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仰头灌了几口,陈星河舔了舔湿润的唇,瞥一眼丁邵,把球一丢:“你先自己练一会儿。”
丁邵喝了两口水,点点头,听话地拿着球去练习了。
喝完水,陈星河一手拎着饮料,一手懒洋洋地搭到江盛祠的肩上,边看着丁邵的动作边说:“刚好,待会陪我演练一下传球。”
江盛祠撇下眼看他。
陈星河的皮肤很白,平常一运动或者一晒到太阳就会微微泛红,这会儿白皙的皮肤里也透着稍许红润,一看就是刚运动过。嘴唇喝了水微微湿润,眼睛一如既往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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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基本的动作陈星河都教了丁邵一遍,让他回去练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微信联系他。
他们只是普通同学,陈星河却能做到这个份上,丁邵非常感谢,礼貌地朝他鞠了个躬。
起身时,他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请陈星河吃饭以表达谢意,抬眼间却瞥到了江盛祠的视线。
极淡的一眼,像是轻轻掠过他,就撇开了眼,抬手灌了两口矿泉水。
不知怎么的,丁邵心头蓦地“咯噔”跳了两下,敏锐地保留了那句要请客吃饭的话。
他拿上外套离开球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陈星河跟江盛祠还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星河手里拍着球,在说些什么。江盛祠嘴角微微勾了下,故意抬手摸乱了他的头发。
陈星河顿时不满地躲了下,抬手就把球往江盛祠身上砸。
江盛祠眼疾手快地接住,嘴角还噙着一丝淡笑。
看着这一幕,丁邵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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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算大,来都来了,陈星河就想着跟江盛祠打一会儿。
毕竟上次狠话都放下了,也没打成。
不过普通的篮球他们都不知道单挑了多少回,看着眼前的细雨,陈星河灵机一动,想了个新花招。
蒙眼打篮球。
不过不是完全蒙着眼。
他和江盛祠的运动服都有帽子,他们戴上帽子,微微遮挡眼前的视线。一个做攻方,一个做守方。在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和神情下,凭借着对彼此的了解,预判对方的判断,成功进球或者拦球就算胜利。
濛濛细雨打在陈星河头上,将他发梢和脸蛋微微打湿,却丝毫不掩他的帅气。
解释完规则,陈星河冲江盛祠抬了抬下巴:“怎么样,玩不玩?”
他的睫毛也被微微打湿,漂亮的眼睛像是洇了水汽,江盛祠瞥一眼他,侧身投了个二分球:“来。”
说着朝篮球架下走去。
他们私下玩篮球时没太多规矩,都是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陈星河喜欢投篮,就大部分时间都让他做进攻方。
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各就各位,陈星河拍着球,看着对面的江盛祠,惯例朝他抬了抬下巴,做一个挑衅的表情。
紧跟着抬手一扯帽子,运动服宽大的帽子遮挡住双眼,露出陈星河高挺的鼻梁和一双颜色微浅的嘴唇。
视线被帽子遮住后,眼前只剩下大片黑暗和脚边一隅之地的空间,细雨落在地面,染湿塑胶篮球场。
这场雨似乎有了变大的趋势。
陈星河俯下身,轻拍着篮球,做了个相当帅气的胯/下运球。
在他即将起身投篮时,视野里出现了江盛祠的身影,江盛祠拦在他身前,以身高的差距占了微弱的优势。
陈星河不由暗骂一声,一个转身想躲开他,然而江盛祠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跟了上来。
两人近身贴在了一起。
陈星河背向着江盛祠,江盛祠的胸膛紧贴在他后背,在冰冷的雨天,带着他火热的体温,像是把他拥在了怀里。
他感觉身后的江盛祠似乎有短暂的停滞,高手过招往往瞬间就能毙命,陈星河趁这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跃向篮筐,抬手一个暴扣。
帽子从头上滑落,篮球发出重重的一声“哐当”,入了篮筐。
陈星河1比江盛祠0。
……
接下来江盛祠有了防备,没再犯过那种致命的错误。他们以正常水平打了4比4平,进入决赛。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外套,陈星河的打法也变得越来越激进。
看着小半视野中江盛祠的一双大长腿和那极具力量的腰腹,陈星河一个侧身,往前跨几步就想投篮。
江盛祠也以瞬移之势出现在他身前,一跃而起,想拦住他跳跃的扣篮……
然而下一秒,陈星河因弹跳时脚下打滑的动作,在半空中一个踉跄。
篮球从手中滑落,他整个人向后仰去。
在摔倒之际,江盛祠及时抓了他一把,陈星河后仰的动作被他的力道抓过去,直直往他身上扑。
江盛祠站稳在地面,张开双臂接住他,脚步微微向后踉跄。
将落下的陈星河抱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
真、投、怀、送、抱!
