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的爱是隐晦的,就是因为太深太在乎,只要想到欺骗的手段,尤其昨晚亲眼见到那份协议,心里就痛的发抖。
多么希望陆渊能自己光正大的讲出来,能给他们之间长远的未来一个永久的保证,之所以没戳穿,说白了就是害怕失去。
与其是在给陆渊机会,倒不如说给自己机会。
总监办公室
姚熙扭着水蛇腰敲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
“你的咖啡。”
颜羽抬头,端起来靠在椅背上,一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怎么还抢我助理的活?”
“没关系,劳务费回头给我结点,”姚熙调侃完俯身趴在办公桌,细细的看着颜羽压低声音说:“昨晚那十五万该怎么处理?”
颜羽:“自己的钱你来问我?”
姚熙:“全给我?不太合理吧!”
颜羽:“觉得过意今天午饭你请。”
那么清冷讲原则的性格却做着与之完全不相符的事,姚熙突然笑了,单手托腮,朝颜羽抛了个媚眼,“颜总缺不缺男朋友?”
“不缺,”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男朋友很帅。”
姚熙直起身,摇头轻叹,发出啧啧声:“颜总您太狠了,一点机会不给我们留啊,才23岁的年纪,哎!没的玩了。”
颜羽轻笑一声,把姚熙轰出办公室。
*
肖全屡次在颜羽面前吃亏,这次又扯上自己的大老板潘贤,即使心生怨气也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毕竟他是被前公司开除才来这里的,陆则安感念他多年来为公司效力,才没把泄密的事传出去,否则在这个城市就没法待了。
倘若再惹怒潘贤,那以后的路就如同掉进沼泽地,所以昨晚的事为将来考虑,最好就此罢手。
谁知一通陌生电话带来新的转机,对方声称是祝先生约他在某地方见面,那可是豪门家主啊,找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有什么事?
昨晚在包厢里听到他跟潘贤聊天,难道跟颜羽有关?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如果是公事,完全可以让大老板吩咐。
带着怀疑的态度赶往约见地点,结果正如他所料。
“祝先生,您真让他去?”助手问。
络腮胡手里端了杯茶,闻言哼笑一声,“这么点小事再办不好,潘贤就该去看看眼睛了。”
“属下打听过,这两人积怨颇深。”助手画风一转:“不过姓颜的对您如此无礼,惩罚的是不是太轻了?”
“工作能力出色,年轻有为,本来对他还蛮赞赏的,只是那身傲骨,看着实在不得劲啊,”络腮胡叹气道:“没办法,谁让是潘世侄的心上人呢。”
颜羽当然明白,昨晚他直接无视的行为很多可能会得罪人,络腮胡记仇睚眦必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公事应酬在正常不过,况且都是见了多次面的老熟人,本来进行的很顺利,谁知临结束时突然身感不适,一股无名的燥热由内而外四处乱窜。
躲在暗处观察颜羽一举一动的青年见其状态得意的勾起唇角,随即发了条信息出去: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车里的肖全和郭愕二人笑的满脸得意狡猾,很久没有像此刻这么畅快了,“那么清冷美人动起情来还不把人醉死,真想尝尝其中滋味啊。”
“想都别想,事办成了,还得做个顺水人情,通知潘贤过来接人,”肖全轻笑,似乎不大情愿,“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希望到时候他抱得美人归后,记得咱俩这份恩情。”
潘贤总体来说不算坏人,最起码在感情上不算,在内心深处,是真心喜欢颜羽,在意颜羽。
接到肖全电话脑袋都要炸了,气的直接爆粗口,扬言要把暗地里下刀子的人碎尸万段。
肖全只感觉脖子一凉,还好他够谨慎,没露出马脚。
颜羽胸口闷闷的,眼前天旋地转,双颊泛起不同寻常的潮红,连周围几人都看出了不对劲,“颜总哪里不舒服吗?要不今天就这吧,早点回去休息。”
身体的躁动让颜羽意识到什么,肮脏见不得人的事他见的多了,只是今天栽跟头的竟然是自己。
回想整场酒局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除却服务人员也没谁值得怀疑,那一众豪门公子哥知道他与陆渊的关系,更不可能自寻麻烦得罪,那么恨他入骨想让他当众出丑的,也就剩那二位了。
或许是三位,还有昨晚被自己无视的祝先生。
站起来的脚步轻浮的厉害,紧紧抓着桌沿才堪堪站稳,体内越来越热,至使额头渗出不少汗珠。
下楼时电梯人有点多,颜羽被挤在中间简直倍受煎熬,砰砰的心跳声仿佛下一秒要破膛而出,双腿软的像棉花似的,能忍着不适走到门口,坚持到跟众人寒暄再见已经是极限了。
颤抖的手根本不受控制,喘息声越来越重,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走到停车场,蜷缩着身体坐在马路边,感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摸摸索索良久才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燥热让他有些忍不住,眼尾开始泛红,开口的声音简直抖的不像话,“我被……下……药了,快点……过来接我,快点……我在……”
