点不服气地问:“不好笑吗?”
  百里明只觉得冷。
  楚夭寻摸到他的颈项,百里明当然不是哆啦A梦或麦兜,非但有脖子,形状还极是优美修长。
  皮肤很烫,线条明晰到有些锋利,所以手指碰上去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被烧红的刀刃划伤的错觉。
  喉结也很明显,凸起锐利。
  楚夭寻圆钝的指甲边缘,顺着喉结的线条轻轻一划。
  百里明身形略颤,楚夭寻感受到那枚喉结鼓滑了一下。
  虽是很微不足道的变化,但楚夭寻莫名脸颊发烫,不舍得把手指从这个位置挪开。
  就算是百里明,这里也是他脆弱而又致命的部位,现在却掌控在自己手里。
  楚夭寻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他探到百里明的颈侧,指腹下是大动脉,微微跳动,可以想象热血在里面奔流,与心脏同步律动。
  香水被继续催化。
  树木、泥土、藤蔓和天竺葵、草果、苔藓的碰撞下,散发出一种平静与躁动的不停更迭,正如大海潮涨潮落,神秘多变却又美丽,令人心生向往。
  楚夭寻无法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但有人给他展现了一个世界,于是他便将脑海里的形成的风景,认定为真实。
  “怎么样?”楚夭寻低声问。
  百里明看着他,少年面颊上的光晕会掩盖星星的光亮,如同灯火在白昼下黯然失色。
  一时不知该说“很好闻”,还是“很美”。
  又或者眼睛看到的和鼻子嗅到的都不是最准确的,嗅觉与视觉非得共通,才能完整圆融。
  这瓶香水的成功已经得到了验证,但楚夭寻似乎仍不满足,非得确认每一个香味分子才行。
  一双雪白的小手急切又近乎放肆地在男人身上寻索,男人天生体温偏高,和普通人不一样,他的身上说不定有更暖更热的所在。
  楚夭寻沉浸在满腔的好胜心里,忽然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令人误会。
  娇小漂亮的少年跪坐在地上,身体向前倾着,攀附在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上。那段被浴衣腰带勒束着的月要身,随着嗅闻香水时的动作,显得愈发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百里明鼻梁见了汗,哑声道:“夭夭。”
  楚夭寻按住他,“别动,还在测香。”
  可百里明不能再忍下去了,他一动,楚夭寻就跟着动,然后重心不稳地跌坐下来,两只手还搭着他的肩膀,异常亲密。
  软玉温香落了个满怀。
  这是只在妄想中才出现过的,楚夭寻愿意把全身心托付给他时的姿态。
  “你现在整个人都好香。”楚夭寻喃喃道。
  不仅是香水本身的气味,在和百里明的气息与温度融合之后,它变得更加惑人,拥有了更高的完成度。
  他忍不住又贴上了百里明的颈窝,小巧的鼻尖来回轻蹭。
  明明是他给男人喷上的香水,现在又像是男人故意散发某种勾人的气息,害得他心痒痒。
  眼睛看不见,他只能用气味去一遍遍描摹男人的存在。
  百里明指骨紧了又紧,掐住了他的月要。
  楚夭寻是那样苗条纤细的少年身量,他一只手就能握住。指尖传来柔腻感,温滑如羊脂,诱他作恶, 引他让楚夭寻涕泣落泪。
  楚夭寻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氛,像惴惴受惊的小动物,终于醒过神来,“我……我试验好了。”
  他想站起身挣脱开来,却被百里明用更重的力道按了回去。
  坐下的一刹那,楚夭寻后背一僵,整个人一激灵,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起来,睫毛底下也渗出水汽。
  “百里明……!”