第9章
这次篮球单挑的最终结果是4比4平。
通过这场篮球,陈星河明白了一个道理。下雨天打球要穿防滑鞋。
打完球后,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陈星河跟江盛祠冒雨跑回宿舍时,外套全都打湿了。
一到宿舍陈星河就脱了外套,拿换洗的衣服。宿舍就一个卫生间,两个人洗有点窄,不过也可以勉强挤一下。
陈星河想着侧头看旁边的江盛祠。
虽然全身都湿透,显得有些狼狈,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江盛祠的颜值。
他脱了外套,露出T恤下线条有力的肌肉,头发被打湿,有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滑过流畅的下颌轮廓,挂到下巴处,摇摇欲坠。
江盛祠正半垂着眼睛,在拿东西,察觉到陈星河的视线,眼皮一抬,瞥了过来。
“……看你长得帅。”陈星河语气带笑,十分自觉的回答。
说着视线一垂,落在他手里拿着的衣服上,将手上的衣服往肩膀一甩,说:“一起洗吧,挤挤。”
江盛祠沉默片秒,把衣服挂到椅背上:“……你先洗。”
说着拐去了趟卫生间。
陈星河紧跟着走进去,看到他站在水池边,往脸上扑了几把水。
江盛祠的T恤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隐约露出身上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一起洗吧,你不冷?”陈星河瞥他一眼,一把扯起身上的球服,脱了下来。
比了比两人的身材。
一比之下,发现江盛祠的身材确实挺攻的。
哪哪都显得力量感十足。
江盛祠刚洗完脸,一抬头就从镜子里扫到男生平坦的胸膛,白皙一片。
陈星河还在那上下打量着他的身材,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些什么。
江盛祠微微一滞,起身拿毛巾擦了把脸,准备出去。
“你干嘛?不一起洗?”陈星河刚准备扒裤子,一只手都勾到裤腰了,见江盛祠要出去,另一只手立刻抓住了他。“我冲一下很快的,你先脱衣服,脱完我就好了。”
陈星河脸上湿漉漉的,说话时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像是沾染了下雨天的潮气,有点湿。
江盛祠的脑子有一瞬的停滞,等他回过神,视线下意识顺着陈星河的动作垂落时,就见陈星河已经开始扒裤子了。
男生后腰下露出雪白的半截和一道隐约的深沟,江盛祠眸色一暗,喉结上下耸了下,飞快地移开眼。
“……你先洗。”江盛祠撤了手,走出卫生间,替他关上门。
门在身侧掩上,江盛祠一只手握着门把沉默地站着,没动,脑子里隐约闪过刚才看见的画面。
他听见里面的陈星河嘟囔了一声,大意是嫌他事多,冲个澡都这么多事。
嘟囔完没多久,里面就传出了男生跑调的歌声和一阵水流声。江盛祠搭在门把上的手指轻轻敲着,舌头不由舔了下犬齿,笑了一声。
陈星河真的——
不太聪明。
顾虑着江盛祠淋了雨还没洗澡,陈星河冲完澡很快就出去了。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去,拿毛巾甩了甩江盛祠的胳膊:“去洗澡。”
江盛祠拎着换洗衣服,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递给他:“感冒剂。”
陈星河一年四季买矿泉水喝,从来没有个像样的杯子。
他瞥了一眼江盛祠的水杯,一脸鄙夷:“就淋这点雨,还要喝感冒剂,娘不娘。”
“喝剩的,省得浪费。”江盛祠抓起他手,把杯子塞他手里。
陈星河:“……”
看一眼黑乎乎的感冒剂,陈星河嫌弃地撇了下嘴,仰头一口气给灌了。见他喝下,江盛祠拿回杯子就进了卫生间。
陈星河则懒散地往椅子上一坐,懒洋洋地擦着头发,拿出手机玩。
玩了一会儿,他眼睛微眯了下,忽然想到高中发烧那次。
在他爸结婚前的一个礼拜,在他冒雨去网吧打游戏的第二天。
当时他课上昏昏沉沉的,江盛祠想带他去医院,但陈星河不愿意。最后江盛祠带他去了趟医务室,吃了老师给开的药后,直接在医务室那张小床上躺了一下午。
他原本以为江盛祠很早就走了,结果醒来时,看到江盛祠在一旁做卷子。
陈星河当时愣了下,问他怎么没去上课。江盛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课太简单了,懒得上。
虽然陈星河当时心情挺郁闷的,但江盛祠说那话的口气实在太嚣张了,让他十分想录下来给他们数学老师听听。