陆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脏仿佛被谁揪住似的,不仅疼,根本喘不过气。
“别怕宝贝,我马上过去。”
“陆渊……我受不了了,快点……”
陆渊握紧的拳头剧烈颤抖,指甲嵌在肉里渗出斑斑血迹,双眼赤红忍不住一声低吼,暴怒之下狠砸了下方向盘。
布加迪跑车犹如极速的闪电,驰骋在柏油路上带起一阵风,陆渊争分夺秒,从未有过的恐慌陡然而生。
颜羽坐在路边意识逐渐涣散,拼尽全身力气掐自己腿根保持清醒,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豆大汗珠自额角落下。
潘贤一眼看到那个让人心疼的身影,冲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起来,颜羽滚烫的身体本就燥热的厉害,经过这么一刺激,那点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几乎瓦解。
“马上就到家了,别担心。”
细心的安慰让颜羽顷刻间恢复些许意识,“放开,别让我恨你。”
“不可能,今天就算把我宰了,也不可能。”潘贤看着那惊心动魄的娇媚,不禁吞口水,就算他想放手,身体也不允许。
颜羽本想直接挣脱,奈何他还是高估了此刻绵软无力的身体,“你这么做,来的如此及时,难不成和你有关。”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粗鄙不堪,卑鄙无耻,”潘贤陡然拔高声调,满脸愤怒。
在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颜羽的那点力气简直就是欲拒还迎,无论语言刺激还是行为上的反抗,最后仍旧被塞进车里。
陆渊赶到的时候找不到人,急的大汗淋漓,接连不断的电话拨出去却无人接听,找遍整条街一点踪影都没有。
阴沉的脸色感觉要杀人一样,越是强迫自己冷静越是冷静不下来。
“查到个人,十五分钟我要知道他在哪儿。”
陆渊挂断电话,全身紧绷的盯着腕表跳动的时间,此刻的他,哪怕多过一秒钟都是煎熬。
颜羽必须用强大的忍耐力才不至于口申.口今出声,为了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不惜咬破舌尖,用痛觉警醒。
潘贤没管他,也没去看他,颜羽本就漂亮的不像话,此刻更是娇艳欲滴,尤其那被燥热染红的唇,就像赤.裸.裸的勾引,诱惑的人想不管一切犯罪。
“我爱陆渊,很爱很爱,即使知道他目的不纯,依然爱,这辈子都不想放手,所以咱俩之间绝无可能,我说的够清楚吗?”颜羽言语犀利,句句往潘贤心口上戳,期望下一秒被激怒直接给他扔下去。
谁知对方不仅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直到路口红灯,潘贤放慢车速直至停下,才终于找到机会,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毫不犹豫的开门滚出车外。
潘贤只听见扑通一声,后排座人已经不见了,瞬间勃然大怒,快速下车看着颤颤巍巍往路边走的颜羽双眼冒火。
“你就这么喜欢他,竟然跳车,”错愕中夹杂着不甘。
“我也不想,但心不受控制。”颜羽能撑到现在实属奇迹,“如果以后不至于结仇,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你……”潘贤此刻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还笑,甚至有些羡慕陆渊了,除了年纪,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了。
颜羽颤抖的越发厉害,一边提防着潘贤,一边让自己保持清醒。
潘贤闭上眼睛深呼吸,极尽控制情绪,如果他不够在乎颜羽,现在绝对不会站在马路上讲废话,重重的叹了口气,失落又无奈的说:“我帮你通知陆渊。”
颜羽:“谢谢。”
陆渊前脚收到颜羽被谁带走,以及去往的方位,后脚潘贤电话就打进来了。
强行压下心底里暴怒,为了颜羽的安全着想,在见到他之前必须忍着。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的人不禁抱紧手臂,颜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正想开口让潘贤离开,谁知胃里犹如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根本压制不住。
颜羽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甚至连水都吐了个干净。
潘贤跑到车里拿了瓶水,焦急的眉头紧皱:“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颜羽吐完突然感觉意识清醒不少,连身体的燥热也消退许多。
