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陆枕流的唯粉冷笑一声:“还不是白敛那边的?他们天天到处乱拉郎,和谁都能磕一口,热度蹭完cp磕完就开始回踩,烦得很。”
“那我宁可陆哥和程漱炒cp呢,”最开始说话的唯粉姐姐翻了个白眼,“至少人家不作妖不捆绑,白敛真是......嘁。”
程漱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被迫贴在一起的背影,陆枕流的动作僵硬无比,似乎身边靠着的不是个小流量,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热闹真好看。
尤其是自己认识的人的热闹,就显得更好看了。
程漱正看陆枕流倒霉看得高兴,袖子忽然好像被人拽了下。
他转过头,就看见两三个小女生靠在自己这边,手里提着袋子看向他。
“你们......”
程漱话还没说完,领头的女生便将礼品袋往他手里一塞:“送你的。”
她说完转身就跑,留程漱站在原地提着礼品袋不知所措。
节目组有规定,不允许练习生私自收粉丝的礼物,只能收信件。
而这个礼品袋有些重量,肯定不只是有一封信。
程漱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决定一会儿把这个礼品袋交给工作人员,让他们将东西原路退回去。
好不容易挤出了粉丝围成的人墙,陆枕流迅速地从白敛身边离开,顺便掸了掸衣袖,动作间尽是厌恶和嫌弃。可被嫌弃的本人却没有这种自觉,反而兴致勃勃地贴到陆枕流身边:“陆哥,我们好久没一起这么走了。”
陆枕流挽袖子的动作顿了下,眉心拧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一起走过?”
白敛愣了下:“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呀。大家也是这么热情,你生怕我被挤到,就把我护在怀里,刚才还真是有点怀念呢。”
陆枕流听了他的话后心中腾起一股恶寒,面上不虞地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却见程漱提着一个礼品袋走了过来。
“队长?”
陆枕流忙不失迭地离开身边的人,快步向程漱走去:“这是什么?”
“刚才有两个小姑娘过来送我的,说是我的粉丝,”程漱望向机场的出口,“一会儿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找找方法看能不能退回去。”
陆枕流向他伸手:“我帮你拿着吧。”
程漱顺手便将那个礼品到递给他,可在交接时陆枕流没拿稳,礼品袋掉在了地上,里面装着的东西散了出来。
一个盒子,和一张明信片。
陆枕流弯下腰去刚要捡,动作却忽地顿住了。
“怎么了?”程漱问他,“蹲着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一边的一个练习生忽然道:“这,这个盒子好像在,在流血啊......”
这句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旁边围着的人都听清了,有个胆小的女生“啊”地尖叫了一声,向同伴身后躲去。
工作人员连忙过来让陆枕流退后,自己拿了几张纸巾将手包裹住,慢慢把盒子翻了过来。
这个盒子上面没有盖子,薄薄一层塑料壳而已,已经被血染红了,随着他的动作滑到一边,露出了盒子里的东西——
是一只被人用刀杀死的老鼠。
老鼠身上的毛发因为干涸的血迹而凝固在了一起,嘴巴下面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盒子壁上有不少划痕。
这只老鼠在被放进来的时候或许还没死。
看见这一幕的人禁不住毛骨悚然,原本喧闹的机场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收起来吧。”
程漱这个当事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刚要将那只老鼠捡起来,一双手套递到了他面前。
“戴个手套,”程漱轻声说,“万一有传染病呢?”
