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余光瞥到,看了过去。
这件风衣是他们一起出去逛街,陈星河给他挑的。
江盛祠平常一贯穿得比较休闲,但他这种身材、颜值加气质,换上这种成熟一点的风衣,简直荷尔蒙爆棚,男人味十足。
当时试穿的时候,把店里几个店员都迷死了。
“你在干什么?”陈星河状似不经意地问。
“找明天要穿的衣服。”江盛祠淡淡答道,将风衣挂到衣柜上。
穿他挑的衣服去参加校花的生日派对!
真行!
陈星河将手机屏幕摁得“啪嗒”响。
刚好这时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是李硕。
问他明天有没有空。
陈星河退出游戏,给他回了条语音:“明天吗?有空啊。”
李硕很快就给他回了消息,约他明天一起回家。
陈星河扫一眼,想到上次说过要请他吃烧烤,又回道:“好啊,刚好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江盛祠看他片刻:“谁约你明天吃饭?”
陈星河扫他一眼,低头打字,漫不经心地说:“哦,我哥。”
“你哥?”江盛祠扬了下眉。
陈星河“嗯”一声,点开李硕的语音。
“好,明天见。今晚早点休息,睡个好觉。晚安!”那头传来李硕噙着笑意的关切。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两句话伤到三个人。
陈星河:“漂亮学姐。”
江盛祠:“校花。”
张云帆哇地一声哭了。
第34章
语音结束, 宿舍里莫名安静了一阵。
江盛祠站在陈星河斜后方,没听见他发出动静,陈星河莫名有点心虚。
毕竟江盛祠之前还吃过李硕的醋, 他还故意这么刺激他。
陈星河自知理亏, 思忖半晌, 转过身,先发制人:“之前我不是说过要请李硕吃烧烤?”
江盛祠看他一眼, 没说话,走去了书桌前。
陈星河看着他,舔了下唇,继续说:“刚好明天你要去校花的生日派对。”
说着撇撇嘴:“那我就顺路跟李硕一起回家, 顺便把上次答应他的饭请了。”
江盛祠依旧没说话,静静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陈星河沉默地看他收拾了一会儿, 碰碰他手臂:“哎。”
江盛祠依然没理。
“……江大帅哥?”陈星河靠过去,贴着站到江盛祠旁边,把脑袋凑到他面前,“哎, 是你先抛下我去参加生日派对的吧?我还没气,你怎么先气了?”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来气, 江盛祠还不理他, 陈星河更气了,瞥他半晌, 干脆坐了回去。
来啊,冷战啊, 看谁先忍不住!
见他一脸不爽的表情, 江盛祠侧目, 看了他片刻,提出疑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参加生日派对?”
陈星河一愣,抬起头:“你们不是之前就约好了?”
他眼睛一扫,又道:“你不去你拿风衣干嘛?”
“去看我爷爷。”江盛祠说。
陈星河眨眨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问我了?”江盛祠反问。
陈星河自知理亏,无话可说。
沉默片刻,江盛祠拿起手机,又说:“爷爷之前问我了,他说你明天有空就一起过去。”
看着江盛祠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陈星河莫名有一丝愧疚感:“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江盛祠:“……我晚上才接到他电话。”
陈星河慢吞吞“哦”了一声,垂眸思忖片刻,又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去爷爷那?”
“上午。”江盛祠说完侧眸瞥他。
陈星河“唔”一声,沉吟道:“那要不这样,明天白天我陪你去看爷爷,晚上你陪我请学长吃烧烤,怎么样?”
江盛祠没说话。
陈星河又抬手勾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晃了晃:“怎么样啊——江大帅哥。”
江盛祠抓了下,将他几根手指攥在手心。
陈星河趁机骚了骚他手掌,而后整个反握住他手,懒洋洋地拖长了音,催促:“怎么样啊——行不行啊——”
江盛祠眸光垂落,注视他片刻,嘴角轻扬,也学着他,散漫道:“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陈星河就跟江盛祠去了他爷爷家。
老人家平时没什么爱好,退休之后就喜欢遛遛鸟,下下象棋。江盛祠跟陈星河一来,他泡好茶,准备好吃的,就喊江盛祠陪他去围炉边下棋。
陈星河则嗑着瓜子,在门口逗那只鹦鹉。
“嗨,小八。”陈星河跟它打招呼。
鹦鹉:“嗨。”
“哟。”陈星河稀奇得一乐,“你还挺聪明。”
刚夸完,鹦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还是不会说,就不搭理他了。
小脑袋瓜东看看西瞧瞧。
陈星河磕着瓜子,观察了一会儿,问:“你还会说什么?”
