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从没有这么疼过,仿佛碎成了片,再也无法完整地拼凑。
他偏过头,默默淌的泪洇湿了床单,糊住发丝他也不在意。
疼得好像死过一次一般。
手指蹭过他面颊,又抚过腰间,将他环绕进宽阔的胸膛。
“小恰,和我回去,嗯?”
顾沉飞抱起他,让他倚靠在自己怀里,目光瞥过他合不拢的腿时还是不忍心地把领带抽了出来。
殷恰不答话,像一具失了灵魂的玩偶般枕在顾沉飞肩头。他的身体依然麻木着,弥留的精液勾过会阴,带出丝丝痒意,大脑却接受不到信号。
“你一直很羡慕哥哥是不是?”顾沉飞吻着他,衔住他的唇瓣舔弄,“回去了什么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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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掏出我的小破碗,能让我听个响嘛 ???????????
第24章 追逐
宽大的衬衣虚虚掩住臀峰,殷恰被顾沉飞横抱在怀里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屈指可数的几道目光驻留在穿着诡异的男人身上。前台的接待员拍了拍同事欲言又止,甚至分不清这个人是活的还是死了。
“去机场。”
汽车启动的瞬间,殷恰背过身,深夜的纽约依然灯火璀璨,映在他眼中却没了光。
一只手绕到他腰间,强硬地将他拽进自己怀里。
“唔!”
顾沉飞勾起一丝冷笑,捏住他双颊强迫他看自己,“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松开!”殷恰推开他的手,固执地别过头。
顾沉飞轻声笑了笑,忽然捏住他后颈在那颗小痣上用力揉搓了几下。
“啊……”
男人一下下亲吻着他下颌,诡魅的声音清晰地飘入耳道,“小恰,别惹我了。”
“啊!”
尖利的齿刺上他耳垂,“我们会结婚,我会好好对你,像你期待的那样……”
感受到怀里的人打了个激灵,顾沉飞嘴角一挑,把他搂得更紧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
微卷的发丝间缠绕着椰香,顾沉飞深吸一口气,绕到殷恰身前的手一下扣住他脖颈,稍一使劲就把香软的唇送入自己口中。
“唔……”
舌尖被他吸吮得发疼,殷恰皱着眉想往后躲,干脆被穷追着抵在了靠背上,再无处可逃。
唇舌交缠出咂咂水声,男人仿佛想在他齿间榨出甜美的汁液,粗鲁又莽撞地不放过一处角落。
顾沉飞沉醉在这个吻中,淡淡的清香仿佛毒品渗入他血液,他从不知自己可以这么贪恋殷恰的味道。
想把他关起来,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手掌探入松垮的衬衫,触碰上肌肤那一瞬殷恰浑身一紧,慌忙地想要推开他。
“小恰……”
手才触碰到顾沉飞胸膛就被一把握住,殷恰被吻得呼吸急促,撇头想逃离,却被男人往身前一拽,不安搅动的舌一下探得更深。
顾沉飞沉醉在由他主导的吻中,湿润柔软的唇触碰过舌尖,灵魂都为之一颤。
粗放的吻越来越肆意,男人的舌细细滑过浅淡的唇纹,又含住他的唇瓣舔舐拨弄,仿佛厮磨上就再也离不开这片温软。
“唔!”
殷恰挣扎着,嘴唇像是要被蹭破了皮般疼,舌头更是热得发烫。男人发了疯般地与他接吻,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殷恰脸涨得通红,眼角渗出一滴泪,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怎么回事?!”
汽车忽然加速地往前冲,两人向后一摔,血腥气瞬间散在口腔。
“先生,后面有车。”
顾沉飞侧头一瞥,远光灯闪跳着晃得他眯了眯眼。
又两辆车从旁边的车道包抄上来,顾沉飞面色阴沉下来,嘴角又带上若有若无的笑。
“你哥来找你了。”
殷恰探头向后一看,大灯亮得他睁不开眼,隐约有三四辆车在紧跟着追逐,另有两辆车似乎很快就要超到他们前头。
“咔哒”一声响,后排的椅背被放了下来。
“——顾沉飞!”
