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从来都不只是一瞬，只要有了开头，就会有千千万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你，亦每一次，都是你。
陆璟燊说完这一通，转身就走人，招呼着要请客庆祝一番。
许知恒提议校外小吃街新开那家麻辣烫，据说那家的辣白菜巨够味，面皮也比别家好吃。
大家都没去过，加上陆大队长请客，都嘻嘻哈哈应了去。
一众十余人浩浩荡荡往外去，加上刚刚赢了比赛，话头正盛，叽叽喳喳聊得火热，好不热闹。
许知恒带头，走在前面，其他人打打闹闹走中间，后面是陆璟燊和程砚洲漫步包尾。
“等决赛赢了，全队出去庆祝一番。”陆璟燊高兴地计划着。
“好多人呢。”程砚洲也跟着乐。
“小两万的事，怎么，心疼哥的钱包啊，”陆璟燊又不正经起来，“别担心，哥绝对养活得起你们哈哈哈……”
说着就狂笑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程砚洲眼睁睁看着他干净利落点开于小睿的通讯界面，眉头微乎极微地一皱，犹豫两下退出来打给了顾云辞。
“喂，老顾啊，校外新开那家麻辣烫，听说老正宗了，哥请客，快来啊，叫上阿然、凛海他们，庆祝庆祝。”
“好啊，我去，小然他应该不去，小两口的事情，还没闹清呢，凛海那边，我去问问。”顾云辞很爽快就答应了。
“行，等你们哈。”陆璟燊可高兴了，方才那一瞬间的神伤仿佛从未有过，眉开眼笑的。
等陆璟燊挂了电话，程砚洲才笑道：“学长，最后十分钟，放水了吧。”
陆璟燊在球场上奔跑闪躲投篮的每一个动作，无不落在程砚洲的眼中，最后十分钟陆璟燊的状态明显不在，不仅陆璟燊，三个学长都状态就像约好了一样，不着痕迹的放宽了，若不是程砚洲一直盯着他看，都察觉不了。
明明之前好几球骚走位投篮都中了，最后也是一样的路数，却只是五投三中。
“你看出来了？”陆璟燊有些意外，但说的也不完全对，因为上半场胜局就已经很明显了，下半场开始就在慢慢缓状态，总得保留些实力，等决赛那些真正的高手出山，不然直接把实力摊在众人面前，人家真正厉害的，还以为校篮球队就这样了。
“嗯。”程砚洲点点头。
“是放了一点，保留实力到最后一骑绝尘才能吸引人才嘛，为了招生招那些高手，是要使些手段的，以后你就知道了。”陆璟燊还有些小得意。
想当初他就是这样被引进去的。
大一刚来那会儿，人生地不熟，不想出风头算一个，心高气傲觉得篮球队也就那样又算一个。
去年的校篮球队他没有去加入，后来的比赛一开始也没有参加，但时的队长也是像现在这样，二连胜之后放狠话，才激得陆璟燊去参加最后的决赛。
后来队长一记背后投篮大胜决赛才使得陆璟燊对校队刮目相看，选择进队。
现在想想，那背后投篮还没学到十成十，转身跃起扣篮这招倒是能用用。
总而言之，陆璟燊入队后也确确实实学到新玩法，以至于最后还抢着当了这大队长。
陆璟燊多次解锁了手机又放下，程砚洲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他怕被拒绝，但又因为喜欢，千方百计想要靠近。
程砚洲顿感心头一阵堵塞，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做不到鼓励陆璟燊去追，也做不到戳破这层无形的纸。
他满心满眼喜欢的人，也全心全意喜欢着一个人，可惜的是，他没办法把那个人变成自己。
看陆璟燊那么的纠结，那么的小心翼翼，程砚洲止不住的心酸，突然就理解了顾云辞甘愿放手的选择，无论给他幸福的人是谁，只要看到他开心快乐，似乎就足够了。
可是他不是顾云辞，他做不到就这样放弃，连开始都没有就草草结束，他实在是不忍心，纠结过那么多个黑夜，都没能在追求和放手中作抉择，无论是哪一步，都会使他们的关系变得不一样，而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也不敢去面对。
至少现在，不敢……
程砚洲快被自己折磨崩溃了，一时冲动竟破口而出：
“学长，你真的就……这么喜欢他吗？”程砚洲没控制住，一把抓住陆璟燊的小臂，又惊慌失措放开，不敢去对上陆璟燊的眼。
“喜欢，”陆璟燊快速而坚定地给了他回答，“你可能理解不了，等你以后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就会知道，那些所谓的在爱情里的洒脱，都是假的，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会变得卑微的。”
单单是提到这么一个人，陆璟燊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明明是这么温柔的笑，却刺眼得很。
果然，温柔刀，最伤人。
