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蹊跟裴昱行说录制期间的事情,都是非常琐碎的日常。
两人真的已经超级久没有见到,一个多月了,活生生把婚姻混成网恋。
因为两人时间不太搭的上,视频都没开过两次。
好不容易能见一面,看见裴昱行双眼发红,神情略有疲态,下巴惹满胡茬,凌乱却不邋遢。
成熟而野性。
男人抬眼,静静看着镜头,不说话。
眸子古井无波,有点害怕,却忍不住去看。
裴昱行演过诸多角色,这样的形象也曾出现在大荧幕,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是惹人厌恶的反派BOSS。
对待不听话的属下,手段残酷,欣赏对方被凌虐的绝望。
高大的身影坐在废弃仓库的铁椅上,慢慢品尝一杯红酒,抽口雪茄,表情痴狂迷恋。
不远处的脚下,一张人脸看不清模样,地上是蔓延的鲜血。
BOSS低头笑了笑,接过属下递来的手。枪,对准凄惨嘶吼的头颅,砰,面无表情终结对方的生命。
那个年代审核不是那么严,画面阴沉可怖,鞋底的沙子和鲜血,恐怖效果拉满。
裴昱行又演的那么逼真。
无论是《雾中人》里面的变态杀人狂,还是反派BOSS,只要提起这两个角色,评论齐刷刷一片“童年阴影”。
言蹊手脚冰凉,盯着镜头呆呆。
对面忽而笑了:“在想什么?”
言蹊这才反应过来,男人是故意的,因为前几天刷短视频,“影视剧十大惊悚角色排名”,评论区提到裴昱行。
他还截图发给男人,问大坏蛋作何感想。
裴昱行只是笑笑,语气淡淡:“感想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确实是当面谈了,却是故意吓他。
言蹊无语:“你好幼稚。”
裴昱行就继续笑,把小丈夫惹毛。
然后收获白眼,又开始低声下气地哄人,真是自己作的。
……
又说到季洲被村里老婆婆逼婚的事,言蹊无情拿队友嘲笑。
言蹊:原本是盯上了我,还好我机智拿出婚戒,蒙混过关。
言蹊:他当场震惊的表情你是没有看到,不敢置信我拿他挡刀。
裴昱行静静听着,不插话,听他自己乐不可支。
言蹊: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言蹊:我刚刚告诉他,这可以算工伤,算不算假公济私?
Pei:你是小老板,你说了算。
言蹊:季洲现在在看我。
言蹊:……
Pei:怎么?
言蹊:救命,夏泽凡帮季洲报复我,说我是骗他们的,刚受了情伤精神不正常……我谢谢他。
言蹊:有个婶婶过来要给我介绍对象了。
言蹊:我裂开了。
言蹊:完了,你对象要保不住了。
Pei:……
后面没再收到言蹊的消息了。
被热情的老乡缠着,根本脱不开身。
最后还是靠年轻干部来拯救,说有事情商量,把恋恋不舍的老乡们请回去了。
言蹊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催婚的威力,直接招架不住。
此刻无比感谢爷爷,让他直接跳过这可怕的一步。
到达市内的酒店天色完全黑了,放下行李出去吃晚饭。
回来时,稍稍逛了一下。
XX市并不大,近两年才发展起来,街道还很新。
人口不是那么多,酒店在刚扩建的新城区,夜晚十分寂静,都不见什么人。
不远处有一座跨江桥,上面灯带闪亮,让人想起小学语文课本上的鹊桥场景。
言蹊拍了下来,发给裴昱行。
言蹊:好可怜的牛郎织女哦。
但是对面没有回应。
言蹊盯着男人头像好一会儿,慢慢把手机按熄。
到了酒店,大家各自回房间。
他们订的是江景房,落地窗打开,面对整个宽阔的江面。
几人走过拐角,然后愣住。
言蹊的房间前多了一个人。
身材高大修韧,气势力量很足,脸上的无框眼镜遮住疲惫。
咖色外套挂在手肘处,听到动静看过来,同几人打招呼。
裴昱行说:“打扰了。”
几人目瞪口呆,表情滑稽,站在原地不敢动。
然后缓缓转头,下意识看向落在后面的人。
言蹊完全傻掉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张了嘴,才发现嗓子有点哑。
裴昱行过来捏捏他的脸,再用手掌贴着。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男人感受手心冰凉的温度,抿唇不说话。
言蹊喊了一声:“裴昱行?”