殷恰惊恐地望着他,幽黑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都在颤抖,他疯了……
一支手枪被塞入口袋,仅眨眼的片刻顾沉飞手里就多了杆班用机枪。
他焦急地瞥了眼旁边的车辆,并排的三辆车越开越快,放肆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追逐。
别停下……别……
殷恰在心里默念,额头渗出涔涔冷汗,脊背一阵发凉。
“师傅,快点开!”
殷恰惊吼着,眼见就要被旁边的车超上。
这些枪都是军火,顾沉飞又是军校待过的,他若是真想杀了殷素,他还能有命在吗?!
“顾沉飞,我和你回去,真的!你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殷恰望着旁边的车,焦急得拉住顾沉飞手臂,声音颤抖着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一声尖锐的急刹,殷恰觉得自己心脏骤停了一秒。
“不要……”
车门被打开的一霎那,他浑身僵硬得仿佛死了一般。
冰凉的枪口抵在他腰间,炙热的吻却覆上他唇。
“飞机会等我们,走吧。”
他被拉着胳膊拽出车厢,见到殷素那一刻,喉间只溢出一声酸涩的“哥”,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沉飞戏谑地瞥了殷恰一眼,又转而对上殷素的目光,“只要我听到枪响,很快……”
“顾沉飞!”
殷素眼见着殷恰腰间的枪又挑衅地抵进一寸,他红了眼几乎想立刻冲上去,却被刑安拽住手臂。
“你冷静点。”
自嘲的笑在顾沉飞嘴角一闪即逝。原来他脱离了殷儒平,是在纽约发展自己的势力……难怪他说自己不会明白他在想什么。
“一个死人还能有这么多人追随,挺厉害。”
殷素身后站了几十号人,无一人敢轻举妄动。关节被握得咔咔作响,殷素深吸一口气沉下心,侧头悄声问道:
“国内准备好了吗?”
一个黑衣人将平板递到刑安手中,他扫了眼,“在了。”
殷素一点头,平板被架到顾沉飞眼前。
“需要把她眼上的布扯下来你才知道是谁吗?”
殷素冷嘲地笑了笑,目光满带讽刺的意味,“只要那边听到枪响,也很快……”
“殷素!你——”
小女孩被绑在烂尾楼的柱子上,哭声被淹没在口中的绸带中。寒风呼啸过的街道上,倒计时发出的滴答声比银针掉落在太平间还要刺耳,女孩腰间的数字跳动着红光,一秒一秒减小。
同时,一把枪抵在女孩头上。
殷恰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别忘了少寒是替谁办事的。”
顾沉飞咬着牙,拿枪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才九岁,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
殷素发出一声哼笑,一步步逼近他,“怎么,只准你胁迫我,还是只有我有亲人?”
森冷的目光射向他,一双眸仿佛结了寒霜。
踩了他的底线,他全世界都可以豁出去。
举枪的手臂骤然垂落,“滚。”
一股力推上后背,殷恰向前猛扎了几步,立即被哥哥接在怀里。
水和毯子被一窝蜂地递上。殷素侧头,关切的眼神在注视殷恰上车后阴冷下来。
“你上飞机那一刻,顾心才会平安到家。”
第25章 警徽
商务车在州际公路疾驰。殷恰裹着毯子缩成一团,苍白的唇微微打着颤,好不容易被喂进去一点水就猛烈咳嗽起来。
“我来。”
殷素急切地从刑安手中接过水瓶,却对上他慵懒的眼神。
刑安抬了抬下巴道:“他嘴里有伤。”
落在肩膀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殷恰疼得发出一声闷哼,又紧咬着下唇硬生生把尾音吞了下去。
“哥……”他垂头低声唤殷素,却不敢抬头看他。
来到美国后,桩桩件件的坏事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地跑来找他,如果不是他藏起牙杯下那张房卡……
“哥,对不起。”殷恰嚅嗫道,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殷素衣角。
紧紧抓着他肩膀的手随一声叹息泄了力,殷素升起挡板,打开后排灯光才瞧见他红得跟小兔子般的眼睛。
“不可以有下次了。”
殷素声音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道无奈的苦笑。从来都拿他没办法。只要殷恰退一步,他就可以把全世界都给他。
殷恰泪眼婆娑地望向他时,心里的愤懑、嫉恨,顷刻全化成了一汪水,倒影里只有他。
手指触上湿润的眼角,殷恰身体一颤,脑袋好像空白了一片,他听着身体的指示,下意识将脸靠近他掌心。
“恰恰……”
殷恰的脸颊湿漉漉的,弓着身如乖巧的小猫般贴着他手蹭了蹭。弯弯的眼睛荡着水痕,一个不经意的抬眸,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勾人。
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下击打着神经,他的心是被殷恰捏在手里的。殷恰手中的一松一紧,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动他性命。
生是一体,死也是。
殷素捧着他的脸摩挲,挠人的轻吟在车厢回荡,刑安燥热地撇过头,口袋里的手指一下下不安地击打着大腿。
他与殷素都明白,这是殷恰的……依赖,臣服。
窗外黑黢黢的树影飞速闪过,锋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刑安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口水。
瞧不见的角落,一只手暗暗攥紧,如他一般,在污糟的泥堆中蛰伏。
“够了!”中年肥腻的男人一拍桌,昔年残余的力气还是让这张实木办公桌震了震。
警官强压着怒火,一根弦紧绷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下唇微微颤抖,咬牙望向桌后的人,目光凝重到了极致,“我说了,我有证据。”
“小刑!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
局长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桌子,见他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叹了口气,干脆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
“我悄悄和你透个底,你知道的,省厅厅长也知道……”
“那我妹妹就白死吗?!”
