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易瞪他,“我怎么就任性了,我怎么不跟你好好谈了,是我不想好好谈吗?你一回来就甩脸子给谁看呢,你觉得累,不想回来,你大可以不用回来,我也不会去缠着你。”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他本就精神不济,又坐飞机赶回来,一刻没休息,强撑着精神兴冲冲地来找他,没想到看到他被人大张旗鼓的告白。
他吃醋了,醋劲非常大,心里酸的要命,以前就听别人说异地恋不长久,他看了,那个男生的外形条件挺不错,他怕郝易会变心,他又气郝易为什么不告诉他。
前后一结合,他心里发慌。
但他还是先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眼眶通红,说话声音都变小了,甚至藏着一丝颤抖,“你以前,连每顿吃了什么都会跟我说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却不告诉我。”
他眼一红,郝易心里的气就全消了,捧着他的脸,哭道:“我还不是看你太累了吗?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会回来的,可那个人是个没德的,我都跟他说了好多遍我有男朋友,可他偏说有男朋友也可以撬,你回来一次可以揍他一顿,但是你走了,他要是还去找我,难道你还要回来揍他吗,一次两次三次,你不累我都心疼,我不理他就是了,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步槐浑身顿时卸了力,抱着他,下巴磕在他肩头,“我就是担心,担心你这个没良心的会变心,我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要是被别的狗崽子叼走,我会疯的。”
郝易紧紧环住他的腰,“我怎么没良心了。”
步槐:“有良心你不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全部给我交代清楚,不然你就死定了。”
郝易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脸蛋往他脖子上蹭,“你养大的,谁都叼不走。”
8、聚餐。
步槐大四毕业那年,班级组织了一次聚餐,说是可以带家属,他就带着郝易去了。
有没见过郝易的同学调侃道:“怪不得步槐每次跟对象打电话都跟掉进蜜罐里似的,我对象要是这么好看,我睡觉都得笑醒了。”
郝易嘻嘻笑,陪着喝了一大杯啤酒,步槐拦都拦不住。
当然也有不安好心的,毕竟以步槐的条件,大学四年不乏追求者,但都被他一句:我有对象,毕业就结婚的那种,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没戏。
——给怼了回去。
明恋的不自取其辱,但暗恋的可不少。
有个女生阴阳怪气道:“再好看有什么用,总归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同性恋又不受法律保护,能不能长久谁说的准。”
全场寂静,步槐脸色一沉,刚想回怼,郝易就拍桌子开始扫射了。
“谁都会老,可爷最起码好看过,你好看过吗?”他喝的有些多,说话都打飘,“把你那往外呲着的大龅牙收一收,再咬着人就不好了,狂犬疫苗挺贵的,咬着了,你还要给人家打疫苗。”
女孩整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旁边的小姐妹打抱不平了,冲着步槐道:“他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你也不管管。”
步槐两手一摊,“我们家,他说了算,我可不敢管他。”
郝易现在整个人都晕,但意识是清醒的,胆子也大,出头的也要被怼,“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从你见到步槐的时候,那两眼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我知道我男人优秀。”他拍着胸脯,咚咚两下,“可那是我的男人,我的你懂吗,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敢跟我抢男人的,一律杀无赦。”
步槐眼神宠溺,看着他笑,乐得不行。
有人拍了视频,步槐还专门要了一份。
第二天,郝易酒醒了,步槐特意放给他看。
从那以后,步槐的同学聚会,郝易死都不去。
9、求婚。
步槐求婚的时候很简单,郝易特别强调要别出心裁,必须要出乎他的意料,不然不嫁。
当步槐握着他的手,把塞进去的拉珠慢慢拉出来的时候,郝易浑身都颤,又爽又痒。
步槐把沾着水光的拉珠拿到他眼前,上面赫然出现了一枚戒指,还沾着那个……水。
泛着粘腻的光泽。
步槐得意道:“够别出心裁吧。”
郝易从脸颊红到耳朵根,磕磕巴巴道:“不,不要,太脏了。”
下一秒,步槐把戒指取出,含进嘴里,“我给你洗洗,这样就不脏了。”
郝易:猝!!