  楚夭寻难得叫出百里明的全名,清澈的嗓音泛起沙哑。
  百里明当然不会放开他。楚夭寻胡乱点火,他能忍到现在已属常人之不能忍。
  火星纷纷溅入一堆在烈日下被暴晒很多天的柴薪,柴薪怎么可能不“噼啪”燃烧。
  楚夭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嗫嚅告饶:“我疼……”
  百里明一双纯黑眼瞳凝视着他,夭夭真的越来越爱撒娇,自己再无法自抑,也会极小心地控制力度。
  他是自己掌心的一颗小珍珠,珍而宝之地对待他已经成为本能,又怎么会真的弄疼他。
  但还是心软,稍微松缓了十指。
  楚夭寻又凑近他一点,像有什么难以启齿地秘密要告诉他,软声颤颤道:“笨蛋……不是这儿啦。”
  骇人的异样感。
  被烧火棍或者大槌铁这样堪称大杀器的凶器威胁,谁能不害怕?
  百里明懂了,到底放开了楚夭寻。
  他的夭夭还是太小太嫩也太纯洁了,他不想让费洛蒙肮脏狰狞的具形吓到他,更不愿他窥视到自己如水下冰山的潜意识。
  海面上的冰山雪白巍峨,沐浴在天光之下,洁净无垢。
  而深海之中,在那阳光永远照不到的地方,却是阴湿黑暗的不可名状之物。
  楚夭寻听见百里明往浴室的方向去了。他想起百里明之前也有过这样,一去就要去半小时到一小时,却又不像洗澡,因为每次他回来就像在冷水里浸泡过一样,空气里都弥散开冰凉的水汽。
  楚夭寻以前不明白,现在似乎知晓了。
  因为他也有了相似的情况。
  小肚子会不舒服,酸酸涨涨的,又不像吃坏东西。
  身上很热,很烦躁,像有很细的牛毛一样的针在扎,刺刺的,细密的痛痒。这种时候,他真的很想一头跳进冰冷的水池里,让自己“嗤”的一声冒出冷却的青烟。
  楚夭寻快步走进浴室,在百里明惊愕的视线里,摸索着拧上花洒。
  “会、会感冒的……”他的睫毛很沉重地打颤,阴影忽闪在嫣红的面颊上。
  “这么冷的天,不能再洗冷水了。”
  含混的口齿,微重的鼻音,不是提醒的提醒。
  百里明很慢地滚了滚喉结。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编一个谎言,牵强拙劣也没关系,总之得先把人哄出去。
  再在睡前一如既往地把娇娇懒懒的小猫搂进怀里,给他念那些纯真烂漫的童话故事。
  但他做不到这样。
  “夭夭,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楚夭寻身形一晃,低下头,两只小手纠结地绞在一起。过了会儿,缓重地抬起来,伸向了百里明。
  百里明,又变得很坏。
  明知他眼睛看不见,还故意让他自己摸索找寻。
  楚夭寻要哭不哭地紧咬嘴唇,一双细嫩玉白的手像暴风雨夜的玉兰花枝,簌簌颤抖。
  好不容易接触到了,他的眼眶却红得更加厉害。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盲人体验感知事物,很多时候全靠一双手,他也一样。温度,形状,重量,以及其它,都在鲜明不过。所以,即使看不见,他也勾勒出了七八分。
  既像怪物的,又像怪物。
  楚夭寻茫然又害怕,根本不知该怎么对付。
  而且,他两只手根本无法掌控,只能狼狈地捧,才一会儿功夫,手腕就被压得发酸。
  他要哭了。
  羞耻心膨胀成一个大气球,已经快到临界,一戳就破。
  楚夭寻想学着百里明那时帮他的动作,但一回想,脑髓都烧得“咕嘟”冒泡。
  自己的这双手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笨拙。
  指节灌了铅,手腕抬不动,指尖僵硬麻痹。
  没多久,楚夭寻就觉得手掌心开始疼了,一半是烫的,一半是磨的。
  “你好了没啊……”
  他担心自己的手心真的要出血了。自己像受着酷刑,不停地把手伸进没熄灭的炉灶里,去抓握纹理虬结的烧灼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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