茶杯应声碎了一地,局长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诶哟喂哟地跺了跺脚,“你你……你说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你们家不都拿到钱了吗?这不比保险能赔的多啊?”
“那他妈是一条人命……”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局长,刑安咬牙一字字清晰地说,“我杀了你,把这钱烧给你好不好啊?”
他刚进队不久就被派去毒贩团伙卧底了五年,他被毒打,被淋尿,染毒,再戒,再染……他拿着这点破工资干着时刻要他命的活,为的不就是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他的信仰。
信仰……呵,信仰是什么?
办公室内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一行泪落下,他却笑得越来越放肆。
他和他的兄弟们搏命厮杀,原来都是被冷眼瞧着的。上面那些人看他们拼命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明明他们大手一挥,什么都是可以被掩盖的。
两枚剑形肩章被重重扯下,刑安踏出办公室,一步步走下台阶时觉得肩膀从未如此轻松过。肩上的“担子”,原来真的是担子呀。
他的信仰救不了他,那他就自己去寻回那份正义。
“哥……”
他曾经也能听见这声“哥”。
轻轻一声呼唤,刑安转回思绪,握拳的手却不由地重重砸向车门。
凭什么?刑安咬牙自问。凭什么他的妹妹被烧死在殷儒平放的大火中,他的两个儿子却可以拥有不配得的温情。
听见车门发出的一声闷响,殷恰惊诧地坐起身。
“刑安?”殷素察觉到他的异样,蹙眉问道。
“哦,我在拿杀菌的漱口水。”刑安从急救包里掏出一个小瓶递到殷素手中,“他嘴不是破了吗?你让他含一会儿。”
殷恰闻声侧头,瞧见他鬼一般黯淡的脸色。他心情刚好转一些,此时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忽然伸手搭上刑安大腿,似是也想给他一些安慰。
腿上那只微凉的手停留了一秒就松开了,刑安一愣,反应过来时殷恰已经接过漱口水乖乖喝了起来。
他含了满满一口,脸蛋鼓得跟只进食的仓鼠般。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殷恰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今天还真是大发善心了……
这人与他见的第一面就对他这么恶劣,有什么好宽慰他的?
殷恰越想越生气,吐掉水后往哥哥身边靠了靠。
汽车终于在古朴的宅院前停下,暖黄色的光从未让他感到这么温暖过。
“到家了。”殷素在他耳边悄声道。
他牵殷恰下车,关门前他对车内嘱咐,“你先回去吧,这几天我都在家。LA的事处理好之前不要联系我。”
车门重重一声被关上,呼啸声远去,殷素望着殷恰奔跳着跑回家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他只愿他永远这么肆意快乐,自己做不到的事,能看他实现也好。
刚进家门,殷素就听见殷恰惊喜的声音,他会心一笑,“开心吗?”
“裴姨!”
系着围裙的妇人露出慈蔼的笑,张开手臂迎接向他飞奔而来的人。
“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她轻拍了拍殷恰后脑,宠溺地说。
殷恰挽着裴姨到沙发上坐下,靠在她肩头如小孩子撒娇般晃她的手,“我都许久没吃过您做的饭了,您看我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