鹦鹉还是不说话。
陈星河逗了他一会儿,见它一直不肯再说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跟你小主人一样闷。”
说完,陈星河自顾自地笑了:“怪不得是江盛祠买的。”
“江盛祠、江盛祠。”闻言鹦鹉倒是突然喊了两声。
“哟。”陈星河说,“你认识江盛祠啊?”
鹦鹉:“江盛祠、江盛祠、陈星河……”
陈星河一愣,稀奇地挑了下眉,笑了:“你还认识我?是不是你小主人在你跟前骂我了?”
鹦鹉:“你说陈星河、你说陈星河……”
鹦鹉说话本来就没逻辑,陈星河也没管。
“对,陈星河就是我。”陈星河自娱自乐地逗了它一会儿,瞥到大厅里江盛祠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冲鹦鹉指了指他,“看到没,那就是你小主人。你冲他喊一声,江盛祠,陈星河比你帅。”
鹦鹉不说话,陈星河又简化教了他一遍:“喊啊。”
不过鹦鹉可能依旧不理解,依然没说话。
“你怎么这么笨啊!”陈星河看着它,吐槽,“果然跟你小主人差不多。”
鹦鹉:“喜欢你。”
陈星河愣了下:“什么?”
“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鹦鹉嘻嘻哈哈,兴奋地叫个不停。
见他扑着翅膀,很是兴奋,陈星河“噗嗤”笑了出来。
果然万物都离不开情情爱爱的话题。
啧——
小八反反复复就会说那几句话,陈星河逗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
磕完瓜子,坐到围炉边去看江盛祠他们下象棋了。
陈星河也会玩一点象棋,但没江盛祠玩得好,这种静态游戏一向不是他的强项。
他们爷孙俩玩得投入,陈星河就坐在一边,剥了个烤过的橘子,递给江盛祠爷爷:“爷爷,吃橘子?”
“我不吃,你吃。”江爷爷一门心思都在象棋上,眼都不抬,“星河,你看着,江盛祠从小到大下象棋就没赢过我。”
“知道,您比江盛祠厉害多了。”陈星河在长辈面前特别会来事,因此也特别招长辈喜欢。
夸完爷爷,他还不错过任何一个奚落江盛祠的机会,边塞一瓣橘子进嘴里,边碰了碰江盛祠胳膊。
见他转过头来,盯着他眼睛,用唇语无声道:“你好菜。”
江盛祠扫一眼他,视线极快得在他那双沾满橘子汁的唇上瞥过,收了眼。
陈星河见状自认看懂了他的眼神,抬手给他喂了一瓣橘子:“吃吗?挺甜的。”
江盛祠手上移了步棋,眼睛垂了垂,咬走了陈星河手上的橘子。
一盘棋的时间,陈星河将盘子里的水果零食全干光,吃撑了,又躺到围炉边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在心中默默感叹养老生活就是爽!
如果他现在六十岁多好,天天躺在围炉边喝喝茶、遛遛鸟,简直不要太美妙。
陈星河被围炉的暖气烤得昏昏欲睡时,察觉到有人在他唇上刮了一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江盛祠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跟前。
陈星河不由“唔”了一声:“你们下完了?”
“嗯,又在做什么美梦?”江盛祠看着他。
“……我梦到我退休以后,天天过着喝茶遛鸟烤火吃大餐的生活。”陈星河说着一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仰头看江盛祠,“你又输了?”
江盛祠眸光垂着,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道:“赢了。”
奚落的话到嘴边又被陈星河咽了回去,他沉默一会儿,“哦”一声,又四处张望了一圈:“爷爷呢?”