男人这才松手,语气平淡,慢慢说:“听说你刚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
夏泽凡:“……”
裴昱行:“所以我来听听怎么回事。”
夏泽凡:“……”
裴昱行:“现在好些了吗?”
夏泽凡:“……”
他觉得。
这次可能,是真的要工伤了。
第74章
队友们默默后退一步, 准备随时溜之大吉。
夏泽凡觉得自己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嘴硬:“可能这里面有误会……”
裴昱行不置可否:“是吗。”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可是这样更吓人啊!
言蹊看不下去:“你吓他做什么?”
裴昱行扯了下嘴角, 算是默认。
幸好没有让粉丝或者媒体看见,不然直接形象崩塌。
曾经高冷儒雅的国际影帝,竟然也会皮这么一下。
在早几年说出去,是会被粉丝喷造谣的程度。
担惊受怕了半天的夏泽凡:……
真的是谢谢。
内心在吐槽,但不敢说, 身子站的笔直, 像被家访的学生。
小小的走廊挤了一堆人, NEVER队友们还在思考要怎么继续打招呼, 却见老板看过来,疑惑道:“不休息?”
“……”
打扰了。
几人迅速做鸟兽散。
言蹊刷完门卡,进了屋子,裴昱行刚放下行李箱,怀里就一重。
言蹊勾着他脖子, 跳到他身上。
吓得裴昱行赶忙接住他。
还没来得及抱稳, 言蹊就吻了过来,动作急切, 牙齿嗑在了唇上,痛感强烈。
裴昱行却无暇顾及, 手臂肌肉紧绷,单只手稳住他的身子,另只手扶着他的背脊。
而后慢慢给出回应。
相比言蹊的急切, 裴昱行就要冷静得多。
手移到上方, 轻轻托住他的后脑勺, 是安抚的姿态。
他在慢慢引导。
磕牙齿不是个好习惯, 得改。
怀里人果然不再乱动,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学生。
简单过了瘾,言蹊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乖巧地趴在他怀里。
裴昱行严肃教育:“不懂事,多大了还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言蹊抬头,定定看着他,眼睛里全是他的倒影,神情依恋。
他说:“我好开心,裴昱行。”
裴昱行:……
年轻人真的知道怎么治他。
只是对视,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裴昱行摇头:“你啊……”
言蹊用鼻尖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就算是风尘仆仆的味道,都让他眷念。
“你怎么来这里了?”
明明该在片场,却像魔法一样,“咻”地一下出现在他身边。
“拜访一位摄影老师,离这里不算太远。”
每到一个地方,言蹊就会给他发位置,两人偶尔会玩定位共享的游戏,看两人头像之间的距离,玩笑说是异地恋。
来拜访老师是之前就定好的行程,裴昱行并未告诉言蹊。
看见他新发来的定位,也只是笑一笑。
说不远,其实也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开车三、四个小时。
没有打算去打扰,并不是觉得距离太远,只是想让他专心录制。
结果小丈夫告诉他,正在被热情地介绍对象。
裴昱行直接气笑了。
与老师告辞后,拒绝对方的晚饭邀约,然后叫车。
言蹊明显不信他口中的“不远”。
但裴昱行不愿多说,他就不追问。
用食指指腹去摸他的下巴,再点点他嘴角,没事玩。
指尖被咬住。
言蹊耳廓一下就红了,平复的心情再次躁动。
裴昱行眼下的乌青,面容略有疲惫,却依旧淡定从容。
成熟男性的魅力。
言蹊这种小年轻根本把持不住。
胡乱在裴昱行身上拱来拱去,用脸颊去磨蹭他的胡茬。
双腿紧紧缠着他的腰,像只树袋熊挂在丈夫身上。
裴昱行怕弄痛他,只好松开嘴往后躲闪。
言蹊紧追过去,不想与他分离半点。
整个身子紧密贴着他的胸膛,恨不得用胶水把彼此粘起来。
裴昱行无奈地笑,拍拍他屁股。
没见过这么黏人的。
抱着人来到床边,把人放在上面坐好,顺势吻了吻他的嘴角:“想我了?”