那老头特爱面子,江盛祠这种翘课理由,绝对能把他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陈星河隐约记得他做了许多混乱的梦,还说了些矫情的梦话。大意是他妈有了新的家庭,现在他爸也有了新的家庭,以后他只有一个人了。
这话实在矫情,陈星河一想到他可能说了这种梦话就觉得丢脸。所以醒来后观察了江盛祠好一阵,想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或者说他究竟有没有说出口。
但江盛祠神色自然,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异常。在察觉到他的眼神后,还抬手摸了摸他额头,给他掰了药。
应该是没听到。
不过当晚陈星河发着烧,原本都准备独自回家了,最后不知怎么的,被江盛祠带回了家。
后来陈星河就成了江盛祠那间房的常客。
江盛祠洗完澡出来时,张云帆刚好回来,他拎着几份打包回来的晚饭,把其中一份放到陈星河桌上:“你的米线。”
陈星河眼睛一亮,高兴地解开打包袋:“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想吃一碗热乎乎的米线?”
“我哪知道,江盛祠说的。”张云帆把另一份晚饭递给江盛祠。
陈星河喝了两口热汤,舒服地喟叹一声,嘴唇弯出好看的弧度,眼睛瞥着一旁的江盛祠:“你神了,我刚就在想这种雨天,再来一碗米线绝了。”
“为了感谢你,我给你挑一块最大的肉吧。”陈星河挑了一会儿,夹起一块肉,给他递过去。
江盛祠还在掰一次性筷子,闻言瞥一眼他。
“快点啊。”见他动作慢条斯理的,陈星河忍不住催了声,“你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吃了。”
“你确定这是感谢的态度?”刚洗完澡,江盛祠整个人也透着点疏懒,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放碗里吧。”
陈星河把肉夹到他碗里,凑到他耳边,掐着喉咙,故意把声音压得尖细:“谢谢哥哥的米线~”
有热气吹在耳边,江盛祠一只手拿好筷子,瞥他一眼,嘴角浅浅勾了下:“不用客气,妹妹。”
“滚——”
张云帆:“……”
因为要帮江盛祠带晚饭,张云帆就想着也一块打包回宿舍吃。
这会儿他吃着晚饭,在看视频,闻言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你俩在玩什么好哥哥好妹妹的情趣游戏呢,能不能带我一个?”
“你都说是情趣游戏了,能带你这种未成年玩嘛。”陈星河边吃边点进他每个饭点固定的小游戏,给小动物们喂晚饭。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听到这,张云帆立刻摁掉视频,转过身:“友情提醒一下,我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谈过恋爱的。”
见陈星河闷头吃饭,玩手机,不理睬他,张云帆凑过去看了眼:“陈星河,你可真闲。恋爱不谈,一天到晚就盯着这几只小兔子小猫小狗喂。”
说罢笑了声,做出总结:“果然是个没尝过恋爱滋味的小屁孩。”
其实他说这么一长串话,就是为了显摆这最后一句。
“……”陈星河斜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张云帆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育他:“我告诉你,你要真尝过了恋爱的滋味……”
“滚滚滚——”陈星河懒得听他瞎吹。
这种话张云帆都不知道吹过多少次了,实际上自己也没谈过两场恋爱。
“同样没谈过恋爱,你一天到晚挤兑我干嘛?”陈星河把旁边悠闲的某人一块拖下水,“喏——那边那位也没谈过,你去给他念经。”
张云帆顺着他的视线瞥过去。
江盛祠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闻言淡淡地扫过他们一眼。
“对了。”张云帆又转头看向陈星河,“你之前说江盛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来着?”
“他之前喜欢的那个女生,挺乖挺安静的。”陈星河放下手机,略微思忖,“应该喜欢温柔安静那一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