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觉得池爷他不对劲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温纯
温纯  发于:2022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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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曼华拉住商初时,抽泣着说,“妈妈不逼你,也没法替你做选择。要是你想去看看老人家,妈妈陪你去,如果你觉得没法面对,就跟小池回去,这里有妈妈在,也算尽了孝心了。”
  商初时踌躇不前,看了池霆一眼。
  池霆一脸淡定,也是一副任由商初时做主的表情。
  商初时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看望。
  不管怎么说,商老爷子也曾真心疼爱过他,哪怕他再不学无术,也曾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
  惨白的宽敞病房里,阴冷又死气沉沉,商初时坐在病床前,不知道怎么面对床上枯瘦如柴,风烛残年的老人。
  得知他来,商老爷子激动又悲伤,无数次移动无力的手,想像曾经那样,紧握住唯一孙子的手,替孙子遮风挡雨。
  但是,他实在太沧桑了,即便用尽全力去靠近商初时,也始终无法做到。
  商初时紧张得浑身直抖,手心里的汗飞快浸出来。
  他得要做点什么才行,放过商家的人,也放过自己。
  “爷……”
  可艰难地喊出一个音节,商初时无论如何逼迫自己,都无法再继续喊出声。
  他觉得自己没有恨,没有怪罪,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坦然自若地像曾经那样,心无芥蒂的喊出一声“爷爷”。
  他羞愧地垂着头,恨自己太过狭隘,面对老人,依旧无法放下心结。
  微风拂过,纱帘轻轻扬起,从窗沿上缓缓擦过。
  商老爷子急促地喘息着,眼泪从眼眶中滚落,手费力地抬起,落到商初时脸上,轻柔慈祥地抚摸。
  那里曾经有一条被他的拐杖划出的伤痕,但是在池霆精心护理下,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
  “小时……你不用……原谅我们,但是……不要伤害……自己……”
  不要因为无法原谅而懊恼,他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人,在商秀妍造成的无妄之灾里,他是最无辜,也最凄惨的受害者。
  从今往后,他只需要随心所欲,健康快乐地活下去,不要被阴影所笼罩,被巨大的心理负担所压垮。
  商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只希望商初时能够放下一切,哪怕把他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人全部忘记,也不要生活在愧疚和悔恨中。
  商初时垂着头,沉默地陪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商老爷子很艰难地示意,枕头底下有什么东西。
  商初时帮忙拿出来,看见这是一个很漂亮的锦缎盒子。
  商老爷子没有力气再说话,商初时猜测他是要自己打开,便揭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只旧式的古典打火机。
  商初时稍加回想,立马知道这是什么。
  当年商老爷子生日,他从古玩市场淘来的,然而送出去后,却被商老爷子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原来,并没有丢掉。
  当老友们离开书房,老爷子关上门,从垃圾桶里捡回了打火机,把玩良久后,才放进了书柜里。
  那里陈列着商初时历年来送的所有礼物,打火机被放到最不显眼的角落,但始终存在。
  商初时重新拿起打火机后,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丝丝笑意,却有眼泪不断涌出滚落,令枕头湿了一片。
  他嘴唇嗫嚅,像是在无意识地抖动,无声地说出一直以来,没能说出口的话。
  小时,你送的生日礼物很漂亮,爷爷很喜欢,谢谢你。?


第九十一章 番外三 去看看她吧(本章字数略多)
  从病房出来,商初时情绪低落。
  司曼华让池霆送他回家,毕竟他身体也不好,医院这种地方还是少来。
  商初时没说话,被池霆带着离开。
  他们走后,商贤才从休息室里出来。
  他站在角落里,默默地遥远商初时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也依然无法收回目光。
  心痛和愧疚一直在折磨他,让他日日夜夜辗转难眠,却没脸出现在商初时面前,更不可能厚颜无耻地请求原谅。
  连那三个孩子,他也只敢求司曼华给他拍下照片和视频,夜深人静时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身心俱疲之际,看看几个孩子的影像,逼自己振作起来,把商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终有一日,交付到孩子们手上。
  司曼华抹掉眼泪,勉强笑着说,“他都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了,真的长大了。”
  商贤喃喃说,“是啊,小时候总训斥他不懂事,如今长大了,反倒想念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
  他终于如他们所愿,认认真真长大了。
  可是那个张扬明朗的少年,被他们一点一点,撕开了皮肉,碾碎了骨血,惨烈地抹杀了。
  相较之下,商贤更宁愿商初时还是那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少年,没经历过背叛和磨难,没被由亲人们带来的风雨压垮。
  可是时间无法倒流,他只能一次次痛恨自己的无情冷漠,在极致的痛苦中遭受良心的折磨,为此而心力交瘁,焦躁难安。
  回去的路上,商初时还一脸忧郁,池霆担心他想不开,特地带他去公园散散心。
  静谧的湖边,商初时坐在长椅上,木愣地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
  池霆从车上取来养生茶,拿到长椅边,倒给商初时喝。
  商初时闻到那气味就作呕,“又是什么玩意?”