“什么就不用,难道连这种事也要和我分清楚,还是说不想让他误会?”潘贤没想到颜羽性格如此倔强。
即使是黑夜,但在路灯的照耀下依然能看清颜羽煞白的脸色,潘贤有些担心,也顾不得高兴与否,直接半拖半抱把人弄上车。
结果就如预想的,陆渊再次扑空,更是心急如焚,深知潘贤惦记颜羽,心思不纯,谁知刚刚那通电话是不是挑衅呢。
再打过去无人接听,最后干脆关机。
陆渊双目赤红,痛的无法呼吸。
*
第二天清晨,颜羽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悠悠转醒,立刻掀开被子发现还是昨晚的那身着装,身体除了头痛仍旧四肢无力外,其他再无不适,这才安下心。
房间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没去浴室洗漱,直接推开卧室门走出去,顶着苍白无血色的脸下楼,看见沙发上坐着似乎早就在此等候的潘贤,淡然的说:“虽然你昨晚的举动可能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但还是要谢谢。”
说完没有一丝留恋直接往门口走,潘贤没拦他,想拦也拦不住。
昨晚他没有趁人之危,没做任何冒犯之举,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觉得这样无任何意义,他要的是整个人以及那颗独属于自己的真心,现在知道一丝一毫都可能性都没有,又何必呢,徒增烦躁罢了。
陆渊整夜没睡,一直等在别墅门口,直到看见那个担惊受怕心心念念的人走出来,立刻冲出车外飞奔过去,“终于看见你了,终于看见了。”
紧紧拥进怀里再舍不得松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回家吧!”
陆渊瞥见颜羽带着些许血迹的嘴角,以及手腕不太明显的淤青,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想问什么,但疲惫的神色让他于心不忍,即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暂时咽回肚子里。
*
“我洗个澡,你帮我和公司请个假。”颜羽说完拿着居家服就往浴室走。
“我帮你洗,”陆渊跟过去,想弥补作为男朋友该担起的责任,昨晚颜羽跟他求助的声音仍记忆犹新,心惊肉跳,“那种药副作用很大,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我呢,还是不放心我的身体?”颜羽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凝视陆渊不悦的说:“想看看潘贤是否充当解药,对我做了什么。”
陆渊心疼的亲了亲颜羽的额头,坦言:“我是想知道,但我更在乎你是否受委屈,是否受到伤害。”
颜羽推开他,脸色有些冷:“不用。”
陆渊拗不过,知道他心情不好,只能按着性子在外边等。
温柔的脸在浴室门关上之际瞬间消失,代替而来的阴鸷让人胆寒,昨晚背后参与伤害颜羽之人,他陆渊一个都不会放过。
真当他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那么就先让这些人尝尝找死是什么滋味。
第49章 他这辈子只爱这一次
颜羽心里很乱, 昨晚他对潘贤说不在乎陆渊是否真心,简直错的离谱,只不过是激怒他放开自己胡诌的, 事实上在乎的要命。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如此纠结放不下,自从认识陆渊一切都变了,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 越来越不认识自己。
窝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连陆渊端着托盘进来都未察觉, “饿了吧,吃点东西, 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颜羽面无表情的说:“不想吃。”
陆渊将托盘放到桌子上, 坐在床边耐心的哄:“想吃什么, 我重新再准备。”
“想睡觉, ”颜羽对昨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神情淡淡的。
陆渊单膝跪地, 握紧他的手, 心疼的抚摸着脸颊, “让你受委屈了,放心, 无论是谁,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嗯。”
“不问问我为什么在潘贤家门口等, 而不是直接带你走吗?”自己男朋友被下药后留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 而他这个正牌男友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多么可笑。
颜羽没说话,眉头微皱的看着他。
“哼!”陆渊哼笑一声, 随即站起身, “为了跟我老婆独处, 潘贤还真是煞费苦心,那套房子并不在他名下,先后辗转三个地方换了两辆车,最后才把你带到那里,我就是再神通广大,短时间内也查不到准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