第43章 番外3
10、结婚。
两人是在步槐大四毕业的夏天结婚的。
郝不闻本来是想着等郝易大四毕业了再结婚也不迟, 可郝易等不及了,急吼吼地要结婚。
选好日子,两人先去国外领了证, 又发了朋友圈官宣。
步槐:【我的】;
下面配了一张两人的亲吻照, 还有一张红底,穿着白衬衫的证件照, 中间是一张两人小时候的照片, 还在上幼儿园的年纪。
郝易发了跟他同样的内容,唯一不同的是,把「我的」改成了「你的」。
下面全是祝福声。
两人笑眯了眼,又急匆匆赶回去办婚礼。
婚礼就在家附近的酒楼办的, 两人以前上的那所幼儿园的对面,亲朋好友请了很多,两家父母都是挨个打电话邀请的, 一个一个解释这场婚礼的特殊性。
并强调,他们真的特别好,希望您是带着真诚的祝福来的。
整个过程都很完美,除了快结束的时候,郝易喝醉了,撒酒疯。
趴在步槐背上, 驾驾驾,把人当马骑。
宾客们都乐了。
郝不闻嫌丢人, 要把人拽下来, 还被郝易给咬了。
郝易嚷嚷:“妖怪,休要碰贫僧的白龙马, 驾驾驾——”
这是喝了多少呀!
晚上回去,「白龙马」让「唐僧」骑了一夜。
驾驾驾——
11、工作。
郝易一毕业就去了一家中小私企工作, 这家是做自媒体的,偏书籍类,有一个插画师的岗位,离家里又近,他就去应聘了。
可没想到,跟他一起进去的还有几年未见的——苏棠棠。
她是应聘会计的。
两人都被录用了。
平时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见面就互相瞪,恨不得把对方身上瞪个窟窿出来。
颇有一种风雨欲来,暗流涌动的架势。
可涌动的猛了,终会爆发。
起因是因为郝易的画稿丢了,当天就必须发上去的,再重新画根本来不及。
郝易解释道:“我昨天全部都画完了,存在电脑里,还发给了编辑一份,可今天早上来,我电脑里就没有了,邮箱也被清空了,但我可以确定我发了,你们可以看一下编辑的邮箱。”
可那编辑死不承认,非说没收到,邮箱里面也没有记录。
郝易都懵了。
找老板评理,就听那编辑叫老板姑姑。
好家伙,这下全明了了。
怪不得刚进公司没几天,就听同事谈论说这家公司里好多关系户。
这编辑跟苏棠棠是朋友,也是她推荐苏棠棠进公司的,又跟老板是亲戚。
他是有口难辩。
果然,老板黑着脸,把他训斥了一顿,让他无论用什么法子,快点重新画,画不完不准吃饭。
你奶奶个腿!!
郝易当场炸了。
用脚指甲想,肯定是苏棠棠搞的鬼。
当即拎起阿姨拖地的脏水,冲进会计室,把苏棠棠兜头浇了个透。
“啊啊啊,郝易,你是不是疯了。”苏棠棠目眦欲裂,跳脚尖叫,浑身湿透,头发都在往下滴脏水,特别狼狈。
郝易把桶一扔,“又是你搞的鬼吧,当初在学校你就看我不顺眼,怎么,步槐喜欢我,你是不是心里一直憋着气呢,现在找我撒。”
苏棠棠大吼:“是啊,那又怎么样,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喜欢你,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
外面的同事听罢,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无外乎都是说郝易竟然是同性恋,真没想到,觉得有点恶心之类的。
郝易转过身,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烁烁光泽,朗声道:“没错,我是同性恋,我跟我爱人已经结婚一年了,在国外领的证,双方父母祝福,亲朋恭贺,若是你们觉得恶心。”他神色认真,落落大方,提到爱人甚至有些骄傲,“那你们就恶心吧,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老板指着他,怒道:“郝易,你太过分了,还想不想上班了。”
“呸——”郝易忍不住啐了口,“像你这么包庇亲戚,苛待员工的中年老妇女,不配让我给你打工,小爷我现在就走人,你把我这个月的工资结了,还有前几天跟你外出的时候,你吃的那份黄焖鸡米饭,是我给的钱,十五块八毛,少一分钱,我都去劳动局告你。”
“呸呸呸——什么狗屁玩意。”
郝易拎包走人,边呸边往门口走。
只留下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
12、香肠。
工作没了,郝易还想继续找,步槐不让,让他在家安心画画。
之前微博连载的骷髅漫画让他有了一些小小的名气,后来又继续画了些,名气慢慢提升,逐渐能接到一些画稿,不过收入也不佳。
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五六千,差的时候只能挣几百块。