  “甄阿姨煮的,红枣桂圆当归,还有几味药材。”池霆谨遵“太后”们的懿旨,只要对商初时身体有好处的,都得拿给商初时喝。
  商初时愁眉苦脸地喝了几口,那古怪的味道让他脸都青了。
  这是茶吗,这跟中药有什么区别?
  他刚刚喝完,池霆就伸过手来,大拇指在他嘴边轻轻一抹,抹掉少许水渍。
  商初时脸色微红,池霆好笑地说,“天气转暖就带你出去玩,把孩子们丢给妈和甄阿姨照顾。”
  商初时眼前一亮,“去热带雨林探险吗?”
  池霆:“……这个需要武装队伍随行。”
  商初时来了兴趣,兴奋地说,“我从小就想去雨林,看看大蟒蛇跟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你说会不会有食人花这种东西?还有……”
  他叽叽呱呱,手舞足蹈地说着,池霆也一手撑头,安静地听,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晚上,商初时洗完澡,再次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枯瘦的身体。
  自打得知他怀孕,池霆就没碰过他,生完孩子几个月,池霆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清心寡欲得让商初时都暗自称奇。
  池霆禁欲的时候是真的禁欲,是哪怕天仙来了都能坐怀不乱的类型。
  要不是商初时都生了三个小孩了,亲身体验过池董那方面的能力,难免会怀疑池狗是不是不行。
  可能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让池霆对那方面并不渴求。只有面对商初时,才会跟未开蒙的野兽一样,本能地满足身体的需求。
  但是现在,貌似连商初时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商初时在镜子前长吁短叹了半天。
  每晚跟池霆相拥而眠,摸到池狗的八块腹肌,以及尺寸惊人的那东西,商初时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难免馋得很。
  可池霆不主动碰他,而他又自惭形秽,这事就一天天耽搁了。
  照这么下去,不会以后,永远都是无性婚姻吧?
  商初时正为未来的生活而担心,池霆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目光深邃。
  “宝宝,你怎么一脸怨妇相?”
  商初时猛然一惊,抓过浴巾跟睡衣,乱七八糟地往身上套,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敲门的吗?你懂不懂礼貌?”
  池霆含笑看他,老神在在地欣赏他把裤头往头上套的智障举动,一边说,“老夫老妻了,是不是进你身体前,都得先礼貌性问一问,能不能进来?”
  “谁跟你是老夫老妻,自重啊池董!”商初时小声嘀咕,这不才结婚几个月吗,谁家几个月就是老夫老妻了?
  等等,这意思难道是,池狗嫌他老?
  不对,池狗更老。
  那难道说,是觉得跟他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激情,进入平淡模式了?
  商初时的脸一下子黑了。
  没错,虽然他才二十五岁,但已超人一步完成了三胎计划,俩大儿子甚至已经到了快五岁的年纪,这不就是“老”吗?
  商初时神色变幻莫测,全被池霆看在眼里。
  这家伙还是这样,心里想点什么,全写在脸上。
  池霆慢条斯理地把他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脱下来,再把人往墙上抵。
  商初时正心中痛斥池狗不做人,等到被狗吻上脖子才陡然惊了一下,反射性想把池霆推开,然而池霆紧紧扣着他,让他连丁点挣扎的空隙都没有。
  “想要就直说,弄得跟我不行一样。”池霆挑起他下巴,恶意笑了笑。
  他本来记挂商初时身体,不敢放纵,二则也是担心商初时对他还有生理性的抗拒,不希望商初时产生阴影。不过看商初时这么渴求,百分百是彻底好了。
  商初时被戳穿心事,面红耳赤地吼,“谁想要了,反正老子还年轻,以后养个小鲜肉,还用得着你个老腊肉来当按摩埲?”