言蹊皮肤完全红了,看着男人的眼神炙热羞涩,好半天才吐出一个音节:“嗯。”
裴昱行微笑,同他额头相抵,互蹭彼此的鼻尖。
不说话,气氛温柔缱绻。
言蹊微微抬起下巴。
接吻自然而然。
尽管许久不见,动作也没那么急迫,裴昱行弯着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在床上。
不动声色将人圈在怀里。
真的是分开太久了,只是这样简单的亲昵,言蹊就兴奋到颤抖,气息不稳。
好丢脸。
强忍着感觉,圈着丈夫背脊的手臂无意识收紧,情不自禁想要更加亲密。
他的心情当然能察觉到,裴昱行动作忍不住重了些。
言蹊稍微有些吃痛,在承受范围内。
贴的那么紧,很快察觉到彼此身体的变化,下意识蹭了蹭。
男人呼吸愈发浓重。
最先停下来的是裴昱行,双眼已经红得不行,却还能忍耐下来,摸摸小丈夫的脸颊,然后绕到后面捏捏他的脖颈。
“我去洗澡。”
言蹊看着他,眼尾露出一点委屈,显然没有被满足到。
但裴昱行并没有要带他一起的打算。
这家酒店的浴室面积不大,两个男人进去会挤。
况且已经是冷天,在里面待久了,生病不是好事。
年轻人可能不管不顾,但裴昱行经历过太多,受到的诱惑也太多,理智大于冲动。
言蹊有些不好意思:“需要帮忙吗?”
没有明说,但是结婚这么久,裴昱行当然明白。
言蹊在这方便比较内敛,算是难得大胆的举动了。
不过男人还是摇摇头。
言蹊眨眨眼,有些难为情地蜷缩着脚趾。
裴昱行低头亲亲他的嘴角,哄道:“乖一会儿。”
浴室响起水声,言蹊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面。
没有等太久,水声停了。
裴昱行出来,头发湿漉漉,长长了许多,被他撩到后面,正单手用干毛巾擦着。
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带系的不是那么紧,露出结实紧致的胸膛。
“水温正好,去吧。”
言蹊闻言转过头,想说什么,一时卡了壳。
裴昱行等了会儿没察觉到动静,把毛巾从头上扯下来,看过来。
接着笑了笑,有点沉闷的调调。
言蹊“唰”地红脸,抓过床头的睡衣,胡乱穿上拖鞋往浴室跑。
洗得超级认真,庆幸早上的香水放在浴室里没有拿出来,稍微喷了一点。
出去的时候,裴昱行已经将头发吹干了,正坐在床头看杂志。
衣领翻在两边,锁骨特别显眼。
上面刻着言蹊名字的缩写。
那是对伴侣的忠诚。
听到脚步声,裴昱行视线从杂志上挪开,眉眼弯弯,朝他招手。
言蹊觉得自己就像个误入深山老林的秀才,碰到修行前年的狐妖,没半点抵抗力。
靠得近了,裴昱行大手抚着他的发丝,蓬松柔软。
男人鼻尖微动:“是什么?”
言蹊双手搁在膝盖上,指尖因紧张泛着粉。
“一点香水。”
侧头,发现裴昱行正淡漠地看他。
眼底是成年男人的野性和欲。望。
……
……
结束后,言蹊胳膊搭在眼睛上。
现在还没缓过来,有点丢人。
一月不见,两人都情难自禁。
言蹊摒弃羞耻,怎么都肯配合。
结果自己吃苦。
平时在一起不觉得,分离那么久,才知道裴昱行并不是一直温柔。
掐住他的下巴不准转移视线。
言蹊眼中是男人克制隐忍的脸。
裴昱行俯视着看他。
强势霸道的荷尔蒙在空气中爆炸。
后面他都不肯了,狗男人哄着说好话,不断念他名字,亲昵地叫“阿言”。
混乱中抓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胳膊还是背脊,亦或是别的地方。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应当是破皮了。
等男人满足,言蹊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
浴室重新响起水声,是裴昱行在帮他洗小裤子。
言蹊不喜欢用一次性,每次外出拍摄都会带几条,最近两天没有出太阳,洗的还没有干,剩下的两条,还被裴昱行撕烂一条。