步槐还在读研究生,他要是再不工作,家里就没有收入了。
步槐的爸妈在市中心给两人买的房子,郝不闻的那套租出去了,郝易每个月也能收些房租,步槐把这么多年攒的钱全部给他了,他在校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步槐的爸妈出,就这一个儿子,不给他花给谁花。
郝易手里倒是有一百多万,但他舍不得用,毕竟都是步槐一点点攒的,里面还有步槐爸妈给的彩礼和郝不闻给他的陪嫁,都放在一起了。
步槐学医,就算毕业了参加工作,也不会那么快变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家里没进账,他现在每花一分钱都是在啃老本。
但顺心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他就决定今年先休息,在家画画,能挣多少挣多少,明明再出去找工作。
闲下来的时候就去找步槐,卿卿我我过个夜,打个炮,他再乐颠颠地跑回来。
眨眼就到了冬天。
郝不闻正在客厅看电视,阳台上晒着今年刚装的香肠,他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媳妇,你有没有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些东西。”
秦不问正在卧室铺床,听到他的话,起身站在卧室门口,“是少了,我还以为是你拿的。”
“我没事拿香肠干什么?”
秦不问皱眉,“香肠少了吗?”
郝不闻点头,“少了好几根,不对,你以为是什么少了?”
“什么都少了,家里的卫生纸,牙刷,牙膏,连我前几天给你买的一沓新袜子都不见了。”
“什么?”郝不闻大惊失色,“家里不会进贼了吧。”
“应该不会吧,钱财和贵重物品一件没丢,就是少了点不值钱的小东西。”
恰好这时,郝易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在不在家,不在家的话他就不过来了。
同样的话,这个月已经第四次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诈。
于是就顺着说,不在家,你别来了。
郝易那边满口说着,好,不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大门被打开,来人脚步很轻,躲在大衣柜里的郝不闻和秦不问也跟着放慢了呼吸。
察觉到有人进卧室,两人把衣柜门开了道缝隙,就见郝易手里拿着个大黑袋子,把放在地下的卫生纸,抽纸还有袋装的洗衣液往黑袋子里装,装完了,还知道把原来的摆乱。
拿的不多,每次只拿一些,不太容易被发现。
郝易一出去,两人轻手轻脚打开衣柜门出来,慢慢伸头往外看,就见郝易踮着脚在够阳台晾晒的香肠,还有大猪蹄。
一样拿了几个,放在那个黑色袋子里。
拿完了还嫌不够,又去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拿了几支牙刷和牙膏。
袋子里面装得满满的,临走时还不忘抓了把茶几上,郝不闻没吃完的草莓。
“干什么呢?”郝不闻瞅准时机,一声怒吼。
郝易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草莓捏碎。
当即扛着袋子就往门外冲。
郝不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兔崽子,学会偷东西了。”
郝易挣扎着,死死抱着怀里的袋子,“谁偷了,我这是拿,我回家拿自己家东西怎么能叫偷,你会不会说话。”
郝不闻一路把他提溜到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冷声质问,“解释解释吧,这是第几回了?”
郝易低头噘嘴,说话声音都变低了,“也没几回。”
秦不问柔声问道:“杆杆,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跟妈妈说说。”
郝易摇头,实话实说,“也不是困难,就是步槐现在没办法工作挣钱,而且他是学医的,以后肯定要继续攻读博士,我又没工作,每个月只能挣点零花钱,家里入不敷出的,我就想着回家拿点小东西,能省点是点,反正你们有钱,也不差这点东西。”
郝不闻不满道:“你拿东西就拿,还偷我香肠干什么?”
郝易:“步槐喜欢吃,他可喜欢吃你做的香肠了。”
郝不闻翻着白眼,凉凉道:“哦,他喜欢吃,你老子我就不喜欢吃了,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