“做你的美梦去了。”江盛祠说,拿起围炉上的栗子剥了一颗。
“什么?”陈星河没听明白,看到他手上的栗子肉,张嘴“啊”了一声。
“遛鸟去了。”江盛祠说,把手上的栗子塞进他嘴里。
-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
在吃过午饭,江爷爷给他们讲故事、煮水果红酒喝的下午,屋外突然开始簌簌飘雪花。
寒冷的冬天,一杯热红酒下肚,浑身暖洋洋的,开始泛起冬困。
讲完故事,江爷爷率先与他们道别,回房午睡。
陈星河有点贪杯,又倒了一杯,刚仰头喝两口,旁边的江盛祠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看门外。
陈星河扭头看,就见门外飘着几朵雪花。
他愣了下:“下雪了?”
江盛祠“嗯”一声。
“今年的冬天来得好早。”陈星河说。
江盛祠侧头看他,陈星河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微微泛着红,
“不早,今年过年也早。”江盛祠说。
陈星河点点头,喝着红酒,盯着窗外看。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也不知道他妈在干什么。
陈星河发了一会儿呆,江盛祠侧眸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陈星河侧目瞥他。
四目相对片刻,陈星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道:“祠祠,马上又要老一岁了,你有什么新年愿望,给哥哥说说看,看哥哥能不能满足你。”
江盛祠看着他,笑了声,目光瞥到窗外,端起热红酒喝一口:“……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吧。”
陈星河闻言与他碰了碰杯:“那就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外面下着雪,陈星河跟江盛祠靠在一块,坐在围炉边烤火、喝酒聊天,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有点想妈妈了,陈星河做了小时候他妈离开时的噩梦,梦到他追着他妈的车子跑,梦到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欧诺个,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星河被睡梦中自己的哭声吵醒。
睁开眼,眼角有点湿润,陈星河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窗外还在飘雪,地面已经覆盖了白茫茫的一片,围炉依旧烤着火,烘得身上暖洋洋的。
他靠在江盛祠怀里,江盛祠还没醒。
不知是外面的雪花,还是屋里的烤火,亦或者是下午睡醒的茫然带给了陈星河一些不真实感。
陈星河盯着江盛祠安静的睡颜看了良久,最后视线落到那双微抿的唇上。
像是有魔鬼在引诱他,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过去了一点……
在即将凑到江盛祠面前时,陈星河放缓动作,很轻很轻地低下头。
嘴唇轻轻贴上江盛祠的唇。
软的。
带着浓郁醉人的水果红酒味。
感受到的一瞬间,陈星河脑子里兴奋得像是炸开了烟花,“噼里啪啦”吵个不停。
心脏也“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着。
肾上腺素的飙升,令他刚才那些所有不清醒的思绪瞬间消散,陈星河猛然回过神,立刻往后撤开。然后他就看到江盛祠眉梢微微动了下,隐约有醒来的迹象。
艹。
陈星河暗骂一句脏话,霎时连呼吸都停了。
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把脸埋到江盛祠怀里准备装睡。
如果被江盛祠发现,他就死不承认,说他喝醉了,在做梦。
江盛祠的手动了下。
陈星河的呼吸都屏住了。
刚面临过两种极端的情绪,这会儿陈星河都分不清自己的心脏在为什么而跳。
不过他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了。
他不是荷尔蒙失调,也不是到了必须要谈恋爱的年纪。
他是不要脸,馋他兄弟的身子。男同竟是他自己!
看来以后他得少喝点酒,今天才喝了两杯红酒,这要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得对江盛祠做些什么。
霸王硬上弓?
这倒也不太可能。
他打不过江盛祠,霸王硬上弓之前就得被江盛祠过肩摔。
江盛祠缓缓睁开眼,视线所及就是陈星河毛绒绒的头发,在他脖子和下巴处蹭来蹭去。
有点痒。
江盛祠抬了抬下颌,将下巴抵到他头顶,防止他头发再乱蹭。
这个姿势将他们身体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陈星河。”江盛祠用刚睡醒,略带低哑的声音喊。
陈星河被他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喉结耸了一下,轻轻道:“嗯?”
江盛祠抬起手,在他胸口那儿摸了摸:“你心跳怎么跳这么快?不舒服?”
“……唔。”陈星河含糊应一声,假装刚睡醒,揉了揉眼睛,“没有,喝多了。”
江盛祠静了一瞬,似乎信了这个理由,伸手帮他在后背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