陆璟燊看一眼程砚洲复杂的表情，以为他还不理解，又觉得自己突然的感慨很可笑，有些尴尬的笑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别笑我，我跟你说，没谈之前，我看那些人一个个纠缠的，就觉得他们腻歪，要分就分，哪那么多事儿，我自己谈了之后才知道，不是面子上过不过得去的问题，是心里根本放不下，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丢死个人了，你别觉得我矫情啊。”
程砚洲看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只觉得心疼，他一把搂过陆璟燊，紧紧搂进怀里，温声安慰：
“不丢人，学长怎样都不丢人。”
陆璟燊也不知道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让他抱着，听他安慰，只觉得鼻头酸得紧，这么大个人了，感情的事还得一个学弟安慰他，怎么平时死要面子，对着程砚洲，就什么都敢说了呢，不过不管怎么说，程砚洲这个人，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很自在。
程砚洲抱这么久，陆璟燊都不好意思了，他用手推着程砚洲，按在程砚洲胸肌上的手没忍住抓了一把，程砚洲一拧眉头松开了他，耳朵嗖的红了。
陆璟燊看他这害羞的反应，哈哈笑道：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胸肌练出来摸一把怎么啦，一个大男人，大不了你摸回去，哥这胸肌，也练好几年了呢。”
“下……下次吧。”程砚洲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
“下次？你真要摸啊。”陆璟燊挑眉看他，这个角度的程砚洲下颌线分明，俊脸丰俏。
“当然得摸，叫你揩油一把，我得加倍摸回来。”程砚洲沉住那不听话活蹦乱跳的心，一口气说完。
“啧啧啧～”陆璟燊笑着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跟上队伍。
“不过我有一点挺好奇的。”程砚洲还是把压在他心头好几天的问题给问了。
他之前以为陆璟燊就是单纯一个颜控很严重的人，但是见过于小睿之后，这个断论又被推翻了。
“嗯？”
“我以为学长会喜欢长的特别好看的omega，现在看来，好像不是。”程砚洲问完，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样背后说人不好，可是对上陆璟燊的感情问题，他就什么都顾不上，有关陆璟燊的每一个问题，都会让他思索好久好久。
没想到陆璟燊只是坦然一笑，没有隐瞒地回答了，“谁说喜欢的就一定是好看的啦。”
“不是吗？”程砚洲笑笑来掩饰他的尴尬和激动。
“当然不是啊，长的好只是我关注的第一点，尽管我的理想型是帅的，但实际上，理想型没有定义，喜欢就是理想。”陆璟燊说道头头是道的，“就好比小睿，他不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好看的，但是我喜欢他，那他就是我的理想型，那些口头嚷嚷的要求，其实都会为喜欢让道的。”
程砚洲从中听出了一丝安慰，至少，陆璟燊对于另一半的选择是没有定向的，也就是说，无论他是什么模样，都是有机会的。
陆璟燊最后还是给于小睿打了电话，结果无疑是拒绝的，但今天人多又热闹，陆璟燊没几下又乐呵地跟人闹起来了。
而于小睿这边，因为他这个电话，就没这么好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呀，谢谢收藏(*°?°)=3
小绿又出bug了吗(?_?)定不了时了，又提前发了
第19章 第十七章于小睿的痛
“……都分手了，电话号码不应该拉进黑名单吗？”凌少祯一脸阴沉盯着对面的于小睿。
于小睿面无表情对着他，只淡道：“我们也分手了，你又何必管我怎么做。”
凌少祯立马就怒了，猛地一拍桌子，给于小睿吓了一跳，“你非得逼我吗？就不能好好复合？我已经一忍再忍你还想怎么样。”
“逼你？少祯，谁逼谁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再说了，至于复合，我倒是想好好跟燊哥复合，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于小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于小睿！”凌少祯跳起来撑着桌子一把掐住于小睿的腺体，“你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你抓疼我了。”于小睿疼得龇牙咧嘴，用手去掰掰不开，也不挣扎了，对上凌少祯，他已经连生气都不想了。
“少祯，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能不能放过我。”于小睿冷静得让凌少祯害怕，当初分手于小睿不依不饶，大吵大闹都不让凌少祯恐惧，如今这镇定自若地说话，他真的慌了。