工作人员有些茫然地接过手套,抬眸便撞上了一双沉着冷静的眼睛。
在他看来,这些练习生都是刚接触娱乐圈,遇见这样的事不说吓哭了,也该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会像程漱现在这样镇定。
甚至他也被那只死老鼠吓了一跳,还要程漱来安慰他。
工作人员定了定神,戴上那双一次性手套,把盒子装回了礼品袋里。
那张明信片静静地躺在地上,程漱刚要提醒他将明信片一同带走,明信片却被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程漱终于变了脸色:“陆枕流,上面有血。”
谁也不知道这老鼠是那几个人从什么地方捉来的,万一血液里真的带了什么传染病,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陆枕流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捏着那张明信片不放。
他垂眸,沉默半晌后将明信片上的话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警告过你别卖腐,离我哥远点,不然老鼠是怎么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纷纷在程漱和陆枕流之间打转。
虽然送东西的人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他要表达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而在场的这些人里,也只有陆枕流和程漱互动时,会被扣上“程漱卖腐”的帽子。
“别说了,”程漱轻咳一声,“又不是什么大事,走吧。”
陆枕流却和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目光扫过面前一百多人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堪堪忍住心底的烦躁和惶恐。
“送这个东西的人,很可能是我的粉丝。”
他开口,声音低沉:“我感谢你们让我被更多人看到,但我也有我的正常社交关系。可以为难我,但请不要为难我的朋友,我的队长。”
“陆枕流,”程漱急促道,“别说了。”
“如果没有我队长,我可能都不会选择来参加选秀。”
陆枕流似乎咬着牙才将这些话说出口,紧紧攥着那张明信片,恨不能将它撕碎:“我的队长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需要我的粉丝为我做这些事情,我是个成年人了,和谁交朋友不和谁交朋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生活,而不是对别人怀有莫名的恶意。我不承认送这些东西的人会是我的粉丝,我没有这样的粉丝。”
“我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但我找不到送东西的人了。我说的话如果会被发到网上,那你们就发,就要让她们看见。”
他说完,转身扣住程漱的手腕便将人向机场外拽。
机场门口依旧一片寂静,半晌,一个拿着陆枕流手幅的粉丝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朋友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怎么了?”
粉丝眨眨眼,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刚才陆哥男友力Max啊,我好像磕到了。”
“对啊,”她的朋友说,“但是那个老鼠真的吓到我了。”
“真是不理解这些过激狂热粉丝,”另一个人小声说,“虽然咱天天说白敛愿意蹭,但也没给白敛寄这种东西啊。”
“我的意思是。”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粉丝直直地看着陆枕流拽着程漱离开的方向,呓语般道:“这个之前被我骂过的‘枕流漱石’cp,好像有那么一点rio。不确定,再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磕一下吧
第54章
程漱被陆枕流拽着到了机场外公司给准备好的大巴前, 陆枕流才停了下来,撒开他的手, 有些局促地抬眸看着他。
“你怎么了?”程漱刚才跑得有些急了, 气都没喘匀,“为什么要跑出来?”
陆枕流抿着唇,半晌后小声道:“刚才那个东西......对不起。”
程漱看着他一副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无奈地轻叹一声:“你也不用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
“可那是我的粉丝。”
“是你的粉丝又怎样?”
程漱眉心蹙着,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事和他说明白:“又不是你让他们把这些东西塞给我的,怎么你还真准备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吗?”
陆枕流原本点了点头, 瞥见他的神色后又连忙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
程漱拍了下他的肩:“走,上车吧。”
陆枕流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 斟酌地问道:“队长, 你不害怕了吧?”
“害怕什么?”程漱挑眉,“刚才那个死老鼠吗?”
他轻轻笑了出来:“穿进来之前也不是没遇见过给我送奇奇怪怪东西的,这有什么好怕的?”
陆枕流似乎看他神色如常, 这才放下心来, 扶着扶手钻进了大巴车。
刚才因为这件事被吓着的练习生们隔了一会儿, 才陆陆续续地被工作人员带到了车上。兴许是刚才那只死老鼠对他们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原本喜欢笑闹的一群年轻人愣是没怎么说话,就算说也是轻言细语,似乎生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而程漱则像没事人一样, 将连帽衫的帽子戴上, 就这么靠着车窗又睡了过去。
这一路他半梦半醒的,恍惚间好像有人碰了他的肩。他昏昏沉沉的, 也就任凭那人如何碰触他, 顺着那股力气便向身侧靠去。
待到达目的地后, 程漱才发现自己枕着陆枕流的肩枕了一路,身上还盖着对方的外衣。
“冷吗?”陆枕流问他,“车上的冷气开得好像确实太足了。”
程漱摇摇头,瞥见他身上就剩的一件短袖,把衣服丢在他身上时顺手摸了把他露在外面的小臂:“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你来这里之后比先前壮了?”