  池霆眼睛微眯,嘴角扬起。
  哦,还小鲜肉?看来是真的需要“调教”了。
  “池……”只急促地喊出一声,商初时就虚软得没有力气,却还想把腹部的伤疤遮挡起来。
  体位陡然变换,他被池霆抱上洗漱台,那道伤疤也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不用遮挡,这是我对你的亏欠。”池霆的轻吻往下滑去,轻轻落到丑陋的疤痕上。
  商初时羞耻地闭上眼,任由池霆为所欲为。
  深夜,商初时懒洋洋地缩在池霆怀里,蜷起的手指被池霆握在手中把玩。
  “今天爷爷的事,让我好像放下了。”商初时小声说,“我以前总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所有人都不至于遭遇这么多辛苦的事。但实际上,不是我的错,对吗?”
  “当然不是,”池霆温柔地亲吻他一根根手指,嗓音低沉而性感,“你没做错任何事,不要对任何人感到亏欠,”
  “过段时间,我想去看看她。”他闭上眼,打了个哈欠,嘀咕说,“等你不那么忙了,就陪我去吧。”
  “好,去哪我都陪你。”
  得到池霆的答复,商初时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不想去面对商秀妍,一直以来刻意忽略,但必须做个决断。
  池霆这一忙,就忙到春天过后,初夏来临。
  如今的商初时总算能够四处走动,但是他想去上班,找了几个工作都被池霆暗中搅黄。
  无奈之下,他只好专心上成人大学,先把学历搞到手再说。
  白天,他把呱呱放在沙发上,一边照看小孩,一边看书。
  呱呱不哭不闹,乖乖地陪着爸爸,时不时咿咿呀呀地叫唤几声,没给商初时增添任何负担。
  商初时揉揉酸痛的腰,心想小的倒是听话,但老的就很折腾人了。
  自打他身体好转一些,池狗那老腊肉索求无度,天天晚上不让他睡好。
  不过做归做,老腊肉倒是比他还看重安全措施,唯恐再一着不慎,让他身体受损。
  商初时歇了一会,抱起女儿逗着玩,让呱呱笑个不停。
  父女两个正开心,池霆打来电话。
  商初时接过后,笑意慢慢凝固。
  初夏还不算很热,车窗开着,清爽的风让人很舒适。
  商初时无瑕欣赏沿途的美景,坐着车直抵精神病院外。
  这座精神病院改建得像密不透风的厕所,掩映在丛丛绿林中,阳光透不进来,阴冷森然,仿佛是电影里的恐怖鬼宅。
  商初时无法想象,如果他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会是多压抑沉闷的一件事。
  下了车,池霆带他往里面走,随口说,“这座精神病院只关了商秀妍一个,非常安静。”
  他没问商初时,想怎么折磨商秀妍,因为没那个必要。
  商初时说到底是个心软的人,怎么也没办法对昔日最亲近的人下狠手。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凳子。
  这间房朝阳一侧没有窗户,只是死寂的白墙。阳光照不进来,唯一的光线来自头顶黯淡的白炽灯,将人照射成惨白的模样。
  商秀妍坐在轮椅上,双手直直地垂落到身体两侧。
  听见外面的声音,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抬眼看看的意愿。
  就像一尊空壳,灵魂早已离开,留下死气沉沉的身躯。
  在这里活着,没有尊严可言,跟瘫痪在床的病人一样,连屎尿都无法自理,吃食更是不能想象,或许连流浪狗的食物都不如。
  商初时慢慢靠近玻璃门,手按在门上。
  如今的商秀妍变得老态龙钟,死灰惨淡,以前漂亮的红棕色卷发成了满头杂乱的灰发,漂亮饱满的脸也变得干瘪苍老,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妇人,看不出分毫昔日时髦优雅的痕迹。
  商初时注意到,她的手臂好像是脱臼了,以不正常的幅度垂落着,手指也蜷缩或垂着,不像是完好的样子。
  迎上商初时疑惑的目光,池霆及时撇清干系,“不是我。”
  商初时一愣,随即想起来,“是那个秦牧年?”
  池霆没说话。
  商初时咬紧牙,额头抵着玻璃门。
  望着里面的人,他动动嘴唇,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在商秀妍二十多年的报复计划里,受伤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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