“不，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凌少祯阴冷的脸对上一脸平静的于小睿，反而更显得幼稚。
他松开于小睿一巴掌扇自己脸上，明明想好了不能再伤害他，好好说话，但一想到于小睿和陆璟燊的关系，就嫉妒得恨不得撕了陆璟燊，他知道于小睿这次是真的不想好了。
但他不甘心，于小睿心软，硬的不行，还有软的，于是放软了语气哀求：“小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而且……而且你已经是我的omega了，你不能不要我。”
凌少祯以为这句话能激起于小睿的愤怒，在他看来，恨也是一种在意，但绝对不能是一脸平静。
“怎么？忘了那晚你我抵死缠绵，忘了你是怎么成为我的omega了？没关系，我们有好多时间反复回忆，只要你跟我好。”凌少祯坐到于小睿那边，将他轻轻抱在怀里，就像失而复得的宝物。
“真恶心。”于小睿冷声道。
就像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得凌少祯透心凉，连抱着于小睿的手都僵了半分，他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发病。
“小睿，你总是知道怎么惹我生气，没关系，我可以忍，谁让我这么爱你呢。”凌少祯笑得瘆人，于小睿只觉得遍体生寒。
“我不是你的omega，你感觉不出来吗？”于小睿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凌少祯愣了，掰着于小睿的身让他面向自己，阴翳的脸上充斥着即将爆发的愤怒。
“我洗了，你的标记。”于小睿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没有感情波动的表情和黯淡无光的眼睛，无不在刺激凌少祯。
凌少祯颤抖着紧紧抓这于小睿的双肩，几近要咬人的阵势，于小睿疼得眉头皱起却一声不吭。
他已经累了，他爱了这个人整整五年，到最后遍体鳞伤，他已经疲倦透了。
他不想再去探之前那些痛苦的过去，更不想再这段痛彻心扉的虐恋中纠缠，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互相伤害，恨个彻彻底底。
“啊～”凌少祯疯了似的吼叫着，两只眼睛怒得通红，他恶狠狠道：“你不能离开我，我…我的标记，我还能标记！”
凌少祯发疯似的拽起于小睿，拽进房间重重扔到床上，一副恶狼扑虎的样式将于小睿压在身下，狠狠地咬着腺体注入信息素，欲再次占有这个人。
从凌少祯堵在他宿舍门口，强行带他回家开始，于小睿就想过会有这个后果。
于小睿就像个死尸一般一动不动，任他咬任他压，一声不吭。
凌少祯看他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像完全标记的那个晚上一样。
“如果你再标记我，我明天就从这跳下去。”于小睿的语气没有波澜，就像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
凌少祯快疯了，他真的要疯了，他又一次把他弄成这副模样，他明明是想挽留这个人，他明明是想找回那个一心只对他好的于小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又伤了他，又一次又一次……
他抱着于小睿痛哭起来，眼泪一点一滴染湿了于小睿的肩头，于小睿不自觉抬起了手，在发现自己这个可笑的动作后，又默默放下，自嘲地笑了一声。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凌少祯不敢再去看他那冷漠的表情，只是整理好衣服让管家送他回学校。
于小睿回到学校也没有直接回宿舍，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又走到写生林里去。
这里人少，是他能独自一个人静静呆着的地方。
人前于小睿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一个人的时候，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无止境的哭泣似乎成为了常态。
是谁把他变成这个样子，是凌少祯，是那个可以因为别人侮辱他一句话而跟人打起来的凌少祯，是那个在520偷溜进宋主任小花园里偷摘玫瑰讨他欢心的凌少祯，也是那个残忍无情提出分手的凌少祯，更是强行拆散他和陆璟燊对他毫不留情标记的凌少祯……
可是凌少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他的错吗？
或许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