弟弟的皮肤手感不错,覆着一层肌肉,掐起来非常上头。
陆枕流脸上瞬间氤氲开一层红,欲盖弥彰地避开他的目光:“我,我可能是因为,因为在这儿训练量大,大了吧。”
程漱不过也就随口一问,掩唇打了个哈欠,随着其他练习生一同往车下走去。
陆枕流连忙追上他,不由分说地将那件外套再次披在程漱肩上:“你刚睡醒,别着凉了。”
之前就有娱记和站姐在选秀基地外蹲守,现在看见练习生回来,立刻举着相机凑了过来。但碍于刚刚在机场发生的事,工作人员现在生怕在哪里冒出来一个对这群祖宗图谋不轨的危险分子,牢牢地挡在练习生周围,形成了一道人墙。
站姐和娱记没拍到想拍的,有些扫兴地回了原来的地方。
其中一个站姐低头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忽地“咦”了一声。
她身边的站姐打了个哈欠,有些无精打采地看向她:“怎么了?”
“你看这个。”
最开始说话的站姐将相机屏幕上的照片放大再放大,锁定在两个有些模糊的人影上:“这是程漱和陆枕流吧?”
“是吧,怎么了?”她的朋友有些疑惑,“你又不是他俩的粉丝,激动什么?”
“不是不是,你看。”
站姐的眼中闪烁着有些奇异的光:“我记得这件夹克好像是陆枕流代言过的牌子,品牌方送的,目前还没开售。”
“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在程漱身上?”
***
程漱刚走进选秀基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按照规矩,选秀基地里是不允许存在手机的。但这手机是林子晋违反规矩塞给他,而且还没收回去,程漱觉得怎么着也不应该是自己违反了规矩。
他将电话挂断,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有种他不接电话就把电话打穿的架势,气势汹汹的。
程漱没办法,拍了下陆枕流的肩:“你先回宿舍吧,我一会儿再回去。”
陆枕流眉心动了下,面上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担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兴许是真的被死老鼠吓着了,现在陆枕流好像生怕程漱离开他的视线后就出事。
旁边有人听着,程漱不好直截了当地说回电话,含糊其辞道:“找人有点事,别担心,好好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就脱离了大部队,打开了旁边的安全通道的门。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震着,程漱摸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程决”两个字。
他哥打电话干什么?
程漱点了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他哥明显压着火气的有些低沉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什么?”程漱和他装傻,“哥你说的我听不太懂。”
“还装?”
程决好像换了个地方,刚才嘈杂的背景音渐渐安静了下来:“要不是我都知道了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程漱轻咳一声,手不自觉地捻着衣角。
从小到大,他哥虽然平时也没个正型懒得管他,可只要一旦在大是大非上摆脸色,就说明程决是真的生气了。
“我都听林子晋说了,”程决冷声道,“他把那两张地图给我了,事务所的员工比对过,确实是故意给了你一张错的。谁故意给你错的地图我会找人帮忙查出来,但你宁可告诉他也不告诉我?”
程漱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像是在讨好他一样:“哥,那不因为林哥在圈里嘛。你又不在圈里,平时又那么忙,我不好拿我的事来打扰你啊。”
程决冷笑:“少废话,现在我都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坦白从宽。”
程漱想了想,到底还是把在机场收到那个礼品袋的事告诉了他。
其实刚开始他不是太想追究。
穿书前也不是没遇见过被寄恐吓信这种事,但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公司拦下来了,他亲自直面的情况很少,也只是听工作人员里的几个小姑娘转述而已。
他知道这种事很难抓,也很难给对方带来一些惩戒。会做出这种事的大部分都是被营销号带了节奏的年龄小的粉丝,就算真的扭送去派出所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